第二百二十六章：报道的价值更大
欧素花仍然显得很气愤，面目都因此扭曲了：“这也不能卸磨杀驴啊，还有天理没有？”
“没事，我又不是驴，而且我自己自愿，如果不是我自愿，会有另外的结果。”见他们一脸惊讶，王冬杨才继续道，“我刚说了周游让我暂时别上班的原因，其实有道理，我接受是因为希望中心医院好，希望大家好，别总被媒体各种盯着，上次的教训可还在，影响了很多人，很多人把我当仇人看。”
“哎，真是难为主任你了。”
“谁让我坐这个位置。”王冬杨给自己拿了一根烟点燃，“那些动不动就推卸责任的同僚，我原来特别鄙视，尤其是要救命了一个个却害怕失败影响自己的职业前途，而选择不作为的同僚。现在我有点理解他们，看看我，就因为太负责，所以把自己搞成这样。不过我不悔，我更不怨，明白是一回事，不代表会同流合污。我希望你们也一样，哪怕可能会输的头破血流，原则都不能失，职业良心更不能失，因为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更因为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想起来。”
程峰和欧素花都很真诚的应了一声。
“没什么事就出去工作吧，不用送我，除非你们觉得我是走了不能再回来。”
“我们希望你能回来。”
“所以我不能让你们失望。”
程峰和欧素花退了出去，王冬杨继续抽烟，抽完才开始收拾东西，整理好病历，然后悄悄从后门离开，开车转到前门，停在马路对面。
往前门大门口看去，确实看见十多人拉着一条白底红字的横额：无良医院、无良医生害命，还我亲人，讨回公道。有保安，更有警察在场，他们轮番劝家属不要影响医院的正常工作，但只是很轻微的劝，不敢大动作。因为同时间医院门口还有许多媒体在采访，就他们那心态，恨不得事情升级，那样报道的价值更大。
看了有三分钟，王冬杨觉得自己被发现了，看见有媒体从里面冲出来，赶紧开车走人。
没开多远，电话响，陌生的号码，王冬杨停车接听，发现是记者打来的电话，说了一声无可奉告挂断，直接开车回住处。
中午，黄小淑从外面回来，告诉王冬杨半小时前她接到段艺秋的通知电话，下午三点钟去法院一号调解室谈尤雪的事，她那边会带上律师，让他们这边也带。
王冬杨好半天才道：“为何这么快？为何是段艺秋？”
“应该是段艺秋帮了你，说通了尤雪，尤雪愿意意味着真不是苦肉计，整我们的方式不是威胁她的人所想。”
“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
“你得去，我可告诉你，钱还没拿回来。欧阳律师说这事解决了才能做财务，我估计这些钱无法全部拿回来，我们处于下风，肯定有所损失。”
“我知道，我想过这个问题，没关系，总会有机会拿回来，未来路很长对吧？”王冬杨如是安慰黄小淑，当然不仅仅是安慰，他的钱来得容易，他不感觉可惜，主要是不能让段艺秋仇恨起来，“你通知律师吧，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不过我的要求要改改，尽量不和段艺秋争论，看她什么意见，不过分的我们就接受。”
“你觉得会过分？”
“不会，我是怕我们的律师为了给争取利益而说话过分。”
“明白了。”黄小淑一声轻叹，这两天她这个行为好多，她心里很不舒服，“话说你这么委屈，有一天段艺秋明白了，如你说的那样固然好，如果没有这样的机会，你会怎么想？”
“怎么可能没有，我觉得有。”
“人生很奇妙，明天挂了如何？”
“明天挂了就不在乎了，还想干嘛？”
“你真乐观。”
“我有什么不能乐观？我从零走过来，就算明天一无所有了我还是这样，命还在，一切皆有可能。”
“我没你那么乐观，我的钱可都在文莱的生意里，要是被坑，我下半辈子怎么办？继续杀人？”
“放心，我管了，有我吃就有你吃。”
“你说话算话。”
“当然，去吃饭，饿了……”
两个人一起出门，找上白九才一起去吃饭。
下午两点五十分，王冬杨和黄小淑来到法院门口，停了车等待曹冰到来。
等了两分钟，一辆红色丰田致炫开来，在路边停好。这就是曹冰的车，她从车里下来，还是很严肃的穿着和表情。
她走近面前，王冬杨道：“对不起曹律师，要求总是改来改去。”
曹冰无所谓的口吻道：“我接这个工作就是为你服务，你的要求就是我的工作内容。”
“你很职业。”
“你不也一样吗，为了救人把自己搞那么麻烦。”
“幸好有你帮我解决，谢谢。”
“王医生真谦虚，我原来只是一直在电视，报纸和各种平煤上看你，了解你。”曹冰脸上总算出现那么一丝笑容，这也是因为王冬杨好相处吧，她上下审视王冬杨，“年纪轻轻在业界那么出色，高富帅，还是难能可贵的靠自己混出来的高富帅。按理说你应该很张扬才对，结果不是这样，很有冲击感，时刻能令人感受到你身上那种不同常人的魅力。”
王冬杨稍稍脸红：“曹律师你这是夸我？”
“你难道听出来我在踩你？”
“哈哈，那倒没事，只是不习惯。”
“所以……？”曹冰指了指法院里面，“我们进去解决麻烦？”
“对。”
“你先请。”
“你先吧，你应该没少来，知道一号调解室在哪，我可不知道。”
王冬杨说的有道理，因此曹冰没推辞，带路就往里面走。不过才走了不到十米，王冬杨的手机响起来，不得已停了下来，和黄小淑等待着。而王冬杨，走远几步接听，这是王小舒的来电，电话接通，传来她没有一丝高兴感的声音：“哥，我这阵子有留意你的工作，你……没事吧？”
听她不高兴，王冬杨还以为是她那边有事，松了一口气道：“我挺好，我这工作就是偶尔会发生这种事，不难解决。”
“你怎么在碧海制药集团有股份？那可是三大制药集团之一，百分之一的股份都很吓人吧？”
“这事比较难和你说清楚，你别告诉爸妈。”
“没告诉，他们也不知道。”
“那你好好上课吧，我有空去看你，我现在有点忙，先不跟你说。”
“你自己保重。”
“彼此彼此。”
挂断了电话，王冬杨挂着笑容走回去，和曹冰、黄小淑一起进大门，上楼。
一号调解室里面，段艺秋已经在座，她们五个人，她坐在中间，两边是两男两女，他们集团法务部的工作人员，反正王冬杨是不认识他们。他也就撇了他们一眼，目光收回来，坐下来以后才和段艺秋对视，想从她眼神里看看她心里此时此刻是什么想法？
很遗憾，没看出来，不过他更确定了段艺秋是帮他，她还和平常一样，对任何事情都不带一丝仇恨。
想想这件事，王冬杨也是心底里很难过，明明和段艺秋已经越走越近。就快要走出突破性一步，忽然来一件事，所有一切都被破坏。这是注定的吗？王冬杨可不是很愿意去相信，但如果就此错过，他肯定会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一辈子。这多么出色的女人啊？还跟自己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不能一起绝对是个遗憾。
走神了一会，负责调解的法官和一名书记员走进来，法官是个五十多岁的严肃小老头，他手里拿着资料，坐下来翻开，望了望需要调解的双方道：“我姓张，负责这个案子，你们双方都到齐了吧？”
段艺秋道：“我这边没问题。”
王冬杨也道：“我这边也没问题。”
法官点头：“好，可以开始，你们谁先说？”
当然是段艺秋先说，她直接对王冬杨道：“这个案件，根据你的口供，完全是你的责任，所以我们这边的想法很简单，谈赔偿，下面由我的律师说。”
随即段艺秋右手边的女人开口道：“关于赔偿，我们研究认为应该是完全赔偿原则，包括但不限于精神损失赔偿、名誉损失赔偿，医疗费、护理费和后续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住院伙食补助费、交通费、律师费。”
曹冰道：“计算过总金额没有？”
“计算过，并列了清单。”女律师翻包拿出一张打印纸，但不是递给曹冰，而是递给法官先看，“这上面有统计方式说明和各项费用金额的详细解释，我们绝对没有狮子开大口。”
张法官看了两眼，脸色极不自然，递给曹冰时还一脸同情。
曹冰看的时候也一脸不自然，王冬杨当然知道为什么，很明显是金额非常大。自己拿过来看了看，果然非常大，甚至可以说大得他都想发飙，完全没想到，竟然是一亿九千万华夏币。
靠，同类型纠纷尝试过这个金额的赔偿吗？
黄小淑也看了，这个金额也令她感觉无法接受，所以王冬杨说的话早被她忘了，她一拍桌子道：“抢劫吗？一亿九千万，人死了是不是？”
第二百二十七章：迅速消失
黄小淑的骂声让王冬杨瞬间冷静下来，她对黄小淑道：“其实不多，我没问题。”
段艺秋知道黄小淑的性格，更知道王冬杨会答应，只是没想到答应的那么爽快，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力争吧？或许这么快答应只有一个解释吧，这里面没有误会，只有实打实，他真的推了自己老妈。段艺秋心里难受，强迫自己强忍住，用不怎么带感情的声音道：“既然王医生觉得没问题，我们就这样说定，张法官你可以准备调解书了。”
张律师目光转到王冬杨身上，盯了有十秒钟才开口道：“王先生你真的确定了？”
王冬杨很坚定的点头：“我确定。”
“请稍等。”张法官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书记员的书记桌前。
十多分钟后，调解书被打印出来，双方看过没疑问，没要求加入附加条款，各自签名，先是王冬杨签，然后是段艺秋，最后是法院的公章。
拿到一份调解书的段艺秋从座位起来，对王冬杨道：“多除少补，属于你的钱明天中午前你能收到，一分不少。感谢，我们曾经做过很好的朋友，感谢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患难，感谢，朋友间，后会无期。”
段艺秋说完一阵风似的走出去，四名律师也跟出去，迅速消失。
王冬杨等了一阵，等他们走远才感谢过法官出去，径直上车。黄小淑和曹冰走后面，来到车边交流了几句曹冰才自己走，没和王冬杨说，因为能看出来王冬杨不想说话，他心情很糟糕，而这个糟糕的心情却不是因为赔偿金额比想象中多得多，而是因为段艺秋最后说的话。
必须说，曹冰想对了，段艺秋最后说的话确实对王冬杨造成非常大的影响，让他痛苦，让他心绪不宁。很明显段艺秋的话是断绝过去，友情到此为止，走出了法院就是陌路人。固然来之前王冬杨已经带着心理准备，但真到这一刻还是感觉心里空空的，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好多东西，而且绝大部分还是生命中最重要、最无法割舍的。
而既然曹冰能理解王冬杨，自然黄小淑也能理解。她上车以后没说一句话，只是发动了车子缓慢往前开，没有目的地，只是乱转，直到王冬杨恢复正常说找个地方吃饭，她才有目的地的开。而当时已经晚上六点多钟，吃完饭差不多八点钟，他们没有回住处，直接去机场。
九点钟的飞机，梁静香到达南港机场，一个人，一个背包，一脸疲惫。
把她接了上车，王冬杨才问她为何一个人？她说不安全，所以把梁静碧留了下来。
“对不起，那么远让你过来。”王冬杨给她递了一瓶矿泉水，“不过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梁静香道：“我更需要你做的是，把我师叔留下来。”
“尸体吗？”
“对，这是你的地盘，不能让他跑掉。”
“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先帮我忙。”
“你带我去看看尸体，很容易判断。”
黄小淑道：“要等，我先去找院长夫人，让她把尸体领出来送殡仪馆，我们只能在殡仪馆才能看见。”
王冬杨道：“事不宜迟，走吧。”
黄小淑立刻开车，直奔郭恒红住的小区，到达以后黄小淑一个人上去找院长夫人谈，王冬杨和梁静香留在车里。
双方沉默了好久才由梁静香开口道：“王医生你和段小姐要完了吗？”
王冬杨没有立刻回答，他打开车窗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好几口才缓缓道：“不知道，不是敷衍你。”
“你们完了很可惜，你们是金童玉女，而且我能看出来，她很喜欢你。”
“如果最终真无法一起，我也觉得可惜，但我不后悔。”
“你不会是真推了她妈吧？我觉得肯定有误会，你不是这样的人。”
“谢谢！”
“我不是恭维你，虽然有时候你挺邪恶，但我真不相信你会那样对女人。”
“不说这话题，说说你，我回来那么久没给你打过电话，你在那边过的如何？哈亚提院长对你还算照顾吧？”
“很照顾，这要谢谢你，你还帮我付账。”
“我说了我把你当朋友。”
“嗯，你电话响。”
王冬杨把手机拿出来，望了一眼显示，是王诺诺的来电，迟疑了一阵才接通：“诺诺美女，晚上好。”
电话另一端的王诺诺道：“看来你心情不错啊！”
“还可以。”
“我心情很不好，等会你过来别墅陪我喝个酒。”
“你干嘛了？”
“你过来再说。”
“等会见。”
挂断电话王冬杨继续和梁静香聊：“梁小姐，关于降头，我想好好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真可以用降头来控制一个人？让他听令于自己？”
“可以，但需要的段数比较高，据我所知全世界没几个人能做到。”
“你能吗？”
“我不能。”
“你师叔呢？”
“能。”
“有办法破吗？”
“有，用柚子叶熬成水往对方身上泼，不用一分钟就能破。”
“能不能从外体特征看出来一个人中了降头？”
“难，比如用虫子，可以控制什么时候发作，以及不发作，只潜伏在身上，必要时才用。”
“这么听着挺恐怖。”
“我刚说过，段数比较高的才能做到，真没几个人。我问过我爷爷，就四个，一个是我师叔，一个失了踪，是个马来人，另一个是泰国瞎子。”
王冬杨点头，沉默。
半小时后，黄小淑从小区走出来，看心情不错，应该事情搞定了吧？
等黄小淑上了车，王冬杨一问，果然，院长夫人表示明天早上去领会尸体，直接拉去殡仪馆。
回程路上梁静香问王冬杨：“如果最后证实跟我师叔有关，你们打算怎么办？马上去搞定我师叔吗？”
黄小淑道：“至少把他抓起来，你放心，我们有人盯着他，他跑不掉。”
“我住哪？”
“和我一起住，为了你的安全，等抓到你师叔以后吧，你就能自如活动。”
“希望快点。”
“我们更希望。”
聊着开车回到住处巷子口，黄小淑和梁静香下车，王冬杨自己开车去找王诺诺。
好奇怪，走进别墅，上了二层，在靠窗户边的沙发找到王诺诺，没见她多烦恼，没喝酒，而是在刺十字绣。
王冬杨带着疑惑的口吻：“我说诺诺，不是说不开心吗？”
王诺诺反问道：“你希望我不开心？”
“当然不，我希望你开心点，只是你自己说的而已，看来你是把我给骗过来。”王冬杨往电梯方向看了看，“段艺秋在？”
“原来在，我给你打电话时已经走了。”王诺诺把针线放一边，打开茶几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文件包，“她留给你的东西，真搞不懂你们，到底在干嘛？”
王冬杨打开牛皮包，拿出里面的一叠纸，竟然是债卷。看看上面的数字，一亿九千万，这和自己赔偿的钱数目一样啊，怎么回事？当即问：“她干嘛给你这个？”
“她说这是你的钱，你赔了多少她给回你多少，从此无拖无欠。她妈坑你，她代她妈说一声对不起，但你推她妈下楼梯是一回事，无法原谅。”
王冬杨心里有一阵暖流流过，随即又是一阵难受，有情有义的段艺秋啊，为何就和她走成这样了？希望这样真的能让她安全起来吧！心里一阵叹息，王冬杨把债卷塞回去道：“我不要，你还回给她。”
王诺诺道：“我就说了你不会要，她说你不要就扔了，跟她再没关系，所以你别为难我。”
“那就投资到你的公司。”
“我？算了吧，我不需要这么多。”
“那你先给我放着，等有一天我需要了再拿。”
“我是该感谢你那么信任我，还是该小心翼翼拒绝你？你真烦，去拿两瓶酒上来吧，忽然间很想喝酒。”
王冬杨立刻去，他也基恩想喝。
不过拿了一瓶酒上来却发现王诺诺准备的是三个杯子，同时看见电梯有反应，有人从楼上下来。
王冬杨赶紧问：“你是不是没说实话？段艺秋还在？”
“我骗你干嘛？看你紧张的，那是张山峰。”
“张山峰在楼上？”
“不行？”
“你们，那个……”
“靠，你什么眼神、什么表情？他就帮我写个计划书，我们没什么。”
趁电梯门没开，又想起上次答应过张山峰帮帮他的事，王冬杨赶紧又道：“我觉得他很不错，你为毛不考虑？总把人家当透明可不好，等你把人给整失望了绝望了，找了另一个，你就只能哭。”
王诺诺一脸不屑：“爱找找，跟我毛毛雨关系。”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张山峰走出来，王冬杨已经没机会再说，他对张山峰露出笑容：“张总，好久不见。”
张山峰回道：“是好久不见，你像瘦了……”
“没办法，近来烦心事接二连三，吃不好睡不香。”
“保持好心态，船到桥头自然直。”说话间张山峰已经走近，他找出开瓶器开酒，边开边对王冬杨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帮忙去厨房拿点冰出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有话想说说吧
王冬杨在王诺诺的别墅呆了两个多小时，聊天，喝酒，过的还算愉悦。十二点钟了他才接到老金的电话离开，开车直奔老金的药材铺。
老金早在门口等待，王冬杨开车到来，他迎过去，拉车门上车，然后说了一句找个地方吃夜宵。
王冬杨又开车在大街上飞驰，最后来到河边。
找了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食物，来了一瓶啤酒，王冬杨没喝，只给老金倒：“老东西，有话想说说吧！”
老金不满的口吻：“你这就离开医院啦？”
“是暂时离开。”
“你明显被整，你就没有应对办法吗？上几次你可都是最终的胜利者。这次怎么着？儿女私情？对着你未来岳母下不了手？”老金语气里的不满越来越强烈，眼睛睁的巨大如牛，眼神仿佛刀光一样射向王冬杨，王冬杨回答只是稍微迟疑了几秒，他就半吼道，“说话，是不是？”
“是，但也不是，因为现在我和她是仇人。”
“我拜托你，我们要找基因武器，你在医院系统里面，这个事容易办得多，你走了你觉得适合？”
“我没想到这个结果，你自己也说了我是被整，淬不及防。”王冬杨边拿筷子吃食，边道，“我不是不负责任，我记着找基因武器这事，你教我鬼门十三针我帮你，陆庆祥救胖子我帮她，你放心好了，两件事没冲突。”
“说的轻巧，你回不去怎么搞？”
“不可能回不去，有了真相我就能回去，你认为真相会一直藏在地里？你别着急，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干嘛，喝吧，来。”王冬杨拿自己的茶杯去碰老金的酒杯，“你现在这模样我特别不习惯，你就一个整天乐呵呵的怪老头才对嘛，别跟我玩深情。”
“可能我也骂错你，我只是担心而已！”老金喝了一口啤酒继续道，“归根究到是我害了你，你上次有说对，虽然我不承认。”
“我没怪你，因为你也说了，你不是单纯的害，有对我给予。我感觉挺好，如果你是担心我被打击到了彻底走人不管你，你就把我想的太没良心了。”王冬杨是认为老金在担心这些，否则他一个乐天派不会那么严肃忧愁的约自己出来谈，“固然我赚了不少钱，我离开这能带走不少钱，还免了不少麻烦。至少不用再参与纷争，可以找个城市自己开诊所，或者去另外的大医院被人当成宝贝养起来。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喜欢在哪儿摔倒在哪儿爬起来，我念旧，我会记得我是在南港市出的彩，我需要回报南港市。所以你尽可以放一百万个心，我不会再因为失望而离开。况且我现在摔倒也没有摔很惨是吧？我手里有王牌。”
“什么王牌？”
“不能告诉你，像你一样，有许多事时机不到你也不说。”
“要我理解你吗？”
“如我理解你一样。”
“不行，你给我发个誓。”
“行，我发誓，我不走，至少基因武器的事解决之前不走，得了吧？”
“差不多。”老金的心情恢复了一些，开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菜，不知道是不是一整天胃口都不好没怎么进食，一桌子东西很快被他风卷残云吃完，他抹了抹嘴巴道，“送我回去吧！”
王冬杨把老金送回药材铺，自己再回住处，已经一点半。
不过黄小淑和梁静香却还没睡，她们坐在客厅的沙发聊天，看上去聊的还比较愉悦。
王冬杨没打扰她们，洗完澡就匆匆睡下，第二天大早上起床带着黄小淑和梁静香去找院长夫人。
坐在车里，王冬杨用自己的手机游览当天的新闻。
和猜想的一样，媒体还是盯着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和尤雪的和解就有报道，但添加了许多各种各样的不好猜测，还带着小小的攻击，让王冬杨看的很愤怒。他从中心医院出来，暂时不上班这事媒体也报道，说的更难听，说他坏了中心医院的名声，害死了郭院长。
坦白说，王冬杨对媒体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
不过心里也明白，这些报道不全是媒体的手法，肯定有个王八蛋在背后煽风点火。
心里的恨先存着吧，找出这个王八蛋来，再以牙还牙。
唯一好消息大概是家属闹事方面，他们已经和医院达成协议正式谈判，照王冬杨猜测，周游新上位会尽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中心医院和和睦睦对他的位置有好处。
来到郭恒红住的小区外，随即能看见一个熟识的身影，郭恒红的助理，就在大门口等着。
王冬杨下车走近过去问：“你怎么不进去？”
助理道：“夫人等会出来，让我在外面等。”
“那我们一起等吧！”
“王医生你不回去了吗？”
“中院？不知道，想先休息一阵子。”
“夫人说葬礼不办了，随便火化了算数，她不想见那么多人，更不想被人问这个问那个，你觉得这事行吗？”
“我能理解，听她意见吧，你也先别回医院，多陪陪她。”
“知道。”
王冬杨没再言语，那时候黄小淑和梁静香下来，助理看见梁静香稍微一愣，很快又恢复正常，这一幕被王冬杨捕捉在眼里，心里是一阵思疑。
这女人好像认识梁静香啊！
悄悄退到一边，王冬杨小声问黄小淑：“刚刚看见什么不对劲没有？”
黄小淑反问道：“你屁股后面的口袋翻了出来算不算？”
“跟你说认真的。”
“没有。”
“助理看见梁静香的眼神很奇怪，明显一愣，然后掩饰住。”
“什么意思？”
“她可能认识梁静香。”
“这不奇怪。”
“靠？还不奇怪？梁静香又不是明星，又不上报纸，更不上电视。认识她只有一个途径，就是了解过降头，了解过鬼王，知道她是鬼王的孙女。”
黄小淑往深处思考过才完全弄懂这里面的道道，“你是说郭恒红这样是她被人收买了配合下的手？”
“客观来看，是她最方便，她每天跟着郭恒红，掌握郭恒红的一举一动。你想控制郭恒红你都会先从她下手吧？你好好留意她，看她有没有打电话出去，或者发短信出去通知和联系什么人，我们小心点，装作不知道。”
黄小淑望向助理，然后走过去道：“徐小姐等好久了？”
助理道：“不久，夫人应该快出来。”
“我那天送你们回来问了你许多问题，我让你想起什么来第一时间告诉我，你没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
“郭院长近来真没见什么陌生人？打什么奇怪电话？”
“据我所知，没有。”
“他情绪开始出问题是郭溪死了之后？你那天是这样说的吧？”
“对。”
“谢谢。”黄小淑没再问，基本有了判定，助理撒谎。院长夫人都说郭恒红出问题是一周之前开始，她和郭恒红相处的时间更多，她不知道？撇除了这个可能就是撒谎。
五分钟后院长夫人从小区出来，上助理的车，黄小淑把车钥匙丢给王冬杨，跟上去，而王冬杨自己开车载梁静香，跟着助理的车。
来到公安局，王冬杨和梁静香留在车里，三个女人进去办手续，花了快半个小时黄小淑才打来电话说已经搞定，等殡仪馆的车过来接。
王冬杨想了想道：“这样吧，你让院长夫人出来，你和助理在里面等。”
“你想找院长夫人谈谈？”
“对，我想让她配合，也好问问她有没有对助理说过什么话，或者反过来助理有没有对她说过什么不对劲的话。”
“好，等着。”
王冬杨挂断电话不到三分钟，院长夫人自己走出来。
王冬杨下车迎过去，把她带到一个清静的地方才道：“阿姨，昨晚黄小淑去找你，和你说的话，你没对助理说吧？”
院长夫人摇头道：“黄小淑让我别对任何人说，我找小徐来也就是陪陪我。”
“等到了殡仪馆你能不能配合我们，别让她接近和碰郭院长的遗体？最好你能支走她，比如上个厕所，或者忽然间不舒服，让她扶你出去透透气。”
院长夫人一阵迟疑，好像不怎么信任王冬杨：“你们需要多久？”
“大概几分钟。”
“有把握吗？我还是无法相信黄小淑和我说那些话。”
“现在不是没办法搞清楚么？都要试一试，我答应过你不能让郭院长冤死。”王冬杨指指车上的梁静香，“她能弄清楚，我们可从新加坡把她请过来，刚刚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助理见到她的一刻，表情很奇怪，给我一种她认识的感觉。”
“助理……”院长夫人捂住自己的嘴巴，很震惊的模样，“你怀疑她？”
“对，所以让你支走她，不是把你们都支走做些对不起郭院长的事，所以请你放心。”
“对不起，我刚刚好像把你想坏了。”
“我能理解，人之常情嘛。”王冬杨舒了一口气，清白的感觉真好，“她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不对劲的事？或者误导你等等？”
“没，我有点累，想去休息。”院长夫人说完从自己包里拿出助理哪儿拿来的车钥匙，自己先上了助理的车，王冬杨站在原地，抽了一根烟才回到自己的车里，耐心等待殡仪馆的接送车到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殡仪馆在郊区很偏僻的地方，派车来又需要时间召集和安排，所以王冬杨他们整整等了一个半小时，车子才赶到，把郭恒红的尸体从法医室接出来，抬上车。
黄小淑上的是接送车，助理则开自己的车载院长夫人，王冬杨和梁静香一起，两辆车一前一后跟着接送车慢慢开出城区，来到一段偏僻路上。
猛地，王冬杨看见了前面的接送车失控，随着一阵剧烈的晃动，怦地撞上隔离带，最后翻则在绿化带里。
这一幕发生在几秒间，王冬杨几乎吓傻。
正要加速追上去看看怎么回事，人受没受伤。
只见后门被粗暴的踹开，黄小淑从上面冲下来，对王冬杨来车的方向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接着她往前冲了两步，直接纵身跃进路边的沟渠里面。
而就在王冬杨下意识踩刹车的瞬间，轰隆一声巨响，接送车发生了爆炸。呼啦一阵火光冒起，然后是一股股黑烟跟随，车子大大小小的零部件碎片散落了一马路，其中有些还在燃烧的状态。
太突如其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知道。
幸好所处的地方偏僻，马路上经过的车不多，所以没有殃及路人，但看情况车里的其它人肯定都已经死在了爆炸之中。
王冬杨反应过来后用最快速度打开车子的危险信号灯，下车冲向黄小淑跳下的沟渠。
看了一眼，黄小淑正在努力往上爬。
王冬杨回头看了一眼，梁静香、院长夫人和助理也已经下了车。他赶紧冲助理喊了一句快报警，然后伸手拉黄小淑，把黄小淑拉上来，给她做检查，发现除了脚关节磕到了之外，没有大的问题，立刻问：“黄小淑，车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黄小淑道：“车里有个杀手装成的工作人员，大概想毁尸灭迹，被我发现打了起来，他拔了手榴弹。”
王冬杨一额头冷汗：“怎么这样？助理有没有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没有，我一直看着。”
“你肯定看漏，肯定是她，否则如果是背后的人要毁尸灭迹，能有其它办法，收买警察也可以，不用搞那么麻烦。”
“那样做有风险，现在这样风险少得多，反正我肯定没看漏，他们过来了，你去看看院长夫人吧！”
王冬杨往身后看，确实梁静香和助理已经快来到，院长夫人则往接送车走，她哭着，哇哇在哭。王冬杨看了既心痛又害怕，火势可还很大，而且有可能发生二次爆炸。想都不多想，立刻冲过去拉住她，硬扯把她扯到马路边。她的挣扎不成功，直接变成打人，失控般想去看自己丈夫的状况，是梁静香一直抱着她，不让她过去。
半小时以后，警察和消防、医护人员赶来，这时院长夫人才止住哭声问王冬杨：“为什么？为什么连全尸都没有？他到底做错什么？”
王冬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如果这事真和梁静香的到来有关，可以是他的责任，是他导致郭恒红死无全尸。
见王冬杨不说话，院长夫人没再问，她走到消防车边，还打算继续往爆炸车辆走，被警察拦下来。王冬杨也走过去，站在消防车侧远远望着消防员灭火，清理现场，然后把尸体抬出来，一共四具尸体，全部烧焦，无法辨认，不知道谁是谁。
看见这凄惨的一幕，院长夫人又忍不住流泪，王冬杨扶住她的后背，在安慰她。
而身后，黄小淑和助理在接受警察的询问，警察都感觉匪夷所思，尸体刚被接出来，竟然在半路就出了状况。
后来殡仪馆领导到了，接受警察询问，车里怎么多了一个人，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
前后混乱了将近两个小时，马路才算恢复畅通，消防车离开，警察让殡仪馆重新派车把尸体拉回去。王冬杨他们也跟着去了殡仪馆，被警察安排在休息室，窗户能看见大门外面，那往下的两个小时，看见许多警察来来往往，还有法医，法证，以及一些相关部门的人。
他们一拨一拨人进休息室，带王冬杨他们单独带出去询问，尤其黄小淑，询问过不下五次，差不多一点钟了休息室才平静下来。
然后两点多，事情才有了结果，尸体已经分清楚，也查到了杀手的资料，警察告诉王冬杨的时候，王冬杨大大舒了一口气。尼玛，要是查不到，他们还是会怀疑黄小淑，这样会把黄小淑给关起来。如果黄小淑进去了，王冬杨不敢想象会遇上什么状况，会不会被黑了出不来。
王冬杨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身上有伤，你先回去，我已经叫了白九来，他就在外面。”
黄小淑想了几秒才道：“你自己能搞定？”
“这里这么多警察，不到我们做什么，我就是陪陪院长夫人。”
“这件事真窝囊，唯一线索就这样断掉。”
“至少我们知道了那个杀手，警察会查，闹太大了他们有压力，谁想捂都捂不住。”
黄小淑冷冷看了一眼角落里陪着院长夫人的助理，狠狠道：“我真想抓她出去问问是不是她。”
“你不是说不一定么？”
“所以才要问。”
“过了今天再说，等郭院长的身后事都弄好。”
王冬杨对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梁静香招招手：“我们走。”
梁静香没挪动自己的脚步，她对王冬杨道：“现在无法确定了，我们还去找我师叔么？”
王冬杨摇头道：“现在的结果也是一种确定，没区别，你不要着急，先等两天。”
她们走了以后，王冬杨坐到院长夫人身边，等着殡仪馆把一切准备好，火化郭院长。
这一等就等到旁晚四点钟才拿到骨灰离开。
因为车子被开走，回程路上王冬杨只能坐助理的车，刚走一段路，院长夫人对他道：“冬杨，我想离开一段时间，这些事，除了结果之外，你不用告诉我，我不想烦恼。”
虽然感觉这样不是滋味，但王冬杨还是答应下来：“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
“我没问题，我去我儿子那边，他在香港。”
“他回来接你？”
“我自己去。”
好奇怪，郭院长出事几天了为何他儿子不回来？不过这些事王冬杨也不好打听。
王冬杨回到住处已经快五点钟，一天没吃东西，也不感觉饿，直接回房间躺着，回想这糟糕的一天。
晚上八点钟王冬杨才感觉到饥饿感，刚打算出去给自己做个面，手摸到门把，忽然门被推开，几乎撞上他，幸好他闪的够快。
推门的是黄小淑，她整个神色愤怒中带着慌张：“我们派去盯吴汉红的人失联了，吴汉红也不知所踪。”
王冬杨听了也慌张，更为自己的手下担忧：“被杀了？”
“还不清楚，白九已经带人赶过去。”
“我们也过去。”
“你快点。”
黄小淑完转身走人，进房间准备，王冬杨也回头换了一身衣服。
几分钟后，三个人一起出了门，上了车，开车往省城飞奔。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省城，汇合了先一步到来的白九，询问过情况得知他们还没找到人，王冬杨是气的脸色铁青：“你们动作有这么慢吗？到底失联了多久？一共几个人？现在是生是死？”
白九一脸抱歉的回答道：“两个，失联了三小时，失联前他们就在这，吴汉红则在你身后对面马路的餐馆。”
王冬杨四周扫视，这是一条美食街，对面一排排都是餐馆：“当时吴汉红几个人？”
“根据他们的报告，有五个人，他自己，以及四个女人。”
“女人？”
白九从自己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拍的是吴汉红带领四个女人进入餐馆的情形，那四个女人身材很曼妙，装束很统一，看上去怪怪的感觉。
黄小淑也凑过来看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对白九大声开骂：“白九你眼神有那么差吗？还是你压根没多想，脑子让门给夹了？这四个女人眼看就是杀手，你该早告诉我。”
白九解释道：“我原来没反应过来，而且你受伤，我觉得你应该好好休息。”
“我休息个屁，吴汉红原来一个人，忽然来了四个女人，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我告诉过你，自己无法决定、无法把握的要及时告诉我。”
“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王冬杨做了一个手势让所有人围上来，“我们现在分头找找，就这条街范围的暗巷子，这个区最近的医院、辖区派出所。还可以问问固定的路人，比如开便利店的，洗车的等等，问他们有没有看见打架之类的事。记住，务必要小心翼翼，白九，派出所你亲自去，你两个战友分开跟黄重他们，遇上危险，第一时间发信号。”
白九他们答应下来，立刻分头行动。
而脚不怎么方便的黄小淑，回车里拿了平板电脑下来，一拐一拐往街口方向走。
王冬杨把梁静香留在车里，自己追上去问：“黄小淑你干嘛去？”
黄小淑道：“你别跟着，回车里。”
“你干嘛去总得告诉我吧？”
“找这条街的监控设备，连进去看看有没有线索。”黄小淑咬咬牙用凶狠的语调道，“如果没线索，派白九他们回去把助理抓来。”
第二百三十章：两样东西自己选一样
王冬杨在车里焦急等了大半个小时，白九他们先一步回来，没发现，所以一个个比较失望的表情。黄小淑后回来，她倒是有发现，从监控里看见吴汉红他们坐的车辆的车牌号。经过查询确定是租来的车辆，黄小淑也打过电话去询问，车辆还没有还，也就是说吴汉红他们还在使用。
这个消息很重要，因为租车公司的车辆都装有gps，只要去租车公司就能把吴汉红的位置搞清楚。
黄小淑立刻在车里进行安排，白九带上一个战友，以及两个黄重的人回去抓助理，其余人去租车公司，马上行动。
王冬杨自然在去租车公司的行列，还是他开车，朝着导航出的线路开。
路程不远，半小时到达，王冬杨和黄小淑一起下车进门。
走到前台，黄小淑直接找了一张纸写上一个车牌号，然后拿出一把钞票，有四五千块，拍在桌子上对前台的服务人员道：“这辆车，我要马上知道在哪。”
前台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服务人员，他们明显被黄小淑的举动吓一大跳，黄小淑再次敲了敲桌面，女的才反应过来道：“小姐，对不起，我们没权利这么做。”
黄小淑从腰间抽出匕首放桌子上：“两样东西自己选一样。”
前台里面的一男一女惊慌的对视了一眼以后，由男的道：“我们立刻查。”
一分钟都没花上，吴汉红的位置已经被确定，他们在另一个区，距离二十五公里。黄小淑把软件数据导到自己的平板电脑里，出门前对他们道：“我们不是坏人，这事也和你们公司没关系，拿了钱闭嘴，不要上报，亦不要通知租车人，否则我保证回来让你们后悔一辈子，听清楚了吗？”
大概是黄小淑说话的感觉太凶残，他们发抖着说清楚了，保证不说之类。
出了门，上了车，王冬杨开车，根据黄小淑的指路，花了二十分钟把车开到一个茶庄附近。
吴汉红租的车就在茶庄门口，远远能看见，那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很明显，吴汉红还在茶庄里面，往下就是等，等白九把助理抓来，先弄清楚他们是不是有关系。毕竟吴汉红是带着四个女人，黄小淑可觉得她们是杀手，而黄小淑自己受伤，战斗力大打折扣。白九又不在，贸贸然行动，捞不到好处没关系，就怕吃亏。
只能寄望他们别那么快出来吧！
时间分秒过去，终于黄小淑的手机响起来，她告诉了王冬杨一声是白九，然后接听。
聊了一分钟挂断，黄小淑对王冬杨道：“人已经骗上车，现在他们正赶来，这个时间高速没什么车，一路超速的话，一个小时能赶到来。”
王冬杨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钟：“还得等，这一个小时可是临界线，希望他们在里面呆到超过十二点钟。”王冬杨转而对梁静香道，“你师叔喜欢喝茶么？”
梁静香摇头道：“他从来不喝茶吧，倒是比较喜欢喝咖啡。”
王冬杨道：“如此看来他是在里面见人，可以找个里面的服务人员收买打听，让他进包间服务的时候拍点照，知己知彼。”
黄小淑认为自己老板说的有道理，所以接受了这个意见，带着韩国佬下车走过对面马路，走近咨客台和咨客交流了起来。王冬杨远远看着，心里很紧张，害怕吴汉红他们忽然出来看见黄小淑，这一碰面指不定就是火星撞地球啊！幸好事情没有那么悲剧，黄小淑和咨客沟通完以后走回来，站在车边盯着对面，等待着。
王冬杨打开车窗道：“怎么样？你让咨客去么？”
黄小淑摇头道：“我让她想办法，我给她五千块。”
“她知道包间号？”
“就是她带人进的包间，进去时里面已经有两个男人，是那两个男人约了吴汉红，暂时就知道这么多。”
“四个女人呢？咨客有说她们说什么话么？”
“没问。”
“等会问问。”
又是等待，这一天王冬杨等的已经足够多，先是等院长夫人从家里出来。到公安局以后等她办手续，然后等殡仪馆的接送车到来。接送车爆炸以后等警察和消防，接着等警察那边出结果，等火化。刚刚则是等黄小淑调查监控，等白九那边的消息，现在还是等。
王冬杨已经有点愤怒，想早点得到结果，如果是吴汉红，就地消灭，把心里的火给发出来，不然今夜无法入眠。
焦虑而紧张和愤怒的五分钟过去，咨客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她手里拿着手机，来到黄小淑面前立刻打开手机道：“拍的角度不是十分好，但已经尽力，你看看行不行。”
黄小淑拿过手机看了几眼以后递给王冬杨，她问咨客：“那四个女人有开口说话吗？”
咨客回忆了一阵才确定道：“有，不过我听不懂。”
“听不懂的意思是说的方言？”
“不是方言，像韩语或者日语。”
黄小淑日语和韩语都懂一些，随即用两种语言分别说了几句让咨客判断。最后得出的结果是，那四个女人说的是日语。王冬杨这时候也已经把咨客的照片看完，认出了和吴汉红谈话的其中一个人，正是原来郭恒红让他去看病，坑了他的秦当先秦先生，大官。另一个是个光头，不认识。
王冬杨问黄小淑：“黄小淑，你认出这家伙来没有？”
黄小淑接过手机递回给咨客，打发咨客走了以后才回道：“见过的人我都有印象，是他。”
“他妈的，莫非是这王八蛋坑我？他上次就坑过我，郭恒红给搞定了，可是，为何和吴汉红有关系？”
“抓住吴汉红就知道。”
“姓秦的是秘书长，这是他的地头，我们估计要想个万全之策，等他们分开以后再下手。”
“我去看看环境，你们在车里，不要下来。”
黄小淑一个人去，王冬杨可不会放心，他让韩国佬也下车陪着，真难为了这女人，走路还是一拐一拐。
看黄小淑走远了王冬杨才收回目光投到梁静香身上：“梁小姐，等会我们要抓你师叔，我们要注意些什么？”
梁静香道：“不要靠近他三米的范围，最好在三米范围以内搞定他，打晕他，把他绑起来才算安全。”
“黄小淑受了伤，战斗力大打折扣，而除了她之外，我们这边还有白九和他的两个战友，以及另外五个人。如果你师叔带着那四个女人真如黄小淑说的是杀手，我们显然人手不足，所以我在想，你能不能帮点什么忙？”
“我不会打，怎么帮？”
“下降头可以吧？”
“我师叔段数比我高，我基本上没作用，除非我能靠近他们，而不被发现。”
“这显然不可能。”王冬杨心里很失望，看看吴汉红租的车子忽然又道：“他们的车能不能做手脚？”
“车……”梁静香盯着对面马路的车子思索了几秒才道，“可以试试，但有可能被我师叔发现，那样的话我们会提前被他们知道，他能破，亦给悄悄给我们设陷阱，那样我们更吃亏。”
“这样看来只能硬碰硬。”王冬杨呵呵笑了两声，“但愿那四个杀手不是很厉害。”
“我觉得应该很厉害，黄小淑受伤的真不是时候。”梁静香眼里也恨恨的，自己师叔近在咫尺，如果这次还不能搞定他，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你给我一把枪吧，必要时我可以帮忙，至少都能自保。”
王冬杨又是呵呵笑了两声：“我还想你给我。”
“你没有？”
“这是华夏国，枪，死罪。不过你提醒了我，我打个电话。”王冬杨打开车门，下车拿出手机给五号打过去，接通了用飞快的语速道，“五号，我在省城遇上了麻烦，能不能借点人给我，要快，半小时到。”
五号刚躺下睡的迷迷糊糊，接到王冬杨的电话挺生气，王冬杨还提这么难办的要求，顿时爆发出来：“小子，我京城人，你在省城跟我借人，我拿什么借你？拿鸟毛吗？还半小时，半个月都没办法。”
“帮帮忙，不然你得给我收尸。”
“你到底干嘛了？”
“吴汉红在省城，我今天一天都在经历乱七八糟的事，早上几乎给炸死，所以我才打电话给老龚，让他告诉你今天先不治疗。”
“我不是给你人了么？”
“黄小淑派了任务给他们，现在人在泰国，赶不及。”
“你真是根搞屎棍，每天各种事。”
“你以为我愿意？我是每天被人整，你说我都生活在什么地方？地狱？这可是你的军队管辖的地方，我还没喷你，你竟然喷我。”
“跟我毛关系。”
“那你给我收尸。”
“威胁我吗？”
“不，我是在请求你帮忙，别不高兴，如果不是我保镖受伤，我不用求你。”
“那我欠你的人情无数。”
“不行，那是一回事，你不能趁机要挟。”
“你不也是威胁回来的吗？”
“那也是一回事，我要挟你你答应了，现在是我不答应你的威胁，你打算强迫我答应。”
“我……”五号一串超过一百字的脏话不间断的骂出来，接着道，“我告诉你小子，做人不要太过分，不要得寸进尺，不然我搞死你，你以为我非得要你帮忙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这比给你人更危险
话说到这程度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五号这个态度，再继续都只不过是争吵，达不到心里所想的目标，所以王冬杨选择挂电话。然后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五号打过来，他觉得五号会打过来，虽然五号发了火，但有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五号占下风。
果然，不到两分钟五号打了过来，人已经冷静了许多：“人我真没有，借不了，尤其这么短的时间。我们换个方式，你现在回来，我帮你搞定吴汉红，弄到你面前可以吧？”
王冬杨倒是相信五号的能力，但是，夜长梦多，他更愿意自己动手：“不行，我走不了。”
“被包围了？”
“差不多，其实还有个办法，让你挑一挑。”
多一个选择总好过定死，五号赶紧道：“你说。”
“给我武器，手枪，两把就够。”
“天，你还真敢说出口，这比给你人更危险。”
“对，但更容易办到是吧？你一个司令肯定认识些这边的人，能找到些没有编号的枪。”
“找不到。”
“那就有编号的，我尽量不开，只是用来保命，如果这个你也没法答应，真得要给我收尸。”王冬杨的口吻很平和，尽量不刺激五号，因为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拿武器，而不是要人，“我真不是威胁你，是跟你商量，你应该知道我为人，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我不会轻易打扰你。”
某种程度上说，五号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尤其在自己下风时。听王冬杨态度好多了，他无疑比刚刚更冷静，他沉默的思考了将近半分钟才道：“我可以找人给你借武器，但你不能蒙我，必须发誓非必要不开枪，多少子弹去就多少子弹回。”
“放心，我刚刚说的就是真话，不是先哄着你，我发誓。”
“发你地址发给我，然后等着，我立刻联系。”
“你最好快点。”电话挂断，王冬杨大大舒了一口气，对趴在窗户边听自己聊电话的梁静香笑了下：“武器搞定，等会送过来。”
梁静香听了也大大舒了一口气：“这样我们有把握了。”
“只能唬人，非必要不能开枪。”
“那要来干嘛？”
“刚说了啊，唬人，作用还是非常大的。”
“希望吧。”
王冬杨没再言语，凑出外面看。
有那么巧，看见黄小淑走回来，等她走到面前，连忙问她怎么样？她略带失望的摇头道：“这里不适合伏击，我们要让他们上车，远远跟着。”
“和我想的一样，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我能弄来两把枪。”
“枪？”黄小淑两眼放光，光芒中带着深深的惊讶，“怎么回事？”
“五号。”
“他会给你？不可能吧？”
“看怎么谈，其实他挺好对付，你把他搞生气又给他一个台阶，他会下。”
“这就好办了。”黄小淑露出了几分阴险的笑容，“等着我给吴汉红来一顿难忘的夜宵。”
一个小时后，五号让人送来了两把手枪，四个弹夹。
白九也已经赶到，助理就在他开的面包车上，已经被他审问过，但什么都没说，只一句：我要见王冬杨。王冬杨可没有第一时间就去见他，他先和黄小淑、白九商量好跟踪伏击的计划，一致通过没问题，又安排好以后才登上面包车。
摆摆手让看管助理的手下下了车，王冬杨才拉上面包车的车门对助理笑了笑道：“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露了破绽吗？”
助理道：“王医生，我不懂你说什么。”
“我抓你干嘛？”
“我正想问。”
“你的淡定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我要重新评估。你应该是某人派去郭院长身边潜伏的，而且已经潜伏了很久，这个某人是个大人物，很厉害，所以你才这么淡定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助理还是不开口。
王冬杨很不爽，因为赶时间，吴汉红随时都有可能出来，而在此之前必须攻陷助理，掌握情报才不会被动：“梁静香，你见到她的一刻非常吃惊，你认识她，知道我找她来做什么，然后你通风报信才有后面的殡仪馆接送车爆炸，毁尸灭迹，还要我继续说吗？”
助理开始不自然，眼神闪过一丝轻微的慌张，但还是垂死挣扎：“王医生你想象能力很丰富。”
“看来你还想继续听。”王冬杨指指一玻璃之隔，马路对面的茶馆，“既然你认识梁静香，想必吴汉红也认识吧？他就在茶馆里面，而我们在这外面等着伏击他。你现在说不说没关系，我抓到他什么都知道，而到时候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当然你也可以现在想办法通知吴汉红，你竟然能躲过黄小淑的盯防把信息传出去，我看你也可以通知吴汉红。”
助理这下真震惊了，目不转睛盯着茶庄大门。
王冬杨继续道：“可以说了吗？你老板是谁？”
“不知道。”
“看来你还心存侥幸，既然如此，就这样吧！”王冬杨做出要下车的姿态。
“我真不知道，我发誓。”
“那你知道什么？”
助理完全放弃了抵抗实话实说道：“我只是负责盯着郭院长的举动，沟通都用邮件，我唯一知道的是，对方可能是医院里的人，男还是女不清楚。”
“对方有什么要求都用邮件的方式告诉你让你去办？一直如此？”
“是，包括这次，让我去拿一个包裹，我拿到发现是一条虫子，以及一个电话号码。我打过去，号码的对方就是吴汉红，他让我趁吴汉红不注意时把虫子放在他身上。不过郭院长的死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根据指令放了虫子，是在饭店放的，当天晚上郭院长没回去吃饭，我和他一起，我放了就走了，给我发邮件的人去见他。”
“你就不想弄清楚对方的身份？留在暗处悄悄看？”
“我不敢，原因是对方什么都知道，有时候连我想什么都知道，也经常恐吓我。”
“你为何认识梁静香？吴汉红和你说过什么？”
“这件事开始的时候我不愿意做，我问给我发邮件的人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告诉了我，要给郭恒红下降头术，让他配合着做些事，再之后我才给吴汉红打的电话。”
“那也不用说到梁静香。”
“对方主动说，我也不知道为何。”
“对方找你的时候你已经是郭院长的助理？”
“是。”
“我真看不起你，不过看在你老实的份上，我可以放你一马，但前提条件是你得帮我把背后这个人找出来。”
有生机，助理答应得非常迅速：“没问题。”
“自己呆着吧！”王冬杨下车，把自己问出来的线索对黄小淑他们说了一遍，然后道，“现在她怎么处理？是找个地方先把她放下来还是带在身边？”
黄小淑道：“带，好让她看看我们怎么行动，吓她。”
“我觉得放下来算了吧！”
“放下来得另外派人看守，还得防备她偷走发信号，这不利于我们，带着吧，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打晕她。”
“这还可以考虑。”
黄小淑随即上车，十多秒以后走下来跟黄重要了两条长长的扎带，再次上车，把助理再扎一次，然后弄上了翼虎车。
下一个瞬间，三辆车分开，王冬杨开翼虎载着梁静香和助理驶离原来的地方，去到对面马路，茶庄同一条道的后方一百米处。黄小淑开商务车，同车有黄重和韩国佬，以及三个手下，车停在前方的路口，吴汉红租的车辆必经之路。白九则是开面包车，他带着四个人，车子停在王冬杨前方五十米左右的位置，茶庄的出口。
等待继续进行，但这次等的时间很短，不到二十分钟已经看见吴汉红他们走出来，看情况是聊的很愉悦，要上车了还几次的握手，拥抱。
最后先走的是秦当先和光头佬，他们走远了吴汉红的车子才启动往前开。
见白九的车子跟上去，王冬杨也开后跟着。
黄小淑那边最聪明，在吴汉红他们越过之前先往前开，然后放慢速度，等吴汉红他们超越再跟。
前前后后四辆车沿着马路开了几公里，然后转弯上了高架桥。
当时已经快凌晨一点钟，路上的车不多，吴汉红他们的车速开始快起来，而从路牌判断，他们往机场方向开。
王冬杨感觉不怎么放心，给黄小淑打了个电话：“黄小淑，他们去的机场方向不会是想跑了吧？”
“有这可能，我正在导航查距离和路线，沿路环境，你等等，我看什么地方适合截停他们。”说完这句，黄小淑那边就沉默了，整整过了一分钟才恢复道，“到机场还有二十三公里，其中高架路还有七公里，下了高架转入机场高速需要绕行一座山，这座山有一条七百八十米长的隧道。我们就在隧道行动，我超过去急刹逼停他们，白九从后面撞，你自己看情况过来，搞定以后把他们抓到前方十一公里的废弃水泥厂。”
第二百三十二章：这简直跟用手差不多
王冬杨说了句看情况，随即挂断对听见黄小淑说话的梁静香道：“安全带扣好，把助理也扣一下。”
梁静香赶忙先把助理扶正，扣上安全带，然后自己扣。
因为车速都保持在八十多，七公里转眼间走完，下了高架果然看见一座山，亦能在告示牌里看见前方有隧道。
随着截停地点越来越近，王冬杨开始紧张，呼吸显得很乱。
终于，车子进入隧道，前面黄小淑的车加速超越吴汉红的车，沿中线行驶后急刹。吴汉红他们没有准备，也是下意识跟着急刹，他们刚刹稳当，黄小淑却又启动车子开到一边。而几乎同时间，白九开的面包车加速撞上去，直撞吴汉红车子的侧屁股。
轰一声，吴汉红他们的车子九十度转弯后撞上隔离带，这时候黄小淑倒车撞向车子侧面，一直保持着倒挡往后面推。白九的面包车摆正后用更快的速度往后面倒，越过吴汉红他们的车，急打方向盘，怦一声，侧面顶上吴汉红车子的另一个侧面，和黄小淑配合的非常好，这哪儿是操控车子，这简直跟用手差不多。
咯吱几声刺耳声响过，三辆车一起停下来，吴汉红的车被夹在中间，压根无法开车门下车。
商务车和面包车一个是侧向，一个是反向，他们能下车。所以除了黄小淑之外，所有人一起下车，在吴汉红他们进行进一步的反应之前，往他们的后轮下塞了几块很高的水泥板砖，把他们唯一逃跑的可行方法都堵住了才前后围住车辆，用大长锤砸挡风玻璃，让他们投降下车。
先出来的是吴汉红，然后是四个日本女人，因为白九手里拿着枪，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都乖乖蹲在地上。
王冬杨这时候才开车过去，打开车窗让梁静香把脑袋探出去，她对吴汉红道：“师叔，别来无恙吧？”
吴汉红震惊：“是呢？”
“对，就是我。”
吴汉红被单独拉出来，打晕抓上了面包车，四个日本女人也打晕抓了三个，另一个也打晕，把车摆正以后把她放到驾驶座。
从截停至成功抓到人，前后就花了四分钟时间，很庆幸，这四分钟，双向都没有一辆车经过。
趁安全，三辆车快速往前面开，没有上高速，而是下了小道，往黄小淑挑的废弃水泥厂而去。
十一公里，路不怎么好走，因此走了快二十分钟才到达，把吴汉红他们都扔下车，踹醒。
晕过去前吴汉红见过梁静香，醒来见到王冬杨，自然不会感觉奇怪。梁静香自己无法抓他，肯定是王冬杨的帮忙，他内心万分惊恐，脸上极力的保持着镇定道：“看来我小看了你们，竟然来的那么迅速。”
王冬杨道：“是你走的慢，三点钟的飞机，对不起，你走不掉了。”王冬杨手里拿着五张机票，是刚刚黄重拿了他们的行李翻出来的，他直接撕毁在吴汉红眼前，“上次在新加坡，你的地方，你没干掉我们，反而被我们干掉二百多人。现在你竟然敢来我们的地方，我看你是找死。告诉我，我的两个人呢？”
“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你当我傻？”
“我听说你很重情义。”吴汉红扫了白九他们一眼，“你手下都在，你要是坚决杀我，不要你那两个手下，他们会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王冬杨心里一阵愤怒。
而身后的黄小淑，比王冬杨更愤怒，她拉走吴汉红，直接抽出匕首插在吴汉红的大腿上。
吴汉红一声凄惨的哀嚎：“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黄小淑冷哼道：“你在新加坡就开始想，当时你有几百人都动不了我分毫，现在你是阶下囚竟然口出狂言。”说完用力拧了下匕首，吴汉红随即发出更凄惨的哀嚎，他大腿的伤口血如泉涌，额头冷汗豆大，哗啦啦往外冒。黄小淑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喊，继续道，“我老板问你问题，请你注意回答的态度，不要让他不高兴，因为我会让你更加不高兴，懂吗？”
吴汉红疼的要死，也怕的要死，那还有刚刚和王冬杨说话的风采，他像一条被驯服了的狗，连连点头。
黄小淑用力拔匕首，随便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往伤口上按，吴汉红又是接连两声惨叫。
王冬杨慢慢拿出香烟点上一根，插在吴汉红的嘴巴里：“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何敢来？你凭什么敢来？”
嘴里有烟，吴汉红猛猛吸了起来，伤口疼，这东西能分散注意力，也有点止痛作用吧，他吸了几口含糊不清道：“是宫本，他让我来这边见两个人。”
“他是推你来送死你不知道？跟这样的老板，我真替你感到难过。”
“你放我走，我保证不再跟他。”
“再说，你先说说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内容。”
“谈的生意，一个不大不小的生意，我不知道为何让我来，但我不得不来，宫本的命令我无法违抗。”
“你来，还有对付郭恒红的目的吧？也就是对付我，你们成功了，我被赶出中心医院，我很不高兴。”
“误会了，这事跟我无关。”
“跟你无关？”王冬杨往身后看了眼，对梁静香打了个手势，随即梁静香把车门打开，让吴汉红能看见坐在上面的助理，“看见吧？那个女人已经什么都交代了出来，你别以为可以蒙混过去。”
吴汉红开始感到绝望，心灵的恐惧和身体的痛苦，让他几近崩溃：“我就是个听命行事的可怜人，你放过我，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
“先告诉我你们谈了什么，那个光头的家伙是谁。”
“不知道，我只认识那个姓秦的，秦当先，他称呼光头的称呼老杨。我们谈的则是合作，一个让你身败名裂再消灭你的合作，之所以找他们，是因为你也是他们的敌人。”
王冬杨眼中闪过几丝震惊：“你们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是宫本，都是他的授意。”
“谈出什么结果没有？”
“没，郭恒红的死真不是我下的手，我事先不知道，见面了才接到宫本的指令，事后宫本怕我出问题，所以派来四个手下接应。”
“你去过南港市了？”
“去过。”
王冬杨快速望了白九一眼，尼玛，他派去盯吴汉红的人看来是把任务做的乱七八糟：“为何接了你不是立刻走，而是让你去和秦当先谈？这些事不能在电话谈吗？你蒙我是不是？”
“不，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觉得我信？”
“天地良心，真的都是实话，我也觉得奇怪呢，电话可以谈，为何多此一举？”
吴汉红整个神色看上去不像撒谎，他眼神是茫然的，真的不明白宫本的用意的意思。当然他也没有撒谎的资本，现在他应该想的是怎样满足王冬杨的要求，看王冬杨能不能放自己一条生路。王冬杨会放他吗？绝对不可能放，别说给那么少情报，就算再多给都不可能，不过王冬杨也不想立刻杀了他。
往身后走了几步，把黄小淑和白九招呼到身边，王冬杨道：“这事诡异，宫本是何用意？”
黄小淑道：“管他什么用意，先干掉吴汉红这王八蛋，然后把助理带回南港市，让她去公安局自首，这样你就能清白，再后面的事我们看情况应变。”
“我们失踪的两个人呢？”
“还用问？肯定已经凶多吉少。”
“如果不是呢？”
“换你你杀吗？”
白九道：“我也是这意见，他们已经凶多吉少，既然这样，又有助理，我们不需要吴汉红，杀吧！”
王冬杨还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宫本怎可能搞吴汉红过来送死？就算过来，办完对郭恒红的这件事可以赶紧走吧？然而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当然如果他不是意外发现了助理有问题，不会那么快来找吴汉红，那样一来吴汉红够时间走。可宫本那样的大人物会想不到凡事有意外？和秦当先谈合作可以有许多种方式可以谈，不一定见面，以及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见面。
不过既然黄小淑和白九都是这样的意见，王冬杨就没反对，点点头道：“四个日本女人怎么办？”
“杀，留来干嘛？”
“这真是杀手吗？为何刚刚搜身搜车连匕首都搜不出一把？”
“别多想了吧，赶紧动手一面夜长梦多。我们可留了一个杀手在车里，当时就不应该留，我不知道你为何制定计划时坚持这样做。”
“我不是说了吗？那辆车怎么办？有个人在，她不敢报警，只会自己想办法圆过去，比如自己在隧道里撞了车等等。反之车里没人，现场一片狼藉，但凡是个人看见都会报警，然后一查沿路监控，我们被查出来了多麻烦？”
“我说的开走不一样吗？”
“不一样，不说这个了。”王冬杨向梁静香走过去，眼睛投向到十几米开外，神情惊恐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的吴汉红身上，嘴里对梁静香道，“我们已经商量过，决定不留吴汉红，你要不要亲自动手？”
梁静香用鉴定的口吻道：“他毁了我的家业，我必须亲自动手。”
“要不要给你匕首？”
“不，我自己有准备，专门给他做的准备。”梁静香翻随身包拿出一口长有二十公分的大钢钉，“就这东西。”
王冬杨一阵头皮发麻，他妈的，用这东西杀，比匕首还要狠吧？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第二百三十三章：三姓家奴
见王冬杨没意见，梁静香抓着钢钉就打算走向吴汉红，不过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问王冬杨：“你没话要问了吗？”
王冬杨摇头道：“没。”
梁静香继续走，她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恐怖，嗜血，那个模样通常只有黄小淑才有。吴汉红也是第一次见梁静香这样，所以很惊慌，不停喊道：“王医生，王医生，我们谈个交易，你留我一命，我帮你消灭宫本为郭院长报仇。”
王冬杨呵呵笑道：“谢谢，我自己会消灭宫本，不需要和你交易。”
“你消灭不了，你去到他的地盘，还没靠近他你就得挂掉，你需要我，真的。”
“我无法信任你，你他妈的就是个三姓家奴。”
“我给你钱。”
“你觉得我比你缺钱？”
“我告诉你和助理联系的是谁，你不想知道吗？”
吴汉红说的这点倒是有吸引力，毕竟助理不知道，能不能找出来，或许能，但需要花很多时间。如果吴汉红能帮忙，留多一会未尝不可。心里这么想着，王冬杨对梁静香道：“梁小姐，等一等。”
梁静香不想停下来，她可已经快走到吴汉红面前，但王冬杨这样喊了又不得不听。道理很简单，王冬杨不好，她肯定不会好。不过她还是有点情绪，猛的转身走回车里，怦地把车门关闭。
王冬杨快步走过去，蹲在吴汉红跟前道：“说吧！”
吴汉红摇头：“王医生，你当我傻子？我说了以后你不一样杀了我？”
“那怎么办？先放了你？这绝对不可能，因为我无法确定你是不是知道，如果你蒙我呢？留着你可是夜长梦多，我不想承担这个风险，我自己可以想办法去弄清楚对吧？”
“你可以让助理下来，我和她对话，你听听我们对话的内容，看看她的表情你就能确定，这总可能吧？”
王冬杨沉默想了几秒才答应，他心里有几分不怎么好的预感，总感觉这事不靠谱，但又想试试：“好。”
站起来，走回头打开车门，把助理拍醒，让黄小淑割断绑着她双腿的扎带，把她带下来，来到吴汉红面前。她看见地上都是血，一脸痛苦的吴汉红，以及三个晕过去的日本女人，整个神色非常不好，不知道王冬杨要自己干嘛？先忍不住了：“王医生，你，你想怎么着？我们不是谈好了吗？”
王冬杨道：“吴汉红问你几个问题，你照直回答就能完事。”
助理重新把目光投到吴汉红身上：“你问。”
吴汉红刚准备开口，只听见密集的滴滴声忽然响起，黄小淑听见以后喊了一声白九，随即拉着王冬杨往后面冲，把王冬杨推进车后面。
刹那间，轰隆一声爆炸声响起，王冬杨只感觉一阵巨大的气浪扑来，满嘴都是尘土，耳朵嗡嗡响，突然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视线也十分不清晰，看不见黄小淑，只能看见汽车警报灯一闪一闪。
整整过了一分钟王冬杨才感觉自己好了些许，而这时候也看见了梁静香，她刚刚把自己关在了车里，并没有受到多少波及，她下车把王冬杨拉了起来。
王冬杨摸摸自己的脸，四周看了眼，心里阵阵发寒。
天啊，眼睛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趴着人，外面是白九、韩国佬、黄重以及三个手下，他们都一动不动，不过身上却也看不见明显的伤口，看不见血。
里面的吴汉红、助理以及三个日本女人，已经被炸的血肉模糊，令人看了想吐。
王冬杨楞神间，被黄小淑留在大门外望风的手下闻讯跑进来，查看白九他们几个的情况。王冬杨反应过来，径直朝黄小淑走去，黄小淑被气浪推出有五六米，趴在地上不动。他走到蹲下来，颤抖着手在黄小淑背部摸了一阵，没伤口，又小心翼翼把黄小淑翻过来，探鼻息，一样没问题，只是被震晕了过去。
大大舒了一口气，王冬杨拍黄小淑的脸：“黄小淑，醒醒。”
黄小淑一声咳嗽醒过来，眼睛刚睁开几秒，立刻坐起来往前方看，她的眼神很愤怒、很愤怒：“宫本派吴汉红来真有问题，吴汉红就是个炸弹。”
王冬杨已经想明白，梁静香拉他起来的时候已经想明白。
白九也只是被炸晕过去，都亏了黄小淑喊那一声让他反应过来，他立刻推走几个手下以后自己也趴在地上。这会他也已经被叫醒过来，定定神以后摇摇晃晃走到王冬杨和黄小淑身边，开口就道：“老板、黄小淑，你们没事吧？”
王冬杨摇头，黄小淑则道：“他们怎样？”
“重伤一个，看情况是救不回来，其他人小伤，没有生命危险。”
“立刻安排，上车离开这里。”
白九往回走，吩咐下去，很快把受伤的人都弄上面包车。
等他们搞定，这边王冬杨和黄小淑、梁静香也已经上了车，是黄小淑开车，急速一个打弯，往外面跑。
出了大门，王冬杨想想不太对，连忙问黄小淑：“现场不要清理了？”
黄小淑也是被炸晕了，听了王冬杨的话才突然醒悟，停车打开车窗对后面做手势。白九开的是商务车，就后面第二辆，看见黄小淑做手势，连忙下车走过来。黄小淑让他带两个人留一辆车清理现场，他答应着往后面走了，黄小淑才重新开车往前面狂奔。
幸好这个水泥厂是荒废的，而且够偏僻，爆炸并没有引起很大注意，他们没有被拦截，路上也没有碰见什么人和车，直接上了返回南港市的高速。
车子在高速跑了半个小时，白九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搞定正在离开。打的是王冬杨的电话，而王冬杨刚挂断，五号亦打来问有没有抓到吴汉红？王冬杨说正在回程，到了南港市以后去找他，然后挂断。
回想起刚发生的事，王冬杨仍然无法接受，吴汉红竟然是这样的功能，太恐怖了，宫本到底是什么人？
越想王冬杨就越不甘心。
怪自己贪心吧，就该让梁静香亲手杀了吴汉红，不谈什么交易。
现在好，连助理都死在爆炸里，还怎么弄清楚是谁和她进行邮件交流？这人可在中心医院，会是一颗随时都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失策啊，伤了那么多人，还死了一个，有两个还不知所踪，估计也是黄小淑说的凶多吉少，他们连郭恒红都敢杀，自己两个手下算什么？
不经不觉，车子下了高速，进了南港市的城道。
黄小淑放慢车速打破沉默对王冬杨道：“宫本派吴汉红过来已经料到被你抓起来，他想杀你和我，以及尽可能多的人。如果当时我们是在狭隘的室内，肯定一个都逃不过，这个宫本，我们不能放过。”
王冬杨咬着牙狠狠道：“当然不能放过，可我就感觉很奇怪，宫本算的那么准吗？他智商要高到什么程度？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是我的责任。”黄小淑一脸遗憾，亦一脸不爽，“我应该搞清楚吴汉红身上有没有电子设备，远程摄像、窃听器等等。”
“不是这样，不然为何早不引爆？而让吴汉红告诉我们那么多事？这可对他不利。”
“他想着能炸死你，你知道不知道有何区别？”
“那么多人全部炸死吗？但凡有一个活着都对他不利吧？”
“那可能是宫本在等机会把助理也一块炸死，吴汉红和你做那个交易有问题，他要求和助理当面对话估计是宫本教的保命法宝，交代他一旦被你抓住就要求见助理，先拖一拖时间，等他找你谈判之类。吴汉红这个白痴被宫本给耍了，同时宫本也耍了我们，还有秦当先和那个光头佬，以及四个所谓的杀手，真大方啊！”
虽然王冬杨不想承认，毕竟去承认，等于承认宫本的智商强的很恐怖，谁希望自己的敌人智商强的很恐怖？但不得不承认，黄小淑说的有道理，那基本上是唯一的解释，这是一个不得不接受的痛苦现实：“你送我去找五号，我得和他谈谈宫本，我想看看宫本得资料。”
黄小淑答应了一声。
看了一眼后座的梁静香，王冬杨又对黄小淑道：“等白九回来以后，让她立刻送梁静香走。”
听见这话，黄小淑还没开口，梁静香抢先道：“我现在觉得这边更安全，我还想着让你派人把我妹妹接过来。”
王冬杨摇头道：“这边才不安全。”
“宫本已经知道我，没有你们保护，我能保护自己？”
“宫本本来就知道你，你留在我身边，指不定宫本会怎么利用你来对付我，所以分开对你我都好，宫本主要目标是我。”
如此看来，确实走比不走更安全，但梁静香认为回文莱不安全，必须换个地方藏起来。反正吴汉红已经干掉了，她的事情已经基本完成，这些她就不告诉王冬杨了，所以选择了默认王冬杨的意见。
第二百三十四章：有难度
五号租住的别墅里，王冬杨和五号面对面坐着，双方脸上都非常凝重。
尤其五号，因为两分钟前，王冬杨刚把过去几个小时的惨痛经历说了一遍。
虽然有心理准备王冬杨会闹很大，但闹到这程度还是始料不及，他妈的，竟然挂了八个人。
沉默有超过三分钟五号才开口道：“你们清理好现场没有？”
王冬杨道：“已经清理好，专业级，这些我不担心，我就担心宫本，你就说吧，能不能给我宫本的资料。”
“能是能拿到，但要理由。”
“我接你的这个任务，宫本有可能是我的敌人，知己知彼，这理由不够？”
“规矩定的很死，虽然我也恨这些碍手碍脚的规矩，但又必须得遵守，我先想想办法吧。”五号转移话题道，“我给你的人你派去泰国干嘛？”
“考察响尾蛇的实际实力，总部坐落地，四周的地形，他的人员，当地人对他的评价等等一切有用信息。”
“为何你不问我，而是自己派人去？”
“你要给我早给，需要问？而且我更相信自己的考察。”话说完王冬杨才反应过来，“靠，套我话呢？”
“没。”五号一脸正色道，“响尾蛇的能给你，宫本的真的暂时不适合，有难度。”
“宫本我无法去考察，我没和他交流过，不知道他的风格。响尾蛇不一样，我和他交流过，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我才敢派人去。宫本的资料你不给我，我跟谁要去？我怎么了解他？我不了解他，有一天跟他打起来，我是去送死？你之前计划先搞定响尾蛇，本宫排后面，现在宫本自己跑前面来，所以……”
五号烦躁了，打断道：“行，我尽量，以及尽快，满意了吧？”
“谢谢，你好好休息吧！”
“这就走了？我的枪呢？”
“下次给你做疗程的时候带来。”
“白天不来了？”
“我有事办，你定时吃药吧！”
凌晨三点钟，王冬杨回到住处，打开门随即见到黄小淑，她就坐在沙发里，腿包扎了起来，翘在桌子上，很粗鲁。
王冬杨在她身旁坐下：“事情办的怎样？”
“白九刚接了梁静香走，受伤的手下送了去医院，死了的被黄重带回了果园。”
“黄重说什么没有？”
“没，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另两个手下估计是没希望了，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要给他们家庭保障。”
“我已经想过，一个给五百万吧！”黄小淑不太想谈这些问题，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样就挂了三个人，当时在鬼王山面对那么多敌人，坚持一晚上可才挂三个，“五号都说了些什么？”
“尽可能尽快把宫本的资料给我们。”
“涉及机密？”
“对。”
“我睡觉，好累。”
王冬杨独自坐了一阵才去洗澡，躺在床上，但睡不着，眼睁睁到天亮又出了客厅，打开电视机新闻台。
八点钟的早间新闻，半小时看下来，没有丝毫关于昨晚的事情的报道，上网查询，一样是没有，仿佛没发生过。
九点钟，王冬杨开车去找院长夫人，告诉她助理的事，送她去汽车站乘坐开往香港的班车。
来到小区门口，院长夫人已经拉着一个大旅行箱在等，王冬杨下车帮她把行李箱搬进尾箱，然后打开车让她上副驾，自己上驾驶座，往前开。经过第一个红灯路口，停车等红灯时，王冬杨道：“阿姨，事情我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也已经给郭院长报了仇。”
院长夫人一阵激动：“谁是凶手？”
“一个新加坡人，叫吴汉红，助理是内奸。”
“小徐？她人呢？在公安局？”
“死了，爆炸被炸死，但助理还有上头，是中心医院的人，这也算是凶手，我会找出来。”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答应过你。”
院长夫人没再说话，哭了，不停抹眼泪，直到王冬杨载她到了汽车客运站，停车了她才慢慢止住哭泣，把自己的脸弄干净下车。
王冬杨没送她进去办手续，立刻开车去装饰公司找黄重。
装饰公司里，大家都在场，但比往日少了三个，因为这三个人的离开，大家都神色哀伤，和王冬杨打招呼都显得有气无力。王冬杨坐下来陪他们沉默哀伤了一阵才打起精神道：“各位，昨晚的事是我和黄小淑的责任，我们有些想多了，也有些想少了，是我们失策，不是大家不好。”
白九道：“是我的责任更多，我应该早点给黄小淑上报，是我对不起大家，是我不好。”
黄重他们沉默。
王冬杨接着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需要你们每个人都打起精神来，把仇恨和哀伤记在心里，下次我们和宫本面对面的时候，给我整死他。不过话说回来，当时黄小淑找你们入伙的时候没预计到你们的工作会危险到这个程度，还损失了三个兄弟。现在我想给你们一个选择，是要继续留下来战斗还是离开，如果想离开，我每个人给你们两百万。”
这事王冬杨说之前没和白九沟通过，所以白九听了感觉很惊讶。现在可正是人手不足的时候，他们都选择了离开怎么办？然而，王冬杨这样说了，当着黄重他们的面，白九不能反对，只能把自己的目光投在黄重身上，等待着他们的决定，期盼着不是自己不想看见的决定。
事实上黄重有过几秒钟考虑，但最终选择的是不走，他道：“老板，我们不走，我们要留下来，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另几个幸存的手下和黄重一样的意见，也说不走，要留下来报仇，干掉宫本。
王冬杨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们，肯定让你们亲手整死宫本。黄重、白九，出门口来，我们单独谈几句。”
黄重和白九随即跟着王冬杨出了门外。
王冬杨给他们各自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抽了好几口，理清楚了头绪才道：“黄重，你们几个明天回家吧，散心，休整，看看家里人。顺带把消息带回去，就说是工作的时候出了意外，每个人赔五百万，我让黄小淑给你们钱。你们的路费，也每个人一百万，我给你们七天的假期，七天以后，我需要精神奕奕的你们。”
黄重迟疑着道：“我们这个时间走，适合吗？”
王冬杨笑笑：“没什么不适合，不知道下面要面临什么危险，我希望在危险到来之前，先轻松轻松。”
黄重嗯了一声：“那我和他们说。”
王冬杨转向白九：“我们的这些嫡系已经走了三个，这种事不能再发生，我们需要人，尽量多的可以接受训练的人。你和你的战友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物识到适合的人，资金跟黄小淑要！还有，我们要改变，搞些装备，能打仗的装备，还得搞个会做情报、会玩各种高科技的人，分担黄小淑的工作。”
白九道：“黄小淑也是这个意见？”
“我还没和她说，但我会和她说。”
“有钱，事情不难办。”
“那就尽快，人训练出来以后，让我们的嫡系当上级，他们也得同时接受战略战术的训练，由你的战友负责。”
“黄小淑其实之前提过这样的意见，只是当时没条件。”
“是没决心，现在我们有。”王冬杨一声叹息道，“我们的人还是太少，走了三个，顿时很空，我们得去搞响尾蛇，他一千多人，我们要有后备力量。”
“明白。”
“差不多就这样，我走了，你们自己安排吧！”
把烟屁股扔掉，王冬杨走到路边，上了自己的车，回住处，睡觉。
下午睡醒了王冬杨才告诉黄小淑，自己去过装修公事，对白九和黄重说过的话，让黄小淑联系黄重转账。黄小淑答应下来才开始说些急需要处理的事情，比如搞清楚和秦当先一伙的光头是谁，搞清楚他们和秦当先、光头有什么仇恨。就因为上次的事和秦当先结仇？王冬杨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上次郭恒红不都给解决了吗？自己也默认了，之前让黄小淑去搜过他们的资料，做过的坏事等等，搜回来根本就没有用过。
黄小淑道：“搞清楚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王冬杨摇头道：“先搞清楚，反正我没觉得自己想错，这件事比预计的要复杂，如果只是上次那件事结仇，没必要这样，关键是宫本不知道我和秦当先有仇。”
“你意思是吴汉红撒谎？”
“是宫本没告诉吴汉红，而且宫本想我们找秦当先和光头的麻烦，他们不是在谈合作，否则不会这样见面让我们知道。我觉得这才是宫本的本意，而不是拖住吴汉红。”
“我倒没想到这点。”
“你现在可以想想，如果这个想法正确，宫本认识他们，一定程度说明他们做的是差不多的事，他们是对手，甚至就是仇家，谈，只是玩的借刀杀人。你着重查光头那家伙应该就能有答案。”
第二百三十五章：我们被耍了
度过了平静的三天时间，这天下午王冬杨刚到五号租住的别墅坐下，五号就从桌子的抽屉拿了一只厚厚的牛皮公文袋丢给王冬杨，说是宫本的资料。
王冬杨瞬间把做疗程的事抛诸脑后，拆开资料看起来。
宫本，原名宫本润一，国籍日本，年龄六十一岁，东京珠宝贸易社社长，山田组大当家。这厮二十岁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参加了外籍兵团，在非洲丛林打过几年仗，在他所参加的外籍兵团里，是第一个亚洲一级军士长，还是神枪手教官、格斗技能教官、情报课程的教官。他三十一岁回到日本创造了山田组，现在这个山田组有三百多名会员，一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明里是在珠宝贸易社工作，其实暗里做的是白面、假钞制造和珠宝文物盗窃的生意，可以说是一个职业性的跨国犯罪集团。
最令王冬杨感到意外的是，这家伙四十一岁到四十五岁在华夏国呆过五年时间，而这期间他在西南边的边境建立了一个杀手组织，名称是樱花。王冬杨可听黄小淑说过，训练她出来，后来又被她摧毁的杀手组织就叫樱花。莫非这是用一个？思索着这个问题，王冬杨赶紧拿出手机给黄小淑打过去，让黄小淑用最快速度赶来五号租住的别墅。
等黄小淑来到看过资料，她脸色一阵巨变：“樱花杀手组织是宫本所创？”
五号点头道：“对，他才是你过去幕后的老板，你们杀人收回来的钱都进他的口袋。”
“他知道我吗？”
“肯定，而你不知道他。你以为总部覆灭就算是完全覆灭，有些机密我也可以告诉你吧，你真的以为靠你一个人的力量能灭了你们整个组织？就没有一些外界力量的推动？”
“你意思是，你们？”
“对，只是因为比较敏感，我们不敢公开，包括这个资料，我迟迟不想给你们，正因为此。”
黄小淑震惊的无以形容：“樱花组织实际上没有被覆灭吗？”
“也不是，山口组不同于樱花组织，前者不算隐秘式的，后者是，而且专门为前者服务，扫清生意上的障碍。所以你们杀的一半都是商场的人，大多数都是你们认为的坏人对吧？”
“确实是这样，我们被耍了。”
“正解，不过你真的很强，宫本应该是特别恨你，奇怪的是樱花总部被灭了那么久，他却没找你报仇。”
“你们一直监视我？”黄小淑很愤怒。
“可以这样说，不过你不需要生气，我们能出来找你合作已经说明我们觉得你不再是棋子。”
黄小淑不说话，轮到王冬杨问：“五号，我搞不懂，你们什么都知道，为何却没办法处理？”
“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
“我觉得不够。”
“规矩，很多条条框框让我们无法动弹的规矩。宫本对我们国家肯定有损害，白面，假钞、珠宝文物盗窃。但我们拿他没办法，要灭他，需要借力打力，而我们不被允许做这些，你们则不一样。”
“我明白了，不是当时你说的分开消灭响尾蛇和宫本，而是最好让他们打起来，再在背后捅刀子，双方一起灭掉。”
“没错，现在你说说，你们是不是最适合？尤其是黄小淑。”
黄小淑骂道：“适合个屁，我无所谓，但你把我老板赶上了不归路，先不说能不能成功，成功以后我老板强于他们，你们会怎么着？会让我老板活着？”
王冬杨只是感觉事情很复杂，黄小淑说的这些他没想过，听黄小淑这样问五号，他也很震惊的盯着五号。
五号一声叹息道：“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我们是一个民族好不好？你们去灭了宫本和响尾蛇，真的是英雄，最多就有一些限制而已。”
“我知道你们那一套。”
“所以我才尽量不说的很清楚，现在没办法，而且现在合作已经开始，你们反悔已经没用。”
黄小淑几乎想对五号动手，王冬杨拉住了她让她镇定，他自己面对五号道：“你阴我，我不跟你生气，如你所说，反悔已经没用。不过我得告诉你，我会用自己的办法把利益争取回来，到时候你别说我事多。”
“我不说，是我联系你合作，我对你有承诺，我也会抗争。”五号的意思是，如果他的上头最后要过桥抽板，他会尽可能保护王冬杨和黄小淑。
王冬杨懂五号的意思，气顺了不少：“我们上房做疗程。”
五号拿拐杖棍站起来，和王冬杨上楼。
花了一个半小时，疗程做完，王冬杨和黄小淑一起离开。
开车的是黄小淑，刚开出别墅区大门，走上市政道路，她就道：“老板，这些事真的很恐怖，成与不成我们都会很麻烦，我们杀了人，他们不会秋后算账？照我对他们的了解，绝对会。五号或许能信任，但他的上头有办法说服他，还可以给他搞个内退，先卸他的权再对付我们。反正他们不会允许知道那么多秘密的人存在，哪怕帮过他们的人。”
王冬杨道：“我知道，但没用，走吗？不可能，只能继续，在继续中寻找解决办法。”
“我们不可能玩过他们。”
“一个医生，一个杀手，当然玩不过，如果你是阿里巴巴，你能。”
“好吧，我信你。”
“对嘛，别烦恼、别烦躁，高兴点，其实不算坏消息。”
“还不坏？宫本竟然是我以前杀手组织的老板，这给我很大的震撼。”
“刚好，当手尾活，再灭一次。不过对着五号，你还能摆臭脸，我们一唱一和，你给他难受，我趁机拿利益。”
“我就怕你吃不下。”
“我还不信了。”
傍晚，王冬杨刚打算和黄小淑去吃饭，程峰一个电话打过来问他有空没有？废话，没上班当然有空，他约了程峰一起吃饭，但来的不止程峰一个人，还有欧素花。他们刚到王冬杨就预感到不妙，他们坐下来一开口说话，不是不妙，他妈的，是大大的不妙，周游竟然把周星云找回中心医院，明天正式恢复上班。
不过王冬杨没有当场把心里的各种糟糕情绪表现出来，只是安慰他们，让他们放心上班等等。
吃完晚饭上了车王冬杨才在车里发泄出来，大骂周游：“麻辣戈壁，我还以为周游是个不错的人，说什么让我暂时休息，给我保证，果然是永远的离开。从我走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周星云要回去，周星云估计也知道，所以那天在墓园才说游戏没结束，反而刚刚开始。”
黄小淑冷笑道：“我告诉过你，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搞不懂，舆论过去了吗？周妍这就行动了？”
“舆论是相对的，你是媒体的宠儿的时候，他就是渣渣。你现在不是媒体的宠儿，他重新出来，只要小心翼翼，就不太会出问题，媒体的焦点不在他身上。”
“我要回去也是这个理论对吗？”
“对，所以不用不高兴，现在更应该想想五号这边的事，还有那个光头。”
“查清楚了？”
“资料明天早上有。”
回到住所，黄小淑去洗澡，王冬杨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才几分钟，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阵颤动，铃声响起来，显示周游的来电。这家伙竟然还敢来电话？王冬杨顿时火冒三丈，不过接电话时却又忍住了，装傻道：“周院长，这么好给我电话？”
周游道：“冬杨说的什么话，我这一直记着你呢，就是太忙，一直没时间给你打。”
“现在有时间了？好消息么？”
“很遗憾，没有好消息，反而有个坏消失，你听了估计不高兴。”
“你说。”
“周星云回来上班。”
“怎么回事？”王冬杨装出一副刚知道的模样，“什么意思？代替我吗？”
“你别误会，这不是我愿意的，我也没办法，所以你别恨我。”
“听这意思，是了？”
“算是，对不起，我也是刚上位说不上话，都是上面的领导在安排，嗯，就是这样，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嘟嘟嘟，电话挂断，王冬杨特别鄙视周游，当了鸡还想要牌坊。
好啊，等老子回去的那天，先搞你。
把手机丢一边，没两分钟又响起来，这次来电的是欧阳斌，问王冬杨在哪？王冬杨说在住处，他说他马上到。
王冬杨忐忑等了十分钟，欧阳斌赶到，他赶的很累的模样。当时黄小淑已经洗完澡，王冬杨让她给欧阳斌倒了一杯水，欧阳斌喝下了才道：“完了，我大老板疯了，彻底的疯了……”
王冬杨心里一阵紧张：“怎么疯了？”
“她要和周妍合作，直接把碧海集团生产的药物大面积铺到药店抢占市场，对其它两大药企宣战。”
“她们谁找的谁合作？”
“我不清楚，我刚在医院见到周妍，大老板让我过去，叫我配合做些法律问题，她们明天发两个集团合作的联合公告。”
王冬杨心里固然很失望，但没有立刻表示出来，因为以他对欧阳斌的理解，让欧阳斌如此着急和慌张的绝对不仅仅是这样，他道：“是不是还有其它坏消息？”
“对，但还不确定，我只是听周妍说了一句。”
“说吧，不用遮遮掩掩。”
“周妍说，除了合作，两家还可以联姻。”
“什么？”
第二百三十六章：大眼瞪小眼
“联姻。”欧阳斌原话附复述了一遍，表情很痛苦，“我大老板，我没看出她心里有抵触，反而挺乐意。”
王冬杨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联姻，那不用想，另一个人是周星云，这事无法想象，亦无法接受。
黄小淑接着问：“段艺秋当时在不在？她知道不知道？”
欧阳斌摇头道：“大老板什么时候跟她说，我不清楚，我不希望这事发生，因为如果大老板同意了肯定有办法让她同意。”
“你告诉我老板是想我老板阻止？”
“当然，周星云就不是好人，而且这场合作有问题，不应该这样走，我实在不明白大老板在做什么。”欧阳斌对王冬杨道，“老板你说句话，你有什么想法？”
王冬杨苦笑：“我感觉无法接受，我现在好乱，不知道，你别问我。”
“你不能乱，你去找找我的小老板吧，我真怕我大老板给她压力，她从来就没有抵抗成功过。事业上，我觉得即便不成功，大老板都不会害她，但感情上，搞不好毁的是终身幸福。”
去找段艺秋？
说什么？
怎么说？
王冬杨沉默。
而这时欧阳斌的手机响起，他走开几步接听，谈了二十秒不到，回来一副要死的模样。王冬杨吓着了，以为事情进一步恶化，赶紧问他发生什么事？他说的是：是大老板的来电，问我是不是在你住处，是不是把刚刚她和周妍的谈话告诉了你，我承认了，我被解雇了……
送走了欧阳斌，王冬杨和黄小淑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久好久，最终还是黄小淑先开的口：“老板，怎么搞？找段小姐还是找尤雪？”
王冬杨道：“你还信不信尤雪是被威胁？”
“信。”
“我也信，道理很简单，解雇欧阳斌，她就知道欧阳斌肯定会找我，既然如此还告诉欧阳斌，就是故意找借口解雇欧阳斌，她愿意这样对待工程？肯定不愿意，除非有人逼她。”
“所以，我们找尤雪？”
“对，问清楚她的想法再去找段艺秋。”王冬杨一声叹息，“我感觉我们头顶有一张网，秦当先，光头，以及隐藏在中心医院给助理发邮件的上级，当然，还有周妍。不过这张网也已经越来越清晰，这一切肯定是周妍，我觉得是她和宫本有关系，如果我不离开中心医院，周星云就无法回去，而如果郭恒红不死，我就不会离开，就算我离开，郭恒红都不会同意周星云回去。这些事都首尾相顾，关系万千，而最终的得利者是周星云，照这逻辑，周妍最可能是背后的凶手。”
“看明天光头的资料，如果他和周家有仇，答案呼之欲出，是周妍的一石二鸟之计。”
“对。”王冬杨拍拍自己的脑袋，头疼的厉害，“我还说宫本那么厉害，原来还有个周妍，怪不得我们玩不过。我去躺一躺，你想个办法，我要联系上尤雪，最好是能当面谈。”
王冬杨应了一声。
回了房间，王冬杨躺在床上眼巴巴看着天花板，心里无比惊慌，很害怕这事自己无法把握、无法处理。当时他答应尤雪可为了段艺秋的安全，现在这样的结果，段艺秋或许会安全，但有幸福吗？如此说来，这种安全是否有价值？显然是没有。
凌晨两点钟，王冬杨走进人民医院住院部高干层的女厕，这是黄小淑的安排，只能在这见尤雪，至于她用什么方式通知的尤雪，她并没有说。
王冬杨等了十分钟，尤雪进来，撑着拐杖，走的很痛苦。
走到洗手台旁，看石板面不高，适合坐，尤雪一屁股坐下来，把拐杖放在一边道：“我只有五分钟。”
王冬杨道：“所以长话短说，所以直接点，怎么回事？”
“十年前我做过一件足以终身监禁的错事，我以为没人知道，我错了，老话说得好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尤雪叹息、苦笑，此刻的她哪有半分一个巨大上市集团掌门人的风范？有的只是令人不忍的落寞，她继续道，“十多天前有个人找到我，这个人是谁，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周妍。”
“她知道我做的那件事，手里有证据，我不得不暂时听令于她，包括阴你，谢谢你的信任和配合。”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我不能告诉你。”
“怕我鄙视你？或者不再配合你？”
“有点，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等我走出来了我会告诉你，在你和艺秋有结果那一天吧！”
王冬杨苦笑：“听这意思你是让我现在不要管吗？”
“你如果插手，后果很严重，整个碧海集团都会被清盘，然后……”尤雪缓慢地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轰然倒塌，几万员工无家可归。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开始，不过不是在六门县，而是在中心医院，你应该不知道。”
“在中心医院？”
“对，你救艺秋的第二天，在人事科你掀桌子。你很够种，和一般年轻人不一样，原则性很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倔强，百折不挠。后来你经历的许多事，你的表现也证明了我的判断。”
王冬杨无比震撼，当时他可没注意人事科里有什么人：“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在科长办公室。艺秋一直帮你很多事，包括动用公司的资源，有些还充满了危险性，你觉得我不知道？我知道，为何我没阻止？是因为我知道怎么回事，我了解自己的女儿。”尤雪忽然话锋一转道，“你当我女婿我很满意，不过这不容易，我们面前有很多麻烦。”
“你倒很会说话，这就把我拉到你的阵营。”
“那你告诉我，你想吗？”
“想。”
“所以我们本来就是一个阵营，现在的麻烦是有人和你一样想，但不是因为爱艺秋，而是因为其它目的，我能答应吗？你能答应吗？”
“你刚让我别插手。”
“那是因为我想有更多时间，我怕你如果插手，搞乱了计划不利于我。”尤雪哼了一声，“虽然周妍那贱女人拿着我的把柄，但我尤雪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我只是需要时间。”
“你是打算说服你女儿？”
“对，但我也会拖时间，最惨最惨只不过先订婚而已，不会让他们真正结婚，你能答应我吗？”
“不能。”
“为何？”尤雪有几分暴怒，不过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可怜巴巴的模样，“我说的还不够清楚，还是你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又或者生我气？故意不配合？”
“我不生气，你觉得我总生气吗？我是鄙视你，你欣赏我、喜欢我，因为我有原则，百折不挠，你自己呢？你竟然拿自己的女儿来做交易。”
“如果我不做，没有我也没有她，你认为她愿意这样？我之所以和你说，不和她说，就是不希望我在她心里产生和她想象中不一样的印象。”
“不行，就是不行，你自己做的错事你自己承担，我要带走她。”
“成熟点好不好？你说带走就带走？你去哪？她去哪？你们会被承认？你就不能信我吗？我费那么大劲在干嘛？都是想告诉你我对你做的事都是迫不得已。我也是被逼迫，被你的敌人所逼迫，是你带来的麻烦懂不懂？你还鄙视我，我该怎么说你？我怪过你吗？”
这话王冬杨听进了心里，对啊，好像是自己连累了尤雪，周妍对付她也是因为想搞自己。不过她要拿段艺秋做交易，自己非但不阻止，还参与其中，这算怎么回事？很显然王冬杨无法过自己的心理关，事实上随便换一个有骨气的男人都不太可能拿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交易。
见王冬杨不说话，但也没再反对，尤雪感觉王冬杨心里动摇了，趁热打铁道：“我在商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我就没输过给谁，这次我是毫无防范，而且事情有点大，我才出此下策。我发誓，我刚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绝对是真话，我需要你的帮忙，等事情完成，你要如何都成。”
“你确定吗？”
“确定。”
“我要碧海制药集团。”
“可以，但必须是你和艺秋结婚了我才给你们，这样容易操作，当是结婚礼物。”
“如果你拒绝，或者答应的没理由，没条件，我会转身就走。”
“我回答的就是实话，没条件太蒙人。”尤雪脸上总算有那么几丝笑意，“你是答应了对吗？”
“我有自己的条件。”王冬杨伸出三根手指，“三个，第一，我配合你，最多只配合到订婚宴当天，订婚宴正式进行前，如果你没搞定周妍，我不管你，我会去抢走段艺秋。”
“我不会让这个订婚宴有机会发生。”
“第二，我们两个人口说无凭，我们达成的协议需要第三个人知道，比如欧阳斌。你可以告诉他，而他可以做证人，以及帮我搞文字协议。”
“他能信任，这方面也没问题，说第三吧！”
“第三，事情过去以后，不是亲口告诉我你做过什么，而是告诉我和段艺秋，包括我们的这些协议。”
“这不行。”尤雪坚决反对道，“我不能毁灭了她心里的形象。”
“现在我帮你，为了你我每天都在毁灭在她心里的形象，我毁灭行，你毁灭不行，你觉得公平？”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大，王冬杨赶忙放小声音，“就这三个条件，你不答应拉倒，我无所谓，反正我会保护段艺秋，而你，自己管自己。”
第二百三十七章：好像有点道理
沉默，一脸为难考虑了好久，尤雪还是感觉无法接受，她问王冬杨：“你为何非要设这个条件？就为了平衡自己的心理？”
“你这样想我？”王冬杨呵呵笑了两声，“看来你是一点都不了解我。”
“那你是为何？”
“我是为你，你觉得你现在的表现不遭人怀疑？欧阳斌都觉得你疯了，这句话可很大的内容，你有问题。你女儿比欧阳斌笨？她不知道？你不对劲，比如你逼她和周星云一起，你要和周妍合作，她肯定强烈反对，固然你有自己的办法搞定她，让她听你的话，但最后是我解决了问题，你觉得她会感激你？除非她知道了来龙去脉。当然这对我也有好处，证明我只是为了你，所以才让她伤心难受。我可不希望她一辈子对我有心结，总想起来我推你下楼，我眼巴巴看着她和别人订婚等等等等。”
“你们一起了会有这些问题吗？”
“你不说这些，你觉得我们有机会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你觉得不会偶尔想一想？比如你老公出轨，你原谅了他，继续一起生活，你就不想了吗？偶尔还是会想起，还是会痛一下吧？而根据这种心理，但凡有点吵闹都会翻旧账是不是？”
“好像有点道理。”
“还好，你不是否认，所以你得答应，我不觉得你说了以后你在她心里的印象会变化，除非你做的坏事是杀了她爸。”
尤雪脸色一阵刷白，死死盯着王冬杨。
“我去，不会吧？我就随便说说，你难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我现在不能说。”
“完了，如果是这种事，周妍先说了怎么搞？”
“不可能，我不会让她有机会，你只要信我，配合我就可以，等事情完结，你要什么我都能答应，只要我能给。”
“周妍到底想干嘛？”
“吞了碧海集团，再整垮另两大药企，整合并购小药企垄断药品市场，消灭市场上所有平价药物。暂时我看出来的是这个野心，她还有其它想法，至少两个，到底要干嘛，不知道。而你这里嘛，你让她憋屈了，她会让你身败名裂，然后再找个恰当的时机杀了你。”
“呵呵，杀了我，我还不信了，看谁杀谁。”
“我觉得你能杀她，但现在不行，现在你得和我合作。”
“我已经答应你，不用反复说。”王冬杨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好。”尤雪把拐杖拿在手里，从洗手台上下来，跨出步伐之前嘴里又道，“还有问题问我没有？如果没有，我们不再保持联系，有需要你临时配合的我会让欧阳斌另行通知。”
王冬杨思索起来，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既然尤雪那么大方，他不打算客气：“我想知道段艺秋的理想你到底了解不了解？”
“了解，让病人用上适合的平价的救命药物，不要因为利润低而不生产，不要让那些不创造半分钱价值却张牙舞爪的中间商有在我们碗里抢吃的机会。”
“刚刚我说要碧海制药集团，你就知道我是想帮段艺秋完成，或者我想和她一起完成她的理想是不是？”
“不怕对你老实，是。”
“难怪那么大方，你利用我。”
“不算利用，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我现在上去了下不来，我想下来，只是缺乏机会。这次我看清楚了，有些事，爆发只是迟早问题，我感觉好累。最主要是，我伤害过自己的女儿，我安排过她的路，我管多了，我想给予她真正的爱，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吗？”
“说的好听，还是利用我，我真鄙视你，这个结果不会变，但我不会因为鄙视你而不帮你，因为帮你是帮你女儿，走吧，不用担心我会变卦。”
“我知道，你很守承诺，你等着，你会看见一个同样守承诺的我。”
尤雪消失了，王冬杨等了好一阵才走出去，而他出去的同时，走廊另一侧的黄小淑也走出来，带着她绕路离开。
出了医院，上了车，黄小淑摘掉耳机，启动车辆，边驾驶边道：“尤雪说的话你一句都不怀疑？”
王冬杨道：“你不是全部都听到了吗？她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我不太能相信她。”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见她的表情，放心，大部分说的都是真话，就是有点虚伪，什么都为段艺秋，真为段艺秋她就坐牢去。”
“人性都自私，我倒是能理解这点，我现在比较有兴趣知道的是，她会不会真的杀了自己的老公？”
“你问我我问谁？”
“我要不要去查一查？”
“我听段艺秋说过，她爸死于车祸，不知道容易查吧！”
“你同意？”
“不同意，周妍盯着我们，你去调查这个事不等于告诉她我和尤雪是面不和心和？反正尤雪最后会说，我们先不管。”
“你真淡定。”
“我倒很想发毛，有用吗？他妈的，真是多灾多难，你说我都得罪了谁？我就不该来南港市是不是？”
“这是你的命，就像我注定是杀手，我还以为能洗白。”黄小淑苦笑，而且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苦，“原来有个五号什么都知道，我觉得他很恐怖，让我很没有安全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把命丢掉，或者被关一辈子，想自杀都无法办到。”
“我去，你想这些问题干嘛？”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现实个屁，别想，我不会让这些问题发生，我真觉得五号不难对付。而且我们现在在强大，会越来越强大，因为我的想法已经转换过来，你想要平静的生活，你就得先去消灭掉所有让你不平静的敌人。他们可不会因为你有同情心，因为你心累，而停止伤害你，得打，打，打。”
黄小淑愣住，良久才道：“看来这阵子你比我想的改变都要大，开始明白这个残酷的世界为什么而残酷。”
“我本来就明白，只是还缺乏一个让自己残酷的理由。”
“我有安全感多了……”
“谢谢，你一个无所不能的杀手还能在我这儿找安全。”
黄小淑无语。
回到住处，王冬杨和黄小淑刚打算睡觉，白九一个电话打过来，用很激动的口吻告诉王冬杨，失踪的两个手下原来没死，只是被派出抓了关了几天，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王冬杨听了也非常激动，赶紧和黄小淑又出了门，直奔装饰公司，等待着他们回来。
等了几分钟，已经能看见一辆省城牌照的出租车开过来。
车门打开，两个人下车，白九立刻快步走过去分别搂了搂他们，说了句受苦了。他们笑了笑表示不辛苦，然后走到王冬杨和黄小淑的面前，恭恭敬敬给他们打招呼。
王冬杨道：“给黄重打过电话没有？”
“打过了。”
“黄重怎么说？”
“已经告诉我们家里，让我们明天回去，然后想个办法圆过去，把钱退回来。”
“钱不用退，我当你们重生，我很高兴。”王冬杨呵呵笑了两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非常好，不过下次得小心。然后，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们也搞不懂，我们就那样在饭店外面盯着，忽然开来一辆警车直接把我们抓去关起来，没审问我们，什么都没说。”
黄小淑对王冬杨道：“可能是秦当先，也太白痴了，为何这样做？这不是打草惊蛇把我们给招过去了吗？”
王冬杨思索了几秒道：“可能是故意的吧，他们看出了宫本的用意。”
“难怪梁静香拿着钢钉走向吴汉红的时候，吴汉红不是拿这两个人出来说，我以为真的已经凶多吉少，原来是这厮根本不知道。”黄小淑少有地热情了一下，帮他们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对白九道，“带他们去洗个澡，吃一顿好的，再找两个美女陪一陪，明天送他们上车。”
白九下意识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美女？”
“对，美女，没听清楚？”
“这……”
“少废话，让你去就去，你不是很勇敢的吗？”
白九擦了擦冷汗，脚底抹油，两个手下见他这样，连忙跟着走，王冬杨和黄小淑也上车走人。
路上王冬杨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这做法欠妥当吧？”
黄小淑道：“我觉得很妥，又不花多少钱。”
“不是花多少钱的问题，是道德问题，你在教他们学坏。”
“找个小姐叫坏？帮你杀人放火怎么算？”
“这是狡辩。”
“你以为他们平常不这样？包括白九。”
王冬杨还真不知道，听了这话感到很惊讶：“平常白九也这样？”
“这家伙还带头，七八个人一起去夜总会。”
“我明白你意思了，你故意的，目的是让他们收一收，你最后说那句他很勇敢指的是这方面。”
黄小淑一脸不屑道：“不然呢？你能不能别一时很了解我，一时完全不了解我？”
“我尽量吧，呵呵。”王冬杨放心了，虽然是爷们，但那种事王冬杨是想都没想过，大概是身为医生的缘故，有点小洁癖，也怕惹病。他可不愿意自己的手下有这种危险性极高的爱好，这可不是他们自己一个人的事，回家传了给妻子，然后……不堪设想。
第二百三十八章：但凡医生都有洁癖
次日中午，在饭店吃饭时黄小淑把平板电脑递给王冬杨道：“光头佬的资料已经发过来，很齐全，你自己看吧！”
王冬杨看了看版面，有个文档，是邮件的附件，顿时一脸恶寒：“我说黄小淑你没事吧？这么重要，甚至可以说敏感的东西你用电脑交流？还发附件？你换个方式不行？”
黄小淑道：“这不算什么机密，你看就是。”
王冬杨四周看看，坐的是角落，没人注意自己，他先不吃饭了，看资料。
必须说，资料真的很齐全，从光头老杨出生到参加工作，到现在五十多岁，差不多临近退休的年纪，发生过的大事小事，包括他的职业贡献都写的特别清楚。很意外，这家伙竟然读医出身，当过十年医生，后来进入卫生局任职，他现在的职位是省卫生厅医政处的负责人，职权很大。但他最有能力的东西不是他的职位，而是他的关系，他岳父当过省长，他媳妇是省军区的女将军。
当然资料也有许多花边新闻，比如这厮外面有四个女人，其中两个还给他生过孩子。又比如这厮吃野味，生吃蛇胆和刚出生的老鼠之类。他妈的，真的口味够特别，王冬杨看见这一栏，看看自己的饭，顿时没有了胃口。看看黄小淑，她倒是吃的很欢乐的模样。
王冬杨道：“黄小淑，这资料你刚刚看过了吧？”
黄小淑嗯了一声：“怎么？”
“光头老杨的爱好，或者说癖好了吧，你看了没感觉？”
“有什么感觉？恶心？吃不下饭？”黄小淑一脸不屑道，“你是过的太安逸你知道吗？”
“什么意思？”
“我吃过森林里的蛇虫鼠蚁。”
“我去，需要吗？”
“等你走到那个地步你就知道，吃你能保持体力，不吃只能等死，或者敌人会逼你吃。”黄小淑边说着，嘴里也没有停止吃菜，还吃的津津有味，“当然，光头老杨情况不一样，他不是必须吃没有选择，这样他都能吃得下，而且喜欢吃，这也证明他特别残酷和能忍吧！”
“我就是这意思，他可是医生出生，但凡医生都有洁癖。”
“所以这家伙得列为危险人物，可惜资料写了不少他的仇人、政敌等等，却没有周妍，以及和周妍相关的人，我们无法判断。”
王冬杨摇头道：“有办法判断，他的职权，你知不知道医政处管什么？”
“不知道。”
“其中一项是负责制定中医药工作发展规划，促进中医药事业和中西医结合工作的协调发展。中医药要包括外面的药店的发展，周家开的啥？连锁药店。”
“原来这样。”
“所以他们有关系，管理和被管理的关系，可以狼狈为奸，亦可以是老死不相往来，他们是后者。具体是什么事件导致的还得查一查，最好是从熟识光头老杨的人入手。你安排一下吧，这事我们必须弄清楚，以后或许有用。比如要驱虎吞狼，让他们其中一个去打另一个。”
黄小淑一声冷笑：“老板你想多了吧，光头老杨对周妍来说算什么？我不太相信。”
“大姐，你可以反过来想，就是周妍不把光头老杨当人才会刺激光头老杨，让他们双方产生仇恨。”
“好吧，似乎有点道理，我去查。”
“我让白九去找能训练的人，以及会做情报的人，白九有找你谈过没有？”
“有，他说之前找过一个做情报的团队回来，他说看能不能在里面挖一个。”
“这主意不错，专业。”
“至于找能培训的人，不怎么容易，我倒是有个比较残酷的想法，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你说。”
“去收养一些孤儿……”
“滚蛋，我们需要的是经过短时间的训练就能用的人。”
“那我没办法，你找菲尔先生吧，你不是觉得他不会对你怎么着么？蝎子他们应该能找到人，派到我们附近，只要我们有需要就能用。”
“这种不能信任，我不想再靠别人，我想靠自己，死任务，你和白九想想办法。”王冬杨把平板电脑还给黄小淑，吃饭，这刚吃完呢，欧阳斌一个电话打过来，知道他在饭店，拿到地址以后立刻赶过来，赶的风尘仆仆。王冬杨上上下下瞄了他两眼，感觉是尤雪已经找过他，所以边给他倒茶边道，“欧阳律师你都知道了对吧？”
欧阳斌点头道：“太震撼了，怎么这样，而且你还答应。”
王冬杨道：“不答应如何？看着她死？她死没关系，我在乎的人被牵连怎么办？况且她死，我在乎的人也不会开心。”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如果出了意外，最后变成真的怎么办？”
“我倒也害怕，但换你是我，你怎么选择？”
“不知道。”
“所以我也不知道，只能答应，其实条件不错。”
“是，一个集团，你知道不知道就她的股份价值多少钱？”
“多少？”
“几百亿，不过这是账面，实际上拿不出多少，就算卖也卖不出，不卖则循环投资壮大，其实就是个洞。”
“我怎么听你这么说，感觉这有钱人都是穷人？”
“也不是这意思，反正你看见这么多钱就是用不了吧！”欧阳斌拿出自己的香烟点上一根，吸了几口道，“我列协议，你希望我用对你这边更有利的方式列，还是公平的方式列？”
“你现在给谁工作？”
“当然是你。”
“对，是我，她已经解雇你，你还需要问？”
“知道了。”
“等你弄好了我也会解雇你，原因是她这件事让我损失了一个多亿，而你没帮我。”
“知道了。”
“明着别再来往，但你要记住不能黑我，也不能黑她，不论什么情况。因为你妥协了，你黑了我或者她，让你妥协的人对你用的方式，我会增加十倍的剂量再给你。”王冬杨这话把欧阳律师说的脸色一阵发青，王冬杨看在眼里，继续加码道，“而且我会让你把吃进去的渣渣都吐出来，这是威胁，律师。”
“我知道嘛！”欧阳斌烦躁的吸着烟，“她威胁我，你也威胁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所以我才威胁你。”
“什么逻辑，故意刺激我吗？”
“我说的很直白好不好？不把你当自己人会这样说？当然我不只是威胁你，有罚就有赏，这事办好了给你五千万。另外，如果这件事让你损失了，照价赔，如果因为你的不妥协，敌人对你做了一些不地道的事，我也增加十倍还回去，满意吧？”
欧阳斌恢复了笑容：“这还差不多，还是你好。”
“她没给你奖赏？”
“从来没有过，倒是小老板很大方，哈哈，你就最大方了，我知道怎么做了，走了，再见。”
欧阳斌一溜灰跑出去，他的背影消失，黄小淑阴阳怪气对王冬杨道：“你会不会大方的很不靠谱？五千万，你知不知道五千万换成一百块的华夏币要用几辆车运送？”
王冬杨学着黄小淑的感觉切了一声道：“是我的钱吗？这事完了还不是尤雪给钱，我可有付出，看着吧，我不坑她几个亿我就跟你姓。”
“你可以去死了。”
“哈哈，走吧，去给五号看病，晚上我们去个地方。”
“干嘛去？”
“找秦当先。”
“找他？”黄小淑一脸吃惊，眼珠子转溜着，明显在思考王冬杨的用意，但没有思考出结果来，只能问，“找他干嘛？”
“抓了我的人这样就算了吗？”王冬杨嘴角露出几分阴险的笑意来，“之前你调查得来他做过坏事的证据可以带上，我坑死他。不过得先找找老金，让老金看看光头老杨，他是不是认识。”
“怎么跟老金又有关系？”
“大姐，原来我们给秦当先看病，他是借看病试探我会不会鬼门十三针。而当时在他那个老房子里，你告诉我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你觉得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光头老杨？而鬼门十三针是老金教给我的绝学，刚好光头老杨以前当过医生，明白这里面的关系了吧？”
黄小淑恍然大悟：“知道了，我们晚上去，和他一起吃饭吧，他也怪无聊。”
两个人一起出了饭店，上了车，不到半小时就来到五号租住的别墅。
治疗完毕以后，王冬杨和五号下了一盘棋，搞的五号火光火光的才带着黄小淑离开，直奔老金的药材铺。
下了车，远远看去，药材铺挂着暂停服务的牌子，但不是老金不在，他在里面聊电话，聊的很激动的模样。王冬杨走进去了他立刻把电话挂掉，脸上恢复如常道：“不用上班很有空嘛。”
王冬杨在木沙发坐下来：“还可以，你呢？在干嘛？”
“做生意，有干嘛。”老金显得不自然，他快步走去把外面的牌子反过来，然后走回来拿王冬杨刚放在桌子上的香烟点上一根吸了起来，“你来干嘛？爽快点说，我现在有点怕你。”
“怕我逼你？”
“是，你丫就不是好人。”
“至少我是个诚实人，你好像不是，你刚刚聊电话好像很激动、很愤怒，怎么回事？”
“我跟病人说话，他没按照我的要求做。”
“你当我三岁？你挂了暂停服务的牌子就为这个？”
黄小淑插话道：“老东西，你一次次在透支我们对你的信任，有一天透支光了吃亏的是你。”
第二百三十九章：试探
老金习惯性的一阵烦躁道：“好了好了，是陆庆祥的电话，说你现在这情况，看来后面的事指望不上你，让我跟她一起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管了，反正已经一把年纪，把剩下的时间过完了事。我不同意，我在教育她，让她做人别忘恩负义，就这些。”
“她走的意思是胖子都不管啦？”
“这个没说，听那意思，应该是。她这人比较自私，不然年轻时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我会搞定她，你不用担心，如果她给你电话，你别接。”
“你真能搞定？”
“除非你那天吃夜宵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话。”
“不可能。”
“所以，不再说这个，说说你来找我干嘛。”
王冬杨没开口，由黄小淑递给老金平板电脑：“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认识。”
老金一眼认了出来：“陆庆祥的师弟，干嘛了他？”
王冬杨这才开口道：“他和秦当先是非常好的朋友，秦当先知道是谁吧？就是想试探我会不会鬼门十三针那个，我觉得他是在替光头老杨试探。”
“有啥证明？”
“就一个感觉，我打算今晚去证实。”
“找秦当先旁敲侧击？”老金年纪大，脑子可不糊涂，瞬间能想到王冬杨的用意。
王冬杨也没有隐瞒：“对，但也有其它目的……”
“其它的我不管，你弄清楚这点，然后告诉我，我想想这事，也问问陆庆祥。”
“你是要想想，毕竟如果真是光头老杨找鬼门十三针，不是找我，而是找你。”
“我明白这意思。”
他们聊到这，有生意上门，一个老大爷，肩周炎，老金给他检查治疗去了，王冬杨和黄小淑离开。
晚上十点钟，王冬杨和黄小淑来到省城，原来给秦当先看病的老小区门外。王冬杨亲自给秦当先打的电话，秦当先很惊讶，弄明白王冬杨的用意以后，他是拒绝的，王冬杨没多说什么，直接拿过黄小淑带来的调查记录，一条一条对着电话另一端读出来。
不到十分钟，秦当先开车到来，看上去是自己一个人。不过他下车时，黄小淑说了一句，他在四周安排了人。王冬杨四周观察，确实前后来了一些车辆，就在附近停车，没下车而已！
安排就安排吧，秦当先疯了才敢乱来，他安排人大概也是想一旦出事，好有个保障。
王冬杨也下了车，站在车边，脸带微笑等待秦当先走近。
秦当先走的很慢，很小心翼翼，边走还边四周观察，不知道是在看自己的人，还是搜索王冬杨有没有带别的人。
等他走到跟前，王冬杨道：“秦先生，你来了不少人啊，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心虚？”
秦当先反问道：“你带了很少？”
“就两个，实话，我不需要，因为我有比人更重要的东西，你不敢对我如何。”
“你呢，你又想对我如何？你觉得你能对我如何？”
“看心情，如果我跟你拼，对你如何都行。”
“你在恐吓我吗？”秦当先语调充满了愤怒，“这里是省城。”
“省城，中央又如何？我连周妍都不怕，你不入流，光头老杨还差不多。”
秦当先脸色一阵变化，但毕竟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极短的时间内又恢复了正常道：“我不和你争论，没必要。”
“那我们说正事。”王冬杨收起微笑，“我两个手下是被你关了几天吧？”
“没这种事，你别冤枉我。”秦当先当然不想承认，因为当时关人是间接通知王冬杨，既然通知王冬杨，也是因为忌惮，承认了等于承认自己怕王冬杨。当然他也真的怕，刚刚王冬杨读那一条条他做坏事的记录，令他心惊胆颤，谁知道王冬杨只是有记录，还是有真实证据？如果是后者，随便一条都能让他最低限度丢掉饭碗。
“哦，没有，你觉得我信？”
“你信不信跟我有关系？别以为你知道一些对我不利的事我就怕你，我们这行水很深，你玩不起。”
“我知道，就算我玩死了你，肯定会有你的同盟给你报仇是吧？”
“知道就好。”秦当先哼了一声，他以为王冬杨是怕了。
谁知王冬杨下一句却道：“没关系，我不认为我玩不过谁。而且既然是同盟，讲求的就是利益，看谁给的利益更充分是吧？”
秦当先心里一阵发寒，因为这是实话，他好不习惯，亦不喜欢这样。在上次见面时王冬杨可还非常弱小，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连光头老杨都给他提点过，这段时间别轻易得罪王冬杨。然而这欺负上门了也太难忍了吧？他恼火道：“我不想和你多说，你就说你想如何，想要什么？”
一直趴着车窗听他们说话的黄小淑答话道：“想要你的命，但你不格，脏了本姑娘的手。”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想要你的命、想要你的命、想要你的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怎么滴？你咬我吃？”黄小淑向他投去看狗般的冷眼，“上次我老板也就给郭院长面子才对你低声下气，现在郭院长已经不在，还需要给你面子吗？”
秦当先一阵暴怒，啪一声把手里的手机摔了，几乎同时间四面八方有五六辆车打开车门，十几人下车冲过来。
看这架势，王冬杨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太不会说话了，不过我喜欢，呵呵。”
转瞬间，十几人冲到来，围在外围，秦当先有了底气了：“这是省城，你最好给我客气点。”
王冬杨可不害怕，十几人而已，而且大街大巷他们敢做什么？他道：“如果我不客气，你还能站在这跟我说话？而不是在纪委喝茶？所以应该我和你说，你客气点。我来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找我看病那天晚上，在房间里面的是不是光头老杨？”
就这样？如此简单？秦当先不敢相信，他保持着镇定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你现在可以让你的人上来搞定我，毁尸灭迹，或者等着纪委请你去喝茶，你要那样？我劝你不要选择前者，虽然我只是两个人来，但你十多个废物未必搞得定，就算能搞定，我也不只是两个人吧？我背后可有不少人。”
“你恐吓我吗？你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
“避风头懂不懂？过街老鼠，你想多了。”王冬杨吼道，“选一个，男人点。”
秦当先一阵迟疑，光头老杨的话也在耳边回荡，这段时间别轻易得罪王冬杨。而且他不认为王冬杨说的是假话，既然敢来，肯定有备而来。慢慢的，他冷静了下来，挥手让眼前的十几人消失，随后走前一步道：“我怎么能相信你，转个身你把东西交给纪委怎么搞？”
“我还真不把你放眼里，除非你继续招惹我。”
“你哪儿弄的？有实质证据吗？”
“没有我会来找你？”其实只有来龙去脉，黄小淑怎么弄来的王冬杨都没问清楚，什么证人证物那些都不知道。但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有时候也意味着有证据，就因为秦当先的职业，只要这些东西捅给媒体，自然有人去审查，所以王冬杨不算是撒谎，“你觉得是我天真还是你天真？”
“我信你一次，是光头老杨。”
“对嘛，老实点。”王冬杨靠着车门，摸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想想才道，“他干嘛想知道我会不会鬼门十三针？”
“这我不知道，他没说，只是让我帮个忙。”
“好，看在你如此听话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吴汉红没回日本，来接他的人也一样，他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你杀了他们？”秦当先很惊恐。
“宫本的人，你比宫本厉害？”
不用想，和宫本相比，秦当先渣渣都不是，所以脸色稍微有点变化。
“我要问的已经问完，怎么和光头老杨说，你自己想，但我希望你不要选择我不喜欢的方式。”最后抽了一口烟，把烟头踩在脚下，王冬杨打开了车门，“我的人平白无故被关几天，他们很不爽。而我看见他们不爽，我也不爽，一天一百万吧，每个人，总多少你自己看着办，账号我保镖会发你，再见。”
“抢劫吗？”
“你可以不给，我又不缺钱。”
“我没钱。”
“拉倒吧，白白胖胖，眼看就知道平常没少刮民脂民膏。”
“你耍我。”
“不，一码归一码，如果说抢劫，你先劫的我，郭院长给你的赔偿忘了吗？”王冬杨上车，怦地关上车门才又打开车窗，对一脸愤怒，憋红了脸却不敢尽情发泄出来的秦当先继续道，“明天中午前我要收到钱，不然你知道后果，再见。”
王冬杨刚关上车窗，黄小淑立刻启动车子转进大街，快速向前开。
车子消失于视线范围，秦当先骂了一串脏话后探手进口袋拿出另一台手机，拨通光头老杨的号码：“老杨，王冬杨那王八蛋找到我，对，就刚刚，找我干嘛？他勒索我，对，只是勒索。什么理由？就因为我们让派出所抓了他两个人，每个人一天一百万，关了几天照算。你当时想的啥？为啥要让派出所去抓人？”
光头老杨没和秦当先多说，有些太敏感的事他不能说，他最后安慰了秦当先一番，说钱他给，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四十章：让他们忌惮
这边秦当先和光头老杨聊完电话，捡回砸坏的手机带着愤怒上了车，那边的王冬杨和黄小淑已经上了环城高架，打算转入高速。
王冬杨对黄小淑道：“你猜这钱秦当先会不会让光头老杨给？”
黄小淑点头道：“就他们这种人，让他们给钱，简直是让他们死。”
“我也这样想。”王冬杨呵呵笑了笑，“还有个原因，让光头老杨给钱他有理由，毕竟是光头老杨的事，光头老杨也没话说。就是不知道光头老杨会不会真的给，或者给的时候会不会玩点花样，反正他会觉得我们不知道是他给的，而秦当先也不敢对我们说是他给的。”
“你说太复杂了，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我是说，他玩花样，我们会把账算在秦当先身上，死的秦当先，他没损失，明白了吗？”
“是这道理，你有什么高见？我看你这笑容，很阴险啊！”
“不要报你的账号，联系个质量不怎么滴的杀手团体，跟他们说我们要杀个人，然后跟他们要账号再发给秦当先。钱到账以后杀手肯定会联系你拿资料，你就让他们杀秦当先，接着再把消息捅给秦当先。最后以走漏风声为由让杀手罢手，钱不用退，先放着，等风声不紧了再看情况行动。”
黄小淑听的双眼发亮：“老板你也太阴险了，不过这招很好，我非常喜欢，哈哈。”
“分化他们，不过有可能让他们知道，但无所谓，即便不成功都可以向他们展示我们的智商和实力，让他们忌惮。”
“我会办好。”
“现在确定了是光头老杨，你还得想办法弄清楚为何光头老杨要找鬼门十三针，或者找老金。”
“我明天去见老金。”
“好。”王冬杨揉揉额头，“困，我睡一下，到了叫我。”
黄小淑说没问题，开了很小声的音乐，然后不再言语，车速还放慢了下来。
深夜三点钟，王冬杨正在睡梦中，听见一阵熟识的音乐铃声，是手机在响。他打开房间灯拿到手机，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显视屏，是段艺秋。
这三更半夜来电话，干嘛呢？难道尤雪已经和她谈过？这个想法闪过脑海，王冬杨立刻精神起来接通电话：“这么晚不睡觉找我干嘛？”声音故意带着几分不满。
段艺秋那边沉默了有三秒钟才道：“我刚从医院出来，准备去王诺诺的别墅，能出来吗？我想找你谈谈。”
“谈什么？离开法院时你不是说过……”
“我说过什么重要吗？”段艺秋很愤怒的打断道，“我在别墅等你。”
嘟嘟嘟，王冬杨回应之前，电话传来的已经是忙音。
段艺秋从医院出来，看来尤雪是已经和她说了，这需要王冬杨配合，他无法不去。
下了床，穿上衣服，王冬杨去敲黄小淑的房间门：“黄小淑，段艺秋给我电话，听那口吻，尤雪已经开始逼她，我去王诺诺的别墅见见，你要不要去？”
黄小淑道：“我去了也是在车里等，还是你自己去吧！”
“车钥匙你给我。”
咯吱一声，房间门打开，黄小淑把车钥匙交给王冬杨，随即又把房间门关闭。
半小时后，王冬杨走进王诺诺的别墅。
上到二层看了一眼，只有段艺秋一个人，以及半瓶红酒。显然她已经喝了半瓶，这才多久？半个多小时。王冬杨心里一阵叹息着往吧台走，给自己拿了一只红酒杯才走到段艺秋身旁的沙发坐下来，给自己倒红酒，端着小口的喝。
段艺秋也在喝，双方都不说话，直到三分钟以后，段艺秋开口道：“刚刚在医院我妈和我说了两件事，第一，碧海集团要和周妍的连锁药店合作；第二，她和周妍都希望两家可以联姻。”
王冬杨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道：“然后呢？”
段艺秋稍微一愣，她实在想不到王冬杨是这反应，心里自然很不舒服，可她没有表现出来，如王冬杨所愿继续道：“然后说了一个我不敢拒绝的理由，如果我拒绝，可能就没了妈了。我现在很烦恼、很烦躁，为何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她到底在干嘛？你到底在干嘛？周妍又到底在干嘛？你们都在干嘛？”
确实，段艺秋很烦躁、很烦躁，王冬杨第一次见她失控，说话语无伦次。更是第一次见她喝酒的速度快的令人惊恐，而且她的眉头皱得令人感觉心痛。可他不能安慰她，不能告诉她，反之还需要配合尤雪，所以他其实更烦躁，更难受：“我在干嘛我自己知道，你们，她们，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们已经没关系，你说的……”
“你总记住我这句话做什么？我说的重要吗？我平常对你做的为何你不记住？”
“我有记住，只是已经过去。”王冬杨不敢看段艺秋那愤怒的眼神，他给自己拿出香烟，用点烟来掩饰。
“我想不到你会是这个反应。”
“你希望我是什么反应？”
“我希望你很震惊，你会……”段艺秋忽然无法说下去，眼角有泪滑落，她擦了擦道，“你真不知道我想什么吗？”
“原来还是现在？原来我觉得我知道，现在我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自己的麻烦事一大堆，我甚至有点对未来失去了希望，我想要走，而且我已经在准备。”
段艺秋愣住，久久不言语，眼角又有泪滑落，速度比刚刚快得多，断线珍珠般，一颗颗，一滴滴。
王冬杨好像搂搂她，给她爱，给她温暖，给她安全感。然而真的不行，他只能在心里恨自己，撕自己，嘴里继续道：“我觉得你妈是爱你的，她应该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既然她有你不敢不答应的理由，大概是你的命吧。我也有自己的命，虽然有时候我不相信命，我也在努力抗争，可真的争不过了也只能认。”
“我过去不觉得你是这样的人。”
“你过去也没想过我会推你妈下楼梯吧？”
“你真推了吗？这件事，这近来的事都很诡异，你告诉我，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我也有这样的疑问，或许我们想多了吧，这是生活，生活很残酷是你对我说过的话吧？可能我们刚刚经历过死里逃生，我们都觉得未来的路理应充满光明，然后事与愿违，所以我们才多想了。”王冬杨吸了一口烟吐出来，想把心里的不快和痛也吐出来，可越和段艺秋对视就越痛，哪能吐出来，“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了，我想起王诺诺说的一句话，她说她属于抗争失败的例子，我们可能没有过失败，但也没有过成功吧！”
一种叫绝望的情绪从段艺秋眼里流过，王冬杨能看见，他有点质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正确吗？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尽量表现出一副硬心肠的模样。
然而段艺秋下面的一句话，几乎把他软化了，段艺秋说的是：“你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什么都不想再管。”
王冬杨心里一阵剧烈震动，某个柔软的部分慢慢占据整体，但最后一刻却没有成功，他咬牙道：“如果你这话说在我推你妈下楼梯之前，我真的想。”
“现在有分别吗？”
“有，我们之间出了问题，走下去也是出过问题，还是很严重的问题。而且你刚刚说，你妈说了一个你不敢拒绝的理由，你走你会没了妈，我无法这样做。”
“她伤害我。”
“我也一样。”
“你难道一直不明白我对你的感觉吗？”段艺秋几乎吼了起来，怒目圆睁，这也是第一次王冬杨见她如此，就她一个行为规规矩矩的淑女，某些时刻竟然也能变成王诺诺那样的女人，可想而知心里面有多失控，有多彷徨。
“我刚说过，我明白，但已经是过去，从法院出来那一刻，我想你心里想的也是再痛都要断绝过去，我一样。你现在跟我说这样的话，我想问问你，如果不是你妈今晚和你说了那样的话，你会让我带你走吗？会吗？不会吧？”
段艺秋语塞。
王冬杨赢了，让她无言以对，但王冬杨一点都不开心，反而很伤心。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输上千百万次，因为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输，是一种幸福。然而命运有时总让你对许多东西无法把握，你会伤害心爱的人，你会做些不想做的事，然后你会比被你伤害的人更伤心。
“段小姐，面对现实吧，当初你就跟我说过，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面对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我们已经过去，而且我们没有真正开始过，我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我没欠你，因为我也救过你两次。”
段艺秋原本看着电梯门悄悄抹泪的，听王冬杨这样说，目光移回王冬杨身上，对视着道：“你知道了？”
“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开始怀疑，然后上次就在这个房子，黄小淑泼你红酒。”
段艺秋露出绝望的笑容，从无声的笑再到有声的笑，然后忽然收住，用很认真的口吻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放下所有，包括我妈，带我走吗？”
“这不现实。”
“别跟我说这些，你只要回答我愿意不愿意。”
“我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
“可以了，知道了，我会让你如愿，反正心死了嫁谁都一样，或许真是命吧！你可以走了，谢谢你告诉我你的答案，更谢谢你让我认识了不同的你，现在的你。我以后不会再傻得打你的电话期盼着有个不同的结果，以后我们不再有关系，但我会给你发请帖。”
“段小姐……”
“我让你走，你没听见吗？”段艺秋哭着大吼，“走，立刻在我视线范围消失。”
痛包围了段艺秋，同时亦包围了王冬杨，偏偏他还得装出轻松的样子走向电梯，有谁知道，转身的刹那，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