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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古今之宝戒奇缘全文阅读

作者:双紫星     梦幻古今之宝戒奇缘txt下载     梦幻古今之宝戒奇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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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古传说

    传说,在上古时期世间万物遭劫之际,女娲氏熔炼五色石补天,以斩鳖足重立四极,诛邪平患,混沌天地皆洗涤复苏。

    期间,四大凶兽趁天地危难之时,逞凶作乱,危害世间。女娲氏旗下四大灵兽与其大战,终于灭之。奈何,四大灵兽岌岌可危,关键时刻瞬间幻化成元神,消失于苍穹。

    那苍穹之下已补天的五色石竟演化萌生元神,融合成一块五彩斑斓的奇石,将四大灵兽封印于奇石之中,坠落于人间,掩埋于人迹罕至之地。

    说来,这奇石自经修炼,吸日月之精华,取天地之灵气。经过四季轮转,春之细雨,炎夏之季,如寒秋霜,飘花冬雪。又遇风云洗涤,日晒雨淋,雷电交加之百般蹉跎。

    暮去朝来。

    天地之间,日月如梭,流转千年。

    一个能工巧匠路经此地,因缘际会发现了这块奇石。那人无意间坠落茫茫大海,一道光芒照亮,大海的深处,透亮无垠,那匠人也得已获救,至此,发现此奇石的神奇之处,凿成玉戒,就此珍藏,代代相传。

    就这样,岁月流逝再千年。

    且说,世道分三界,即缥缈仙界,无间黑暗地狱,繁华人世间。

    缥缈仙界,那是虚浮于无形,藏于苍穹的世界,仙家之地,无边无涯的仙殿耸立于云烟之中。

    无间地狱一十八层,人世间的归宿之路皆由此过。

    索魂者,引路者,奈何桥上过,孟婆汤一碗,忘前尘,转来生。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通往十八层地狱之门早已敞开。不知,何时何处,五彩光映现,形成漩涡,从沉睡中觉醒,挡住了游魂的去路。

    又不知是何游魂越过了光芒,游离于时空,一个辗转,回到了人世间。

    那光芒的漩涡随之消逝不见。

    此时,人世间正是骄阳如火的时节。

    那游魂象是被什么东西吸引,悠悠飘荡到世界的一个角落。

    这里地处山清水秀之色,四面奇景环绕,甚是别有一番天地。

    东临生长繁茂的丛林,西头坐落深山长谷;南朝湛蓝色大海,北有浩渺无际的大漠。

    望那远处朦胧的山头,宛如弥漫一层轻纱帐,影影绰绰,在缥缈云烟之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家家户户坐落在山头之下,一座座房屋耸立而起,门前溪水清澈见底,随风飘舞荡漾起微波粼粼,繁木丛林,蝉,发出嘈杂的鸣声,绿荫掩映下,清风徐来,拂过一阵阵木香,吹向道路两旁。

    湛蓝色的天空之下,声声鸟鸣入耳,山涧潺潺流淌,繁花锦簇,万里芳香,毫不沾染世间的尘嚣浮华,宛如世外桃源,亦是妙不可言。

    亦能看到人们安逸的生活。

    睿智的老者,惬意舒适的躺在竹椅上,品味茶水,偶尔忆往追昔的笑颜,浮现于脸庞。

    女人们院前辛勤的锦绣纺织,亦有溪边洗衣的影姿,亦有灶台前忙碌的倩影。袅袅炊烟升起,漫过木屋檐,香气已弥漫在林间的小道上。

    男人们在田间地头奋力的劳作,挥洒汗水,浇灌保卫家园的一方之地。

    孩童亦是天真烂漫,街头巷尾愉快的嬉戏,偶尔欢声笑语,传向村落。

    夜幕已低垂,皎洁月光下。

    在长谷山坡上,一年一度的浪漫七夕乞巧节在此举行。

    一群花样般少年少女在仰望星空,不小心接触到的目光,暧昧的萌芽在心底种下,浪漫的气息似乎蔓延于整个村落。

    那画面一度温馨,和谐。

    奈何,好景不长。

    “唐亦秋,杨天,你们给我滚出来。”呵斥声响彻整个山谷,久久余荡的回声,扰乱了浪漫的气氛,惊扰了山里的宁静。

    丛林里,受到惊吓的鸟儿,扑楞翅膀,稀稀落落的飞起,繁茂的枝叶沙沙乱响。

    在场所有的人纷纷寻落声源,目光投向来者的身上,脸上充满了好奇,眼眸深处却没由来的愤怒之色。

    果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王庆岩,十七岁少年,一头漆黑茂密的束发,眉宇之间深似远山,眼泛桃花,唇红齿白,俊朗潇洒。那可谓是气宇轩昂,玉树临风。

    顶着长谷第一家族的盛名,却一度行事嚣张跋扈,乃长谷里臭名远扬的霸主。

    人群里,一少年,一少女看清来人之后,借着四目对视的温情,颇有默契的点点头,才渐渐稳住慌乱的心绪。

    细细端详,那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那少年,容颜俊逸清秀,温文尔雅之气质,一袭青衣的飘逸,透露着仙人般的神秘莫测。

    那少女,容颜出尘绝艳,一身粉紫色的长裙,举手投足之间,散发迷人灵动之气。

    王庆岩趁那少年郎一个不留神,狠狠的不留余力的把他推搡到石岩上,拽住少女直至山坡。

    那倾心少年,强忍痛楚站起来,不顾安危紧紧的随其身后。

    无形中,一个游魂紧紧的贴于王庆岩的后背,不受控制的随着他游走。

    “好啊,你这个女人,敢在这儿勾搭野男人。”王庆岩抓住少女的手臂,随着怒吼加重了几分力量。

    俊秀的面容因愤怒彰显的分外狰狞。

    “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少女只想脱离他的束缚,始终挣脱不开,手臂传来的疼痛提醒着少女,此时他是多么愤怒。

    “呵,怎么?被我揭穿恼羞成怒了吧?”

    王庆岩看向那少女,语气甚是轻佻。

    “哼,你最好离那小子远点,如若不然,有你好受的。”

    王庆岩一个拉扯把那少女紧紧环抱在怀里。

    那倾心少年见到如此一幕,赫然而怒。“王庆岩,有事你冲我来,威胁女孩子做甚?”

    那倾心少年抬脚准备上前。

    王庆岩见此,又把唐亦秋拽向身后,目中无人的说道。

    “哼,冲你?你小子是什么东西?别仗着自己是族长的儿子就为所欲为,告诉你,我家和唐家大伯是世交,我和亦秋自小定下了娃娃亲,迟早,我是要娶她的,我怎么样她,还要跟你知会一声?”

    “你......”

    唐亦秋听到此话,羞愧不已,气愤的从王庆岩手中挣脱出来向那少年身边走去。

    王庆岩踢开脚下的小石子,随心抚摸着转动戴在手上的戒指,不慌不忙道:“唐亦秋,你可别忘了,我们有婚约在先,只要王家不退婚,你和他在一起就是私通,通奸。通奸的罪名,在长谷,我不说你们也明白是个什么后果吧?”

    话音一落,二人面色苍白,皆是惊慌不已,唐亦秋也停下漫出去的脚步。

第二章 穷途末路

    长谷上坡前,大风呼啸而过,吹乱了唐亦秋柔亮的发梢,那惊慌失措的容颜更甚我见犹怜。

    见此,王庆岩暗地里心存侥幸,质问他们,“唐亦秋,杨天,三年前,我爹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你爹,救下族长,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爹的?”

    王家,唐家三代世交,哪怕我不中意你,我也不能看着你如此乱来,这村庄就这么大,倘若这等丑事,声传了出去,落成了家家户户茶余饭后谈论的笑柄,让我王家颜面何存,又情何以堪?

    唐亦秋,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不然,我就告知族长,到那时,自有族规收拾你,别说你爹,哪怕是族长,也无用。倘若族长敢袒护他的儿子,被除去族长之名不说,恐怕在家族部落尚且难有立足之地。

    王庆岩嘴角轻轻扬起,笑意渐深,眼底深处如深海一般的冰冷,唇轻轻开启,“这塘你是沉定了。”

    唐亦秋心神一愣,王庆岩的警告,声声回响于耳畔。

    不错,婚约是自小就定下的,自始至终,她都是不接受的。

    王庆岩做事张扬跋扈,任性妄为,唐亦秋怎会甘心受屈,委身嫁给这么一个人?

    可唐亦秋忘了,长谷之中,世俗之见。哪怕是族长的女儿,哪怕她再不情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最后还是得嫁。

    只要王庆岩对于这桩婚约不松口,不放手,自己就无路可退。

    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一股悲伤由心而起,又蔓延到心底的最深处,犹如跌入万丈深渊。

    正想着,却听到了如此不堪入耳的话语。

    “唐亦秋,本少爷喜欢你,是看得起你,本想着成亲之后,好好过日子,你可倒好,在这儿跟野男人偷情?真是看错你了。唐亦秋,本少爷现在不稀罕你了。”王庆岩自顾自的说着。

    “唐亦秋,你可以跟他在一起,不过我们还是得成亲。成亲之后你把本少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说不定本少爷哪天心情大好,让你俩双宿双飞也未尝不可。”王庆岩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

    唐亦秋听到他的这番污言秽语,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咬牙切齿,心中羞愤。

    对于未来的不安,迷茫,在此时转化成恐惧与悲哀。

    瞬间,唐亦秋脑中一片空白。

    她紧抿双唇,眼神如死水一般,漫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向王庆岩,厉声质问。

    “王庆岩,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横行霸道,祸害乡里,在长谷之中,哪门哪户听到你的名号,不是躲的远远的,你真以为这样你很得意是吗?那是你臭名昭著。你可以告诉族长,大不了鱼死网破,哪怕我死,也不能让你这种人得逞。”

    “亦秋。”那倾心少年痛惜失言。

    倾心少年向唐亦秋投去怜爱的目光。

    令王庆岩没想到的是,一向贤淑温顺的唐亦秋会说出如此决绝的一番话。

    王庆岩脸色铁青,恼羞成怒。

    “唐亦秋,你疯了?敢威胁我?你死了,我也会把你俩通奸的事告知族里,到时候长谷的人都会知道,族长,你爹,还有这小子,和你有关的人,一个也休想逃。我倒要看看那时臭名昭著的人会是谁。我要看看所谓的书香门第唐家,谈何立足,你的堂兄姐妹,如何为人。哈哈哈”

    唐亦秋脑袋哄的一声,呆在原地。

    活不能活,死又不能死。

    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此。

    唐亦秋似是灵魄离体般,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心底里有个莫名的声音:杀了他。

    灵魄似是找到了慰藉的理由,眼前的一切才渐渐清晰。

    既然如此,不如一起死。

    唐亦秋蓦然回首,凝望那倾心少年,绝望的眼神里,死一般悲寂的心,才隐约唤起一丝生机。

    轻轻一笑,微闭双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今生无缘,终究是要有负于你。

    长谷山坡后便是万丈悬崖。

    唐亦秋决绝的步步紧逼。

    王庆岩频频后退。

    那倾心少年来不及阻止。

    啊,呐喊声响彻整个山谷。

    长谷山坡,悬崖绝壁,一棵杨柳树,夜幕笼罩下的柳叶,随着狂风摆动飞舞,犹如魑魅一般。

    唐亦秋站在长谷山坡,呆呆地望向那悬崖深渊,心底已然惊涛骇浪,她不敢相信,在最后一霎那王庆岩救了她。

    八月的烈日当空,照的大地一片炙热,此时的晚风也暖哄哄的

    唐亦秋却感到一股寒气瞬间袭击而来,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四肢,到头顶,又延至脚下,寒气仿佛在全身游走,久久不能散去。

    直到神识清醒,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杨天的怒吼声。

    “唐亦秋,你为何要这么做?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你这样弃我而去,难道我能独活于世吗?”

    杨天未曾想到唐亦秋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抵抗。

    “我也不想如此,他为何这么对我?我爱的是你。可是为什么要有这个婚约。”

    “他死了,他死了。再也没有人能阻拦我们了。”

    唐亦秋神情恍惚,眼底深处散发出的冰冷凝视,诡异的有些异常。

    杨天缓过神来,双手挽起唐亦秋,挥动着唐亦秋。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清醒一点,唐亦秋。”

    听到杨天的质问,唐亦秋再也强忍不住了,趴在杨天的肩膀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杨天。王庆岩死了,王家不会放过我们的。长谷四面楚歌,我们逃不掉的。”

    唐亦秋象是疯了般指向悬崖,崩溃的嘶吼。

    “是他,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唐亦秋嘴角的嘲讽愈演愈烈。

    “他救了我,他竟然救了我。”

    “我不要他救。我恨他,他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唐亦秋绝望的望向那万丈深渊,寒气从深谷直摇而上,想到长谷第一家族,王氏一族独宠的骄子因自己跌落在这深渊谷底,不论是因对人命关天的愧疚,还是唐家家势不足以与之抗衡。她身心一度瓦解,一念之间生无可恋。

第三章 生死相依

    深渊前的唐亦秋惆怅而绝望,她深情的看向杨天,回忆起过往的种种,与眼前少年的山盟海誓也终究成了一场空。

    忽然,唐亦秋回过神来,对杨天说到:“杨天,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我去找族长,我一人承担,我要去王家请罪,要杀要剐,随他们处置。”

    “我不想,我不想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和你在一起。”

    言语间尽显温柔与决绝。

    这时,唐亦秋面容苍白,侧耳的长发披散开,垂在肩膀上,尽显颓废。

    杨天面对如此的唐亦秋。

    他的整颗心痛苦的象被人撕碎了一般。

    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孩。

    聪慧,果断,敢爱敢恨。倘若不是生在这世俗之地,又怎会如此?

    杨天搀扶着唐亦秋,紧握着她的双手,感到唐亦秋双手传来的丝丝冰凉,顿时痛彻心扉。

    杨天温柔的声音传来。

    “我陪你一起去。”

    唐亦秋听言,连忙使劲摇摇头。

    他知道亦秋不会同意,但他们已注定生死相依。

    杨天双手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柔和的说道。

    “亦秋,你是我最爱的人,倘若你去了,我也绝不会独活。”

    “你知道的,没有了你,我的余生没有任何意义,活一天就是痛苦,你想我痛苦一辈子吗?”

    “可这一去,我们就...”

    “我知道,我懂。有我陪你。”

    杨天温柔的安慰。

    唐亦秋只好不再拒绝杨天。

    她心里满是痛苦,悲戚。

    她恨那个从小到大的世俗之约,倘若不是那个荒唐的婚约,王庆岩不会死,杨天和自己就不会如此痛苦。

    他们俩一步一步走向王家,走向那个预料之中的地狱之门。

    狂风呼啸而过,悬崖绝壁的杨柳树翩翩起舞,象为他们送行一般。

    此时,长谷深渊异常的冷清,四周几声鸟鸣也显的格外恐怖。

    霎时间,万丈深渊缓缓飘上来一个人,那人此时躺在长谷山坡前,浑身光芒闪烁,良久才恢复如常。

    这人正是跌落深渊的王庆岩,他双眼紧闭,紧皱眉头,脸色苍白,面目狰狞,满是痛楚。似是一番争斗,王庆岩神识才渐渐清醒,面色也红润起来,

    王庆岩睁开双眸,双手不由自主的按住心口,甚是心有余悸。

    死亡里的黑暗,空洞的感觉都感到异常恐怖。落入眼前的所见之景,神识滚动的跳跃脑海。

    终于,原身的记忆渐渐清晰,迷茫不安中挣扎,终于得出一个荒唐的结论。

    他,穿越了。

    原来,作为游魂不由自主的与那人跌落深渊,掉下深渊之后,王庆岩那手上的戒指发出一道光,吸住了游魂,又把游魂反到王庆岩的躯体之中。

    戒指治愈了王庆岩,又把脱胎换骨的王庆岩护送了上来。

    那戒指却留在了深渊之中。

    王庆岩,这名字不错,以后就是你了,前世的名字王子岩,这也是缘分。

    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的。

    这仇,我就不替你报了。

    本来感情就是两情相悦的事,你这样娶了她又有何意义?

    “抱歉了。”

    王庆岩拍拍衣服上飞扬的尘土,自言自语。

    “你们都给我仔细找,就是把这长谷山翻过来,也得找到二少爷。”

    山谷中,开口说话的是三十多岁的青年,面庞尽显慈爱,听到儿子失踪坠崖的消息,声音透漏出一丝悲凉。

    “是。”

    一声气动山河之音,久久回荡在山谷中。

    众人便东搜西罗的寻觅其踪迹。

    为首的管家在看到捆绑的唐亦秋和杨天,愤怒的扯过铁链,又狠狠的扔下前。

    “嘶”一声痛楚**后,他们心灰意冷,在绝望边缘彻底崩溃。

    长谷山坡下的悬崖绝地,这寒气下的万丈深渊,王庆岩是绝无可能生还。

    在长谷,通奸的罪名是铁定要沉塘的。

    “杨天,不要仗着你爹是族长,就可以在此肆意妄为。唐亦秋,你扪心自问,我家老爷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你竟如此不知好歹,如今却让王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能如此狠毒。你们最好祈祷二少爷没事,否则…”为首的管家说起这话已是泪流满面。

    听到这话,那青年一个趔趄,管家慌忙上前扶住。

    “现在说这些话做甚,还不赶快找。”那青年人声音嘶哑,痛心疾首的喊道。

    那人见青年人如此动怒。

    “好好好,我找就是了。你可得保重身体。”

    管家高声呼喊。

    “注意安全’‘天黑,都给我找仔细咯。”

    王庆岩听到声响,环顾四周,看到火光四处游走,渐渐又看到一大群人提着油灯,灯笼,火把,向着自己走来。这阵仗估计百十来人,王庆岩暗地里惊了一下。

    拨开丛林,长谷山坡前。

    两个家丁的脸色,甚是惊恐不安,说话结结巴巴象是见了鬼一般。

    “少,少爷。”

    “老,老爷,二少爷找到了。找到了。”

    为首的管家察觉到他们有些异常,走上前拨开丛林向山坡看去。

    “你们两个敢说少爷跌落悬崖,诅咒二少爷。你俩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为首的管家对杨天和唐亦秋厉声喝道。

    杨天,唐亦秋暗道不可能的。

    他明明……

    他们抬起头后,看到王庆岩好端端的站在山坡前。

    世间万物皆是空白,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他们顿时感到惊恐万分。

    站在长谷山坡前的王庆岩心底又何尝不为之错愕?他眼眸不知所措的在二人之间转动徘徊。

    脑海中的记忆瞬间接踵而至。

    眼前的唐亦秋,和杨天两个人,一个与他的表姐如出一辙,一个像极了他前世的兄弟。

    杨天,唐亦秋四目相对,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惶恐不安,这太匪夷所思了。

    那青年人慌忙把王庆岩拥入怀中,细声细语,呢喃道:“快,快让为父瞧瞧。”

    那青年上下细细打量。

    “儿子,没事吧?可有哪里受伤?”

    或许是拥抱突如其来,王庆岩竟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答。

    那青年人迟迟得不到回应又见眼前之人愣头呆脑之姿,怒吼道。

    “杨天,你们究竟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他为何会如此模样?”

第四章 京城郊外

    一声怒吼惊住了唐亦秋和杨天,也彻底惊醒了王庆岩。

    王庆岩慌忙解释道。

    “爹,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语气里满是柔和。

    在场所有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都震惊于此。这人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称霸一方的王庆岩?

    那青年人心底深处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见儿子回神,便作罢没去深想。

    那青年人深沉的说道:“无事便好,不许你们再胡闹了。”

    他还是有些不解的,亦秋向来稳重,族长的儿子杨天也行事也不象戏闹之人。他们二人又岂会撒下如此之谎?

    见到被铁锁捆绑的杨天和唐亦秋,深思熟虑之间,便对管家使了眼色。

    “亦秋,你和杨天的事,王家就暂且不计较了,三天后,你和庆岩立即成亲。”

    那青年人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闻得此声,唐亦秋愣神之际,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后。

    幸好,杨天及时扶住了唐亦秋。

    “咳咳。”那青年人见他俩如此这般暧昧,便出声制止。

    王庆岩看到这一幕,暗觉好笑。

    余光中看到唐亦秋狠狠的仇视自己,王庆岩的神情才有所收敛。

    王庆岩向来耿直,他觉得,于其一番周旋,不如直截了当为好。

    “爹,杨兄弟和唐亦秋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我要解除婚约。”

    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可是夺妻之仇,怎还能如此这般称兄道弟?当初是谁在长谷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唐亦秋?

    杨天和唐亦秋听言甚是万分错愕。

    杨天和王庆岩之间有亦秋不谈。

    平常见面也是针锋相对,怎能谈的上兄弟一说?

    王庆岩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王庆岩顾不得在场人的表情,与氛围。

    “爹,按说王家,唐家三代世交,成亲之事自然是亲上加亲。”

    王庆岩顿了一下。

    在场的人屏气呼吸,杨天和唐亦秋更是神色凝重。

    王庆岩又继续道。

    “只是,这感情从来都是双方的,现在,唐亦秋不想嫁,我不要娶。”

    “况且,唐亦秋和杨天二人之间两情相悦,爹,你总不能拆散他们,强人所难吧?”

    众人一阵感到好奇,为之憋笑。

    一直以来,强人所难的是你吧。

    “胡说,王家,唐家三代世交,婚约一事,在娘胎腹中所定下,父母之命,成人之礼,更有媒妁之言。不嫁也得嫁,不娶也得娶。”

    那青年人着实感到气愤。

    王庆岩愣了下,没想到这儿的人竟然如此这般迂腐。

    在场的人竟镇定下来,在长谷,如此世俗也见怪不怪。

    “谁定下的婚约?”王庆岩打趣道。

    “当然是你唐家大伯,和你爹我了。”

    “对,就是你和唐家大伯,如此草率的就把我们的命运决定了,婚姻乃是大事,她不愿嫁,我不愿娶,我们为何要成亲?”

    话音未落,周围的一切安静的甚是诡异,在场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生怕错过这一幕。

    那青年人已在愤怒的边缘挣扎。

    王庆岩又缓慢开口劝诫道。

    “爹,你就这么不在乎我们的感受?我们是亲人,可不是仇人。”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的人都唏嘘不已。

    这在长谷之地可是头一次听到,还是出自王庆岩之口。

    那青年人仿若当头一棒。

    在场所有的人恍惚间一致觉得,王庆岩所说竟有些许道理。也仅仅只是瞬间罢了。

    经过刚才那番折腾,一切恍然若梦。

    只要儿子好好的,其他的于他也不再重要了。

    “也罢,既然你已决定,为父也不好再说,爹同意就是了。”

    “杨天你可得好好对待亦秋。”

    话音刚落,唐亦秋望向杨天投来的温柔眼眸,俩人相视而笑。

    他们也心有迷惑,但此时,再无一事于取消亲事更为重要的了。

    此时,狂怒的风也停了下来,那一棵杨柳树,随微风摇曳,象是在庆贺这一刻。

    翌日,深山长谷的上空。

    一道光芒,凛冽闪烁,翻过深山长谷,飞向悬崖之外。

    那京城郊外,正午的阳光普照大地。

    林荫大道上,一群官兵包围着一驾华贵典雅的马车,在大道中间停滞不前。

    马车的四周围有丝绸裹装,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住了暗红色的窗牖。

    马车里面坐着的是当朝官员梁叶。

    他,墨色浓淡适宜的眉毛,眼眸精明,如有闪烁的光芒存在于眼瞳深处。高挺的鼻梁,紧抿着淡红色的润唇。偶尔皱紧的眉毛与细润的红唇相应,更显的容颜俊美。

    只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在朝为官却已是声名显赫。

    马儿悠悠的原地踏在泥土里,马蹄声声响,扬起飞扬的尘沫,从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发出低沉的嘶鸣声。

    此时,梁叶目光凌厉的正审视眼前的人群。

    一群身着衣衫破落的人正在地上跪着,乞求他能伸出援助之手。

    “梁大人,求您救救我们吧,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无处可去的灾民吧。”

    “梁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些遭难的灾民跪地叩头,声嘶力竭的哭喊到。

    梁叶在官兵的保护之下,走下了马车。

    对于他们,他不屑一顾,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之意,前头的民众不经意间拉住了梁叶的衣袖。

    “放肆,你们这群刁民,一群乡野之人,别挡了本官的路途,脏了本官的车驾,倘若有任何闪失,唯你们是问,滚开。”

    话音落下,便传给那些官兵一个眼神。

    梁叶已是怒不可遏,顺手拍了拍沾染衣袖的灰尘,俊美的容颜在此时格外清冷。

    那个官兵接到梁叶的暗示,立马把那人踢了出去。“没看到大人发怒了?赶紧的清理了,好上路。”为首的官兵呵斥一声。

    梁叶的余光瞥到了一个人。“梁天泽,你如此怂恿他们,与本官作对,你这么做岂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梁天泽,还不快带他们滚开。”

    梁叶张口闭口一度讽刺。

    梁天泽,梁叶的堂兄。

    他衣衫褴褛,气质却潇洒脱俗,高大挺拔,奈何,因落难显出一丝疲惫和些许憔悴,容颜中却有掩盖不了的俊秀。

第五章 京城郊外(二)

    梁天泽有些心虚和害怕,从小耳濡目染,得知当官的如何残暴吝啬。

    哪怕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堂弟。

    自己好歹一秀才,平日里孑然一身,两袖清风又有何惧。

    但家乡遭此劫难,为受灾的乡民,有求于人,落得个如此唯唯诺诺。

    “梁大人,恳求你,念在你我兄弟之情,你救救他们吧!”

    “哼。兄弟之情?真是放肆,你们给予本官如此难堪,这哪是求情,你不提兄弟之情还好,一提本官就来气,你竟然串通这些刁民为难本官,给本官狠狠的打。”

    听到这些,那些灾民一阵暴动不安。

    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当官不于民做主,狗官一个。

    听到这儿,梁叶疾言厉色道。

    “荒唐,荒唐。反了你们了,赶紧的给本官清理走,一群废物。”

    言罢,狠踢了一下马车的驾板。

    那车板上竟然显现出深凹下去的印痕,着实把那些小兵吓的措手不及,一个个浑身发抖,打冷颤,生怕下一脚踢到自己身上。

    梁叶见到手底下的人不作动静,彻底激发了雷霆之怒,他咬牙握拳,冲那些官兵怒吼道:“你们这些人是死的?本官养你们有何用?还愣着瞧什么?给本官往死里打。”

    这一刻,梁叶脸色暗沉到了极点,眼底深处的冷意也蔓延开来。

    梁天泽挺身而出,义正言辞道:“慢,你不能这么做。梁叶,莫非,你真要做一个残暴吝啬的昏官?再往前走,可就是京城,你的一举一动,也许都在皇上的窥视之中。”

    “荒唐至极,不过区区一个秀才本官如何你无权过问。至于你所言的后者,如此自作聪明揣测圣意,哼,就凭你这句话本官对你先斩后奏都不为过。”

    梁叶觉得梁天泽今日所作所为已然在轻视自己,一个书香之家,向来胆小的梁天泽,竟一再挑战自己的官威。如此拖延危言耸听之计,本官要是信了你的言语,本官一十八岁也坐不到这个官位了。

    “哼,一个不成器的秀才,也尚且敢在本官面前大言不惭。”

    梁叶言语间,尽是轻蔑之意。

    梁天泽看着梁叶如此傲世轻物,恨的怒目切齿,咯吱咯吱声由紧握的双拳传出,眼神犀利的怒视梁叶,似是要把他活剥了一般。

    梁叶,出生于官宦世家,为人博学多识,才华出众,满腹经纶,可一目十行。为人之道,八面玲珑,为官之道却懂左右逢源。

    梁叶见到梁天泽如此,竟有些色厉内荏。“你们还愣着作什么?给本官打,往死了打。”

    一时之间,官兵与那些难民乱棍交加,暴动场面极其混乱不堪。

    那些饥肠辘辘的难民哪能是吃粮的官兵对手,此时此刻战斗力自然薄弱了一些。

    即便如此,那些官兵也是好大会儿才将那些难民擒住在手。

    梁叶在旁也甚是暴跳如雷。

    就在梁叶舒缓一口气的瞬间,有人趁其不备,袭击了他。

    那人正是梁天泽。

    梁叶昏倒在地上,血,缓缓的从头部流出,鲜红色血液映在泥土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恐怖。

    梁天泽顿时慌惊慌失措,拿着棍子的手,竟颤抖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官兵,灾民,无一不大惊失色,慌乱了手脚。

    待那为首的小兵反应过来,上前用食指探查梁叶的气息,颤抖的手指轻轻一碰,竟没有气。

    那官兵倒吸一口凉气,鼓起勇气又摸了摸梁叶的脖颈,那小兵立马吓的瘫坐在地,惊恐万分,害怕的直打哆嗦,心寒如霜。

    那小兵看着愣神的灾民,一个邪念闪过。

    “好啊,你们这些灾民,梁大人死了,你们统统逃不了,敢袭击朝廷命官,押入死牢。”

    小兵洋装气急败坏道。

    顿时,这一群人又混乱一团。马儿这下也慌了,马蹄高高抬起,一阵躁动不安。

    没有人注意到,一道光隐隐约约的从林荫路中照出,照在了梁叶身上。

    那光芒不过一瞬。

    梁叶慢慢地苏醒过来。

    不过,此时的他已换了一个人。

    他也姓梁,名,梁童。

    他微微的动了一下手指头,猛地睁开双眼,站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停止了争斗,惊慌失措,一个个向后退去。

    一只雄鹰从林荫道路飞起,它嘴里叼着的正是那枚掉落悬崖的戒指。

    那雄鹰一个旋转,翱翔于空中。

    为首的小兵,见到梁叶醒来,战战兢兢的问道:“梁大人,你,你还好吧?你没事吧?”

    梁叶迷茫的看向四周。这么多人,这装扮难道是在拍电影?

    那小兵见梁大人不说话,便大着胆子又轻声的问道:“梁大人,这些刁民你要如何处置?”

    那些灾民苍白了脸,现在是彻底惹恼了梁大人。

    梁童头痛感到一阵晕眩,两世的记忆亦在脑海之中重叠,暗暗震惊之际,一个不可思议荒诞离奇的结论浮现出来。

    我穿越了?

    梁童环顾四周,绿树成荫,浮岚暖翠,姹紫嫣红,那微风拂过的泥土香,令人心旷神怡。

    不远处,有座城墙,朱红城门,那便是京城。

    蓦然回首,一群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正紧盯着自己。

    众人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不安,惊恐,以及莫名的悲伤,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奇迹或是绝望。这着实让梁童心生震撼。

    记忆的深处,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受灾逃难的村民罢了,原身,财权在手,却贪财贱义,为官当以民为本,此人却不管不顾,视人命如草芥。

    这官当的也忒坏了,落的个如此下场。

    无意间,眼神落在一个人身上,脑海中的记忆顿时闪现。

    陆天泽,乃梁叶的堂兄,家乡遭难流落至此,本想投身梁叶,期盼堂弟能帮衬灾民,哪成想元身不与百姓做主,甚者残暴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那些一个个因长途跋涉,疲惫不堪,以至于憔悴,苍白的脸庞,此时,还被可恶的官兵擒住。

    梁童心中不是个滋味。

    “把他们放了。”

    梁童一声令下。

第六章 沈家庄(绝处逢生)

    那些小兵还误以为听错了,两两相看,随后紧紧盯着梁叶。

    “这,大人你糊涂了?”

    还是为首的官兵小心翼翼的问了这么一句。

    “大人,不能放啊,他们...”

    左一句右一句,就是不放人。

    梁童佯装官腔质问道:“本官的话,你们都不听了,赶紧放咯。”

    那些小兵见势不妙,连忙松开了他们。

    那些灾民甚是心有余悸。

    ‘呜呜,呜’啜泣声从人群中传来。

    民众朝着声源传来的方向,没一会儿,人群中逐渐围成了一个圈。

    梁童探身朝人群中望去。

    那为首的小兵,有眼色自作主张的吼了一句。

    “还不快给梁大人让路。”

    瞬间,人群中闪开了空间。

    一个女孩,二十岁的年纪,泪痕满面,面色憔悴的很,容颜不失清秀,蓬乱的刘海垂在耳旁,气质也独树一帜。

    怀里靠着一个五六岁的女童。

    那女童面色暗沉,似是奄奄一息。

    围观的场面一阵悲戚压抑,在场的灾民心中掀起悲悯之心,为别人也为自己。

    当梁童上前安抚之时,瞬间感到周围一阵诡异的气息,抬起头,却看到那些灾民一致警惕的目光。

    见此,梁童避免节外生枝,只好暂且做罢,停止了动作。

    “咳咳,把这些人都带到府里,好生照顾。”

    梁童轻咳一声,掩饰了尴尬。之后就钻进了华丽的马车里。

    在场所有的人不明所以,都呆住了。这还是那个残暴冷酷的梁叶,梁大人?

    亦或是有何阴谋?梁天泽心中满心狐疑。

    一个声音从车轿中传来。

    “梁天泽,这些人是你带来的,待你们随本官回府,随后事宜就由你来办,还不快走。”

    所有人如梦初醒,官兵在前,难民在后,至此浩浩荡荡进了北京城。

    话说,那只雄鹰叼着戒指,飞向了乾夏国最大的村庄,落脚于此处。

    且说,那村口旁赫然顶立着一块大的褐白色的石碑。那石碑上赫然刻有三个大字:沈家庄。

    沈家庄多有峰峦叠嶂环绕,草木葱郁茂密。

    村落依山而成,乡民则依水而活。

    此时已是日落,霞光满天,那繁花盛放的地带,向晚的微风轻轻吹拂而过,沁人心脾。

    一道银河色的瀑布飞流直下,声动如雷,落在深潭之后雾气弥漫开来,随之又倾盆而下。

    这里便是沈家庄最为人称道的清泉河。

    夜幕笼罩,月朗星稀。

    清泉河旁的一户人家。

    月光映照在窗棂前,两道身影被清冷的月光拉的修长。

    伴随于‘扑通,扑通’落入清泉河的声响声响,和一声惨叫。村落里寂静的夜晚就这样被打破了。

    很快的,河岸边就集聚了一群人。

    村民们只发现河流中有两个身影,随着波浪跌宕起伏,若隐若现。

    岸上的村民一看这情景,顿时慌了神,那是心急如焚。

    水流湍急不说,潭中水深,通往下游更是高于三丈的瀑布,这么高掉下去那绝对是凶多吉少,乃至九死一生。

    一个三十岁的妇人吓的已是魂不附体,但还是硬撑着有气无力的嘶喊道:“救救我儿子,你们谁救救我儿子。我求求你们,谁救救我儿子。救救他们。”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俩怎么掉下去的?”

    “快救人啊。”

    “来人啊,快救人。”

    河岸边嘶喊声,吼叫声,叹息声一片,却没有一人敢冒险下去。

    那女人抬起头漠然向河流方向怔怔望去。

    那清澈的清泉河瀑布,潺潺流水,浪潮滚滚,把两人淹没,早已没了身影,只剩下哗哗的流水。

    霎时间,岸上的人顿时失了声,看着那妇人不知该说什么。

    人群里一个人称秦伯的人开了口。

    “依我说,这是报应。”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瞧了一眼岸边抽泣无助的妇女,看向秦伯呵斥道:“莫要乱说。”

    “秦伯说的没错,就是报应。”人群里不知是谁搭了话。

    “哼,你们想想看在场的人哪个没被他们害过?这兄弟俩平日里尖酸刻薄,横行霸道,简直是作恶多端,如此不仁不义,落得这个下场这怎么不是报应?”

    在场的人发出阵阵唏嘘感叹。

    那女人面容苍白无力被人搀扶着,略显颓废。任人言啧啧,象着魔一般喃喃自语。

    一个身体健壮的男人跑来气喘吁吁道:“找到了,在,在深潭。快到下游了。”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倒是秦伯最先问道。

    “捞上来了?”

    那壮汉暗淡回道。

    “没,没有。河水湍急,水中央有漩涡,无人敢下水,沈家兄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话,那妇人彻底崩溃了。

    “我儿子福大命大,他们不会有事的。”

    言罢,那妇人随着河岸旁一路狂奔。河岸上到处都是鹅软石,那妇人几度踉跄跌倒。

    这里是哪里?象是在做梦,身体轻飘飘的,象在云朵里穿行一般,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眼前逐渐清晰,却又亦真亦幻,一面古铜镜赫然立在面前,铜镜中有个身着白色古装衣服的人。

    那人竟然背对着自己,一道光芒闪过,一只雄鹰闪现在古铜镜朝着自己眨眼睛。

    沈瑜只得壮着胆子,走上前去,那人却猛地转身,面目狰狞道:救我。

    沈瑜猛然清醒,“咳咳。”没来得及反应,喉咙里早已呛了几口水,咽喉里着实难受。

    这时他还在水中,一个海浪把他卷在漩涡里,一圈又一圈的环绕,沈瑜又是不解又是惊慌。

    这是在哪儿?不是在山洞里?

    或许是本能,沈瑜慌乱的双手拍打着河水,双脚在水里扑腾。

    无意间看到一个人在漩涡里漂浮。跟着漩涡游去,想追那人却怎么也追不上。

    倏然,那只雄鹰盘旋而来在二人的头顶上,戒指发出的微光照在二人身上。

    霎时间,那光芒引出浪潮把二人护送岸旁。

    那只雄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浪潮吓坏了,扑棱着翅膀,吃力的飞起。

    清泉河瞬间恢复以往的平静。

    戒指的光芒环绕着雄鹰,那光芒悄然消逝,雄鹰掠过水面,一个回旋,精神抖擞的展翅飞向深潭外。

    沈家俩兄弟得救了,但他们不复往常,已物是人非。

    徐徐凉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草丛林里一双眼眸惊恐的凝视。

第七章 沈家庄(记忆)

    村民们陆续聚集到了下游。

    那妇女立刻上前查看俩兄弟,见到他们这般狼狈模样,跪坐在兄弟二人身边,大声的哭喊。

    “咳咳。”沈瑜暗暗称奇,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水还会飞的?

    沈瑜喉咙里又是一阵难受,呛的直咳嗽,象是被刺扎住一样,朦胧中,沈瑜扭头看到一个身着朴素的古装女人。

    那女人震耳欲聋般撕心裂肺的哭喊。

    见到沈瑜苏醒过来,那女人立即上前查看,但回头看到自己的小儿子还未苏醒,便对沈瑜嘶吼道:“你们兄弟两个就没一天安稳的,现在逸儿出事了,以后可怎么办?”

    那女人使劲推着昏迷的沈逸。

    闻言,沈瑜随着那女人的视线,寻到了一同落水的沈逸,霎时惊醒,只一瞬间,原身的记忆便挤进了脑海。

    自己竟然穿越了?

    那他是?

    不知为何,见到那个人落魄这般,沈瑜突然呼吸急促,整颗心被狠狠的揪着。

    沈瑜不敢再想,推开那在旁哭泣的女人,蹲到沈逸身前,作起了人工呼吸。

    村民们见到他对那女人这般,各个愤懑不已,正要替那女人抱打不平之际,却看到如此荒诞一幕。

    这在外人看来有多世俗不必说了,何况这俩兄弟向来不和。

    一时间,在场的人甚觉惊世骇俗。

    “这这这...”

    “他怎么这样做...”

    “他在做什么”

    却不想后面还有更令人膛目结舌的,沈逸缓缓苏醒过来了。

    这时,村民们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淳朴的村民就是这么善良。

    “咳咳。”这是什么地方,沈逸象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漩涡,天旋地转。

    当沈逸缓缓睁开双眼,跃入眼帘的是沈瑜晃动的手掌,还有围观处于震惊当中的村民。

    脑海深处,记忆也逐渐清晰。

    沈逸环顾四周,高山峻岭之地,神识渐渐清醒,那哗哗的流水声便落于耳畔,深处的记忆在迅速穿梭。

    这二人是双胞胎,三年前和他们的娘一起出现在沈家庄。有流言传:这二人是沈家庄最富有的财主,沈长临之子,只因俩兄弟向来不和,性格暴戾,常常招惹是非,闹的京城沈家府邸鸡犬不宁,这才放逐到沈家庄,再具体的就没人知道了,甚是离奇。

    这二人在沈家庄无所事事不说,祸殃相邻,沈家庄的人都对其避而远之。

    二人长的可谓是清秀俊逸,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十七岁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之际,可惜,这俩兄弟竟相继染上了赌瘾。

    这天,入夜之时,沈家俩兄弟尚未入眠。

    他们坐在朱红的圆木桌前。

    “沈瑜,把钱借我用下,待我赌一番,等赢了钱,保证连本带利还给你。”沈逸看到沈瑜把玩着钱袋,便开口道。

    沈瑜却嘲讽道:“你那运气,我估计,啧啧...”

    见此,沈逸气急败坏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少阴阳怪气的。我赌不行,你那破运气亦不过如此,你把钱给我。”言罢,便去抢沈瑜的钱袋。

    这二人从屋内争执到了屋外,你争我夺,互不相让,争执中不小心掉下了清泉河。

    沈逸回忆清醒,沈逸瞬间大惊失色,清泉河?

    沈逸这时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喉咙里难受的异样,清泉河,记忆中那可是一条夺命河。

    沈逸安抚胸口,却摸到是一双手,和来自胸腔里的压迫感,他很是讶异,不解的看向那人,似乎等待着什么。

    沈瑜看着沈逸这惊奇的模样,委实好笑。

    这时,沈瑜才猛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已然不痛了。这才轻轻的拍了拍沈逸的手,一只手贴在耳边,头离他很近,轻声的说道:“人工呼吸。”

    沈逸倒吸一口气,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想把他看透,只见那人坚定的点点头。

    沈逸当下恍然大悟,果然,我们兄弟俩这是穿越了,又冲着沈瑜点点头示意,但心里还是觉得这一切很荒谬。

    围观的人众说纷纭,但他俩兄弟丝毫不在意。

    那女人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俩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她的心底已被深深震撼,久久不能平静,有惊,有喜,不解,好奇,欣慰全在这一刻回味到心里,自从何时再没见到这俩儿子之间的温馨一幕。

    她亦同旁人那般想问个究竟,但又恐怕一切是在梦境中,又如泡沫一般,一触即散。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一左一右的搀扶着那女人走进了家门。

    在场的人虽有疑惑,但还是有人遣散道:“都散了吧。散了吧,别围着了。”

    众人皆散去,终究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沈家庄林门天桥里的说书之人可有的说了。

    良久,丛林里,走出来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孩,紧握纤细的双手渗出了鲜血,一双眼眸仇视向沈家兄弟离开的方向望去。

    拂晓之际,沈瑜,沈逸,皆被噩梦惊醒,他们做了同一个梦,那梦迷幻而真实。

    记忆深处的三年前,二人被困在皇城的断头台上,忽而一阵寒风凛冽刺骨。就在即将斩首之际,一个人影猛然出现救他们逃过一死劫。

    那人幻术一般,把二人从皇城带回了沈家庄,原身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他们的记忆被消除了,哪晓得,他们又记起来了。

    一切只因那只雄鹰,那枚戒指。不管是梦,还是什么,他们决定走向皇城,寻找个究竟。

    那只雄鹰掠过深潭,一个翱翔,辗转飞到了皇城上空,在此回旋,徘徊。

    弥漫的云雾消散过后,金壁辉煌的皇城,才逐渐清晰。

    这天,登基大典,新皇即位。

    皇城内,只听得百官高声齐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巨响,响彻天际,与那雄鹰悠扬婉转,惊空遏云清澈之声遥相呼应。

    当朝文武百官,行三拜九叩之礼,正色威严,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之意。

    新皇,十七岁,头戴金黄色九旒冕,深黑色的头发垂于两肩,双眸深邃有神,嘴角微微一笑,大有睥睨天下之意,高大挺拔的身躯,浑身散发出惟我独尊的气势。

第八章 皇城

    而皇城保卫登基大典重责,则落在了当朝宰相萧屹海及世子萧沐阳的身上。

    萧屹海,当朝宰相,三十多岁。

    此刻,他游目环视,观察四周的风吹草动,时刻保持着警惕,威风凛凛,颇有大将军风范。

    萧沐阳,十七岁。

    白皙透亮的皮肤,黑色如星的双瞳,鼻梁直挺,不苟言笑,俊俏的脸庞,冷若冰霜中又不失柔美。

    他,举目四顾,眼神里透露出对一切事物尽在掌握之中的坚定。

    即便这样,也让人趁虚而入,钻了空子。

    军队里出现了叛徒。

    冷风吹拂,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浓郁的诡异气息,等到萧沐阳察觉之时,却也为时已晚。

    忽然,登基台下阵阵骚动不安,不知何时,文武百官已经被包围的水泻不通。

    此时,登基台上,新皇被人挟持在手。

    萧沐阳与那人对立。

    看清来人后,萧沐阳勃然大怒,紧握剑锋,散发出凛冽的杀气,犹如寒风呼啸而过,吹拂过的每一处,空气都冷了几分,脸庞仅有的一点柔美此时也彰显的无比犀利。

    “洛安,你可知你挟持之人是谁?”

    “我当然清楚,不就是太子...”那人讶异的同时,随后又诡异的笑了。

    “不,现在应该是皇上了,对吧?”

    言罢,抵在新皇脖颈的剑又贴近了几分,瞬息之间,脖颈出现一道血红。

    “苏洛安,你冷静点,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萧沐阳焦急万分。

    此时,在他眼里,新皇受万人敬仰,却更是自己的好兄弟,而苏洛安更是与自己情同手足。

    “我冷静的很,我还要感谢兄弟你的提醒,当今皇上可比太子有价值的多。”

    苏洛安吹嘘了一口气,此刻新皇就象他捏在手中的玩物。

    “萧沐阳,新皇在我手上,把剑放下,否则,我便立刻刺穿他的喉咙,了结了他。”

    “好。苏洛安,我把剑放下,你万万不可伤害皇上一分。”

    萧沐阳决绝的把剑扔在地上。

    剑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

    “哈哈蛤,萧沐阳,你就是这么保护新皇的。”

    “萧沐阳,你在做什么?”萧屹海怒吼道。

    萧屹海准备上前。

    “萧大人,我劝你稍安勿躁,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听言,萧屹海顿住了脚步。

    苏洛安又似是劝诫又似是嘲讽道。

    “这么多年兄弟,我最是清楚你,你永远是这么天真。别人说的话,有一分你总是信十分,此时你手无寸铁,你以为我还会对你有所忌惮?”

    萧沐阳这么做绝不是没有把握的,他知晓苏洛安要的是什么,而他的筹码亦同他一样。

    萧沐阳不想看到昔日的兄弟因一时冲动走向绝地之路。

    萧沐阳咬牙切齿。

    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这般如此,那些所谓的朝臣饶不得一番猜测萧家是否参与这场谋逆。

    倘若伤及皇上分毫,手底下的侍卫兄弟,都得大祸临头;萧家,苏家都逃不过灭门之祸。

    滔天大祸,萧沐阳又岂能让它发生。

    想到如此后果,空气中弥漫的浓重气息,又凛冽了几分。

    “洛安,你挟持了皇上又能如何?此事事态扩大,伤及皇上丝毫,你也绝对不会活着离开皇城,你为何要作这等傻事,以至于毁了自己的前途?”

    苏洛安黯然伤神,凄苦道:“沐阳你我兄弟一场,你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此事不难,只要他写昭示,放了宁裳,并且下旨不予追究,我立马放了他。”

    “胡闹,苏洛安你疯了,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苏洛安的剑柄在皇上的脖颈前来回晃动。

    “那就要看看,一个先皇的妃子和新皇的命,哪个更为重要了。”

    “你。。。”萧沐阳失言道。

    “洛安,收手吧,想想宁裳,倘若她知晓你如此莽撞行事,她会如何?洛安。”萧沐阳苦苦劝解道。

    一想到宁裳,苏洛安如鲠在喉般,心如刀绞,他的心底莫名的凄凉、却也让他迟疑了起来。

    眼见着苏洛安迟疑,萧沐阳知道他占据了上风,偏偏此时皇上开了口。

    “放肆,苏洛安,先皇的妃子也是你能觊觎的?现在你又挟持朕?你觉得你能活着离开皇城?”

    “现在放了朕,或许,朕可以饶恕你的过错,朕劝你慎重,否则别说是你,朕不保证苏家的同宗同族能不备受牵连。”

    一听这话,苏洛安顿时惊醒了,怒道。

    “呸,你这狗皇帝,事已至此,你还要威胁我?”

    “过错?我与宁裳有婚约在先,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些狗官不明事理,为了所谓的仕途,把宁裳抓进宫献于先皇,如今先皇驾崩,你们又要宁裳陪葬,还有天理吗?”

    苏洛安俊秀的面容此时尽是颓废之色。

    “对,你是皇上,我奈何不了你。你们要宁裳陪葬,她一去,我也不会苟活。在她陪葬之前,我要你这狗皇帝给我陪葬。哈哈哈”苏洛安愈演愈烈,象是走火入魔一般。

    “有新皇陪葬,我这辈子也不亏了。”

    “苏洛安,不要。”

    萧沐阳见势不妙大喊一声,却亦来不及阻止,晚了一步。

    苏洛安的剑已穿透了皇上的后背,又顺势狠狠的把剑拔出。

    皇上倒在地上,血,慢慢的流出,瞬间漫过带有花纹的白色石板,在柔柔的阳光下,异常的鲜红,宛如樱花般绽放。

    登基台下,乱作一团。

    “太医,快传太医。”萧沐阳高喊。

    “站住。”苏洛安却用剑指向萧沐阳。

    皇上的安危,让萧沐阳失了分寸。

    他也顾不得昔日之情,稳稳的一个转身,拿到了丢在地上的剑,与苏洛安打斗起来。

    萧沐阳利剑在手,举手间挥洒自如,仅仅几招,眼看就要打败苏洛安,却被他的举动迷惑了。

    “皇上你醒了。”

    苏洛安说了这么一句,萧沐阳心切,回头看了看,却也一不留神的分心,让苏洛安占了先机。

    当萧沐阳余光探查之际,胸口却一阵刺痛,血,慢慢流出来,把雪白的绣衣渗透,沾染成了鲜红,那些血迹停留在了胸前像极了绣上的朵朵艳花。

    苏洛安脸色苍白,震惊的看着手中带血的剑。

    他是恨透了皇家的人,但萧沐阳待自己如亲兄弟般,他又岂会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想到手中的剑刺伤了萧沐阳,双手便不听使唤的颤抖。

    刚才是有暗处的外力推了自己,这才刺中萧沐阳。

    可是...到底是谁?

第九章 皇城(二)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来人啊,把逆贼苏洛安拿下。”若不是恶言,让人倒有宽厚而温和的错觉。

    苏洛安怔住,又缓缓地扭过头看去,忽然明白了什么,冷漠自嘲的笑了起来。

    终归还是败了。

    苏洛安握剑准备自刎的瞬间,却被萧沐阳用暗器阻止。萧沐阳这一下可谓是用尽了气力,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就此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尽。此刻,萧沐阳的脸色异常的苍白无力。

    侍卫立马上前制止住了苏洛安。

    “把苏洛安押入天牢,等候皇上发落。”此刻,没有谁比萧屹海更愤怒的了,他比谁都更想处置于他,但他敬重皇上。

    “且慢,苏洛安犯下如此重罪,萧大人一句等候处置,未免太草率了一些。来人,将苏洛安就地处决。”

    “秦大人,如此大事还是等皇上苏醒之后,由皇上定夺为好。你如此这般,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大人你要越位谋反呢。”

    “萧屹海,你这等维护他作甚,登基大典由你们萧家父子守卫,莫非是你们和苏洛安里应外合?否则,苏洛安岂能轻而易举的闯入皇城进入大典刺伤皇上吗?”

    苏洛安大惊,秦向穆把他们之间的预谋罪名,一句话嫁祸于萧家。

    听他如此说道,萧沐阳狠狠的瞪着秦向穆,紧握的双手咯吱咯吱作响。

    秦向穆感到萧沐阳身上发出的煞气格外浓重,越感到不安,就越发感觉此人不能留,否则必成后患。

    台下文武百官交头接耳,指责萧家的议论声声传来,一人一句象是给萧家定罪似的。

    “来人啊,给本官拿下这些逆贼,宰相父子利用职权守卫之便,联合苏洛安,挟持皇上,意图谋反,罪大恶极,就地处决。”

    “秦大人,你这是何意?”

    萧屹海惶恐不安道。

    “哼,简直荒唐至极,皇上且尚在昏迷,你竟如此血口喷人,想谋逆造反的人,恐怕是秦大人你吧?”

    “事到如今,你们父子还胆敢顶撞本丞相,苏洛安刺杀皇上这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众目睽睽之下胆敢狡辩不成?素闻,世子与苏洛安交好,犹如亲兄弟一般,皇上遇害,你们萧家也难辞其咎,本丞相大发慈悲不牵连萧家九族已是恩德,岂容你们胡言乱语,污蔑本丞相。”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萧沐阳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么一句。

    可马上反应过来。

    萧沐阳愣住了。

    皇上遇害?

    文武百官闻言皆是方寸大乱。

    “本丞相忘了,世子一向与皇上交好,莫非世子还在等皇上醒过来拯救你们萧家?”

    秦向穆言语间尽是嘲讽。

    萧沐阳此刻最关心的莫过于皇上的安危。

    众太医一脸颓废,茫然的呆着,见萧沐阳投来询问的目光,才生无可恋的摇摇头。

    怎么会?萧沐阳急火攻心,胸口如蚂蚁啃噬,刺痛感也愈来愈强烈。

    萧沐阳脸色煞白,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不可置信的,死神般凝视着苏洛安。

    苏洛安躲闪的目光,迷茫与忐忑,再一次证明了他的想法,这剑有毒,而且是剧毒。

    萧沐阳强撑着虚弱到极点的身体,踉踉跄跄一步步走向皇上身旁。

    终于一个不稳,头部地转天旋,跌倒在地,昏死了过去,陷入了黑暗中。

    天空乌云滚滚而来遮挡住日光,迷雾渐渐笼罩,就像一条巨龙在皇城忽上忽下,连绵起伏,雷鸣电闪之间夹杂着雨滴,整个天空被渲染成了灰黑色。

    天空如此异象,京城内的老百姓对这奇异之象,举目眺望,叹为观止,众说纷纭。

    那雄鹰在皇城上空,来回盘旋,时不时传出悠扬的旋律,那余音未了,回响入耳。

    空中照出一片白光,那光笼罩在整个皇城,映照在新皇及萧沐阳的身上,灵气顺势在身体里四处游走。

    霎时,光束消逝,天空弥漫的云雾散开,处处晴朗,一片湛蓝色,白云朵朵,宛如新生般模样,似乎刚才的云雾不过是一场幻觉。

    秦向穆自以为布局天衣无缝,大势已成定局,对这一切噗之以鼻,区区天象不足以畏惧。

    三天前,在得知苏洛安挟持新皇的计划,秦向穆便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联合苏洛安商谈合作事宜,里应外合。

    秦向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苏洛安急于救出宁裳才让秦向穆的阴谋诡计得逞。

    月黑风高之夜。

    秦府中。

    “苏洛安,你我二人联手,要想救宁裳还不是易如反掌,只要你杀了皇上,剩下的交给我便是。”

    眼见苏洛安犹豫不决,秦向穆又激了一句,“苏洛安,救不救宁裳在你,她的命可在你的手里。”

    听他提到宁裳,原本犹豫的苏洛安愣了一下,眼神里发出一抹精光。

    秦向穆沉浸在自己的计谋当中,正是嚣张跋扈之时,殊不知,新皇与萧沐阳正渐渐苏醒。

    太医们见到他们二人苏醒过来,愣住心神间,早已被吓的魂飞魄散了。

    “皇,皇上。”

    接着,文武百官也发觉了异样。

    “皇上。”一声声皇上着实激怒了秦向穆。

    “什么皇上,皇上被这群逆贼谋害了。还不赶紧动手?”

    新皇都醒了,此时此刻,哪儿还有人忌惮他。

    百官朝着登基台上的方向,跪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侍卫们也个个吓的魂不附体。

    四周袭击而来的诡异气氛让秦向穆感到了不安。

    直到他扭头,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新皇和萧沐阳安然无恙的站在台上。

    待秦向穆反应过来,面色苍白,惊恐的瘫坐在地上。

    秦向穆直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此时的萧沐阳醒来,对于映入眼帘的一切,感到茫然若失,不是对自己身处的环境,而是自己深处的神识,记忆。

    我竟然穿越了?这太离谱了,我一定是在做梦。萧沐阳捏着自己的脸,却又吃痛一声。

    “嘶。”这是真的。我穿越了。

    萧沐阳的碎碎念,在外人看来,象疯了一般,在人前说这呓语。

    “阳儿,你没事吧?你在说些什么?”萧屹海道。

    萧沐阳看到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懵了,甚觉惊恐。原身的记忆瞬间涌现脑海。

    记忆是另一个人的,却又象是自己的,那种感觉象跌入万丈深渊的路途,怎么醒也醒不过来。此时,一切的幻想,仿佛自己的意识早已抛向了九霄云外。

    而萧沐阳已经迷迷糊糊走向台下,殊不知自己被侍卫们拦住,抓了起来。

    登基台下,有一大批人到来,将以秦向穆为首的侍卫包围起来。

    带头来的是年仅二十岁的林汐,他高喊道:“保护皇上,将谋逆造反的一干人等,全部关进天牢,等候皇上发落。”

    萧屹海一听,直觉不妙,这要是真抓起来,可就与那逆贼同罪了,急忙问道:“林将军,你这是为何?”

    “萧大人,这就要问你们萧家父子了。”说完,林汐便朝向痴痴呆呆的萧沐阳那个方向看了去。

    萧屹海随之视线,看到萧沐阳那个样子,暗暗讶异,莫非,阳儿真的与苏洛安合谋?可又暗暗否定,这绝对不可能。

    可阳儿怎会这般痴呆之态。

    林汐又理直气壮的说道:“是与非,皇上自会定夺,抓起来。”

    萧屹海也不再反抗,就这样,萧屹海,萧沐阳,苏洛安,秦向穆被关进了天牢。

第十章 猎场

    天之异象,新皇重生,如此吉日,登基大典继续举行,经此一事,相较之前,登基大典要清冷,威严了许多。

    文武百官众多还甚是心有余悸,新皇锐利的巡视,使得满朝文武大气不敢出一声,登基台下,百官之中,一双眼眸的注视,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着实感到震撼。

    此时,所有人都不知道,新皇已非故人。

    乾夏国的皇帝高昀城,而他的名字:高昀程,只差一字。

    高昀城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心底早已是波涛澎湃,不仅仅是充斥脑海里,乾夏国的记忆,适才萧沐阳那喃喃自语的一幕,都深深震撼,穿越,他竟然穿越了。

    这乾夏国是个什么朝代,他不知。

    乾夏国顾名思义:乾坤之意。

    于国,地域广阔,百万精兵。

    于民,田径耕作,家于富裕,作业繁华。乃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高昀城还在心里嘀咕:怎么会匪夷所思。

    哪知,甚至有更为之惊讶的。

    高昀城手上的戒指,时隐时现,象是透明,随时消失一般。

    天知道,他心里有诸多不安。

    可面对文武百官,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高昀城也只能平稳自己的万千思绪,拿出恢弘气势演完这一场登基大典的戏。

    良久,那戒指的微光消逝,不再一闪一闪的,恢复正常。这时,他的心绪才稳了些。

    且说,原来,那只雄鹰飞出皇城,到了城后偏僻之地,猎场。

    那猎场林木茂密繁盛,四周荆棘丛生,可谓是危机四伏。

    猎场险山环绕,却也不乏有羊肠小道,破落的石头垒起的石阶,直达山顶,石阶上杂草丛生,更是注定了这个地方人迹罕至。

    猎场的山上,有一座破旧的茅草屋,无人知晓它的名讳,据闻,说它是庙,却无人朝拜,只因茅屋的主人住着三个和尚。

    猎场的山下,则是安于现世的平民百姓之家,除了猎户也无人敢来此处。

    那只雄鹰猛地掉落到丛林里。

    不远处,有一个不惑之年的猎户,作狩猎状,收手弓箭,那猎户低头似乎在寻找什么,放慢了脚步,慢慢的一步一步向丛中探去,生怕惊扰了所猎之物。

    那猎户暗道:奇怪,明明看到它掉这里来的。

    那猎户见到雄鹰,竟把它狩猎下来。

    待猎户寻找之际,突然,那只受伤的雄鹰从荆棘草丛中跳了出来,一度慌乱的拍打着翅膀,拖着带着血箭的身体,忽上忽下的,逃向了猎场旁诡异的洞中。

    猎户见此,立马向前追了过去。

    可洞口袭来的寒气却使他止住脚步,犹豫不前。

    猎户余光一瞥,毛孔立马竖了起来,待洞口透露的微光才隐约看到,瞬间呼了一口气,原来矗立在角落之中有三尊佛像,冷不丁的出现,着实让人感到恐惧。

    待心情渐渐恢复平息。

    猎户准备抬脚进去,却听到了十字道上传来的些许动静,也只能隐藏于林丛之中。

    丛林十字道上,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的对话也落入耳畔。

    “师兄,师父吩咐过不许进这山洞的。”一个少年最先开了口,语气谨小慎微,眼睛不时的看向山顶上。

    “师父是吩咐过,你不说,我且不说,那就没人知道,快到了,跟紧点。”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催促道。

    藏在丛林中的猎户这才看清,这二人是山上茅草屋里的和尚,年纪相仿,十五六岁的年纪。

    大和尚名号:铭沁,小和尚名号:铭心。

    那小和尚蹑手蹑脚轻声劝道:“可是师父这么说也是有缘由的吧?如此贸然前来,我怕出事。”

    铭沁一听这话,顿时无语,铭心哪儿哪儿都好,就是爱听师父的话,什么话无论对错都听。

    “嘘,别说话。”

    早听师父说过,这里非比寻常。

    ‘啾,啾,啾’一声声雄鹰的惨叫回荡,令人心底深处发寒。

    “师兄,这是何声音?这地方不会闹鬼吧?”铭心向来胆小,听到这声音都要哭了。

    “别胡说八道,一点声音而已,就怕这个样子?跟在后边。”如此动静,今天可要好好探查一番。

    正要抬脚之时,黑暗中的三尊佛像发出金色光芒,把洞中的一切照的通明。

    那光芒闪现,也仅仅是一瞬间。

    “师...兄。”那小和尚大着胆子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视线看向自己的师兄。

    铭沁早已满脸煞白,吓的浑身发怵。

    二人四目相视,随后才反应过来,立即落荒而逃。

    猎户走出,抬脚走进去,自然是想把这一切看个明白。

    就在山口前,一只雄鹰停在他面前,跟着便翱翔飞向了天际。

    猎户抬起头,看向远处的那只鹰,以为此鹰非彼鹰,也就没在意。

    这里四处都是奇形怪状的天然石壁,这岩石散发出诡异的气息。跟别的地方与众不同的是,暗处的墙是褐色的,猎户寻找了一番,也没找到打开石室的机关。

    猎户正要走出去之时,脚底下咯吱咯吱象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细细的长长的。

    猎户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猎户的心里顿时没由来的不安起来,摸索起脚下的东西,双手紧紧攥住,走出山口,果然,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射伤雄鹰的那只箭。

    而那箭头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一滴血迹。

    我明明射中了那只雄鹰,它不可能...

    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猎户回想到了那只雄鹰飞出山口的姿态,灵光一闪,脑海中慢动作回放。

    那只雄鹰的眼神里竟充满了鄙夷。

    猎户打了个冷颤,一个激灵过后,也落荒而逃了。

    那猎户似乎是首遇如此怪诞之事,此时,健硕的体魄跑起来犹如小丑一般诙谐。

    俯视猎场,你会看到,一个人疯狂的向山下跑去,两个人疯狂的向山上飞奔。

    话说,那只雄鹰逃进洞中,横冲直撞的冲向了石室,不经意间触动了机关,加上箭伤的痛楚,才发出凄惨的嘤嘤叫,在这空旷的岩石洞里,回响成惊魂动魄之声。

    门,敞开了。雄鹰也昏死过去。

    口中的戒指从嘴里掉落出来。

    那戒指发出光芒,治愈了那只雄鹰,雄鹰苏醒过后才慌忙飞了出去。

    戒指则留在了石室破旧的烛台上。

    无形中,石室回响起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烛台上的戒指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一阵呼啸而过,斜风细雨之后,一切又恢复如常。

第十一章 现世(时空交错)

    岁月流逝,光阴如白驹过隙。

    交错的时空。

    新新世纪,a城,南城第一医院。

    月朗星稀之夜。

    几十个人在走廊上焦急的等待,没有一个人说话,但来回的踱步轰轰声,回荡在整个楼层。偶尔传来的叹息声,也显的十分诡异。

    原来,病房住进了六个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相仿的少年。

    这六人自小一起长大,小学,中学;高中,到了大学都同在一个班,同一个寝室。

    可谓是,莫逆之交,缘分非浅,情同手足。

    此时,他们在病房已昏迷了两天两夜。

    为何会如此,一切要回到两天前。

    a城,南城大学。

    这一天,天气暗沉沉的,太阳仅仅冒了下头,便隐藏在乌云里去了。

    南城大学门前聚集了前来入学的新生。

    一辆青草绿的巴士,停在了南城大学的站牌下。

    车上下来一个拖着银白色行李箱的俊秀少年,风华正茂,十七八岁。

    他姓高,名昀城。

    他望着名门称颂的南城大学,心里暗叹:从今儿起,我也是南城大学的一员了。

    南城校园里,他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瞩目。

    两位学长经过他的身旁。

    “又是这鬼天气,每年大一新生报到的时候,天气都是这么阴沉沉的。”一位学长感慨的说道。

    “据说,今日晚上南城山上有流星雨,你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去看?”

    说完,还冲着旁边的同伴挤眉弄眼。

    “南城山?我可不去。”还没说完,顾不上那学长在后面的追喊,慌忙跑走了。

    “哎,我吓唬你的,你去我也不敢去,你等我。”

    那学长也狂奔追过去。

    南城大学多少名门世家,贵族子弟心之所向却望尘莫及。

    它是贵族学院,但并不是贵族身份就能来到这里的。

    教学设施齐备,据传,就南城图书馆里的书籍而言,甚是稀有无比。

    南城图书馆里,古书籍书架旁。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翻阅各种稀奇古怪的古书,而且全部都是古医学,少年出生于杏林之家,对医学方面自然是倍感兴趣。

    “听到他们谈论的事了吗?”一个新生男孩悄悄地问道。

    少年合上最后一本书,就被他们的声音深深吸引。

    “你是说南城山?”他的同伴语气甚是好奇。

    “对啊,进到这里之后,满校园都在疯传南城山的事。”那个男孩回道。

    “也确是如此,学长看到咱们这些新生眼神都鬼鬼祟祟的,窃窃私语,让人害怕的很。”

    “谁说不是呢,但或许是我们想多了,快走吧。”那人自我安慰道。

    那两人刚走出门,便听到书架对面传来,铛,铛的声响。

    “王子岩。”听到这熟悉的一声。

    透过书架,少年惊喜的看到昔日的两位好友,欣喜之意不予言表。

    “太好了,在这里遇到你们俩。”

    王子岩看着眼前的双胞胎兄弟说道。

    三人相视而笑。

    “还有我呢。”一个修长的人影,缓慢的从书架后走出来。

    仨人看到此人后,一个惊呼,不禁喊道。

    “梁童。”

    这一声引来图书管理员讶异的凝视。

    几人感到四周扫视的余光,便甚觉愧疚,对周围的人挥了挥手,意表歉意。

    “你们不知道图书馆里要安静的吗?”

    “就是,你们真是太吵了。”

    闻其声,不见其人。但他们四个人对这两道声音再熟悉不过了,皆是浑身一震。

    四个人面面相看:高昀程和萧宇航。

    果然,两位翩翩少年从书架前走出。

    六个人就这样不期而遇了。

    南城校园里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

    南城大学的开学典礼正在举行。

    “......”

    “同学们,今天,是南城大一新生开学的第一天,你们,将在这里度过四年的时光,还望大家在今后的日子,努力学习,快乐成长。这样大学的时光才不会留有遗憾,南城的一切还须大家一起努力,很幸运,南城因有你们而精彩。”

    “......”

    掌声此起彼伏。

    经过四个小时的演讲,南城大学,开学典礼也结束了。

    而一切才将开始。

    旧识相遇,高昀程暗道缘分的奇妙。

    聪慧机灵的双胞胎兄弟,沈瑜,沈哲,胆小呆萌,善恶分明的萧宇航,耿直豪迈,心直口快的王子岩,性格活泼,乐天达观的梁童。

    高昀程看着他们,记忆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乡下山中,游玩探险的旅途,一切似乎都在昨天,那么陌生又熟悉。

    从记事起,他们约定,去一个地方来纪念每一次的相遇。时间久了,成了一种节日与习惯。

    当然,这次相遇也不例外。

    此时,他们正在纠结,去什么地方。

    王子岩先开了口,提了建议,严肃道。“南城山,如何?”

    在坐的五个人听到这话,有不安,有惊,甚至有些人觉得冒险刺激。南城山,那个校内校外好奇疯传,却又让人惧怕的南城山?

    话音未落。萧宇航立即反驳道:“你们是没听到学校的流言吗?南城山,学长们都唯恐避之不及。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才好。”

    “咳咳,萧宇航还是没变,还是那么胆小。”梁童感叹道。

    听到这话,其他四人都意味深长的笑着。

    高昀程见此,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有我们在,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其余四人一听,都笃定地点点头。

    就这样,一行人来到了传说中的南城山。

    南城山,位于南城大学住宿郊区的后山,与其十里相隔,横穿一条公路。

    已是夜幕。

    南城山在夜月的映衬之下,甚是诡异,漆黑的山上那些巨大的岩石象是魑魅一般。

    一股浓浓的檀香气息从山上飘来。

    众人寻之发现,那南城山山上竟有座庙宇,灯火通明,气势恢宏,夜寐之间显的格外空灵。

    不过,来这儿,探查南城山的山洞,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不久,六人便站到了山洞口。

    洞口前,三尊佛像,肃穆而威严。

    九月的冷风,徐徐吹过,恐怖的氛围袭击而至,空气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息,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竖了起来,让人心中不寒而栗。

    高昀程走在最前头。

    其余五个人紧紧地跟在后面,而萧宇航则走在中间,他们好奇的东张西望,眼睛巡视,又期待又害怕搜寻洞中的一切。

    洞中只有三尊佛像和天然石壁。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一众人见到洞中没什么异常,都暗地里松了口气。耿直的王子岩调侃道:“校里校外盛传南城山洞府的恐怖,现在亲眼所见,也不过如此。”

    “传言也不一定是真的。”

    闻言。其他五个人微微点头。

    高昀程走进墙壁,摸索发现了石壁上的机关,按了下去。“咦。”

    众人看到,厚厚的石墙缓缓地打开,把在前的高昀程吓的心惊。

第十二章 现世(奇遇)

    众人走进石室,刮进来的冷风更是刺骨。

    石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破落的烛台,烛台上放有一个奇特的戒指,那戒指五彩斑斓。

    一阵好奇心驱使,高昀程潜意识的将那戒指戴在了手上。这一戴可不妙。

    “这里好冷,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梁童话音未落。

    六人刚要抬脚出去,或许是触动了机关,石室前传来轰隆隆的声响,洞里崩塌,吓的一行六人逃进石室。

    一霎那,崩塌的乱石砸了下来,他们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对方。

    高昀城六人早已昏迷了过去。

    瞬间,崩塌的乱石早已不见,如幻觉一般,戒指发出一道光束映照在他们的身上,随后又消逝了。

    忽然,阵阵雷鸣,道道闪电,把天空照的通明,象是要把天劈成两半。

    洞中,除了那枚消失不见的戒指,一切一如平常。

    医院病房外。

    “通过救治和专家会诊,他们并无大碍,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没有外伤,内伤。至于昏迷不醒的原因,还得进一步观察,希望家属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主治医生劝解道。

    听到这些他们担忧的望向重症室。

    清晨的病房里,在柔柔的日光下,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味,夹杂着淡淡的清新气息。

    此时,王子岩,梁童二人相继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原本睡眼朦胧,瞬间精神了许多。

    场面相当混乱。

    “你们是谁?这是哪儿?你们知道朕是何人,竟如此对待朕,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从昏迷中醒来的高昀程把重症监护室砸的是乱七八糟。

    闻讯而来的主治医生见到满屋狼藉,紧皱眉头,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其身的清秀,这人姓赵,名赵易新。

    现年二十五岁就当上了南城医院的主治医生。

    “什么情况?”赵易新皱眉问道。

    “赵医生,你来了?”那护士象看到救命稻草般。

    “怎么回事?”赵易新问道。

    “赵医生,听到动静我们就进来了,这个人醒来之后就一个劲儿胡言乱语,还乱砸设备,我们拦都拦不住。”那护士满脸窘迫,似乎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

    “咦,奇怪。赵医生。”在场的护士都感到奇怪。赵医生也注意到了,在赵医生进来以后,这几个人就没动静了。

    赵医生查看了一番,喊了他们的名字,他们却无动于衷,理都不理,偶尔痴痴呆呆惊恐的姿态,让赵医生一度感到由心而生的恐惧。

    护士给他们每人打了一针镇静剂,又嘱咐家属:“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醒是醒了,怕是受了惊吓,导致精神受了刺激,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现在他们最需要的不仅仅是药物治疗,还有家属的关心和照顾,希望家属们能够配合,在接下来的治疗过程中,哪怕帮不上忙也好,最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责怪他们,以免引起他们心理上的问题,现在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至此,六人又沉沉的睡着了,梦境中深处的记忆涌上心头。

    家属们都心事重重的,暗道: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又出现这样的事。相顾无言,陷入了沉思。

    南城第一医院分为六座院,每座高十二层楼,一块医院筹建的励志石碑耸立于院中。

    两只灵巧的鸟儿飞来逐去,飞到了一间特殊病房的床沿下。

    病房里头六人呆呆地坐在床边,若有所思。

    昨天之所以突然安静,只因他们深处的记忆被唤醒。

    他们是乾夏国的人。

    新皇高昀城,世子萧沐阳,高官梁叶,沈家兄弟,沈瑜,沈逸,长谷王庆岩。

    他们彼此坦白身份后,有些惘然若失,以前可不轻易相信别人的。他们哪里知道,戒指的灵气早已洗去了他们的暴戾之气。

    对于古人而言,发生的一切是如此的惊世骇俗,就连现在也恍然置身于迷境之中。

    因原身的记忆是生死之交,他们也就安稳了许多。

    对于医生,家属而言,他们的康复在于不吵,不闹。

    三天后,六人出院之时,病房里来了不速之客:王子岩的表姐,唐钰婷。

    唐钰婷,十八岁。

    当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王子岩觉的甚是离奇,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除了服饰,简直一模一样。

    看到唐钰婷,又想到唐亦秋,王庆岩的心里感到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钰婷,你慢些。”闻其声,王子岩震撼于此。

    走进来一个男孩,那男孩竟如杨天一般模样。

    唐亦秋,唐钰婷,杨天,杨瞬。一瞬间,四个人的面孔在王子岩脑海中闪现。

    对于王子岩与其说是迷惑,不如说是豁然开朗的释然,

    倒是其他五个人在见到唐钰婷,由心而生的惧意,甚是奇怪,这么一个绝艳的女孩,身体记忆想是本能的抗拒。

    唐钰婷见到他们不说话,便怒斥道:“你们想什么呢?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

    你们胆子太大了,南城山,那是个什么地方,南城学院里多少人在疯传它的流言,别人害怕都来不及,你们可倒好,南城山都去,幸好及时发现了你们。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唐钰婷喋喋不休的教训,她的手还在他们的头上挨个敲打过去。

    六人都吃痛惊呼一声。

    “钰婷,你别这样,他们已经得到教训了,好不容易康复了,你这样再把他们打坏了。”

    杨瞬为他们说情,也生怕钰婷气坏了身子,用宠爱的眼神看向唐钰婷。

    “告诉你们,不许再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唐钰婷立马反应过来。

    “还有你啊,你就会惯着他们。”

    杨瞬好笑摇摇头。

    惯着他们?钰婷,你也不比他们大多少吧?

    “你这是什么神情?跟你说,他们这样就是你维护娇惯的,才使他们如此肆无忌惮。下次再这样,别怪我跟你们翻脸,你们不听,再怎么样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省的我整天担惊受怕,半夜三更接到什么破消息,惹的自己一阵难受,不安。”

    “好好好,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们出了事,你能不担心?他们几个已经知道错了,对吗?”

    杨瞬暗地里对他们摆了摆手。

    这六人在杨瞬的示意下,又象是本能的一致拱手作揖,说道:“我们错了。”

    杨瞬暗笑。

    这一下,可把唐钰婷气坏了。

    “可恶,你们还不知错,存心气我是不是?”

    他们六人懵了,绝对绝对是诚恳道歉的。

    他们哪里知道,以前他们也是这样拱手作揖戏弄唐钰婷的。

    “杨瞬,你看他们。”

    高昀城,九五至尊的耐心终于耗尽了。

    “这在古代,可是大礼,朕还没对谁道过歉,你是头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说完之后,踏着大步流星走出了病房。

    “你。”还未等唐钰婷说完,其他五个人也跑了出去。

    气的唐钰婷来回踱步。

    杨瞬也只得忍着笑意劝说唐钰婷。

    “皇上,皇上。”五个人就这么追在高昀城后头,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而视,窃窃私语。

    “我怎么感觉,他们眼神怪怪的。”

    “可不是吗?”

    深处的记忆接踵而来。

    “皇上。”萧沐阳开了口。

    “看来,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况且,她也是为我们着想。”

    “这,朕,我是知道的,就是太彪悍了,可惜了那么美的一张脸,这要是在...”

    高昀程也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瞩目,欲言又止。“也罢,大家以后就以名字称呼,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

    一声音落,六人又成了街上瞩目的焦点。

第十三章 退婚唐家

    逆时空。

    乾夏国,长谷。

    一座赫然而独立的府邸,朱红色环绕,砖墙粉白,古色古香,甚是唯美又不失威严,这便是长谷第三大家族,书香门第唐家。

    庭院中有一个亭子,八个圆木顶柱,拔地而起,四周青松翠柏,迎着和风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一切都是那么安谧。

    却被前厅里传来打翻茶杯的声响惊扰了。

    “唐亦秋,为父绝不同意你们成亲。”

    大厅里,杨天和唐亦秋二人跪在地上。

    “你和庆岩的婚事,自你出生前,在娘胎里就定下的,为父不能失信于王家,这事传出去,爹还要不要做人?”

    “爹,你太固执了,我不会嫁给他的,我爱的人是杨天。”

    “听听,听听,这就是书香门第唐家教出来的好女儿,倘若你这话让那些闲人听了去,乱嚼舌头,你还要不要做人?你是个女孩子,你就没点矜持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长谷哪儿轮的着你说嫁不嫁?

    “你说为父固执也罢,这事休得再提,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来人啊,送客。”

    言毕,便指示下人赶走杨天。

    为首的唐管家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请吧,杨少爷莫要让我们为难。”

    见到杨天无动于衷,唐管家手一挥,家丁便上前拉住他。

    只听到一个磁性的声音。

    “唐家这待客之道可谓是失尽了分寸。”

    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

    王家大少爷来了,暗地里心里都冒出四个字:兴师问罪。

    唐云山听到来人的话语,着实气愤不已,但猛然看到杨天和唐亦秋,顿时对来人心生愧疚。

    “贤侄,此话何意?”

    王贺沅伸出手拦在王庆岩前面,随后双手作揖以表致歉。

    “唐兄,犬子失礼了,望你多担待。”

    见此,唐云山只好笑颜回道:“无妨,无妨。”

    “不知,贺沅兄弟携子前来拜访所为何事?”唐云山满心狐疑。

    他看到,他们看向跪在地上的唐亦秋和杨天皱起了眉头,唐云山心里咯的一下,莫非他们已经知道了?

    王贺沅父子四目相视。

    “这话还是小侄来说吧。”

    唐云山心底一颤,王庆岩什么时候说话轻声细语,如此温柔过?

    心底直直暗道:大事不妙。

    就连王贺沅都险些幻听。

    “唐伯父,我和我爹这次前来,是为唐亦秋和我的婚事来的。”

    听到此话,唐家上下的人都格外警惕。

    果不其然,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听到此话,唐云山心底暗暗惊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重心不稳。

    跪在身旁的唐亦秋赶忙起身扶住。

    “给我撒开手。”

    唐云山看到她,瞬间来了气,怒斥道。

    正当唐云山想要解释。

    王庆岩道:“唐伯父,你误会了。是我要退婚,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王庆岩为免误会,语气已经尽量温和。

    可他忘了,原来的王庆岩谈论的语气可不会这么温顺。

    “贤侄,你不必多说,你受的委屈我懂,你放心,唐伯父一定替你做主。”

    唐云山就差老泪纵横了。

    王庆岩一时间有些愕然。

    “唐伯父...”

    “不必多说了,唐亦秋给我滚回房间里去,事情未了结之前哪儿都不许去。”

    唐云山怒道。

    这都亲自上门退亲了,这要是传开了,可还了得,想唐家书香门第哪里受过如此屈辱。

    纵然如此,唐家也不能怪王家任何一个人。

    “贤侄啊,一切的错,都在小女。你不必委屈自己,有何要求,你尽量提,莫要再提退亲的事了。”

    唐云山语气甚是温柔,不知情的还以为在哄闹脾气的儿子。

    王庆岩汗颜,这哪儿是唐亦秋的爹,这莫不是我的亲爹?

    王庆岩时不时的看向王贺沅和唐云山,余光无意间瞥到了站在身旁的唐亦秋和杨天。

    只见唐亦秋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王庆岩立刻惊心扶额,直冒冷汗,暗想:“表姐啊,这可不关我的事了。”

    但王庆岩还是有些心虚,眼下待把亲退了再说。

    “唐兄...”王贺沅开了口,但还未说完。

    “贺沅兄弟,一切怪我,怪我唐家教出如此叛逆之女,你和贤侄放心。唐家定会给王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王庆岩终于忍不住了,自己的女儿幸福不管,却一再的讨好别人。

    “唐伯伯,你别再说了,唐亦秋我是不会娶的。”

    “贤侄不是一向倾慕小女。”唐云山诧异。

    这话说完,王庆岩余光感觉气息变的诡异了,果然,唐亦秋的脸色更暗沉了些。

    你可别提了。

    王庆岩劝诫道。

    “唐伯伯,我待她好,因这门亲事罢了,唐家王家三代世交,我俩自幼相识,关系自然非浅,现在事已至此,她和杨兄弟两情相悦,我没有理由拆散他们。倘若我真因这亲事娶了她,才真的让那些外人看了笑话。”

    唐亦秋听言,委屈的抽泣。

    “爹,你都听到了?我爱的是杨天,求爹爹收回成命。”

    或许是王庆岩的话他听了进去,又或许是唐亦秋的抽泣声。

    他看到唐亦秋满是泪痕的抓住自己的衣角,霎时,唐云山脸色苍白,浑身一震。

    对于女儿,自己做的还不如一个外人,或者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女儿的感受。

    可在这长谷,如此世俗之地,哪儿有女人家思想的余地。坚持这门亲事,只是不为别人说道,又或者是为了所谓的世俗之见。

    唐云山盯着王庆岩一言不发,似是若有所思。

    唐管家见此,劝道:“云山,依我看王少爷这般诚恳,想来也是经过一番思虑的,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他们。”

    唐管家,唐铭,名义上是唐府的管家,其实也是唐云山的结拜兄弟。

    唐云山微微点点头,显然是听到心里去了,但还是对王庆岩问道:“你真的要退亲?只是为了成人之美?”

    王庆岩见事情有转机,耐心且温柔的回道:“是的,我......”

    话还没说完,又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清新脱俗的少女,大约十七岁,举止典雅,气质中透露着温柔,贤淑。

    让他震撼的是她与杨瞬的妹妹一模一样,但也仅一瞬间,前者有杨天,唐亦秋,这后者亦不奇怪了。

    那名少年,十九岁,他面庞冷清,容颜俊秀如星辰,且有风度翩翩之气魄。

    “哥。”那女孩一阵风似的呼啸而过,跑到杨天身旁。

    果然。

    王庆岩情急之下一个念头闪出。

    “是,我是有喜欢的人了,就是她。”

    王庆岩目光如炬,眼眸紧紧跟随此人。

    那少女举手投足之间,一颦一笑皆有灵动之气。

    在场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心里泛起阵阵骇浪。

    那十九岁的翩翩少年郎,嘴角流露出嘲讽的笑,心底里却宛如波涛起伏,终究化为了心如刀绞的苦涩。

    天知道,他的这句话,势必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第十四章 轩然大波

    话音刚落,王庆岩就感觉到四周目光不对劲儿了。明明是骄阳似火的时节,那种寒气由心而起慢慢扩散,直至全身冰冷刺骨。

    不只王庆岩一个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如此。立时,空气的气息都凝重起来。

    他们看看杨玲儿,又看向那十九岁的少年。那少年强忍收住戾气。

    “好啊,很好,这就是你阻止我来这里的借口?”

    那少年对那少女,满是质问的口气。

    “也好,是该有个了断。”

    那少年直直的盯着王庆岩,面色阴沉,胸口呼吸急促,气冲冲的推开了王庆岩,负气逃出了唐家。

    杨玲儿甚觉莫名其妙,刚要开口解释什么,云琛已经走出了唐家的大门。她先前在来的路上阻止云琛,是不想因家事给云家带来麻烦,谁知...

    杨玲儿望着云琛离开的背景,心如刀绞,痛的无法呼吸,落在嘴角的泪好苦。

    只留下杨玲儿独自一人,面对在场的人的非议。

    “哥。”杨玲儿是满腹委屈,无从诉说。

    杨天温声细语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别怕,有哥在。”

    唐亦秋见到杨玲儿委屈的样子,愤怒地对王庆岩说道:“王庆岩,你干的好事。”

    哪怕他成人之美,但现在他敢欺负杨玲儿就是不行。“王庆岩,你真是不要脸,我说你这会儿怎么软了性子,有夫之妇你也敢觊觎,你是真以为王家在长谷家大业大,你在长谷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王贺沅听到这话,顿时感觉脸面无处安放,怒其不争道:“岩儿,你太荒唐了。”

    唐云山面色晦暗,但念他是贺沅的儿子便委婉的说道:“简直是胡闹,玲儿是你能肖想的,贺沅兄,贤侄怎能如此这般糊涂。”

    有夫之妇?

    众人的话语点醒了王庆岩。

    瞬间,王庆岩感觉脑袋嗡鸣一声。自己只不过是情急之下找个借口,先退了这门亲事,哪成想撞枪口上了。

    可恶,这原身的记忆有问题啊。

    且说,细看这少女也不象有夫之妇。古人啊,果然成亲的那么早。

    见王庆岩打量玲儿,唐亦秋立马护在杨玲儿前面。

    王庆岩有些纠结,头也隐隐作痛。这事该如何收场,如何去解决?

    沈家庄,林门天桥下。

    一间古香古色的茶馆里,说书的正在高谈论阔沈家庄的奇事。

    “且说,那沈家俩兄弟就这么活过来了。”

    说书之人语惊四座。

    “好,说的好。”

    听众喧哗声,掌声此起彼伏。

    “这如此惊世骇俗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众人是议论纷纷,围观的人也在静等他的回答。

    说书之人也敢于辩驳:“这事当然是真的了。”

    众人恍然大悟。

    至此,沈家兄弟的奇异事迹便传开了。

    云家,长谷第二家族。

    云家子嗣有三。

    长子云琛,年十九;次子云墨,年十七;幼子云汐,年十五。

    云琛乃是正妻所生。

    云琛成亲两年,他娶的正是杨天的妹妹,现已十七岁的杨玲儿。

    云琛和杨玲儿二人是郎情妾意,无奈,两个人却不知晓对方心之所想。

    因王庆岩无意的一句话,此时唐家毫不安宁,云家也好不了多少。

    云家大少爷暴怒,惹的自家府邸人心惶惶。

    偏偏大少爷赌气,自顾自的把自己关在书房,不进食,不进水,不与大少奶奶杨玲儿交谈一句,不讨要解释,不闻不问。

    流言疯传,云家大少爷暴怒,不是在意大少奶奶,只因云家名誉受损,那杨玲儿乃族长之女,自然惩戒不得,于是躲起来暂避风头。

    杨玲儿呢,两天来,以泪洗面,她自然不会在下人面前流露出分毫对大少爷的恋念。

    夜幕低垂。

    云家府邸。

    云家书房。

    “大少奶奶去哪里了?”云琛查看书籍随意的问道。

    “回大少爷,少奶奶出门了,去,去了唐家。”那丫鬟神色胆怯。

    “这么紧张作甚?唐家?去就去了,有何说不出口?”云琛听到那丫鬟结结巴巴,眼见那丫鬟如此惺惺作态,甚是气愤。

    倘若不是深知玲儿的为人,她这般模样旁人瞧见还以为玲儿作何见不得人的事情。

    “滚下去。”

    闻言,那奴婢慌忙逃出去了。

    可恶,又是唐家,王庆岩。

    瞬间,书案上的书籍糟了秧,零零落落的洒满一地,都是名家书籍。

    王家。

    “既然你无心于此,那便甚好,此事因你而起,待你去了结此事,解开心结,你爹爹我,也好给云家,杨家一个交代,不可因此跟云家,杨家结了怨。”

    “是。爹,你放心,我会解决好的。”

    王庆岩在跟王贺沅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在保证对族长的女儿毫无非分之想下,终于解除王庆岩的禁足。

    此时的唐家。

    众下人私底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混世魔怎么又来了。”

    “可不是吗?先前搅的大小姐不得安宁,现如今又招惹上了族长的女儿。”

    “幸好咱们大小姐看不上他,他也退亲了,不然等大小姐过门了还有好日子过吗?”

    “只是可怜了族长的女儿,杨大小姐。”

    在如此非议之下,王庆岩还能眼不红心不跳的大步流星穿过庭院走廊来到后花园。

    此时,他还要面对唐亦秋喋喋不休的训导。

    “你知不知道,玲儿可被你害惨了,你都没见过她,为什么要在人前招惹她。况且这门亲事...”

    唐亦秋欲言又止面露难色,谨慎的看向厢房的门。

    杨玲儿在唐府哭了半天,好不容易哄好了才睡下。

    “这门亲事怎么了?”王庆岩好奇追问。

    “与你无关,你不要问了,还有这门亲事你莫要再当着她的面说起,免得她伤心。”

    “亦秋。”王庆岩话音未落。

    “嗯?”两道目光齐唰唰看过来。

    “好好好。”这目光盯的王庆岩一阵难受。

    “唐亦秋,唐大小姐。”

    这时,唐亦秋和旁边的杨天才满意了些。

    “我确是无心之失,我了解清楚一些,也是想要弥补我的过失,再说我当时说那话,还不是为了杨天和你?”王庆岩说道。

    “我们?”杨天和唐亦秋疑问道。

    “可不是吗?当时唐伯父穷追不舍,我情急之下才说出那些话。”

    “那你也不能...”

    “是是是,我口不择言,现如今,事已至此,我们应该帮助他们,而不是一味的逃避,你都说这门亲事言不由衷了,即便没有这事,他们之间也有问题,是或不是?”

    王庆岩说的没错,即便没有他的无心之失,他们之间尚存的问题,亦无可置疑。

    杨天唐亦秋四目相视,微微的点点头。

    待他们脸色好看了些,王庆岩便分析道:“依我看,这云琛倒是挺在意玲儿的,是个深情的。”

第十五章 世俗长谷

    待他们脸色好看了些,王庆岩便分析道:“依我看,这云琛倒是挺在意玲儿的,是个深情的。”

    听到这话,唐亦秋,杨天二人互相瞧了一眼,杨天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而唐亦秋叹道:“这绝对不可能的。”

    王庆岩打趣道:“莫非,此事他与你交谈过?”

    杨天立马维护呵责道:“王庆岩,注意分寸,安稳几天,又恢复了本性不成?”

    咳咳。“没,没,我随口一问。”

    王庆岩做贼心虚的认了怂。

    霸气,有未婚夫的女人,惹不起,惹不起。但他还是大着胆子讪笑道:“那你为何如此信誓旦旦。”

    唐亦秋听到他阴阳怪气的语气,甚是气愤。“好,这门亲事的缘由原本知晓的人便不多,你不知,亦不怪你。

    唐亦秋看向杨天,见到杨天微微点头,她才把其中的缘由娓娓道来。

    杨家,长谷第四家族。

    想那杨乔三十岁担任族长,承蒙祖上积德积福,众人对其恭敬有礼,且杨乔性格良善,为人公正清明,由他继任族长,众人对此亦是心服口服。

    杨家大小姐,杨玲儿自幼体弱多病,三岁起便抱离长谷,在外地抚养,直到十五岁才回到长谷。回到长谷之后,首要之事便是成亲,对外说是自幼定亲,实则为其冲喜。

    要成亲的人便是云家大少爷,云琛。

    众所周知,族长杨乔和云家的云若天是生死之交,他们的儿女自幼定亲也在情理之中。

    可那云琛得知成亲一事,竟在自家府邸跪求云家的老爷收回成命,见到自家爹爹无动于衷,又跑到杨家大闹了一场,跪于杨府门前,整整的三天三夜跪求族长取消这门亲事。

    奈何,两个人最后还是成了亲。

    至于王庆岩,在长谷嚣张跋扈的霸主,自然听不到这番风雨。

    原身的记忆,那时,王庆岩只对一个人上心,那就是唐亦秋,就算是情敌杨天也并未在意分毫,对于杨玲儿,他不知道亦不足为奇。

    听到此时,王庆岩彻底明白了,只是,倘若,那云琛不在乎杨玲儿,又怎会这么大的煞气。

    “其实,当我得知爹爹要我和云琛成亲,我也是满心欢喜,只是。”

    不知何时,杨玲儿已站在房门外,就连那门‘吱吱’的响动,因三人的专注谈话都没注意到。

    此时,即使是夜幕,在月光的映衬下都看能看出杨玲儿苍白无力的脸色,容颜之间更显的楚楚可怜。两天时间,那个充满灵气的女孩成了这副模样。

    唐亦秋起身上前搀扶住杨玲儿,坐到了石凳子上。

    杨天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妹妹当初还要执意退亲?”

    王庆岩顿时感到好奇,竟还有这事?

    按那杨玲儿所言,十三岁便遇到云家大少爷,二人是一见如故,相伴两年,心生爱慕。

    十五岁,杨玲儿回到长谷,成亲之际,她不想因这门亲事束缚于他,便问他,如何看待这门亲事,哪知,云琛对她明言,他有爱的女孩,他对她至死不渝,非她不娶。

    为不拆散有情人,杨玲儿只得恳求族长,求云家老爷退了这门亲事。

    哪怕他们二人苦苦求了几天几夜,亦不能让族长和云家老爷收回成命。

    “就这样,我们成了亲,两年来,我们二人在府邸都是各自生活,哪怕在别人看来相敬如宾,其实平日里亦没有多余的交际,于陌生人一般。”

    原来如此。王庆岩当即恍然大悟。

    “这门亲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在长谷亦是见怪不怪了,此事风波因你而起,我想,只要你不出现在唐家,不与玲儿见面,离玲儿远着些,那便最好不过了。”

    “唐亦秋,唐家王家三代世交,这暂且不说,君子成人之美,为你们二人我盯着笑柄退了亲,还招惹了云家,你就如此过河拆桥?”王庆岩严肃道,心里已然在窃笑了,看来,她还是在担心。

    唐亦秋说道:“王氏第一大家族,你王庆岩何时怕过云家,过河拆桥吗算不上,只是眼下你有更好的法子?”

    王庆岩打趣道:“唐亦秋,你莫要转移话题。你莫不是怕本少爷?本少爷不来岂不是正合你意?这法子嘛?我想。”

    王庆岩又意味深长道:“只是,这唐家就是本少爷第二个家,本少爷想来便来,任谁也赶不走,本少爷不想来,桥子请,本少爷都不来。”

    唐亦秋,杨天,杨玲儿三人,哪知王庆岩幽默之语,各自思索慌了神,暗地里揣摩。

    “再者说,那杨兄弟还不是和我一样。一再进进出出唐家,你们二人若不早点成亲,也难免让人心生闲话。”话音未落,三人便知,王庆岩这是把俩人都调戏了。

    “我,这...”杨天俊秀的脸庞,羞涩的一下通红,呆呆的摸摸后脑勺的束发。此时,举止显得格外笨拙。

    “你和杨天,能一样吗?”言毕,唐亦秋脸色红红的,绝艳的容颜更彰显倾城倾国之姿。

    唐亦秋含情脉脉的看向杨天。

    “哦?是不一样。”王庆岩含笑看向他们,倒是身旁的杨玲儿被他们感动的泪如雨下。

    见到杨玲儿的异样,唐亦秋拉住她,握着她的手,想要给她一丝温暖,哪怕是在九月的天气。

    细细端详,那杨玲儿容颜与唐亦秋毫不逊色,再想到在唐家见到云琛的第一面,直觉告诉他,此事不简单。

    王庆岩又一次,不经意吐露出他的想法。

    不对,在我看来,那云琛,一定是在意杨玲儿的,王庆岩自顾自的言道。

    唐亦秋和杨天满心狐疑地看向他。

    倒是杨玲儿心里悸动一下,祈盼王庆岩所说是真的。

    那个云琛生气的样子,自己看的分明。王庆岩站起身来,“我帮你,这件事是我惹下的,交给我来解决。”

    “你帮,你怎么帮?”

    “试试吧,去找那云琛少爷,总比什么事都不作好。玲儿,不要难过了,待我把那云琛少爷揪来。”他看向杨玲儿,走到杨玲儿耳边轻声了几句。

    王庆岩说罢,走出了唐家。

    杨玲儿心生困惑。

    他们三人担忧的看着王庆岩离去的方向,怕他弄巧成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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