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端倪
说来也巧。王庆岩在去云家的丛林路上,遇到了云琛。
“这些书籍很重要,倘若遗失了一本,本少爷绝不饶你们,赶紧收拾,捡起来,装好。”云琛训斥着手底下的人。
一辆马车上装有五个大箱子,最上面的箱子遇到了颠簸,书籍零零散散落了一地,大部分书籍掉在了王庆岩的脚下。
王庆岩拿起一本书,看到书籍的名字震撼不已,上前又捡起一本,还是古医,又捡起一本,亦是如此。放眼望去,那零零落落的竟全是古医书籍,这些都是早已失传的古医书籍,不想竟在此有幸遇到绝迹之书。
正想着,怀里的书已被人夺了去,心中顿时落了空。
“王家大公子,莫不是也喜好这些了不成。”
云琛说完,又对着身旁的人道:“表弟,这山路崎岖,莫再进林,这些就交给你来保护,等我从唐府回来,再来查看。”
“放心吧,这些书籍对于大哥而言有多贵重,枫儿是知道的,弟弟我一定不负所望,安全守护到咱们云家。”
那云琛道:“如此便好。”
丛林里的繁木在夜幕中彰显的分外妖娆,犹如魑魅般。
天色已晚,云琛见马车已渐行渐远,这才放下心来,抬脚便往唐家的方向走去。
“云家大少爷,那些书籍...”王庆岩话音未落,就被冷冷的打断了。
“与你无关。”云琛身上散发出的煞气,在清风吹拂下,演化成寒气,游走在丛林四周。
王庆岩莫名感到一股冷气,离他远了些。
“你这是要去,唐家?”
云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云家自然不敢招惹王家,但吓的王庆岩还是乖乖闭上了嘴,生怕他一生气,便了结了自己,好不容易死而复生,命不能白白丢咯。
王庆岩琢磨着刚才的书籍,脑海中猛然想起一件事。古医,绝迹,杨玲儿,莫非...
王庆岩在身后紧紧盯着云家大少爷。
王庆岩狡黠一笑,他可以笃定,对于杨玲儿,那云琛绝对是在意的。
二人就这么一路同行,走向唐家。
在离唐家尚有一段距离之时,唐亦秋和杨天,众多人在林间徘徊。
一声声呼唤传向耳边,细细听来。
“杨大小姐。”“玲儿。”云琛脚下一顿,这是...
唐亦秋适才发现王庆岩和云琛他们,赶忙跑了过来,“你们有没有见到玲儿?”唐亦秋焦急地问道。
王庆岩轻轻的摇摇头。
云琛神色急迫的询问。
“发生何事?玲儿怎么了?她不是在唐家?”
唐亦秋说道:“玲儿,她不见了,她说今晚要暂留府中,我便安排房间,她说自己要散心,独自呆会儿,等到寻她之时,她已不见了。”
唐亦秋满脸焦急不安。
玲儿,玲儿。”云琛喃喃自语道。
星空下,他面色不安,呼吸急促,云琛心底有股寒意袭来。
他疯狂的跑向林间寻去。
原来,杨玲儿失足掉落在了丛林溪水间,正是潮涨之际,便躲到了溪水洞中,水潮散退,才听到众人的呼喊声。
“你放开,我可以走的。”杨玲儿暗道:莫不是因同情才如此待我?那我宁愿不要。
奈何,云琛无动于衷,硬是要搀扶杨玲儿,说是搀扶,脸色却冷冰冰,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杨玲儿腿上受了伤,力气又拗不过他,只好随他。
唐亦秋,杨天见到这一幕,震撼不已。
王庆岩暗道:事到如今,还端着大少爷的架子。
因云家大少爷的煞气,无人敢开口说话,就连杨天也未曾过问一句,生怕对他们的关系,再有任何的影响。
似乎察觉到杨玲儿的目光,云琛搀扶她到杨天不远处,道了一声:“告辞。”便要离开。
王庆岩终于忍不住了。
“云家大少爷,你若爱她就告知于她,莫不要象今日这般伤她的心。你若不爱她,可以,但不要妨碍别人爱她。长谷多世俗,本少爷不管,但凡看不过去的事,本少爷定会抱打不平。”
云琛听到这话,一阵冷汗,更是由心底深处生出悲悯的凄凉。
我不爱她吗?我爱她,可她不爱我。
众人满是惊慌,这些话也就王庆岩敢说,一个是王家大少爷,一个是云家大少爷。
这俩少爷都惹不起啊。
那云家大少爷不闻不顾,继续搀扶杨玲儿向前走去。
王庆岩在后喊道:“云大少爷,亏得杨玲儿倾慕于你,如今看来,也是所托非人,既然如此,不如和离,倒也畅快。”
话音刚落,众人看到云琛的脸色异常难看,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唐亦秋气道:“王庆岩,你又乱说一通作甚,还嫌此事不够麻烦?”
倒是杨天轻轻的拉扯了一下唐亦秋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责怪王庆岩。
王庆岩所言有理,按照云家少爷两年来待玲儿这般光景,日后定会不好过,妹妹这一生不能孤独终结于此,和离好歹也是结果,今日才知玲儿爱慕云琛,只怕...
听到倾慕,云琛停下来脚步,搀扶杨玲儿的双手竟颤抖了一下,听到和离,不经意间把杨玲儿的手臂搀扶的紧了些。
杨玲儿只觉手臂传来一阵痛感,这是被人当中说和离恼羞成怒了吗?趁着云琛六神无主之际,随即挣脱了出来。
云琛感到她在挣脱,只好慢慢放手,由她去,因着腿伤差点摔倒,好在云家的两个丫鬟眼疾手快的搀扶住杨玲儿。
见到杨玲儿如此怕自己的触碰,云琛心如刀绞,倾慕?云琛暗暗自嘲。
一声悯腔传来,“谁说我不爱她,我爱她,成亲之时,当我得知她跪求族长取消这门亲事的时候,我的心就麻木了。”
听到此言,杨玲儿震撼不已,此时几乎是瘫在两个丫鬟的身上。
云琛痛苦自嘲道:“云家大少爷的亲事被用来,以作冲喜,我认了,在知晓成亲之人是心心念念的杨玲儿,哪怕这是场交易,我也认了,只要这一生与我成亲的人是你,杨玲儿,我都甘之如饴。”
第十七章 天作之合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跪求,哭喊着要退掉这门亲事,原来嫁给云家大少爷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他的心乱了,彻底崩溃了。
所以,他也赌气,跪求三天三天还是改变不了命运,两年来,他一直在矛盾中痛苦挣扎,这门亲事虽说是父母之命,但,他娶的是他心爱之人,对于婚姻的麻木无助,只有在想起这件事才能安心些,可转眼间,又陷入另一个极端,他忘不了,这门亲事带给杨玲儿的痛苦。
在众人面前,这一刻,他不顾云家少爷的身份,倾吐心声。
闻言,在场的人都愣了心神,好久才平静过来,俗称冰山少爷的云琛竟藏有这么浓重的情感,就连那当事人杨玲儿都不知情。
一直以来,她爱的人也爱着她。
可,怎么可能呢?
杨玲儿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泪水流过红润的嘴角,无声落于衣襟。
杨玲儿转过身子哽咽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跪求取消这门亲事?”
“倘若不是你跪求退亲在先,我又何须如此?我是倾慕于你,嫁给我,你那么痛苦,难道我能安心娶你?”云琛反问道。
杨玲儿一愣,直觉事情不对,她稳住心绪,这门亲事确实是她退亲在先,可...
杨玲儿又问道:“当初,我就这门亲事不想束缚于你,曾传信于你,你回信道,你有心爱之人,你非她不娶,此言可有假?
“是,写信之时,我不知你便是我朝思暮想之人,当我知晓以后,正要接受这门亲事,满心期待之际,你,在知晓是我的前提下,竟跪求取消这门亲事,你,要我如何?”话音刚落,回忆这些事,云琛的心又作痛了一下,他忘不了,成亲前的一个晚上,他满心期待,府上的人传来:杨家大小姐在门前苦求退亲。
那一刻他的心都要碎了。
在场的人都被深深震撼了。
那翩翩少年为那女子甘心舍爱。
那少女为避免世俗,甘愿成全心爱之人。
是了,云琛回信之时,并未说其何方人氏。她只知道他有爱慕之人,本想成人之美,却让双方都陷入绝境之地。
就这样,错过了两年光景。
好在为时不晚。
错过两年光景,亦好过,二人孤寂一世。
在场的人都被深深震撼住了,也仅仅一时罢了,这可是在世俗长谷。
王庆岩又道:“今日莫不是本少爷言语一激,云家大少爷亦不会当众如此。”王庆岩暗地狡黠。
闻言,云琛停了脚步。
莫不是你,我亦不会当众如此难堪,可这一切,是他曾经想做而不敢言语的。
云琛轻启两个字:“多谢。”便从丫鬟手中搀扶住杨玲儿回云府了。
唐亦秋,杨天二人对突发的一切着实感到困惑与震撼,不仅仅是云琛与杨玲儿的误会,王庆岩这么对云琛,这云琛竟然还道谢?
云家府邸。
听到云琛与杨玲儿闹别扭的消息,云家大夫人,云琛的母亲,洛嫣儿坐不住了。
自琛儿成亲两年来,日日争吵,玲儿的肚子还没动静,如何传宗接代?
眼看云墨十七就要成亲了,这可急坏了洛嫣儿,倘若云墨成亲生子在云琛前头,又该如何?
大厅里,气氛凝重的有些异常。
云琛与杨玲儿二人解除误会,再度倾心,满是羞涩,并未离的很近。
洛嫣儿见此,还以为他们在闹别扭,便感叹道:“琛儿,这都两年了,玲儿的肚子还未有动静,虽说她是族长的女儿,可云家不能无后,是时候纳妾了。”
随后安慰杨玲儿道:“当初你们都是不接受这门亲事的,奈何,你们的父亲都那般固执,玲儿,委屈你了。”
洛嫣儿又感叹道:“这门亲事本就是为冲喜,若不是...”
她不是针对杨玲儿,实在是...
她只有云琛这一个儿子。
两个人都怔住了。
这阴差阳错,错失了两年光景,知晓对方心意,现在却要纳妾,多么可笑。
杨玲儿神伤,更为颇多的是心痛。
云琛莫名的回想起王庆岩说过的话,
以前不知玲儿的心意,亦不会得过且过,现如今,知晓了玲儿也倾慕于我,纳妾亦是不能。
而如今,已然不是两年前。
杨玲儿不想他纳妾,可她不能,在长谷,她无权反抗。
知晓他心意便好,又怎能要求他终情专一,她觉得心里空空的,在婆婆言明要他纳妾的一瞬间。
云琛面目清冷,她看不透云琛的表情。
似乎她今日所听到的一切不过是呓语。
三人沉思片刻,直到门外清亮的声音传来。
“拜见姑母。”“拜见大哥,大嫂。”
此人正是云琛的表弟,洛一枫。
洛一枫十八岁的少年,于云琛冷峻面容不同之处是,整天笑吟吟的,容颜即俊秀又十分讨喜。
见到来人,大厅里气氛顿时轻松了些。
“枫儿回来了。”云家大夫人开口笑颜问道。
“姑母安好,枫儿与大哥有要事相商,”
云家大夫人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洛一枫走上前,拉过云琛,附耳说了几句话,云琛边听边点头示意。
几句话过后。
“还有别的事吗?”这语气,莫不是哪里出了差错?以往大哥不奖赏,起码的赞语还是有的,如今...
不经意间竟感到大厅里格外凝重。
大嫂她眉头深锁,姑母如此,大哥亦如此。
当下想起在后院所听闻的那些舆论,莫非...
咱们大夫人要给大少爷纳妾。
有此事?
那可不,这是听莲儿说的,那莲儿是谁?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她的话岂能有假?在云家,岂能随便造谣?可见她也是受了大夫人的指示,要咱们大少奶奶知难而退。只可惜...
为何如此一说?
可惜啊,咱们大夫人打错了如意算盘。
这又是为何?
你没听闻大少爷身边的丫鬟私底下议论?咱们大少爷在唐家...
有所耳闻,咱们大少爷亦是深情之人。
可不?大少爷真是痴情,掩藏的够深的。那般冷冰冰的样子,甭说咱们看不出来,咱们大少奶奶亦未察觉。
话说,细细看来,咱们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还真是般配。
那是,大少奶奶倾国倾城之貌,心底善良,和咱们深情的大少爷正好,乃是天作之合。
第十八章 宠妻狂魔
莫非在后院中,听到这些流言,洛一枫还真以为他哪里招惹了大哥。
难道,姑母当真要给大哥纳妾?大哥绝对绝对不会接受的。
他正要开口要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
却听到云家大夫人说道:“琛儿,纳妾一事就此定下了,为娘会告知你爹爹一声,让他为你...”
洛一枫怔住,一个踉跄,姑母真的说了。
听到这话,云琛竟不听使唤散发出浓重的戾气,两年前如此,如今亦是如此,云家大少爷当真就毫无半分思想可言?
洛一枫见云琛的面色不对,立马把洛嫣儿请了出去。
洛一枫笑道:“姑母,我们好些时间没谈心了,枫儿有件事情,要向姑母禀告一下。”
“枫儿,有何要事?”
“啊,姑母,走走走,我们出去谈,出去谈。”当下,洛一枫边言语边把云家大夫人拉出去了。
大厅里的二人,深情的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两个人的手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云家书房。
“枫儿,你带姑母来琛儿书房作甚?”云家大夫人谨小慎微的巡视满屋的书籍。
她只知道琛儿在搜集名家书籍,却不想竟有如此之多。
扫视书房过后,轻声说道:“枫儿,这些书籍乃是你大哥视为宝贵之物,莫要在此逗留。”
“姑母,只是些名家书籍,你尚且能如此谨慎对待,为何对大嫂不能如此?还要给大哥纳妾。”
“枫儿,你这番言语是在教训姑母?”莫不是姑母宠溺了你?与姑母如此说话,没大没小。”
“姑母,枫儿不敢。这些名家书籍可都是大哥最喜爱的。”
“这姑母都知道,因此姑母从未进过这书房。倒是你,胆子大的很,若是你大哥知晓,饶不得一顿教训。”
“姑母,那你可真得要细细瞧瞧。”
“枫儿。”洛嫣儿斥责道。
见洛嫣儿生气了,洛一枫只好解释道。
姑母,你可知,大哥十三岁便四处搜寻名家书籍,为谁?就是大嫂,杨玲儿。
大哥搜寻喜爱它们,不是因出自名家之手,而是这些珍贵书籍都是医书。
姑母,是,大哥之前接受了姑父姑母安排的亲事,那是因为,大哥所倾慕之人就是杨玲儿。大哥退婚,也是为那杨玲儿。这门亲事从来不是被迫的,这一点恐怕大哥都不知晓。如今,大哥大嫂两情相悦,依大哥的性子,他又怎会屈服?
枫儿知晓,姑母要大哥纳妾传宗接代是为了姑父。可姑父言明过,大哥他就是云家未来的继承人。倘若大哥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又如何有担当云家的一天?
况且,姑母你好好想想。
姑父为何点名要牺牲大哥的亲事来冲喜?那是因为族长是他的兄弟,大哥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唯一的继承人,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出姑父的诚意。
倘若姑母把今日纳妾之事告知姑父,使得姑父与族长之间心生芥蒂,那么姑母与姑父之间也就真的生分了。
枫儿分析的头头是道,可...
他们恩爱,姑母为何看不出来?
大厅里,杨玲儿泪眼婆娑,她不想云琛太过为难,可心底深处抑制不住的难过。
见到她这般模样,他的心都要碎了。
云琛用双手捧握着杨玲儿的脸,帮她擦拭眼泪。
“别哭,我不会纳妾。”
短短的七个字,心里头竟蔓延些温暖。
杨玲儿哽咽的点点头。
大厅外,云家大夫人看到这一幕,听这些言语,看了洛一枫一眼。
洛一枫也回到一个眼神。
看吧,我断定大哥不会接受的。
云家大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可心底竟有些欢喜,我这儿子从小性情冰冷,也难为玲儿了。
云琛听到外头有声响,拉起杨玲儿,站起身来道:“我不会纳妾的,若执意如此,我便离开云家。”
对来人说完,挽着杨玲儿便走出云家大门,只留下云家大夫人和洛一枫呆在原地。
洛一枫怔道。“这,大哥,姑母的话还没说呢。”洛一枫小心翼翼的看着姑母,生怕姑母生气。
洛嫣儿望向他们渐渐离去的背影,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阵暖意。想当初自己亦同这般年轻气盛。
洛嫣儿却笑颜道:“枫儿,还不快去跟着,记得早些回府。”
洛一枫笑答:“姑母,你放心,我会的。”说完,便跑出了云家大门。
至此,长谷第一个宠妻狂魔出现了。
书香门第,唐家后花园。
庭院里唐亦秋,杨天,王庆岩三人围坐在石桌上谈话,说是谈话,到不如说是审问。
唐亦秋神情严肃问道:“玲儿的事,是怎么回事?”
“你问的是什么事?”王庆岩故作玄虚。
“王庆岩你莫要明知故问,玲儿失踪是不是你唆使她的。”
王庆岩佯装一愣,用玩味的语气道:“诶,你莫要如此说,这话让云家少爷听了去,误解了本少爷和玲儿,嘿嘿,罪魁祸首那就是你了。”
“王庆岩,你好好说话,你究竟跟杨玲儿说了些什么?玲儿行事向来稳重,莫不是你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言语,亦不会如此莽撞。”唐亦秋气急了。
“等等,等,耳边?这个话听着怎么那么暧昧,明明隔着些距离,唐亦秋,你莫不是想陷害我?”王庆岩道。
“我谋害谁了,你莫要拐弯抹角的,你究竟要不要说实话?”话音已落,两道目光齐刷刷的盯着他。
“好好好,怕了你们了,这是唐家,你的地盘,我惹不起,我说,行吗?”
“说。”
“我只不过让她去散散心,适当的放松一下罢了。”王庆岩悻悻然说道。
“胡说,倘若真如此,她又怎会到那么危险的地方散心?”唐亦秋质疑道。
“是真的,我这可不是唆使,这是心里疏导,看来她这次确实是伤了心了。”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若不是今日王庆岩言语所激,恐怕玲儿还会出走。
见他们担忧的神情,王庆岩安慰道:“依现在来看,你们也可以放宽心了。”
其实王庆岩说的计划让她去唐府外散心,最好是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等待众人寻找才好出来,谁知,她竟然会跑到丛林溪水那么危险的地方。
第十九章 宠妻狂魔(二)
唐亦秋适才释然,可是王庆岩又是从何得知云琛爱慕玲儿,万一他没有此意。
“你是如何得知他爱慕玲儿的。”唐亦秋问道。
王庆岩又把在唐家路上遇到云琛的见闻,告知了他们。
“正因如此,我才如此笃定。”不然,本少爷亦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还有一问题。”说完之后,唐亦秋,杨天俩人对视了一眼,神色有些许惊恐。
“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那晚,在深山长谷,究竟发生了何事?长谷万丈深渊,你不可能...”
说罢,唐亦秋和杨天紧紧的盯着他,生怕错过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
王庆岩见他们古里古怪,亦不介意,慢悠悠的道:“那晚在深谷,发生什么事情,我已不记得了。深谷中,树藤多了去了,无意中抓住什么上来的亦有可能。总之,我的头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哪儿记得这么多。”
王庆岩暗想:本少爷魂都换了,与你说了,你能信?
“之前的事,你尚且记得。”
“这是何话?本少爷当然记得。”闻言,唐亦秋和杨天竟面露难色。
王庆岩看在眼里。“我之前太过于莽撞了,还请唐大小姐,杨兄弟多多担待。”
说罢。王庆岩站起身来,双手作揖,向二人致歉。
唐亦秋见他如此,心里头竟有些心虚。此时正好府上大厅的人来传:唐云山要见唐亦秋,便借口离开了。
庭院里,只留下杨天和王庆岩。
杨天甚是好奇,在长谷深渊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人的性子能一下子转变,王庆岩不追究跌落长谷一事,且对自己还称兄道弟。
“你为什么肯放弃唐亦秋?”熟悉的音色传入王庆岩的耳边,王庆岩看向他,同一个模样,可说话的语气那么陌生,杨天和杨瞬终究不是一个人。
王庆岩怅然若失道:“为了一个故人。”
杨天听到这话很是疑惑。
还没等他问什么,王庆岩又道:“你跟他长的很像,我帮杨玲儿亦是为了他。至于唐亦秋...”她很像我的表姐。他自然没说出来。
杨天还想问什么,唐亦秋就回来了,回来时满脸掩藏不住的羞涩。
杨天和王庆岩看向唐亦秋,“何事?”两道声音同时传入唐亦秋耳中。
前厅里一度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唐云山恨不得快些结束这话题,可又无从说起。
想起两天前,在这前厅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同意女儿和杨天的亲事,现在却要和杨家结亲。
唐云山是个好面子的。察觉到自家爹爹的不自在,唐亦秋俯身请安问道:“爹爹唤亦秋前来,有何事嘱咐?”
唐云山看向唐亦秋,慈爱的目光显现,唐亦秋从小便是懂事,孝顺,现如今对于婚姻大事还是颇有些主张的。
王家退了亲,这样也好,杨天这小子也是个好样的,自家女儿跟了他,也是找到了好归宿。
“女儿,我和你杨乔大伯已交谈过了,三天后,你杨乔大伯会带着杨天来提亲,提前跟你透个消息,别到时候高兴的失了仪态。”唐云山道。
唐亦秋娇羞道:“爹,哪有自家爹爹这么调侃女儿的。”
“看你,听到提亲,羞的脸色都红了。”唐云山也是试探唐亦秋,如今看来,可见女儿是真心爱慕杨天,别到时候又悔亲,唐家可就无法做人了。
想到三天后,杨天就要提亲,唐亦秋满目爱意,唐亦秋转移话题道:“你们俩何时如此默契了。”
唐亦秋一反常态,必有妖。
王庆岩暗道。从她来到庭院,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杨天。
此时,唐云山已站到后院,看着女儿这小女人仪态,无奈的摇摇头,女儿终究归别人家的,但此时她还在唐家。
“咳咳。”唐云山忽然出现在他们三人后面。“杨天,虽说小女倾慕于你,你亦如此,毕竟尚未定亲,如此频繁往返唐家,流言传出,别人难免心生闲话,毁了小女的名声。至于王庆岩,唐家王家三代世交,常来可以但要在人前,莫要聚首在庭院,现天色已晚,你们二人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回自家府邸歇息去吧。”
唐亦秋送二人出了唐府,她眼含羞涩嘱咐道:“近来,天气渐寒露重,多添些衣物在身。以防风寒。”杨天抚摸着唐亦秋凌乱的发梢,稳稳地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自己。
“我呢。你不嘱咐嘱咐本少爷。”这两个古人真是够了,当我这人是死的?这么撒狗粮。
唐亦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起身便回了唐府。
“诶。反常,反常,唐亦秋太反常了。”
杨天同唐亦秋一样,不理睬他,自己往前走。
“杨天,别不理我啊,你说唐亦秋这样是不是太反常了?好歹是我救了她,她就不能给我瞧个好脸色?真是。”王庆岩无奈说道。
杨天听言,顿了脚步,王庆岩见到他不走了,正要问他,如冰的语气从头顶袭来。“你还惦记着唐亦秋?”
“噗,你这话从何说起?本少爷若是惦记还会退亲?”
“你莫要同我嬉笑玩闹,这事情很严重。”王庆岩见他神情一本正经,适才不苟言笑,“好,严重。”还没正经说道几句。
“我真的不懂,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听到什么?难道你不希望我救她?我说了不惦记,就是不惦记了。你还不信。”说完,便依赖他肩上,亦同小时候与杨瞬作伴那般。
杨天一愣,“你这是作甚?”
“我好困啊,王家不远了,送我回家。”王庆岩霎那间真的把杨天当成杨瞬了,他魂穿于此,多日以来,孤寂一人,想到高昀程他们五个人不知身在何处更是黯然神伤。
“除非你发誓,从今日起绝不惦记唐亦秋,我便信你。”杨天搀扶住王庆岩的一只胳膊,说道。
“好,我发誓,我不能发誓,发誓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计谋,哪有天打雷劈不过是胡言罢了。”猛然想起自己穿越的事,一下子惊醒,“不,天打雷劈,也是有可能的,但我王庆岩,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亦不会纠缠唐亦秋。”
王庆岩困意又袭击而来,栖身于杨天肩膀上,他喃喃自语道:“要不你尽快同唐亦秋成亲,诶,要不,你同我作一世兄弟,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兄弟间亦是如此,倘若你同我作兄弟...”
“你别真的睡了,你家就在前面了。”
两个少年渐行渐远,二人的影姿在月光下拉的修长。
至此,深山长谷一事,才落下帷幕。
第二十章 京城梁府
与此同时,京城梁府。
梁叶发现,原身贿赂高管,残害百姓的事一件都没少干,这人倒是收藏了诸多绝世名画,对他来说亦是珍贵。
此时,他坐在书房观赏绝世名画。
窗棂外。
“此等小事就不必惊扰梁大人了,若是惹急了他,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梁府管家和家丁边奔走,边讨论。
梁管家,名梁皓,初到梁府之时,梁叶听说他姓梁,便让他当了梁府的管家,亦不用同旁人那样,本家姓改梁姓。
那交谈自如的家丁,说是家丁亦是梁皓的外甥,文善,行事做人,如其名。
“这可是要死人的,倘若他追究起来,我,舅舅你都得遭殃。”文善急道。
“死人又怎么样,你几时听到梁大人在意一个外人了,何况只是个灾民。跟平时一样作好你我的本职就好了。”梁皓无奈道。
“可我还是怕出人命。”文善慌张道。
“书房就在前头,你去,惊扰了他,到时候死的还不知道是谁。”说完,那管家便让出一条道,狠狠的说道,手脚却作警惕之姿,生怕他真的跑去书房。
文善稍作思虑,即便现在禀告梁大人,他也不一定派人去救,如此,不如自己请求几个兄弟亦是一样。
即使梁管家平时嘱咐不能过于吵闹惊扰书房里的梁叶,但现在毕竟人命关天,府上的人一个个向庭院池塘奔走,喧闹声接踵而至。
梁叶眉头紧蹙,观画的兴致都被打扰了。
梁叶稳稳的放下手中的画,推开门。
“外面何事,如此吵吵闹闹。”
梁府上下的人见梁叶出来,脚步停下,一度惊慌。众人当下后悔,自己怎地就来到深塘,先前梁大人不闻窗外事,自己亦是大着胆子前来看个热闹。
此处是往深塘唯一的路途。如今,梁大人在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文善当下思索,正要开口之际,却被舅舅梁皓拽住衣袖制止。俩人互看了一眼,梁皓提起神道:“大人,你救回来的那个姑娘,她,她跳进后院池塘了,本来没想惊动大人,可事发突然...”
他低下头,闭上双眼已作好了呵斥惩戒的准备,可料想中的并没有发生。
“走,快去看看。”梁叶眉头一皱,心头一跳,这可是人命关天。
众人亦是感到好奇,这梁大人语气焦急,焦急中又带些温和,温和语气又充满了关切。
我怕是听错了吧,但那管家只愣了一下心神,便带路来到池塘。
深塘四周,梁府上上下下围观了不少人,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他怎么这么做?”
“这以后,这姑娘如何嫁人?”
“这么多人看到,这以后可如何见人。”
他们小声嘀咕的话语,传进耳边,这让梁叶莫名的反感。
“咳咳。”梁叶轻咳了一声。
这一下,众人立即禁了声,哪怕这一下众人亦吓的哆哆嗦嗦。
梁叶却看到如此一幕,堂兄梁天泽正在给救上来的姑娘做人工呼吸,梁叶怔住。
这...
难道他...转念一想,又或许是医术?可记忆里这堂兄是个秀才,
梁叶看向四周在场的人一副震惊的面孔,似乎又不常见。
梁叶竟有些茫然。
“咳咳咳。咳咳。”咳嗽声传来,惊醒了梁叶的思绪。
随之而来的是‘嘤嘤’的抽泣声。
“别看了,都散了。”梁叶下了命令。
众人立马散去了。
陆天泽皱着眉头,池塘里的水浸湿了全身,水从秀发滴下,而眼角不知是泪水还是水滴。
“洛轻,你为何要跳下去?你真的太傻了。”
苏洛轻醒来就见到梁天泽焦急的模样。
他怎么了?我的衣服...
苏洛轻惊慌失措,抬起手便打了梁天泽一巴掌,随后推开了他。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苏洛轻愕然,慌忙退了几步。
梁天泽手足无措道:“我,我能做什么,倒是你,为何要跳进池塘?”
“我,我没有,我是失足掉下去的。”
“我不管你有没有,从今儿起,莫要折磨于我,你知不知我有多担心?”
梁天泽呼吸急促,紧紧的抱住苏洛轻,怕她再掉下去。
陆天泽,苏洛轻家乡受难时相识,从家乡到京城一路扶持度过,衍生出好感,心生爱慕。
苏洛轻通红的脸庞此时娇艳欲滴。
“咳咳。”咳嗽声打断了这浪漫的时刻,
“梁大人。”陆天泽话音未落。
“堂兄,以后直呼我的名字即可,我们兄弟不必这么见外。”梁叶说道。
“可是,这...”梁天泽发现堂弟在郊外一事后变了个人似的。
“对了,堂兄,有件事想请教你一下。”
“堂弟,但说无妨。”
“这刚才救人的法子是从哪里得知?”梁叶问道。
梁天泽把京城流传沈家庄沈家兄弟惊世骇俗的事说于梁叶听,可陆天泽却一时忘了还有苏洛轻在旁。
听到陆天泽的话,梁叶睁目结舌,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
“堂弟也觉的惊世骇俗对不对?”
“什么...你。”苏洛轻不可置信,他竟是这样救的我,那岂不是...朦胧中听到他们的非议,原来他们说的是这件事...
虽说苏洛轻对陆天泽心生爱慕,亦感到他对自己和对待别人的不同,但二人并未说破,如今又出这事儿,一时之间又气又急。
梁叶早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耳边听不到梁天泽和苏洛轻的打情骂俏。
沈家庄,沈瑜,沈逸。偏偏都姓沈,恰恰是双胞胎,是他们无疑了,想不到他们的遭遇比我还要离奇。
梁叶当即要下人收拾包袱,准备去寻找他们。
可管家的一番话,提醒了他。
“梁大人,皇上明日要处置那些叛逆之徒,还有先皇...”
提醒之时,那管家也是唯唯诺诺的。
梁叶立即清醒,对,还有他们。
“即如此,那寻找沈家兄弟的事,便交给你们了,记住,找到他们,把他们带回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嘱咐道:“不得误伤。”
多日之前,天生异象,眼前明光一亮,莫非重生的是他们?但眼眸又晦暗了些,心底已然惊涛骇浪,那萧沐阳..
第二十一章 朝堂风云
乾夏国,皇城。
养心殿里,高昀城把玩手中的戒指,至今那枚戒指再没有任何异常。
他潜意识里觉的戒指重要,或许是因此穿越而来。
“啊哈”,高昀城打了一个哈欠,几日以来,批阅奏章,日理万机,日常琐碎的事亦要过问,可自己亦不能不管。
原由是几日之前,一个宫女清扫养心殿,失手打翻了原身喜爱的一个名贵花瓶,那花瓶是原身小的时候,他的生母赏赐于他的,他视如珍宝。
宫中的公公深知此花瓶重要,竟然要把那宫女仗刑致死,还好高昀城赶到制止才杜绝了这起悲剧。
一道颤抖的声音惊扰了他的思绪,“皇上,今日奏折已批阅完,明日还要早朝,皇上还要早些歇息为好。”
高昀城忽然想到深处记忆里登基大典的那天,那个所谓的萧沐阳,一举一动皆看在眼里,“小喜子,你说今日早朝文武百官提及的登基大典叛逆之徒,你认为如何处置才好。”
闻言,那名叫喜子的贴身太监立马跪了下去,“皇上圣明,自有圣断,奴才不敢揣测圣意。”
高昀城明显能感觉到他在瑟瑟发抖,记忆里,除了与其玩伴兼好友的萧沐阳,别的人就没给过好脸色,性格使然,再加上太子的地位旁的人自然攀不得。
高昀城不知怎么,竟有兴致细细琢磨:小喜子,十六岁的小太监,相貌亦是英俊,气质温润如玉,总感觉有点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
“朕的意思是,有什么法子能放了他们?”高昀城疑问道。
“皇上,你这是...”喜子此时懊恼不已暗道:萧家世子是皇上的结拜兄弟,二人情同手足,皇上释放他们也在情理之中。最近这皇上经历一劫,不知怎么总是好奇,问东问西,都是些要命的国家大事。好歹皇上不跟他计较。“皇上是一国之君,天下都是你的,皇上的决定百官也只能唯命是从,”
高昀城听完这话,脑海灵光一闪,新皇刚刚登基便一命呜呼,因承受了此身的记忆,不自觉的摸了摸脖颈,心底冒出恐惧的冷汗。
苏洛安?
第二天,朝堂上。
果然不出所料。
郑毅,郑丞相首当其冲,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对付萧家父子又怎能放过?
“皇上,萧大人及世子守卫登基大典之责,想必亦是无心之过,萧家父子与苏洛安里应外合或许是有苦衷的,念其三代衷心可嘉,请求皇上宽恕他们父子”
身着华贵官服的郑丞相双手作揖,语气尽显诚恳。
高昀城明眸暗了一下。
郑毅见此,心底却暗地里高兴。
以丞相为首的那一派,对于萧家父子乃是杀之而后快,明着为他们求情,实则,句句暗藏杀机。
丞相摆膝下跪磕头。见此,丞相为首的那一派齐声高呼:“臣附议,臣等附议。”
高昀城听完郑毅的谏言,从头到尾容颜冷清,一副严肃的神情,百官自然明白丞相言语间的暗藏的玄机。
此人名郑毅,却不思正义。
满朝文武,看不懂皇上的神色,一时之间,求情的不敢请命,弹劾的不敢弹劾。
良久,高昀城飘飘然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众爱卿,可还有别的处置意见?”
“皇上,臣以为,萧家父子固然劳苦功高,然守护不利亦是有目共睹的,岂能一句话就能饶恕?不如皇上惩戒他们,这样一来,既能显示皇威堵住悠悠之口,亦能惩诫他们二人。”梁叶谏言道。
郑丞相听言暗地里乐了,萧家父子得罪的人还真不少。
“不知爱卿所言是何惩罚?”高昀城问道。
“命萧家父子回府上闭门思过三天。”这句话犹如惊雷,击中了当朝丞相,脸色晦暗到了深处,一个灭九族的罪名闭门思过,这是要跟本丞相作对吗?
文武百官象见了鬼似的看向梁叶,仿佛他谏言的不过是个笑话,静静等待皇上发落于他,只是皇上嘴角微微上扬是怎么回事?
众百官嘴角一时抽搐,自登基遭劫后,是愈来愈猜不透皇上的表情了,究竟是赞同还是生气,一时之间不敢言语半分。
却听皇上笑颜道:“好,好的很啊。”一声音落,满朝文武大胆猜测,难道...一霎那,殿中的大臣,以郑丞相为首的人大喜,站在宰相那头的人忧愁上眉梢。
仅仅几秒钟,又是一声。“百官如此团结,何愁国不昌盛,既然满朝文武为萧家父子请命,朕以你们便是,暂且饶了他们,倘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一霎那,百官皆有五雷轰顶的错觉。
待众百官反应过来,朝堂上的气氛截然相反过来,以郑丞相为首的人敢怒不敢言,而宰相那头的官员都释然放下心来。
郑毅还想说些什么。“皇上...臣...”只是话尚未说完,就被高昀城打断了。
“郑丞相,做的不错。”高昀城点头微笑,以示赞扬。
皇上的话已至此,郑毅只好闭口不言,哪里还敢言语半分萧家父子的不是,他感觉无形中有股压迫感充斥着他的心底。
文武百官看向郑毅的神色皆有不同,以宰相为伍的那一派,暗中嘲笑郑毅倒打一耙却弄巧成拙,丑态百出。
然而以郑毅为首的那一派却怒其不争,骂其愚蠢至极。
郑毅忍着众人的注视,暗地里狠狠的看向梁叶,这梁子算是结上了,得罪了我,有你好受的,奈何不了萧家父子,还治不了你一个按察使?
梁叶感到背后有人窥视,也敢于直视,只把郑毅盯的愕然。
梁叶回过头来,看向皇上,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戏虐的笑掩藏在队伍中,高昀程,高昀城。
早朝还在继续。
“众爱卿,萧家父子一事,已作惩戒,众爱卿不必挂牵,先皇的殉葬仪式,不知众爱卿有何意见?”
丞相心中对于萧家父子就如此轻而易举洗清罪名,心中感到不快。
郑毅猛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灵光一闪。
苏洛安。你同萧沐阳是一伙的,你俩情同手足,你死了,萧沐阳同样的难受,只是便宜他了,让他心死也难消我心头之恨,不要怪本丞相,要怪就怪萧家父子吧。
第二十二章 朝堂风云(二)
郑丞相双手作揖恭敬道。
“微臣谏言,皇上此前遭遇苏洛安挟持,那苏洛安为的就是宁妃,宁妃虽并未侍奉过先皇,先皇就驾崩而去。”
听他这番言语,高昀城直觉莫名其妙,一个未侍候的女子竟能册封为妃?
“臣以为,宁妃哪怕是名义上的妃子,岂能为别人所觊觎?先皇驾崩,后宫的妃子以身殉葬,宁妃亦不可例外,为先皇之灵,另选一百宫女,一百名太监殉葬。”
高昀城正想要问问宁妃的事,好巧不巧,再说到要宫女,太监殉葬之时,与小喜子一个对视,只把小喜子吓的直冒冷汗。
说完这一通,郑毅又狠狠的道。“臣认为,萧家父子尚可饶恕,苏洛安挟持皇上在先,觊觎先皇妃子在后,罪该万死都不为过,以示皇威,理应斩立决。”
百官心里都明了,丞相又提到了萧家父子,言语间,是在拿苏洛安出气。
“不知众爱卿对此事,可有异议?”高昀城又说道。
梁叶一听,正是好时机。“皇上,微臣有一言。”
文武百官暗皱眉头,又是这个梁叶,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他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丞相听言,也不畏惧。他奈何不了萧家父子,可苏洛安觊觎先皇妃子,挟持皇上,百官有目共睹,他逃不了。
“梁爱卿,有话直讲。”
高昀城微微点头示意,他要听听这个梁叶又会说出什么惊天言语。
“微臣认为...”
大殿上,满朝文武感觉寒冷的气息,由四面八方袭来,百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梁叶胆子大的简直逆天了。
高昀城看着梁叶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的惊世之语,暗地里揣摩。
这得多大的胆子,竟提出废除殉葬仪式,这且不说,还要把先皇的妃子拱手让人。
他凭什么笃定,当今皇上就会听他谏言,他不要命了吗?
“如此,才能让全天下的百姓由心底敬佩,臣服于皇上,心生爱戴。”
高昀城轻轻点点头,不苟言笑,神情亦然凝重,一时之间,众臣难猜圣意。
高昀城招手示意小喜子,询问他梁叶所谓何人。
小喜子与外头打交道多一些,关于梁叶的流言亦没少听闻,这梁叶博学多闻,先帝在世之时,重用贤能之才,梁叶亦在宫中可谓风生水起,这梁叶善于伪装,先帝对于此人在京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今日,他的这番言论,若先帝听闻只能被他活活气死。
高昀城听到后面说的事,让他甚是震撼,京城郊外的奇遇?梁叶,梁童,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看着皇上震撼不已的神情,以为是梁叶的残暴劣性刺激了皇上,当下懊恼,悔已。那梁叶平日作恶多端,但这次他的谏言是善意的,又想到要殉葬一百名宫女,一百名太监,当下浑身冷颤,后宫里饶不得冤魂飘散,自己也可能要在其中,皇上的气场让他说不了谎,谎言拆穿他也是死。
高昀城已然能断定,他就是梁童。
“既如此,殉葬仪式暂且搁放,带萧家父子上殿,至于苏洛安明日早朝朕一同抉择。”
百官高声齐呼,“皇上,万万不可。”
“众爱卿无须再多言,待朕考虑考虑。”
朝堂上,萧家父子二人蓬头垢面,甚显颓废,萧屹海此时英气的面容显的格外沧桑。萧沐阳俊逸唯美的容颜此时尽显憔悴之色,那身上破落的衣服,露出的血迹斑斑,满是鞭打过后留下的伤口。
高昀城见到萧沐阳如此神伤模样,脸色暗沉到了极点,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抓住龙椅,心底里恨不得马上问个究竟。
但他不能,不能乱了心绪。
“萧屹海,萧沐阳。”
耳边突然传来威严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掩藏些许担心的语气,这是临行前的幻觉吗?
皇上是在叫我?
终于要判决了,一个灭九族的罪名。
萧屹海一脸的生无可恋,再看向萧沐言这般痴态,心里只会疼惜,不会责怪。
怪只怪,要我儿生在这官宦世家,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简直防不胜防。
萧沐阳至今为止,甚是迷惑,杀头之罪,那死了是不是就能穿越回去了,倘若不能呢?
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穿越这个事实,他狠狠的扇自己,等待疼痛唤醒自己,亦或许只是一场梦。醒了就好了,可是没有。
萧沐阳看向这个所谓的皇上,他记忆深处原身于皇上可谓是兄弟情深。
记忆深处:两个名字,高昀城,高昀程。
萧沐阳愣住,莫非他是高昀程,可若不是?岂不是又要多加一项罪名。
“罪臣在。”这二人异口同声,似乎是身体里留下的一种本能。
萧屹海,萧沐阳守护登基大典失职,朕念先皇的辅佐之臣皆怀感恩之心,朕念满朝文武皆为你们请命,死罪可免,适当的惩戒还是要有的。命你们二人回府闭门思过三天,不得有异。
萧屹海当下愣神,闭门思过?
萧沐阳感觉此时才是真的在做梦,听到宣告,警惕的心一下子落了,身上的痛亦让他昏迷过去。
“退朝。”一声高呼,早朝也告一段落。
寝殿内。
檀木顶作梁,榆木阔床七尺宽,悬挂着象征着权贵的金黄色床帐,帐上绣有龙腾图案,清风从殿中吹来,吹起了纱帐,那腾跃的图案犹如舞龙一般。
萧沐阳醒来之后,始终不敢相信他睡在皇上的寝殿。
见他已醒来,高昀城郑重其事言道:“这里没有别人,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萧宇航。”
萧沐阳怔了一下,他瞬间被这句话噎住了,浑身一震,果不其然,他是高昀程,
注视的眼神,时间象过了几个世纪之久。高昀城自然察觉到了萧沐阳的异样之处。
“我是高昀程。”高昀城微微点点头,对窗棂前递了个神色,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高昀城亦是防隔墙有耳,虽说皇上的寝殿无人敢闯进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第二十三章 相认
萧屹海站在皇城外,时不时的回头望着城墙,看这深宫大院诡异的气息,他内心深处有种要失去儿子的错觉。他想不通,既然皇上如此惩戒,为何不放阳儿回府,然而他们情同手足让萧屹海心存侥幸,他都被释放回府,皇上哪里会出尔反尔。
两辆刻绣萧字的马车一前一后早已等候在城门外,一位身着华贵之服的妙龄女子,挺着大肚子站在马车前,脸色焦急,直直的盯着城门,看到萧屹海出现,面色才好看些,还未来的及笑颜,又看到萧屹海身旁没有人跟随,她的脸顿时苍白。
那妙龄女子上前,焦急问道:“萧大伯,沐阳呢?他没同你一起出城?”
萧屹海看到来人,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见她脸色难看,忙安慰道:“沐阳还在宫中,放心,他不会有事。“听到这儿,那清秀的少女才放下心来。
萧屹海随后又斥责道:“倒是你,你怎么能来这里?乔家离皇城路途尚远,你爹娘呢?你这肚子都这时候了,那乔家人就放心你一个人这么走动?”
萧屹海又对着跟着来的下人说道:“快,扶她进马车,小姐任性你们也跟着糊涂?”
听到萧宰相生气,身旁的两个丫鬟立马扶过自家的小姐。“萧大伯,我没事,你莫要怪他们,我也是担心你们,他们亦阻拦我,是我坚持要出来,在乔家得不到你们的消息我怎能安心?现在亲眼见到大伯,又亲耳听到沐阳没事,我这颗心悬着的心也能落下了。”
“好好好,大伯知道,快上马车歇息去。”萧屹海催促道。这乔家人心太大了,不管怎样也要稳住她才可以,这般情绪激动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办?
“大伯,看你的脸色亦很难看,你这伤...”那少女心酸哽咽,欲言又止,泪也在眼眶里流淌,才三十多岁的脸庞,狱中短短几天,便在脸上留下了沧桑。
“我这伤,无碍,无碍。你这怀着身孕,莫要在心绪激动,皇恩浩荡,皇上已恕我无罪,要我父子二人在府中闭门思过即可,这伤亦算不得什么?”萧屹海说道。
那少女回道:“是,大伯,你上马车,我们回府。”
二人便在丫鬟的搀扶下,一前一后坐上了马车。
话说,这少女是萧沐阳的堂姐,萧妤颜。萧妤颜同萧沐阳一起长大,如亲姐弟一般无二,在乔家得知萧家入狱的消息,便不顾路途赶来此地。
马车上,那少女心有余悸,用一条抹帕擦拭眼角的泪。突然感觉到肚子一阵异样疼痛,面露愁容,她用手抚摸胎儿,正要担心是不是要临盆之际,那胎儿也似乎感受到母亲的难处,便没了动作,不再捣乱。
马车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在京城大道上,道路上人来人往,萧府的马车甚是引人侧目。
马车四面装裹丝绸,镶金嵌玉的窗沿被金色布幔点缀,硕大的“萧”字玉牌悬挂在窗沿下正中间,马儿脖铃儿叮当叮当作响,一行人跟在马车后面气势相当壮观。
“这是萧府的马车。好大的气派。”路边茶店的客人道。
“可不是吗?听说这几天引了牢狱之灾,好在,当今皇上是个圣明的,释放了当朝宰相,亦能与那郑丞相与之抗衡,不然,咱们京城的人就要遭殃了。”路边茶店的店小二望着向前的马车回道。
“你说的也是,我得去看看,”那人泯了一口茶,放下了银两便起身离开。
萧府的马车,终于在往来看客的注目下回到了萧府。
皇城。
萧沐阳还未来得及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昀城,咱们遇到的事真是太奇怪,太匪夷所思了。你说,这么离谱的事情怎么偏偏让咱们碰到了,我这原身闯了这么大的祸,一来,便是灭门的大祸,幸好遇到你,不然,我就惨了。”萧沐阳心有余悸道。
陌生的世界,梦幻的记忆,虽然心生惧意,但现在跟高昀城相认,萧沐阳亦可以在心底安心一些。
“放心,好歹现在没事了。原身之间也是有些情谊的,也幸亏你胆小,当初在那登基大典上的一番言语,否则,我亦想不到你竟魂穿到这儿。”
“咳咳,胆小?我都快要吓死了,你说说,冷不丁的脑海中出现另一种记忆,这就算了,你可知道,当时,我的神识,我的记忆都好像不是我了,天都是空洞的,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就被抓住了。说来也是奇怪,那天在洞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还记得那石室吗?”高昀城问道。
“我记得,石室里什么都没有啊。”他说完看向高昀城,高昀城也看向他,等待他说下去。“诶,不对,我记得有个破烛台,和一枚彩色的戒指,那也没什么吧?”
萧沐阳惊道:“难道是...”
“应该是戒指,登基大典穿越过来之后那枚戒指还一度发光,把我吓的不轻。”
“那戒指呢?”萧沐阳问道。
高昀城这才想起,更衣摘下后,便留在了御书房。
“来人。”高昀城当下传唤小喜子。
为了避免引人猜忌,萧沐阳刻意与高昀城拉开了距离,警惕的看向人来的方向。
小喜子闻讯赶来,恭敬的站在寝殿前。
“去御书房把那枚朕经常戴的戒指拿来。”
“是,奴才遵命。”
小喜子出去后,萧沐阳才放松戒备,身体的疼痛引出了记忆,不知那萧屹海怎样了。
萧沐阳问道:“我爹怎么样了?”
高昀城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朕已经让人护送他回府了,他那身体显然有些吃不消,已经让太医医治过了,过几天便会好,你不用担心。”
萧沐阳这才放下心,可又自言自语感叹道:“不知道其他的人怎么样了,你说咱们遇到的事这么离奇,他们亦不会轻松,可要遇到贵人才好。现在没他们的消息,真叫人不放心的很。”
萧沐阳说完,落寞在心头,愁上眉梢。
高昀城安慰道:“我们俩不就相认了吗?从小到大,我们六个都这么有缘,我想老天也会让我们在这一世相遇。”
随后,高昀城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倒是觉的,有个人很可疑。”
第二十四章 漫天大火
“谁?”萧沐阳紧紧追问。
“梁叶。”
“梁叶?”萧沐阳满心狐疑。
原身的记忆中:梁叶,一个残害百姓,贿赂高管的混官。
见到萧沐阳疑惑的神色,高昀城叙述了京城郊外梁叶的奇遇和在大殿里救萧沐阳的事情。
“你说他若不是梁童,若不是那一世的人又岂会提出这个时代荒唐的谏言,依我所见,他应该知道我们俩的身份。”
“那照你这么说,他......”俩人心照不宣,不言而喻,梁叶就是梁童。
忽然,殿外一阵喧闹声,沸沸扬扬,由远而近,直到大殿门外一名太监急声声的禀报,道:“皇上,御书房走水了。”
高昀城和萧沐阳二人面面相觑,那小喜子进了御书房拿戒指,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二人连忙走出了养心殿。
那位名叫小安子的太监见到皇上又说道:“皇上,御书房走水,火势迅速蔓延,那小喜子说什么也要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说完这话,高昀城和萧沐阳大惊失色。高昀城向御书房走去,萧沐阳紧跟其后,那个小太监也连忙跟了上去。
在阳光的照耀下,御书房火焰滚滚蔓延开犹如一条巨龙飞腾摇曳,众人站在御书房外被这火势吓懵了,那条巨龙宛如呼之欲出,仿佛下一秒钟它就能越过头顶,那御书房的火势似是有意无意留出一道人穿越的空间。
太监,宫女们提着木桶都在救火,高昀城双手夺过一名宫女装满水的木桶,淋在身上,水浸湿全身,随后一个箭步冲进御书房,在场所有人包括萧沐阳都吓呆了。
御书房里的小喜子眼看着火势盛起,原本他已经拿到了戒指,走出了着火的御书房,打算提木桶来救火,可在门前这火势迅速扩大,一个震惊的念头在心底:这火就象是凭空出现的。
正当他被浓重火势呛的手足无措之际,他看到了高昀城,小喜子又一次震惊,“皇上。”怕不是我被这熏的出现幻觉了?皇上怎会进来?
高昀城进来之后就看到小喜子傻傻的呆愣住。“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出来?”立马拉过小喜子,在门前周旋。
那火势似乎看到高昀城有些许瑟瑟发抖,一阵乱舞过后,火势迅速离开门前,殿门口的顶梁木已烧的摇摇欲坠,那火焰似是撑住那顶梁。
留在这里也是死,不如拼一把,高昀城一个念头闪过,拉过小喜子找到空隙,逃了出去。
殿门外,所有的人等的是心急如焚,这当今皇上出了什么事,这些后殿失职的宫女,太监们可都得赔葬。
在见到二人出来之后,所有的人才安心的舒缓了一口气,暗中祷告:没事就好,谢天谢地。
说来也奇怪,二人逃脱之后,殿前的火势也迅速得到了缓解。那条火焰的龙也不见了,高昀城和萧沐阳二人面面相觑。
在众人齐心合力之下,不一会儿便扑灭了,御书房烧的已是残恒断壁。
“没事吧?可有受伤?”萧沐阳问道。
高昀城搀着小喜子道,“我没事,恐怕他有些问题。”所有的人被这句话震慑住了,难道走水这件事跟小喜子有关?
听到此言,小喜子浑身颤抖起来,辩解道:“皇上,不,不关奴才的事。”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话还没说完,小喜子便昏过去了。
高昀城道:“传太医。”
养心殿,寝殿内。
高昀城坐在寝殿书案前拿着那枚戒指细细地端详,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随手递给萧沐阳,道:“你看看,就是这枚戒指。”起身便来到床榻前,道:“他怎么样了?”
萧沐阳接过戒指,查看,回道:“就是昏过去了,没事。稍后就会醒过来。”
萧沐阳细细查看,亦看不出戒指的奇特之处,他自没有戴戒指的习惯,便随手放到书案上。“你说这人,都着火了还要进去,不知道先救火吗?其衷心可嘉啊。”萧沐阳调侃道。
“什么衷心可嘉,我也不是真的皇上,要这衷心有何用?因这皇权搭上一条命,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萧沐阳一听,顿时吓白了脸,连忙起身,看向窗口,又瞄了瞄床上的小喜子。“嘘,祸从口出你懂不?这话让别人听见,就完了。”
可高昀城不怕,笑道:“怕什么?没人会信的。”不过高昀城知道能豁出命来执行命令的亦是可贵的,不过皇权在上,那些下人,除了执行命令,也没别的法子,
这边二人在静心的陪伴,等待小喜子醒过来,而后宫流言可乱了天了,小喜子被救的消息不胫而走,那些宫女,公公们众说纷纭,深觉稀奇,作为至高无上的皇上竟然亲自救人,救的还是个小太监,到底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一声声羡慕,嫉妒,那些宫女,太监们与小喜子平常关系尚好的,心下感觉有些安全,那些与之为敌的,甚至胡思乱想,他一朝翻身,皇上会不会把选择陪葬的名单交给小喜子,光是想一想,就不寒而栗,冥想之间个个悔了肠子。
养心殿内。
小喜子还尚在昏迷中。
“殉葬一事,你可有计划?”萧沐阳问道。
高昀城看了萧沐阳一眼,摇摇头。
“总不能真的要一百名太监,一百名宫女来陪葬吧?”萧沐阳又问道。“人命关天啊,二百人,想想都怵的慌。若是这二百人真的归天了,我看这皇宫也不用住了。哎,就现在这皇宫里还不知多少冤魂,但好歹救一个是一个。”萧沐阳无奈道。
“萧沐阳,你不要说了,这皇宫有冤魂没冤魂的,我不想知道。”高昀城亦是瑟瑟发抖了。
“嘿嘿。我忘了,以前我相信你绝对不怕,但现在,我们穿越都穿越了,还能没有鬼吗?”
“萧沐阳。”高昀城瞪着萧沐阳,又在空旷的寝殿里扫视了一下,这寝殿,这时的天气本来就阴凉些,听到萧沐阳这些话空气似乎又降了几度。
第二十五章 灵戒
“咯咯咯。”一阵阵诡异之声传出,时而深厚,时而清脆。寝殿里二人一同看向小喜子,见到他没有动静,萧沐阳离的小喜子很近,亦能看的分明,他轻轻的摇摇头,示意高韵城,不是小喜子。
“胆小鬼。”语气中透露一丝不屑,还有些许空灵,似是回响在山谷,那样轻柔,清脆。这下二人听的清清楚楚了,这声响音色绝对不是人发出来的。
随后象是几个人在争吵。
他们说的什么已全然不知。
二人愣在原地,似是泥塑木雕,心绪早已波涛汹涌。
一道白光从紫檀木桌案前发出,而桌子上放的正是那枚戒指,萧沐阳当下反应过来,拉过高昀城,示意他清醒。
二人一同上前,白光映照在屏风上,屏风上,田园山水诗情画意,此时一半原来的模样,另一半早已被诡异的雾气所遮挡住,彰显的除了诡异还是诡异。
高昀城,萧沐阳二人面面相看,脚步不约而同的向前走去。
忽然,一道光闪现,两个人同时消失在原地。
光消逝,只一瞬间,彩绘屏风恢复了以往的山水田园之景。
一个闪现,跃入高昀城眼帘的是朦胧的雾气,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一股惧意袭击而来,他们二人现站在一片迷雾中,不知自己尚在何处。
良久,空气里安逸清凉,舒适蔓延全身,适才感到轻松一些。
随之,二人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雾气蔓延犹如一条腾飞的神龙,随风飘散,又迅速聚集宛如凤凰,上下飞舞徘徊,雾气渐渐消失,随之演化作威武的麒麟,象是朝天咆哮,那雾气逐渐显现,象只神龟慢悠悠的嬉戏。
高昀城,萧沐阳二人面面相觑,感到了莫名的压迫感,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那雾气终于消散,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
二人倒吸了一口气。
一座气势恢弘,古香古色的古殿出现在眼前,美轮美奂,琼楼玉宇,这古殿甚至要比皇宫还要绚丽。
还有更惊世骇俗的是,四个庞然大物立在古殿前,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二人的存在,自顾自的争吵不休。
弥漫的雾气彻底消失,他们怔住,心底已是暗潮涌动:真的有神兽,也就是说:古传说竟是真的。
左边那第一个就是麒麟了,如传说那般模样,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于一身,这神兽竟是蓝绿色,甚是晶莹透亮。
挨着旁边的是只神龟,庞大的身躯让人心生敬畏。右边环绕的是一只凤凰,呈红色,那凤凰于飞,安然飞落下来,如同下凡尘的仙一般。
这下,三只庞然大物也注意到他们了,停止了纷争,不过它们的焦点不在这儿,对他们视而不见。
高昀城和萧沐阳总感觉哪儿不对劲儿,这种感觉随着它们的目光愈来愈强烈。
他们俩一同看过去,只一眼,立马吓的浑身发抖,瘫坐在地上。那古殿上盘旋着一条青色的巨龙,飘上飘下,在空气中游来游去,缓慢的环绕了三圈才踏到地面,一声巨响把二人彻底惊醒了。
它们似乎对他们的出现不是很讶异。
还是那红凤凰开了口:“我们四个是上古的灵兽。”声音悦耳动听,“这是麒麟。”那麒麟仰天长啸,甚是威武雄壮。
“神龙。”凤凰敬之,那神龙转身飞上古殿,又绕着盘旋三大圈才站到地上,气势磅礴。
“神龟。”那神龟更甚神奇,神龟一闪,消失在原地,又显现在宫殿下,又闪回原地。
“我,凤凰。”那傲娇的语气,扭动了一下身躯,展开红里透亮的羽翼,甚是绝艳,美的出奇。
那四大灵兽亦不奇怪,明白他们的惊愕,就这么望着他们,等待他们。
作为上古的四大灵兽,与凶兽抗之,不经意间幻化成元神,被封印于此,整整五千年的时光,直到这御书房着火,神龙才在火光中解除了禁锢,解除了封印,还好有贵人相助,不然这四大灵兽亦逃不出。
高昀城和萧沐阳此时已是提心在口。
他们的内心深处早已波涛起伏,象海潮堤水翻滚万里。
良久,他们才从深深的震撼中醒过来,二人适才学作古人拱手作揖,行之大礼。
“在下,高昀城,在下,萧沐阳。”
四大灵兽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且暗地里早已笑翻了天际,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世间任何一人岂能逃过四大灵兽的耳目?
“哈哈哈。”那声音回荡悠扬。
这一声惹得高昀城背脊发寒,见四个灵兽亦无动静,萧沐阳对这声音无动于衷,他奇道:这是哪里的声音?
直到那条青龙,用凛冽的眼神扫视它们,内力传声:“过分了。”
高昀城怔住了。
笑,依然没有停下来。
“别笑了。他们又听不到,再笑别怪我不客气了。”
青色的巨龙一声呵斥,这一声宽阔深厚,余音萦绕,直叫人心生敬畏。
看来这灵兽是以神龙为尊的,其它的灵兽听到呵斥声便悻悻然的,不动声色的回避神龙的目光。
萧沐阳觉的他们有些怪,但并没有在意。
这里地域辽阔,远处依然雾气飘渺,无边无际,似是一眼望不到头。
还好,环绕过视线,在宫殿前的旁边有一颗色彩斑斓的古树,那树藤粗壮,枝叶象是晶莹剔透的水晶片,那花亦呈七色,绽放在叶子上,这绚丽色彩缓解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
萧沐阳走到古树前,由衷的叹道:“漂亮。”
“那是自然,这是我们四大灵兽的元灵一同五色石的元神,在这里孕育成了古树,那宫殿亦是如此。”神龙亦上前回道。
据四大灵兽所言,那古树与宫殿,自那奇石封印所成。古树两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至今已有五千年,结了有一千个果子。
上古传说中,称其:灵果,有起死回生之效,不过且善者服之才有效。
萧沐阳一惊,问道。
“心善的人吃了才会有效?”
“那是自然,古树有灵,倘若救了心之歹毒的人,且不是害了众多无辜之人,这亦违背当初形成此树的灵气。”那凤凰又是一阵傲娇语气。
第二十六章 古殿
正当高昀城上前查看之际。
忽然,眼前被那神龙乱转的身影笼罩,痛楚的凄鸣声传入耳畔,其他灵兽亦是如此,神龟四只脚趴在地上,可以看出很是痛楚,那麒麟侧躺在地上,胖胖的身躯颤抖起来,凤凰展开羽翼,煽动一下竟没有飞起来,踉跄倒地。
这一切亦同样惊到了古树前的萧沐阳,二人皆是茫然失措。“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高昀城问道。
没有灵兽的回声。
“昀城,你看,那神龙好像在说什么?”萧沐阳道。
高昀城看到,那神龙慌乱地绕着古树转圈,而嘴巴也在乱动,似乎意有所指。
“堂堂一神龙急的团团转。”那凤凰悦耳的声音落入耳畔,且看那凤凰强忍疼痛,颇有幸灾乐祸之姿。
“凤凰,别说风凉话,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神龙回道。
“哼,我看你是白费气力,咱们在此地五千年了,禁锢之际,咱们说的话谁听到过。哪次不是费尽心力,即便如此他们也听不到,毕竟只是个凡人。”
高昀城注意到他们并没有开口,看来亦同刚才那般,天外传声。
只是他们说的...高昀城心底暗暗疑惑。
“多说无益,我们要团结,没有灵果就暂且忍忍吧。”那神龟瞟了一眼古树最顶端劝解道。
“可恶,这树算什么灵树,好歹亦是咱们元灵结成的,咱们竟然碰不得,真是要气死了。”那麒麟痛苦道。
“待我凝聚心神,把那最顶端的七色灵果摘下。”说完,那凤凰深吸一口气,凝聚心神,展开羽翼,飞了起来,不过还没飞多高就落了下来。
“省省气力吧,你飞到顶端也碰不到。”那神龙道。
那凤凰这才泄了气,痛楚难当。
高昀城一听没由来的震撼住了心绪,再看萧沐阳焦急的神色,似乎并未听到他们的对话。
此时,高昀城望向古树的最顶端,深觉不寒而栗,但容不得半分思考,便一步步爬上古树。
只把萧沐阳吓的够呛,这是人家的灵树,你给弄坏了怎么办?
萧沐阳谨慎的看向那四大灵兽,发现他们亦同他一样诧异。
萧沐阳原本以为他要摘灵果,却发现高昀城早已攀登到了顶端,这下更担忧起来了,虽说他会爬树,但这也太高了吧?
高昀城爬到最顶端,那寒气入骨,冻的直哆嗦,他还是鼓起劲儿拿到四个特殊的七色灵果。
待他揣到衣袖里,便慢慢的攀爬下去。
萧沐阳揪心的看他一步步攀爬下来,看到他安全落地,才放下心。
四个灵兽强忍着痛楚讶异的看向他。
难道...
果然,高昀城走到凤凰面前,把灵果递了过去。
凤凰诧异,还是接过去吞了下去。
高昀城又走到麒麟,神龟旁,让他们相继服了下去。抬头望了那神龙一眼,见它迟迟不下来,便把灵果一个环首扔了上去,那神龙摆尾,一闪而过,衔过灵果吞了下去。
四大灵兽面面相看,异口同声道:“主人。”
那凤凰张开红色羽翼,头恭敬的微微向下。那麒麟挺着胖胖的躯体,前脚弯曲向下恭敬有礼。那神龙飞腾环绕一圈,又落于高韵城面前,神龟则恭敬顶礼站在原地。
四大神兽暗地里欣喜不已,五千年的等待,有缘人终于出现。
古殿前。
“昀城哥哥,沐阳哥哥,请。”那凤凰空灵悦耳之音回荡在古殿。凤凰羽翼轻轻地一挥,古殿门缓慢的开了。
凤凰委婉优雅的对二人作出了一个请的姿态。
高昀城,萧沐阳直觉稀奇,就连另外三只灵兽都觉的甚是离谱,凤凰之姿很是献媚。
可那凤凰我行我素惯了,才不在乎他们怔住的目光。
高昀城,萧沐阳看到它们如此,也深觉无奈,暗自好笑,抬脚走进了古宫殿。
凤凰亦跟在他们后面,见他们二人交头接耳,也未曾打扰。
那凤凰回首瞄了一眼,把神龙,麒麟,神龟不以为然的神情看在眼中,凤凰绽放的红色羽翼大力一挥,就把古宫殿门关上了,青龙飞腾吃惊了一下,撞了殿门一个满怀。
并没有凤凰预料的声响。
凤凰一回头,那麒麟,神龟,神龙一个个闪现穿透殿门,进入了宫殿,正万分得意。那门,完好无损,三只神兽相视一笑,这点小伎俩。
那凤凰扫视了它们一眼,“哼”了一声,便跟上高昀城他们。
“你怎么知道他们需要灵果的?这,主人?”萧沐阳很是好奇。
“我听到的,这或许就是他们认主的缘由,至于为什么我能听到,我也不清楚。”
“下次咱能不能提前商量下,你这不由分说就爬上去了,我心吓的都要跳出来了。”
“我知道,你胆子最小,下次我再有爬树的事拉你一起去,如何?”高昀城狡黠一笑。
“别,别,我就不去了。”萧沐阳颤抖的回道。
高昀城见他这样也不好再逗他。“话说,这宫殿可真大,比皇宫还要绚丽。不,不能比。象传说中的仙境,简直是荡魂摄魄。”
“哗啦啦,哗啦啦”宛如小溪流水,回响于耳畔,渐渐的随着步伐越来越近。
声音从中央的池子传来,水流花开般向四周延伸,蔓延过后,如有神力一般在空中蜿蜒倾泻而下。
两个金光闪闪“灵水”二字,彰显于水中。
就在他们惊叹这灵水之时,回首看到四大灵兽已幻化与人一般高进入宫殿内,站在他们的身后。
“主人,这是灵水,灵池中的水,颇为神奇,亦有延年益寿之效。”
“请。”青龙恭敬的说到。
高昀城和萧沐阳二人喝了灵水,舌尖甘甜清香,顺喉而下,舒心透澈,心底深处犹如飘渺行云般,身心顺畅,象是受到了彻底的净化。
殿内设有八角亭,甚是唯美,亭上闪有三个金色大字‘灵气阁’。
据它们所说,灵气阁要比灵水更有奇效。
这二人站在灵气阁,心胸豁然辽阔,犹如置身于气势浩瀚的大海,清澈透亮。
第二十七章 冷宫
一瞬间,屏障前又是雾气弥漫。
待雾气消散后,屏障前的六幅画已消失不见。
高昀城,萧沐阳二人面面相看,似乎刚才看到的不过梦幻一场。
“皇上,皇上。”叫喊声由远渐近,透过古殿,在传到此处,听响动,仿佛那人就在殿外。
他们二人着实讶异,心照不宣,这是小喜子的声音,他醒了,难道他也进来了?想到此处,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听到有动静,凤凰运送灵力,一个闪现,四只灵兽和高昀城,萧沐阳便到了殿门外。
这下轮到四大灵兽吃惊了,他们面面相看,殿门外没人,也就是说,这声音由灵戒外头传来?可他的声音为何能穿透于灵戒?
那凤凰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为何能穿透灵戒传到此处?
高昀城好奇。“你是说,你们听不到外面的响动?”
“那倒不是,我们想听的自然都知道,有缘的我们亦能听到,倘若世间的杂音都要听到,岂不是要吵死了?”那凤凰回道。
“有缘?难道是因他从火中拿了戒指的缘故?”萧沐阳追问道。
“很有可能。”高昀城若有所思。
四大灵兽心道:原来帮它们解除封印的是他。
“皇上,奇怪。皇上他们去哪儿了?”小喜子的声音又传来。
“昀城,我们先出去吧,看他这么着急喊我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好。我们先出去。”随后又无奈道:“我们要怎么出去?”
俩人求助的眼神看向四大灵兽。
凤凰抢道:“只要你俩闭上眼睛,想着要去的地方就可以了。”
二人闭上双眼,一瞬间便消失在原地。
此时,古殿前白茫茫一片,原来,那灵果的奇效已显现,四大灵兽已演化成透明,只有声音徐徐传来。
养心殿里,早已没了小喜子的身影。
“在这儿等等吧,也许过会儿他就会回来。”高昀城和萧沐阳二人的身影从屏风后,漫着潇洒的步伐走出。
萧沐阳听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对了,昀城,那苏洛安和殉葬之事你有何打算?”
高昀城先前是没有把握的,如今有了四大灵兽相助,还怕那些臣子不成?
“当然是放了。”胸有成竹的语气里掩藏不住的自信。
萧沐阳好笑道:“明日里早朝,绕不得一番争论了。不过我想他们也不敢多说几句。”
二人狡黠一笑,不言而喻。
窗棂下,小喜子心惊胆颤地听着,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随之,静悄悄的移动脚步,慢慢地,慢慢地,终于,移过了养心殿。
小喜子此刻万分欣喜,望着路过的宫人,尽量的平复心绪,免的让人看出什么。
尽管如此,那些宫人还是诡异的看向他,其实不然,他们也只是面带微笑,想讨好小喜子,奈何小喜子急匆匆,与之擦肩而过。
在听到萧世子提到苏公子与后宫殉葬一事,他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当是那萧沐阳,因苏公子一事,迁怒于苏公子,现在想来,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小喜子一路带着忐忑不安与欣喜若狂周旋的矛盾,终于走到后宫。
绕过冷宫的围墙,一股凉气从周边传来,小喜子亦习以为常。
走进正门,死寂一般的沉静,就连那守门的宫人都有些诡异。
往常,小喜子来这里探望宁裳娘娘,那些守冷宫的宫人见不到一丝好处绝不放人,现在倒好,二人见是皇上身边的小喜子,一再献媚讨好的请他进去。
冷宫满院愁云惨淡,那些按例登基前就该殉葬的妃子被新皇赶到了此处。依小喜子看,当初,新皇不是宅心仁厚,只是因为皇权在手,他无暇顾及其他罢了。可如今,新皇的种种作为亦让人琢磨不透。
冷宫里的妃子在见到小喜子,亦同往常一样见怪不怪,当小喜子想着要不要告知她们,新皇有意要释放她们之时,他犹豫了。
倘若皇上与那萧世子所言是真的,那么他告诉她们,也未尝不可。倘若,明日那些迂腐的大臣不同意新皇的决策,那么对她们来说又是一晴天霹雳。虽说给了一日的希望,可,到头来还是要深陷绝望之中。
小喜子漫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正院宁妃娘娘门口的方向,经过庭院看到那些妃子同宫女,毫无生气的容颜,小喜子心中有种悲天悯人的感觉,悲伤在心头蔓延,他纠结,他也不知明日自己的归途。
几步忖量,终于还是将要说的话吞到肚子里,走到房门口,正要敲门,忽地,房间传来椅子倒地的响动。
这一声响,惊动了满院的人,众人错愕的目光投向门前,亦让里面的情景彰显的格外人。
庭院外,一个宫女端着一壶水,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大惊失色,吓的双手一个颤抖,水壶也洒落在地,疾步奔跑前来。
小喜子不假思索,撞向了房门,众宫女亦跟在后头一起撞门,一进门众人便看到宁妃娘娘上吊的一幕,似是对这世间深深的绝望,如此这般竟没有一丝挣扎,静静地等待死亡。
救人要紧,也不忌惮,抱起宁妃娘娘把她救了出来,众人亦上前帮忙,进来的都是宫女,站在庭院的那些妃子见惯了皇宫的世态炎凉,亦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她们心里清楚的很,即使今日被救下,明日也难逃殉葬的劫数。
那些妃子们当即惆怅迷茫,对宁裳娘娘自缢未遂一事动了恻隐之心,好似当初进宫的赤子之心被唤醒了一般。
那宫女潸然泪下,悲痛哭喊:“宁裳姐,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宫女是小喜子的旧识,姓严,名婵儿。虽是个宫女,但人如其名,亦有清秀容颜,曼妙之姿。比那宁裳小一岁,在先皇让她从五十名宫女中挑选贴身宫女,她都没有看上,碰巧婵儿遭人陷害,正要惩戒之际,宁裳救下了她。
宁裳努力挤出一个苦笑,拍拍婵儿的双手,好似在安慰她,最终,也没有说出一句话,眼神落寞的看向了别处。
大家都明白,不这样又怎样呢?明日,冷宫的人都逃不过殉葬之劫。想到此处,婵儿眼泪夺眶而出,在场的宫女受气氛感染,相继都跟着啜泣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冷宫(二)
满屋的啜泣令小喜子思绪心烦意乱,不知所措,说与不说,他甚是纠结,然而婵儿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耸然动容。
“你们都别哭了,听我一言。”小喜子好言劝道,众人心悲之际,哪里能听进去他的言辞。
“都别哭了,皇上说,要放了咱们。”小喜子深呼一口气说了出来,亦算是赌一把。
众人听到这话,都停止了啜泣,将信将疑之际,看向小喜子,还未来得及破涕为笑。
名叫梅儿的宫女哼哧一声,嘲讽道:“放?殉葬祭奠可是皇家祖上传下来的仪式,再说那郑丞相是谁?大权在握,哪怕故去的先皇都得忌惮三分,更何况只是刚登基的新皇。”
众人皆是一阵静默。
后宫不得参政,但大家亦听闻过传言。
倘若新皇真的有意释放,当初亦不会把这些人赶到此地,不闻不问。
“郑丞相还能大的过皇上?小喜子我在皇上身边,我最清楚,我总感觉现在的皇上亦不是当初的那个太子。别忘了,皇上与萧世子情同手足,那萧世子与苏公子又是生死之交...”小喜子意味深长道。
“宫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事还少?不要忘了,天家最是无情。”
这也就是冷宫之中敢说道真话了。
噗哧一声,众人寻到声源,不解的看向她。只听到她嘲讽:“我忘了,小喜子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会放了你,再不济,你假以求饶,皇上亦可能放了婵儿。只可怜我们这些人,殉葬不说,还要在这儿听一个太监教导。”
众人满是惊愕。
“不许胡说。小喜子善心善意帮咱们,他哪里招惹你了?”听她讽刺,婵儿真是气急了,这梅儿不知吃错什么药,自她一进宫就对自己没过好脸色,同是宫女还要受她欺辱。自己与小喜子青梅竹马,她是喜欢他,可在人前,她不敢承认。
小喜子神色忧郁与婵儿一个对视,见此,婵儿满腹委屈,涌在心头。
宁裳听到这话,无视梅儿,轻轻地握住婵儿的手。婵儿与小喜子也是一对苦命鸳鸯,宁裳听婵儿提起过,他俩本是两情相悦,婵儿不得已进宫当宫女,小喜子深情也随之而来,这才...
小喜子冷漠的扫视过那名叫梅儿的宫女,又劝道:“宁裳。我亲耳听到皇上说的。”
也只有冷宫里的人喊她宁裳了,早先,因这妃子称呼天天以泪洗面,把这冷宫搅的一团糟,别看她性格柔软,甚是倔强,哪怕只是称呼,她也不甘。
宁裳早已沉侵在他的话语中,倘若是真的,那她就要见到洛安了,可她不敢想,不敢。
“宁裳,别忘了,苏公子还在等你,倘若你今日故去,明日早朝皇上大赦,苏公子问起你,你要我如何向苏公子交代?再说,临死之际,不见到苏公子一面,你甘心吗?”
对,她还没见到他。她怎能甘心?宁裳当即如梦初醒。
“谢谢,我懂了。”宁裳道。
“我先走了,明日早朝后我再来。”
婵儿与小喜子又是不经意间的一个对视。
“好好照顾宁裳姑娘。”说完,便走出了冷宫。
小喜子走出了冷宫,宫墙周边又是一阵冷风呼啸,他亦浑浑噩噩,感受不到一丝刺骨。
那宫女的话犹如当头一棒,彻彻底底敲醒了小喜子,自己亦不如从前了,再也不是那个能与婵儿所匹配的良人了。
泪,从脸颊慢慢滑下来,落在唇边,苦楚涌现在心头,满心愁绪。
养心殿内。
高昀城和萧沐阳屏风前,叙旧欢颜,他们就是以防有人窥视,索性大开殿门,亦不会有人贸然前来。
小喜子沉侵在旧时记忆,那时,自己同婵儿是两情相悦,若不是婵儿苦命,逼不得已进宫,自己亦不会如此,他本能另寻他路,可他不愿,宫女进宫之后可能一辈子没有机会出来,再见不知何时,皇宫如囚牢,稍不留神就会命丧此地,深情如他,他又怎能忍心她一人在这宫中。
他黯然伤神,恍惚间有声音传来,声音渐渐的,越来越大。
“看这脸色苍白,不会是还没好吧?”高昀城道。
“我看不然,看这神态混混沌沌,应当是中邪了。”萧沐阳道。
终于,小喜子回过神来,他当下惊恐万分,跪倒在地:“皇,皇上。”
“咳咳。起来吧。不必多礼。”
“什么事想这么入神?”小喜子起身当下呆滞,撒谎不成,说实话?要说什么?宁裳对,豁出去了,就回宁裳的事儿。
刚要张口,一道质问之声传来,把小喜子弄的怔目结舌。
“宁妃娘娘上吊自缢?”高昀城道。
“你救了宁裳?”萧沐阳道。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刚要说什么,却发现他们也同是诧异。他随皇上和萧世子的目光看向屏风,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高昀城和萧沐阳也仅仅一瞬间惊异眼前的一切,屏风上,显示的场景一览无遗,小喜子进了冷宫,救下了宁裳,随之告知她们要释放的事儿,随之让二人惊异的是那名宫女的嘲讽。此时,画面嘎然而止。
高昀城明白他失魂落魄的缘由,也只得安慰道:“放心,朕说了放了她们,就一定会放了她们的。”
本来是安慰,却不想那小喜子瘫跪倒地,“皇上,奴才不是故意偷听的,皇上饶命。”一边喊一边跪求磕头。
高昀城和萧沐阳对视一眼,只好二人一同把他拉起。
高昀城说道:“起来吧,这儿只有咱们三人,没那么多规矩。”这一声透漏着无奈。宫里的人不好作啊,动不动就磕头下跪的。
灵戒。
“可恶,小喜子好歹是咱们四大灵兽的恩人,却被那叫梅儿的宫女如此轻视,要不是怕辱没了凤凰的美名,我真想亲手教训她。”悦耳美妙之声在灵戒回荡。
“神之凤凰,与那凡人计较作甚?你那灵力,我们这三神兽都要修养上十天半月的,更别说凡人了。”神龟道。
神龟是四大灵兽脾气最好的,此时亦能劝诫几句。
“也许,我们能有别的方法帮他。”那麒麟狡黠一笑。
第二十九章 抓阄
夜色微凉,点缀的繁星闪烁在空中,皎洁的月亮在云中渐渐穿行,亦给这深宫庭院凭添静谧之美,偶尔宫墙外悠扬婉转的鸟鸣传来一声,才让人觉的这夜幕之下的庭院不乏生机。
而冷宫的庭院,落叶满地的古木甚是凄凉,枯萎杂草里的虫鸣,在这寂静之夜,显的阴森可怖,犹如初醒的雏兽在黑暗中徜徉。
冷宫里的人注定一夜无眠。
养心殿内,高昀城梦魇缠身,梦回时空交错,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他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个开始。
早朝,众臣纷纷提议殉葬仪式,对于苏洛安亦要杀之而后快,只有少数站在萧世子的那一派,欲以沉默,他们不敢如梁叶那样肆无忌惮,也作不到那些饱经世故的老臣那般冷血。
谏言过后,众臣子静待皇上决策。
高昀城轻飘飘一句话:“带苏洛安上殿。”
此话一出,众臣们发觉皇上的气质洒脱且唯吾独尊,感觉到哪里不一样了,可就是说不出来。
朝堂波谲云诡的局势,百官揣揣不安。
此时,苏洛安萎靡不振,暮气沉沉,已没了当日的肆意,留下的只有落寞孤寂。
见此,高昀城亦不忍心再戏虐于他。
“苏洛安,当日你说你与宁裳两情相悦,却被谗臣谏言拆散,此事可当真?”
听到宁裳的名字,又听到宁裳与自己的悲情之事,被这人飘飘然说出口,顿时气的浑身颤抖,却又听到:“依朕看,命中注定要有此一劫,你和宁裳如此,朕亦是如此。”高昀城抚摸着脖颈儿说道。
苏洛安听言竟有些惶恐不安,甚是胆怯心虚,可若不是听到要宁裳陪葬,他亦不会如此莽撞,他要宁裳好好的,只要她活着,哪怕她在别人的怀里,自己亦甘愿割痛承受。
“先皇对宁裳敬爱,加以封妃亦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事已至此,你却如此胆大妄为,甚是猖狂。”
以丞相为首那一派谏言的朝臣可暗地里得意,笑开了颜。触碰了龙鳞,惹恼了龙颜,这下,皇上终于要惩戒苏洛安了。
萧沐阳听此甚是无奈,高昀城一再的刺激苏洛安,幸好离的远,不然高昀城又要遭殃了。知他莫过于萧沐阳,他摸脖子的动作,说明他对此亦是耿耿于怀。
苏洛安已经在雷霆之怒爆发的边缘了,可即便如此,他也忍下去了,眼色黯然落寞。
“先皇敬爱宁裳加以封妃亦在注定之中,可宁裳却是那佞臣进谏谗言,蛊惑先皇才导致此事发生,后者,先皇驾崩,要宁裳陪葬的确天理难容。”
“不过,命中注定,倘若没有这一切,今日你也不会在这殿上,即如此,不如把一切交给未知命运来作决定。”话音刚落下,高昀城拍拍手,小喜子便去了后殿。
众大臣百思不得其解,后殿究竟何人,皇上又所说何事?
从后殿带上来一个貌美倾城的女子,那女子芳华不过十七,眉梢满目秀气,娇唇红润,那忧愁之气显在脸庞,真是我见犹怜。
再见到苏洛安那瞬间,女儿家的柔情笑颜彰显的更是绝美。
果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高昀城暗暗赞叹,怪不得一入宫便封为贵妃,此时,明白了缘由。
那苏洛安见到宁裳的那一瞬间,似乎徜徉在梦幻里游荡,漫无边际,没有目的,没有尽头,怕醒来,梦一场,却心潮澎湃,犹如翻起惊涛骇浪。
“宁,宁裳。”苏洛安想要起身上前,却被站在后头的侍卫按压下去,此时,肩膀传来的不适,他才明白,这一切是真的。
他不敢相信,挟持了皇上此等重罪之下,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宁裳。
殿上的宁裳早已潸然泪下,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好不怜惜。
在她听到洛安挟持了新皇的消息,那一瞬间,她的心就死了,她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他了。
“咳咳。”皇威在上,众臣子也停止了交头接耳,看向高昀城,他们要看看皇上为何如此故弄玄虚。
宁裳和苏洛安亦站在大殿上,等待最后的审判。
高昀城挥手示意小喜子把先前准备好的东西,放到他们面前道:“如朕所言,一切不过是命罢了,朕不能饶恕一个觊觎先皇妃子的人,哪怕再情有可原。这儿事先准备好的三十张‘生,死’字,其中只有两张写的‘生’字,倘若抓到别的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皇上,万万不可。”郑丞相谏言。
“皇上,这苏洛安觊觎先皇妃子,又劫持皇上,如此滔天大罪,理应处决,岂能抓阄这般儿戏?”
“儿戏?那郑丞相觉的又该如何呢?谗臣谏言造成的悲剧还不够吗?先前,在先皇面前那谏言的佞臣下场如何,不用朕再说了吧?”高昀城说道。
那故去的皇帝也是性情中人,得知此事之后,把那蛊惑的佞臣在城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皇,皇上,臣所言句句都是为了皇家皇威,亦非谗言,绝无私欲之心。”
高昀城凛冽眼色扫视到郑丞相的身上,犹如阎王索魄一般。
那郑丞相立马钳口结舌。
大殿里,寂静的有些可怖,都能听到殿门口呼啸而过的风声。
高昀城又是一个眼色。
小喜子拿着托盘上前。
苏洛安和宁裳二人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似是决绝般,从那托盘中选一张,可那小喜子却在那些大臣看不到的角落,把早已捏在手中的两张字条递给了他们,一人一张。
苏洛安和宁裳满心震撼,那小喜子竟不动声色的点头示意,随后站到二人旁边,看向皇上。
高昀城见一切妥当,便道:“你二人既已选好,就打开来,让朕同众臣一起看看天意如何。”
二人忐忑不安的打开纸条,摊在手心上,看到两个‘生’,惊诧万分,
高昀城又示意小安子上前。
小安子立马上前查看,甚觉不可思议。接过二人的手中的纸条,拿到龙椅前,恭敬的递给高昀城。
“回皇上,是两个‘生’字,皇上请过目。”
第三十章 再次抓阄
“回皇上,是两个‘生’字,皇上请过目。”小安子恭敬的递给皇上,随后又站在皇帝身后等待调遣。
听此,满朝文武皆匪夷所思,哪怕是梁叶都觉的有些离谱。
高昀城笑颜道:“可见这亦是天意,即如此,朕信守诺言,饶你们一命...”话还未说完,却被郑丞相打断。
“皇上,不可,苏洛安有恩于小喜子,这事儿朝堂之中人尽皆知,定是那小喜子为救苏洛安暗中作了手脚,还请皇上定夺让微臣查一下才好,切莫让逆臣贼子钻了空子。”
闻言,众臣们窃窃私语,更有甚者交头接耳。
“荒唐至极。”高昀城怒吼道。
那小喜子脸色亦惊慌,暗沉到了极点,浑身哆嗦。
郑丞相见二人脸色,甚是笃定,这定是小喜子同皇上上演的一出闹剧。
“皇上,恕微臣斗胆,只要看这字条无舞弊之迹,臣同各位大臣亦心服口服。”郑丞相疾步上前,夺过小喜子的托盘。
郑丞相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无视皇威,查看那些字条。
文武百官直觉郑丞相真是胆大妄为,这也难怪,先皇在世之时都得敬畏郑丞相三分,此时,面对新皇他更是肆无忌惮了。
郑丞相一个一个拆开来看。死,死,...死,还剩下一个字条,郑丞相急的大汗淋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后一个拆开。二十八个死字摊在眼前,再想到刚才那般轻视皇威,冒出冷汗。
越到最后,高昀城越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
哼,还好亦有准备,先前在养心殿,那小喜子果然对郑丞相的品性通透,不然还真不好对付。
“三十张字条都写上‘生’字,如何?量那些朝臣亦不敢有所动静。”萧沐阳道。
“不可,那郑丞相甚是狂妄,谁亦不能预料他会如何,不如,让奴才冒险,把字条塞到苏公子,宁裳二人的手里。亦能让二人心安一些。”
朝堂。
郑丞相舌桥不下:“皇,皇上。”
“怎么?心虚了?看来,你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微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各位爱卿,若真要心服口服,朕依你们便是。”
“微臣不敢。”众大臣齐声高呼道。
“小安子。”一声令下,小安子便领会了圣意。
小安子上前,拿回那二十八张字条,连同苏洛安和宁裳手中那象征着生者之路的字条。
小喜子暗中惊道:皇上为何如此顺着那郑丞相。
高昀城亦是胸有成竹,且暗自好笑,那暗处的神龙,凤凰,麒麟,神龟早就按耐不住,要‘惩治’那郑丞相了。对于他,它们早就跃跃欲试了。说是惩治不如说是玩耍,瞧他们那一个个把那郑丞相当作玩物的样子,甚是好笑。
那凤凰在郑丞相面前一挥手,那郑丞相直打冷颤。郑丞相只觉的冷的刺骨,暗自惊奇:这是怎么回事儿?
“选吧,为了公平起见,当着百官的面。朕,信之天意,若这次你们二人再选中‘生’字,朕便放了你们,君无戏言。”
苏洛安暗地里竟深呼吸一口气,之前还甚是心虚,难道我苏洛安堂堂一君子要靠这等下作手段?可若不如此,我与宁裳就再无缘分可言。
现在,从新选择,苏洛安亦能坦然释怀,也未尝不是对心灵的一次考验。
苏洛安,宁裳二人上前,各自选了一张,二人不经意间相视一笑,看着字条稳稳地打开,心底冒出四个字:听天由命。
小安子立马接过那字条,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摊开字条,亦让众臣看个清楚。
‘生,生。’那小安子甚是激动,手脚轻快的走到殿上,重新递给皇上。
满朝文武,震撼不已,尤其是那郑丞相满目甚觉荒唐。
而苏洛安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柔情的看向宁裳,宁裳亦是如此。
那神之凤凰早已运用灵力对众人使了障眼法,然而让四大神兽惊奇的是,二人选中的就是‘生’字。
高昀城笑颜道:“众爱卿,天意如此,朕亦不能再对二人作出惩戒,倘若惹恼了上天,朕亦担当不起。”
“既然苏洛安,宁裳二人宿命如此,不如成其好事,亦是朕与众爱卿功德一件。”
“微臣不敢,皇上圣明。”百官又是齐声高呼,听皇上这么说众臣哪里敢跟皇上抢功。
“皇上。”那郑丞相还想说什么,却满目震惊,吓的魂销魄散。
高昀城好奇的目光随他看去,亦是心生激动,那凤凰对着郑丞相摆手弄姿,神龙环游在殿上,那麒麟对郑丞相一个长啸,只有神龟暗自对此深是无奈。
这下倒好,一般人可真要吓的肝颤了。
只见那郑丞相一个踉跄不稳,象是要昏倒,还好旁边的人扶住了他。
“郑丞相,丞相。”
那郑丞相使劲摇摇头,睁眼再细看,哪里有什么邪魅之物,不过幻觉一场。
郑丞相当下回过神来道:“微臣有失仪态,望皇上恕罪。”
“无妨,无妨,郑爱卿为国事日夜劳苦,疲乏亦在情理之中。”
“赐座。”
侍卫搬来了一张紫檀木座椅供郑丞相歇息。
众朝臣甚是惊羡,看来这郑丞相还有一段日子要过的风生水起。
可那郑丞相还不知悔改,暗道:哼,你们俩父子不照样都忌惮我手里的兵权?本丞相兵权在握,不信治不了你这皇帝小儿,到底是十七岁的年纪,巩固帝位,还是要靠本丞相。
可这话,那神之凤凰通过灵识让那高昀城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高昀城意味深长的看向他。
郑丞相原本还存一丝幻想,要不要在敲打敲打,却听到让他荡魂摄魄之言。
“郑爱卿实在劳苦功高,该要好好修养为妙,倘若再在人前看到什么稀有神兽,出现这般失之仪态,就太措颜无地了。”高昀城意味深长道。
郑丞相当下怔目结舌,惊恐万状,犹如看到鬼一般,看向高昀城,随之瘫坐在地。
这么说,刚才看到的一切是真的。那幻觉...那神兽...天旋地转,终究还是昏了过去。
那神之凤凰道:不愧是皇帝,一句话就把人吓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