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生辰
初秋之际,密云宛如飘渺的轻烟纱帐一般,笼罩在雄伟壮观且富丽堂皇的皇城之上,凉风习习拂过深宫里的每一座宫殿,在巨柱之上雕饰的金龙,回旋盘绕栩栩如生,似乎等待着腾空飞舞,那金灿灿的琉璃瓦点缀重檐殿顶,彰显的格外庄重肃穆。
养心殿。
寝殿内,紫檀木作顶梁,玉白珍珠帘幕,木六尺宽的杉木阔床边吊挂着的金黄色纱帐,帐上绣有龙的图纹,在清风摇曳之下宛如腾飞的游龙。
站在寝殿的皇帝龙颜焕发,威风凛凛颇有睥睨天下之姿,脸色却晦暗不明,眉宇之间透漏着一股莫名的怅惘。
“哎,两百人,两百人啊,要我如何向祭奠的百姓交代,可若不祭奠这两百人,那又如何向全城的百姓交代。”
“倘若京城真要因此天灾降临,只怕朕,对不起高家的历代帝王,且无颜面对高家的列祖列宗啊。”随即,一声声惋叹挂在唇边,蠢蠢欲动,心间纠结。原来这都是因青凌湖一事心生郁结。
“参见皇上。”一个全身黑色衣饰,面无表情的男子跪地道。
“平身,这几日太子有何动向?出皇城可有招惹是非,多生事端?”皇帝肃穆庄重地问道,即使青凌湖一事如梦魇般缠绕在心头,但太子的动向还是要知悉的,作为天子来说,未来的储君才是大事。
“回皇上,太子这几日都甚是安稳,没有作出太过的事,只是...”那黑衣男子欲言又止,作起了难为之色,毕竟是深关太子殿下的事情。
“只是什么?莫要吞吞吐吐的,让朕一度猜测,给朕把话说完全咯。”皇帝眉头一皱,听到太子安稳这一句话,他心头心生宽慰,脸上的颜笑还未展露出,就听到‘只是’这二字。要知道,凡是这字用在太子身上,那么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回皇上,是前天,也就是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从皇家猎场回宫的那天。”那男子话音未落,却被皇帝呵斥阻断。
“关三皇子何事?朕命令过,这二人之间若有何冲突,定要第一时间禀告与朕,莫非你们把朕的口谕当耳旁风不成?”皇帝嗔怒的说道。
“回皇上,臣不敢,因这事未涉及三皇子殿下和太子殿下的冲突,又怕这事让皇上你知晓之后忧心,故臣自作主张就未来的及禀告皇上,还请皇上赎臣之罪。”那黑衣男子诚恳请罪道。
“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皇帝委婉甩甩黄袍,一个凛冽的转身面对镂空花窗以彰显皇威。
“是,臣谢皇上恩典。”那黑衣男子跪恩谢道。
“继续说下去。”皇帝漠然一声。
“回皇上,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先后从猎场回到京城,在京城街巷遇到了一件事情,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截然不同的作为令京城百姓人言啧啧。”那男子颇具为难之色,可硬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坊间流言传出:太子殿下蛮横无理怂恿且纵容手下在京城横行霸道,出尽风头,而三皇子殿下温文而雅,知性知礼,同身为皇室中人差距悬殊,更有甚者一说,立太子殿下为储君是...错...的,三皇子殿下才是储君的最佳...人选。”那男子亦是在此之间大着胆子瞥了皇帝一眼,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心越来越凝重,他启奏的声音就越来越小。
这可是天子,不禀告与之知晓是错,如何斟酌其辞让之满意才是首选,可皇帝要的是实话,之前有关于太子的好话不是谏言过,可皇帝是谁?是天子,是太子殿下的父亲,知子莫若父,皇帝岂能不知太子殿下的脾性?哪一句话是恭维,哪一句是实情,一听便知,因此,他不敢说谎,皇帝要听的就是实话,哪怕这话不是皇帝想听的。
“可恶至极,不知悔改的东西,朕说教太子多少次了,朕也在劝太子,在深宫里兄弟之间和睦相处,以和为贵,这可到好,竟然仗着是储君的身份在民间敢出尽风头,这还不算却还要在京城街巷之中如此跋扈张扬,朽木不可雕。”
“京城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他如此有如此嚣张的气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若是作个暴君,朕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他若是做了暴君被人暗地里了结了,朕却也是心之有愧,毕竟是朕的亲骨肉,是皇家的龙子。”
“太子与三皇子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若不是立太子在先,若不是三皇子的生母出身卑微,朕还真就改立三皇子为储君了,现在却不能,改立三皇子为储君,依太子的脾性定要在深宫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对三皇子也不利,朕是左右两难啊。”皇帝亦是惋惜感叹,这一番言语一出,无奈,困惑,纠结顿时涌上心头。
皇帝而立之年,此时,却因朝政,储君之事,原本容光焕发龙颜感叹过后竟有些沧桑。
“还有哪些传言且一一道来。”皇帝知晓他不敢言语,却也想听到实情。
“回皇上,闻言,青凌湖突降暴雨与太子殿下有关,京城街巷无一滩积水,而青凌湖却湖水潮涨,因此,坊间盛传是太子殿下回宫一事触怒了施雨的龙王,因太子殿下三百年前的灾难才要降临全城。”那男子战战栗栗的说道。
“这,这青凌湖,青凌湖。”蓦地,皇帝瞪大了眼睛,眼眸深处多了些沉重,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随即又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也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
“臣还有一事...禀告。”那黑衣男子畏缩道。
“有事就说。”皇帝颓然的说道,还有哪些事没说,倒不如一起说了也好能承受的住。
“回皇上,明日是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的生辰了,这寿宴...”那黑衣男子顿了顿,说道。
皇帝亦是怔住,随后愣了一下心神,对啊,明日,便是城儿和恒儿的生辰,整日里沉浸在朝政,奏折之中,却连两位皇儿的生辰都没放在心上且忘的一干二净了,想到此处,心中深觉有愧。
“是啊,太子和三皇子同年同月同日出生,这寿宴要是一般人家大可一起过,好好的畅饮言谈一番...”皇帝欲言又止的说道。
可皇家不能,自三皇子认祖归宗以来,在深宫里这二人向来不和睦,且不能够融洽相处,倘若是硬要一起过只怕这深宫又要不太平,恐怕兄弟之间又要心生隔阂。
“待朕选两份寿礼替朕送到太子殿下和三皇子的寝宫,再传朕口谕,就说这次的生辰就在各寝宫简单过,就不必大操大办了,缘由就说青凌湖一事尚未解决,全城处与困境之中,深宫里宴会禁忌。”皇帝思忖再三,如释负重的说道。
“是,臣紧遵圣命。”那男子决然地说道,颇有视死如归的气势。
这也难怪他为难,这三皇子殿下还好,心善文雅,可这太子殿下就让他有些胆颤心惊,揣揣不安了。
皇帝从窗棂边走到桌案前亦是慎重的选了两幅绝美的画卷,摊开在桌案,那唯美的山水之景,立现眼前,记得不久前,城儿和恒儿都对此甚是欢喜,爱不释手,为此没少呵斥他们,幸而,二人爱慕的不是同一幅画卷,此时,他才能拿出来作为城儿,恒儿的生辰礼,否则,他可真就无计可施了。
东宫,深宫里最危险的宫殿,却也是众皇子心之向往的地界,不是它相比其他殿有多豪华,而是太子的名讳,储君的位置让人惊羡。
然而,命就是命,虽说这太子只是二皇子,可却是真正的天选之子,大皇子命薄,幼年夭折,皇帝是悲痛欲绝,幸而有二皇子。故而,二皇子才作了太子。
太子的行宫,那正前匾额上雕饰有“东宫”二字,朱红色的门柱,龙的图腾雕饰在檀香木的飞檐上,欲腾空飞起,红墙琉璃瓦顶,雕梁画栋且雄伟壮观,在烟云缭绕之下委实让人衍生敬畏之心。
跨过长长的台阶,沿着或青砖,或青石板,铺造好的地面,路过庄重别致的大殿,穿过一路直达寝宫。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传圣上口谕:因青凌湖一事,全城百姓处于困境之中,宫中禁忌宴会,寿宴取消,在寝宫简单的过一下生辰即可。”
“这是皇上特地选的生辰礼。”一个官宦恭敬地说道,心底深处却是胆颤心惊,如临深渊。随即拿出一份寿礼,那是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只此一幅,来自名家,堪称绝迹。
“吾知晓了。”太子亦是漠然地说道。
“诶,你这幅画卷是给谁的?”太子亦是眼疾手快的想要上前拿那幅给三皇子的生辰礼,却被那黑衣男子阻拦。
“太子殿下切勿冲动,这幅画卷是圣上给三皇子的生辰礼,倘若此画有任何闪失,奴才不好交代且担当不起啊,还望太子殿下体谅奴才的处境。”那人亦是双手阻拦,一个侧身将画卷紧紧护住。
“吾只不过是看看罢了,你不说吾亦能知晓是给那人的。也罢,那幅画卷,吾老早就看腻了。本殿下亦不稀罕。”太子瞥了那奴才一眼。
“奴才告退。”这样最好了,不然,对圣上对三皇子殿下还真无法交代,自己也要遭殃,眼下,走才是上上之策,免的太子殿下后悔。
第七十七章 玉佩
就在黑衣男子一行人跨过门槛退出大殿之际,太子的脸色越来越晦暗不明,大殿里的宫女,太监们都对此捉摸不透且胆颤心惊。一股冷风呼啸吹拂袭来进到大殿,刹那间,气氛凝重起来,众人亦是如临深渊。
大殿外,黑衣男子一行人彼此对视,正暗地庆幸躲过一劫,深呼一口气之时,却听到大殿里传来一阵‘咣当当’清脆刺耳的声响,速即又传来阵阵怒吼咆哮,直把黑衣男子一行人吓的悚然一惊。
“这太子殿下终究还是发怒了,该怎么办?”殿外的太监看了东宫一眼,战战栗栗且无奈的向黑衣男子问道。
“别管他,这是圣上的口谕,太子殿下再任性跋扈也不敢闹到圣上那里去,不过,今日大殿之事万万不可让圣上知晓,且不可从你们口中说出,免得招惹麻烦,再者,圣上为清凌湖一事心生烦恼,不可再让圣上为别的事情忧心。”黑衣男子一通分析。
“那...”传口谕的太监支支吾吾。
“就当不知晓此事,三皇子那里还要传口谕,我们走。”黑衣男子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亦是疾步走下台阶,往三皇子殿下的寝宫方向奔走,然而,身后大殿的咆哮声还回荡在殿外。
“可恶,竟敢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口口声声三皇子殿下,一个三皇子算什么东西。”太子言语之间皆是轻蔑。
“不过,就是一个卑微低贱的女人生的野种,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没有纯正的皇家血统还不一定呢,真以为自己是龙种了。”
“父皇为什么不敢大操大办,那是因为,父皇知晓本太子与那人向来不和,不敢把生辰宴办到一块去。”
“你们说,本太子之前的生辰,父皇哪一次不是亲自来寝宫送的生辰礼。哼,凭什么那人一来,父皇就不来本太子寝宫了。如今,只是派人送来这么一幅画,真是讽刺透了。”太子亦是怒目切齿的狠狠的喊道,越喊心里越发气愤,魔怔一般,双手将金丝楠木茶几掀翻,茶杯摔落到地,洒的一地破碎。
面对如此狰狞的太子,众人亦是吓的浑身发颤,不由自主的瘫跪在地。
正当众人如临深渊之际,一个侍卫疾步走进寝宫,那侍卫看到满地的狼藉,暗地里叹了一口气,终究来的不是时候,可这事又不得不前来向太子殿下禀报。
“太子殿下,奴才有事禀报。”那侍卫亦是谨慎瞄了太子殿下一眼,轻声的说道。
“你...”本太子在气头上,哪个不开眼的如此不识趣,一个拂袖转身难听的话刚要骂出口,就看到那个侍卫恭敬的侍候着,这侍卫是派到父皇寝殿打探消息的,顿时平息了一点怒气。
“你们都给我退下去,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殿。”太子颇为深沉的说道。
“是。”众人回道,拂身退出大殿,却颇为庆幸的暗地里却呼了一口气。
“有什么事,说...”太子亦是瞧了那侍卫一眼,转身坐到紫檀木的座椅上。
“回太子殿下,皇上那边...”那侍卫为避免找人非议,亦是拂进太子殿下的耳畔,窃窃私语一番。
“可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父皇没来本太子的寝宫,竟想把青凌湖如此严重的事情都想扣在本太子头上。”太子殿下亦是如梦初醒,愤然地说道。
“除了那...野种的手下,还有谁从中作梗?”太子满心狐疑,那日,那人就在本太子的座驾之后,不可能有那时间多管闲事。
“回太子殿下,还有...京城的沈家,沈长临,听说还是他亲自下马将人带回府上的。”那侍卫亦是战战兢兢的回道。
“京城沈家,沈长临...”太子亦是愤然地说道。
“回太子殿下,要不要给那姓沈的一点教训?”那侍卫问道。
“沈长临不能动,宫里的一些事务还需要此人。”太子亦是阻止道。
“素闻,沈长临有两个儿子,乃是双生子,他视若珍宝...他不是想救人吗?看他能不能救得了他的两个儿子。”太子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亦是与那侍卫深沉的对视。
沈长临,沈家富甲一方又如何?胆敢与本太子作对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三皇子寝宫。
“有劳各位了。”三皇子亦是谦卑的对传口谕的一行人说道。
“三皇子殿下莫要如此,奴才不敢当啊。”那传口谕的太监怕越了礼,急忙回道。
“三皇子殿下,小的还要向圣上回话,就不在此久留了,奴才告退。”那黑衣男子亦是如是说道。
“奴才告退。”众人亦是回道且拂身退出了寝宫。
“三皇子殿下,皇上送了什么过来?诶,这不是三皇子殿下心心念念的那幅绝迹画卷吗?”陈威原本满心狐疑,再看清生辰礼之后亦是一声感叹。
“没错,就是那幅图。”三皇子伫立在雕窗前,一双深邃的眼眸透过雕窗,望着圣上寝宫的方向,将那幅画卷紧紧抱入怀中,心下一暖,父皇心里终究还是有他的,父皇虽不能亲自前来,那也是因国事朝政繁忙的缘故,他也不敢心有埋怨,他知足了。
传口谕的一行人走出三皇子殿下的寝宫,皆是默契的相视一眼,果然如众人猜想那般,太子蛮横难缠,三皇子殿下温文尔雅待人也颇为良善。
“陈威,你挑选一份生辰礼帮我送到东宫。”高昀恒话音刚落下,陈威亦是踉跄不稳,发颤了一下,宛如晴天霹雳般,不可置信的望向高昀恒。
“三皇子殿下,你,你...”陈威亦是支支吾吾地说道,见高昀城笃定的神色自若,亦是游说劝诫道:“三皇子殿下,现在太子殿下与你势同水火,你又何必如此呢?万一,太子殿下对你不利...”陈威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本殿下给太子送礼能出什么事情?我们二人同年同月同日生辰,还是颇有缘份的,但愿我的一番心意能消除他心中以来的芥蒂,也不枉费我的苦心。”高昀恒亦是笃定坚持的说道。
陈威听完这些话,亦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同年同月同日生对于普通人家的兄弟来说,或许是缘,可对皇家来说未必如此,三皇子殿下终究还是涉世未深啊,只祈盼太子殿下不要太过为难三皇子殿下才好。
东宫大殿。
可恨,本太子还没凄惨到要你们讽刺的时候,哼,一个下贱的野种也胆敢来东宫示威,简直根本没把本太子放在眼里。
太子殿下亦是拂袖双手抱与怀中,看似无动于衷的身影,暗中双手紧握,似是把怒气紧握手中捏个粉碎,‘咯吱咯吱’,散发出来的煞气,直把众人吓的半死。
众宫女,太监们亦是胆颤心惊,暗中深觉,这三皇子殿下做事怎么这么莽撞,到底是天真无邪的过了头。
陈威亦是双手呈上生辰礼,静默不语,不敢抬头,揣揣不安的在东宫大殿静候着。
太子亦是在脑海中冒险的邪念一闪,既然,你们自动送上门来,本太子亦没有不加以利用的理由。
就在众人处于诚惶诚恐之际,太子殿下递给身边的侍卫一个眼神,示意他上前,接过那陈威送来的生辰礼。
众宫女,太监们没有一个不震撼于心的,着实对当下太子殿下的举动琢磨不透,却也不敢妄加揣测。
太子手下的侍卫故作恭敬之姿,接过陈威手中的生辰贺礼之后,退回原来的位置,却也不敢将贺礼递给太子殿下的,因为他知晓,太子殿下这么做定有他的深意,但以太子殿下对三皇子的憎恨,三皇子的贺礼他是绝对不会看一眼的,至少现在不会。
“三皇子送来的...生辰贺礼,本太子收下了,你退下去吧。”太子尽量将语气放平稳了些,好不让陈威看出破绽。
“是,太子殿下,奴才告退。”陈威亦是恭敬谨慎的退出了东宫大殿。
陈威一步,两步,疾步走出大殿外,终于走出来了,东宫寝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连空气中的煞气都凝重了几分,真有能够让人窒息的感觉。
“东西呢?”太子伸出手愤然地说道。
“回太子殿下,这里。”那侍卫亦是小心翼翼的将三皇子殿下送来的玉佩递给太子殿下。
太子看着手中的玉佩,这玉佩玲珑精巧,温润之间颇有光泽,亦是璞光萦绕,玉佩雕刻为正圆形,中间雕饰有龙之盘绕突出,轻轻的抚摸上去,宛如真龙呼之欲出般,晶莹剔透,光滑无瑕,很是漂亮。
哼,龙,还算有自知之明,却也让太子心生芥蒂,真是讽刺,如今都拿得出这么贵重的饰品了吗?
太子亦是愤然,越想对他越是恨入骨髓,若不是父皇将他认祖归宗,哪有他今日这般辉煌。
太子将那玉佩紧紧的握在手中,一个狞笑浮现与脸庞。
大殿上的宫女,太监们低着头,固然看不到这一幕的,却也在大殿凝重的气息中,亦是打了一个寒颤。
第七十八章 玉佩(二)
此时,已然是西风斜阳之中,终究还是耽搁了路程,傍晚的云彩高高挂在城门上空,在朦胧月色的透光之下,忽明忽暗,瞬息万变,宛如墨云压顶,又宛如轻纱般云烟,令人琢磨不透。
高昀城一行人站在雄伟肃穆的皇城城门外,在微茫的月色之下,亦是投射出众人暗淡的影姿。
“这人去禀报圣上这么长时间?莫非这皇帝...”龙炎望着皇城一通猜忌,可话还未说完,就被林汐阻止打断了。
“嘘,你这胡说什么呢?从这城门外到圣上寝宫来回且有一段路程,圣上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解决,岂是你能在此妄加非议的。倘若你这番言论让闲人听了去,不光是你,我们这些看守城门的士兵都要受你牵连,因此遭殃。”林汐一通慌乱的解释。
“你们最好悠着点,到了深宫里亦不可胡言乱语,更不可随意走动,”林汐随即又告诫的说道。
龙炎,凤凰,麒麟,常寿亦是默契的相视了一眼,心领神吾,却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上古四大神兽,无所不能,何时需要这么谨言慎行的了,简直是荒唐可笑。
那道士听到那将士的话,亦是仰天翻了一个藐视的白眼,暗地里敬仰的目光投向他们,他们这几人各个神通广大且诡谲怪诞,岂能受那些繁文缛节的束缚,倘若他们在这深宫真闯了什么祸事,那倒霉的也只能是深宫里的人,就连那皇帝都不是对手。
少顷,从东西方向的两个街巷之中,几个人缓步走到皇城城门外,亦是在依稀的月色映照出投影。
那曼妙的影姿不是严婵儿又是谁呢?高昀城五人亦是默契的对视一眼且了然于心,严家,定要在明日午时挽救严家酒馆才可以。
严婵儿一眼就看到了今日碰到的那些官兵,虽不知他们是如何认识苏喜的,对他们心怀感恩,却也对那官兵心有余悸,因此,不敢靠近亦不敢多言语一句。
或许是等久了,林汐亦是向四周环视了一圈,漫不经心的目光停在那两个人身上,虽已是傍晚,这身影却也在熟悉不过了,林汐望了那城门一眼,心道:他们在城门前驻足,难道他们亦是要进皇城?这沈家是有些事宜要进宫的,众所周知,这沈家向来对这双生子爱若珍宝,岂能让他们二人单独进这深宫之中?
“沈家的双生子,沈瑜,沈逸,他们来这儿干嘛?”林汐亦是喃喃自语地说道。
高昀城几人见林汐望向不远处,莫名的自言自语亦是深觉莫名其妙,直到他喊出了那两个人的名字。
“这不是沈家的沈瑜公子,沈逸公子吗...沈家两位少爷也要进这皇宫...”林汐笑吟吟的走上前寒暄逢迎的说道。
话音未落,这一句话宛若五雷轰顶般击打在高昀城的心上,蓦地,怔住了心神,若有所思。难道:沈瑜,沈逸,可转念一想,如释负重般,是啊,这是三年前。
就这样一群人亦是在皇城门前等候着,那朦胧月色之下的影姿亦是拉的越蜿蜒修长。
东宫寝宫。
寝殿内,金丝楠木的拔步床,门前围栏雕刻有麒麟的纹样,周围挡板雕饰有龙的图腾,甚是精美。
皇帝眼瞅着拔步床上的城儿,再痛喊了之后,亦是沉沉入睡,脸色浮现焦急的神色,心底深处亦是悲痛莫名,这,城儿好端端的怎么会这般模样?皇帝一闪犀利的目光,中毒,究竟是谁这么狠的心,竟然想要谋害城儿,他可是未来的天子啊。
皇帝越想越感到一股浓烈的怒火从心底蔓延窜出,拂袖转身,冲着东宫的宫女,太监们吼道:“今日太子都做了什么?都有谁来过太子的行宫,你们一五一十的都给朕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众人亦是胆颤心惊的侍候着拔步床上的太子殿下,而深宫里的太医们皆是跪在寝殿的台阶下。
“启奏皇上,是三皇子殿下...”一太监支支吾吾,却被皇帝阻断,没能把话说完。
“胡说,三皇子岂会如此残忍,作出这等草菅人命之事?”闻言,皇帝又是一股怒气攻心。
这一声怒吼,只把寝殿里的众人惊的一把冷汗,亦是全身发颤,连睡梦中的太子亦是随声皱了皱眉心。
“启禀皇上,不是三皇子殿下亲自来的,是,是陈威,三皇子的手下陈侍卫前来太子的寝殿的。”那太监解释道。
皇帝一愣,“陈威,他来太子的行宫作甚?”
“是奉了三皇子殿下的命令前来给太子殿下送生辰贺礼,是...这个玉佩。”那太监瘫跪道地上,恭敬的举起玉佩,委实吓的不轻。
无论是三皇子殿下,还是太子殿下都是皇上的骨肉,皇家的龙种,如今却因一个玉佩出了事,作为东宫的人岂能不害怕?
皇帝递给身边的公公一个眼色,示意他上前接过那枚玉佩。
这玉佩不就是朕赏赐的吗?这枚玉佩是贡品,恒儿对它亦是爱不释手,这才封赏于他,岂料,转眼之间,恒儿竟然把它当作生辰礼转送于城儿。
“回禀圣上,太子已无碍,再修养一段时日,身体就会恢复,圣上大可放心。”那太医一番诊治过后,诚惶诚恐地说道,幸好,太子殿下中毒不深,不然,太医院这些人都得陪葬。
寝殿内,皇帝望着拔步床上沉睡的太子亦彰显的凛若冰霜,且若有所思,要说恒儿谋害城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这恒儿好端端的为何要送城儿生辰礼,可按太医所言,城儿却是差点连命都没了,城儿亦不会冒这么大风险,难道仅仅是要陷害恒儿?皇帝亦是想不出所以然来。
他在心底实在不敢想,恒儿向来温润如玉,又岂会作出如此伤天害理,心狠手辣之事,莫非,真的只是掩藏的深?可太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亦让人心生猜忌,可他毕竟是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
东宫殿外的侍卫亦是匆匆而来,听到宫人说东宫太子中毒,皇上赶来东宫寝宫探望,在来太子行宫的途中,原本他还纠结要如何向皇上禀报青凌湖的事,在殿外听到太子无碍亦是叹了一口气,至少皇上心稳了一些,或许不会因此迁怒于他。
“启禀圣上,京城郊外青凌湖一事有人揭了皇榜告示,那一行人现如今在宫门外等着面见圣上,是否要他们进宫?”那侍卫亦是忐忑不安的启禀。
“快,速速前去,宣他们进宫,到朕的御书房。”皇帝听到有人揭了青凌湖的皇榜告示,心底深处亦是隐隐的心安了些。
“遵命。”那侍卫退出寝殿,亦是疾步如飞的向宫门外跑去。
皇帝深沉凝望着拔步床上的太子殿下,深觉此事颇有蹊跷,他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才可,不然,这深宫定要因这俩兄弟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摆驾御书房。”皇帝亦是轻轻的扫视了拔步床上的太子一眼,似是晦暗不明,又宛若慈爱的目光从他脸上悄然掠过,速即,轻启一句:“速传三皇子到御书房。”
皇帝亦是随即拂袖离去,走出寝殿,在大殿外坐上龙辇前往到御书房。
东宫寝殿内,众太医确定床上的太子殿下无事,也随之离开太子的行宫,眼下,太子殿下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了。
此时,殿内只有太子一人,东宫寝殿外,一侍卫从暗藏的拐角处走出,进到太子寝殿内恭敬的双手作揖的说道:“启禀太子殿下,沈家兄弟已在城门外静候,是否让他们现在入宫。”
蓦地,床上的太子殿下闻声坐起,漠然地说道:“快,速带他们进宫,来本太子的行宫。”速即,脸庞渐渐浮现狞笑,又宛如云烟悄然消逝,容颜变的肃穆,胆敢跟本太子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沈家如此,三皇子亦是如此。
“是,奴才这就前去。”那侍卫双手恭敬作揖,退出大殿,去往宫门外的路途,心底深处窃喜,太子殿下终归要行动了,天时,地利,人和,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当了储君,半路却来个三皇子,不只同年同月同日生辰,且深得圣上喜爱,这不是威胁是什么?要知道,圣上原本是宠爱太子殿下一个人的。
皇城城门外。
“徐浚大哥,圣上怎么说的?”林汐亦是好奇问道。
林汐见徐浚点点头这才放松下来,看来皇帝是允许他们进宫了,只要他们能进宫且解决青凌湖一事,那自己的前途就明朗了。
“就是你们揭了郊外的皇榜告示?”那前来徐浚侍卫亦是瞟了高昀城一行人一眼,甚是不屑一顾,虽说是道士不过一个少年,且眼色中有些许不安,虽极力隐藏,但还是让他看的个通透,那旁边几人,俨然几个少年,就更不必言辞了,几个年少的公子哥竟想搞定青凌湖这么大的事,实在荒唐至极。
这是什么眼神,即便已然是傍晚,但高昀城几人还是将那侍卫的神色看的个清楚,那语气中甚至还带有轻蔑。
还未待几人发怒,且听到那侍卫说道:“皇上在御书房要召见各位,请随我来。”
“切记我说的话,不得擅自行动,不得在深宫招惹麻烦,在圣上面前不得胡言乱语失了仪态。”林汐亦是轻声叮嘱,语气中隐藏着温和,似是极怕他们胡来。
第七十九章 御书房
就在徐浚带领林汐一众人走进深宫,前往御书房之际,高昀城漫不经心的余光一瞥,速即凝望。凝望中却发现几个宫人在不远处匆匆忙忙走向城门口。
几个宫人一番言语亦是将沈瑜,沈逸俩兄弟引到东宫的方向,这几人还暗地里东张西望的窥视四周,唯恐被别人发现,举手投足亦是彰显的鬼鬼祟祟,却也没有很在意。
在看向那城门外,宫女聚集的越来越多,俨然成了一排。然而,苏喜则伫立在城门不远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宫女,随之视线望去,不必多说,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严婵儿。
林汐眼见高昀城频频回头,亦是随之视线望去,随即了然于心,亦是轻佻调侃的说道:“诶,第一次进皇宫看什么都觉的稀奇吧?这皇宫这么大,莫说你们了,我第一次进宫的时候亦是被震慑住了。”说完脸上浮现傲娇的神色。
高昀城一行人亦是暗中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暗地里却觉得好笑,上古灵兽,凤凰,神龙,麒麟,神龟,还有未来的皇帝,岂会如常人一般见识短浅,再者一说,我们这几人就是从皇城里而来。
高昀城脑海中还在回忆宫门前的那几幕,故作好奇的语气问道:“今日城门外怎么这么多人?发生了何事...他们”
“诶,我不是说过在深宫里不要非议以免招惹事端吗?”林汐亦是不满地打断高昀城的话语,哪怕自己也甚是满心狐疑。
徐浚心底深处藐视这一幕,到底是乡野之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是蠢透了,随即,心底深处亦是担忧起来,但愿这几人能够解决青凌湖一事,不然,真的要被他们牵连。
见他们不搭话,高昀城亦是缓步思忖,却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再回头望时,宫女们已然排着队走进深宫里来了,然而,苏喜亦是静静地跟在后头,这委实惊了一下却也在意料之中。
龙炎,凤凰,麒麟,常寿几人一个契合的对视,皆是回头,发现了苏喜,再看向那侍卫徐浚,几人暗中一番运气,纷纷点头示意高昀城。
“那些少女是要进宫来当宫女的,那少年是苏家的苏喜,据说是孤儿,是他自愿进宫的,要当太监。”那徐浚言道。
闻声,林汐心底深处亦是莫名其妙,愣了一下心神,却也没有多在意。
“那边通往何处,住着什么人?”高昀城亦是用纤细的食指指向前方不远处的宫殿。
“那边是东宫,太子的寝殿。”徐浚亦是痴痴呆呆,面无表情的回道。
“太子...”高昀城亦是喃喃自语地说道,与龙炎,凤凰,麒麟,常寿一个对视,几人皆是在暗中思量,这太子蛮横无理,跋扈张扬,沈家兄弟怎么和他牵扯到一起了。
听到此处,林汐彻底被震慑住了,再细细打量,徐浚何时这么好说话了,与这几人如此畅谈,再看,徐浚那呆头愣脑之姿,宛若中了邪一般,委实让人深觉惊恐不安。
少顷,徐浚才慢慢缓过神来,当下一颤,恐惧蔓延浮现在心头,这究竟怎么一回事?适才如同魔怔了一般,心神不定宛若丢魂失魄一般令人胆寒。
徐浚回头凝眸高昀城几人,却也没看出来什么,只好忍住恐惧,漠然转身,亦是走在这深宫之中,在淡雅的月色之中,微亮的烛光亦是投影出房檐之下人的影姿,这御书房就在前头。
“这苏喜已经进宫了。”高昀城深沉的暗中自语,龙炎,凤凰,麒麟,常寿互瞧了一眼,天外传音,狡黠一笑:“放心,他不会有事。”
蓦地,御书房传来一声咆哮,宛若雷鸣般,只把徐浚,林汐一行人吓的惊心胆颤,停驻在殿外一时之间不知是进还是退。
皇帝的咆哮声渐渐消退,倒是高昀城一行人大着胆子进殿,徐浚,林汐却也不敢大声呵斥,只好随之而去。
众人缓缓的越走越近,殿内的声响越是清晰。“你是皇子,是朕的骨肉,与太子也是手足兄弟,你岂能作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你胆子太大了,竟假作生辰贺礼毒害太子,简直荒唐透了。”
殿外的众人愣了一下心神,尤其是高昀城一行人,暗地里猜忌,毒害太子?太子怎么了,倘若他出什么事,那未来是不是就要变换了。
却又听到一个少年的一声辩驳。
“没,没有的事,正如父皇所言,太子是我的皇兄,我岂会加害于他。”三皇子义正言辞的道出。
“狡辩之词。”皇帝满腹怒气。
听到父皇不信他的言辞,高昀恒亦是颓堕委靡的说道:“父皇,倘若我有半点毒害太子之心,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闻声,父子连心皇帝心底深处莫名惊悸不安,或许他不该试探,或许他是错的,却也别无选择,实属无奈之举。
皇帝背对众人默不作声,因御书房无人敢言语一声,良久,似是万籁俱寂,殿内的空气渐渐的凝重起来,令人窒息。
乍然,皇帝拂袖赫然转身,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宫殿中的高昀恒,速即,又注意跪在殿上的一个侍卫,陈威。
皇帝眼眸深处精光一闪:“听东宫的奴才说是你的贴身侍卫替你送生辰贺礼的。”
陈威亦是惊慌失措的抬头瞧了一眼皇帝,如临深渊地磕头求饶说道:“回,回圣,圣上。”
“朕没问你话。”皇帝亦是怒目圆瞪。
“是,是恒儿让陈威去的。但那是...”高昀恒亦是解释道,却也没能把话说完。
“对,你让他去了,这人将生辰贺礼交与太子,如今,太子中毒昏迷,他是你的奴才,你是该有责任。”皇帝亦是深沉的说道。
闻声,不光陈威恍然如梦,一头雾水,连那高昀恒亦是如云如雾,对这话琢磨不透,二人亦是无奈的相视一眼。
高昀恒暗地里道:太子的生辰贺礼是他让陈威送去的,可他深信陈威绝对不会动手脚残害太子,甚至陷害于我,这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可太子他却是昏迷不醒,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涌现翻腾跳跃,难道太子为了诬害他,特地作了这场戏,他竟为此不惜代价损害自己的身体?就此冥想着。
“古太医,你说太子的毒究竟如何?”皇帝愤然地说道。
“回圣上,太子佩戴玉佩中毒昏迷,臣与众太医齐心协力救治,好在太子中毒不深,及时通知太医院,否则,真就回天乏术了。现在,太子已然无碍,只要静养些时日便可恢复往常,圣上莫要忧心。”一个太医恭恭敬敬的双手作揖,言语之间慷慨陈词。
“你都听到了,古太医的品性深宫里的人众所周知,难道他还能作假吗?玉佩上有毒还有何好狡辩的,你认错此事就此作罢,倘若你再如此执迷不悟,就休要怪朕不留父子情面了。”皇帝似是无奈,又宛如忠告。
“父皇,你若不信任儿臣,儿臣做什么都是错的,或许只因儿臣没那福气,没能如太子一般从小在这深宫陪伴你左右,故此,父皇才如此猜忌儿臣,可儿臣绝没有毒害太子,请父皇明鉴,还儿臣一个清白。”高昀恒亦是深深的磕头在地。
殿外的众人已然被这一幕震慑住了,红了眼眶,虽说天家无情,可这从小在民间流浪的三皇子殿下才不是如此,从小便懂得民间疾苦,纯真无邪,在这深宫里一年多却也没有沾染这深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污浊之气。
再看那太子自小就顽劣,长大之后仗着立为储君的身份就更是在深宫里肆无忌惮了。
“启禀圣上,臣有话要说。”陈威亦是大着胆子向皇帝说道。
高昀恒看向陈威,虽不知他要说什么,可他要说的定很重要,不然,断然不会在皇帝发怒这紧要关头冒着生命危险言语一声。
高昀恒亦是脸庞浮现无辜之色,眼眸深处多了些什么看向皇帝,似是乞求皇帝给陈威言语的机会。
“好,朕给你机会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破什么天来。”虎毒不食子,皇帝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古太医,那玉佩上的毒倘若碰一下会如何?”陈威问道。
“只要碰一下就会沾染上此毒,且中毒昏迷。”古太医回道,脸庞却也浮现好奇之色,这陈侍卫究竟是何意?
“那东宫里是否只有太子一人中毒。”陈威又问道。
“却是如此。”太医回道。
“怎么?你还想东宫的人都沾染上此毒不成?”皇帝听到陈威如此不顾人命的话,亦是愤然地说道。
“回圣上,奴才不敢,这玉佩不是奴才直接交与太子殿下的,是太子殿下的手下接过去的,当时太子连看都没看过一眼,倘若那玉佩上真的有毒,那太子殿下的手下也应该中毒才是,请圣上查明此事真相,还三皇子殿下一个清白。”陈威亦是暗地里掩藏着心中的不满说道。
第八十章 流放
皇帝听到陈威说的如此这般有理有据,顿时,皇帝亦是怔住,愣了一下心神,莫非,真如他所言,城儿真的如此不惜代价来诬陷恒儿?可他已然是太子了,为何要这么做?
此时,多番思量,皇帝已然知晓,无论事实真相如何,都不能再探查,倘若,真是城儿诬陷恒儿,却也不能因此不顾父子情面,废了城儿的太子之位,那么就会有损城儿储君的名誉,未来天子的威名。
恒儿是心地良善,这深宫之中的尔虞我诈,朝堂之上众臣的勃勃野心,都是恒儿所招架不住的。
“事到如今,既然你们执迷不悟,事实真相如何,朕亦是没有知晓的兴致了,明日,将三皇子流放,不得进入这深宫一步。”皇帝似是决绝,似是颓然的拂袖转身,亦是愤然甩手命令道:“将这二人拿下,明日即可流放。”
闻声,不只陈威,高昀恒,就连御书房的一众奴才都被深深震撼了,相由心生,三皇子殿下是绝对不会这般行事的。
霎时间,高昀恒面色憔悴,黯然伤神,一双忧郁的眼眸,眼眶已然湿润,迷离的看向皇帝的背影,暗地里苦笑,终究还是抵不过自幼的陪伴。
也对,在流浪之时,父皇找到他,要他进宫之际,他心底深处不是没有顾忌的,哪怕,他素来听闻,天家无情,不少历代帝王因争夺储君之位,手足之间互相残杀,父子之间心生芥蒂,残酷的流言。
即便如此,他深信那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血脉,天赐的情感。哪怕,他在宫中待了一年,父皇才向外界承认,甚者见识了那深宫之中的尔虞我诈。无所谓,只要能常与父皇相见,他知晓,在这深宫里,在这世间他还有亲人,他愿意忍,无怨无悔,甘之如饴,可这深宫终归不是他能待的地方。
“父皇,是儿臣不孝,儿臣没有福气,不能侍候在您身边,儿臣就此告别,只愿您日后多多保重。”高昀恒说完,双手作揖,磕头拜别。
闻言,皇帝心底深处亦是发颤了一下,缓缓的转回身,见高昀城磕头,甚是羞愧难当,同为亲生骨血,却也只能这般对待,只因是生在皇家。
陈威心生愧疚,暗地里懊悔,却已然悔之晚矣。今日在东宫,他就该察觉太子不对劲儿的,对太子有所警觉的,太子一向与三皇子殿下为敌,又岂能接受三皇子殿下送的生辰礼,哪怕,他稍有一丁点儿的警惕之心,也不至于让太子的奸计得逞,三皇子殿下亦不会落入那人的圈套,原本,只祈盼太子任性,莫要难为三皇子殿下,哪成想,这人机关算尽,终究还是容不下三皇子,就此诬害。
“不必再多说。”皇帝打断了高昀恒的话,言语中透露着决绝,似是颇有不忍,又道出一声:“好好珍重。”言毕,一个轻盈的转身,龙袍也在摆动中飘逸起来,彰显着皇帝的威严。
速即,高昀恒亦是心如死灰,踉跄站起身来,见状,陈威立马搀扶住他,亦是在侍卫的包围之下蹒跚走出御书房。
御书房殿外,徐浚,林汐,高昀城一行人亦是在焦急地等候,高昀恒从高昀城一行人身边缓缓走过,余光一瞥的对视,心底深处莫名的一惊,蓦然回首,仿佛时间静止,再细细琢磨,却也是木然的掠过一行人的怜悯之颜。
高昀城暗中斟酌,或许这要被流放的三皇子才是真正能承担起乾夏国重任的人,未来的储君,天子之选。
御书房殿内。
“启奏圣上,人我都带来了,就是他们。”徐浚亦是双手作揖,恭敬的说道。
闻声,林汐亦是恭顺的站出来,双手作揖,说道:“启禀皇上,末将是郊外青凌湖的守将,这几人在贴告示之际,揭下了皇榜告示。”
“你们揭下了皇榜告示?这青凌湖一事非同小可。”他原道是哪个神通广大的大师,可站在大殿的不过几个翩翩少年,他不信,几个青涩的少年,能将青凌湖一事搞定,亦是让人满腹猜忌。
“你是道士?”皇帝深邃的眼眸,直直凝视那道士,似是要将他看个通透。
皇帝清楚,一般人岂能轻易揭下皇榜,定是有过人之处,果然,其中一人身着道袍,亦是彰显的仙风道骨,可这人眼神却满是畏怯,让人委实不可信。
那道士亦是揣揣不安,发憷看了高昀城他们一眼,眼神颇有无辜之色,似是在向高昀城他们求援,脑海中却已然一片空白,道:“回,回圣上,贫道是游方道士,游荡栖身于京城的客栈。听闻,道中青凌湖谣言一事,故才与在京的几位好友揭下皇榜告示,特地前来宫中拜见皇上。”
奇了怪了,这人眼眸之中掩藏着心虚之色,瞬间,却能如此侃侃而谈。这道士竟说青凌湖一事乃是谣言?难道这百年来,全城黎民百姓活在一个谎言之中?皇帝哪里知晓,暗地里,凤凰见那道士哆哆嗦嗦,浑身发颤,亦是用天外传音,警告乃至威胁,才能让那道士正常了些。
‘你这臭道士,在皇帝面前失仪可是大事,我们几个固然是不怕的,到时候,可没人救你。’凤凰亦是天外传音道。
明白,贫道再也不敢这般魔怔了。
‘这还差不多。’凤凰面容浮现傲娇之颜。
“谣言?这青凌湖的传说已流传百年,百年前当时的皇帝深入膏肓,因一道士作法,帝王才得以药到病除,福寿绵长,你却跟我说这是谣言?倘若,这京城百姓因此堕入水深火热之中,你说,谁能承担这后果?”皇帝坐在紫檀木椅上,气势恢宏,脸庞浮现愤然之色,双手紧握住龙椅的扶手,暗中轻抚着龙纹的图腾。
蓦地,冷风呼啸声响起,吹拂而来,回旋在大殿之上,众人亦是打了一个寒颤,瑟瑟发抖,一霎那,大殿之中的气氛凝重而充满诡异。
见无法游说皇帝,高昀城五人亦是彼此之间无奈地瞧了瞧。
徐浚暗中传给林汐一个质疑的眼神。适才林汐心急如焚,暗地里跺脚,这几人莫不是疯了,才来这深宫之中说这荒唐话,三百年来谁人不知青凌湖一事,如今,岂能是你说一句谣言,圣上他就能信的,倘若因此皇帝发怒,那么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怎么办?索性就将他...’凤凰天外传音,可脸庞浮现狡黠一笑。
龙炎,麒麟,常寿亦是悚然的望着凤凰,这凤凰还是上古神兽吗?此时的凤凰,如此狡猾,像极了狐狸,这皇帝虽不是主人的亲人,可却有缘份所在啊,怎能如此这般,荒唐至极。
‘凤凰你疯了,这皇帝亦是平凡之人,这青凌湖已然流言了百年,也难怪他不信。’龙炎天外传音。
‘话虽如此,这二百人的命运也全然落在这皇帝手上了,可也不能让京城的黎民百姓,因这荒诞的谣言,祭奠青凌湖而丧命吧?找别的法子对付他就是了。’麒麟天外传音。
‘对啊,凤凰,要杀他简直是太荒唐了。既然我们碰见了这青凌湖一事,那是一定要阻止的。不然,就太对不起上古神兽的威名了。’常寿天外传音。
‘什么?我神之凤凰,我只是说要迷惑这皇帝,要他乖乖听话,你们三个却认为凤凰要害他?真是蠢透了,凤凰我还不屑于世间俗人一般计较。’凤凰天外传音,亦是诧异,速即愤怒,颇有傲娇之颜。
皇帝莫名的感觉到大殿之上些许异样,懵然清醒,也许他该听听,这些人要怎么做,或许是因恒儿要流放一事,让他亦是心不在焉的,触发了心底深处的怒火,让他落空了理智。
“不知,你们要如何解决青凌湖一事?假使真的找不到解决青凌湖的法子,那么就只有将二百人祭奠青凌湖了。”皇帝亦是好奇的说道,言语之间却俨然透露恢弘大气,不愧是帝王之尊。
闻声,大殿上的众人却是惧意缠身,由心而生的可怖。
“启奏皇上,草民有一策略。圣上不信这青凌湖一事源自谣言,那么就挑选二百人前往这郊外祭奠青凌湖,只要这二百人安然无事,还请皇上下旨昭告全城,解除这百年的谣言。”高昀城谏言,颇是了然于心,那语气让人不容置疑。
看这人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颇为感慨,“你们就这么笃定,青凌湖是谣言?那你们就明日前往青凌湖,定要在午时之前,把事情解决咯。”
“谨遵圣命。”高昀城几人亦是一辞同轨的说道。
“你们都退下去吧。”皇帝亦是颓然的说道,脸庞浮现惆怅之颜,尽管他心底深处终究对此不深信,却也没有办法,只能让这几人试一下。
就在众人悄然退出御书房大殿之际,殿内的皇帝,亦是在怅然若失,脑海中思忆浮现与恒儿的欣喜相认一幕幕的往昔,委实让人痛心。
第八十一章 故技重施
东宫。
这皇宫雕梁画栋且富丽堂皇的奢华,却不曾想在这寂静的夜晚,竟彰显的如此诡秘。沈家俩兄弟如坠落云雾般,恍恍惚惚来到这太子的行宫,哪怕此时,大殿里流光溢彩,二人却仿若置身于魔窟一般。
二人对这深宫之中感到新颖的好奇之心,早就在进入这行宫大殿之际,渐渐的消失殆尽了,心底深处取而代之的只有恐惧。
至此,二人也终归知晓爹爹为何不肯带他们前来这深宫之中了。
大殿敞开着大门,呼啸而过的冷风亦是绕入行宫,琉璃灯璀璨,那烛光却亦是微微摇曳,沈家俩兄弟落座在大殿之中看着众人里里外外繁忙,却无暇理睬他们二人,这让沈家兄弟揣揣不安了起来。
沈家俩兄弟彼此之间虽是不和,因是双生子乃是心有灵犀,颇有默契的互瞧了一眼。
来到这行宫有片刻了,为何迟迟不见太子殿下出面,让他们兄弟来这行宫,究竟有何居心,二人亦是琢磨不透。
“诶,劳烦请教一下,太子殿下命我们前来,不知所谓何事?”沈瑜起身阻拦住一个宫女。
“二位沈公子,太子殿下特意嘱咐,你们二人在此稍等,可先喝盏茶,也可在太子的行宫随意走动观看,只要不去寝殿,以免惊扰太子殿下休息。”那宫女行了礼拂身而去。
闻声,沈家兄弟亦是暗地里舒缓一口气,心底深处渐渐平复,适才放下心来,沈瑜,沈逸端起茶杯,抬起头,抿了一口茶亦是润滑入喉,漫不经心的发觉,这东宫大殿亦是高大巍峨。
速即,二人起身在大殿里漫步饱览,四周装饰着多彩的盆栽,盆栽里花萼多彩多姿,花瓣顶端,颜色深浅不一,亦是在琉璃灯盏之下泛出光泽,浑然天成。
殿内,顶梁的内柱由多根金色的柱子而支撑,每根巨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在这大殿之中亦是彰显的宛若幻景。
大殿摆设瓷器品种繁多且色泽莹润,雕刻有名花牡丹花纹的瓷器淡雅脱俗,或印有山水之景令人赏心悦目,或贴有二龙戏珠图纹亦是精妙绝伦。
最为夺目的要数一个线条圆润的落地瓶,勾勒出蜿蜒的团龙纹,花瓣形状的瓶口,两旁雕镂着双龙且雍荣华贵。
二人环顾四周,大殿之中那不知名的陈设甚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掩藏于角落之中的高昀城他们几人在走出御书房之际,亦是迷惑了徐浚,林汐二人这才从那一群士兵的监视之下逃脱,穿梭于斑驳的城墙,在东宫大殿看着众人的一举一动,依这太子的品行,定是居心叵测。
果不其然,沈瑜,沈逸俩兄弟不知为何瞬间发起疯来,宛若魔怔了一般,与宫女纠缠起来,咆哮之间透露着污言秽语,亦是惹得众宫女在大殿里手忙脚乱,东逃西窜,盯着城墙的高昀城几人深感莫名其妙。
沈瑜,沈逸喝茶之后亦是口干舌燥,误以为是渴了的缘故,岂料,越喝越燥,等感到体内的躁热之际,如同如雷轰顶,霎时间,犹如身处荒芜的沙漠,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
一瞬,那熊熊烈火宛若发了疯似的,在身体里四处游窜,肆无忌惮的将心底深处吞噬,才做出这荒唐之事。
原本头脑只是迷糊,此时,二人已然神志不清了,被众宫女,太监合力制服。其中两个太监各持一盆冷水从二人头顶浇下,寒冷刺骨,直把二人心底深处赤红的火焰熄灭,这下二人如同落汤鸡一般狼狈,亦是想要挣脱众人的束缚。
“可恶,沈家的人胆子真大。”
“就是,仗着沈家在京城的威名,竟在东宫做出如此下流龌龊之事。”
“荒唐。”
“定要治他们的罪,太子殿下邀他们前来,竟对太子殿下的宫女如此不敬。”
众人亦是一片哗然,却惊动了寝殿内的太子殿下。
太子故作虚弱,任人搀扶走出寝殿。
众宫女是胆颤心惊且如临深渊,此时,沈家兄弟是作为太子殿下的贵客前来,在大殿之中作出如此荒唐的事,这兄弟俩不该,可宫女也会难逃责罚。
冷水虽抑制沈家俩兄弟平静了下来,却满面绯红还在软腻的‘嘤嘤’吵闹着要找宫女,这下,太子殿下看个正着。
众宫女看着太子殿下越来越晦暗的脸色,亦是心惊肉跳,如履薄冰。
这二人翩翩少年,作出如此行径,委实让人感到厌烦。
太子殿下故作咳嗽‘咳咳’一声,递给那侍卫一个眼色。
那侍卫收到信号,又浇下两盆刺骨的冷水到沈家兄弟的头上,看到面前的威风凛凛的太子殿下,这下沈家兄弟宛若如雷轰顶,彻底的如梦初醒,固然清楚,他们二人闯下了大祸。
“何事?”太子殿下故作姿态的问道。
“回太子殿下,沈家的俩兄弟...在在大殿调戏宫女,意图不轨。”那太监支支吾吾,甚是胆颤心惊,今日太子殿下中毒不说,邀沈家的人前来,竟在大殿之上明目张胆的对东宫宫女动手动脚,这太子殿下不发怒才怪。
果然,一声怒吼咆哮在耳畔,惊的众人打了个寒颤。“岂有此理,本太子是在修养期间,可还没到东宫任凭旁人欺辱的地步,本太子绝不允许东宫的宫女受此侮辱。倘若,这口气本太子隐忍下了,那么等闲的人岂不是都可以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了。”
“回太子殿下,可这俩兄弟这毕竟是沈家的人啊。”那侍卫故作深沉的说道。
“沈家又如何?还能比皇权更为尊贵,难道堂堂太子比不过一个沈家?哪怕,沈家在京城之中颇有威名又如何?就是父皇平日里助长沈家的嚣张气焰,这俩兄弟才如此胆敢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太子亦是故作愤然的说道。
沈家俩兄弟听着太子这番言语,心亦是怦怦直跳,渐渐的面无人色。
“那他们...”
“押出去,明日午时,断头台斩首。”
沈家兄弟亦是失魂落魄,二人不明白,不过进了一趟皇宫,怎会落得个如此地步,二人真是百口莫辩啊。
“可圣上那里要如何交待。”那太监不敢直视太子殿下。
太子余光瞥了那太监一眼,可恶,一再地质问提醒,本太子倒要看看,一个沈家算得了什么?
“这沈家俩兄弟在东宫大殿上行事乃是有目共睹的,沈家他们推脱不掉。”太子如此说道。
“冤枉啊,太子殿下。”
“冤枉啊。”
沈家俩兄弟亦是求饶道。
太子亦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把他们的嘴封住,再拉出去,免得惊了父皇,扰了皇宫里的清静。”
太子进到寝殿,悠闲的躺在拔步床上,亦是如释重负,这下终于解了心头之恨。
良久,殿外传来一声禀报。“太子殿下,萧世子进宫了。”
“快请。你们都出去,没我的差遣不得进到寝殿。”
众宫女,太监们走出大殿之际,亦是拘谨的轻轻抬头,瞄了那寝殿内一眼,那摇曳的烛光亦是柔和,映照着拔步床前的影姿甚是秀长,此时,万籁俱寂,无一人惊扰,以至于,这寝殿中都弥漫着淡淡温馨的错觉气息,众人心底深处亦是如释重负,深呼吸一口气,脸庞皆是绽露欢欣之颜。
是了,这太子的行宫向来是暮气沉沉的且让人不寒而栗,也只有在那人来到太子的寝殿之际,这东宫才有些许生机可循,不再象阎罗地狱那般可怖。
可这次不知怎的,一声咆哮在寝殿内响起,吓的众人亦是推开大殿的门疾步惊慌而逃。
咆哮声的回荡合着呼啸而起的风声,在众人耳畔响起,亦是惊扰了这静寂而深邃的夜空。
寝殿内。
“你胆子也太大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事儿让你父皇知晓以后,该当如何?好,退一步,暂且不说圣上。”一个翩翩少年站在拔步床前,深呼吸一口气。
“你是储君,未来的天之骄子,仅仅因报复,却如此不惜命,当真就不顾你的身体了吗?平日里你娇纵任性也就罢了,岂能如此心胸狭隘,诬陷与他,好歹他是你的手足兄弟,你就如此心狠?连他你都可以肆意诬陷,是不是哪一天我都要惨遭你的毒手?”那翩翩少年深邃的眼眸里痛惜,愤然,无奈不断的交织着。
听到那翩翩少年如此之说,拔步床上的太子哪怕很是虚弱,‘噌’的想坐起身,却也被蔓延在心底深处一股莫名的忧伤气息所镇压住,‘咳咳’了一声,又躺回原处。
那翩翩少年见此,心有不忍双手踌躇不安,却也没有要上前搀扶。
“萧沐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自幼相识,在这勾心斗角的深宫里,也只有你,在我彷徨无助之际,陪伴我度过难关。可说,你我情同手足,结下的深情厚谊,难道抵不过一个所谓的三皇子?”太子见到那翩翩少年深邃的眼眸亦是颤动了一下。
“在这明争暗斗的深宫,倘若,反转过来,换成他是太子,我也躲不过,你想想我同胞的皇兄,自幼他是怎么对付我们的?然而,今日你竟为了一个外人来谴责与我?真是可笑。”拔步床上的太子言语甚是激烈,愤然一通发泄,便静默不语,侧身而躺,闭上了双眸。
“真是执迷不悟,外人,亲兄弟你给我说是外人?你恨大皇子那么对待你,你就该知道被人残害,诬陷的滋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那自幼流浪在民间,尝尽人间疾苦的兄弟,他岂能是这种人。也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自幼在皇家看透了尔虞我诈的事端,也难怪你这么做。只是,你因此不惜拿命来作诬陷的筹码也太荒唐了。你知不知道,在府中听到你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兄弟我都要心痛死了,倘若...”顿时,萧沐阳亦是无语凝噎。(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神奇之术
那一声声低沉凄凉的啜泣,亦是回荡在东宫大殿之中,宛如黑夜之中的魑魅,彰显着一丝诡异气息,幸而,此时大殿之中没有人,否则真的要被这凄厉的呜咽声吓疯不可。
不光佯装闭目的太子感到诧异,就连掩藏在暗处的高昀城几人皆是为之惊憾。任性的太子向来目中无人,哪怕萧沐阳是太子的兄弟,可太子在心底深处始终对萧沐阳保留着一丝顾忌。
其实,早就在他告知萧沐阳对那人实施计策之际,他就后悔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萧沐阳不向父皇告状还好,假若,萧沐阳真的禀告与父皇,父皇发怒就真的使他进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可此时,萧沐阳出乎意料的忧伤亦是让太子感到心虚,太子睁开双眼,缓缓地坐起身,掀起御寒的罗衾,双脚下了地,深邃的双眼瞥到别处,眼眸亦是隐隐透露出一丝猜忌。
他原本以为萧沐阳感到愤然是替那人抱打不平,然而,听到他最后那句言辞,当琉璃灯盏映照在萧沐阳脸庞,那眼泪簌簌流下嘴角,他这才感受到萧沐阳对他的兄弟情谊,心底深处的猜忌也随之消逝。
往昔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他二人一起在宫中长大,即使年幼之际面对皇兄的诬陷,萧沐阳挺身而出,仗则五十大板,那皮开肉绽揪心的痛楚,萧沐阳亦是没有服输,流下一滴眼泪。
俗言,男儿有泪不轻弹,而此时,为了太子,萧沐阳竟哭的象个泪人。
暗处的高昀城依着城墙的遮蔽,盯着那翩翩小少年萧沐阳,霎时间如雷轰顶,那原本消逝的浮影乍现脑海之中,在来到这里之际,养心殿内,萧沐阳那悲恸欲绝的画面在脑海中渐渐清晰。
高昀城亦是感到好奇,萧沐阳的堂姐,现如今,他得查清楚,萧沐阳口中的堂姐是谁,才能救人。
“你看你哭什么?旁人不知晓的,还误以为我欺负你。太医明言过,我中毒不深,只需多休养几日即可。”太子宽慰的说道。
听到此话,萧沐阳的啜泣声戛然而止,脸庞浮现茫然之色。“真的?这你没骗我?”
太子在这深宫历经世事,见惯了漠然视之的人性,也深知世态炎凉,坚信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此,因生存他一再再而三的任性,狂妄。
可此时,他竟觉的萧沐阳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以防他在邪恶的道路上前行。他的这句话,瞬间,击中了他坚硬的心,柔软了起来,见他这般模样,竟是心头酸楚涌现,宛如波涛骇浪。
“真的。我这可绝对没骗你。”太子微微一笑。
“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萧沐阳道。
寝殿里,琉璃灯盏的光影遮挡住太子的脸庞,一滴眼泪也夺眶而出,流下衣襟,太子,萧沐阳二人的影姿亦是在烛光下渐渐拉长。
然而,说到底,二人只不过豆蔻年华,尚且还是个孩子罢了。
太子或许是适才一时动了气,亦是环绕在寝殿的冷风中‘咳咳’一声,打了个寒颤,虽说中毒不深,终究还是有损了身躯。
萧沐阳抬脚赶忙上前,搀扶住太子,叮嘱他好生歇息,便退出寝殿,走出了太子的行宫。
高昀城,龙炎,凤凰,麒麟,常寿在斑驳的城墙穿梭而过,宛若交织的光影一般,城墙外警戒的侍卫对此浑然不觉。
高昀城几人被一声如公鸭嗓的咆哮阻扰前行,“怎么才来,要知道这时间我早就该休息了,真是麻烦。”
高昀城几人定睛一瞧,一个太监装扮的人站在那房檐门口,那人言语之间,尽是尖酸刻薄。
“别喊了,惊扰了别处宫殿的主仆,你我都承担不起。”旁边稍微年长的太监谨言慎微的说道。
“知晓扰人安眠,这么晚了,就别给我添麻烦。”那鸭公嗓的太监鄙夷道。
“这人都来了。”
“是啊,那有什么法子,扰了我的清静还能让他逃过这一劫不成,那人是哪家哪户的,报个名来。”那太监如此说,不过是看其有无靠山罢了,即便他知晓,没有这一可能,但以防万一,还是要问。
“你出来说。”那个年长的太监冲着屋里挥手招呼了一声。
那房檐之下窗棂上的影姿亦是在皎洁月色的映衬下渐渐拉长,走出来一个豆蔻年华的翩翩少年。
“苏喜。”高昀城,凤凰,龙炎,麒麟,常寿亦是一口同辞,这人不是苏喜还能是谁。
高昀城几人亦是彼此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长的倒是精致,报上名来。”那公鸭嗓子的太监紧紧的盯着苏喜,眼眸里多了些尖锐,多半是不怀好意。
“苏喜。”苏喜被盯的紧张兮兮的,听着那太监阴阳怪气的语调,心里涌起莫名的一股悲悯。
“家有何人?”那公鸭嗓的太监带有轻视的敌意说道。
“苏喜是一孤儿,故才进宫。”苏喜漫不经心的回道,此时此刻,什么问题还重要吗?
“拉进去。”那公鸭嗓子的太监知晓他没有说实话,但这不妨碍他的事。
闻声,苏喜彻底愣住,如雷轰顶般,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可为了严婵儿他也只能如此。
适才,在那人没来到之前,他在这净身房里等待,就被这屋子的陈设吓的怦怦直跳,现在这些物件要用在他身上,他心底深处才感到不寒而栗,如临深渊。
这恐惧席卷全身亦是在心底打了个寒颤,瑟瑟发抖。
两个太监用绳结将苏喜紧紧的拴在床板之上,苏喜吓的紧闭了双眼,亦是不由自主的扭动起身体。
见苏喜这般模样,那太监的脸庞亦是浮现眇视之色,轻哼一声。
手起,苏喜亦是心如死灰。
刀未落。
许久,苏喜未感到身下一丝异样传来,速即,睁开眼眸,那些太监还在,一双眼眸在那几个太监来回转动,细细查看,却亦是怔目结舌,惊恐万状。
这几个人莫不是要耍着他,为何一个个宛若木雕泥塑一般。
房外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在苏喜耳畔响起,渐渐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还好来得及时。”一悦耳之声,环绕在苏喜耳畔。
蓦地,高昀城几人亦是站在屋檐之下。
麒麟上前帮苏喜解开了绳结。
苏喜感到莫名其妙但在内心深处却存了那么一点点侥幸,速即,脸庞浮现惆怅之色,他终究还是要在这深宫陪伴严婵儿的,可要实现这一切,只有这一个办法。
“你们是什么人?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儿?”苏喜问道。
“他们都被定住了。”凤凰颇是得意的说道。
苏喜大吃一惊,不明所以,“难道是...你们点了他们的穴?”
高昀城几人都‘噗’的一声言笑起来。
“不是,这可要比点穴神多了,坦白说吧,这些个人在外人看来,一动不动,其实不然,他们的脑海之中已然浮现了正要做的事情。”龙炎亦是分析了一通。
高昀城也是第一次看到,第一次听到这静止之术的奇妙之处。
听到龙炎的话,速即,苏喜耳畔响起‘叮’的一声,如醍醐灌顶,难以置信的看着高昀城几人,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术。
“那你们,你们在这里要做什么?”苏喜揣揣不安的说道,他不明白,这几人为何要对他如此坦白,还如此大费周章的,将这些太监制住,究竟要做些什么?
“苏喜。”凤凰亦是脱口而出苏喜的名讳,随即,惊慌的捂住了润泽的红唇。
苏喜亦是感到莫名其妙,“你如何知晓我的名讳?”
“那我自然知晓,如此神奇之术都能施展,知晓你的名讳又有何难?”凤凰如是说道,脸庞浮现掩藏不住的傲娇之颜。
终归是神之凤凰,不论何时,都不见她彰显谦虚之姿。
那到也是,苏喜暗中想到,对今日所见他不是不感到惊奇,只是他深信这世间万物皆有灵。世间如此之大无奇不有。
“我们来这是救人的。”高昀城如是解释道。
“救人?你们要救的人在哪儿?如何称呼?”苏喜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有缘之人。”凤凰说。
“别逗他了。”高昀城对着凤凰说道。
“我们是来救你的。”高昀城深沉的说道。
救我?苏喜亦是愣住了心神,不明就里,这几个人他不认识,他是孤儿,自然这些人与他非亲非故,救他,难道指的是这进入深宫之事?可这是他心甘情愿的,只盼有朝一日,在这深宫与严婵儿朝夕相处。
“你们要救我出宫?”苏喜满心好奇探究着。
“不是,诺,你吃了它。”高昀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果子,递给苏喜。
“这是什么?”苏喜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红果。
“这是灵果,你吃了它,你与严婵儿可在三年后再续前缘,倘若,你不吃...”凤凰亦是调侃的语气道。
这让高昀城几人亦是低头,无奈扶额,好端端的,提什么严婵儿?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闻言,苏喜亦是瞠目而视,速即,怛然失色。(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瞒天过海
素月当空,月光皎洁如明晰的玉镜般,不染纤尘,映照着这深宫之中错落有致的宫殿,那些沉郁的殿影宛如披上薄薄的轻纱,黯然且飘渺,亦是带来阵阵沉重之感。
俯视之下,宫殿檐角蜿蜒而曲折,宛若一条游龙,徐徐腾空舞动。
淡雅的月光渐渐地缓行,挥洒在这房檐之上,那房檐下逐步拉长的树影婆娑亦是在这夜色之中彰显诡秘。
然而,这净身房外冷风呼啸而过,古柏树亦是沙沙作响,房内那各种刀具的陈列,空气中一时弥漫着阴森而古怪的气氛,委实令人窒息。
苏喜深邃的眼眸在高昀城几人之间来回探究,似是要将他们看透:“你们究竟是何人?你们认识婵儿?”
苏喜心底深处,由衷的感到今日之事,颇是离奇,他面前的这几个人也甚是古怪,他从未听婵儿提起这些个人物,言谈举止之间,颇为神秘。
再想起,临近傍晚之际,因进宫之事,他与婵儿起了一番争执,婵儿不忍心他如此进宫,却也不愿与他离别,二者权衡之下,婵儿也只好忍痛,狠心与他决裂,可苏喜岂能不知婵儿心疼他。
蓦地,苏喜脑海中忆起严家酒馆前的画面,浮影乍现,那些影姿与眼前的这几个人渐渐重叠在一起,他适才焕然大悟,如梦初醒。
对啊,临近暮色之际,在严家酒馆就是这几个人帮他们解了围,走出困境,他还道,假若再遇到这几人定要好好的向他们致谢一番。
如今,再遇到他们却一时没记起来,这让他心底深处委实惭愧。
高昀城几人还在惆怅之际,这下可好,总不能对苏喜说:他们这几人是从未来来的吧,不把他们当成疯子来看才怪。
“在严家酒馆,帮衬婵儿和在下解围的就是你们吧?在下因那些官兵,未胆敢向你们致谢,适才又一时没想起这事,实属惭愧,还望各位见谅。”
“在下还想着,倘若再碰到你们,定要致谢,想不到,在这儿又遇到你们,又一次救了在下。在下深表感谢,请受在下一拜。”苏喜双手作揖,弯腰鞠躬道。
“你也不必如此多礼。”高昀城劝诫的说道。
闻声,原本高昀城,龙炎,麒麟,常寿一起向凤凰投去嗔怪的目光,适才如释重负一同看向苏喜,幸好他想起来了。
速即,苏喜又怅然若失,脸庞浮现愁容:“你们也不必救我,我是心甘情愿的到这深宫里来,担此差事的,因只有如此,我才能与婵儿在这宫中相见。”
听到苏喜的这番话,高昀城几人亦是互瞧了一眼。
凤凰呵斥的说道:“我们来这就是救你的,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严婵儿被释放出宫,到那时,你怎么办?”
徒然,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般,将苏喜打入万丈深渊,那蔓延的恐惧袭击全身,那悲悯在心底深处涌现四处游走,二者相撞,苏喜是万念俱灰。
高昀城眼见着不安,惊恐,甚是悲痛的神色在苏喜的脸庞浮现。
“凤凰。”高昀城,龙炎,麒麟,常寿一口同辞地喊道。
“喊我作甚?我说的是实话嘛。”凤凰不满的说道。
“倘若,你真的想要和严婵儿朝夕相处,就把这灵果吃下去。”凤凰递给苏喜一个眼色,盯着他手中的灵果,示意苏喜吃下去。
“你放心吧,我们几个是绝对不会加害于你的。”龙炎开口说道。
这可让苏喜犯了难,这果子究竟是何物?为何这几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吃下这果子,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高昀城几人亦是紧紧的盯着苏喜。
“可这果子...”苏喜被盯的好不自在。
“你究竟在怀疑什么?别忘了我们救过你的,现在我们也是在救你。”麒麟说道。
常寿见他无动于衷,知晓他此时,心底深处还在有所顾忌,没了耐心,挥起手暗中施以灵气,将苏喜迷惑,使他失了心智。
高昀城几人眼见苏喜作痴呆之姿将灵果吃了下去,深感惊奇。
“这才对嘛。”一向不言语的常寿开了口,却盯着苏喜狡黠一笑。
凤凰瞧瞧常寿那阴阳怪气的模样,满心狐疑,又细细打量苏喜如此痴呆之姿,顿时,了然于心,速即愤然地说道:“常寿,你向来憨厚,一出手就对恩公施以毒手,你的心真狠啊。”
“诶,神龟憨厚乃是灵兽之德,不必凤凰你如此恭维。要不是恩公不肯吃下这灵果,我岂能这么做?”常寿说道。
“我这不是看你们这么游说着急嘛,我才这么做的。”常寿解释的说道。
“你,你这只神龟,别得意,有抓住你把柄的时候...”凤凰施以灵气,大手在苏喜面前一挥,解了苏喜的魔怔。
闻声,高昀城,龙炎,麒麟暗暗无奈对常寿深表同情,这常寿向来稳重,却因此冒犯了凤凰,要知道傲娇如凤凰,却向来对苏喜从火中救出灵戒之事无法释怀。常寿却不以为然,他也是要救苏喜的。
然而,苏喜魔怔之际,如同处在荒芜人烟之地,只能漫无目的的步步前行,一步,一步走不到头,仿若苍茫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无知,无识,无觉,对未知充满了恐惧,却只能任由他蔓延心底,凤凰施展的灵气在苏喜的面前幻化成一座宫殿,一道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苏喜漫了进去,适才清醒了过来。
“方才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我...”苏喜好奇的问,却又欲言又止,如此奇异之事,他们岂能知晓。
“时间差不多了,再谈下去,这几个人就彻底醒不过来了。”凤凰天外传音道。
高昀城,龙炎,麒麟,常寿,颇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你方才已经咽下灵果了,你放心,那果子绝对没问题,要想知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等这些人醒来,你就都明白了。”高昀城见他清醒如是解释道。
话音刚落,那咽下去的果子衍生出奇效,似是有一股暖流在腹中四处游走,直至全身。顿时,又似是魔怔了一下,霎时间清醒,睁开眼眸,可这时,他竟躺在床板上,面前哪里还有那几个人的身影?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就是啊。怎么回事儿?”
几个太监亦是不明所以,可身体的酸楚仿若劳累了一宿。
那公鸭嗓的太监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瞧向床板上躺着的苏喜,手上却还拿着刀具,瞬间,犹如五雷轰顶般,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他清楚的记得,这已经忙碌了一阵,都要回到寝殿,躺在床上歇息了,这醒来却发觉还在这净身房。
一时之间,他甚是恐惧,他想不出所以然来,便使了眼色,差遣那两个太监看看苏喜究竟如何,“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那两个太监在苏喜身上一查究竟,对那公鸭嗓,颇有一丝权力的太监暗暗点头道:“公公,没问题了。”
那手持刀的太监将刀放下,瞬间,疲倦的身躯传来一阵痛楚,这让那太监颇是不满:“我这腰酸背痛的哟,你们这些人听好了,再在深夜扰我睡眠,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那公鸭嗓的太监将刀具拾掇好之后,便走出了这可怖的净身房。
那年长的太监看着苏喜深呼吸一口气,“从今日起,你就是小喜子了,跟在咱家身边你吃不了亏。”
眼见小喜子一直盯着小李子,诧异之色慢慢浮现小喜子脸庞,那年长的太监误以为他怕了小喜子,深感同情,便安抚道:“别看方才那人猖狂了一些,除了这净身房的事,他也管不到别的地儿去。你也不必太过但心。”
此时,苏喜满腹狐疑,衍生的惧意在心底深处蔓延,脸色渐渐的可怖。
那年长的太监一瞧,这脸色不对啊,这小喜子怎么象见了鬼似的,四处打量,随即灵光乍现,对啊,这人刚净了身,定是难以置信,不敢接受这事实,魂不守舍,可要想在这深宫生存,也只此一个办法。
可那年长的太监哪里知晓,苏喜惊的可不是这些,他逃过这一劫,适才明白,为何那些人定要他咽下那果子,真是想不到那果子竟有如此奇效,竟能在这几个太监面前瞒天过海,他竟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他是欠了天大的一个人情。
他定要当面致谢,可如今,这事不能透露风声,告知第二个人,哪怕是严婵儿,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小喜子没事,进入这深宫早已做足了准备,对这深宫的未知是有些胆寒,但这都不是问题。”小喜子说道。
那年长的太监才稳稳的点点头,道:“别待在这儿了,咱家待你去住的地方看看,从今日起,你便要熟知这深宫里的一切规矩,只有这样才能在这深宫里高枕无忧的生存下去,只要你且不多管这深宫之中的闲事,在灵活一些,在咱家的帮衬下不会太难,这些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由你琢磨。”
那明月无暇正中当空,几个落寞人的影姿亦是在这深宫之中渐渐的拉的修长。(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魔怔
徐浚,林汐二人漫步徐行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那暗幕最近的边缘泛出一道浅浅的红光,顺着那幽幽的红光瞧去,石阶垒成的天梯骤然闪现,高耸入云,雄奇险要。
二人漠然的登上天梯,环顾四周云海翻滚,寒气袭人,俯视之下的天梯若隐若现,张开双臂,屹立在天梯之上,摇摇欲坠,乍然,坠入万丈深渊。
“你们看,这老大和徐侍卫莫不是中邪了不成?”喊话的士兵盯着面前的徐浚和林汐,却发觉他们一动不动。
“这可怎么办才好?”
“老大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老大,老大。”
“老大,徐侍卫。”
众人的嘈杂之声此起彼伏,亦是在徐浚,林汐耳畔响起,没有人注意到这二人双手微微的颤动。
众士兵见徐浚,林汐二人木然之姿亦是心慌意乱,对此束手无策。
“不管了,我来试试。”那士兵说着便举起手,却被另一个士兵阻拦,手停滞在半空中。
“你要做什么?这让老大知晓了,我们都得跟着受罚,你疯了吧?”劝阻的士兵瞪大了眼眸,难以置信的说道。
“如今,老大都成了这般模样,你还要顾忌他会不会惩罚咱们?”那士兵愤然地说道。
“可这样岂不是要连累咱们众兄弟?”劝阻的士兵沉吟未决。
“诶,我说你,老大平日里是威厉了些,可对兄弟们也不薄啊,这老大魔怔有些时候了吧?你难道要老大从今之际就这样了?咱们兄弟是齐心,可也不能不顾及老大。”那士兵劝说道。
众士兵一听,觉得此言有理,纷纷点头示意赞同。
“众兄弟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倘若,老大真的责怪起来,就由我一力承担,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大就此魔怔。”那士兵亦是无可奈何。
“你说的也对,老大待我们也不薄,假若老大怪罪,我们会帮你游说的,我们兄弟都可以对此作证。”劝阻的士兵说道。
那士兵纠结的抬起手‘啪’‘啪’两下落在了徐浚,林汐的脸庞,清脆的声响亦是在这深宫之中回荡。
众士兵们不敢言语一声,静静地等待着,徐浚和林汐的清醒。
此时,幽幽月空满缀钻石般的繁星,众士兵听到这宫墙之中偶有悦耳的鸟鸣‘啁啾’一声传来,却在深宫之中彰显的阴森可怖。
蓦地,徐浚,林汐二人神识归来,面前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隐隐的疼痛感传来,亦是让二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揭下皇榜告示的那几个人呢?”林汐愤然的吼了一声,原本这诡异的错觉让林汐感到胆寒,亦是恐怖。可醒来却发现那几个人不见了,那万丈深渊不过梦一般,倘若他们在这深宫不见了,出了事,那可就是大事了,这怎能让他不为此生气。
“老大,你,你恢复如常了?”士兵胆颤心惊,双脚抖动发起了软,这老大还是发怒了。
“方才究竟怎么回事儿?你们为何有如此一问?还有我这脸怎么这么痛。”林汐双手轻抚脸庞,明眸一闪,直把众人盯的发慌。
“方才老大和徐侍卫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的就象中了邪一样,无论我们怎么做你们都是无动于衷,故才出此下策。”那士兵怯怯地解释道。
徐浚和林汐二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两双眼眸亦是深邃,果然如此,虽不知那脑海的神识是怎么一回事儿,但他们感到这事儿没那么纯粹,也就再无心计较打了耳光之事了。
“那几个人呢?这深宫之中岂是他们能恣意走动的。”林汐愤然一声,随即环顾四周,还好这时候,宫中的人已然就寝,否则他就难逃责罚,如今,就是要找到他们。
“老大,那道士还在这儿。”士兵们让出了一条道,发现那道士掩藏在庭院杂草丛里瑟瑟发抖,一把将那道士揪了出来。
“你说,那几个人跑哪去了?”林汐低沉的嘶吼说道。
“这我就不知晓此事了,他们去哪儿也没给我说啊。”那道士亦是哆哆嗦嗦的说道。
那道士可将始末缘由看在眼里,那几个人施法让这俩魔怔了不说,还当着他的面穿墙而过,告知他在此等候,不得多言语半句,这怎能不让他吓的半死。
“你这臭道士,最好是不知道,要是让我知晓你骗了我,有你好看的。”林汐愤然地说道。
那道士一双精光的眼眸,亦是在这群官兵之中偷偷来回转悠,他才不管那么多,这些个蠢兵对他来说,没什么好顾忌的,倒是揭下皇榜的那几位才是厉害人物,委实太神奇了,他定要好好的奉承那几位才好,当个徒弟学个一招半式的,那就再也没人能瞧不起他了,速即,心底深处却蔓延一丝无奈,上古神兽,那么尊贵的人物,岂是他能招惹的?
见那道士的模样,林汐误以为他真的不知晓此事,对此无可奈何。顿时,犯了难。
“徐大哥,你看这...我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怕他们在这深宫之中乱跑,没想到,他们还是不听...这明日青凌湖一事,还要靠他们,你看这....”林汐为难道,如今这事瞒不到徐浚,也只能多言些好话了,只盼他念往日的交情能网开一面。
“这宫里现在是我巡戒,我也只当不知晓此事,为今之计,就是趁换人巡逻之前,你们得快些找到他们几个带出皇城去。这几个人不在后宫还好,你我都能相安无事。倘若,他们几个误闯后宫让圣上知晓了,你,我,还有你这帮兄弟都得获罪,哪怕,他们几个要解决青凌湖的事那也不行,这私闯后宫可是死罪。”徐浚分析的头头是道。
“多谢徐大哥,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定会找到他们的。”林汐双手作揖,致谢道。
“不必如此,你们去找,我找一下我的手下,叮嘱他们,莫要对此事声张。”徐浚说道,速即,渐渐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林汐见徐浚如此通情达理,亦是暗地里深呼吸一口气,还好,今日是徐大哥在深宫巡逻,要是遇上别人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给我四处搜,先在附近搜,这深宫之中繁文末节,不会有人胆敢收留他们,相信他们五个也找不到藏身之地,那么他们就会从返此处了,记住,寻找之际莫要大呼小叫的张扬,以免惊扰到宫人,到时候就麻烦了。”林汐施以号令道。
“是。老大。”
别看这些士兵不过豆蔻年华,平日里也俨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一旦接受命令遇到实事儿,一个个雷厉风行,颇有恢弘气势,这些都是林汐教导的功劳。
徐徐冷风呼啸而过,吹拂到众士兵的脸庞,亦是打了个冷颤,因着士兵们心底深处的焦急,感到这深宫里阴森森的诡异气息。
众士兵们四处寻找,几乎找遍了离御书房相近的所有宫殿与庭院,却还是不见那几人的踪影。
他们哪里知晓,高昀城几人亦是绕开了他们穿墙而前行。
“老大,都找了,找不到啊。”
“是啊,老大,没找到。”士兵们回道。
“你们那边怎么样?”林汐问道。
“老大,寻了两遍还是没找到。”
“老大,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已惊动了好几处宫殿里的人,都言明没见到他们几个,好说歹说才安抚他们的情绪,不对此事进行声张,倘若,在这么搜查下去,只怕不久便会惊动圣上,到时候就百口莫辩了。”
“对啊,老大,现在怎么办?”
那些士兵先是心急如焚,现在亦是欲哭无声了。
“一群废物,哭什么?哭就能解决问题了?再四处找找。快去。”林汐呵斥的说道。
“可老大,这些个人就象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踪迹可言,倘若,他们真的在这深宫里走动,那么那些个宫人定会遇上瞧见的。”那士兵分析道。
此时,宫殿庭院里又是阵阵阴风呼啸而起,轻抚脸庞,冷风入侵,众士兵亦是全身瑟瑟发抖,众人之间亦是四目相对,各个难以置信,睁大了双眸,脑海中一个念头闪现,莫非,他们闯入了后宫?顿时,众人皆是不寒而栗,颤抖的双脚不听使唤的瘫坐在于走廊,或瘫坐在石岩,或瘫坐在杂草之地,总之万分诡异。
就在众人嗳声叹气,万念俱灰之际,皎洁月光之下,影姿渐渐拉长映投在众士兵的脸庞,感受到灰暗,众士兵漠然抬头一瞧,几个翩翩少年和一个少女缓缓的向他们走来。
众人适才感到如释重负,心底深处十分惊悸。
“可恶,你们几个跑哪去了?让我们几个一通好找。”林汐愤然地说道,正要上前讯问他们,却被一个士兵阻拦去路。
“老大,不对啊,那边的宫殿,我们几个里里外外寻了几遍,都没找到他们。那里不通任何宫殿,可是一条死路啊,这宫墙这么高,哪怕他们有轻功也不能飞过这墙檐,除非他们穿墙而过,否则若是有动静,我们几个定会发觉的。”那士兵甚是胆颤心惊,惊恐的凝视着眼前的几个人。(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前往青凌湖
“报歉,方才让各位久等了,事不宜迟,现在可以出皇城了。”高昀城见那些士兵们亦是诧异之颜,解释的说道。
听到方才那士兵的一席话,林汐惊的是舌桥不下,只能轻轻的点点头,以此示意。
高昀城几人在前,士兵们在后亦是往城门的方向走,林汐频频回头凝望那身后朱红且高大的宫墙暗地里琢磨,却也想不出丝毫头绪。
城门外。
“林汐大哥,你们这是要出皇城?难道那几个人已经找到了?”那守城门的士兵好奇的问道。
林汐见那守城门的是徐浚的手下,说道:“是,麻烦你帮我向徐浚大哥转告一声,就说揭皇榜的几个人找到了,徐浚大哥在巡戒,此时,我们必须要出宫,不好向徐浚大哥当面告辞,林汐欠他一个人情,来日定当重谢。”
守城门的手下说道:“放心,我会禀报的。”
“诶,林汐大哥,你看那几个人。”守城门的士兵亦是诧异的说道。这些个人怎么胆敢不顾林汐大哥,自顾自的走在前头。
“告辞了。”林汐双手作揖地说道,速即施以号令。“跟上。”
林汐带着士兵们连忙追随。
那守城门的士兵盯着那前头揭皇榜的那几个人,暗道这几个人好大的谱,竟不把士兵放在眼里。想到那惊动全京城的青凌湖,却也暗中释怀,听老大说,在御书房里,他们这几个人对此是信誓旦旦,那也难怪。
可他哪里知晓,是林汐听了他手下的一席话,因害怕,特地与他们拉开距离的。
高昀城一行人亦是在拐角处发现了一座客栈,透着梁门上吊挂灯笼的微光,才清楚的看到那上面雕刻着的几个字‘乾坤’客栈。
此时,天色虽晦暝,那敞开的大门却亦是迎送着往来的客官,客栈之中灯烛摇曳,映照着客栈里人影绰绰。
“我们今晚就住这间客栈吧,这客栈看着就挺好,离皇城又近,这样再好不过了,你们怎么看?”凤凰悦耳之声响起。
“我看这儿挺好。”龙炎说道。
“我没意见。”麒麟也附和的说道。
“我也同意。”常寿点头说道。
“诶,你甭说话,我可没问你,你还用住客栈?你那龟壳就挺好的,我瞧着这世间任何一地方也比不上你那乌龟壳。”凤凰故作愤然,嘲讽的说道。
闻声,常寿悻悻然的说道:“凤凰,你不会还在为恩公苏喜的事,打抱不平吧?我这还不是为了我们恩公,你不至于记这么久吧?”
凤凰没有理睬常寿,向高昀城问道:“昀城哥哥,你觉得呢?”
“天色已不早了,今晚就在这儿吧,正如你所言,这儿离皇城也近,是个好地界。”高昀城抬头望星空,又环顾四周,除了这客栈别的商铺早已打烊,这京城里的人形形**,什么人没有?胆敢这时候还不关门的定是与皇城的守卫脱不了干系,在此住宿也不失为上上之策。
听到高昀城这话,凤凰亦是大步向客栈里走去。
常寿见凤凰不理他,亦是甩袖故作生气的说道:“你们瞧瞧,她这脾气。”
“好了,别与她一番计较,都进去吧。”高昀城看着那雅致的客栈说道。
“是啊,谁让人家是神之凤凰呢,你有她那灵力你也傲娇去,再说她那脾气我早就领教了,不必如此大惊小怪的。”龙炎劝诫道。
龙炎,麒麟,常寿,那道士亦是向客栈走了进去。
高昀城正要进到客栈,却发现林汐一众人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前。
林汐暗道这些是什么人啊,说的话也甚是莫名其妙的,令人难以捉摸。
“你们还不进去?”高昀城问道。
“马上,马上,你先进,你先请进。”林汐亦是逢迎的说道。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令高昀城摸不着头脑,他也不好管士兵的事,于是走进了客栈。
见高昀城走进客栈,林汐适才松懈,舒缓一口气。
手下的士兵说道:“老大,咱们真的要与这几个人同住一间客栈啊?”那手下漫不经心的发现那‘乾坤客栈’的对面也是一座客栈。
“老大,对面也有一间客栈,我去敲门。”那手下抬脚便往对面走,却被林汐双手阻拦。
林汐向对面瞧了一眼,发现那客栈黯淡无关,已然是打烊了,愤然地说道:“开什么玩笑,那打烊了看不到吗?咱们怎么进?敲门?惊扰了那客栈的那几个,发觉不在一个客栈,不就心生嫌隙了吗?你有没有点脑子。再说,就这一晚,明日解决了青凌湖的事,再离他们远远的也不迟。”
林汐言毕,便抬脚进了客栈。
见此,众士兵也只好随之而进到客栈。
天空淡去了那深邃的帷幕,此时,晨光熹微,秋风吹散了云际的雾霭,淡淡的霞光徐徐升起,一缕缕柔光也冲破天际撒向世间,点缀着万物。
皇城,深宫之中。
皇帝颁布了一道圣旨,一个时辰之内,各宫殿挑选一百名宫女,一百名太监前往青凌湖。
众人亦是因皇帝施以圣旨,祭祀青凌湖的人选,此时深宫之中早已乱成了一团,以至于众人亦是提心吊胆,搞的是人人自危。
宫殿外,宫女们亦是一片哗然。
或作木然之姿认命的,或不寒而栗吓的魂飞魄散的,或哭的梨花带雨瑟瑟发抖的,或悲从中来,怅然若失的。总之是让人悲天悯人。
“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可是昨夜才进到这皇宫的,今日却要被祭祀?”一个宫女六神无主的说道。
“凭什么我们都被祭祀了,那些人却可以置身事外?”一个宫女指着不远处的一群宫女叫嚣的说道。
那公公斜着眼眸盯了那宫女一眼,愤悠然且眇视地说道:“各个宫殿祭祀的人选是咱家决定的,你这么谴责,你这是在怪咱家咯?”
“没,我没,我只是,只是...”那宫女惜雯吓的是瑟瑟发抖。
“只是什么?这是圣上颁布的圣旨,你若是胆敢质疑,你找皇上说理去,咱家绝不拦你。到时候,只怕你连个全尸都没有。”那公公嗔笑道。
“我不去了,我不...”惜雯听到这话亦是感到毛骨悚然,吓的失魂落魄,绝望的啜泣着。
“谁胆敢在言语半句,就别怪咱家不留情面了?”那公公亦是呵斥威胁道。
站在不远处的严婵儿早已泪眼婆娑,苏喜竟然也被选上了,可是,为什么是他,倘若,他去了,她还要活着做甚?苏喜为了他进宫,如今却连个全尸都留不得。
严婵儿心底深处的痛楚,一步一步接近苏喜,她的心便宛如被撕裂开,令她悲恸欲绝。
苏喜见到严婵儿的举动亦是心乱如麻,她究竟要做什么?这地方岂是她能待的,她何不离的远远,既然没选中她,为何要来这是非之地。
苏喜眸光一闪,严婵儿泪眼朦胧,紧紧的盯着他,也是,严婵儿定是因他而这般模样,可苏喜也颇是无可奈何。
“既然你都是宫里的老人了,就由你做个带头表率也未尝不可,只有这样那些个别的太监才不敢造次。”那宣旨的公公说道。
那宣旨的公公言语这番话自然是故意道出的,眼前这年长的太监之前得罪过他,他定要好好的趁机解了这心头之恨。
“我替他。”苏喜站出来毅然决然的说道。
那年长的太监昨日里可谓是一直在照顾着苏喜,他清楚那青凌湖一事,是由昨日那几个人解决的,那么在青凌湖他定能见他们一面,那么他也就死而无憾了。
不只如此,昨日里那几个人看着不象大奸大恶之人,性命攸关。倘若,他们要解决青凌湖一事,定不会用这种法子,既然他们这么做定有他们的缘由,那么,他也可以相信他们,他们定不会置之不理,定能保护这深宫之中二百人的性命,
所以他才胆敢站出来顶替。
“那怎么行?”那年长的太监诧异的说道。
“无妨,公公虽说只在这深宫里待过一晚,可您贴心照顾苏喜,亦是让苏喜感受到家人般的温暖,虽早已听闻这深宫尔虞我诈之事狡猾甚多,可您不一样,苏喜甘愿替您祭祀。”苏喜说道。
“好,好大的气魄,既然你替他,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宣旨的公公愤然地说道,亦是挨个的点名了其余的太监。
顿时,监栏院里,鬼哭神嚎之声哀悼一片。
霎时间,苏喜如梦初醒。
严婵儿已然站在队伍之中,只听那宣旨的公公说道:“好啊,今日咱家算是大开眼界了,好一个舍生取义,好一个置生死于度外,监栏院里有那小太监苏喜顶替,宫女之中有严婵儿顶替,只是可惜,这是深宫庭院,容不得仁慈,勾心斗角乃是常事。”
闻言,严婵儿亦是诧异,原来苏喜竟是顶替的,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也是,苏喜心底良善,也在情理之中,她自己不也是顶替别人了吗?(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火凤凰
“行了,都甭杵在这儿了,进了这深宫之中可就由不得你们了,一切都以大局为重,这就是你们的命。”那宣旨的公公亦是扫视了众人,嗤之以鼻的说道。
那宣旨的公公听到此起彼落的饮泣之声亦是感到心烦意乱,不胜其烦,正要发怒之际余光瞥到圣上的龙辇已然在通往城门的甬路大道之上了,猛然一惊,眉宇之间‘突突’直跳。
“都赶紧的,给我把泪抹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你们这个样子,倘若。让圣上瞧见,败坏了圣上的兴致,告诉你们,只怕你们都活不过此时此刻。”那宣旨的公公亦是火冒三丈。
甬路大道上,皇帝的龙辇威武且奢华,车身金黄之色,嵌入金银玉器,珠宝玉石,
车身两傍还装饰有双龙点缀,雕刻有龙凤图腾,亦是彰显着皇家的尊贵,奢华,气派。
“圣上,你真的要亲自前往青凌湖?依奴才之见,其实圣上不必如此,让奴才走这一趟就够了,回宫之后再启奏圣上,万一到时候这几个人不靠谱,青凌湖的神灵发怒硬要这些个人祭祀,圣上你瞧着也揪心,对你的身体无益啊。”徐浚在旁劝诫的说道。
“听你这么一言语,朕还必须得看看了。”皇帝锐利的眼神直盯着徐浚。
徐浚见皇帝的眼神不对,顿时慌了神,解释的说道:“还请皇上恕奴才多嘴,既然昨日里那几个人亦是言之凿凿,奴才想青凌湖一事定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如今,圣上就放宽心吧。”
闻声,皇帝晦暗的脸色才好转了一些,道:“但愿如此,不过朕还是亲眼瞧瞧才安心。”
“恒儿...三皇子殿下怎么样了?”皇帝殷切的问道。
“启禀圣上,三皇子殿下不久前已从寝宫启程,只是...”徐浚支支吾吾的说道。
“只是什么?实话说就是了,莫要吞吞吐吐的。”那皇帝呵斥一声。
“只是,三皇子殿下听闻了青凌湖一事,出皇宫之时,还亲眼目睹了那些祭祀的宫人,故问了奴才,说...圣上是不是真的无情到要让宫中二百人祭祀。”徐浚谨慎的盯着皇帝的脸色,亦是胆颤心惊。
“可恶。”皇帝故作愤然地说道。
“启禀圣上,依奴才看,三皇子殿下还是心系圣上的,奴才听着三皇子言下之意是怕皇上在这深宫之中受人诟病,奴才已斗胆将昨日里那几个人的言论说与三皇子听了,故三皇子殿下才安心的出了皇城。”徐浚解释的说道。
听了这话,皇帝才了然于心,恒儿心底善良,他在意这些人也属情理之中。“也罢,恒儿已然流放,从今日起,这皇室就没什么三皇子殿下了。”至此,皇帝陷入了沉思之中。
徐浚眼瞅着皇帝为三皇子的事苦恼,却也是不能就此分忧,说到底还是父子连心,无奈生在天家。
‘乾坤’客栈。
‘乾坤’客栈二楼的客人纷纷在雕窗前探出头来查看,高昀城这才发觉原本客栈外该是繁华喧闹之地,此时,却偏偏噤若寒蝉,静的有些出奇。
拐角处的高昀城一行人瞧着那楼下的客人亦是慌里慌张,适才发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众人起身,透过‘乾坤’客栈二楼的雕窗前,一庞大的仪仗走在京城街道之上,当今皇帝坐在龙辇之上,前呼后拥, 车乘相衔,街道两旁川流不息的往来行人纷纷让出了道。
“好大的阵仗。”客人亦是感叹一声。
“这仪仗这么大,所谓何事?”有少年不明所以的道了一句。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扭头瞧着他,仿若在瞧一只怪物,在看他那行装却也能理解了,上下打量,这人是外地来的。
“一听你这话,我就知晓,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这是要去青凌湖啊。”那人亦是哀声叹道。
“终究还是逃不过啊。”
“是啊,谁能知晓,三百年后这青凌湖依旧逃不过祭祀的命运。”
一时之间,片片柔光透过青空之下映照在‘乾坤’客栈的房檐,却也消散不了客栈之中弥漫着的凝重气氛。
那少年瞧着窗沿外的境况,察觉到客栈里诡异的气氛,再瞧这一众人古里古怪的样子亦是禁了声,虽说为此困惑,却也不再言语半句。
眼见着那少年困惑的神色,那人对青凌湖一事是娓娓道来:“这青凌湖的传言在京城已流传了三百年了,据闻......青凌湖...”
“因此这青凌湖搞的全京城人心惶惶的,原本全京城的人都还沉浸在恐怖之中,以为逃不过这祭祀之事了,想不到这皇帝为了安抚民心竟从皇宫之中挑选,现在想想真是心有余悸,可此时瞧着这些宫人即将前去青凌湖心底深处却也不是滋味啊。”
闻声,客栈里的人亦是默不作声听的是心惊胆寒,再瞧着窗外又尚在心里哀悼一声,这些人都是要去青凌湖祭祀的啊,好端端的,二百人就这么丧命了。
至此,那少年才焕然大悟,下一瞬间,却是心存侥幸,他道:这可真是旷古奇闻啊,长谷那世俗之地都没出过这么离奇之事。
那少年余光瞥见角落里那一行官兵,却坐在桌案前一副事不关己之色,悠然地端着茶杯,品着茶水。那少年暗中思忖:怪不得爹爹时常教导,当官的不能得罪,倘若那官清正廉洁还好,若是奸诈阴险之人,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见其中一官兵回头盯着他,亦是吓的连忙低下了头,心怦怦直跳,如今还未找到爹爹,没有与爹爹汇合,他这番前来,爹爹并不知晓,倘若,他得罪了这些官兵,恐怕没有人会救他。
他此时委实如坐针毡,只好匆匆结账下了楼,走出了‘乾坤’客栈。
“大哥,队伍已走在前头了,要不要跟他们言语一声,是时候出发了。”那官兵紧紧盯着雕窗前高昀城一行人。
“你上前去说,快去啊。”林汐呵斥一声。
“大...哥,小弟怕。怕...”那官兵亦是惊的结结巴巴。
“怕什么,怕他们吃了你不成,没准昨夜里只是你们寻摸不仔细罢了,莫要拿一些莫须有的事来吓唬自己。”林汐故作愤然低沉地说道,哪怕,他心底深处亦是吓的胆寒。
还未等那士兵起身,高昀城一行人已缓缓缓走向他们,这一下,可把他们吓的呆若木鸡,亦是浑身发怵。
这下轮到高昀城一行人莫名其妙了。
“林汐,林汐。”凤凰手挥动在林汐的眼前,却也不见丝毫动静。
“这...你们做的?”高昀城问道。
“哪能啊,我们此时静止他作甚,这青凌湖一事还需要这些个人呢。青凌湖的事可不能耽搁。再说,没昀城哥哥的示意,我们岂敢擅自行动?”凤凰解释道。
“你这算是恭维嘛?干的好事全是我指示的?”高昀城亦是扶额的摇摇头,这几个做事行动可没有一次问过他意见的。
“昀城,你能说我们做的事不是你心里想的?我们是谁啊,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你就放心吧。”龙炎说道。
“喂,喂喊了你们半天没反应,作什么呢?耽误了青凌湖的事,你们这些个官兵承担后果嘛?当今皇帝已然在前头了,你们胆敢让当今皇帝等你们几个士兵?”凤凰高声一吼。
悦耳之声回荡在‘乾坤’客栈,众人亦是纷纷回头凝视,这些官兵原来是前往青凌湖的,顿时,众人噤若寒蝉,听到青凌湖这三个字,由心底深处蔓延出恐惧,纷纷躲避回了厢房。
眼见众人因凤凰怒吼,吓的纷纷慌忙回避,龙炎,麒麟,常寿三个人亦是不禁笑出了声。
“凤凰,瞧你,虽说你在这些俗人眼里貌若天仙,可听到你那怒吼还是吓的四处逃窜,你可要改改你那脾气啊,不然,这全京城的人都要被你吓的不敢上街了。”龙炎调侃的说道。
“可不是吗?是该抑制一下这暴戾。”常寿亦是附和。
“我想这...改一下的话会...会更好。”麒麟无奈的说道,眼见这龙炎,常寿,凤凰盯着他,却也不得不说。
“好啊你,你们斗不过我,就拿本凤凰的脾性说事?我还就告知你们了,本凤凰生来就是火凤凰。火就是暴戾,你们若是不服,胆敢跟我比划几招,从今日起,我就听从你们的,本凤凰改也无妨。倘若,你们不敢,从今日起,就不要再拿本凤凰的脾性说事,否则,哼,就让你们好好休养十天半月的,也算是本凤凰做了好事一桩让你们修身养性了。”凤凰亦是打趣,嬉笑,怒骂的语气,一时之间,让人琢磨不透。
闻声,三个人亦是心慌意乱,这凤凰生气还好,可若是这个样子,他们三人可就大祸临头了。
“你别生气,我,我不敢了”龙炎上前挽着凤凰的衣袖,故作急忙说道。
“今日起,常寿不再与你作对了。”
“我也不敢了啊。”麒麟知晓凤凰还在生气便道:“我这都是他们二人唆使的,要怪,你就怪他们两个人好了。”
闻声,龙炎,常寿二人向麒麟投向故作嗔怪的目光。
凤凰此时,亦是颇为得意的说道:“既然你们都认错了,本凤凰饶了你们便是。”
“好了,都别闹了。”高昀城亦是暗中扶额,无奈的说道。
至此,高昀城一行人亦是跟在皇帝浩浩荡荡的仪仗之中前行。(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祭祀
此时,整个深宫沉陷在阴郁之中,那些侥幸的宫人因逃过祭祀青凌湖,还甚是心有余悸。
东宫。
“萧沐阳可有进宫?”太子躺在拔步床,懒洋洋的道了一声。
“回太子殿下,萧世子还未进宫。”那侍卫恭敬的回道。
“不是命你们前去宰相府请萧世子进宫吗?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太子越说脸色越晦暗。
“回太子殿下,前去请的人晚了一步,萧世子去了京城郊外的青凌湖,故才没有找到萧世子。太子殿下不妨再等等,奴才想,萧世子若是回府听到太子殿下前去邀请,萧世子定会速速进宫的。还请太子殿下莫要生气,以防伤了身体。”那侍卫劝诫的说道。
听此,太子心思释然才平缓了一些。
太子似是深深沉思:“青凌湖...”
“太子殿下,沈家那两个兄弟已押往刑场了。”那侍卫提醒道。
“本太子知晓了,父皇不在宫中,这正是好时机,前去沈家告知沈长临这一消息,不到午时不得斩首,本太子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救他的两个儿子。”太子明眸一闪。
“退下去吧。”太子挥了挥手。
“是。”那侍卫道了一声,退出了寝殿。
青凌湖。
城外的湖边两傍站满了前来围观的黎明百姓,众人脸庞上浮现或为好奇,或是惊悸,或心生悲悯之色。
举目远眺,满盈盈的湖水波澜壮阔,天际淡淡的柔光投映在湖面泛出波光,宛若明镜,秋风徐徐吹拂过湖边的垂柳,亦是在斑驳的湖面荡漾起微波粼粼。
“凤凰。”高昀城瞧了一眼青凌湖,递给凤凰一个眼神,示意凤凰行动,暗中将整个湖面施以灵气,以保证这些宫人不受湖水威胁。
凤凰挥舞着双手,那灵气融合淡淡的光乍现青凌湖,瞬间,原本静谧的湖面波浪起伏,随着灵气波涛翻滚,一刹那,那湖面戛然而止,一丝丝涟漪都没有,静的出奇。
面对如此青凌湖那百名宫人脸庞渐渐晦暗,浮现或木然,或漠然,或惊恐之色,甚是诡异。
“在你们之中的那个小道士呢?为何这般时辰还不见他的踪影?那道士不会是见势不妙,临阵脱逃了吧?”皇帝漫不经心的环视四周,眸光一闪。
“皇上,没有此人,这青凌湖的事我们几个依旧能处理,接下来的事宜就交与我们几个吧。”高昀城在皇上龙辇前说道。
皇帝点了点头,道:“那就开始吧。”
高昀城施以号令,在那些调遣的士兵带领下,二百名宫人排成队列正要进入湖中,可那些宫人浮现或悲悯,或惊恐带有泪痕的面庞,高昀城才发觉迷惑之处。
“我瞧这些宫人颇有蹊跷之处啊,他们不会不知晓只是前来青凌湖证实谣言的吧?”凤凰向龙炎,麒麟,常寿,高昀城道出了困惑。
高昀城几人彼此亦是颇有默契的互瞧了一眼,龙炎,麒麟,常寿皆是满心狐疑,原来,不光是他看出了可疑之处。
凤凰暗中对皇帝施以灵气,才了然于心,愤然的道了一句:“看来皇帝还是不深信我们啊。”
这皇帝明面上是个好皇帝,可骨子终究还是逃不过天家的无情,他没告知那些宫人实情,是想着倘若我们几个失败了,他还是狠心要将这二百名宫人祭祀与青凌湖。
在凤凰拂袖回转想要找皇帝理论之际却被高昀城阻拦劝道。
“慢,这有关青凌湖一事在京城流传了百年,皇帝不深信我们,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既然注定是谣言,那些宫人不会有事,也就莫要再计较了。”高昀城轻声说道。
“那...这些宫人?”龙炎若有所思的盯向不远处的宫人。
闻声,高昀城,凤凰,麒麟,常寿默契的随之视线凝视着那些宫人。
“现如今也只有暂时委屈他们了。”高昀城说道。
麒麟的目光亦是盯着那些宫人,眼眸在这些宫人之间来回转动,猛然发现那队伍里竟然有苏喜,这一下麒麟饶是上古四大灵兽之一,却也被这人吓的心慌胆颤。
麒麟眼瞧着凤凰被蒙在鼓里,尚不知情,倘若这事让她知晓,只怕会大乱啊,这宫中少说有万人,怎么偏偏选上了苏喜。
麒麟亦是在暗中靠近高昀城,龙炎,常寿三人,轻声的说道:“苏喜在那边队列之中。”
话音刚落,高昀城心惊了一下,却也侥幸的说道:“青凌湖本就是个谣言,凤凰已然施以灵力,这青凌湖并不危险,那么凤凰也不会就此作出颇为疯狂的举动吧?”
麒麟,龙炎,常寿三人对凤凰最为了解了,她要是知晓恩公被挑选,进入湖中,那后果可想而知,一口同辞的说道:“那可不一定。”
“你们几个在讨论什么?有什么不能说于我听的?”凤凰好奇的问道。
“没有别的事,就是...就是...”麒麟吓的是怔目结舌。
凤凰是谁,饶是她没有施展灵力,可在凤凰看来,他们几个举手投足鬼鬼祟祟,目光无意之间还在闪闪躲着凤凰。
凤凰觉得事有蹊跷,若有所思,盯着常寿说道:“你说。”
见常寿犹豫,便嗔笑的说道:“这可是你将功赎罪的好机会,倘若你说慌,别怪凤凰我不客气。”
常寿一听这话,这不就是冰释前嫌的好机会吗?常寿望向不远处队列中的苏喜,示意凤凰:“苏喜...也在队列之中,诶,这可说好了,往后再不可将昨夜我迷惑恩公之事拿出来消遣了,我可都告知于你了...”
凤凰一瞧那队列之中不是苏喜还能是谁,这下可惹怒了凤凰。
常寿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凤凰愤然地说道:“所以,你们方才支支吾吾的是想对我隐瞒此事?”
眼见凤凰神色不对,便指着麒麟,脱口而出:“是麒麟发现的,他不敢与你说,怕你生气,才与我们商讨的。”
凤凰哪里还听得常寿解释,抬脚便到队列之中,
“常寿,你莫不是跟我有仇,这么快就出卖我了,还好凤凰不计较,不然我就被你害...害惨了。”麒麟战战兢兢的说道。
“诶,好歹你是上古四大灵兽麒麟,你这也太丢面了。”常寿惋叹的说道。
“你倒是不怕,你不也不敢招惹她,才把我供出来的。”麒麟不以为然的说道。
“确实啊,我也怕,不怕不行啊。”常寿亦是感慨一声。
“天道轮回,终究还是轮到你们两个了,先前想我神龙与凤凰争吵不休之际,你们两个可没少在旁说风凉话。”龙炎欣然一笑。
麒麟,常寿二人亦是颇为无奈的说道:“我们可没胆子跟她吵。”
蓦地,青空之下凤凰一声天外怒吼回荡在众人耳畔,那音色施以灵气,凡是听见此音的人宛若魂不守舍,言语之声戛然而止,青凌湖原本人声鼎沸,瞬间寂然无声。
凤凰已然站在苏喜队列的傍边,愤然高声呼喊的说道:“是谁,是谁挑选苏喜来这青凌湖祭祀的?给我出来。”
闻声,众人亦是感到莫名其妙,这是哪家的女子,这自然是皇帝安排的了,连当今皇帝的安排都敢质疑,胆子真是太大了。
那些士兵自然知晓高昀城这几个人要解决这青凌湖一事,不敢劝阻,却也不敢漠视不理。
“不知有何问题?这些人都是各个宫殿挑选出来的,至于这人就例外了,他是自愿替宫里的年长的公公前来这青凌湖的。”那士兵回道。
“真是可恶...”凤凰还未说完,便被龙炎,麒麟,常寿阻拦住了。
“凤凰你这是做什么?现在你也知晓他为何来这青凌湖了,何况这青凌湖本就没有危险,何苦不依不饶的,再说,这么多人看着呢,先解决了青凌湖的事,在众目睽睽之下证明青凌湖一事是谣言,这件事就算完成了,至于苏喜的事稍后再算也不迟。”龙炎好言劝道。
凤凰一听,龙炎的话确实有道理,眼下还是先处理青凌湖的事才好,然而,凤凰也不能不顾苏喜。
“好,就听你的,这事先放一边,不过要是让我知晓是哪个挑选的,我可绝不会饶过他。”凤凰高喊一声言语之间透露着警告,之后退到一边。
闻声,那些宫人却也带有淡淡的好奇,然而,这似乎已然无关轻重了。
苏喜也在心底深处蔓延着好奇之心,却也不敢在这祭祀场合言语半句。
那些宫人漠然的在士兵的带领下,鱼贯而行,跳入了青凌湖。
这惊骇一幕,委实让围观的众人,触目惊心且感到不寒而栗。
蓦地,阵阵秋风袭来,霎时间,湖面上泛起一片片白色的薄雾,渐渐的迷漫在整个青凌湖。
见到这一幕,那些围观的黎民百姓大吃一惊还以为青凌湖有水怪显灵,皆是不寒而栗,顿时,场面混乱四处逃窜,沸反盈天,惊扰着青凌湖的安宁。
青凌湖在薄雾的掩映之下,那些宫人在湖面扑腾,亦是飘荡在湖面之上,丝毫不见沉底。(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谣言
京城郊外。
青凌湖。
良久,薄雾掩映,久久未散,就在众人以为那湖中会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叫喊声之际,青凌湖湖面却静的出奇,宛若万籁俱寂,四处慌乱逃窜的人群才渐渐停住了脚步,直直盯着青凌湖。
湖岸边人群一片哗然。
“这湖面怎么这么久没动静?”
“这湖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起雾了。”
“是啊,太离谱了。”
“莫非,真的有水祟在作怪?”
“不会吧,这些人怎么就没点动静呢?”
青凌湖四周的议论声亦是此起彼落。
他们哪里知晓,薄雾掩映下的青凌湖早已被施以灵气。
灵气融合之下的湖水软绵绵的,那些宫人宛若穿行在云巅之上,缓缓地行走,或在飘渺云雾之中四处畅游。
空幻中,待弥漫的云雾消失殆尽,那些宫人的脚下宛若虚空一般,从云巅坠入而下。
蓦地,一阵清风吹拂而过,青凌湖湖水掩映的薄雾渐渐的消散,湖面的境况才一览无遗。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以为这青凌湖必定是横尸遍野,让人感到惊异的是,此时,那些宫人都飘荡在湖面上翻腾。
凤凰暗中施以灵气,起伏一层层波浪,亦是将那些宫人推送到青凌湖边,那些宫人方才清醒过来,众人看的是呆若木鸡。
不到片刻,那二百名宫人站在湖青凌湖岸边,皆是心有余悸,亦是华沸一片,心底深处甚是感到匪夷所思。
“皇上,施法已毕,你都瞧见了,这青凌湖不收这二百人,倘若,再往青凌湖祭祀,只怕会适得其反,还请圣上三思。”高昀城瞧着那些宫人都已护送上岸,启奏道。
皇帝看着这诡异一幕一动不动,宛若泥塑木雕般,这太让人难以置信,真是咄咄怪事。
“皇上,皇上。”在侍卫的一声提醒下,皇帝才反应过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如这几个人所言,青凌湖真是个谣言?可这方才的情形又不得不让他慎重。
皇帝思忖再三,命了一个侍卫去传话。
那侍卫接过命令,疾步走向高昀城身旁,众人眼看着这二人嘀嘀咕咕了一阵,不知所谓何事。
就在众人感到莫名其妙之际,一声高喊回荡在众人耳畔。
“大家都听好了,这些人已然上岸,这青凌湖祭祀一事流传了百年,如今已然证明此事不过是个谣言罢了,从今日起,勿在青凌湖祭祀一事上多加传言,以免再次引起恐慌,耸人听闻。”
话音刚落下,众人亦是绽开笑颜,觉得言之有理,如释重负,皆是暗自舒缓了一口气,却是如此啊,这些宫人这么多人竟在青凌湖的护送下上岸,岂能有假?
众人跪地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青凌湖一事落幕,那些围观的众人暗地里或为此事感到新奇,或为无人祭祀兴奋,或感到感叹。
那些宫人还处在混混沌沌之中却也颇是心有余悸,这下可好了,不用祭祀青凌湖了。
“你们几个人解决青凌湖一事有功,不知想要什么赏赐?”皇帝好奇的说道。
高昀城几个人之间亦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启奏圣上,我们几个不需要什么奖赏,倒是林汐一众人寻人有功,倘若不是他,我们几个也不知晓皇榜一事,再者适才草民发现这些宫人之中有两个是我们的知己好友,还请皇上让他们二人在宫外与我们几个团聚一番,待那之后,再让其二人进入宫中,还请圣上就此恩准。”高昀城说道。
在旁的林汐还甚是心有余悸,本想着青凌湖一事以后,终于可以避开他们几个了,却不想这人竟然还能顾忌到自己,想到昨夜之事,真是暗中汗颜。
那皇帝道还以为这些个人要什么天大的赏赐,原来去如此简单,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也未尝不可。
“朕准了,不知是这些宫人之中的哪两位?”皇帝问道。
“苏喜,严婵儿。”高昀城恭敬的说道。
皇帝递给徐浚一个眼色,示意他上前将那两个人请出来。
徐浚走到队列之中,问道那管事的宫人道:“去,将苏喜和严婵儿带来。”
那管事的宫人将苏喜,和严婵儿带到高昀城几人身边。
顿时,那些宫人满腹狐疑,心底深处亦是感到莫名其妙,一同将疑惑的视线投向苏喜,严婵儿。
“林汐上前听旨。”皇帝命令一声。
“林汐在。”林汐上前恭敬的跪拜道。
“林汐寻人有功,今日起特此封为将军,护卫宫中安全...”
“臣谢皇上恩典。”林汐已然心潮澎湃了。
“回宫...”
在皇帝的示意下,宣旨的公公高喊了一声,“起驾回宫。”
跪地的黎民百姓高喊一声:“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亦是恭敬的顶礼,不敢作出亵渎皇帝的举动,眼看着皇帝坐在龙辇之上,浩浩荡荡的仪仗原路返回,在京城街道之中渐行渐远。
至此,青凌湖围观的黎民百姓才纷纷站起身来,向城门走去。
那郊外的守卫接受到命令,城门大开,黎明百姓也能如往常那般出入。
“苏喜知晓昨夜里是你们几位救了苏喜,各位的大恩大德,苏喜谨记于心,没齿难忘,还请几位受苏喜一拜。”
面对苏喜突如其来的一拜,高昀城几人亦是上前搀扶,道:“莫要如此。”
“你不必如此,倘若你执意要如此,这到让我们几个汗颜了。”凤凰说道。
“是啊,真的不必这样。”龙炎说道。
严婵儿还以为苏喜是感谢他们几个青凌湖一事,却也没有在意,但再细细一瞧,这几个人不就是昨日帮她的那几个人吗?
“昨夜里,是你们几个在严家酒馆门外帮我解围的?严婵儿因那些官兵在未敢向你们道谢,今日又在这青凌湖救了严婵儿和苏喜,请受严婵儿一拜。”说着便要拂身跪拜。
却被凤凰上前搀扶阻止,“无须如此,你和苏喜两个啊,就不用拜来拜去的了,趁着在宫外有时间,不如好好说些话,才是最重要的。懂吗?”
闻声,严婵儿亦是被这番话羞红了脸庞。
一番言谈,苏喜知晓这五个人,名为高昀城,龙炎,凤凰,麒麟,常寿,心底深处感到新奇,尤其是高昀城这名讳,说出之际,苏喜竟怔住,愣了心神,虽说在宫中短短时间,但这太子殿下的名讳是有所耳闻的,这,这,这人竟与太子殿下一个名讳。
“苏喜,你说是谁挑选你到这青凌湖的?你说,我保证饶不了他。”凤凰还在耿耿于怀。
“不知你为何如此说?是苏喜替宫中年长的公公来祭祀的,没有任何人逼迫,还请莫要再此事之上计较了。”苏喜虽不知这凤凰为何要这么说,可他也不想就此多生事端。
“既然你不愿意多说,那我就不多问了。”凤凰说道。
高昀城心底深处却感到好奇,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事她就真的不管了?”
可龙炎,麒麟,常寿都知晓凤凰的脾性,她岂能就此就此作罢,若无其事?
正如他们所想,在凤凰的刺激之下,那苏喜的脑海之中才已然将宫中画面呈现,凤凰施以灵气,那宣旨的公公是如何在监栏院刁难苏喜,如何在宫殿前嘲讽苏喜和严婵儿,将宫中的一幕幕看的清晰透彻。
凤凰暗中腹诽竟然如此对待苏喜,绝不会让此人好过。
龙炎,麒麟,常寿亦是暗觉不妙,那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你最好有点分寸,就算你为苏喜出气,别忘了,神之凤凰,上古灵兽,何苦跟一个凡人计较。”龙炎亦是天外传音劝诫道。
“对啊,你一出手那人哪还有命?”麒麟天外传音。
“你们又在异想天开了,我何曾说过要他的命了?我自有分寸,但凤凰我必须帮苏喜出了这口恶气,要让那人从今以后,都对苏喜恭恭敬敬的,在也不敢招惹苏喜半分,在宫中一帆风顺,高枕无忧。”凤凰天外传音。
随着天外传音,凤凰越演越烈,先前的晦暗的脸庞渐渐绽露笑颜,这让龙炎,麒麟,常寿看的是不寒而栗。
“怪就怪他招惹了苏喜,这是他自找的。”凤凰狡黠一笑。
京城街道。
“老道瞧着你容光焕发,颇有吉相,必定是出生在富贵之家,只是这三年后只怕有性命之忧,还请写出一字,让老道为你解析一下才好。”一个算命大师深沉的对那少年说道。
眼前的少年听到这话,那还了得?想王家在长谷是第一大家族,那少年天生娇贵,长谷里哪一个人不是阿谀奉承,好生巴结。
原本是想借着算命一事,在这京城找到自家爹爹,却把自己算了进去,这骗子到好一张口便说他有性命之忧,这不是诅咒他吗?
那少年是越想越生气,双手紧握,咯吱咯吱作响,想到爹爹不在,却也不好得罪京城的人,却不想这算命的竟然又絮叨了起来。
“听老道一言,这姻缘自有定数,万事不可强求。”这话可彻底激怒了那少年。(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谣言
京城郊外。
青凌湖。
良久,薄雾掩映,久久未散,就在众人以为那湖中会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叫喊声之际,青凌湖湖面却静的出奇,宛若万籁俱寂,四处慌乱逃窜的人群才渐渐停住了脚步,直直盯着青凌湖。
湖岸边人群一片哗然。
“这湖面怎么这么久没动静?”
“这湖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起雾了。”
“是啊,太离谱了。”
“莫非,真的有水祟在作怪?”
“不会吧,这些人怎么就没点动静呢?”
青凌湖四周的议论声亦是此起彼落。
他们哪里知晓,薄雾掩映下的青凌湖早已被施以灵气。
灵气融合之下的湖水软绵绵的,那些宫人宛若穿行在云巅之上,缓缓地行走,或在飘渺云雾之中四处畅游。
空幻中,待弥漫的云雾消失殆尽,那些宫人的脚下宛若虚空一般,从云巅坠入而下。
蓦地,一阵清风吹拂而过,青凌湖湖水掩映的薄雾渐渐的消散,湖面的境况才一览无遗。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以为这青凌湖必定是横尸遍野,让人感到惊异的是,此时,那些宫人都飘荡在湖面上翻腾。
凤凰暗中施以灵气,起伏一层层波浪,亦是将那些宫人推送到青凌湖边,那些宫人方才清醒过来,众人看的是呆若木鸡。
不到片刻,那二百名宫人站在湖青凌湖岸边,皆是心有余悸,亦是华沸一片,心底深处甚是感到匪夷所思。
“皇上,施法已毕,你都瞧见了,这青凌湖不收这二百人,倘若,再往青凌湖祭祀,只怕会适得其反,还请圣上三思。”高昀城瞧着那些宫人都已护送上岸,启奏道。
皇帝看着这诡异一幕一动不动,宛若泥塑木雕般,这太让人难以置信,真是咄咄怪事。
“皇上,皇上。”在侍卫的一声提醒下,皇帝才反应过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如这几个人所言,青凌湖真是个谣言?可这方才的情形又不得不让他慎重。
皇帝思忖再三,命了一个侍卫去传话。
那侍卫接过命令,疾步走向高昀城身旁,众人眼看着这二人嘀嘀咕咕了一阵,不知所谓何事。
就在众人感到莫名其妙之际,一声高喊回荡在众人耳畔。
“大家都听好了,这些人已然上岸,这青凌湖祭祀一事流传了百年,如今已然证明此事不过是个谣言罢了,从今日起,勿在青凌湖祭祀一事上多加传言,以免再次引起恐慌,耸人听闻。”
话音刚落下,众人亦是绽开笑颜,觉得言之有理,如释重负,皆是暗自舒缓了一口气,却是如此啊,这些宫人这么多人竟在青凌湖的护送下上岸,岂能有假?
众人跪地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青凌湖一事落幕,那些围观的众人暗地里或为此事感到新奇,或为无人祭祀兴奋,或感到感叹。
那些宫人还处在混混沌沌之中却也颇是心有余悸,这下可好了,不用祭祀青凌湖了。
“你们几个人解决青凌湖一事有功,不知想要什么赏赐?”皇帝好奇的说道。
高昀城几个人之间亦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启奏圣上,我们几个不需要什么奖赏,倒是林汐一众人寻人有功,倘若不是他,我们几个也不知晓皇榜一事,再者适才草民发现这些宫人之中有两个是我们的知己好友,还请皇上让他们二人在宫外与我们几个团聚一番,待那之后,再让其二人进入宫中,还请圣上就此恩准。”高昀城说道。
在旁的林汐还甚是心有余悸,本想着青凌湖一事以后,终于可以避开他们几个了,却不想这人竟然还能顾忌到自己,想到昨夜之事,真是暗中汗颜。
那皇帝道还以为这些个人要什么天大的赏赐,原来去如此简单,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也未尝不可。
“朕准了,不知是这些宫人之中的哪两位?”皇帝问道。
“苏喜,严婵儿。”高昀城恭敬的说道。
皇帝递给徐浚一个眼色,示意他上前将那两个人请出来。
徐浚走到队列之中,问道那管事的宫人道:“去,将苏喜和严婵儿带来。”
那管事的宫人将苏喜,和严婵儿带到高昀城几人身边。
顿时,那些宫人满腹狐疑,心底深处亦是感到莫名其妙,一同将疑惑的视线投向苏喜,严婵儿。
“林汐上前听旨。”皇帝命令一声。
“林汐在。”林汐上前恭敬的跪拜道。
“林汐寻人有功,今日起特此封为将军,护卫宫中安全...”
“臣谢皇上恩典。”林汐已然心潮澎湃了。
“回宫...”
在皇帝的示意下,宣旨的公公高喊了一声,“起驾回宫。”
跪地的黎民百姓高喊一声:“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亦是恭敬的顶礼,不敢作出亵渎皇帝的举动,眼看着皇帝坐在龙辇之上,浩浩荡荡的仪仗原路返回,在京城街道之中渐行渐远。
至此,青凌湖围观的黎民百姓才纷纷站起身来,向城门走去。
那郊外的守卫接受到命令,城门大开,黎明百姓也能如往常那般出入。
“苏喜知晓昨夜里是你们几位救了苏喜,各位的大恩大德,苏喜谨记于心,没齿难忘,还请几位受苏喜一拜。”
面对苏喜突如其来的一拜,高昀城几人亦是上前搀扶,道:“莫要如此。”
“你不必如此,倘若你执意要如此,这到让我们几个汗颜了。”凤凰说道。
“是啊,真的不必这样。”龙炎说道。
严婵儿还以为苏喜是感谢他们几个青凌湖一事,却也没有在意,但再细细一瞧,这几个人不就是昨日帮她的那几个人吗?
“昨夜里,是你们几个在严家酒馆门外帮我解围的?严婵儿因那些官兵在未敢向你们道谢,今日又在这青凌湖救了严婵儿和苏喜,请受严婵儿一拜。”说着便要拂身跪拜。
却被凤凰上前搀扶阻止,“无须如此,你和苏喜两个啊,就不用拜来拜去的了,趁着在宫外有时间,不如好好说些话,才是最重要的。懂吗?”
闻声,严婵儿亦是被这番话羞红了脸庞。
一番言谈,苏喜知晓这五个人,名为高昀城,龙炎,凤凰,麒麟,常寿,心底深处感到新奇,尤其是高昀城这名讳,说出之际,苏喜竟怔住,愣了心神,虽说在宫中短短时间,但这太子殿下的名讳是有所耳闻的,这,这,这人竟与太子殿下一个名讳。
“苏喜,你说是谁挑选你到这青凌湖的?你说,我保证饶不了他。”凤凰还在耿耿于怀。
“不知你为何如此说?是苏喜替宫中年长的公公来祭祀的,没有任何人逼迫,还请莫要再此事之上计较了。”苏喜虽不知这凤凰为何要这么说,可他也不想就此多生事端。
“既然你不愿意多说,那我就不多问了。”凤凰说道。
高昀城心底深处却感到好奇,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事她就真的不管了?”
可龙炎,麒麟,常寿都知晓凤凰的脾性,她岂能就此就此作罢,若无其事?
正如他们所想,在凤凰的刺激之下,那苏喜的脑海之中才已然将宫中画面呈现,凤凰施以灵气,那宣旨的公公是如何在监栏院刁难苏喜,如何在宫殿前嘲讽苏喜和严婵儿,将宫中的一幕幕看的清晰透彻。
凤凰暗中腹诽竟然如此对待苏喜,绝不会让此人好过。
龙炎,麒麟,常寿亦是暗觉不妙,那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你最好有点分寸,就算你为苏喜出气,别忘了,神之凤凰,上古灵兽,何苦跟一个凡人计较。”龙炎亦是天外传音劝诫道。
“对啊,你一出手那人哪还有命?”麒麟天外传音。
“你们又在异想天开了,我何曾说过要他的命了?我自有分寸,但凤凰我必须帮苏喜出了这口恶气,要让那人从今以后,都对苏喜恭恭敬敬的,在也不敢招惹苏喜半分,在宫中一帆风顺,高枕无忧。”凤凰天外传音。
随着天外传音,凤凰越演越烈,先前的晦暗的脸庞渐渐绽露笑颜,这让龙炎,麒麟,常寿看的是不寒而栗。
“怪就怪他招惹了苏喜,这是他自找的。”凤凰狡黠一笑。
京城街道。
“老道瞧着你容光焕发,颇有吉相,必定是出生在富贵之家,只是这三年后只怕有性命之忧,还请写出一字,让老道为你解析一下才好。”一个算命大师深沉的对那少年说道。
眼前的少年听到这话,那还了得?想王家在长谷是第一大家族,那少年天生娇贵,长谷里哪一个人不是阿谀奉承,好生巴结。
原本是想借着算命一事,在这京城找到自家爹爹,却把自己算了进去,这骗子到好一张口便说他有性命之忧,这不是诅咒他吗?
那少年是越想越生气,双手紧握,咯吱咯吱作响,想到爹爹不在,却也不好得罪京城的人,却不想这算命的竟然又絮叨了起来。
“听老道一言,这姻缘自有定数,万事不可强求。”这话可彻底激怒了那少年。(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江湖术士
京城的集市。
高昀城,苏喜,严婵儿,龙炎,凤凰,麒麟,常寿七人亦是萧洒的缓行走在这京城集市。
街头巷尾,沿街店肆林立,布庄,胭脂铺,酒馆,客栈,茶楼,当铺,古玩,亦是五花八门。还有一座颓垣败壁的庙宇,鼎立在店肆之中因烧香参拜的施主稀少,亦是年久失修。
往来行人有挑担赶路的商贩,有驾牛车送货的客商,有停驻脚步,观赏四周景致的游客,时有往来行人恬淡惬意的笑脸,亦是在这纷繁的京城街巷凭添一丝兴致。
“终归能有闲工夫逛逛这京城集市,你们没发觉相比之前,这街头巷尾的气氛要好太多了吗?”凤凰空灵之声响起,在集市亦是欢快的东瞧西望。
其余的六人自然知晓凤凰的言外之意,亦是随之凤凰的视线,投向那些络绎不绝的往来行人。
“可不是吗?看来在这青凌湖祭祀的谣言之下,陶染着全城的黎民百姓,好在皇帝施以号令,消除黎民百姓心头的阴霾,否则,全城的人只怕会人人自危,”龙炎赞许的点点头说道。
“确实如此,若不是突然下了暴雨,龙炎的这一番操纵,只怕这青凌湖那么绝妙的景致要就此湮没了。”麒麟亦是惊叹一声。
“莫要再提起此事了,若是龙炎提早知晓这青凌湖能出这么多幺蛾子,我是绝对不会再这么做的。我啊,就让那雨水哪来的回哪去才好,那样,我这也无须受凤凰那一顿嘲讽了。”龙炎在空中那么一比划,直把高昀城,凤凰,麒麟,常寿亦是哑然失笑。
那传说中在天际的边缘,有广阔无垠的沧海,穿过流光溢彩的岩洞,在弥远的海底深处有座宫殿,亦是琼楼玉宇,楼檐四处盏盏明灯亦是闪闪发光,在周边绿植的映衬之下亦是翠**滴,这就是东海龙宫。
精妙绝伦的龙宫龙殿,龙门大开着,那华贵的龙椅之上,施雨的龙王正酣然入睡,睡梦中亦是鼻头发痒,打个了喷嚏。
然而,苏喜,严婵儿被这举动弄的云里雾里,对此亦是难以琢磨。直到高昀城一行人听到不远处嘈杂刺耳之声,再仰头一瞧,那往来行人在前面围的是水楔不通,才从方才的话语之中婉转思绪,转移视线。
“前头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人在这儿围着,我们去瞧瞧。”高昀城说道。
“走,我们去看看。”凤凰说道。
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之中,那争论之声,渐渐的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在众人耳畔回响起。
“我说你就是个江湖骗子,本少爷不想事情闹大,你诅咒我在三年后有性命之忧,本少爷忍了,可你要是说我这姻缘有问题,本少爷是定不就此忍你的。不仅不能忍,我还要揍你,口口声声老道,老道,瞧你那怂样,年纪轻轻的,是不是道前头不加个老字就对不起你那骗术?告诉你,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绝不轻饶,也好出了本少爷心头这口恶气。哼...”
只见一个俊逸的少年扭动束缚住一个算命先生的胳膊,直把那江湖术士揪的生疼,以至于面目狰狞,口中‘哼哼哼‘的只叫。
“不敢,不敢,老道,不,小道再也不敢了,还请你高抬贵手饶了小道吧,小道的道术委实才疏学浅,不该估算你的凶吉,更不该直接断言公子的姻缘,还请公子放了小道吧。”那道士‘嘶,嘶’一声,眼眸深处蔓延着痛楚。
“本少爷今天就放了你,晾你以后还也不敢。”那少年松开了双手,将那江湖术士一推,直推到座椅之上,速即,不顾众人透露出的诧异目光,拂袖扬长而去。
至此,那江湖术士轻轻的揉搓了一下被束缚的双臂,在座凳唉声喃喃自语的抱怨:早知如此,我就不说这大实话了,没挣到银子不说,还招来这么一通揍,真是流年不利啊。
见那热闹已然散场,众人觉得颇为无趣,故才纷纷散去,至此,那繁华的集市才能畅通。
“敢情这人是泄漏天机了,也怪不得那少年如此生气,这一般的江湖术士最难做,也最惹人恨了,这人的一生,岂能有一帆风顺的?可这江湖术士若是在先刚道出吉祥话,那前来算命之人后脚就倒霉,岂不是砸了招牌。倘若,那前来算命之人在春风得意之际,那江湖术士道出那晦气言论,可不就是找骂,找打吗?所以说啊,这江湖术士言语吉利话,说不得旁的。这江湖术士也且是个世间俗人,岂能算的准啊。”那凤凰分析一通,且最末还要嘲讽一通。
“然而,也有算的精准的,就看你信不信了。”凤凰亦是惬心的扬言道。
“谁啊...世间真有如此神奇之人?”龙炎,麒麟,常寿亦是惊讶的盯着凤凰。
就连高昀城,苏喜,严婵儿也是心生诧异,颇有洗耳恭听之意。
“我啊,还能有哪个?”凤凰亦是春风得意的说道。
高昀城,龙炎,麒麟,常寿亦是无奈的低头扶额,却也是习以为常了,这凤凰真是不论何时,何事都且能傲娇的转移到自己头上。
凤凰任凭他们如此,却满心欣喜。
那苏喜昨夜里,就察觉这几个人很不简单,如今虽听的迷迷糊糊,却也证实了苏喜所想。
倒是严婵儿听的还是云里雾里,糊里糊涂,不知所云。
那江湖术士在座椅上静待着,向那集市之中过路的行人,往来的车辆一瞧,亦是随即垂头丧气,丝毫没了先前的神采奕然。今日可是京城为之最大的一次赶集,被那小子这么一搅合这生意指定是做不成了,这双手被那小子狠狠的抓住,痛楚现在还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
少顷,一声低沉而醇厚之音在那江湖术士的耳畔传来。“在下久闻你的大名,特地前来预测吉凶。”沈长临心底深处莫名的悲悯,哪怕只说了这一句,可隐藏的哽咽还是能被听出来。适才,被宫里太子殿下的手下传话告知,他的两个儿子竟在太子殿下的行宫众目睽睽之下作出不伦之事,那太子殿下下令言明,午时就要在皇宫斩首,他岂能不心急,不为之心痛。
这低沉一声固然引起了高昀城一行人的瞩目,原本要向前的脚步,亦是停驻了下来,方才那些观赏热闹的行人也纷纷回头,到那算命的摊儿前,停驻步伐。
那江湖术士一抬头,瞧见了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看那华丽穿着不俗,言谈举止也颇是儒雅,再看眼前的男子身材魁梧不足,却也不是多病之人,只是这脸色晦暗,眉宇之间清秀是清秀,可透着一股阴沉之气,这让江湖术士犯了难,却也不能如先前那般按着古籍所学来为之预言。
“你来写个字吧,待你写出字后,老道再为您道出凶吉。这古籍自来博大精深,老道都是按书中所学来预测凶吉的。只是这事先言明,不论你接受不接受,都不能发怒揍人。在看的诸位可要给老道做个人证。”那江湖术士颇为无可奈何地说道。
听到这话,那些围观看热闹的却是哄然大笑。
“你这老道学识不精,就莫要学人算卦咯,省得惹旁人生气,招惹事端。”
“你这在旁胡言乱语什么?”
“这算卦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人逼着你前来,打人还有理了?”
“诶,你这说的哪里话,我可没打他,我闭嘴我不言语了,还不行吗?”
眼见着围观的众人为此争论了起来,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执一词,沈长临只好说道。
“在下可不是那肆意动手之人,不过,不是要为在下预测凶吉,而是府上的双生子,他们落入了险境绝地,在下是要预测他们的凶吉。”沈长临似是如鲠在喉,心底深处蔓延着痛楚,在一瞬间,涌出喉头,眼眶里也弥漫着雾水。
这边高昀城盯着眼前的沈长临,终归在脑海中想起,在来这乾夏国之际,客栈门前搭救了一个老翁的沈长临。
沈...沈瑜,沈哲,高昀城眼眸深处,精光一闪,且不说这俩兄弟是不是未来不久的沈瑜,沈哲。可如今他二人却是被冤枉的。
沈长临,两个儿子,双生子,莫非正是那日所见的俩兄弟?
那江湖术士莫名的喉头一紧,宛若无形中被一双手扼住咽喉,眼角突突直跳,再看那男子在说出这件事之际,霎那间,已然面无人色,甚是苍白且憔悴。
江湖术士察言观色到:这人定是爱子心切,而且这二子尚在危险之中,否则,他无须如此满面愁容,他知此事不简单,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这围观的群众如此之多,先前已然闹出了一场笑话,这时候可不能临阵脱逃,否则,今日之后,只怕,在京城街巷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那江湖术士踌躇不决,一双眼眸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来回徘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