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远行归来
春夏之交,明珠市的气温已经高了起来,路边的行道树早就抽出了枝条,嫩绿的叶子挂满了枝头。
作为全国的经济中心和商业中心,早上的明珠街道正是一天中最为繁忙的时候,完全凭实力诠释了什么叫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这个时候所有上班族们都是步履匆匆,挤着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向着公司的方向奔去,他们中很多人的梦想很简单也很朴素,那就是留下来,留在明珠买房成家成为一个真正的明珠人。
不过明珠和世界上所有的超级大城市一样,并不太友好,无论是对新居民还是老居民同样如此,像这样的大城市只喜欢成功者,只喜欢那些在丛林法则,或者说是优胜劣汰中存活下来的精英们,至于失败者,老居民们缩在咫尺大的小屋中日复一日的过着锱铢必较的穷日子,来谋生的新居民则是灰溜溜的从哪里来,溜回哪里去!
所有的人都很忙,不是忙着赚钱,就是忙着为了更好的赚钱而充实自己的知识,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关心别的东西,大城市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感,同样充斥在明珠这座飞速发展的东方大都会。
十字路口,红灯。人群像是被车流切开了一样。当绿灯亮起的时候,两边的行人再一次如同洪流一样涌上了斑马线。
嗒,嗒,嗒……!
一阵奇怪的引擎声响了起来,不同于常见的汽车,这种引擎声像是低沉的兽吼,也像是沉浑的乐章。
随着引擎的低吼,一辆硕大的大巡航摩托车驶到了路口,缓缓的在白色停止线前停了下来。
摩托车非常的扎眼,把道上的什么奔驰宝马风头全都抢了过去。一时间所有的行人,包括开车的都对着摩托车与它的骑士行起了注目礼。
摩托车旁边的小车中,开车的年青人侧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摩托车和骑士,然后突然间隔着车窗冲骑士轻啐了口:“我芘!真特么的有钱人,印第安的公路大师定制版配上明a的摩托车牌!有这钱买一辆宝马740li泡妞,它不香么?路上有几个知道你个破摩托值多少的,真是有病!”
嘴上这么说,但是目光是依旧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渴望。男人嘛,极少会有对机械大玩具不动心的。
印第安的大巡航公路大师在国内的名气的确不高,除了玩摩托的,很少有人知道,大家耳熟能详的大巡航,除了本田的大金翼,就是哈雷的大滑翔。不过喜欢玩摩托车的人都知道,印第安的公路大师完全不输于在国内大名鼎鼎的哈雷大滑翔,范儿十足的美式重型机车。
美式大巡航,不说别的只看它的尺寸就把一般的摩托车比了下去,2656mm的车身长度,1000mm的车宽,近1500的车高,整车重量更是达到了408公斤,如果身材矮小的人骑上去就像是蹲在这头工业野兽上一样。
再看看www.xuu234.com的v型双缸风油冷发动机,估计比路上跑的一半汽车发动机排量都大,至于豪车上有的玩意儿,什么定速巡航、车道偏离,这台大巡航也几乎一个不缺。
眼前骑士骑的是一辆限量版,大面积的野火红配着小块的雷霆黑水晶涂料,标徽原本该是纯24k金箔,不过现换成了纯银手工立体标,虽然没有标配的金贵,不过看起来更加的拉风扎眼。
如此体格的美式工业野兽,一般以正常的中国人体格驾驳起来都会显得有些略微单薄,但是很显然这位骑士并不是这样,健硕魁梧的身材跨座在摩托车完全制住了这台工业野兽。
车上的骑士打扮的也完全是美式的巡航范儿,黑红色相间的半盔,在头盔的两则是彩色的印第安酋长标,从盔前一直到盔尾嵌着十颗手工的纯银式装饰钉。
老式的护目风镜遮住了骑士的眼睛,在风镜下面是浓密的黑色络腮长须,长须把骑士下半边的脸全都遮了起来。
骑士的上身是黑色的骑行夹克,夹克的胸口和后背上都是丝绣的彩色印第安酋长的标徽,下身是略紧的皮质骑行长裤,脚上是一双深灰的半高马丁靴。
无论是骑士还是摩托车,都散发着一种野性的气息,在清晨明珠的早上,与周围的人群显的格格不入,如同一只棕熊闯入了羊群一般。
绿灯亮起,在轰隆隆的引擎声,骑士与摩托一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而旁边的人群又开始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涌动。
大巡航载着骑士,穿过了两个路口拐进了一条两车道的小巷,在小巷中穿行了差不多一百来米,停在了一溜挑高的小铺面门口。
骑士熄了火下了车,摘下了自己的头盔放到了车上,静静的站直了身体,望着自己面前的小铺面。
铺面并不大,差不多六米的开间,整个铺子的挑高在五米五左右,铺子的门头上一块黑色的招牌,一圈白色的云纹,黑色的底子,底子上面手书边家小馆四个隶书大字。
就在骑士望着门头的时候,旁边小超市门口走出了一位老太太,老太太约六十来岁,精神头很好,一身深紫色的长群配上一个小坎肩,打扮的很寻常。
“小伙子,你找人?”老太太望着骑士眼中带着一点警惕。
骑士转头冲着老太太笑道:“齐大妈,是我啊,边瑞”。
“边瑞?”
老太太目光中有透着不相信,对于老太太来说,很难把印象中那个高高胖胖的大胖子边瑞,和眼前的这位身材健硕的年青人联系在一起,要知道那个胖小子边瑞,可是差不多两百五十斤,眼前的这位怎么看也没有超过一百七。
再看看人?原本见人就眯眼笑的大胖子,和眼前的一头披肩乱发,满脸的大毛胡子,完全就不搭嘛。
“齐大妈,真的是我,你看?”
骑士这边分开了自己的头发胡须,似乎是想让老太太看的更清楚一点,可惜的是胡子太浓密了,捋与不捋几乎一个样。
不过老太太还真看出来了。
“哟,好小子,现在这体格大妈真不敢认了,外国菜就这么难吃?你去溜了一圈,把身上的肉都给溜没了?”
老太太热情的走到了边瑞的旁边,伸手在边瑞的胳膊上捏了几下。
边瑞笑了笑:“不是,我以前就是这样,只是前几年的时候,忙着赚钱整天应酬太多也疏于锻炼,这才发胖到了两百多斤,七八年前我最多也就一百六十斤”。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边瑞:“瘦了,人也精神了,对了,就这长发大胡子看着不好,要不剃了吧。哦,我忘了你铺子的钥匙还放在我那儿呢,我去给你拿去”。
“谢谢您,在我离开的时候一直帮我照应着铺子”.
“看你说的,咱们也算是邻居,对了,你这一走差不多块半年了吧,我以为你早就会回来了呢”老太太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
“五个多月,还差十天到半年”边瑞回道。
等着老太太拿了钥匙,边瑞打开了门,发现铺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可见热心的齐大妈对铺子照顾的相当用心。
在铺子里转了一圈,把摩托车上的行李拿下来,放到二楼的小房间里,边瑞锁上了门,转身到旁边转了一圈,准备看看理发店什么时候开门去理个发,原本没以为理发店会开这么早,谁知道到了门口,发现人家已经开门了。
进去前是个乱发披肩的野人,出来之后边瑞可就精神多了,爽利的寸发几乎可以看到头皮,原本络腮胡子更是刮的只留下了一片青色的胡子根。
边瑞的长相一般,脸型有点儿略方棱角分明,男儿气到是有几分,浓黑的卧蚕眉,眼睛不大,但是眼尾有些微长,显得眼睛很传神,鼻子不高不低,鼻头不大不小,嘴唇也是不厚不薄,整长脸扔在人群中的辨识度并不高。
脸长的一般,但是身高上算是占足了便宜,一米八八的大个儿,宽肩蜂腰,虽然看起来精神上有些松垮,但是这种松垮不是病怏怏的那种,而是像一只趴在树杈上懒洋洋打着哈欠的花豹。
回铺子楼上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之后,从楼下厨房引了一根水管出来,开始仔细的洗起了自己的座骑。
去年离婚后,边瑞卖掉了自己的房子,在分割清楚了财产之后,用剩下的钱租下一个铺子,买了这辆印第安公路大师。
把该办的事情办完之后,边瑞开始完成自己许久以前的一个梦想,骑着摩托车从明珠从陆路晃到葡萄牙。
花了近半年的时间走了上万公里,无论是风霜雨雪都只有这辆大红陪伴身边,因此现在这辆摩托车对于边瑞来说已经不简单是一辆没有生命在摩托车,而是伙伴,是路上最忠实的伴侣。
边瑞冼的很用心,哪怕是最难洗到的边角,边瑞也用湿毛巾边仔细的擦试着。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边瑞微微一扭头,发现自己在旁边出现了一双穿着灰色千层底步鞋的脚。
稍一抬头,发现面前站了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道袍浆洗的有点发白了,虽然袍子旧,但是依然很干净。
“老妖……哦,师傅!您怎么来了?”
看清了老道的面容,边瑞连忙站了起来,束手而立。
老道的个头不高,一米七左右,身形很瘦,最多也就一百一十斤左右,头上头发也不多了,稀疏的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当中穿着一根木簪。
“没出息的东西!”
老头冷哼一声,然后背着手施施然的走进了铺子。边瑞放下了手中的湿毛巾,跟在老道的身后进了铺子里。
第2章 老妖怪
老道进了铺子,随意的拉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布置,然后微不见的轻点了一下头。
“去把门关上!”
清瘦的老道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虽然身体清瘦,但是却坐出了如山岳一般的气势,一下子压在边瑞这一米八几的大个有些喘不上气来。
边瑞转身关上了门,束手恭立在老道的面前,等着听老道的教诲。
“你出息了吖,因为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抛弃了父母、孩子一个人出去浪荡了半年,你知道你父母有多担心?”
老道微倾身体,双目如鹰一般盯着眼前的边瑞。
边瑞苦笑了一下,小心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并不是因为离婚的事我才出去的。我早就有出去转转的心思了,最早是大三上学期就有这个想法,原本大学毕业后就准备动身的,不过那时汪捷说她怀了孕,我们两人就忙着结婚的事情,这事就担搁了下来。去年离婚之后,我出去的念头就再也扼制不住了……”。
老道静静的听着边瑞的叙述,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边瑞知道老道是老思想,在老道看来,怕是从一而终才是一个女人最宝贵的品质,可惜的是,在现代社会从一而终?婚内不出轨,没给你戴个绿帽子后离婚就算是好女人了。
好女人不是说没有,只是难遇到,不光是女人现在的很多人都没啥脑子,根本不具有独立的人格思想,几乎就是媒体的奴隶,媒体上说什么他们信什么,心灵毒鸡汤那是一碗一碗的干,拦都拦不住。
至于有些媒体,更是不知道节操是什么玩意儿,向大众灌输着高消费、名牌身份之类的东西。
不过也可以理解,能把一个结婚几次,每次都从男人身上骗一笔钱,婚内在丈夫的别墅和丈夫朋友通奸的女人夸成一朵花,夸成是现代女性的媒体,能传达出什么正面思想?
“你想开了最好,那个女人一开始我都是看不中的,她这样的女人只想要她没有的,不是个本份过日子的女人,离开了也好!”
听边瑞说完,老道微微点了点头。
“你知道这事你错在哪里?”
沉默了几秒钟后老道又张口问道。
边瑞轻摇了一下头。
“无论是对女人还是对朋友都不该交出十分的心,我早就说过,与人相处四分关切足已,剩下的六分给自己。就算是父母以十分付出给子女,多数也会养出不孝子来。父母与子女尚要有界限,更何况是夫妻?你那个老婆虚荣心太强空有个好皮囊,且是个不会满足的人,你满足了她在金钱方面的**,她会觉得你的关怀不够,陪她的时间少了,你的关怀够了,她又会觉得你赚的少。你赚的够也有时间,她还会觉得你不够英武,总之离开了好,就是可怜了你的娃儿……”。
老道今天有点絮叨。
结婚后的边瑞可以说是标准的好男人,把自己以前的一些爱好全放弃了,专心赚钱养家,摩托也不玩了,一些花钱的爱好也丢了。为了媳妇嘴里说的体面,原本的馆子也不做了,多和好友开了一个公司做起了老板,两人一起早贪黑的忙活,眼瞅着公司是一步步上了正轨,却听到媳妇要离婚。
边瑞一边听一边嗯,虽然有些观点边瑞不同意,但是边瑞知道当师尊训人的时候,不要插嘴更不要反驳,因为从小到大,边瑞不知道尝过多少次老妖怪的竹板小炒肉了。
等着老道絮絮叨叨的说完,边瑞这才张口问道。
“师尊,您要找我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怎么亲自过来的呢?”
老道回道:“本来你说两天前回来的,我在这里等了你两天,今天来见你是因为咱们爷俩的缘份尽了”。
边瑞诧异的问道:“这怎么说,师尊,您要出远门?”
“不是,是我的大限要到了”老道淡淡的说道。
边瑞听了一惊:“您是不是生了什么病?现在医学条件不错,有什么问题咱治,需要钱您说,我这边东借西凑加上自己的也能有一百万,大不了我去签家餐厅给人打十年的工,预支个五六十万的不成问题……”。
没有等边瑞说完,老道抬起手轻挥了一下,打断了弟子的话。
望着边瑞,见边瑞一脸关切,老道很是欣慰:“这不是病,是生命走到头了,什么医生能治老的病?再说了对一般人来说这事儿可怕,但是对我来说不光不可怕,还有一种解脱感,活着的日子我算是过够了!这漫长的生命啊,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奖励而是惩罚,你无须悲伤”。
说到这,老道摆了一下手:“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明白,等以后你自己体会吧”。
“这……”
边瑞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今儿过来找你,是想给你一件东西,把这东西给你之后我就要去列祖列宗长眠之地等着羽化归天了”。
老道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死亡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似的。
“哦?”
边瑞小的时候最讨厌的人就是老道,嘴上叫着师尊,但是心里都叫老妖怪。
那时候小边瑞只想着玩,一点也不想学老道教的东西,估计换成任何一个孩子都受不了,每天上学之后,还要继续被人逼着练什么君子六艺,琴棋书画这类玩意儿,更何况除了这些玩意儿,还得学做菜、打拳。
对于其它的东西,老道尺度并不是太严,但是对于打拳和做菜这两样,老道要求那真是非人类的,用老道的话来说,这两样东西学好了就算是乱世也能谋生,拳脚可以自保,厨艺可以谋生,世道再乱,饿死再多人,也没有听说过饿死过一个好厨子的。
而且老道嘴刁的让人发指,一个连同一棵树上结的枣都能吃出哪个是向阳面结出来的,哪一个是背阴面结出来的老妖怪,想做菜蒙过他的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到了后来上大学,边瑞才渐渐的明白老道的话,因为边瑞就凭着学校旁的一家小馆子,不光是给自己赚足了大学的学费生费,还在明珠房价起飞之前给自己买了一个九十平方的房子,大三的时候就给自己买了一辆印第安的侦察兵,骚包的骑着满校园晃了。
老道抬起自己的手,就这么平放着,然后双目注视着手掌心,没有一会儿变魔术一般的,手心渐渐的出了一个阴阳双鱼牌,看样子非玉非金,但是又微闪着淡蓝色的光。
不过边瑞没有注视到,此时的边瑞正沉漫在回忆中,想着和老道相处的点点滴滴,等着成年之后,边瑞才知道小时候老道用鞭子教给自己的东西,到了成年之后对自己的生活有多大的助力,这才真正的明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个道理。
“发什么愣,过来!”
边瑞被老道一喝,这才从沉思中醒过来,抬头望着师尊,很快注意到了老道手中的双鱼牌。
“这是什么?”
老道并没有回答,只是张口道:“过来,把你的手掌按在上面!”
边瑞二话不说伸出手掌按在了老道的手掌上把阴阳双鱼牌夹在了中间。
“好了!”
片刻之间,老道缩回了手掌。边瑞奇怪的发现原本两人掌心中的双鱼牌不见了。
“您还有心情变魔术呐?”边瑞说道。
“谁有心情给你变魔术,现在平心静心,注气于气海,心中默喝一声:开门,咄!”老道说道。
按着老道的话,边瑞试了一下,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眼睛一黑,然后突然间又一亮,亮的有点刺眼。伸手挡了一下,等眼睛适应了之后,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头顶碧空万里,脚下的草软的像是毯子一样,让边瑞不由的轻踩了两下。
“傻愣着干什么,过来!”
边瑞一扭头,看到师尊正缓步向前走去,于是也跟在了老道的身后。
“这是什么地方?”
老道说道:“沌元境或者别的什么都成,反正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我的老祖,也就是你的老老祖,当时传给我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现在我也这么跟你说”。
老道带着边瑞往里走。
百十来米之外,有一幢怪房子,说是房子它有梁无顶,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木头框子,屋顶上爬满了绿色的植物,像是爬墙虎,但是又不是太像,粗枝如虬,很有古意。
房子呈回字型,外圈是个大回廊,内里是个稍高的露台。
在房子不远有一口古井,古井的周围按着八卦方位摆着八垄小田,田里啥也没有,只有看起来非常好的黑色膏泥,一看就知道是块好地。
随着师尊的步伐,边瑞来到了房子旁边,抬脚随着师尊进了屋子,说是屋子其实也不算,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哪儿算是正门,因为似乎从哪里都能进。
“架子上是历代先祖和我收集的书册画卷,那边是一些摆玩的玩艺儿,以后这些东西就都属于你的了……”老道一边走一边指着身边的博古架说道。
边瑞好奇的随手拿出了旁边的一卷绢,展开来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因为他发现手中抓着的是《曹娥碑》。
虽然边瑞的书法水准一般般,但是毕竟练习过,字在一般人眼中也属于人模狗样的,眼力劲还是有一些的,手上的这绢上写的字迹还是能分辨出大致水准的,所以一看之下,边瑞便愣住了神,比他在博物馆看到的那些摹本好上太多了。
老道走了两步一回头,看到自己的徒弟立着发呆,于是折返回来。
看了一下边瑞手中的东西,老道张口说道:“王右军的真迹,绢本《曹蛾碑》,这里藏的二王真迹不多,每人也就在三两篇,剩下的二王书都是历代的摹本,像是苏轼父子都临过……”。
边瑞一听立刻手都开始哆嗦了,说王右军可能有些人不知道,但是一说王羲之怕是无人不晓了吧,现在所有博物馆中保存的王羲之的字,全都是后世的临本,真迹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王羲之的字没有流传不下来主要是两个原因,是一个时间太久,无论是绢还是纸本都难保存下来,二是太有名,皇帝们都喜欢收集,不一带到了坟里就是经历战乱,挨上几把火,就给烧没了。
真迹,真迹!
老道看着边瑞,笑眯眯的伸手环了一圈:“不光是二王,真迹还有顾恺之、颜真卿……到了明清还有唐寅、仇英等等,像是这些人无一不是真迹,怎么样?开心么?”
“嗯,嗯,开心!”
边瑞把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老道乐呵呵的笑问:“你是不是想着任何一幅拿出去买了钱都能躺在地上打着滚快活的过一辈子?”
边瑞抬头惊道:“您怎么知道的?”
老道哈哈一笑:“因为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
老道又说道:“抓紧时间想想吧,你也只能想想,这东西你一件都拿不出去,除非你自己放进来的东西,以前这些历代先祖们收集的玩意儿,你只能在这里看一片纸也带不出去的!”
边瑞闻言讪讪的说道:“看看也好啊!”
嘴上这么说,心中难免有失落,想想看这东西拿出去一件,子孙三代打着滚翻着浪都够吃的了,能不失落么?
古董字画什么的都拿不出去,剩下的东西也就没什么大看头了,至于田里扔下种子浇井水瞬间长成庄稼,比起王羲之、顾恺之这些人来说,给边瑞的震憾要小多了。
神奇不神奇?自然神奇,不光有这些神奇,边瑞还听师尊说他其实是自己的祖宗,边瑞流着他血的那种祖宗。
第3章 摩友
边瑞抬头仰望着一株梧桐树从一株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耳边传来老道不住的唠叨声。
“树种在乾位,至刚至阳,制出来的琴声如黄钟大吕,铁马铮铮……”。
边瑞转头望着老道问道:“师尊,您真的是我的老祖?”
老道扭过头来:“这里好不好?”
“当然好啦!”边瑞脱口而出。
老道张口说道:“这么好的东西,我要不是你祖宗干什么把这种逆天的东西留给你?活了三十来岁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也是!”
边瑞一想是这个理啊,这么好的东西有几个中国人舍得传给外人不传给自己血脉的?
“不过,您为什么传给我,不传给更聪明的十五哥,他看起来比我要聪明的多吧?若是老实,也当选十二哥,您为什么选我?”边瑞又问道。
老道说道:“你十五哥聪明是聪明,但就是太聪明了,总觉得别人比他傻,这样的人容易得意忘形,如果把东西给他,指不定弄出什么事来。你十二哥老实是老实,但是为人过于方正,同样不是守着这宝物的料子,也就是你小子,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面忠心奸,表面上看来风雨不透的,其实心中小心思多着呢,也就是你这样的性子,才能守的住这宝物并且把它传下去……”。
边瑞有点无语了,怎么听怎么觉得老祖这话不像是夸自己。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咱们出去吧,等会儿我就离开了”老道说道。
边瑞有点不舍:“老祖,您要不多留几天,让我好好的尽下孝心?”
“我有胳膊有腿的,哪里用的着你的孝心,我没几天日子了,原本到是可以住两天的,不过你回来晚了,我要是再住两天,怕到不了先祖长眠的地方了,我走后房子还有里有的东西就都是你的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好好的守住这东西然后传下去,别说是妻子,就算是父母儿女也不能说,除非你像我一样到了大限之期,才可以把这东西传给下一辈的传人,切记!……”。
“我知道了!”
边瑞郑重的点了点头。
老道带着边瑞出了秘境,或者说是空间,重新回到了铺子里,边瑞这边一抬头,发现墙上的钟,时针和分针的指向然和刚进去的差不多。
老道见边瑞的模样,张口又道:“秘境里的时间和外面不同,你在里面呆上一天,外面也不过数秒,不必大惊小怪的”。
边瑞点了点头。
祖孙两人又一起聊了两个多小时,老道说了一大通,似乎是想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塞给边瑞。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出发了”。
老道站了起来。
“老祖,我送送您?”
“不用!摩托车现在我可坐不惯,你也别送了,也别悲伤,我活了那么大把年纪,也该去了,过了七十就算是喜丧了,我都不知道过了几个七十了,早就看淡了生死。你呢要好好的活着,活的开开心的,就是行了,孝不孝不在哭上!更不在表面上,把我给你的东西传于子孙,生生不息就是大孝”。
老祖说完冲着边瑞挥了一下手,便抬步往门口走。
边瑞连忙抢先一步,在老祖到门口之前把门打了开来。老道一言不发,上了路边的小破五菱面包车就这么飘然离去,目送老祖的车消失在街角,边瑞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站在门口差不多五六分钟,边瑞回到了铺子里,重新进入了空间中,边瑞这才觉得刚才所有的事情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发生过。
师尊变老祖,突然间继承一个神秘空间,一时间让边瑞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些不真实起来。
“我是一只小小鸟……”。
突然间赵传的歌声打破了这种沉静,边瑞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之后按了接通。
“喂!”
“边瑞,回来了么?”
电话那头传来了边瑞的好友胡硕的声音,胡硕是边瑞的大学同学,也是同寝室的好哥们,两人的友谊一直从大学到现在,以前边瑞就和人一起开的公司,经营的挺不错的,就算是后来边瑞退了股,也没有影响到两人的友情。
“回来了,早上刚到明珠”边瑞笑呵呵的回道。
“那晚上哥几个聚一聚,醉仙楼,大家都盼着你回来给大家讲讲你的壮举”胡硕那头一听立刻说道。
边瑞出去半年,也有点儿想念自己的这帮子小伙伴们,于是点头把这事给应了下来:“那好,晚上你们定个时间,到时候有过去”。
“行,那就七点半,大家不见不散”。
胡硕说了两句之后,便挂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边瑞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然后给自己的前妻挂了一个电话,通知她明天下午的时候自己去接女儿,准备带回老家去过个周末。
前妻汪捷并没有阻拦也没有多话,两人说了两句,聊了一分钟不到就结束了通话。
放下电话,回到了楼上,边瑞整理了一下床铺,然后躺在床上想了想老祖,消化了一下今天的事,也不知道想了多久,这才沉沉睡去,半年的风餐露宿边瑞几乎就没有睡过几个安生觉,这下回到了自己在地盘,这一觉睡还算是踏实。
等着边瑞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匆匆的抹了一把脸,边瑞骑上自己的大巡航,往约定好吃饭的地方去。
到了醉仙楼的楼下,边瑞看到了两款大巡航,同样的印第安品牌,只不过型号不一样,左边是一辆绿白搭配的复古版酋长,右边是一辆纯黑色的印第安首领。
一看这两辆车,边瑞知道至少自家的两个小伙伴到了,于是把车子停到了两辆车子的旁边,拎着自己的头盔便进了门。
进门之后,报了一下名字,服务生便引着边瑞来到了包间。
推开门,边瑞便发现自家的两个摩友伍尚彬和徐一峰正坐在离门口不远的位子上。
“怎么就你们俩?”
边瑞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头盔放到了旁边的传菜桌上。
徐一峰扭过头望着边瑞,站起来先是给边瑞来成一个拥抱,然后笑道:“我去,你小子是吃了什么?原来光彩照人的边瑞哥怎么突然间又杀回来了?”
伍尚彬也给了边瑞一个拥抱,同时道:“好家伙,你这出去半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早知道能减肥你带上我吖,哭着喊着我都要去,你看看我现在”。
说到了这儿,伍尚彬捏了一下自家肚皮上的一圈赘肉,显得很是无奈。
两个摩友第一眼再见边瑞都被边瑞吓了一跳,原本两百五十来斤的胖子,现在恢复成了以前苗条的小伙,这让早已经开始发福的两人眼睛直冒光。
边瑞认识两人也好些年了,两人比边瑞大了七八岁,当年他买第一辆侦察兵的时候,就被拉进了玩印第安摩托的小圈子,当时玩群的人还不多,群里总共也就是十几人,现在不同了,光是边瑞这个小圈子就有百十来人,聚会的时候一顺的印第安搞的跟社团集会似的。
现在玩美式巡航的人,在很多外行人眼中看起来像是不法份子,不过能正儿八经玩的起的,都是中产以上,一辆十来万也仅仅是入门级的车子,可不是普通人家舍得买的。更不是那些混江湖的小混混们玩的起的。
更何况一张明珠的牌照,无论是a牌还是b牌都得几十万论,如果是c往后?对不起,你也就能在郊区跑跑,市区的边都进不了。
摩托圈有一句话,年青小伙中意无牌的公路赛车,速度快刺激最主要好把妹,关健是价钱便宜,多是走私车,最多也就是三四万。至于有实力的中年老男人们大多玩巡航,玩的是范儿。
边瑞和两人算是摩友,在圈子里的关系很不错。
边瑞这个摩友圈里很少有人打听别人是干什么,所以到现在边瑞只知道徐一峰是个公司的高管,伍尚彬呢自己开一家公司,至于人家一月赚多少钱,边瑞是不问的,当然别人也不会问边瑞,大家就是情投意合的摩友,不涉及金钱与其它。
“多运动管一下嘴就行了”边瑞随手拉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边瑞看了一下手上的表问道:“他们几人呢?”
“周政来不了,他家的老爷子又病了,胡硕已经在路上了”徐一峰说道。
“哦!”
边瑞拿起了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那就咱们四个?”
“你还想要几个,就咱们四个,人多了太乱”伍尚彬说道。
“下次什么时候再去?你小子探完了路,咱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玩玩,骑摩托一直骑到欧洲听着就来劲”徐一峰说道。
边瑞笑了笑:“其实想着难,真的在路上没有想像的那么难,有时个出点小状况什么的也都好解决,实在不行找大使馆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边瑞单骑独行,从明珠这里一直到欧洲最边上的葡萄牙,其中的辛苦真不是三两句能说的完的,虽然有困难但是边瑞认为自己从中得到的东西远比遇到的困难更宝贵。
正聊着呢,包间的门开了,胡硕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边瑞看到他手中也拎着一个头盔,笑道:“你小子终于入坑啦?”
胡硕把头盔往传菜桌上一扔,给了边瑞一个拥抱:“还不是被老徐给鼓动的,说是不入坑不带我玩了。好家伙,你现在跟学校时候一样瘦了,这出去还能减肥?”
“哈哈,边瑞现在像个二十岁小伙似的,一下子把咱们这些中年男给比下去了”。
“别说我糊弄你,现在牌子不好弄,出的人越来越少了,年后正好有人要出,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只可惜是一b牌”徐一峰笑道。
明a、b的摩牌难弄,主要是因为已经不发了,原本的摩牌可以改成汽车牌,这么三弄两弄的,直接把明a的牌子弄到了五十万。b牌也得近三十万,还别嫌贵,你还不一定买的着,因为现在手中握有牌的多数都是不缺钱的主。
人都到了,大家便开始点菜,一边等上菜一边聊天。
四人在一起聊的都是摩托车,什么改装件又到货啦、哪个品牌又有个性的新盔推出之类的。
也没有人喝酒,因为都开着车呢,所以这顿饭吃的时间也不长,也就一个小时多点便结束了。
边瑞和胡硕送走了徐一峰和伍尚彬两人之后,站在摩托车旁聊了起来。
胡硕道:“回来吧,股份我还给你,至于钱的事情你慢慢给,总不能离开个女人,你就不赚钱了吧,再说了你还有闺女呢,现在养个孩子可不容易”。
边瑞听了伸手在胡硕的肩上拍了拍:“兄弟,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现在真不想像以前那样拼了,现在的我就想着简简单单的活着,至于女儿那边,我留的东西怎么说也该够她上完大学了”。
胡硕的公司经营的不错,这样胡硕还愿意把股份还给边瑞,这人情边瑞得领。
但回去再像以前那样整天忙的脚不着地,每天陪着客户喝到半夜,沉醉不知归路,边瑞是无论如何也不干的。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还在明珠,法院判给了前妻,边瑞连现在小馆子都懒的开,直接就回老家,弄两垄地自己种个菜,悠闲的做个社会闲散人员,过田园小日子混吃等死了。
日常生活几乎不花什么钱,再怎么无也能凭着现在手头的钱怎么说也能混到拿养老金了。
就算是开了小馆子,边瑞也不准备呆在明珠这边,就算是没有空间,他也不在乎小馆赚不赚钱,对于边瑞来说,小馆就是自己和女儿相处的地方,就算没有客人愿来,边瑞也可以交闺女做做菜什么的,好好珍惜父女俩相处的时光。
“何必呢!”胡硕叹了一口气。
在胡硕看来,汪捷的离开给好友的打击太大了,让边瑞一下子没了上进心。
他哪里知道,边瑞是觉得自己活明白了,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了,人生赤条条来的来,也赤条条的走,不再一味追求金钱了。
赚钱是为了干什么?不就是为了活成自己想活的样子么,而边瑞想活成的样子,现在和金钱真的没有太大的关系。
哥俩聊了十来分钟,胡硕也放弃了继续劝说边瑞,哥俩一起骑上各自的摩托,走了两个路口分开了各自回窝。
第4章 一家人
睡一觉起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边瑞进了空间,给自己简单的弄了一些菜炒了一盘,再用厨房的瓦罐焖了一碗米饭,把自己的肚子给填饱了。
吃完了饭,把自己的小馆重头到尾好好的拾掇了一下,把边边角角都给擦了一遍,弄的整个厨房带着几张小桌子都是一尘不染的这才收了手。
活儿一干起来就没个点,老道以前教厨艺的时候要求的就严,做菜的时候,无论是厨具,还是身上的衣服都得干干净净,容不得一点儿油渍污渍,每一次用手接触食物都得净手,一条做不到,就是一顿板子,十来年下来,边瑞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厨房里面容不得一点儿脏。
这么一折腾就到了下午三点,边瑞这边估计自家的闺女也该回家了,于是把东西收拾一下,装到了旅行包里,绑到了摩托车顶箱的行李架上,开着摩托往前妻现在的家方向去。
汪捷在新家离边瑞这边的距离不近,摩托车大约要走大半个小时,等着路边的高层住宅都看不见了,眼前全是别墅区就差不多到了汪捷的新家。
汪捷的现任丈夫是她的中学同学,听说从中学就开始暗恋她,不过一直因为自身的条件自卑并不敢表达,到了后来在明珠这边拼出了一番事业,又再次遇到了汪捷,这下小心思再也按捺不住了,离了婚开始猛追心中的女神,最后抱得美人归。
如果这故事和边瑞无关,那么边瑞说不准还得赞这位一句,不过被抢的是自家的媳妇,边瑞的想法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是边瑞不喜欢这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叫赵伟山的小子有两把刷子,一个乡镇穷小子到明珠,凭本事创下一片基业,住上豪车别墅,绝对算是成功人士顶级凤凰男。
到了小区门口,边瑞这边停下了摩托车在门卫房登记了一下,并且留下了个人影像,门卫这边又打电话过去找汪捷确认了一下,这才放边瑞进去。
开着摩托来到了小别墅的门口,边瑞发现汪捷和她的新老公已经站在门口等着自己了。
“爸爸,爸爸!”
女儿边靖看到边瑞,立刻开心的跳着挥起了手,甩开了母亲的手向着边瑞奔了过来,到了小院栅栏门口,拉开了门便扑到了边瑞的身上。
边瑞一弯腰,伸手把女儿抱在了怀里,先是亲了一下闺女,然后便抱着闺女开始原地转起了圈儿。
汪捷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边瑞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当她看到边瑞开着摩托车向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时候,仿佛时光在这一刻倒流了,那个骑着重机一身骑行服在校园里收割着无数学姐学妹目光的少年又一次复活了。
而那个混身肥膘,一回到家满身酒气,倒头就睡的男人好像从来就不曾存在似的。
同样站在台阶上了男人现在也有点儿尴尬,因为边瑞现在可比他精神多了,高壮结实的身材,身上没有一点儿赘肉,全身黑色的骑行服,刮的泛青的鬓角与下巴,配上身旁妖红色泛着工业质感的钢铁兽,怎么看怎么有男人气。
男人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自己妻子的手,似乎是生怕失去她似的,在这一刻,男人就算是满口袋的钱,也不禁觉得有点儿不安。
汪捷感觉到了丈夫的手,反手抓住了丈夫的手,拉着丈夫一起走向门口。
边瑞这时的注意力全在自家的女儿身上,他紧揽着女儿,轻轻的嗅着女儿身上的味道,大脑中一片空白,心中被拥着女儿的甜蜜感给充的满满的。
“爸爸,爸爸,我有点喘不过气啦!”
“哦,对不起,对不起!”
边瑞听到女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微微松开了女儿。
望着女儿的面容,轻轻的撩开了女儿脸庞的一缕头发,边瑞笑着问道:“娃娃,想爸爸了没有?”
“想了,爸爸给我带礼物了没有?”
“那当然是带了,爸爸给你拿出来啊!”
一手抱着女儿,边瑞一手打开了摩托车的后顶箱,在后顶箱中摆着一件非常漂亮,而且非常酷的维京风格的牛角骑行盔,儿童版的3/4盔,盔表面包皮,皮质处理成了金属质感,在盔的两边还有两个真正的小牛角,在盔下沿口还有两个白色的狐尾装饰,别说是孩子了就连大人一看也会喜欢上。
“好漂亮,好漂亮,我要戴它上学”。
一看到这东西,闺女便伸着手嚷嚷着要到拿。
女儿喜欢边瑞自然开心,伸手拿起了盔扣到了女儿的脑袋上,这才发现盔有点儿略大,不过孩子还小,还会长个头,大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除了盔之外,边瑞还给女儿准备了一套小骑行服,另外还有一些欧洲风格的银饰品,都是边瑞在欧洲晃的时候,看着好看给女儿买下来的。
“一个女孩子玩这个不好,太另类了,别以后疯的像个男孩子似的!”
看到边瑞给女儿买的东西,汪捷微皱了一下眉头。
赵伟山来到了边瑞的旁边,因为身高和边瑞差的有点儿远,所以赵伟山想说话得微抬头,于是赵伟山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两步。
“边瑞,要不要进屋坐一会儿,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边瑞依旧看着女儿:“咱们永远也成不了朋友,真的,与其大家都假模假式的不如活的真实一点,现在的关系就挺好的,以后也这样就行了”。
赵伟山听到边瑞这么一说,脸上有点尴尬,不过到底是做生意的,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呵呵笑了两声不再言语了。
汪捷这时把手中的包给边瑞递了过来:“有些囡囡的换洗衣服,回老家的时候别让她乱疯,别让她玩水……”。
“行了,我知道了!我爸妈跟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两老人家恨不得把娃娃揉进眼睛里,能有什么危险”。
边瑞说着接过了包,放进了后顶箱中,然后拿出了行李给女儿穿上,没有一会儿,女儿便在边瑞的眼中英姿飒爽了起来。
跨上了车子,把女儿放到自己的身前,边瑞把小护目镜给女儿戴上,这样父女俩都成了美式机车派。
“老赵,你先进屋去,我和边瑞说两句”汪捷说道。
赵伟山听了嗯了一声,冲着边瑞微点了一下头,转身走进了屋里。
汪捷等着丈夫走进了屋里,这才对着边瑞说道:“边瑞,我对不起你……”。
“别,我不想审判谁,也没有兴趣审判谁,对不起什么的对我也没什么意义,咱们以后就别搞这一出了,江湖路远咱们各走一边。行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我把孩子接走,周日的下午再送回来”边瑞说道。
边瑞不想听汪捷道歉的话,到不是他心怀怨恨,只是他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要说心中没怨,那肯定是假的,几年没日没夜的赚钱就换来这下场?
但是要说到恨,现在的边瑞真没那个兴趣,甚至有的时候边瑞觉得现在活的比跟汪捷过日子的时候痛快多了。以前的边瑞背复了太多的责任,现在放下之后,觉得自己活的像个人了,全身都透着舒服劲。
等了差不多五六秒钟,边瑞没有等到汪捷的话,便轻轻的一加油门,呜轰轰的引擎立刻咆哮起来,印第安发动机独特的声浪一下子充满了汪捷的耳膜。
等着汪捷回过神来的时候,妖红色的摩托车已经载着边瑞与女儿驶出了汪捷的视线。
出了小区,边瑞便调整了导航,往自己的老家去。
“爸爸,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住?”
没一会儿,女儿便奶声奶气的问了一句。
边瑞问道:“怎么啦?那个赵叔叔对你不好?”
小丫头轻轻的晃了一下小脑袋:“不是,他对我不错,还给我买了很多的玩具,但是我就是不太喜欢他,我想跟你住,现在的家我不喜欢,虽然大,但是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家”。
边瑞听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女儿,只能用自己的下巴轻轻的靠一下女儿的头盔。
“要听妈妈的话,对赵叔叔也要友好一些,做个有礼貌的小姑娘……好不好?”
“好!”
边瑞不喜欢赵伟山,对汪捷也有点小意见,但是边瑞并不想把这种思想传给女儿,因为女儿毕竟要和他们俩在一起生活,很可能要一直生活到成年,如果边瑞向女儿灌输仇恨,那么伤到的不仅仅是汪捷和赵伟山,同样也会伤到边瑞的女儿。
边瑞可以不在乎汪捷、赵伟山,但是他在乎自己的女儿。这也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担当,有些事注定是要一个成熟的父亲去背负的。
父女俩一路往老家走,刚送走了女儿的汪捷也回到了家中。
“边瑞大变样了哈?”赵伟山说道。
汪捷随意的回道:“原来他就不胖,就是工作以后,和胡硕他们开公司后才开始充了气一样胖的”。
“我终于知道以前你为什么喜欢他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汪捷拧了一下眉头。
赵伟山一见连忙摆手说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如果我是女人,大学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同学也一准会奋不顾身的喜欢他,因为这样的男人身上有一种很酷的味道,还不是有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让人觉得有点距离,还有点想亲近,别说是对小姑娘,就算是中年妇人也有相当的吸引力……”。
汪捷走到了赵伟山的身边,伸手握住了丈夫的手:“别多想了,反正以后咱们和他除了女儿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了”。
赵伟山很满意,也很喜欢妻子的用词:我们,让他觉得自己才和汪捷是一家人。
第5章 归家
天色乌黑,边瑞这才看到了山脚下的小学校园,到了小学校园也就意味着离着老家不远了。
边瑞的童年也是在这一所小学中渡过的,只是那时候只有一排破旧的土坯房子,现在土坯房子早不见了,换成了一幢四层的水泥教学楼,以前每个年级只有十来个学生,现在每个年级都有三十四个,听说总的学生达到了三百多人。
老师也不像是以前三四个老师既教语文也教数学,顺带着还教点美术和音乐啥的,每个老师都是全能型。
现在各科的老师都专业多了,几乎都是师范毕业生,虽然还有一小半是代课老师,没有解决正式编制,不过论起培养出来学生的质量,别说是镇上的小学就连县城的小学也不敢说一定胜过边家村小学。
路过小学的时候,边瑞扭头,隐隐看到了小学前面一人高的石牌,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不过白天的时候就能看到石排上写着从这里走出去的大学生的名字和考上的学校。三四十年时间,一共从边家村小学走出了近四百位本科和大专学生,在别地可能不算什么,但是一个乡村小学,毕业的学生每年都有二十来个学生上大学,那可算是不小的成就。
沿着水泥路继续向前,印第安的车大灯那是相当给力,就算是没有路灯也把路边照的贼亮。
隐约的看到了村子,边瑞不由的加了一下油门。
“爸爸,我困”
闺女有点儿忍不住了,坐在后座上已经两个多小时快三个小时了,小家伙现在脑袋一冲一冲的犯起了困。
“再忍一会儿,还有十来分钟咱们就到家了,爷爷奶奶,太爷太奶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呢”边瑞对女儿说了一句。
边瑞到不是怕女儿睡着了摔下去,摩托车后座上有扶手拦着,边瑞还做足了保护,掉是掉不下去的,主要是边瑞怕闺女睡了着凉。
一边开车一边和闺女说话,不知不觉之前就到了村口。
离着村子还有差不多二十米的距离,村里的狗便开始吠了起来,原本宁静的小村也被此起彼伏的狗吠声给惊醒了。
“是大瑞么?”
边瑞耳中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
“爷爷,您怎么在这里蹲着”。
边瑞听出来是自己爷爷的声音,于是立刻伸出脚支住了摩托车。
汪!汪!汪!
老爷子身边的大黑狗冲着边瑞不停的狂吠着。
“黑子,皮痒了?我都不认识了!”边瑞冲着黑狗喝斥了一声。
“大黑,大黑!”
身后的丫头一看到大黑狗顿时兴奋了起来,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如果不是被安全带捆着,早就滑下去抱大黑狗了。
大黑狗原本听出了边瑞的声音,摆了一下尾巴准备过来和主人亲热一下,不过当它听到边靖这个小丫头声音的时候,呆立了一会儿,然后狗眼不由的闪了一下,身体明显的缩了一下,露出了一幅畏惧的表情。
“小乖乖!”
老爷子看到了重孙女,整张老脸像是开了一朵花似的,扔掉了手中的烟头来到了摩托车旁边,伸手就去抱重孙女。
“爷爷,等会,我把安全带给解开”。
边瑞一看,立刻下了车子把闺女身上的安全带给解开了。
边瑞的爷爷奶奶具在,两位老人不光是全在,而且身子骨奇好,也不光是两位,村里边瑞的爷爷辈几个老人都在,身体还都还不错,最大的大爷爷已经快百岁了,依然每天能打个猪草,喂喂猪整理一下菜园子什么的。
对于村里的老人来说,庄户人家一但清闲下来那就意味着等死了,很多老人忌讳这点。和满心欢喜的准备仙逝的老祖不同,这帮子爷爷辈的老人很多都‘怕’死,且相信只要手中有活,自然就能活的长一点,所以只要能动,村里的老人几乎都会找个活儿干干。
像是边瑞的奶奶便照应了两亩菜园子,爷爷呢每天照应着二三十头羊,每天早上赶羊出门,晚上人与羊一起回来。
随着安全带一解开,老爷子一把我太孙女从摩托车上抱进了怀里,连声问道:“小乖乖,想太爷爷了没有?”
“想!”
“哪里想?”
小丫头指了一下胸口:“这里!”
“哎哟,我的小心肝唉,半年没见可想死太爷爷了”老爷子抱着重孙女便不松手。
“爷爷,咱们进村吧,别站着了,外面有点凉!”边瑞说道。
老爷子一听立刻点头说道:“对,对,回家!还等着你们吃饭呢”
边瑞的车子可不好推,于是边瑞骑着车子先回家,老爷子则是抱着重孙女在后面慢慢走。
村子依山而建,整个村子座落于一个小山谷内,如果是白天的时候就能看到谷地还有山坡上大多都是种着庄稼的农田,现在则是黑乎乎的一片,只能听到田中的虫鸣鸟啼。
边瑞的老家和村子其它家的房子差不多,浓浓的江南风格,白色的小院墙围出一个小院来,院北是一栋两层的小楼,院子东面厨房,西面是一个棚子,以前是养牛羊的,现在牛羊早就搬出小院了,所以各家摆着手扶拖拉机,或者一些农机,院子当中种着一颗银杏树。
边瑞的摩托车刚到了家门口,听到声音的人已经把院门给打开了。
边瑞一看,原来是自家的小外甥。
“舅舅!”
小家伙叫沈东东今年七岁半,半年没有看到边瑞,小人儿有点儿害羞。
“你小子怎么来啦?”边瑞和小外甥开起了玩笑。
“你外甥怎么就不能来,老话说外甥是舅舅家的狗,吃饱了就走。别说还没有分家,就算是分了家,外甥去你家吃喝带拿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都不用看,边瑞一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是自己姐姐:边晔。嫁到了附近沈家村,娘家和婆家离的近,迈脚就过来了。
边瑞的姐夫叫沈照兴,现在包了在他们村包了几亩鱼塘子,家中的小日子过的不错,以前边瑞在明珠的时候,家中的父母和祖父母四人都由这两口子照应。两口子都是老实本份的人。
“能来,能来!”
一碰到姐姐,边瑞就只有投降了,边说是这时候就是小时候,边瑞在姐姐面前也是呼来喝去的角色。
“把车子推进来,大家都等着你们吃饭呢,靖靖呢?”边晔向着弟弟的身后望了一眼。
“和爷爷在后面走呢,我的车不好推!”
边晔看了一眼弟弟的大摩托:“你神精病,买个这么贵的两轮子,有那钱买个带棚的多好,再怎么差下雨天淋不着啊,你这么个玩意儿管啥用”边晔觉得弟弟乱花钱。
边瑞笑了笑,一声不吭的把车子推进了院里,放到了西边的棚子下面。
这时候边瑞的奶奶、父母带着姐夫都出来了,等着老爷子带着重孙女回来,又是一番热闹。
边瑞也就是被母亲多问了两句,至于其它人的重心全在小丫头身上,小丫头从太爷的怀里到了太奶奶的怀里,然后转到了爷爷奶奶,再转到了姑姑之后,十来分钟的时间便过去了。
大家坐到了桌旁,一家人顿时把一张家常吃饭的小桌子给围的满满当当的。
因为边瑞和边靖回来,今儿的菜可真不少,一只老鹅炖的土豆,咸肉炒的蒜苗,白斩的风鸡,一条四五斤重的大鲤鱼,最主要是一盆的炖羊羔子肉,满满当当的全是好肉,一整只羊羔子的精华怕是全在这盆子里摆着了。
全家团圆一定要喝点小酒,边瑞这边陪着爷爷、老爹,还有姐夫喝起了酒,至于剩下的人则是喝果汁。
“弟,以后真的不回明珠了?”边晔问道。
“没什么事就不回了,时不时去两天照应一下我的小馆子就行了,大多数时间就在老家这里呆着”边瑞回道。
听到媳妇这么问,沈照兴在桌子底下踢了媳妇一脚,示意她说话小心一点。
“你那小馆子能挣钱么?”母亲带着一脸的怀疑问道。
别人家开馆子都是每天起早贪黑的干,自家儿子开馆子每周最多干两天?能赚到钱?
边瑞笑道:“赚不到就赚不到呗!我准备把师尊那边的地给开起来,种两几亩地,再种点小菜什么的,平常开销就有了……”。
村里除了边瑞,别人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仙踪不定的老道长,其实是大家的老祖宗,村里每个姓边的人身上都流着他的血,虽然大家很尊敬老道长,平常都是老道长老道长的叫着,但这层关系是个秘密。边瑞也不准备挑明,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你师傅的房子前几个月也转给你了,村里把土地证也给换了,等吃完饭让你娘拿给你”边瑞的老爹淡淡的说道。
边瑞的爷爷听了张口道:“也不知道这老道长这次出去又得多久,我记得上一次老道长的师傅出去的时候,一走就是二十年,等着老道长回来继承那宅子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呢……老道长的岁数不小了,估计比大哥还要大上一两轮”。
“这谁知道啊,他也没和我说过岁数”边瑞说道。
“那房子可有些时候没有住人了,看起来有地方破败了,平常也就你娘去照应一下……”边瑞的爷爷张口又说起了那房子。
“留着我自己慢慢修吧,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情”边瑞说道。
老祖留下来的房了的确是该修了,房上的瓦间有些都长出草来了,还有一些窗户什么的也都该弄一下,边瑞可受不了窗户用纸蒙,怎么说也要换成玻璃的,还有地上,原来的石砖也不是边瑞喜欢的,最少要把卧室换成地板的,至于地板哪里来,空间种树开板呗。
反正昨晚上边瑞都想好了,从明天开始,给那座老宅来个大改造,让自己住的更舒适一些。
第6章 老宅
清早,天刚擦擦亮,边瑞便起了床,穿好了衣服轻轻的推开了房间门,走到了二楼的小过道上,刚伸了个懒腰,便见到爷爷奶奶,父母四人已经起床了。
“爷爷,奶奶……”。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不是换了床睡的不踏实?”边瑞的母亲见儿子下了楼,张口关切的问道。
边瑞笑道:“没的事,我睡的很舒服,只是养成了习惯了,睡的早起的也早!您这是和奶做饭呢?”
边瑞的奶奶接口说道:“你爷要出去放羊,早饭带着午晚都给他做了,没有想到你起的也这么早,想吃点什么,奶给你做!”
“他们呢?”边瑞引口问道。
昨天晚上吃完了饭,姐夫一家也没有离开,就在家里住下了,小丫头并没有跟边瑞睡一起,嚷嚷着要跟奶奶睡,所以边瑞咋天晚上一人独占一张大床。
“你姐夫一家,不到**点钟是不会起来的,靖靖也在睡着呢,孩子睡的可香了”边瑞的母亲开心的说道。
儿子回来了,孙女也回来了,老太太觉得很满足。
“那我跟他们一起吃吧,我先转转去,顺带看下师尊的房子,琢磨着怎么个修法”边瑞想了一下说道。
边瑞的奶奶一听立刻转身从屋里拿了钥匙,交到了孙子的手中。
边瑞接过了钥匙走向了门口,院中原本趴着的两只狗摇着尾巴跟了上来。
边瑞家有两只狗,一只黄色的一只黑色的,都是土狗,名字也很普通,黄的叫大黄,黑的叫大黑,大黄是大黑的儿子。
“大黑,你跟着干什么?老实的跟我去放羊!”
见大黑也要跟着孙子出去,边瑞的爷爷喝斥了一句,于是大黑老实的夹着尾巴回到了院中趴下,一双狗眼羡慕的望着跟在边瑞身边跑前跑后的儿子。
带着大黄出了门,边瑞深吸了一口空气,顿时觉得一股带着泥土香气的清冷空气压进了肺中,换了一口气之后,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
到了门口一抬眼便看到周围墨绿色的群山,在群山之间是一垄垄的农田,虽然天才刚亮不久,但是近处的农田菜园上也已经有了人影儿。
望着萋萋的野草,壮硕的秧苗,耳中听着潺潺的溪水声,清脆的喈喈鸟呜,边瑞的心似乎也如这乡间的早晨一样,纯粹而清爽。
带着大黄沿着门口的石板道一直向西走,脚踏在石板道上发出清脆的吧吧声,早晨的石板道还带着昨夜的露珠,显得略微有点儿潮气,石板缝之间的青苔小草被朝露染的也是青脆欲滴,到处都展现着田园风光。
大黄很兴奋,也不知道是许久没见主人,还是怎么的,欢快的在边瑞前后奔着,狗爪踩在石板上发出带着潮气的啪啪声。
走了十来米,到了村子的小石桥旁边,小石桥的岁数很大,听说明代时候就建了,单孔的小石桥通体都是用青石垒成,历经几百年的风雨依然这么立着,桥身甚至都没有什么毁坏,瞧这样子再来个一两百年也是小意思。
穿过了小石桥,就是各家的菜园子,随处可见立起来的架子,什么青菜萝卜之类的也是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大瑞,你回来啦?”
菜园中有个中年妇人瞧见了边瑞,直起身来和边瑞打起了招呼。
“回来了,三婶,您忙着呢?”边瑞站住了,转身面向三婶,面带恭意回应说道。
三婶笑着说道:“拨草,刚种下的黄瓜苗子,怕野草抢肥。你回来了,小靖靖回来了没有?你爸妈,叔和婶子都唠叨好多天了”三婶道。
“回来了,现在正睡懒觉呢”边瑞道。
“那就好,那就好,可把老人家给想坏了”。
“那您忙着,我去坡上看看去”边瑞说道。
三婶道:“你去吧,对了,大瑞,我们家今天杀猪,你喜欢吃肝,等会儿我给你娘送过去”。
“谢谢三婶,您家这时候杀什么猪?”边瑞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村里谁家杀个猪,宰个羊什么的相互间送送是很平常的事情,像是三婶家杀头猪,估计也卖不了什么肉,都是各家送送就能差不多送光了。
大家伙都这样,有来有往,村子里的关系自然也就非常融洽,像是边瑞从小时候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妯娌,兄弟之间吵架这回事,大家都和和气气的。
这和现在很多村子不一样,现在很多农村各家过各家的小日子,有些亲人还处的跟仇人似的,但是在边家村,或者说边家村附近的几个村子极少存在这样的情况。这得益于边家村小学尽乎是苛刻的传统教育。
“你三伯说是要去老姑家看看,这不,杀头猪带务后腿过去”三婶说道。
“那我这里先,谢谢三婶您了”边瑞说道。
见三婶摆了一下手,说你忙去吧,边瑞这才冲三婶点了点头退了两步转身继续往前走。
路上又遇到了两位长辈,边瑞都恭声的打了招呼,上了坡的时候这才少了,边瑞这边拾脚沿着青石板路往上走。
看着近,但是走起来还是有点路的,差不多走了七八分钟,边瑞这才来到了老祖的宅子门口。
老祖虽然披个道袍,但是并不是个道士,住的自然也不是道观,房子占地挺大的,差不多有两亩多地,前面还有一块青石板切成的晒场,差不多四百来个平方,以前边瑞好奇这玩意是怎么弄的,现在边瑞知道了,用空间运别说是这四百平的青石台了,再大也能搞定。
站在门口,门上的锁是老式的铜锁,差不多有成人的半个胳膊那么长,完全是铜制的十分有份量。
打开了大门,轻轻一推大门发出了一声吱呀的声音,一个影壁出现在眼前,影壁上面用石材拼着一幅仙鹤图,绕过影壁,两边是两个耳房,每个门房都比边瑞现在的小馆子小不了多少。
过了影壁是前院,前院不大,中央一株两人才能合抱的银杏树就占了快六分之一,小院了的东西都是三开间的房子,用回廊相连,正对着影壁的是正屋,两边是房间,正中是堂屋。
在正屋的东面有道小拱门,拱门后是个青石的小演武场,边瑞小时候在西厢的厨房,还有演武场呆的日子最长。
整个院子都是中式的,但是并不像是首都的那种明清四合院,这建筑相对来说简洁的多,老祖以前提过这是唐风建筑,边瑞也没见过什么唐风建筑,所以也不知道对不对。
总之房子不小,边瑞对这房子也足够熟悉,小时候不知道打扫过多少次,蒙起眼连哪里有个铜钉都知道。
转了一圈,边瑞发现母亲的确常来打扫这房子。不过也仅限于打扫,不过很多地方依旧能发现房子许久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房子这东西一但没有人住就破败的快,像是很多地方,边瑞都发现有些木头明显有点朽了。
抱着一点点希望,边瑞来到了老祖的房间和书房,准备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留下来,不敢想什么书圣、画圣的作品,哪怕是个明代的玩意儿也好啊,像是宣德炉什么的,不管是用还是拿来卖钱都不错。
可惜的是,扫了一圈之后边瑞放弃了,无论是书房还是房间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除了一张雕花的大床,别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值钱的。
大床很值钱,以边瑞的眼光看这玩意不说料子什么的,只说是上面繁复的雕工那就值不少钱,但是这玩意拿出去卖,显然是不合适的,卖了边瑞睡哪里。
如果是师傅留下来的,边瑞说不定就卖了,但是老祖的东西边瑞睡起来就没有那么忌讳了,而且这一张大床真的太漂亮,卖了也舍不得。
除了大床之外,书房有些博古架和书桌,这些玩意也不错,不过也不适合卖,买了边瑞用啥啊,这么古色古香的宅子放张老板桌?那成什么啦!
除了这些家具之外,剩下的东西就不值钱了,什么镇纸、毛笔、砚台之类的都是现代玩意儿,品质不错,不过卖不起什么钱来,最多也就是三五千的东西。
感情老祖把好东西都藏空间里去了!
哦,到是还有些好东西的,在边瑞以前休息的小房间墙上挂着一架古琴,七弦古琴,边瑞小时候老祖就用这架琴教的小边端,不知为何老祖也没把这东西给送进空间。
看完了老祖的书房和房间,边瑞又四下里检查了一下,房子许久没有人住,有些木头朽了,看样子得换新的,不过好在是主梁和主要构件什么的都还很好,一见丝毫损坏的样子,到是让边瑞放了心。
主梁的料子边瑞也看过了,原本想着是什么贵重的料子,不过看了一下发现就是普通的楠木料子,虽然说楠木不过比起金丝楠什么的来差的太远了,但是怎么说都是楠木,弄出来卖钱是能卖出一点钱,但是再想找到这么齐整的大料子,估计也困难,所以主意还是打不到这二十根大柱子上。
坐在宅子里盘算了一下,边瑞有点儿想不明白到底老祖是真的清心淡雅呢,还是怕引人窥视,有空间这东西居然不给自己的房子弄几根金丝楠木的柱子,要不然弄点儿什么黄花梨的书桌,紫檀的博古架也好啊。
想到了名贵的木料,边瑞有点儿心痒痒,他到不是想着用空间种了享受,而是想着是不是该给女儿弄上一株,到时候等着女儿长大成人了,这么一根金丝楠木的大料子指不定能在一线城市换个房子啥的。
没有办法,有女儿的中年男人就这点小想法,有点东西就想着捞给女儿,留着女儿以后傍身用,主要是觉得现在的男人除了他自己没一个靠谱的。
第7章 意外之喜
边瑞这边正满脑子胡思乱想跑火车呢,突然间院子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
“谁在里面?”
边瑞一听立刻从屋里出来,向门口走过去,刚走了几步,见一老者的身影转过了影壁。
“四伯!是我”
“大瑞回来啦!我还以为谁在里面呢。通常这里也没什么人来,我见门开着,就顺道过来看看”四伯说道。
四伯岁数不小,今年六十出头了,但是声如洪钟,步似流星,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六十多的人,满头的头发都还是黑的多,白的少呢。
边瑞看了一下四伯身后背着竹篓子,便知道四伯这是上山采东西去了,于是张口问道:“这是上山采菇去了?”
四伯笑着应声道:“嗯,今天早上的收成不错,采了两斤羊翻菇,镇上的饭店一斤三十块收,还有一些草菇,不是太贵但是胜在量多,还有挖了一些春笋,也是好成色……”。
听到边瑞这么问,四伯开心的夸耀着自己今早的收获。
挖菇这活儿听着简单,真实是个辛苦活,天不亮就要进山,等着七八点钟就得下来,把新鲜的收获买到镇上去,收获多的多是一些老人,因为老人跑山的时间久,差不多哪里会有菇心中有数,年青人虽然体力足,但是经验少反而没有老人家收获多。
说完之后,四伯这边拿下了后篓,从篓子里拿出了一株东西,向边瑞显摆了起来:“大瑞,看四伯今天挖到了什么?”
四伯的手中是一株像小胡萝卜一样的玩意儿,细长的茎上顶着几片叶子,脑袋上顶着一些红色的果子。
“潭参?”
边瑞脱口而出。
“对喽,潭参!这玩意儿现在可不好找了,今天也算是我的运气,这一株虽然小了一点,但是拿到镇上怎么说也得两百来块!”
边瑞老家群山之中也产参,不过没有长白山啊那些地方有名,参效也没有东北野参好,而且一般长在潭涧边上十来米之内,一般来说乡亲们挖到都是拿来炖鸡的,什么料都不用放,只用这样的一株参,连株带叶的放进瓦罐里,加上些许盐和水,用来炖一只四年以上的跑地老母鸡,慢火十个小时煨好,那味道吃过难忘。
看到参,边瑞想起来一件事情,准备回明珠的时候请邻居老两口吃一顿饭,感激人家对自己铺子的照应,现在山伯这边正好有参,至少一个菜有了。
“四伯,要不你把这参卖我?”
“卖你做什么,你要你拿走”四伯说着便来到边瑞的面前,一把把参塞到了边瑞的怀里。
边瑞立刻说道:“四伯,我也不是自己吃,而是拿去卖钱,如果要是自己吃您要钱我也不一定给,小时候我偷您家里的桃还少啦?反正账多了不愁。但是现在赚钱,您不拿钱不合适,而且咱们还不是一次两次,以后周五的时候,我还指望着您给我进山淘点好东西来呢……”。
边瑞开的铺子主打就是山里的食材,当然了,现在有空间了,边瑞自己也可以种,但是为了迷惑大家,东西还是要买的,不能自己什么事不干,每周五晚上拖一堆山货去明珠,这太扎眼了。
“下次再说下次的话,四伯我还送不起一株破参么!”
老头子也是犟,说完拎上了篓子转身便向门口走。
边瑞在后喊了两声,四伯连个头也不回。
边瑞只得说道:“四伯,那明天您要是进山,给我带点东西,山菇、春笋什么的我都包了,后天我在明珠接了个宴”。
“行,明天的东西给你小子留着”四伯说完人已经转边了影壁。
拿着参回到了屋里,边瑞进了空间,先摘下了参籽,学着老祖前日教的模样,把参埋入了乾位,然后取了井水浇在参籽上。
水一浇下去就像是魔术一般,几颗参苗瞬间从地上钻了出来,很快抽出了五六片叶子,脑袋顶上结出了殷红色如同宝石一般的参籽,空间里种出的参明显要比刚才拿进来的参要好上几个品级,
边瑞这边出空间找了一个根木棍,削成扁平状开始挖参。
边瑞的耐心不错,连着挖了几颗都是完完整整的,挖到了最后一颗的时候,边瑞刚挑出了一点土,顿时觉得有点不对了。
正常参的颜色都是黄色,有深有浅,不过逃不出黄色系去,但是这株参是深红色,红的像是血一样。
“寿无双!”边瑞惊道。
潭参这玩意儿有个特性,它非常排外,也就是说一株参长起来了,那么附近半里之内不会有第二株参。就算是有第二株长出来,不出半月,另外一株必死。
但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两株参会长在一起,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时候就长在一起形成双参。在老家的传说中,双参刚长出来是通体血红,百年后为金色,千年为乌金色,传说吃了可以羽化登仙。
当然了这是传说,边瑞听老祖说,这玩意儿的确能吊命,只要人有口气含上寿无双,每天换一片能保持几个月不死。差不多和现在的植物人差不多。
边瑞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别说边瑞了,老祖也曾说他自己也只见过一次。
边瑞可没有想到自己这边随便这么一洒种子,便种出了这么个玩意儿。似乎是觉得这玩意儿挺好种的,于是边瑞眉开眼笑的继续种起参来,当然了这一株寿无双是不能挖的,边瑞要放着它,让它长。
喜气洋洋开始种,种出了半篓子参,边瑞最后终于放弃了,这下明白了就算是有空间,种出寿无双也得看脸,走了一次狗屎运的边瑞似乎把自己种参的运气给用完了。
也很简单,要是这么容易种,老祖也不会就只看过一次了。
再看一下寿无双的时候,边瑞发现参根已经微变了颜色,成了深黄的那种,有点儿像是一根胡萝卜。
拿了一株参出去,把剩下的参直接扔在空间里。不潭参啊一两株是宝贝,一筐就不招人稀罕了。
出了空间,拿了一角宣纸沾上了一点水把水参连根带叶给裹住,准备明天下午回明珠的候带上,至于老母鸡,边瑞家中母亲就喂,到时候鸡舍逮就行了。
这边参刚裹好,门口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大瑞,吃饭啦!”
“妈,我知道了,我这就来”说着边瑞拿着参走向了门口。
门口的边瑞母亲一看儿了手里拿个东西,于是张口问道:“裹的是啥?”
“四伯从山里采了一株参,我准备后天到明珠请人吃饭用……”边瑞说道。
边瑞的母亲听了,皱了一下眉:“怎么随便问你四伯要东西,你四伯的东西是要拿去卖钱的”。
“我想给钱来着,四伯哪里肯要?……”边瑞也很无奈的解释说道。
边瑞的母亲想了一下说道:“那等会我让丫头把家里的酒给你四伯送两瓶,你要这东西让你爷进山放羊的时候给这留心就成了,别问你伯伯们要,人都拿去换钱的,谁好意思问你一个晚辈收钱……”。
“我知道了,这不是赶巧了么”边瑞说道。
边瑞的母亲又说道:“回去吃饭吧,都等着你呢”。
边瑞应了一声,转身锁上了门,跟着母亲一起往家里走。一直趴在门口一大黄这下到是跑的快,赶在母子俩的前后回到了家。
这时候是正儿八经的早饭时间,村里到处是炊烟袅袅,时不时能听到大人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边家村现在的人口以中老年人为主,剩下的一大半是十来岁下的小娃娃,还有一些在镇上或者县城谋生的少数年青人。
主力年青人现在都在外地工作,像以前边瑞这样在外地上班的占多数,大多数都是因为大学毕业留在了外地发展,现在边家村在外的人真卖力气的很少。
很多人虽然在外地工作,把小家也安在了外地,但是这些年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把孩子送回来接受启蒙和小学教育,而不是留在当地上学,一般都是等着初中再接回去。就是因为喜欢边家村小学的教育。
边瑞原来也是想安排闺女到老家来上学,到初中再回明珠去,但是因为离婚这事儿,把整个计划全打乱了,就算是边瑞想,那汪捷也不会同意,因为孩子毕竟判给了她。
到了家,两个孩子正和太奶奶玩呢,边瑞的父亲则是在屋檐下面一边抽烟一边编东西。边瑞看了一眼便知道父亲编的是虫笼子,不用问这是给孙女和外孙编的。
“洗手吃饭,吃完饭再编”边瑞的母亲冲着丈夫来了一句。
边瑞的父亲一听说道:“还有会就好了!”
“还有会也放下来,吃完早饭再做”。
听了这话,边瑞的父亲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笼子,站起来到了院子旁边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准备洗手。
边瑞见了立刻上前,拿起了缸中的水瓢,舀了水浇到了父亲的手上。
“房子想怎么归整?”边瑞的父亲一边洗手一边问道。
边瑞说道:“看样子得大动,我这边先准备一下,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呗”。
“嗯,咱们爷俩到时候一起干”边瑞的父亲说道。
边瑞嗯了一声。
边瑞的父亲洗好了手,从儿子手中接过了瓢,舀了一下水准备给边瑞洗手。边瑞一看立刻躬下了腰,快速的把手洗了洗。
爷俩洗好了手,边瑞的母亲和姐姐已经把饭和小菜都布上了桌,边瑞的奶奶先入了坐,然后是边瑞的父母,剩下的边瑞和姐姐姐夫这才拉着孩子坐到了桌子旁边。
早餐很简单,昨晚剩下的一些菜热了一下,煮了一锅大白米粥,配上一些咸菜。除了这些还有每人一张鸡蛋饼子。
虽然简单,但是边瑞吃的津津有味,觉得这一桌子饭比山珍海味还要对胃口,满满家的味道。
第8章 算计之外
正吃着饭呢,院子里来了一群小娃子,从七八岁到三四岁都有,一个个冲进了院子之后,开始缩起了脑袋,时不时的有小家伙拿眼睛票着边瑞,看样子有点认生。
“太奶奶、十爷爷,十奶奶……”
小家伙们顿了一下便乱糟糟的开始叫人。
边瑞认得其中的绝大多数,于是张口冲着站在最前面的小家伙笑道:“小逊,你不认识我了?”
小家伙望着边瑞想了一下,然后有点不确定的问道:“十九叔?”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边瑞笑着说道。
认出了边瑞,小辽逊便长出了一口气:“十九叔,您怎么这么瘦了,我一下子都没有怎么敢认!”
听到边逊这么一小,众娃子也纷纷认出了边瑞,一个个开口叫着十九叔,乱七八糟的如同一群小鸭子似的。
边瑞的母亲这时问道:“都吃过了没有?”
“十奶奶,我们都吃过了,听说小表弟和妹妹都回来了,过来找他们去玩”边逊大声说道。
“真吃过了?”边晔问道。
“十二姑,我们真的吃过了”。
站在边逊旁边的小边恒一边说一边拍自己的小肚皮示意自己几人真的吃过了。
边家村都是兄弟通排,这在现在农村极为少见,通常这都是以前的老俗例了。现在新社会一般谁还按这么排啊,都是各家管各家的。像是边瑞这一代一共二十七个堂兄弟,十六个堂姐妹,家族也算是枝繁叶茂。
听到这帮小哥哥小姐姐们一说出去玩,边靖这小丫头有点坐不住了,不住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里吸溜着粥。
边瑞的母亲一瞧,立刻抚着孙女的后背:“你慢点,他们又不会走,你急什么急啊”。
没有等奶奶说完,边靖这边已经把小碗里的粥喝好了,小嘴角还挂着米粒呢,同时眼巴巴的望着正在吃粥的表哥沈东东。
沈东东见妹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不由也加快的喝粥的速度。
就这么着,两个孩子不到一分钟,分别吃完了碗里的饭,跟着一帮小子丫头们奔出去玩了。
队伍不小,不光是有孩子,还有七八条土狗,乡下孩子总离不开狗的,忠诚谨慎的土狗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孩子们出去疯了,边瑞则是陪着父母、奶奶一起慢慢悠悠的吃着饭,一边吃饭一边谈着事情。
奶奶问道:“大瑞,你师傅那块地你准备什么时候种?”
“等吃完饭我这边便去把地里犁了,先种点青菜,蒜什么的,等我回来的时候再点上西红柿、黄瓜豆角什么的”边瑞说道。
听到边瑞这么说,奶奶转头问起了儿子:“大山,家里的柴油还有没有了?没有的话去问人借一桶”。
“买了,前天就去买了,您放心吧,您也操心这事,就算是没油,大瑞又不傻不会问人借啊”边瑞的父亲边山笑眯眯的和母亲说道。
老太太听说孙子用机器有油,就不再说话了。
谈完这个,空气中出现了一段时间的停顿,边瑞这边没有发觉,奶奶正冲着母亲使眼色,而母亲呢则是瞪着姐姐边晔。
边晔这边被母亲瞪的有点儿尴尬,只得张了口。
“弟!”
“嗯?”边瑞抬起头望着姐姐。
“弟,你也单身不少时间了,你这才多大啊,抓紧时间找一个人,总不能下半辈子都一个人吧”边晔说道。
边晔一开口,顿时桌上便应和声一片。
母亲张口道:“对啊,大瑞,你姐说的对,你也得好好的考虑一下个人的事情了,你才三十五岁,后面还有好几十年呢”。
“嗯,你娘说的是正理!”奶奶这边也点头,表示对于孙女和媳妇的话十二分支持。
边瑞一听顿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只得说道:“找是肯定要找的,但是也不急于一时,再找人这个事情得慎重,不是说拉个人就能过日子的……”。
边瑞可不敢说现在不想找,如果这样今天这顿饭一准会成为劝婚饭,只能采用拖字诀。
“那是自然,要找就得找个老实本份的!”
奶奶听到孙子这么说立刻点头表示赞同,老太太可不想再找一个汪捷这样的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离婚嫁个同样二婚的,老太太是完全相不明白这女人发的哪门子疯。如果放在解放前,老太太说不准都想拿她浸猪笼。
边晔说道:“那也得找个比汪捷好的,气死她!我弟要模样有模样,要文凭有文凭,怎么就让她姓汪的看不上眼了?……哎哟,你踢我干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边晔就挨老公在桌上踩了一脚,一看老公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好好的提什么汪捷啊,弟弟好不容易转了一圈散好了心,自己提这丧门星做什么?
边瑞见了笑着说道:“没事,姐夫,不至于到这样,而且我也想明白了,随她去了”。
沈照兴点头说道:“嗯,这样就好,大丈夫何患无妻!”
话一出口沈照兴又被媳妇边晔瞪了一眼,只得讪讪的继续埋头吃自己的粥。
“对了,弟,你姐夫有一个表妹,今年才二十八,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人长的挺漂亮的,工作也不错……”。
边瑞一听立刻头大,连玛摆手说道:“我现在真没心思,明珠的店要开张,这边的房子要修整,许多事情呢,要不这事儿缓缓,等我把手头的事情捋一捋再说?”
边瑞可不想去相亲,别说是现在,以边瑞的打算两三年内都不会考虑再婚的事情,刚跳出虎口谁着急跳进狼窝呀。
“也好,也好!”边瑞的母亲冲女儿使了一个眼色。
边晔只得收了声。
快速吃完了粥,边瑞放下了碗,冲着奶奶父母等人说道:“我吃完了,您几位慢慢吃”。
“装犁去?”边山问儿子。
见儿子点了点头,边山一仰头喝掉了碗中的粥,放下碗之后冲着母亲说道:“娘,您慢慢吃,我去搭把手”。
“嗯,嗯!”老太太连连点头。
就这么着,爷俩到了院子里,开始给棚子里的手扶拖拉机换犁头,原本拖拉机上挂的是抓地机,把抓地机换下来,装上犁头,边瑞这边拧开了油箱,看了一下油箱中的油位,发现油还有大半箱子,于是又把盖子给拧上了。
发动了拖拉机,边瑞扶着把手把手扶拖拉机开出了院子。
“我跟你去?”边山问儿子。
边瑞冲着父亲说道:“您就不用去了,就是犁一块地,用不到您出马”。
“那行,我把孩子的笼子编了,等会去给他们抓个小虫放进去”边山说道。
孙女和外孙现在在事情在边山的心中最重要,至于儿子现在要往后排一排。
边瑞扶着拖拉机的把手,跟在拖拉机后向着坡上走去,路上同样遇到了村里的长辈,一路打着招呼来到了老祖宅子东边的菜地上。
宅子不小,菜地可不大,也就差不多一亩地左右,依着坡子呈长条形,因为这里是山区,几乎就没什么规整的地,别说了是长条型,五边形的都有。
到了地边上,边端放下了犁头,试犁了一下之后,检查了一下犁出来的沟的深度,然后又小调整了几回,这才满意的开动着拖拉机开始犁地。
一亩地犁机机器起来也不算什么大活儿,不到一个半钟头,边瑞便把地里犁好了,把拖拉机开了回去之后,边瑞拿了纸和笔回到了宅子里,开始量量画画,初算着要买的东西。
工具是一定要买的,虽然村里也能借到,但是以后这些东西边瑞可是要常用的,所以还是买一套自己整个工具房。除了工具之外就是玻璃,木料。
木料什么好解决,空间种树就是了,玻璃这东西边瑞可没有办法种只能外购,除了这些边瑞想舒服的过日子,还得安装地暖,这边冬天是没有暖气的,到了冬天得硬扛,边瑞想过的舒适,所以地暖必不可少,地暖还不能用天然气和电,因为这儿的电太贵,天然气更不可能通了,所以只能采用燃油锅炉。
把所有的东西都列出来,边瑞这边开始动手买,能网购的边瑞都直接去网上买,不能网购的大家伙,像是台锯什么的,那就得去五金市场买了。
这么一挣腾,边瑞发现自己又花出去了小十来万,就这样还没有算木材的钱呢。
“这钱还真不是钱啊!”边瑞望着满满当当的两页纸感叹的说道。
原本边瑞准备回家住,根本没有想到老祖给自己留了宅子,原本自己这边还剩下四十万准备过上几年无忧无虑混吃等死的日子,谁想到闹出这么一出来,这钱如同流水一样哗哗的出去了。
“算了,没钱时再说没钱的话”边瑞准备当个乐天派,等钱花没了再想着如何赚钱去,现在不操这份心。
一直弄到了中午,边瑞回父母家吃饭,中午的时候姐夫就不在了,回家照应鱼塘去了,姐姐和外甥两人留下来继续走着亲戚。
吃完了饭,边瑞睡了一个小午觉,等醒来的时候,到了楼下发现自家的大黄狗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躺在正屋的沙发上,自家的宝贝闺女正给大黄狗画妆。
边瑞准备走上前去看看,发现生不如死的不光是大黄狗,还有家里的老黄猫。
现在老黄猫已经看不出老黄猫了,说是老彩猫还差不多,黄猫现在脸上有两道黑色的浓眉,两腮还有粉红色的腮红,至于猫嘴那边更是没有跑掉,血淋淋的红色,身上更是五彩斑斓的,看的边瑞都有点儿不忍心。
大黄狗的一张狗脸上现在也多了两道浓眉,小丫头正在给大黄狗补红唇。
无论是大黄狗还是大黄猫,现在都是一副‘眉清目秀’惨绝人寰的模样。
“爸爸,好看么?”
边瑞看到闺女的笑脸,立刻点头应道:“好看,好看!”
嘴上说着好看,但是忍不住扭过了脸,实在是受不了大黄狗和大黄猫的模样。
这时边晔走了出来,看到侄女在猫狗脸上的杰作,顿时脸开始抽抽了,因为小丫头用的正是她的化妆品。
“姑姑,好看么?”
边晔吸了一下牙花子,点头违心的说道:“好看,好看!”
第9章 琴
边晔拉着弟弟走到了一边,张口便道:”赔钱!”
边瑞可不理这一茬,摇头道:“她爹肯定是没钱的,要不这样吧,您问她奶奶,或者太奶奶要下试试?”
边晔可没有胆子问母亲还有奶奶要这钱,要两零花钱可以,要这钱那不是找打么!
恨恨的放过了弟弟,边晔来了一句:“都不是个省心的”。
边瑞只当没有听到,
就在姐弟俩正站在门口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时候,正屋里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哟,我的小心尖儿,这画的还真好看!”
“……”
姐弟俩听了顿时头上冒黑线。
边瑞的奶奶现在已经看到了重孙女的杰作,顿时就是一阵猛夸,不知道还以为老太太的重孙女考上了状元呢。
边瑞和奶奶说了一句,继续回到了老祖的宅子里开始折腾,等着晚饭的时候才回来。
按理说边瑞做菜很不错,回家也可以帮着母亲她们做个饭什么的,不过一家人都吃不惯边瑞做的东西,因为边瑞做的东西主要是蒸、煮和焖为主,最多也就是个煎,几乎就没有什么小炒啊之类的,家人跟本就吃不惯这一口,所以边瑞就算是想帮忙也会被赶出厨房。
第二天一早,边瑞刚起床,便看到祖母和母亲在院了里忙活着。
“这么一大早干什么呢?”边瑞到了楼下院子里伸着脑袋向着奶奶和母亲面前的小篮子里看了一眼。
“捡种子,你不是说要种菜么,我和你奶奶把种子给找了出来,准备过去帮你种上”边瑞的母亲说道。
边瑞一听立刻道:“就那点地,不用你们帮忙,等着早上吃完饭,我叫上我姐没一会功夫就种了”。
奶奶听到边瑞的话,很是不耐烦的说道:“就你们俩人干的那活能看?”
老太太一是心疼孙子,二是真的有点看不上孙子和孙女干活。
无论是老太太还是边瑞的母亲都是风风火火的农村妇人,干起活来那叫一个爽利。
通常自己能干的人就会有点小毛病,看不得别人看活不入眼,像是边瑞和边晔姐弟两个,从小可没少因为下地干活拖拉被两人骂。到现在两位长辈还是见不得两人干活,一瞅见俩人下地干活的动作心就难受。
“就那点菜地,时间也够,我下午才走呢,一个上午怎么说也干完了”边瑞说道。
“一个响午干那点活也叫干活?”母亲很是看不上眼:“这是种菜,又不是插秧,这点地你还好意思说要干一个上午?”
“……”边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道:“我这不是怕您二位累着么”。
“我们累不着,闲着才会生病!”奶奶瞅了孙子一眼。
“行,行,我听您二位的好不好?”边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对了,你也别闲着,你姐晚上走的时候要带点儿皂角,你去弄一点”母亲开始使唤起了儿子来。
边瑞挠了一下脑袋:“现在皂角树才开花吧,就算是结了果子那也小的可怜,能用么?”
村子里洗衣服什么的用的都不是肥皂洗衣粉什么的,用的都是村里三颗老皂角树上结的皂角果。
以前边瑞就挺好奇的,因为村里的皂角树结出来的果子去污力很强,不光能洗衣服还能洗头,村里的老少爷们想洗头的时候,用一把皂角粉,讲究一点弄两片薄荷叶往水中一泡,皂角粉往头上一搓,等个一分多钟用水一冲,头皮立刻清清爽爽,而且还不长疮不长痘的,非常神奇,一般皂角可没有这个功能。
以前一直以来都想不明白,现在边瑞觉得村里的三株老皂角树,可能和老祖有关,要不然天然的皂角树那里有这功能,比洗衣粉洗头膏都好用。
这树还不能移种,别的村就算是用树种种下了,结出来的皂角也没有办法和边家村的比。
“谁让你去树上摘了,树上的皂角现在还是小芽呢,你去侧屋床底下有个袋子,袋子里装的是去年的老皂角,你抓个四五斤出来,打成粉用袋子装了……”母亲说道。
听到这话,边瑞转身进了屋里,东西到是好找,差不多一个大麻袋里全是干的发乌的皂角果,抓了几把出来,瞅着差不多了,边瑞来到了厨房准备找东西把皂角打成粉。
“妈,用什么打成粉?”
边瑞的母亲听了有点儿受不了,直接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进了厨房。
“一边去,一边去,干什么什么不行,这么大的眼睛看不到台子上有打粉的机器?……”。
边瑞被母亲赶到了一边,挠了一下脑袋有点尴尬。
看着母亲熟练的把皂角放到搅碎机里打粉,心想道:咱们也别在这边站着了,还是早点去老宅子里呆着的好。亲儿子也有不吃香的时候啊!
于是边瑞出了家门,到了老宅子。
到了老宅之后发现自己这边要啥没啥,也没什么事情可干,于是干脆到了空间里,开始翻起了架子上的书画,慢慢的看了起来。
小的时候,边瑞可是学过君子六艺、琴棋书画的,老祖那时似乎就是把边瑞往君子的路线上领,只可惜的是边瑞实在不是那块料,小时候皮的要死,样样都学但是样样稀松。
外行人看着还挺厉害,内行人一看就明白是假把式。
好在那时候老祖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只是要求边瑞入个门,除了武艺和做菜之外,别的要求不高。
现在重新摸上了画,边瑞心也不是小时候一坐下来就如同上刑猴子一样了,现在三十五岁,人生的阅历也有了,心也静下来了,加上原来小时候就打下的基础,再看画的时候居然就能看的进去了,时不时的还有一种拿起笔摹上两笔的冲动。
有冲动,手边又有纸、墨,边瑞自然也就干始摹了起来,反正也没有什么正事,下雨天打孩子,找个事情做嘛。
临摹了唐寅的一幅仕女图,边瑞觉得自己怎么也摹不出原作的精髓,连一成都边不到,不由有点失落。
心情不好,扔下了笔准备找点别的东西玩玩,东西到是不少,十来架子的古董,从青铜器到瓷器应有尽有,但是边瑞真不是把玩古董的料,于是只剩下了琴和棋。棋要两人下,所以边瑞只能摆弄琴了。
空间里的琴都是七弦琴,各式各样的十来床,最久的是一床汉琴,一床晋琴,剩下一小半是唐琴和宋琴,最多的是明琴。每一床拿出去都是瑰宝,可惜的是拿不出去。其中有两床是老祖以前的手艺。
外面边瑞以前练习用的是一张唐琴,音色极好。
从架子上摘下一床唐琴,边瑞盘坐在地板上,把琴架在腿上轻轻的佛了一下,试了下音色,当铮锋的弦音破琴而出的时候,一股杀伐之声侵入了耳膜。
“好琴!”
古琴这种乐器和琵琶等乐器不同,因为其音的和雅、清淡而在乐器中处于超然的特殊地位。
从琴创制的时候便与中华文明的圣君帝王有关,伏羲作琴、舜作五弦琴、神农以丝为弦,以桐木制琴、文武二王改五弦为七弦。
其后的伯牙与钟子期的高山流水遇知音千古传唱,到后来建安七子、竹林七贤都有古琴的影子。
至于儒家的老大,至圣贤师万事师表的孔子对于琴更是十分推祟。
这赋予了古琴不一样的历史地位,说的白活一点就是这玩意儿从来就不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也不是为了演奏给老百姓听的,这玩意儿就是统治阶级自己玩的。
听钢琴或者是别的什么音乐会,几十几百甚至上千人买票进场人模狗样的一坐,听着上面收了钱的琴师们歪头拨脑的演奏。这玩意儿本质讲的是市场,是买卖。
古琴呢?
通常几个吃饱了撑的,不受重用的名人高士凑在一起,小酒喝高了,一个抚琴,一个奏瑟,剩下的个个斜歪着身子,一手拎着酒壶,一边听着琴一边拍着膝盖高声而歌。
这些高士抚琴不是为了给别人听,其实抒发的是自己的情怀,是展示自己的政治抱负。琴声中说的是皇帝老儿不是东西,朝堂更是群丑当道,咱们哥几个都是经大纬地的大材,可惜啊生错了时代。
要不就是一个壮士要抽刀子砍国贼,有位高士一听立刻说壮士留步,某也早看那货不顺眼,听某给你抚上一曲再去砍人。
于是壮士盘膝而坐听这位抚琴。
听完了之后,壮士一般会说,之前某砍人只有三分把握,但是听了你的琴音之后,某觉得有七八分把握了,某去了!
说完站起来头也不回砍人去了。
通常这样的结局有两种,一种是壮士砍成了,当然也被国贼不给力的小弟给砍死了,抚琴的高士站在壮士坟头摔碎了琴,一头撞死在壮士的墓碑上。
然后壮士与名士千古传唱!
还有一种可能最大,那就是壮士砍国贼没砍成,反被国贼给砍死了(国贼通常都是难砍的,小弟多嘛)。
这下高士同样要摔琴,摔完琴之后抄着刀子继续去完成壮士的未尽事业,也就是砍国贼。无论是被国贼砍死,还是砍死国贼后再被国贼小弟砍死。
结果依旧是名士与壮士千古传唱!
玩古琴不玩出点逼格来,你还敢说自己是名流高士?
当然了,边瑞不准备去砍谁,也不准备当名流高士,他抚琴就是为了给自己听,愉悦自己。
抚琴到是愉快,至少比临画强多了,也没个对比,主要是因为也没什么高低好比较。就算是架子上老祖宗们留有琴谱,但是伯牙这些古人也没有灌过唱片不是?
有一点要提一下,边瑞抚琴一般,但是基本的左右手指法都没有问题,欠缺的就是练习,不光是没有问题,而且要比现在很多的所谓大师都要专业的多,原因很简单,老祖活了那么大的岁数,别人一代一代传下来总有些差别,边瑞的老祖根本就没有这种情况,一代就从古代传到了边瑞。
第10章 不成器的
从手生到熟,边瑞抚了两曲之后,便抬脚出了空间,开始绕着院子,慢慢的想着该把哪一面墙拆掉,换成落地的大玻璃,哪一面墙要保留。
中国的古建大多承重的不是墙而是柱子,所以无论拆哪一面墙都不会影响屋子的结构强度,因此边瑞的选择很多。
一边看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按着自己的心意来折腾老宅,正想的开心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四伯的声音。
“小瑞!小瑞在不在?”
“在呢,在呢!”边瑞一听立刻带着小跑迎了上去。
伯侄两人正好在院门口遇上了。
“这么多!”
边瑞一看满满的一篓子东西,非常惊奇。
四伯一边把背篓子放下一边解释说道:“你下午走,我这边自然不着急,给你挖了三斤多的笋子,都是顶好的潭边笋,花菇差不多两斤,羊肚菌今天没有找到,其它都是一些小野菇,胜在鲜嫩水灵……”。
边瑞看着这些食材心生欢喜。
想做出一桌好菜来,第一条就得材料好,没有材料再好的厨子也做不出一品好菜来,尤其是边瑞这样准备玩高档的,用油和用调料都极少,以食材本身味道取胜的,更是对于食材品质摆到了重中之重,现在四伯采的这些东西可以说都是一等一的好山珍。
边瑞小馆子以后用的全都是村里产的食材,一是来源放心,村里无论是种什么都不会用农药,安全性能保证,二是口味,边家村出产的无论是米面还是蔬菜都是一等一的,更别提这些山珍了。
“怎么还有两三只兔子,这个头也太小了,都不够炒一盘子的”边瑞在篓子下面看到了一窝三只小兔子,个头不大看样子像是刚出窝的。
原本野兔的个头就不大,就算是成年了也不过就是比人巴掌长一点,两斤都不到,现在这三只兔子更小,看样子才睁开眼不久,而且现在是什么时候,刚开春兔子都瘦,别说一只了三只估计都凑不成一盘菜。
四伯听了说道:“你小子怎么就知道吃,这兔子不是给你的,是我给靖丫头的,城里的孩子喜欢养些小动物,正好早上看了一下前两天挖的陷井,发现里面蹲着三只小兔子”。
“家里养这玩意还能住人么”边瑞扯了一下嘴角。
兔子这东西看起来可爱,不过吃的多拉的也多,如果养在家里的话就算是勤打扫也是一股子味儿,不知道别人怎么样,边瑞是绝不会在家里养兔子的,除非准备上桌。
四伯听了又道:“靖靖肯定喜欢,再说了又不养在你家里,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边瑞一听顿时觉得还是四伯坏啊,这三只兔子要是养在了那个姓赵的家里,臭不臭的跟自己有啥关系呢?
“也对!”边瑞点了点头。
把篓子里的东西大致的看了一下,边瑞这边也没有本事估个数,于是对着四伯说道:“您给个价”。
“不要钱”
“这真的不行,要不然我娘回去一准儿拿棍子收拾我,而且我这也是准备拿去赚钱的,您按着市价给我,要不然我真的不敢要了,昨儿抢了您一株参,我妈差不多快把我数落死了……”边瑞絮叨着说道。
“行了,行了,你一个老爷们现在怎么这么嗦”四伯这边想了一下,觉得真送也不合适,昨天一株株换回来两瓶酒,比市面上的一株参要贵多了,再这么搞就不是好意,而是要占人家便宜了。
略想了一下,四伯张口便道:“这样吧,你给六十块”。
边瑞看了一下说道:“这可不止,这样吧我给您一百,您先听我说,以后我还要这些山货,我要的时候通知您,一般是下午要,您给我多采一些,要好的,品相差的不要,什么羊菌、猴头、竹荪什么的顶级好山货您也给我留着,可以的话就别卖到镇上去了,好不好?”
四伯听了爽气的点头说道:“行,就依你”。
伯侄两人正协商着呢,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
“老叔!”四伯一看进来的是边瑞的爷爷,立刻弯了一下腰打起了招呼。
边瑞这边也叫了一声爷爷。
“老四小子,今儿收获怎么样?”
“还行,您看”四伯拉了一下篓子把篓子口的方向对准了叔叔。
“还真不错”。
见边瑞的爷爷牵着一头半天的羔子,四伯问道:“老叔,您拉只羊做什么?”
“大瑞要的,等会儿牵回家宰了,羊下水他不要,你喜欢吃羊心,等会给你送过去”。
“那谢谢老叔了”四伯喜道。
“爷爷,您的羊群扔哪了?”边瑞问道。
边瑞的爷爷伸手往外需指了一下:“今儿请你六爷爷帮着放呢,我回来收拾羊给你下午带走”。
老爷子原本放羊是满山放,通常老哥三四个一起,中午带点菜就点小酒喝上几盅,晚上再把羊赶回来。如果是谁家有事呢,其它的老哥几个就会搭把手,把羊和自家的羊给一并放了。
“这回来才住了两天就又要走了?不是说以后呆在村里了么?”四伯道。
边瑞说道:“明天娃娃要上学,还有桌客人,不过我以后肯定大部分时间都在村里”。
“村里就不错,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是挺好的,外面的人花花肠子太多了,遇到个人就得左思右想的,像咱们这里多好,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谁多少斤两都知道,人际关系也简单,日子过的自然也就舒心”四伯说道。
四伯也是出去过的人,不过在外四五年后就回到了村里,因为他不喜欢外面的环境,或者说不适应外面的生活,住小区有些人在一个院里住了十来年相互间都不认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低到了可怜,哪里像是村里,一家有难几家伸手。
“我也觉得村里满好的”边瑞笑着回道。
“行了,那老叔,我就回去了”四伯这边见没什么事了,便张口告辞。
“对了你家的十七现在怎么样?”边瑞的爷爷问道。
四伯听了一愣神:“老叔,他也拿你的东西了?”
“那到是没有,我就是觉得这小子有些日子没有出现在村里了”边瑞的爷爷说道。
提到了自家的小儿子,四伯长叹了一口气:“这王八羔子,死在外面才好呢”。
“这说的什么话”边瑞的爷爷有点不高兴了。
“老叔,您不知道这王八羔子把家里的老窗格子给换卖了”四伯觉得脸上很没光。
边瑞的爷爷却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个物件,卖了就卖了吧”。
再好的家风也会养出一两个不孝子来,边瑞的这位十七堂哥就是四伯眼中的不孝子。
到不是说这位有多坏,坏到了杀人放火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地步,而是边瑞的这个十七哥,从小不务正业,干啥啥不行,偏偏还整天做着发财梦。
人不踏实,也好吹嘘,外面又交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听着古董发财捡漏的故事,一下子就扎了进去,前几天的时候跟风还赚了一点小钱,但是这两年,什么玩核桃,玩天珠什么乱七八糟的,狠是亏了一笔,差点连裤子都亏掉了,就这样还往里扎呢,劝都劝不住。
“窗格子?”
四伯很羞愧:“宗祠的主屋窗户”。
边瑞一听便明白了,原来十七哥拆了宗祠的窗户愣子,拿去卖了钱。
边瑞家是有宗祠的,里面供着祖宗牌位,正屋当中还有太老祖的画像。
宗祠现在很多年青人没有概念了,但是在以前宗祠在中国人的生活中地位远超西方的教堂,可以说是中国家族生活的重心,也是中国人家国情怀中最重的东西。
有句话说国之大事,戎与祀,一个国家最重要是事情是战争和祭祀,可见祭祖这玩儿在以前的中国人生活中有多重要。
宗祠的地位高,里面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像是边家宗祠就是修建在明代,后面几次修葺都没有大动,很多东西都是老物件,现在自然也就成了古董。虽然里面没有什么元、明青花之类的东西,但是用的也不是凡器。
一、依着国人的心性,给祖宗们用的东西那一准是拿的出手的,要不然怎么表这份孝心,在以前以孝治天下的王朝,一个不孝那真是会死人的。明代能拿的出手的,摆到现在肯定都值点钱,这么说吧,供台上随手一件东西拿出去卖个万儿八千的那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自家的儿子居然偷了宗祠的窗户楞子去卖钱?可以想像四伯心中的羞愧。搁在了旧社会,就十七哥干出来的事情,乱棒打死都不为过,不光是没有人追责,连县太爷听了都还得拍手叫好,大呼这个逆子打死了更好。
但现在时代不同了,打死人那犯法,现在也没有谁会因为一个窗户打死自己的儿子,但是四伯这心里恨啊,自己生了这么一个玩意儿,让一向注重名声的他觉得在村里有点抬不起头来。
“追回来就是了”边瑞说道。
四伯道:“追也要先找的到人啊”。
边瑞这下无语了。
第11章 往来
送走了四伯,边瑞牵着半大的羔子跟在爷爷的身后回家。
到家后,家里几个睡懒觉的人也都起来了,除了姐姐边晔之外,无论是边瑞的闺女还是小外甥都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坐在饭桌前面还直打哈欠。
边瑞的奶奶给两个重孙子夹了小菜,同时问道:“大瑞,下午什么时候走?”
边瑞回答道:“下午两点钟吧,早点走,要不到明珠天色晚了,娃娃要犯困”。
小丫头一听立刻巴巴的望着太奶奶:“太奶奶,我能不能不要回去,我舍不得太奶奶,我要和太奶奶太爷爷、爷爷奶奶一起”。
小丫头说话招人喜欢,不说自己喜欢在老家玩,说自己离不开几个长辈。
对于小人儿来说,现在的家里有什么好玩的,除了看电视就是玩手机,就算是到院子里玩也是母亲或者是保姆跟着,而且院子里的一帮孩子就算是玩也是玩玩具什么的,哪里有村里的小堂哥,小堂姐们有意思,钓鱼、爬树、捉虫无一不精,一群人风风火火的一玩起来都能忘了时间。
“哎哟!”
老太太一听重孙女这么说,一下子有点受不了啦,赶紧把重孙女揽在了怀里:“靖靖要上学,等着放假了让你爹带你回来,咱们痛痛快快的玩上一个暑假好不好?”。
“嗯!”小丫头懂事的点了点头。
不光是老太太,边瑞的母亲也有点儿受不了啦,对于老人来说这孙子辈重孙子辈那就是心尖儿,当时边瑞离婚的时候一家子眼巴巴的想着能把小孙女要回来,谁知道法院根本就没有多考虑便把小孙女判给了汪捷。
这个判决也不好让人说什么,因为汪捷有能力养闺女,边瑞这边也不能证明闺女跟着自己会比跟着汪捷更好,在抢孩子抚养权上,现在的法律都是倾向于女性一方的。
边瑞一看,这早饭马上要演变成眼泪汪汪的苦情戏,立刻岔开了话题:“爷,等会儿吃完饭就杀羊?”
“嗯,吃完饭就杀,杀完在吊到井里去,等你走的时候再给你装箱子里,摆上两块冰,保证到了明珠的时候,这羊肉还是新鲜的……”边瑞的爷爷说道。
羊肉现杀自然好,但是没那条件,边瑞也不可能把活羊挂在自己的店门口宰,不过好在边瑞这边有空间,到了明珠之后摆在空间里就行了。
想到了羊肉的问题,边瑞这才想起来,自己离开的时候让胡硕帮自己买一辆冷藏车的,如果按着边瑞的打算,就他那小馆子一辆依维柯的小冷藏车四分之一都用不上,不过考虑到剩下的地方可以放摩托,边瑞觉得也不算太浪费。
至于为啥让胡硕帮着买,因为胡硕有公司啊,明珠的私人车牌要摇号,几万人抢一千多张牌子,边瑞可不认为自己能在半年内碰到这运气。相对来说以公司的名义办就简单多了。反正以胡硕的性子还不会黑边瑞出钱买的车,就算是黑了也不过十大几万,边瑞也不害怕。
一家人吃完了饭,便开始忙活了起来,两个小娃娃忙着玩,边瑞的母亲、姐姐冼完了碗之后拿上种子,和边瑞的奶奶一起去边瑞的新菜地种菜,边瑞的父亲则是拎上了刀去山坡上砍竹子,准备给儿子的菜地做篱笆搭架子,至于边瑞则是和爷爷一起杀羊。
羊并不在院子里杀,而是直接把羊挂到了家旁小溪边上的柳树叉上,等着羊死了,这才从头往下剥羊皮。
流经村子的小溪水很清,清的都能看到河床底的鹅卵石。小溪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一边村里洗菜洗衣服什么的都在小溪里,因为乡亲们用的都是皂角树上的皂角粉,所以也没什么污染。
至于水质,比城里的自来水都干净,村里的小娃儿渴了直接用手捧起来喝,也没见他们生过什么病。
站在小溪边上一嗅鼻子就能闻到一股清爽的水气味儿,这和城里不一样,城里河塘什么的,只要你一站到边上一阵风吹过就会有一股子腥味,水质别说是洗衣服做饭了,估计下去游泳都不行。
边瑞的爷爷嘴里叼着一根自己卷的土烟,抄着尖刀在溪边的小石块上磨起了刀,随着老爷子的动作,边瑞的耳边响起了沙沙的磨刀声。
磨了一会儿,老爷子拿起刀用手从刀锋的侧面抹一下,觉得差不多了站起来开始剥羊皮。
边瑞则是扶着羊背,让爷爷可以用上力。
“只要一两斤小羊排?腿子肉带上一些吧,就算是你不要,也给娃儿带上一些,够吃上两顿的……”边瑞的爷爷一边专注的剥着羊皮一边和孙子闲聊了起来。
边瑞说道:“他们根本没有本事做,好东西也浪费了”。
边瑞不是看不起汪捷,这个女人根本就不会做饭,最多也就是炒个西红柿,电饭煲蒸个米饭什么的,至于她们家的什么保姆,边瑞就更瞧不上眼了。好东西做不出好味道来,那不是浪费么。
“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他们的,带上一条羊腿”边瑞的爷爷根本就不管孙子乐不乐意。
边瑞只得点头应下来。
爷孙俩在溪边剥羊,没一会儿就有几拨乡亲从旁边经过,大家不是去下地就是去整菜园子,只要是个成年人就没有一个闲到满村溜的。
“叔,小瑞,宰羊呐?”
边瑞的大伯扛着撅头经过了,放下了肩头的撅头拄在地上,和爷孙俩聊了起来。
“嗯,你呢,准备去下地?”
边瑞的大伯说道:“去菜园子,把地里的草除一下,对了叔,明天好像送菜的有你家吧,菜园子里有啥?”
边瑞的大伯现在是小学的校长,虽然是个校长不过他可没有胆儿去占小学的便宜,也不会去占这被人戳脊梁骨的便宜,所以闲下来的时候还得下地去干活。
大伯嘴里的送菜不是说送菜去卖,而是指的给小学送菜,边家村小学的孩子们吃的都是乡亲们种的菜,不光是边家村乡亲们种的菜,附近的几个村子,都会送自家种的菜给小学。
现在国家政策也好了,有钱给孩子们提供一顿营养午餐,所以小学这边每个月都会从市里有一笔钱拨到账上。
除了国家给的钱,以前毕业的人也会时不时的捐上一笔钱,像是边瑞就曾经捐过五万块,最多的不是边瑞捐的,而是附近王李村一位混出来的老板捐的,去年捐了二十万,今天又捐了二十五万,听说人家发话了说是年年都会捐。
有了这些钱,乡亲们就不用像以前白送菜给学校了,虽然不如拿到镇上卖赚的多一些,但是学校里都是自家的孩子,就算不是自家孩子也有自家的子侄,乡亲们也愿意让这些孩子们吃上放心菜。所以每隔上一段时间,各村轮着给小学送菜这个传统也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边瑞的爷爷说道:“我这边没有问题,地里的洋柿子什么的都长起来了”。
“那就好,那叔,您先忙着,我再去老九家问问”边瑞的大伯扛上了撅头准备离开。
“大伯还没有退下来?”边瑞见大伯走了,冲着爷爷问道。
大伯都七十了,从三十来岁就是边家村小学的校长了,一直干了三十来年。可以说现在边家村小学能发展成这样,一半的功劳都得记在大伯的身上。但是年纪的确又有点大了,精力不足,早两年就要退但是没有合适的人顶上。
想当校长的人自然不少,但是没有几个村老人们看的上眼的,德才不足,那可就是毁一代孩子了,这事大家都看的很重。
边瑞的爷爷说道:“今年吧,你伯年纪也大了,下一任校长是沈长河”。
“沈长河?”边瑞不知道这个人。
边瑞的爷爷道:“嗯,省城正儿八经师大的毕业生,为人也正气,水平也可以,比你小叔小五级。年前几个村子的老家伙们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你大伯退了,让沈长河接着干下去。边家村小学几十年第一次校长不姓边了”。
老爷子有点感慨。
“哦”边瑞点了点头,没有发表意见。
几个村里老人一起商量下来,这个人应该很有水平的。况且现在边家村小村的学生一多半都不是边家村的孩子,老占着校长的位置也不合适。加上现在边家村里也没合适的人选,虽然是沈家村的,也应该靠谱。
小学校长这个位置那可是太重要了,因为边家村小学教的东西和外面的小学不是太一样,像是三字经,弟子规这些都是有的,对校长和老师的要求首在重德,其次才是学问,老人们都相信心术不正,怎么做老师?
教育永远都是大事,这是大家的共识。
什么样的学风教出什么样的孩子。以前新闻那个几道杠的学生为什么惹人嘲笑,不就是因为大家从他身上看到了满满的官僚气么。
让孩子们当官估计大家都乐意,但是如果把自家孩子养成满口官腔的官油子,或者说在国内一说爱国必泪流满面,转头去了美国嫁个美国人不回来的两面派,至少边家村的老少爷们是不乐意的。
边瑞那时想把孩子送回来上学也就是看上老家小学这一点,没有受外面不正风气的影响,教出来的孩子知恩、明理、心正。
爷孙俩一起把羊打理好了,除了羊排和一块后腿子留下来,其它的一些东西都给四邻乡亲们分了一下,一只羊也没有多少肉,不过大致也就是个意思,往来的是个人情。
第12章 贼店主
中午吃了饭,边瑞的祖母和母亲便开始给边瑞收拾东西,一个摩托车上也放不了多少东西,于是两位减了又减,还是给边瑞弄出了两大箱子来,一个箱子摆的是蔬菜,另外一个箱子里摆上了两瓶冰水,放的是羊肉,两只土鸡,还有一条乡亲们刚送过来的虎刺鱼。
不光是行李架上绑满了,连着后座上也绑了东西,最后没有办法,边瑞和丫头爷俩只能贴在一起坐。
这架式高速是不能走了,好在是现在国道的路也挺不错的,虽说多花了快四十分钟,但是边瑞还是赶在了太阳下山之前把闺女送回了前妻家。
回到了自家的铺子,边瑞把摩托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像是菜啊什么的都放到空间用空间里的井水养着,羊肉和土鸡等等肉类也都放置到了空间里。
原本以为虎刺鱼活不了,谁能想到虎刺鱼跑了一路虽然还活着,于是边瑞弄了个盆子,把虎刺鱼扔进去,然后加了一瓢空间水就这么养着。
出了空间,边瑞捡了一颗小青菜,自己揉了面准备给自己弄一碗面。
这边刚摆开架式,就听到铺子门开了。
胡硕推开了门直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我还以为你铺子里没人呢”。
“咦,你这么晚过来干什么?”边瑞好奇的问道。
胡硕抬起了手,把手上的车钥匙转了两圈,然后扔到了桌上:“喏,给你送钥匙来了,车子给你停在外面了”。
边瑞这才想起来,早上给他打过电话问过冷藏车的事情。
见胡硕把自己的车送过来了,于是客气的问道:“吃过了没有,没吃过我这边正做面呢”。
胡硕说道:“谁有心情吃你的面,我外面有佳人等着呢,晚上搞点小浪漫”。
“新女朋友怎么不带来让我看看?”
边瑞的话音还没有落,看到铺子门又被推开了,一个二十来岁,长虽然只有六七八,但是一股子英气的女孩走了进来。
“什么新女朋友?”
“我去,你们俩又合好了?”边瑞认出来这是胡硕的女朋友吴惜。
这两人挺有意思的,好的时候跟连体婴似的,但是打起来能打出狗脑子来,打完了之后没一会两人又跟双面胶似的粘在一起了,无数次说分,也没有分掉,边瑞去骑行的时候两人又一次分了,期间边瑞又问了一次,两人没有和好,边瑞还以为真分了呢,谁想到依旧没有分成。
“什么叫我们又和好了,我们从来没有分过好不好,对不对,亲爱的,嗯啊!”
说完两个不要脸的当着边瑞的面来了一个深情的吻。
边瑞有点看不下去了:“你们俩个去开房好不好?旁边不远就有小旅馆!”
“别理他,一个单身老男人就看不得别人好!”胡硕揽着吴惜的腰,两人往门口走。
边瑞冲两人问道:“真的不吃面?”
“谁吃你做的破面,连个肉都没有,我和亲爱的吃大餐去了,吃完大餐去泡吧,你一个老男人自己在家吧!”胡硕说道。
吴惜回头问道:“边瑞,要不一起出去玩?”
“怎么还拉个人当灯泡呢!”胡硕有点不满。
边瑞可不想和这两人出去疯,现在他喜静不喜闹,那样的场合别说去了,就连想都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你们去吧,我这边还有不少事情呢,对了,明天中午有空没,有空的话过来尝尝我开业的第一顿大餐”边瑞说道。
小馆子明天正式营业,边瑞也没有想着有人会来,因为边瑞定了一个让人傻眼的价格,一位二千块,这价格放到市中心有格调的地方还真有人吃,但是这是街边小馆,一共也就十六个座位,四张桌子,一人一两千?那不是开玩笑么。
明天边瑞估计除了请隔壁的刘大爷、齐大妈老两口,肯定不会有其他人了,因为食材不少,所以邀请两人过来尝尝。
谁知道胡硕说道:“算了吧,你炒大锅菜我觉得还好,搞那个什么高档菜,我真的享受不了,太清淡了没什么味道”。
“你懂个毛!”边瑞笑道:“吃到了最高境界就是少用料,用少料做出美味那才是本事。大锅菜吃的全都是香料,根本体现不出一个厨师的手艺,只有食材新鲜,火候到位,而且厨师的手艺极为高超才敢做的清淡素雅,完整保留食材本身的味道,多一味调料都是失败”。
“别忽悠我!我就是爱吃料咋滴?你那一套还是留着胡弄别人吧,当然了,我估计也没人给你糊弄”。
胡硕说着转头冲着女友说道:“就他这店,还有这价格一年能宰到一个人都算他赢!”
边瑞就这么无语的望着两个人粘在一块出了门。
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冲着胡硕的背影虚吐了一口吐沫:“土鳖就是土鳖!”
边瑞可没有说错胡硕,像是现在边瑞准备做的菜,没有一点儿味觉基础或者说是人生阅历还真吃不出来。
为什么老祖喜欢而边瑞的家人不喜欢?因为老祖有味觉基础,同样也有人生阅历,什么样山珍海味,飞禽走兽都吃过,把吃弄到了一定境界,这才能边到返璞归真的地步,像是一般人就算是做给他吃了,怕多数也都是味同嚼蜡。
放下了面团出去看了一下自己的冷藏车,边瑞插上了钥匙打着了火,把车子从门口停到了旁边自家铺子的停车位上,这才转回了铺子继续做自己的面。
吃完了面之后,边瑞又开始收拾,因为明天就要正式开火了,所以木碳、木柴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炉子都得检查一遍。
边瑞这边的炊具和一般店里不一样,这里主要是陶瓷制品,店里只有一口手工打制的精铁的小锅,还不是用来炒菜的,而是用来给食材快速焯水用的。
从这些锅就可以看出,边瑞这铺子主打就不是炒菜。主要烹饪放式是蒸、煮、炖、焖,最多也就是干煎,这和现在大多数餐厅做炒菜的方式完全不同。
收拾了一阵,边瑞准备从空间里拿一只土鸡出来,准备和潭参一起用带来的山泉水放到瓦罐里泡,泡五个小时之后,也是明天凌晨用文火慢炖,炖十个小时之后,差不多也就到了明天中午可以上桌了。上桌前加几丝葱白调一下味,就是一锅美味。
当然这美味你还得吃的惯。
关好了铺子门,边瑞抬脚进了空间,顿时被自己看到的场面给吓了一大跳。
原本只有巴掌长一点的虎刺鱼,现在一个桶只摆了半个身子,还有一半晾在桶外,不到一斤的小身板现在差不多有十好几斤。至于扎在水里淋着空间水的小菜,也个个大了两三圈,小青菜愣是长成了大白菜的模样,而且一个个还都长出了根,给边瑞来了一个无土栽培。
“我去,水放多了!”
边瑞有点挠头了。
第一次用空间,边瑞还没什么感觉,一瓢水下去顿时让活的玩意儿,像是吃了增大丸似的,蹭蹭长!
走过去理了一下,边瑞发现这些菜都不能用了,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完全不是边瑞要的那种逼格啊,边瑞要的是小巧精细的菜,再看看这些,好家伙一个个愣是展现出了大排档的气质。
边瑞出了空间,开始上网去搜菜种子,菜种子到是不少,但是没有一家是可以保证明天早上能到的,于是边瑞这边不得不又开始搜附近有没有什么种子店。
要说到底是大明珠,就算是晚上五花八门卖什么东西的都有,最后让边瑞找到了一家花艺店,里面卖一些种子,应该是给一些清闲的大爷大妈们种着解闷的。
记下了地址,边瑞开上摩托车就往人家店里去,到了店里发现人家这里的种子还挺全的,常用的都有,什么萝卜、白菜就有十好几种,唯一缺点就是贵,正常的一包种子被贼店主分成了差不多十小包。
一小包居然要十块钱,弄的边瑞这边花了差不多四百多,这才把常用菜给买的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这店主太贼了。
贼店主一瞧这客人买的还挺多的,于是赠给了边瑞一个十来块钱橙色的塑料小喷壶。
回到了铺子,边瑞带着种子进了空间开始种菜,这次边瑞小心了,准备一点点的浇水,摆弄了好久,直到弃瓢用上了小喷壶这才将将的控制住了水量,栽出了几把鲜嫩可口的鸡毛菜。
菜搞定了,边瑞出了空间又想起来,自己这边又忘了,该买一些树种子,贵重的树种那肯定是要买一些的,实在缺钱的时候,就算不能弄一颗出去卖,也能弄点料子出去换成软妹子花花,虽说现在还不缺钱,但是不能不备上。
最主要是还是一些常用的料子,像是榆木、水曲柳、榉木,这些常用的料子那肯定是要有的,至于黑胡桃那更不能少,边瑞还指着这东西做地暖的架子,做地板呢。
除此之外,还要种上梓木、青桐木这两种,因为这两种是斫琴的重要材料,边瑞会抚琴,也想过些日子教女儿,没有一把好琴可不成。
再上网去找卖这些种子的店,边瑞又挠头了,因为离他最近的还是刚去过的那家。于是边瑞不得不又骑上了摩托车再去一次。
店主再一次听到门外大摩托声音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快笑眯没了。
第13章 绝世好料
“您又来啦?”
贼店主一看反正店里没什么人,电视也不是太好看,于是笑眯眯的迎出了门。
边瑞嗯了一声,拨下了车钥匙,摘下头盔拎在手上进了店里。
“我要一些苗木,你看看些树苗有没有”边瑞把手中的单子交给了店主。
店主看了一下,便笑着说道:“有是有,但是不全,像是紫檀、黄花犁、金丝楠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但是榆树苗,胡桃木苗这些还真的没有”。
“为什么这些贵的你有,正常的你却没有呢?”边瑞奇道。
店主没好意思和边瑞说,越是名贵的树种,越是有人买去种,很多人都想着发财呢,一般的树苗没人要,他进了做什么!
在店主的眼中,边瑞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什么知识都没有,只听说这玩意儿贵,买了树一边种着玩一边抱着发财梦,心中虽然鄙视边瑞这类人,但是上门就是客,人家花钱了不能嘲笑人家不是?
“正常的没人要哇,如果您想要,我明天最迟后天就能给您备齐了,就是价格贵上一些,因为单独运您这一单子,成本也高……”贼店主开始和边瑞诉起了苦。
边瑞一想,觉得还是算了,有时间去跑一下明珠郊区的花木市场。
“那算了,我还是明天自己跑一趟吧”边瑞说道。
店主一看,哟,这位傻款爷要走,于是立刻说道:“您就算去了,能认得苗么?在我这里买,我保证不坑您,什么苗就是什么苗,而且每一株苗都是上等好货”。
“苗还分好坏?”
“那可不是!”店主听了立刻拉着边瑞,开始讲起了挑苗经,什么样的苗不好栽,什么样的苗没病,愣是和边瑞扯了半小时。
“你按着我单子数量,给我配齐了要多少钱,你说个价,合适我就在你这里拿,不合适我还是自己去挑苗”边瑞说道。
“三千,三千我给做配齐好不好?”店主伸出了三根手指。
边瑞听了扭头就往外走。
“那您说个价!”店主一把抓住了边瑞的胳膊。
“有您这价么,淘x上又不是没有,海南黄花犁的苗一株才十块多,你问我一起要三千,剩下的普通苗虽然数量多一些,但是也一起能有多少?……”边瑞开始算了起来。
边瑞不是不让人赚钱,但是赚的太多边瑞就不乐意了。
“那这样,您看什么价合适?”店主说道。
“一千”
店主一听放开了边瑞的手:“大哥,我还得找人给你运到家里去,一千,连雇车的钱都够的,从苗木市场到这里几乎穿过明珠市了,单独送这趟货,人家总得赚钱吧,我也总得赚一点吧”。
边瑞一想,不干,自己不是有冷藏车么,明天自己还是去趟花木市场吧。
店主看着边瑞出了门,也没有吱声,见到边瑞真的开始发动摩托了,这才追了出来。
“一千八,一千八怎么样?明天最迟下午给您送家里去”店主说道。
店主想赚这个钱,因为明天他有货送来,正好可以和苗一起,像是边瑞要买的这些最多六百块搞定,这还是一般人买的价,他能做到五百,这下一来就有一千三百块的差价了,这钱就可以赚了。
边瑞想了一下:“一千三,最多了”。
“进屋谈,进屋谈!”店主想了一下,觉得不能让边瑞给溜了,几百块也是钱啊,要不然这位真的走了,几张大票子飞了。
“我听您的口音不像是明珠本地人啊”店主进门和边瑞套起近乎来了。
边瑞说道:“我是江ns区人”。
“那还真巧了,我也是江南人,我老家在湖泽市”。
“哦,那是个好地方”边瑞说道。
虽然一个省,但是江南人在明珠的不知凡几,这关系拉的有点硬。边瑞一边和店主扯一边看着店里的东西。
无意间,边瑞看到店主搭花架子的东西有点意思,于是伸手敲了一下,只听到木板发出带着混厚的咚咚之声,犹如闷雷。
听到了声音,边瑞搬开了上面放着的几个花盆,然后又敲了一下木板,只听得闷雷之声更胜一筹,而且整块木板上没有疤痕,也没有裂纹。
这是一块老桐木,而且还是一块有年岁的老桐木,边瑞心下有了计较。
“要不这板子搭在一块送给我吧”边瑞冲着店主问道。
“我这是摆花的搭板,送了您我拿什么摆花啊!”店主有些不乐意。
边瑞说道:“我挺喜欢这块木头,你要是不送我,我别的苗也不买了”。
“我说哥们,不带这么玩的,这一块木头可不是一般的木头,可是从我家祖宅的上拆下来的……”贼店主一脸不舍的说道。
“算了,你还是留着摆花盆吧,咱们再见!”边瑞甩手准备走人,一边走一边还嘀咕:“真小气,连个破板子都不送,一千多块钱的生意我多还价了么”。
“兄弟,兄弟,您怎么说也得给我个买板子的钱吧”店主冲着边瑞说道。
“你看,这就合理了嘛,给你五十块,足够买个好板子了”边瑞说道。
店主又说道:“五十不成,真的不成,现在五十块哪里还算钱啊,不说别的您一包烟就超过这数了”。
“我不抽烟”边瑞说道。
“那也不成,您给一百,一百您拿走!”店主说道。
边瑞一听痛快扫了码,直接把木板从架子上抽了下来拎在了手中。
店主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木板是不是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要不然这人也不会一直不松手,但是一想就算是古董也没有木板这一类吧。
店主望着边瑞问道:“我说哥们,我看你挺看重这板子的,你能和我说说,这板子什么地方好?”
边瑞哪里肯说实话,张口便道:“这板子我觉得做刀柄不错”。
“刀柄?刀柄还有讲究?”店主不解的问道。
“当然了,刀柄的料子要选的好才能用的顺手啊,所谓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边瑞扯道。
刚才店主扯树苗,边瑞傻愣着听,现在轮到店主发傻了,边瑞的讲的东西他一个字都没有弄明白,两人反正就是相互糊弄。
店主还想跟边瑞扯一下,但是边瑞不想扯木板的事情了,好不容易行到一块好料子,边瑞心下正欢喜着呢。
把话头岔到了树苗上,聊了一会,边瑞大方的先给了五百的订金,然后扛着料子出了门,夹着料子开着摩托车一溜烟回到了铺子里,进屋之后关上了门便抱着木板进了空间。
边瑞和老祖学过琴,像是古派的人,爱琴的很多都会制琴,边瑞的老祖也是如此,不过老头脾性怪,边瑞看过他至少制过十床琴,但是十床没一床留下来的,因为他不满意制好之后又毁了,评价永远只有四个字音色不佳。
老祖对于琴有一种偏执,一生中他制的琴也就留下来两床,还是早期斫的,越到后来要求越高,没有入眼的也就没有留下来的。
老祖斫琴,边瑞自然也就得跟着干活,像是刨料、挖糟、擦漆什么的粗活都是边瑞干,老祖通常一边喝着小茶一边指挥边瑞干活,看多了干的活多了很多东西自然而然也就会了。
一床好琴易得,料好手艺好就行了,但是一床传世名琴,那就得凭运道了,有了绝品的料加上绝品的手艺才能斫出一床传世名琴来。
抱着料子进了空间,边瑞这边又用开始敲了起来,听着料子传出来的闷雷声,心中那叫一个欢喜啊。
绝品好料
!就算是挂在空间里的几床雷氏制的唐琴料子也比不上这块料,好到了什么程度,好到了边瑞都不舍不得现在就开始下料斫琴,准备拿别的料子练练手,练好了再用这块料制琴。
“捡到了宝啦!”边瑞欢喜的如同街上捡到了一百块钱似的。
现在边瑞觉得自己就算是让老板赚上一万块,自己也是心甘情愿。
抱着料子,边瑞又想起了老祖,觉得老祖要是能看到这块料子,会不会奔回来再斫上一床琴,不过想了一下觉得如果老祖还在的话,自己也不会有这机遇,没空间自己种的哪门子树啊。
接下来的时间,边瑞就是抱着这块料子左看右看,似乎是恨不得抱着它睡觉似的。
稀罕了好一会儿,边瑞这才小心的把料子摆好,出了空间上闲睡觉,睡了一会儿觉得不踏实,又回到了空间里,睡到了料子的旁边。
美美的睡了一觉,精神十足的出来,这才发现外面的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一分钟。
睡意是没有了,边瑞只得拿出了手机,找了一本小说一边看一边等着时间慢慢的过去。
到了凌晨一点半钟,边瑞起床生火,把装了鸡和潭参的罐子架在了火上,开始用文火慢炖,因为用的是木柴,所以每隔三十分钟左右边瑞都要添柴,柴还不能添太多。于是边瑞设了闹钟,坐到了炉子旁边,一边看小说一边文火煨着参鸡。
到了早上七八点钟的时候,边瑞出去买了点东西垫了一下肚子,回来之后便开始处理起了羊肉,这时边瑞才真正的开始忙活了起来。
第14章 手艺(上)
“刘大爷,齐大妈,您老两口子也别站着啊,坐下来,等一会儿就开饭了”边瑞看到老两口站在门口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笑着出声招呼起人来了。
刘大爷抬脚走向了桌子旁边,一边走一边对着边瑞说道:“小边啊,咱们别搞那么大的阵仗,随意吃一点就行了”。
今天边瑞的打扮给两位老人带来的很大的感憾,两个老人就算是出去找个像模像样的饭店吃也没有今天这样的。
此时的边瑞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圆顶纱帽,身上穿着灰色的布衣,还不是平常时候穿的,像是古代的服装,衣服干净整洁,比老两口现在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正式干净多了,所以老两口觉得有点儿怪。
边瑞穿的是汉服的一种,和中衣的样式有点儿像,但又不是中衣,属于平常百姓穿着的衣服,为了便于干活也没有那种广袖,浅灰色的衣服右衽,腰间束着一条颜色稍深一点儿的一掌宽的腰带,腰带很精细上面绣着不太明显的白鸟纹,在腰间左右各掖着一条白色的小方巾。
馆子的厨房是敞开式的,用一个六十公分的台面把厨房和客人的用餐区给隔了开来。台子有点像现代酒吧的吧台,不过旁边并不能坐人,只有四张桌子紧贴在台子上面,并且台面和客人用餐的台面有差不多十来公分的落差。
“没事,您二位尝了之后给提点意见”边瑞笑着伸手示意两位老人坐下来。
等着两位一坐下来,边瑞这边转身从身后端出下一个小瓦罐子,打开了瓦罐的盖子,伸手拿了一双长筷子把瓦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两位老人也不吱声,只是觉得边瑞这边似乎是从罐子里取出什么精贵的东西似的,不过当他们看到取出来东西的时候,不由有点失忘。
因为边瑞用筷子夹出来的是几株发黄的小蘑菇,小蘑菇也就成人的手指那长,连小拇指粗都不到。
边瑞像是夹着宝贝似的,把小蘑菇夹了出来摆在了操作台上一个十寸的白瓷小深口盘中,把菇摆了一圈,然后舀了一勺子汤浇在了蘑菇上,然后又拿了一个四方盘子,在这四方的盘子里装的是几株绿色的小青菜,说是鸡毛菜吧还比鸡毛菜大了一些,说是小青菜吧,还没有那么什么菜邦子。
只见边瑞把几株小青菜夹到了盘子里,又摆了一圈,这样的话盘子现在就有两层了,一层是黄蘑菇,上面一层是小青菜。
就在两位老人还以为边瑞要加上什么肉类的时候,边瑞仅仅是在上面加了一朵烫熟的西兰花就把整盘子菜摆到了台子上,然后又舀了一勺白色的汤头,在青菜和西兰花上浇了一下。
“请您二位尝尝三仙聚”
边瑞说的很郑重,似乎这一盘子装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似的,如果看边瑞的架式,指不定这一盘子值上好几百块呢,但是在两位老人的眼中,这一盘子成本估计最多也不超过十块。
人家请客,两老人也不会当着边瑞的面说什么,听到边瑞让两人尝尝,于是两人便拿起了筷子,开始尝了起来。
刘大爷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了嘴里嚼了一下,便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心道:这不就是青菜味么,虽然这菜吃着不错,浓浓的青菜口中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菜甜味,但是青菜还是青菜!
齐大妈这边则是夹了最上面的西兰花,放到了嘴里感觉和老伴是一模一样的,就是西兰花的味道,充其量也就是好吃点的西兰花。有点重中的齐大妈甚至觉得这西兰花缺咸盐。
两人相视了一眼,又各自开始吃起碗里别的菜来了。
边瑞上了菜之后,便没有看老两口子,而是专注的做起了下一道菜,下一道菜是豆腐,并不是烧的豆腐块,而是做的豆腐丝,一块二两重的小嫩豆腐,要切成丝,最后打开来还不能断,放到盘子里的时候要一根根的成丝,像是一朵冰花似的,这才算是刀功到家。
两老人吃东西觉得差了味道,于是便一边随意的吃着一边看边瑞的做菜。
没一会功夫,老两口都觉得看边瑞做菜要比吃菜有意思多了。
边瑞用的刀并不是他们常见的方形菜刀,而是约三十公分长、五六公分宽的短刀,而且这刀还不是像是西式菜刀样式,而是像一把没有护手的雁翎短刀。
短刀非常漂亮,整个刀身都闪着一种幽蓝色的寒气,当修长的刀身划过豆腐的时候,两位老人都觉得刀影一闪,似乎刀根本就没有划到豆腐上一样。整个过程中边瑞就像是玩魔术,刀刀虚,刀刀快,刀影如同一只翻飞的蝴蝶,花式是好看,但是就是不见砧板上的豆腐有任何的变化。
片刻功夫,边瑞放下了手中的刀,摘下了左腰间的小方巾轻试了一下刀锋然后把刀一甩,漂亮的刀像是自己知道路似的,在轻轻的叮一声之后,'自'挂到了一米远的刀架上。
只见这时的边瑞拿起了一个广口的白瓷小碗,用碗沿一卡豆腐的底,然后这么轻轻一拨,豆腐老实的站在了小广口碗的中央。
当广口碗被边瑞放到了台子上的时候,一勺略带着淡黄色的汤汁被淋到了豆腐上,随着汤汁一浇,原本四四方方的豆腐立刻向着四方倒去,一丝丝像是一团白玉色的小毛球似的立在了广口碗的中间。
“请尝尝白玉绣球”
边瑞把广口碗放到了老两口的桌上,然后轻轻一推,广口碗如同运动会上的耍冰壶一般恰好在第一个盘子的旁边停了下来。
老两口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再没有见过世面也知道能把一块嫩豆腐切成细如发丝的豆腐丝的厨子是个什么水准的,别说是街边的小店的,怕是能有这水准的都是淮扬菜的大厨师傅。哪里是一般街边小庙容的下的大佛。
见识了边瑞这一手之后,老两口也就正色起来,心中没有了刚才的轻视,这么好的刀功,你说做不好菜,别人也不信啊。
逼格太高让人不敢怀疑,那么通常大家就会怀疑自己。
现在老两口心中想的是菜是好的,水准也是高的,只是咱们老两口是个俗人,吃不出来人家做的好东西。当然这是老两口的脑补,并没有说出口。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因为边瑞又开始制作下一道菜。
边瑞这边做的专注用心,几乎双手不停,而且也从来不见边瑞的刀会像一般厨子那样一切菜弄的砧板当当响,边瑞这边无论是切还是剁都是安静的,安静的有点儿诡异,像是手中翻飞的刀根本就碰不到砧板上的菜品似的。
这一郑重品起菜品来,老两口渐渐的觉得自己似乎尝出了一点儿味来,细如发丝的豆腐也还是豆腐,有豆腐味儿,但是完全没有豆腐的那种豆腥味,不光是没有豆腥味,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荷叶清香。
等着第三盘子上来的时候,又是一盘子素的,五种丝拌出来一盘,同样淋上了汤汁。
老两口夹了第一筷入口的时候,觉得味很杂,但是吃了两三筷之后,这味道居然就分出层次来了。
一盘子菜很少,四道素菜之后,老两口的肚皮还没有一点儿饱的迹像,当然了边瑞的菜还是一盘盘的上。
所有的菜,老两口都没有吃过,不光说吃过连听过都没有听过,只是觉得每一道菜都有独特的味道,上一道菜吃完,味觉几乎就没有过渡,柔和的到了下一道菜上。
十来道菜之后,老两口这才觉得肚子里有点东西了。
终于老两口闻到了肉香味儿,吃了十来道素菜之后,突如其来的肉香味一下子像是打开了老两口的味觉似的,还没有吃到口舌之间已经开始生津了,似乎这香味一下子成了两人的期盼一样。
这时边瑞手中的刀换成了圆头刀,同样很奇怪的刀,像是一柄没有尖的匕首。现在这把刀正在一只肥鸡的身上下翻飞着,随着刀影过去,鸡身上的骨头被一根根完整的挑了出来,挑出来的鸡骨都泛着一点儿白玉色,但是上面干干净净不见一条肉丝。
除了头和脖子,整只鸡其余的地方骨都被边瑞在一分钟之内剔了下来,整齐的摆在了旁边的桌上,不说鸡了就连被剔出来的骨头,现在都似乎像是一件小艺术品,被摆的整整齐齐的码在一个白玉色的广口盘中。
边瑞放下了刀,同样轻试了一下刀锋,把刀甩归了位之后,从罐子中捞出了一株参,这珠参根须齐全,展开在了盘子里的时候根须就像是无数道闪电纹,裂开在了白色的盘子上。
参一半,鸡一半,摆到了盘之后,这次边瑞没有在上面加任何汤汁卤水,只是在盘子沿口摆上了两个小醋碟,并在两个小醋碟之中各倒了一两滴酱油,并且用一勺子纯净水将酱油化了开来。
“潭参老鸡,请用”
边瑞把盘子同样如同推冰壶一样推到了两位老人的面前。
吃了这么些素的,来了一盘子肉,两位老人觉得自己的味口一下子上来了,原本还想着这么一大块拆骨的鸡是不是要撕一下,谁知道筷子一拨,一块带着金黄色皮的鸡肉便和鸡身分了开来。
在边瑞的示意之下,刘大爷夹着鸡肉在很淡的酱油汁中蘸了一下,放到了嘴里之后,顿时觉得一股子浓浓的草鸡香味在自己的嘴里炸了开来。
刘大爷一抬头,看到自家的老伴现在也是睁大的眼睛,便知道老伴和自己是一样的感受。
前面吃的所有味道都似乎是被遗忘了,只有这种说不出来的草鸡香味在自己的脑海里回荡着。
就在两位不停筷子的吃着鸡肉的时候,另外一种香气又钻进了两人的鼻子里。
第15章 手艺(下)
边瑞的面前现在放着一个瓷板,瓷板差不多有一张a3纸那么大,向上的一面是光洁的,泛着一层白光,如同玉质一样,瓷板从边上看似乎是挺薄的,在瓷板的下面是木柴,也不知道是什么木柴,燃起来几乎就没有一点烟气,只有火色的火舌时不时的不甘寂寞,从瓷板的边缘探了出来。
瓷板上并没有油,用的是小羊排自己被烘出来的油脂,油并不多,因为瓷面上也没有水,所以几乎听不到煎肉时候的那种滋滋声。
小排是被熏过的,一根根手指长的小仔排泛着一点儿淡淡的金黄色,随着边瑞手中的长筷子不住的拨愣着,二十来串小仔排像是在瓷板上跳舞一样,挨着个儿翻着身,起初还看不出翻的一面和没翻的有什么不同,但是几次一过,每一个小羊排的颜色整体都深了一层,开始泛起了微微的焦糖色。
这时边瑞捏起了一把雪白的细盐,没有直接酒在小排上,而且把手放到了离瓷板二十公分高的地方开始用手搓起了盐,搓了两下开始拍着手,两三下之后,手上的盐粒就洒落到了小排上,原本盐就不多,分到每一个小排上自然也就更少了。
洒到了盐之后,边瑞把小排一下子全都铲了出来,并且飞快的在熄了火,并且在滚烫的瓷板上铺上了一层桑叶,并且飞快的把小羊排铺在了桑叶上,最后盖上了一个方型的瓷盖,一看便知道这瓷盖和底下的瓷板是一套。
边瑞按着瓷盖,几个呼吸之间便揭开了盖子,然后把所有的小排都摆进了平底的盘子里。
“熏煎小羊排,请用!”
边瑞把平底盘推到了两位老人的面前。
上好了小排之后,边瑞开始做起了最后一道菜,这一道菜两位老人到是认识,用千张丝,配着参鸡汤煮出来的汁,配料只有两朵黑木耳,还有一些鸡毛菜。像是大煮干丝,但是料少了很多,没有什么火腿也不见什么虾仁。
不过虽然少料,但是味道却实在是更胜一筹。
随着最后一道菜上来的还有两个小碗的米饭,米饭煮的一粒粒的,也是常吃的粳米,更不是长粒香,而是像是梭子一样,两头尖尖中间大肚子的米,这种米是粳米的一种,国内培养出来的,边家村种出来的大米。
论品质自然比不上什么景阳大米、御田贡米这类一斤卖几千块的逆天玩意儿,但是比起现在平常国人捧的rb越光之类的品质还要好上一层。只不过因为产量太少了,只在附近几个村产,一年总田量也不过就是几千亩的事儿,还有都是坡田梯田产量也不高,所以没什么名,一般一出来除了村里自家留的,都被县里有点闲钱的人家给刮分了。
边瑞这自然是从家里拿的,以后如果真的有客那边瑞就要在自己的空间里种了。
老两口吃完了米饭,桌上的煮干丝和其它的菜也一点不剩了。
“小边啊”
刘老爷子捧着边瑞给上的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口开始和边瑞聊了起来。
“您说”边瑞说道。
“我说几条,你也不太往心里去”刘大爷这边斟酌说道。
边瑞笑道:“您随意说,就当我是个晚辈”。
刘大爷道:“第一,这菜不错”。
边瑞听了笑了笑,觉得有点儿像是听老师训话,先说好的接下来说不好的,也就是先给甜枣再打巴掌。
“第二你这手艺也不错,但是呢,你得考虑咱们这边的条件,老实说你要是摆到市中心的馆子,一位两千就凭你这切豆腐成丝的手艺真不贵,但是咱们这里不是市中心啊,说的明白一点儿,离市中心还有一段路呢,你这一位两千块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边瑞听了嗯了一下。
这时齐大妈说道:“一人一两千还不管饱,有谁肯来啊”。
边瑞听了不由笑了笑没有说话,原本在家时候边瑞做给老祖就没有一顿吃饱过,从道家养生观点来说一顿饭吃到八分饱就足够了,再多就伤人了。因此想在边瑞这边吃饱那是不可能的。边瑞的馆子只管半饱,想吃饱附近多的是小馆子那里还便宜。
“你别打岔”刘老爷子说了老伴一句之后继续说道。
“这里都是什么啊,都是一般人,别看平常都是高级写字楼上班,但是都是欠着百万以上房贷的,回来不是自己做就是二三十块填饱肚子就行的人,你这么高的价卖给谁去啊?……”。
老爷子的话对不对?完全对!而且边瑞只需要像上大学那会儿,把菜味一变,保准两三年内,这一片边家小馆生意最好。
但是现在生意好又能怎么样?每天从早贪黑的赚钱?赚钱干什么?以前边瑞赚钱是为了养老婆孩子,然后生二胎等孩子大了送孩子留学什么的?
但是现在边瑞的观念变了啊,现在边瑞想活的自我一些,多为自己考虑一些,过轻松的日子,再埋头赚钱和以前一样,那生活还有啥意思?
开这个小馆,边瑞就想和自己的闺女以后有个相处的地方,有没有客人那不是边瑞考虑的事情,而且边瑞也做好了两三年没有一个客人的准备。
所以刘老爷子算是看三国流泪替古人担忧了。
刘老爷子说了一会儿,见边瑞这边只笑不说话,便知道人家边瑞自己有打算,于是便住了嘴不再劝了。刘老爷子也是有眼色的人,自己只不过是个邻居,就算是偶而帮下忙也不能以边瑞的长辈自居,反正道理他说了,听不听还是人家边瑞自己的事情。
喝完了茶,仨人聊了一会儿,老两口便起身告辞,边瑞送他们到了门口便转身回来了。
老两口回到了店里,老太太忍不住了,问道:“老头子,你说小边这生意?”
“我看呐,最多半年他就撑不下去了“老爷子想了一下,十几盘子素菜,两份肉准备卖一两千?这也太贵了一些,如果不是边瑞是个好小伙,老爷子一准在背地里骂这人想钱想瞎了心。
”味道是还成,不过这……唉!”刘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
齐大妈有点心疼的说道:“这孩子估计还是因为刚离了婚,想事情有点偏激了”。
“你说这么好的小伙子……”。
刘大爷说:“一山更比一山高呗,听说找了一个有钱的大款,贼有钱的那种,明珠东面买大别墅的”。
刘大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现在的女孩子眼中啥都不如钱亲!”
边瑞可不知道老两口子现在正在店里替自己担心着呢,就算是知道了他也只会笑一笑。
等着两位走了之后,边瑞给自己用剩下的料儿做了一锅杂烩汤,也是属于清淡的那种,泡上了米饭自己将就着对付了一顿。
吃完后,边瑞开始打扫厨房,里里外外用到没用到的餐具都清洗了一遍,把整个厨房归整的井井有条,几乎一尘不染之后,边瑞这才收了手,换下了衣服用手揉洗一遍之后晾了起来。
接下来边瑞就是等树苗,接了树苗之后,边瑞准备去逛五金市场,买一些必要的工具,像是电剧啊,镗孔机器啊什么的都要买,除此之外还有订玻璃,接下来老宅的改造可是个大工程。
店主虽然贼了一些,不过难得的是这个人还算是守信,按着约好的时间把树苗给送过来了,边瑞也没有把苗往家里搬,直接搬进了冷藏小货车里,等着人一走,直接又把树苗给弄到了空间里。
种完了树苗之后,边瑞驾着自己的冷藏车去了五金市场,明珠的五金市场那叫一个大啊,边瑞想买的不想买的这边全有,只要掏的起钱,进口的国产的随便选。
边瑞这种小生意,有些商家都不是太乐意做,人家搞的是批发,不乐意一个个卖。
转了十来家店,边瑞挑了网上人家评价不错的品牌开始买,花了两个小时把所有能买的东西都给买全了,至于一些实在想不到的东西,那只能等以后干活的时候边干边买。
拖着工具回到了馆子里,边瑞一头扎进了空间,此刻树已经都长成了,出去时候一片小树苗,两个小时之后进来已经是一片参天大树。
很快边瑞就发现自己的苦恼来了,有些树长的太高太大了,边瑞出去这功夫居然长到了两三人合抱那么粗,让边瑞有点傻眼。
给油锯加了油,边瑞挥动着油锯开始当起了伐木工,除了名贵树种之外,所有的树都被边瑞给砍了,并且分割成了三米左右的树段。就算是粗树边瑞也没有放过,反正切出一个三角形放倒呗,无非是多出一些功夫,在空间里边瑞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很快边瑞的痛苦又来了,树是放倒了,且留下来的树根浇点水,新林子又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成长了起来。但是那几株老粗树,边瑞凭着手中的油锯可算是有的切了。
最后边瑞干脆暂时放弃了这几根老粗树,直接砍那些没有长这么粗的。
边瑞觉得自己挺聪明的,把所有的树规格都统一到了七十公分左右,开始用油锯分段,按着需要弄成三米一段的,取这个长度一是冷藏箱装的下,二是再大的料对于老宅来说也没那个必要。
砍成了段以后,边瑞立刻又遇到了新问题,自己买的机器根本不能把现在木头下成料,也就是木方或者板材什么的。自家买来的那种小锯、小镗孔桌什么的只能加工小号的料,现在空间里可都是大料。
出了空间又去转了一圈,边瑞灰溜溜的回来了,因为能处理这种大料的机器,边瑞现在根本买不起,就算是买的起也没有地方摆这些东西,除了边瑞准备开个大型的木料加工厂什么的。
边瑞不得不拉着木料找合适的工厂给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