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客上门
边瑞把这一家子想的有点太简单了,如果是一般普通家庭,边瑞提出这样的要求指不定人家老子娘就要和他拼老命了,但是这一家子可不一样。
这么说吧,两口子算是深受儿子之害,上学的时候三天两头往学校跑,到了社会上之后三天两头的往警察局跑,这样几年下来就算是一般家庭也成了非一般家庭啦,现在边瑞提出要教训莫笙,两口子跑到一边合计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女人拍板把这事定了下来。
两人商量的是场景是这样的。
“这要求……”莫笙的父亲把边瑞提出来的条件和妻子说了一遍。
谁知道妻子这有略一思考便说道:“答应他!”
“你疯啦,这可是要签字的,到时候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万一要是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呢?”莫笙的老子连忙说道。
莫笙的老娘却是淡定一下:“如果真到了那时候,就算是咱们不去追究,那公安局也得追究啊,再说了,我瞧这人也不像是个傻的,为了训咱们儿子把自己给搭进去,换成你干不干?”
“那肯定是不干的啊!”
“那不就结了,咱们就同意了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收拾一下小笙呗,咱们俩现在谁有本事教训他?就这么放任下去,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得去牢里看他去了,明珠这是什么地方,以他的性子万一招惹了一个咱们惹不起的人,咱们一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对!对!,你说的有道理,怪不得人家说娶老婆要娶聪明的”莫笙的父亲听到妻子这么一分析连连点头,原来觉得边瑞的条件不可接受,现在一听妻子解释发现不过如此,你姓边的有能耐就打死我儿子,我可以不管,但是公安局能不管么?
莫笙的老娘笑着扭了一下丈夫的胳膊:“夸人都不会,那叫娶妻当娶贤!”
“对,贤,贤!”
说到这儿,两口子便对视一笑,向着边瑞走来答应了边瑞的要求。
边瑞从这两口子点头就开始发懵,一直到起草好了协议,然后目送着两口子上了车脑瓜子还是嗡嗡的响。
“那个莫笙,这两位真的是你的娘老子?你别胡乱找一个人来蒙我的吧?”边瑞怀疑的看了一下手中的协议。
莫笙现在也有点傻眼,听到边瑞这么问,随口问道:“师傅,以前我没有怀疑过,但是现在我也吃不准了!”
边瑞把收上的协议一叠,放进了口袋里,冲着莫笙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少废话,就你这样的估计想冒充也难,瞧瞧你这模样,跟你老子长了八分像,说不是都没人相信,现在给我回铺子去拖地去!”
“好的,师傅,您什么时候教我功夫?”莫笙揉着腚冲着边瑞腆着脸问道。
“现在就想学功夫?不扫上一两年的地你就想学真功夫?”边瑞瞟了莫笙一眼。
见莫笙的脸上一脸失落便说道:“你要是不乐意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莫笙连忙道:“没有,没有,这些套路我都知道,老师一两年都不会教学生真本事的,主要是想考察一下徒弟的心性嘛,这我都懂,电视上老演,我说师傅您就不能来点新鲜的招?想用这个把我糊弄走,哪那么容易的,我就干一两年活!”
边瑞听这话,心中那叫一个瞬间白云苍狗啊,张口问道:“你们家是不是没事干就在一起看电视啊,还专看武打片!”
“没有啊!”
“没有一个个的跟我提电视剧?少废话,给我干活去!”边瑞抬脚又要踹。
莫笙一见笑着躲了过去,开开心心的进了铺子,拿起了抹布开始干起活来。
边瑞正准备进铺子呢,刘大爷和齐大妈两口子从小店里走了出来。
“边瑞,这是你的徒弟?”
边瑞道:”没有办法,这条件都应下了,我只能收了,就是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熬的过去,习武什么的就是一个自虐的过程,做菜也是”。
刘大爷和齐大妈老两口子一直想让边瑞教自己的小儿子,但是现在看到莫笙这样拜师,也就不好提这事了,他们俩到不是认为边瑞不教,而是认为自己小儿子受不了这个约束,与其最后没有学成,还和边瑞把关系给闹翻了,还不如现在就这样了呢。
“这两口子也真是够狠心的”刘大爷说道。
边瑞点头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
又和老两口子聊了几句,边瑞回到了自己的铺子里。
一进铺子,便听到莫笙这个没脸没皮的货在乱认亲戚。
“周伯,您没事干跟我们小辈打个岔啊,您都是大老板……”。
突然间边瑞觉得莫笙这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不说别的这顺竿子往上爬的本事那真是不要不要的,这还没有在哪里呢,一屋子叔伯就出来了,这要是混社会,这小子还真的挺适合的,至少在这拉关系看人下菜上还行。
“哪来这么多话,活干好了,我不知道干活还要用嘴!”边瑞冲着莫笙喝斥了起来。
莫笙听了立刻缩了一下脖子,冲着周政伸了伸舌头,老实的拖起地来。
这时候周政等人已经吃完了早饭,荆鹿正在收拾碗筷。
“小莫不错,如果不是给你当了徒弟,我都有意让他跟我混了”周政笑道。
边瑞立刻说道:“莫笙,你跟着他混吧,他可是个有钱的主儿,口袋里漏一漏这辈子就够你吃的了”。
莫笙这时抬头笑道:“我这点小本事哪里伺候周伯呀,我还是跟着师傅您学好本事,等着学好了本事之后,要是周伯不嫌弃,我再跟着周伯混”。
莫笙这话说的,真是两头都不得罪。
周政听了哈哈笑了两声:“那说好了,学了本事后跟着我混!”
边瑞瞅了一眼周政,一声不吭的回到了操作台内,开始继续准备午餐,至于洗盘子这些活儿,现在自然是由荆鹿干。
这时候边瑞终于知道有个打杂的省事多了,很多需要细心的活儿,自己完全就可以不干,指派荆鹿干就可以了。
边瑞在操作台里面忙活,外面胡硕、周政等人觉得边瑞收徒弟这事透着新鲜,吃饱喝足了没事干逗莫笙玩。莫笙呢也机灵,把一个个给逗的乐呵呵的,直夸这位小师侄懂事。这群混球,什么事没干愣是把自己整体提了一级,一跃成了边瑞的师兄弟。
对于这些人边瑞也真没法子说什么,说了算是自取其辱,干脆一言不发的埋头干着自己的活,时不时的喝斥一下干活的荆鹿。
就在边瑞埋头干活的时候,原本热闹的屋里突然间一静。
边瑞抬头发现门口进来两个人,一个是人高马大的老外,一个是亚洲人,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国人,是个日本人,日本人到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老外,一身青灰色的唐装,头上淡金色的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手中还持着一柄折扇。
跟在两人的身后,还有两个跟班,看样子都是日本人。
”二位,请问有什么事么?”
边瑞擦开了手上的水,迈步走出了操作台。
荆鹿这时凑到了边瑞的身边,小声说道:“师傅,那个日本人以前站在门口听过您弹琴”。
说完小声把当时的情况对着边瑞说了一下。
边瑞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直视着进来的两人,充满着询问。
日本人张口说道:“请问您是此间主人么?”
见边瑞点了点头,日本人又道:“那时晚间抚琴的是您么?”
见边瑞又点了点头,日本人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十分热情的说道:“总算是等到先生了,我是寺岛洋介,这是文世璋先生”。
边瑞没有听过寺岛洋介,但是听过文世璋的大名,美国最著名的古琴演奏家。而且这位还挺有传奇色彩的,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在少年时偶然一次听到了古琴,便像是着了魔似的,成年后去弯岛学习古琴,后来又去港岛学习,再后来接触到了中国文化,深深的迷恋中国文化,成了唯一一位长着洋面孔的古琴演奏大师,同时他也是一位汉学家。
“世璋先生,有礼了”边瑞施了一个道家礼。
文世璋见了,立刻躬身还了礼:“没有想到您还会道家的礼节”。
“我的师傅就是道人”边瑞笑着示意两人在一张空桌上做下来,自己则是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文世璋坐下来之后,对着边瑞又施一礼,然后这才慢悠悠的客套说道:“听到寺岛先生说上次晚间听过您轻抚一曲《渔樵问答》居然几日都沉于曲中,和我提起的时候让我心生向往,今日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听先生抚上一曲……”。
文世璋的话对于边瑞来说听着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周政等人听着就有点傻眼了,他们觉得这美国佬也太酸了吧,文邹邹的好像是封建时代的人穿越过来的。
边瑞对于文世璋还是有不少好感的,到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看过文世璋家里的介绍,他们家出过两个飞虎队员,而且还为中国的抗战发动过捐款,是一个挺有正义感的美国家庭。
听到文世璋的要求,边瑞也不推脱,冲着荆鹿说道:“去把门关上!”
说完之后,冲着对面的两人说道:“请稍等,我去取琴!”
“我有一床明琴,音色非常出色,今日带来了,不知先生可用这床琴么?”寺岛洋介这时说道。
边瑞听了哈哈一笑,轻摆了一下手:“我还是用自己的琴吧!”
说完,转到了楼梯口扶着楼梯噔噔上了楼,没有一会便把自己的琴给取了出来。
第92章 朋友
抱着琴盒回到了寺岛洋介和文世璋的对面,边瑞放下了琴盒,横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我自斫的琴,从得材到成琴用了几年时间,现在请两位欣赏”边瑞说完轻轻的打开了琴盒盖子,把自己的稚凤清韵抱了出来。
见到稚风清韵,无论是寺岛洋介还是文世璋都一愣,冲着边瑞问道:“居然是丝弦?”
大气的古琴他们俩都见了不少,边瑞的琴并不显怎么出色,最让两人刮目相看的是弦,冰蓝色的丝弦让他俩吃了一惊。
“自然是丝弦!”边瑞伸出手指轻轻一挑,一声清透的弦音立刻响了起来,琴音之后余音袅袅,空灵而悠远,清雅回味悠长。
“好弦!”
文世璋双目一亮,身体已经是前倾到了琴面上,连忙问道:“这弦是如何得来的?”
对于一个古琴演奏大师来说,这样的琴音是他梦寐以求的,现在文世璋一般自娱自乐的时候用的都是丝弦,因为丝弦有古韵,演奏的时候用的是合成弦,声音通透明亮,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丝弦,或者说以前就不相信有这样的丝弦,能够摒弃现在公认的丝弦的缺点,同时还能结合合成弦发音大,杂音少的特点。
确切的说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相信中国古籍上记载的那种琴音,认为有夸大的成份。
但是今天听到边瑞这里轻轻的一挑,便知道自己错了,不光是自己错了,大部分的古琴大师也都错了,古琴最好的弦不是钢弦,也不是合成弦,就是原原本本的丝弦,现在他听到的才是丝弦原本该有的音质,纯粹而清雅。
“我们村自制的,制弦的法子也是我的师傅传授的”边瑞笑道。
见文世璋的模样,边瑞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文世璋会意,小心把琴转了过来,轻轻的弹了一曲《笑傲江湖》。
这曲子可以说是最简单的古琴曲了,属于入门级的入门级。
”好琴!“文世璋这边仅是抚了一小段,便对稚凤清韵赞不绝口,并且断言:“当世名琴,必有这一床!”
寺岛洋介这边早就忍不住了,见文世璋停下了,便道:“可不可以让我一试?”
文世璋看了一眼边瑞,见边瑞点了点头,使把琴移到了寺岛洋介的面前。
寺岛洋介这边捋了一下袖子,庄重的开始抚琴,抚的曲子正是边瑞那晚弹奏的《渔樵问答》。
边瑞听了一分钟之后便知道,这位寺岛的琴技也相当可以,比文世璋不相上下,一听便知道至少浸淫琴道十年以上的水准,而且本人也有相当高的天份。
“请!”
当琴重新回到边瑞的面前,边瑞看了一下墙上的钟,笑道:“仅有五分钟时间,我就抚小段,如果有机会的话大家再详谈,因为中午我这里还有客人”。
“那下午如何?”寺岛洋介连忙问道。
边瑞摇了摇头:“下午也不成,晚上还有客人!”
“晚上呢?”
“七点半以后有时间”边瑞说道。
寺岛洋介问道:“那七点半,我派人来接先生,到时候我与文先生一起等着边先生大驾”。
边瑞想了一下,觉得以琴会友也不错,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情,正好带着闺女去转转,更何况无论是寺岛洋介还是文世璋这琴艺都不底。
“那就讨扰了!”
边瑞答应了下来开始抚琴。
当第一个琴音洒出来的时候,无论是文世璋还是寺岛洋介都为之一震,虽然说寺岛洋介学去了七八分,但是边瑞这手艺那可是正儿八经的。
几分钟过后,无论是寺岛洋介还是文世璋,两人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边瑞只得笑道:“晚上吧,晚上我再与二位琴友相叙如何?”
“也只得如此了”文世璋不由有点扼腕。
正听到兴头上,突然间就断了,这就像是开开心心的和女朋友放飞自我,突然间被人从床上拎起来一样,或者更甚于此,如果不是文世璋学了国学,会修身养性了,按着美国人的性子叫就拍腿骂娘了。
边瑞这边要忙了,文世璋和寺岛洋介二人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三人在门口愣是你抱拳我行礼,来来回回闹了三四分钟这才正式分别。
见边瑞回来了,周政问道:“你小子累不累,听你们说话我都快便秘了”。
“以你的欣赏层次,也就是屋内动作片的水准,哪里能欣赏的了这个,吃完了没有,吃完了赶紧的滚蛋,一个个伸着脑袋干什么?等午饭啊?”边瑞冲着一帮狐朋狗友们说道。
周政等人听了,纷纷抱怨着从桌上站了起来,一个个出了门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这时莫笙已经傻眼了,他一直觉得边瑞是个功夫高手,没有想到边瑞还可以玩古琴,而且把古琴玩的连日本人和美国人都一愣一愣的,且一脸的敬服,顿时觉得自己是太有眼光了,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牛逼的师傅。
“发什么呆,人刚走过,地面不知道拖一下?”边瑞冲着莫笙训了一句。
听到边瑞的话,莫笙立刻回过神来,赶紧拿起了拖把,开始打扫了起来。
到了中午十二点,陆陆续续的客人都到了,见边瑞这里多出了两个打杂的,客人也就惊奇了一下,并没有多问,对于他们来说这事也太正常了,铺子里有个打杂的算什么。
招待完中午这拨客人,边瑞把活儿分配了下去,自己则是出了门,因为他约了汪捷今天中午见上一面,谈谈闺女的事情,而且汪捷也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约的地方离汪捷住的地方不远,边瑞也没有带闺女过来,因为这事他想单独和汪捷谈谈。
“等久了吧?”
汪捷拎着取回来的琴盒子,上了楼一眼便看到边瑞坐在窗户旁边,一边喝着茶一边望着窗外发呆,看了边瑞差不多有两三分钟,这才转进了卫生间,擦了一把脸且补了一个淡妆后,这才坐到了边瑞的对面,笑呵呵的来了一句。
说完拎在手中硕大的琴盒放到了桌子上。
“我刚到五分钟不到,你喝点什么,喝点什么自己点”边瑞并没有注意汪捷,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家闺女的事情。
瞅了一眼琴盒,边瑞便想把琴盒推到一边。
汪捷说道:“打开来看看吧,这么贵的东西有个万一不好说”。
边瑞听了也不多话,轻轻的打开了琴盒,发现那床唐琴正老实的躺在琴盒里,对于这床琴边瑞真是太熟悉了,别说是看了,就算是用手摸都不会错,琴身上有些不起眼的坑坑洼洼的都和边瑞有关,小时候边瑞可没少糟贱这床琴,小孩子嘛毛手毛脚再难免了。
“没错!”
边瑞说完合上了琴盒。
汪捷道:“你都没有仔细看,你仔细看看嘛!”
边瑞被汪捷的语气弄的一愣神,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冷静的说道:“不用仔细看,这琴伴我太久了,只需一眼便能判定真假”。
“那行吧,今天你来找我什么事情?”汪捷说道。
边瑞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是关于靖靖的,你现在有点乎略她了,所以她这些日子一直以来都在闹小别扭,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
边瑞知道,自家的闺女只是觉得被两个小孩子抢了宠爱,其实这事放到二三十年前真不是个事情,以前的孩子整天和小伙伴疯玩都嫌时间不够,哪里会想到那么多?每天下河抓鱼,上树捉鸟,回家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天天累的跟条小狗似的,哪有时间琢磨爱与不爱这种深层次的事情,要愁也是愁每天玩疯了,忘了作业没做,担心老师找家长。
只有现在城里的孩子,平常也没什么朋友,在家就是手机电脑,长时间心灵非常的空虚,下意识的渴望与人交流,或者多获得一点父母的关爱。
汪捷道:“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忙,两个孩子才多大一点,动不动就生病,而且晚上还不睡觉,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被这两个小孩子给拖垮掉了。我承认我是对靖靖有点疏忽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了”。
“要不这样吧,你把靖靖交给我带一段时间,反正现在她也是上幼儿园,就算是上了小学也没有太大关系,而且江南的教育比明珠也不差,到时候四五年级转回明珠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不怕跟不上班……”边瑞说道。
汪捷道:“你想把靖靖从我的身边带走?”
“什么叫从你的身边带走,靖靖是你的女儿,这谁能改变的了?等你那边如果有时间了,我再把靖靖送回来好了”边瑞说道。
边瑞原本以为汪捷肯定勃然大怒,但是现在汪捷的表现明显是要比边瑞估计的好多了,只是反问了自己一句。
汪捷现在心中很乱,她并不想女儿离开自己,但是现在她真的又没什么精力再去照应大女儿,现在的丈夫赵伟山又根本不顶用,小丫头着实和赵伟山亲不起来,也就维持表面上的客套,和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赵伟山根本照应不了大闺女,而且赵伟山对大闺女也难视若己出。
最主要的是,汪捷现在也感觉到了,赵伟山不止一次暗示自己把闺女交给边瑞带上一段时间。她也能理解赵伟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孩子,有几个男人肯养别人孩子的,更何况这孩子还一直养不熟,一直和这个家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但是汪捷又有点舍不得,她不是不爱大女儿,只是现在她根本没有精力再像以前一样去无微不至的关心大女儿。
现在的汪捷公婆指望不上,自己的父母也不是太指望的上,因为父母并不喜欢来这里看亲家母的脸色,两老人在老家有吃有喝还有存款,干什么跑到女婿家找不自在?老两口子不乐意再过来给女儿带孩子。
所以目前汪捷所有的所有都要靠她一个人,且作为丈夫的赵伟山整天忙公司的事情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我考虑一下”汪捷说道。
边瑞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93章 场合
边瑞冲着汪捷问道:“你没事吧?”
汪捷道:“我有什么事?到是你怎么样了?这段时间生意还好吧?家里情况如何?……”。
突突一串问题问的边瑞有点儿懵,不过因为汪捷答应了可以考虑让闺女和自己住一段时间,边瑞现在还不敢激怒汪捷,只得笑着说道:“还不是老样子,家里那边生活节奏慢,一时间也看不出区别来,至于我父母他们的身体都挺好的,我爷爷还是天一亮就出去放羊,奶奶则是在家里做饭打扫菜园子……”。
听到边瑞这么一说,汪捷的眼神有点儿飘了,她开始回想以前在边家村的时候,几位老人对自己的好,再看看现在自己的那个婆婆,顿时就觉得胸口压了一块巨石似的。
“怎么了?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边瑞问道。
汪捷回过神来说道:“没事,两个孩子淘着哪有睡好的时候,对了,你有事没有,没有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汪捷觉得自己该少和边瑞在一起,因为她已经发觉了,越和边瑞接触,她就越会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而且还都是两人在一起开心的画面,这让汪捷觉得有点对不起赵伟山。
但是感情这东西真的很难把握,越不想,汪捷偏偏就会想到,就算是不想,有的时候晚上做梦也会梦到,梦到那个神彩飞扬骑着重机的少年,载着自己在校园的干道上轰隆隆的驶过,而坐在后座的汪捷不知道虚荣心有多满足,又收获多少女同学羡慕的目光。
美好的时光什么时候变味了的?
汪捷有时候也会反问自己,只是她越来越不记得以前那两百多斤的边瑞了,不记得那胖的几乎看不到脖子的中年油腻男了,她只记得那精壮的少年,与眼前这位神彩飞扬,沉稳内敛,似乎什么事情都难不倒的中年大叔。
“那我先走啦!你要多注站休息!”
边瑞说着拿起了琴盒,这个时候边瑞很想问一下汪捷,考虑大约要考虑多久,但是为了不表现的那么急迫,边瑞还是忍下来了。
望着边瑞背着琴盒离开,汪捷的眼中充满了失落,她明白现在这个下楼的男人已经不再会属于她了,因为她对他真是太了解了,他容不得背叛,自然也就不会回头。
从这里可以看出,边瑞的老祖已经看透了汪捷,她就是没个满足的人,永远从自己的角度看待一切,当边瑞成了个胖子的时候,汪捷被赵伟山的所谓成功男士光芒给迷住了双眼,又为他的痴情所动,一门心思离开了边瑞嫁给了赵伟山。
但是现在边瑞涅重生之后,汪捷又惦记起了边瑞的好来了,又开始想以前的时光了。
因为这时候,赵伟光又比不上边瑞了,论钱或许赵伟光多一些。但是两人对钱的态度却分出了高下,边瑞可以随手把千万唐琴丢给女儿当练习琴,赵伟光却因为亲女儿拿他的一件瓷器玩,愣是训哭了孩子。
更别说身高这些了,现在汪捷觉得边瑞又完美碾压赵伟山了。
晃了一下脑袋,汪捷提醒自己要好好和赵伟山过日子,她现在是赵太太,不再是边太太了,空坐了四五分钟,汪捷这才下楼准备去柜台结账。
到了柜台发现帐已经被边瑞结了,这才戴上了眼镜开车回了家里。
骑着摩托车回到了铺子的边瑞和女儿玩了一会之后,继续做菜,等着晚上几桌客人都用完餐之后,门口停着接边瑞的车子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
边瑞把钥匙留给两个徒弟,让他们打扫完卫生之后关上门回家,自己则是带着女儿和两床琴,来到了门口路边停着的丰田商务车旁边。
见边瑞来了,立刻有人过来帮着拉开车门,同时小心的防止边瑞脑袋撞到车顶,等着边瑞父女俩进了车里,这位才轻轻关上门,上了车子。
坐上了车子在边瑞冲着前面的人问道:“咱们去哪里?”
前面开门的人回头冲着边瑞微笑着说道:“寺岛先生和朋友借了一个小园子,那个地方清静没有杂音,并且在那边煮了酒,备了菜等着边先生”。
“哦!”
边瑞没有想到这个寺岛还搞的挺隆重的。
坐在车上一直坐了半小时,边瑞发现车子出了城,很快上了环城高速,又过了快四十分钟,车子下了高速,进入了一片别墅区。
只是这里的别墅区非常的幽静,一个离另外一个差不多快有一百来米,要知道这可是明珠,寸土寸金的明珠,有这么大间距都够在中间再盖两幢了,但是这别墅区的开发商就愣是没有盖,弄的每一幢都跟一个小庄园似的。
很快边瑞父女俩被带到了一栋青砖灰瓦的传统中式大院门口。
“边先生,边小姐,请!寺岛先生正在里面等着两位呢”。
边瑞冲这位点了点头,顺手从车上把两个琴盒取了下来,还没有等边瑞背上身,从屋里跑出来两位一身正装的年青人,伸手接过了边瑞的琴盒,示意边瑞进院子。
边瑞牵着女儿的手,一步一步向着院子里走,一进了院子,边瑞便被院子里的景色给镇住了。
进了院子之后那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无一不有,又无一不精,看的边瑞以为这家主人把苏式的拙政园给搬到了明珠呢。
“边先生!”
寺岛洋介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和服,文世璋则是换上了一身道袍,在两人的旁边还有一位老者,慈眉善目的一看还挺让人有好感,只是这眼睛有点儿太亮了,给人一种十分精明的感觉。
“寺岛先生!”
边瑞冲着寺岛洋介和文世璋拱了一下手。
“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那名老者冲着边靖微微一笑。
边靖也不怕人,冲着老者说道:“老爷爷,您好!”
边瑞挺好奇的,不知道女儿如何认识的这位老者,不过他也没有多问,而是冲着老者笑了笑,便闭口不言。
“这是傅青绪,傅先生”寺岛洋介介绍说道。
作为明珠的古琴演奏大师,还是地头蛇,无论是寺岛洋介还是文世璋认识傅青绪都不稀奇。边瑞也听说过这位,只是今天见了面之后,觉得这位还不如照片上拍的好看,现实中招风耳太严重了,像是在脑袋两边绑了两块肉。
“你就是边瑞先生吧,总算是见到你了”傅青绪对着边瑞拱了一下手。
边瑞这边也还了个礼:“正是”。
“不要在院子里站着了,咱们进阁里聊”寺岛洋介见大家都介绍完了,便引着边瑞往里走。
走过了一条九曲桥,众人来到了一艘石舫前面。
所谓的石舫就是石头制的画舫,当然这是不能开的,就是取了一个石头船的模样,在石头船上再建了一栋两层的小木楼。
边瑞父女俩边走边看,小丫头是看个热闹,边瑞则是一边看一边暗自批评这些资本家不是个东西,花的都是劳动人民的血汗钱之类的。
总之这个石舫里面是极为华美的,这种华美还不是那种暴发户式的,只要看的见的地方都描龙画凤,这里的低调的奢华,如果没有一点品味,还就真看不出来。
地上铺的是进口的波斯地毯,整张的波斯地毯,最窄的地方约有五米五,长度就不说了最少也得有个十米,两旁在柱子全都是实木的,料子也是进口的,如果在以前边瑞可看不出来,但是自从有空间,种了一批贵重料子之后,边瑞对于普通料子还吃不准,但是越贵的料他吃的越准。
至于什么跑马宫灯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屋里的摆件都是精仿的宫中东西。
有人可能看不起精仿,但是一件这样的精仿花的时间、功夫,还有仿的老师傅手艺,摆到市面上卖个十几二十万那跟玩一样,在这里,这些东西不是生火的炉子,就是垃圾箱。
沿着楼梯往上,到了二楼的时候,直接就是一个通间,整个屋子中只见四张小矮几,除此之外还有七八个身穿汉服宫装的漂亮姑娘,正束手立于四张小几两侧。
在楼梯的左手还有几个厨师正做着小菜。
边瑞见了心道:这逼格够高的呀!
“请坐,请坐”寺岛洋介作为主人,自己先坐下之后,示意大家坐下来,至于原来的四个位置,则是招呼身后的女子,给添了一张小几,这样的话边靖这个小丫头一人也挨着父亲得到了一张桌子。
众人落了坐,厨师那边便开始上一些小点心,做的都十分精致,但是又小的可怜,像是包子,边瑞觉得比一块钱的硬币大不了多少,但是味道那是不用说的,无论是发面还是用料,都是一等一的,馅进了嘴里就像是化开了一样,这面点师傅的手艺直接甩边瑞十条街去。
稍微垫了一下肚子,接来就是上菜上酒了,菜就不用说了,一水儿的淮扬菜国宴风,只是这量同样少的可怜。酒也不是用的国酒,而是用的南方的花雕酒。
几个女子素手倒出花雕酒,在花雕中加上姜丝枸杞加热之后,这才送到了各人的桌上。众人举杯慢慢的小酌,再配上小菜,四个大人带着一个小丫头便开始谈起了琴。
中国的古曲传到现在,往往一首曲子能传出好多谱来,像是傅青绪、文世璋包括寺岛洋介都是古琴大家,谁还不会一些曲子,谁又不知道一些古琴的轶事?
边瑞那更不用说了,听老祖讲故事听了十来年,说点小故事,讲个古琴的小笑话那更是不在话下。
有酒有菜,大家自然也就熟络了起来,当醉意微起,大家自然也就称兄道弟了,男人交朋友酒桌可算是个好场所。
第94章 琴友
酒过微熏,这是人最好的状态,也是灵感来的时候,别说是很多文人骚客,就是一般的酒鬼也喜欢这种状态,似乎是脑子里的想法像是要流出来一样,身体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边兄弟,抚一曲,上午听的实在是不过瘾,只有片断”寺岛洋介这时已经没有刚才一权一眼的样子了,微微的敞着怀,捋子也已经捋了起来,露出一截手臂,半靠半倚在自己前面的长木几上。
边瑞这时自然也有点小高,正的兴头上自己也有抚一曲的冲动,此时的边瑞脚上的鞋子早已不见,连袜子也是有一只没一只的。
“拿琴来!”
边瑞抄起了面前的酒,仰头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水便说道。
旁边的服务生听了立刻走到了一边,把边瑞带来的两个琴盒都摆到了边瑞的桌子旁边。
边瑞看了一眼,便把最上面女儿的琴拿了起来,放到闺女的面前,接下来自己把稚凤清韵给搬了出来。
“丝弦!”傅青绪看到稚凤清韵上的丝弦顿时又是一惊。
上次他在唐琴上便看到了丝弦,一抚之下那是爱不释手,但是那是的弦抚过之后,作为一个琴道高手如何能不知道这是一副老弦,也就是用过很长时间的弦,原本他以为是家传的,但是现在看到稚凤清韵上的这一副弦,顿时明白了,边瑞这人肯定知道如何制这样的丝弦,就算是不会制那也知道什么人会制。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要把如此好的丝弦技术藏着掖着呢。
文世璋听了则是哈哈一笑,伸手轻抚了一下傅青绪的肩,说道:“傅先生不必着急,听听边先生的《渔樵问答》之后再谈弦的事情”。
文世璋的话刚落声,那边边瑞的琴音已经咚咚的响了起来。
一点小酒,加上微熏的醉意,让边瑞完全放开了,心中只有琴意与自我,每一勾每一挑都来的自然而随性,似乎是清风抚过微澜的湖面,流水无声的经过清漫的草地,一派仙气盎然,恰巧又符合了《渔椎问答》的本意。
片刻之间,其他的三人便沉浸到了边瑞的琴音之中,寺岛洋介闭上了眼睛,斜着身体,但是却挺着背,保持着一种微微奇怪的姿势,全身只有左手的手掌轻轻的按在膝头,依指的指尖轻轻的在膝盖上轻叩着。
傅青绪则是坐的笔直,如同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而文世璋表现在最为夸张,他轻轻的拿着手中的筷子,敲着一只青瓷小碗,轻声以和。
旁边的小丫头是练过琴的,但是因为琴练的时间短,层次太低,而且人生的阅历也少,根本听不出父亲琴音中的韵味,不过她到底是练过琴的,看到父亲和几位的模样,心下里便不由升起了一丝丝的自毫感。
这时的小丫头很想对别人说:嘿!你看,那是我爸爸!
旁边的服务生,那层次就更差了,不是说她们的服务意识差,而是说她们根本无法融入到曲子中去。
这也可以理解,人家干的是伺候人的活儿,为是的赚钱,哪有心情跟客人一样玩什么音乐,对什么神仙生活心驰神往,她们想的就很简单,赚回了钱给自己或者家人一份生活保障。
像是边瑞这些人,估计在她们的眼中都属于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有钱活的自在,便觉得人间容不下他们了。
边瑞一曲抚完,整个房间里一片沉寂,似乎是空无一人一般。
过了良久,傅青绪这才长叹了一口气:“看来世上古琴大家又多了边先生一位”。
这时的边瑞笑了笑,刚才的一曲,边瑞弹出了他有史以来最高的水准,浸入了曲子的他理解了很多老祖以前跟他说过抚琴的意境,但是他当时并不理解的东西,就像是老祖说的,抚琴这东西靠的天份,悟明白了也就明白了,悟不明白说破了嘴你也不明白。
一曲抚完,边瑞已经略有些小悟。
寺岛洋介轻轻的看了傅青绪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了边瑞,点头说道:“边先生的这一曲《渔椎问答》当真让人回味无穷!”。
说到这儿,端坐了身体,伸手冲着旁边的服务生招了一下手:“拿酒来,让我给边先生斟酒!”
待服务生把温热的酒坛子拿过来,寺岛洋介这边一手抓住了坛口,一手拖住了坛底,直接就用坛子给边瑞倒了碗酒。
“请!”
“请!”边瑞也不客套,直接端起了酒示意了一圈。
剩下的仨人全都端起了碗对着边瑞做了一个请之后,昂头满饮。
众人放下了酒杯,
文世璋看了一下身后的服务生,冲着寺岛说道:“让她们下去休息吧,咱们抚琴会友,她们站着你不觉得尴尬么?”
寺岛洋介轻声一笑,冲着身后的众人点了一下头:“各位不用在这里了,下去休息一下,感谢各位的服务”。
等着服务生都下去了,所有的食物取用大家都得自己来了,于是大家把酒坛子和温酒的小炉子直接搬到了旁边,把酒坛子直接置于小炉子上,敞着坛口就这么用小碗舀着喝。
“不知道边先生可否乐意把这曲谱赠我一份?”傅青绪问道。
听到傅青绪这么一问,文世璋和寺岛洋介都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了边瑞。
边瑞有点儿尴尬,轻轻的抚了一下鼻梁。
“是我的不是!”傅青绪一听还以为边瑞不乐意呢,立刻出声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边瑞摆手说道:“不是,不是,只是我也没个现代的谱,我只有古时的谱,那玩意儿顶什么用啊”。
古时的谱说是谱,不如说是技术要领,全都是汉字录写的,很多汉子不是学音乐的根本认不识,一个字其中包涵了弦的位置和指法,实全是粗糙的,根本不详尽,真正的谱那都是师徒间口口相传的。
“没有现代的谱?”傅青绪好奇的问道。
边瑞点了点头:“而且我对于五线谱也真不太熟!”
说完边瑞不好意思哈哈笑了两声,一点也不以为耻。似乎是在说:老子就是不会五线谱,但是就能把琴玩的这么好,你说气人不?
“要不世璋来你录?”傅青绪冲着文世璋说道。
文世璋也不推辞,直接点了点头。
这样边瑞不得不又抚了一曲《渔樵问答》。
一曲完了,边瑞问道:“录下来没有?”
“忘了!”文世璋有点不好意思的冲着边瑞笑了笑。
于是边瑞只得又抚了一遍,连着三遍之后,文世璋这才把整曲谱子给记录下来。
“也别光我来啊,大家也来一曲”边瑞如何肯放过眼前的众人。
众人一听也不推却,首先是文世璋,他接过了边瑞的稚凤清韵,便冲着众人拱了一下手:“给大家抚一曲《关山月》”。
众人听了微微一笑,静等着文世璋抚琴。
文世璋的水准不用说,当世的古琴大师,包括边瑞都听的十分入神,而且从文世璋的演奏中也琢磨出一点小技巧。
孔子说的三人行其必有我师焉,说的真是太对了。
等着文世璋一曲奏完,大家齐声喝彩。
文世璋则是轻轻的抚着稚凤清韵的琴身说道:“真是好琴!是我这辈子弹过最好的琴之一,超过了很多古琴”。
寺岛洋介笑道:“好了,别说了,把琴给我,我给大家抚一曲《高山》,等会,我去把我借来的琴取来,到时候你与我相和”。
边瑞笑道:“别取了,这里不是有一床琴么?”
寺岛洋介听了稍微一愣神,这才笑道:“也好!”
其实寺岛洋介心里想说,这不是你女儿的练习琴么!不过见边瑞这么说,他自然就不好多说,看着边瑞把琴从琴盒中取出来,经由傅青绪的手传给文世璋。
文世璋接过琴,见琴身也是那种特别的冰蓝色丝弦,不由的苦笑着摇了摇头,像自己这些顶级的演奏大师们,往往求一弦不得,谁知道这弦人家却用来给闺女当练习弦。
轻抚了一下弦,文世璋顿时为弦音一怔。
翻过了琴背,文世璋看到了琴身的琴名:孤鹤归飞,然后复读了一下铭文之后轻轻的抚动了一下弦,感叹说道:“真是琴如其名,一点也不夸张!”
“好琴!”寺岛洋介出口赞道。
“想不到边先生还是个制琴名家”傅青绪说道。
“制琴一般,主要是师傅留下的料子好”边瑞稍稍的客气了一下。
“还有这样的料?”傅青绪听了张口便着急的问道。
边瑞道:“有啊”。
“稚凤清韵这样的料?”
边瑞一听脑门上冒冷汗了,连忙摇头道:“这样的料可遇而不可求,我是说的孤鹤归飞这样的料,大约还剩十来床吧,可能多点也可能少点”。
傅青绪又接着问道:“不知道边兄弟这琴一床几何?”
边瑞想了一下竖起了一根手指。
傅青绪一看,顿时觉得有点肉疼,一根手指那肯定不是十万,这样的琴料子光卖都要二十来万,不说这样的料子,就是老棺材料现在很多价都到了十几万了,更何况这样的料。一千万那有点夸张了,现在制的琴没有谁说能卖到一千万的,那是炒作不是卖琴。
这样的话,边现的一根手指就得好理解了,一百万!
一百万贵不贵?说真的,傅青绪认为不贵,现在几家古琴制作大师的作品卖个大几十万,一百万也不稀奇,料子的水准绝对是比不上眼前的这床孤鹤归飞的。
但是人就有这毛病,同样一个东西,由名人制出来的怎么贵都觉得值,但是由不出名的人制出来,再怎么便宜都有人觉得不值。
就像是以前的李老师,现在傅青绪。
“这样的水准?”
见边瑞点了点头,文世璋说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琴?”
“你要?”边瑞有点小吃惊。
不是边瑞觉自己的琴不值,而是他觉得所有人都会嫌贵,没有想到文世璋连还价都没有直接要琴了。
“嗯!上面是同样的弦吧?”
文世璋特意问了一下,见到边瑞点了点头又道:“那定一床”。
寺岛洋介道:“我也要一床!”
边瑞连忙摆手说道:“我现在在制的只有一床,下一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要不制好了我再通知你吧”。
寺岛洋介望着边瑞问道:“再制的那一床什么时候能好?”
边瑞想了一下说道:”一两月吧!”
寺岛洋介冲着文世璋说道:“不如先让我吧,三个月后我在东京有一场演奏会,虽说是小型的演奏会,但是一床好琴也能给我增色不少”。
文世璋连连摇头:“你有我就没有么?两个月后在台岛我也有个演奏会,我最初的老师去世十周年,这琴我可让不得”。
两人现在都没有提边瑞琴好坏的问题,那是出于对边瑞的信任。一百万的信任一般人看起来太奢侈了,但是对于寺岛洋介和文世璋两人来说用来测试边瑞的人品不为过。
第95章 以琴会友
诶!诶!诶!
傅青绪连忙出声打断了两人,然后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文世璋说道:“买琴啊”。
“你们懂一点儿江湖规矩好不好,我还没有说完呢,你们就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我说了不买了么?我说没有说过我不要了?”傅青绪说道。
文世璋笑道:“你不是嫌贵么?”
“嫌贵是嫌贵,但是我没有说不要啊,你以为我是你们呀,一个出身就是土豪,一个这些年四处走穴办讲座,一个个不拿钱当钱似的。老头子我原本是来喝酒听曲的,突然间要拿出一百万来,就不能许我老头子心疼一下,肉痛一回?要知道这一百万,我要演多少场才能演回来么?”傅青绪笑呵呵的说道。
边瑞听到傅青绪这么说,顿时望向了傅青绪,觉得这老头有点意思了。
嫌贵边瑞觉得没什么,什么东西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价,你认为很贵的东西可能在别人的眼中一钱不值。
有些东西你要是喜欢那就值钱,你有多喜欢就有多值钱,你要是不喜欢那这东西对你就分文不值。
边瑞觉得自己斫制的琴值一百万,而傅青绪觉得不值,这都是正常现像,交易就是如此,当卖方和买方都觉得值这才能成交,所以边瑞对于李老师,对于傅青绪都没什么主观的恶感。
但是现在不同了,傅青绪能坦荡的说出来,说出就是因为价格太高让他犹豫,这让边瑞觉得这老爷子还到是有几分坦诚。边瑞喜欢和坦诚的人做朋友,哪怕你是个小人,你小在了明处那也比伪君子强太多了。
寺岛洋介这时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叫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最近的一床琴跟你傅青绪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对不对文君?”
“必须滴!”文世璋哈哈笑道。
傅青绪道:“那可不行,我是第一个问的,现在那床边瑞正在制的琴当然我最优先!”
听到傅青绪这么说,仨人同时把目光转到了边瑞的身上。
边瑞连忙摆手道:“你们自己解决,我可不想搅和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边瑞身边的小丫头撇了一下嘴:“这有什么难的,你们都不相让,干脆剪刀石头布好了,谁赢了谁买就是了,多简单!”。
小丫头觉得眼前的三个大人也太傻了,这么简单的主意都想不到,脑瓜子还不如她呢。
文世璋听了抚掌大笑道:“这个主意好,各凭天意”。
“就你想赢我?”傅青绪不屑的望了一下对面的两人:“我玩这个极少有输的时候”。
寺岛洋介也大笑道:“你知道在东京人家都叫我什么?叫我猜拳赌神!”。
边瑞有点听不下去了,这仨家伙一个比一个能吹,这一会连赌神都出来了。不过心中虽是这么想,但是还是兴致昂然的看着仨人玩剪刀石头布。
唰!
瞬间三人之间就定出了胜负,文世璋和寺岛两人都是布,只有傅青绪出了一个剪刀。
“哇!哈哈哈!”
你看把老头给乐的,就像是中了彩票似的,一边笑还一边瑟。刚才还嫌一百万的琴贵,但是现在居然又开心的想要飞起。
“你们现在知道老头子我的厉害了吧”傅青绪大笑说道。
文世璋有点儿恨恨的说道:“等你付了账再说吧,你这个老扣别到时候又返悔了”。
文世璋这话出来,顿时傅青绪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似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而寺岛洋介则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还拍起了桌子。
边瑞父女俩则是一头雾水。
文世璋见了则是笑哈哈的把事情的经过给边瑞讲了一下。
原来是十年前,傅青绪在国内的一位斫琴大家手中定了一床琴,但人家斫好了之后,傅青绪声称人家琴不值这个价,说是原来的琴板子换了,死活就不肯把剩下的钱给掏了,最后没有办法,闹到了法院,傅青绪最后是赔了钱,但那位斫琴大师从此之后在圈里也混不下去了。
傅青绪气乎乎的说道:“原本就是那人的错,说好的棺材料的板子让他给换了,因为别人出价更高卖给了别人,……”。
边瑞这样的事情见过不少,现在国内真的有几个做生意的讲过信用,把信用两字挂嘴边情牛逼吹的数不胜数,真的当回事的,凤毛麟角!别说是一般的生意人了,就连在媒体上吹拉弹唱的那些个企业又有几人真的拿客户当回事的?
不说别的只看国内一个普通老百姓要想维个权,买个破车不坐在引擎盖上,不闹出一点吸引眼球的东西出来,那得被商人欺负死。买到个垃圾房不到房顶上要跳楼,投诉无门,求告无路,非得闹出点动静来这事才能解决。
就算是上趟高速路车坏了,你也得小心姓贺的喝血割肉。
有的时候边瑞觉得真有点佩服老祖宗们的智慧,把这帮子商人列为四民之末不是没有理由的,不能科举不能做官,要让这帮人真的当了国掌了权,这帮人连自己都能打包发卖了,更别提国民生死健康了。
不过这位斫琴的也傻,原本私底下认个错就了了,谁知道太贪心一心想要傅青绪那钱,最后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这货忘了,他做的是小众生意,一床琴十几万几十万做的是个名声,把自己名声砸了,你的琴还想卖出高价来?闹到后来圈里谁都知道你会使这招,自然就不敢定你的琴了,你的生意可不得黄了么。
“现在是良材难求啊”。
为自己辨解了几句,傅青绪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寺岛洋介道:“原本就是这样,普通的材成普通的琴,良材难求自然也就意味着一琴难求!”
边瑞对这个是深有体会的,稚凤清韵那是运道,像是孤鹤归飞这类的,琴材百中取一,要知道这玩意可是边瑞在空间里种的,放到外面那就是万中取一,千中取一,这样的良材搁到外面还要摆上几十年甚至是百年以上,稍有不堪木头就烂了,朽了,最后能用的又是百不存一。
现在有的琴叫棺板琴,也就是以前人家棺材板制出来的,这玩意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在沈括的《梦溪笔谈》中就有这么一段记载:“又尝见越人陶道真蓄一张越琴,传云古冢中败棺杉木也,声极劲挺”。
现代用老棺木制琴也不鲜见,你还别觉得膈应,因为这样的老料子制出来的琴真不是三五万可以打的住的,一床上好的老棺木琴照样千金难求。
边瑞对棺木做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主要是因为他有空间,想要什么样的料子无非就是砍了种,种了砍呗,能花多少时间精力?
但是正常的斫琴人就不同了,看料挑料下料哪一项不得耗尽心神?大多数斫琴师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上一块好琴料。
“琴能否快些?”傅青绪道。
“钱呢?”文世璋笑道。
傅青绪道:“用的着你操心,三日之内必到边瑞的帐上”。
“最少一个月,制琴这东西急不来,不说慢工出细活,只说这心情对斫出来的琴质量影响也是不小,赶出来的东西坏名声,赶不得赶不得”边瑞说道。
“另外搭我一副弦!”傅青绪道。
边瑞听了摇了一下头:“这可不行,琴是我的,弦可不是我的,如果你要弦的话一副一万七千八”。
边瑞直接报出了一个有零有整的数。
“怎么还有零有整啊”。
不光是傅青绪好奇,连着文世璋和寺岛洋介都好奇。
边瑞说道:“这弦产量极少,一是因为蚕种的问题,二是桑叶的问题,一年也就百十来副弦,而且极耗人工,所有的步骤都要人手工完成,靠的是人的经验,制出这样的一副弦,时间也要一百半左右,我觉得要这个价不贵!”
傅青绪点了点头:“那真是不贵!”
寺岛洋介和文世璋听了也都点头,他们都是玩音乐的,自然知道好东西该是个什么价,在音乐圈不存在什么物美价廉的东西。一把十万的小提琴和一把五十万的小提琴,演奏出来的东西在专业人耳中那是不一样的。
卖的贵总是有其道理的。
“给我来十副”寺岛洋介说道。
“也给我来十副”文世璋说道。
傅青绪道:“给我来五副吧”。
“打住,我哪里来这么多?对目前为止一共才九副,第十副最少要等到明年年中,这一拨的蚕都还没有养大呢”边瑞连忙说道。
现在边瑞家和二奶奶家两家人制出来的弦也不过就是小二十副,边瑞借口卖给朋友其实自己买的就占去了一小半,剩下的除了废掉的就只有**副的样子,边瑞自己要是有那心性制到是没有问题,关健是边瑞没这份耐性,所有的弦得靠着五六个老人制,加上桑叶人手的限制,一年满打满算也就这点量。
寺岛洋介道:“琴让了你,这弦你就先让了我们吧”。
“凭什么?你家里有琴,我家就没琴么?”傅青绪眼睛一瞪说道。
边瑞发觉自己又得闭嘴了。
两个家伙吵了一会儿,直接二一添作五,一人三副。
让边瑞没有想到的是,原本自己是过来以琴会友的,谁知道这友会的不怎么样,生意到是做的飞起来了,还没有在哪里呢,先做了百十来万的生意。
第96章 知音
等着仨人决定完,边瑞这才张口说道:“大家是不是该干点正事了?”
“对,对,喝酒!”傅青绪说道。
边瑞:“……”。
文世璋这时对着寺岛洋介说道:“把你借来的琴拿上来吧,咱们接下来以琴相和,以琴会友,大家一起演奏一个曲子!”
边瑞听了立刻拍手叫好。
傅青绪也不住的点头,文世璋和寺岛洋介都是大师级的,与他傅青绪差不到哪里去,边瑞这边虽然年轻,但是论技法论琴艺也是大师级别的,而且关健是边瑞的谱比起他们现在弹的有古意多了,越听越有味道,傅青绪相信,不光是他自己,连文世璋、寺岛洋介也会有收获。
等着寺岛洋介让下面的服务生把琴送了上来,边瑞一看两床都是古琴。
寺岛洋介介绍说道:“这两床都是明琴,一床叫响泉,一床叫中和……”。
两床明琴都是明代大家所制,虽然说音色不错,但因为明代遗琴不少,而且良莠不齐,所有明琴在市场上的表现也不一样。
总的来说,明琴现在市场价位并不高,不像是唐琴和宋琴,稍有点门道那价格跟坐了火箭一样。
寺岛洋介借来的这床响泉,也是不明代的四王琴之一的响泉,两床琴同样仿的唐琴,但是名声和价格都不一样,寺岛洋介借来的这床琴可没人家那么有名,但是音色也不输,在市场上的估价约在八十万到一百万之间。
这里可能有人会不解,为什么边瑞制的琴可以卖出一百万,而一床明琴也只有一百万?
这里需说一下,决定一床琴价格的最终因素是音色。
就算是一床古琴,但是音色上差的太大也比不过现代制琴的,这也是为什么现代有斫琴大师的琴可以卖到上百万,其中有些固然有炒的成份,但其中真不乏真有好料制出,可以传世的好琴。
小丫头自然是无法参与其中的,她的水准离大家还差着一段取经路那么远,因此小丫头的孤鹤归飞被傅青绪以老卖老的抢了过去,寺岛洋介用的中和,文世璋用的自然就是响泉了。
四人坐定,商量了一下,边瑞作为年纪最小的,自然老实的等着别人商量出结果,最后仨人商量出了一个最最简单的《笑傲江湖》。
既然商量出来的,那大家就玩起来呗!
这曲子以文世璋为主,其他三人为和,当文世璋的琴音起来之后,寺岛洋介和傅青绪的琴音便跟了上去,而边瑞这边则是又慢了半啪。
《笑傲江湖》这个调子真的是太有名了,而且曲中自带着那种豪气与洒脱,让人一但沉浸进去,便会不由跟着哼唱了起来。
“沧海一声笑涛涛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轻抚了一阵之后,文世璋便带头唱了起来,因为早期它学古琴的时候到过港市,所以对于南方话非常熟,而寺岛和边瑞仨人则是一口普通话相和,没有一会儿便把文世璋给带回到了普通话上。
四人唱到了兴起,也不管曲调,更不管什么韵律,随心而动,随意而为,每人都放开了之后,略开始的时候还有一点乱,但是慢慢的大家又回到了同一节奏上,这样的话曲子渐渐的也就层次更加分明,更加好听起来,铮铮的琴音似乎如同具装铁马一般自由驰骋,良莠不齐的嗓子居然也有了苍桑感与杀伐之气。
没一会儿,下面有个服务员忍不住小声跟着哼了起来,最后所有的服务生都跟着哼了起来,这时候音乐让边瑞等人忘了形,也让下面的人忘了自己的职责,这时候他们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只是觉得这胸口似乎大一股子浩气想要冲出胸膛一般。
一遍一遍的唱,似乎就听不厌似的,五遍过后,文世璋直接推开了琴,一边唱一边拿着筷子敲着面前的瓷碗。
更夸张的是寺岛洋介,居然直接在中间的空地上跳起了古怪的舞来。
这下曲子就由边瑞主,傅青绪和,主唱也改成了傅青绪,当变成一人独唱的时候,傅青绪却用起了关中方言,顿时让曲子更添了三分粗犷之气。
唱着歌,喝着酒,很快三人便醉意朦胧。
边瑞为主,接下来边瑞又抚了几首古曲,三安静下来静静的听着,一不热闹,酒意很快上来了,渐渐的大家开始睡的睡,躺的躺,任何音乐这时候也比不过酒劲。
边瑞觉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两呆下去明天中午那拨客人自己没有办法照应了,于是起身告辞。
告辞的时候边瑞发现,寺岛洋介已经醉的只知道点头叫好了,文世璋更是趴在了桌上,不知道嘴里嘟囔着什么。
傅青绪老爷子到是好点,但也是醉眼迷离,说话都有点不清不楚了。
边瑞下了楼,冲着楼下的服务生问道:“有没有什么休息的地方,他们仨人喝醉了”。
“有的,我们马上上去”。
边瑞这时说道:“能不能帮我叫个车,我明天还有事就不住在这里了”。
服务生听了笑道:“边先生,寺岛先生安排过了,有专车送你们回去的,您稍等一下,我去安排车”。
边瑞听了冲服务生笑着点了点头。
重新上了楼,当着服务生的面收拾好了自己带来的两床琴,然后服务生便非常有眼色的接到了手上,小丫头这边唱歌的时候手舞足蹈的,但是当大家一没了声音立刻秒睡,这功夫让边瑞不知道是羡慕自家的闺女心态好还是伤心闺女性子粗。
把闺女抱在怀里,边瑞跟着服务生到了门口坐上了来时候的商务车。
回去的时候路上好走太多了,几乎就不见什么车子,仅仅四十分钟不到,车子便停到了边瑞的铺子门口。
回到了铺子,边瑞把女儿放上了床,并且给小丫头洗了脸擦了擦脚,盖上被子之后,边瑞进小卫生间洗了一下,进空间里睡了一觉。
睡醒了之后,开始专注的做没有完成的琴,然后合板,上灰一套做下来,正好到了早上该文火煨羊肉的时间了。
六点钟,荆鹿和莫笙两人先后差个五六分钟到了,师徒仨人一起忙活了起来。
七点钟,铺子里的混饭四人组出现了。
“边瑞!”
今儿第一个到的是周政,小子一直是纯夜猫子,对于一般人来说现在是早上,对于他来说正是准备上床睡觉的时间。
“怎么这段时间不行了,一个姑娘都没钓到?大明珠的姑娘们现在都修身养性自强不息了,还是都成了外貌协会的,让你周大少也不吃香了”边瑞笑着开玩笑说道。
周政直接一歪屁股坐到了他的老位子上:“我才不高兴带她来来白吃呢,她们吃的我就吃的少了,少废话,今天早上吃什么?”
边瑞顿时觉得无语,这位就因为一点吃食舍了妹子?
边瑞是不信的,只会以为他没有泡到,却不知现在周政周末混饭的两天休息,不把妹。
“牛肉辣汤配上米饼子”。
正在擦桌子的莫笙笑着说道。
周政听了说道:“你这桌子一天要擦多少遍?我看莫笙这小子整日就在擦桌子”。
边瑞听了叹了口气:“他的眼睛也就能看到擦桌子”。
莫笙是话多,荆鹿是话少,但是两人干起活来可不一样,荆鹿到底是一直一人扛过来的,眼中看的见活儿,像是边瑞说要剥个葱,那么莫笙就剥个葱,而刑鹿不一样,她在剥葱的时候还会考虑师傅要不要蒜,这样如果边瑞要蒜的时候,还没有说一低头发现蒜已经剥好了。
这就是眼中有活和眼中没活的区别。
刚说到这儿,另外三个家伙到了,胡硕今天还特意戴了一顶牛仔帽,哦,也不光是他,还有他那个性格独特的女友吴惜。
没有等边瑞取笑两人呢,周政已经开口了。
“我说你们公母俩这是搞什么,红白双煞啊,一个脑门子上顶个白帽子,一个顶个红帽子,大早上的像个鬼一样……“周政道。
吴惜转了一下帽沿:”你才跟鬼一样,没有看到我们今天走的牛仔风么!”
“牧场都没有几个像你们这么穿的”周政说道。
徐一峰则是冲着边瑞道:“饿死了,快点把吃的端上来!”
边瑞见大家人都来了,于是把锅里的东西都盛了出来,分给这些狐朋狗友。
周政等人一边吃一边赞了几句边瑞的手艺。
伍尚彬这时想起来了,张口冲着边瑞随意问道:“边瑞,昨天晚上你们几个音乐家聚的怎么样?”
“很好啊”。
边瑞对昨晚的聚会很满意,有吃有喝还有人来回接送,多好!
伍尚彬又问道:“有什么收获没有?”
边瑞想了一下:“卖出去一床琴,卖了一百万,几副琴弦卖了十几万吧”。
咚!
伍尚彬手中的小汤匙直接掉到了地上。
“我了个去,你做的那琴卖了一百万?”徐一峰问道。
见边瑞点了点头,徐一峰耍宝似的拍了一下大腿:“错过喽,早知道你做的琴这么值钱,我直接就讹你一把琴了!”
“你现在也可以啊,你们要是有闺女儿子学古琴的,我到时候赠一床!”边瑞大方的说道。
谁知道徐一峰说道:“我们家那个不指望了,整个一寡妇死儿子辙底没希望了,学习学习不行,还玩不来乐器,到是对蓝球什么的感兴趣,白落了一个好身板,像个二傻子似的”。
伍尚彬道:“你们家那个还能落下个好身体,我们家那个真愁死了,整天就像个焖蛋似的,一看书能看一天不带挪地方的”。
“行了,你们俩烦不烦!咱们周二出发,边瑞你没问题吧?”周政问道。
边瑞自信的说道:”你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第97章 被叫家长
送走了几个狐朋狗友,边瑞觉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掏出手机给家里打起了电话。
“什么?”
边瑞的母亲听到儿子的话,差点没有拿稳住手机,于是不得不又问了一遍。
边瑞只得重复了一句:“妈,我不是说了么,剩下的九副弦,我这里给卖了一万七千八一副,您那边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边瑞的母亲听了说道:“孩子,你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吧,你要是缺钱跟妈说,我和你爸虽然没什么钱但是这些年也攒了一些……”。
“打住,打住,就算是我想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也没有逼人买东西的啊,您哪,就把这心放到肚子里去,一万七千八这个价格我是算过的。其实我跟你说,您别觉得您几位的功夫不值什么钱,手工的东西在国外那是最值钱的,比机械的都要值钱,咱们这老观念要换一下了,手工的东西咱们不光是要卖,还要卖出层次来,等回去的时候我再跟您几位详谈”边瑞说道。
边瑞的母亲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虽然上过学,也外出工作过什么的,但是她出去那时候是什么年代,后来村里的日子渐渐好了,像他们这一批最早出去打工的人反而是最先不想出去闯荡的,一个个几乎全回到了村子里,种粮植菜,养猪养羊。
在他们的印象中,农民的时间是不值钱的,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农民的时间不值钱,但是农民的手艺值钱,就算是有人做竹制品什么的混出来了,在他们的心中一把竹椅子还是十来块钱那个价,认不清自己的价值。
带有这样的思想,原本听到几子几套弦卖了几千块都在吃一惊的老太太,一下子哪能接受的了一套弦值一万七千多?如果不是边瑞在电话里一个劲的确认,她还以为儿子和自己胡扯八道呢。
边瑞这边放下了电话,边瑞的母亲这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
“儿媳妇,这是怎么啦?”
正巧这时候边瑞的奶奶抱了一捆柴进了屋,看到边瑞的母亲一张脸跟磕了五石散似的,红到冒光,于是张口问道。
边瑞的母亲把这事一说,边瑞的奶奶也惊住了。
“一根一万多?”
“不是一根,是由大到小七根,七根一万七千八百块,娘,你觉得可能么?”边瑞的母亲问道。
“还是等山儿回来问一下,这事要是真的就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边瑞的奶奶到底是活的年纪久,一想到一套弦卖出一万七千块就知道这事弄不好就要出事。
边瑞的奶奶可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无论是战争还是动乱老太太都经历过,自然明白有的时候钱不光能带来好生活,还能带来祸事。
这时候,二奶奶带着家里的两个媳妇进了院子,看样子是吃完饭,过来和大家一起捻丝做弦。
“二嫂子,我这里有个事情和大家说一下”边瑞的奶奶见二嫂子来了,于是把边瑞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如果咱们今年全力制弦,到了明年五六月份,不是能赚两百来万?”跟在婆婆身后的一个媳妇稍微一算便算出一个对她们来说是天文数字的东西。
二百来万?这对于一个农民家庭是个什么样的诱惑?虽然边家村不穷,日子过的也悠闲,但是谁家会嫌钱多呢?
二奶奶这边一听便明白妯娌担心的是什么了,自己两家这边赚上两百万,别家干看着?一年两年没什么问题,三五年的就真不好说了,而且这东西也不是只属于两家的,老道爷那是村里留下来的,是边家老祖全同意给留的地,且留了话让后辈子孙们一辈辈孝敬的。
说老道爷的东西属于全村也说的过去。甚至私下有传言说,老道祖本就是边家人,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出家了,至于多少岁,村里都是百岁了,大家觉得个道士活他个一百四五十是问题么?
“这事要找大伯商量一下,赚的太多了怕没这福份享用“二奶奶说道。
老人家要不怎么说觉悟就高一些呢,能用更长远的眼光看问题,明白自己与家族就是鱼与水,水可以离开鱼,但是鱼决不能离开水,独吞了这东西固然能发几十年财,但是以后呢,四周的村子不知道灭了多少个,换了多少人,但是边家村一直就这么立着,有话说明初就存在了,离开这样的家族,一辈起风光之后说不定孙辈后就灭了,还不如身在大树下好承凉呢。
老人家的想法现在搁很多年青人不能理解,一个个觉得自己是英雄,单打独斗可以闯下一片如画江山,其实这么想的都是蠢蛋,没有单人能成事的,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还有什么比同宗同血的宗族更值得信任的人呢。
边瑞可不知道自己这一通电话,像是在村里平静的小池塘里扔下了一块石头似的。
边瑞这时正把自家的小闺女从床上拉了起来,给睡迷糊的小丫头穿衣服,然后送孩子去上舞蹈课,到了中午的时候接回孩子,给客人做好饭,边瑞又把孩子送到汪捷家。
晚上的时候,边瑞收拾好了东西,正和莫笙、荆鹿说着事情呢,突然间接到了汪捷的电话。
边瑞一看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他还以为汪捷想通了,让自己把闺女接回老家了呢。
谁知道电话一接通,汪捷那边张口便说道:“你先不要回去了,明天早上和我们在孩子的学校见面”。
边瑞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于是出声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汪捷带着一点怒气:“还怎么啦,你那宝贝闺女今天下午把人给打了,赵伟山说了两句还顶上嘴了……”。
“别急,别急,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边瑞什么还不知道呢,就让汪捷逮到了一阵训。
这时候赵伟山就坐在汪捷的旁边,听到自己妻子给边瑞打电话的语气,心中那叫一个不舒服了,他感觉这两人说话,怎么好像还是一家子似的。
赵伟山自从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有点想把边靖送回给边瑞,因为现在他和汪捷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家里多出来这么一个孩子实在让他有点不舒服。
赵伟山可是个有心眼的人,他可不会直接了当的跟汪捷说我不喜欢你和前夫生的这个女儿,把她送回去吧。像是今天,赵伟山就耍了一个小心眼,稍训了边靖两句,小孩子正的气头上自然会顶两句嘴,脾气因为两个娃子有些不好的汪捷立刻就发火了。
这样赵伟山就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有利的位置,一次两次不见效,但是赵伟山相信很快就会见效的,一个对母亲有怨气的女儿,一个被两个新生儿快磨光耐心的母亲,赵伟山觉得自己的任务没什么难达成的。
边瑞在电话这头听汪捷描述了一下,觉得这并不是多大的事情。
其实也真没有多大事情,就是下午在学校上什么班的时候,有个坐在小丫头后面的小男孩扯了小丫头的辫子,小丫头让他不要扯,但是小孩子哪里忍的住,再连扯了三下之后,小丫头直接走过去一脚踹了小男孩一个大马扒。
这下不光是把小男孩给吓住了,也把老师给吓住了,后来男孩的父母回家知道这事就给老师打电话了,老师一看那就双方父母明天来学校商量吧。
就这么着,就有了明天上午边瑞的学校之行!
“孩子们推推搡搡的很正常,只要没有摔到就行了呗,更何况咱们还占着礼呢”边瑞说道。
汪捷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一个女孩子一脚把人踹坐到地上,这还叫占着礼?”
边瑞直接把电话放到了桌上,根本不听汪捷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说这事,在边瑞看来原本就没多大事,这男孩的家长也是个多事的玩意,揪人辫子时候就该有挨揍的准备。
等着汪捷那边说累了,边瑞这才重新拿起了电话。
“明天上午八点!孩子幼儿园门口”汪捷说道。
边瑞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汪捷还愤愤的说道:“你看看这人一点也不知道关心孩子,什么都要我来操心,好像他不是靖靖的爸爸似的……”。
“喂,你怎么不说话?”汪捷看到赵伟山在旁边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赵伟山说道:“我觉得你和边瑞通话的时候很有意思,还跟两口子似的”。
“你胡说什么!”汪捷心中一惊,然后展颜一笑:“瞧你这醋劲!”
赵伟山伸手拉住了汪捷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我就是有点担心,怕你和边瑞旧情重燃,丢下我和两个孩子……”。
汪捷连忙说道:“你胡扯什么!整天净胡思乱想”。
赵伟山双手把汪捷的手托到脸庞边上,轻声说道:“说实话我要是女人我都会喜欢边瑞,又高又酷,那么高一身皮装骑着那么大的摩托,而且还会赚钱,会赚钱还好说,但是又有点不拿钱当钱的那种洒脱劲儿,浑身透着那种不羁范儿,真的挺迷人的……”。
“行了,就你想的多!”汪捷笑了笑。
嘴上这么说,但是汪捷自己知道,丈夫说的全中。
边瑞是不帅,那是在小姑娘的眼中的,在小姑娘眼中怕是奶的如同女人一样的男人才叫帅。
但是真正有社会阅历的女人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称为帅,与长相无关,真的男人也永远不可能是小奶狗,而是猛虎,就算看起来像条狗,那他也是狼装的狗才行。
很简单: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躲在女人保护下的小奶狗吃的只能是屎,是吃不了血淋淋的鲜肉的。
边瑞肯定不是小奶狗,现在的边瑞是个懒洋洋挂在树上的豹子,矫健而意志坚定,目光深邃的如同一汪泉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起伤人。
第98章 歪理
呜隆隆!呜隆隆!
印第安摩托低沉而有力的咆哮声慢慢的停歇了下来,到了闺女幼儿园的门口,边瑞找了个地方停下了自己的摩托车,并且摘下了头盔,面罩和手套,把手套和面罩塞到了头盔里,然后一起放进了后厢,边瑞这才向着幼儿园的门口走去。
看着架式,汪捷已经到了,而且她那个老公赵伟山今天也在,因为就在离着摩托车不远的路边停车位上,赵伟山的那辆大奔驰正老实的趴着,司机拿着掸子正在给车扫着灰。
边瑞来到了门口被一位大爷给拦住了,说明了来意,大爷打电话进去问了一下,还让边瑞拿出身份证且签了字这才放边瑞进去。
就在边瑞正把身份证交出去的时候,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刹车声,一扭头看到一辆大g差点儿和一辆白色的马自达相撞。
“你特么的没长眼睛啊,会不会开车?”大g的司机瞬间把脑袋伸了出来,冲着马自达的司机吼了起来。
马自达的司机也不示弱,伸出头便骂道:“老子正常直线行驶,你转弯,到底是谁特么的不会开车?你眼瞎啊”。
“我收拾你信不信?”大g司机有点恼羞成怒了。
大g司机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马自达车子里伸出了三个同样年轻的脑袋,一个个都不怀好意的望着大g司机,大有一言不合就下来开揍的意思。
这下大g司机突然间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似的,缩回了脑袋打起了转向灯,慢慢的让开了马自达的车头,灰溜溜的停到了旁边的空停车位上。
边瑞也就随眼这么一望,等着门卫师傅把身份证还给他的时候,便收起了身份证往校园里走。
进了校园转了一圈,边瑞发现自己遇到了新问题,他有点迷路了!
这个事情看起来很可笑,但是的确如此。闺女的学校是个五边形,明珠的地价大家也是可以想到的,现在好不容易弄一块地那不得用到了极致?幼儿园大约就是这么想法,操场在楼顶,老师的办公室也是藏的七七八八的,根本让边瑞摸不着头脑,明明从楼梯上去了,楼梯的转角愣就不是办公室,在第二层转了一下,整个跟钻进了纸箱子里的老鼠似的,摸不着头脑。
女儿的班级好找,但是老师的办公室可算把边瑞给难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中年女老师看到边瑞在走廊里钻来钻去的便问道:“那位同志,你是干什么的?”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去小2班的办公室”边瑞连忙说道。
中年老师听了伸手指了一下边瑞的身后:“看到你身后的那一个蓝柱子了没有,从那个过道过去,向前走这么二十进,左手地方有根红柱子也不知道蓝柱子,上面画着孙悟空的,你转进去第二位门就是”。
边瑞心道:好家伙,瞧玩意儿复杂的!
“谢谢啦!”边瑞冲着人家老师挥了一下手,转身按着人家说的一直找了过去。
有人提醒果然是好了很多,很快边瑞便听到了汪捷的声音,看样子正在给人道歉呢。
边瑞一听道歉,自己则是好奇的在门口停了一下,到不是要看热闹,而是想着要是汪捷道完了歉自己进去意思一下就成了,省事省心省力就把事情给画上一个句号不是也挺好的么。
谁知道刚听了两句,边瑞便有点坐不住了,因为对方的家长似乎有一种得理不饶人的架式,这下边瑞有点受不了了,因为起因是小男孩子抓边瑞闺女辫子啊,现在怎么弄的好像是闺女直接踹了人似的。
想到这里,边瑞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人见到有人进来,立刻为之一静。
进了门的边瑞发现现在屋里大大小小一共七个人,闺女的老师,还有闺女和一个不认识的小男孩,剩下的是汪捷和赵伟山,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年青夫妇看样子就是小男孩子的父母了。
“边瑞来啦!”
老师自然是认识边瑞的,见边瑞进来了,于是冲着边瑞笑了笑,示意边瑞随意拉个椅子坐下来。
“这位是?”男人冲着老师问了一句。
“边靖的父亲”老师面带微笑的解释了一句。
男子听完哦了一声。
老师一见连忙给介绍一下,边瑞这才知道原来这对年青夫妇男的姓袁,女的姓张,同时边瑞也想起来了,这男的正是边瑞在门口遇到的那位大g男。对,就是那个差点和马自达发生擦碰的大g驾驶员。
“那你们说该怎么解决吧!”袁先生双手抱在胸前对着汪捷问道。
汪捷这边刚要张口,边瑞先说道:“有什么好解决的,都是小事情,小孩子在一起哪没有磕磕碰碰的,你儿子也没有受伤,这事我看就算了吧”。
在边瑞看来十有**是小男孩想和自家的闺女玩,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引起小丫头的注意,这才动手揪闺女辫子的,这是男孩子不成熟的表现。至于边瑞是怎么知道的,那是因为边瑞也小过,以前也干过同样的事情。
“什么?”
张女士这边一听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泰迪似的,全身毛都像是要炸起来一样:“你要知道你家的女儿踹了我儿子!你想就这么算了,没门!”
边瑞道:“我听到的版本好像是你家的儿子先揪我女儿辫子的吧!”
“揪一下就要踹我们吖!你知道我家的儿子有多金贵伐啦?”张女士差点便把手指到边瑞的脸上来了。
边瑞轻轻的拍过了她的手指:“有事说事,没事别指指戳戳的”。
话说完,便听到汪捷冲着自己说道:“边瑞,冷静一点,咱们今天是过来解决问题的”。
边瑞听这话有点摸不清楚了,自己这边很过份么?怎么自己没有觉得呢,反到是觉得这一对夫妇整天像两只斗鸡狗似的,怼天怼地的一副欠捶模样。
“过来!”边瑞冲着闺女招了一下手。
等着小丫头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边瑞把女儿直接拉到了怀里,一边帮着女儿整理衣服一边说道:“以后不要随意打人更不能踹人,遇到这种情况先报告老师,如果老师不能解决咱们再自己解决。现在和你的同学一起回班级上课去吧”。
说着边瑞冲着闺女的小屁股轻轻推了一下。
小孩子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别说是隔夜仇了就算是打了一架,没一会儿也能勾肩搭背起来,小丫头听到父亲的话,冲着小男孩说了一声咱们回班去吧,两个孩子便一蹦一跳的出了办公室。
“你是谁啊,老师都还没有发话呢”袁先生一瞅边瑞这作派,立刻不乐意了,顿时觉得边瑞这是宣宾夺主啊,对着赵伟山两人的时候,这位觉得自己还收敛一点,但是对上边瑞这位是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
袁先生觉得边瑞这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个混社会的,而且还是没有混出头的那种,而且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社会大哥,几年扫黑扫下来,明珠不知道多少大哥吃起了牢饭。
以前人前称大哥觉得牛逼,现在敢人前称大哥什么的都是不入流的混混,人民专政国家哪里容的下这些蝇蝇鬼鬼的。
“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孩子打打闹闹又没出什么事情,大家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边瑞根本不想搭理他,继续慢悠悠的说道。
“赔钱,今天你们要是不赔钱就别想走”张女士冲着边瑞几人说道。
说完直接扭过了脸,一副我不想和你们这些人说话的模样。
边瑞听到这话转头看了一下老师,原本指望老师能说一句话,谁知道看到的居然是老师脸上给出来一个尴尬的微笑,这让边瑞心里忍不住要骂娘了,感情你把我们都叫过来就想着把自己摘出去是不是?这其中就没有你们的原因?
一瞅老师是指望不上了,边瑞这边便开始琢磨了起来。
赵伟山这是似乎是有点烦不了,着急的看了一下表张口说道:“多少钱?”
“五万,不,七万!”张女士一听立刻扭过了头来,冲着赵伟山先伸出了一个巴掌,然后瞬间觉得不对,又比划成了一个七。
边瑞心中顿时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心道:你们这公母俩都开大g了,怎么还是一副见不得钱的模样,一张口五万,七万?”
边瑞出声说道:“赵伟山,这事情不能这么解决,原本就不是靖靖的错,怎么反到是我们要赔钱了!天底下就没有这种道理”。
赵伟山听到边瑞这么说,冲着边瑞笑了笑然后继续装起了哑吧。
“不给钱今天这事过不去!”张女士一看,立刻又冲着边瑞横眉冷目起来。
“那我到是想看看今天什么叫过的去,什么叫过不去!”边瑞最不怕就是耍横的,轮起耍横来这两个连个屁也不是,就他俩这小身板,如果没钱壮胆,估计怂的跟两条丧家犬似的,边瑞如何会怕这两位炸刺不炸刺。
这事情真是小事情,如果遇到讲理的,大家说一下各自回家训一下孩子就算了。
边瑞小时候都是这样的,孩子打架大人跟本不会搅和进来,别说是这样没破没伤的了,就算是鼻青脸肿大人们遇见也得问清缘由啊,现在明明是他俩的错在先,怎么两个还理直气壮搞的跟受害者似的,边瑞没有心情贯任何人的毛病,赔钱那是不可能的,至于拖?那随便!反正哥们有的是时间!
第99章 解决
边瑞拿着手机,冲着老师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办公室,找了一个角落开始接起了电话。
“,你看看,老师,你看看这人什么态度啊,现在咱们这里正在谈很重要的事情,这人连手机都不关!这分明是不把老师您放在眼里啊”袁先生有点看不过眼,直接冲着老师鼓动了起来。
老师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人情世故可一点没少学,根本不上袁先生的套,只是淡然一笑:“我们学校就是把您双方叫过来,协商怎么解决,在其中您双方是主要的,学校只是辅助一方!不用给我面子什么的”。
老师算是看出来了,这两方都不是什么好话说的人,原先的时候边瑞没有来,汪捷一方还稍微弱一下,这个弱是不汪捷弱,而是赵伟山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那就是带着熄事宁人的态度来处理问题。
现在就没有谁是傻子,赵伟四这么一拱,对面的家长自然而然的就觉得对方人好欺负,一步步就这么嚣张了起来。
老师这边也挺奇怪的,以前见到赵伟山,这位都是不太关心的模样,怎么今天突然间又是送老婆过来又是乐意于解决问题了。
老师这边心里瞎琢磨呢,边瑞那边的电话也正好讲了起来。
“喂,哥们,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我这边带着胡硕两口子都准备好了”。
电话中传来了周政的声音。
边瑞说道:“等一会会吧,我现在正在孩子学校呢,被老师叫家长了”。
周政听了笑道:“怎么回事,咱们小闺女是被人欺负了?”
“被人欺负那是不可能的,欺负人到是真的,人家揪了几下她的辫子,把人给踹倒在地了,这么一来人家的家长不干了,现在正在扯皮呢……”边瑞把现在情况和周政说了一下。
周政听了很是奇怪的问道:“这有什么好扯皮的,是特么的人家先动手招惹的我们,不该挨揍么,你在哪里,我过去看看是特么谁那么大胆儿,揪了我干闺女的小辫子还敢扯皮的,揍死他们小狗娘养的”。
边瑞听了说道:“算了吧,你来拱的哪门子火,人家一共就俩人,你来不来都是一个样,等一会儿,等会儿我就到铺子那边,你再去把胡硕两口子给接上”。
“好的,那我等你啊”。
周政一听也是,就一对家长,真的动手什么的还不够边瑞塞牙缝的呢,自己去了能干什么,总不能站旁边壮声势吧,周少爷的脸有点磨不开,而且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再打打杀杀的也不是太好看。
边瑞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往办公室里走。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边瑞便听到张女士在办公室里骂骂咧咧的说着难听的话。
“难怪孩子没什么教养,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张女士这边自顾自的嘟囔着。
汪捷一听不乐意了,直接问道:“你说什么呢,嘴里那是人话么,什么叫有娘生没爹养?……”。
赵伟山一见立刻拉住了汪捷,冲着汪捷说道:“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越让别人就会越嚣张,就像是现在,边瑞出去打个电话,办公室里只剩下赵伟山,汪捷两人,赵伟山一微怂人家那边立刻就张扬起来了。
你要是指望这两位有什么素质那是白指望,就这两位典型的欺软怕硬,而且一副小人模样,虽然是这样,但是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的本事可不小,一见赵伟山微怂,立刻抓住了机会。
拌了两嘴的时候,一般人都不一定说的出中听的好话来,何况是这两位。
边瑞这时冲着张女士轻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到你再说一遍?”
张女士一见人高马大的边瑞进来的,心下一突,不过话已经说出了口,张女士觉得自己的气势可不能输,于是冲着边瑞道:“我就说了,听见听不见我也都说了……”。
边瑞大步流星,要知道这办公室才多大,三步并两步便来到了张女士的面前,伸手揪住了张女士脑袋后面的长头发,这么便劲一揪,直接拽的张女士往后一仰,然后上去就是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
啪!
这一耳刮子直接把屋里的所有人都打愣住了。
边瑞放开了张女士的头发:“我这样拉你疼不疼,还特么的有脸跟我要赔偿,瞧你们这对公母的损色!老子今天要钱没有,想挨揍特么的管够!”
“呀!”
袁先生一见,立刻咬着牙攥着拳头便冲向了边瑞。边瑞只是轻轻一抬脚,便把这位袁先生踹的如同断了线的棉絮似的,飞出了三米多远然后撞到了墙上。
瞅着这位一脸不见思议的表情,边瑞不屑的说道:“就你还和我动手,打人跟特么的文松似的,你练少女萌萌拳呢?就你这样的揍你还不如撵鸡花的功夫大呢!”
张女士一见,立刻冲着边瑞骂了起来。
边瑞抄手拿起旁边办公桌上包了塑料封皮的本子,卷成了一卷之后,照着张女士的脸便刷了过去,啪啪来回抽了两下。
这两下下去,张女士的腮邦子肿的跟被抽过的太乙真人似的。
两下抽过之后,张女士这下真正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好路数,瞧这揍人的架式那肯定不是头一次,于是很识想的闭上了嘴。
袁先生这边则是掏出了电话,冲着边瑞说道:“你给我等着,今天我要是不好收拾你,你就不知道我袁大刚的厉害”。
边瑞看了撇了一下嘴,根本就没有阻止这位打电话报警。
边瑞见这位报警,自己则是老神在在的掏出手机又出了门,跟个没事似的,给周政打起了电话。
”可以走了?“周政那头问道。
见边瑞打电话过来,周政还以为大家可以出发了呢。
边瑞笑道:”估计走不了,按着正常的剧本,我估计得进号子里三五天的”。
周政道:“为什么啊?”
听到边瑞把事情经过一说,周政立刻笑道:“打的好,贱人就是欠揍,放心吧,有哥们在直接把你捞出来”。
边瑞听了张口便说道:“不行,我打人是因为他们嘴欠,坐号子那是因为我服法,你这捞我出来叫什么事儿?……”
周政在电话那头都听愣住了。
等着边瑞说完,周政这才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有病,我都说了要捞你出来,你还硬往号子里钻,你还是个正常人么?”
边瑞嘿嘿笑了两声,不回周政。
周政听了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你在哪里?”
边瑞这边笑了笑说道:“没事的!也就是三五天的事情”。
周政道:“那去新西兰怎么说,你知道你这一弄耽误多少事情?”
边瑞道:“这次去不了那就下次呗,你和胡硕他们玩的开心一点,反正你的牧场又不会跑,我也不是这两天就见阎王爷,有的是机会去”。
周政听了觉得自己就是弄不明白边瑞这脑瓜子里想的是什么,不明白不要紧,但是边瑞这边他也不能干看着边瑞进号子里去,那里面可不是住旅店,几天房费一交就出来了,里面的弯弯绕多着呢,像是明珠看守所出人命到不至于,新人进去挨别的犯人打什么的那可是家常饭。
对于边瑞,周政那必须安排好,他现在欠边瑞的人情呢,周政就这一点讲究,欠别人的人情认,而且千方百计的想还上,不还上他心理上就会有点难受,边瑞对他可不一般的人情,老爷子从病危到现在渐渐的身体恢复正常,医生说再活个五六年都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恩可大了去了,有这五六年,老爷子可以对家族从继承人到财产分配都从容布局。
从某方面来说,边瑞算是把摇摇欲坠的周家伸手拉了一把。
边瑞这里可没有周政想的多,他收了线之后,走回到了办公室,挨了边瑞的一脚几个耳光之后,无论是袁先生还张女士都深刻认识到了,闭嘴的重要性,见瑞进来,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捂着脸,连忙闪到了一边,并且离边瑞好几米远。
“你要干什么,我跟你说警察马上过来了哟!”袁先生还算有点小胆儿,现在还知道把妻子让到身后。
边瑞冲着二人说道:“你看看,要是大家早这样说话多好,我们各让一步大家客气客气就过到了,你瞧瞧你们非要挨顿打!怎么着还不服气,我跟你说就我这气力顶天了也就进去三五天,你要是给我搞有的没的,出来后我堵着你们家门揍你们你信不信?无非是再蹲上两五天罢了”。
这下两口子不说话了,望着边瑞眼神里透出了恐惧,他们觉得边瑞真的干的出来,如果这样的话,那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这话说完,办公室又安静了下来,汪捷望着边瑞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着。
汪捷是个理性的人,但是再理性的人也会有不理性的时候,当边瑞揍人的时候,耳刮子轮到了那女人的脸上,汪捷心中顿时一阵说不出的舒爽,从到了这里就受了一肚子的气,终于这时候全都吐了出去。
在这一刻汪捷也终于意识到,赵伟山是根本不可能像边瑞一样去保护女儿边靖的,只有边瑞这个真正的父亲才能为女儿冲冠一怒。
第100章 感激
明珠警察的效率那是不用说的,接警之后五分钟不到便到达了现场,然后开始对双方仔细问询了起来,事情也没什么复杂的,五六分钟之后,警官这边便把双方重新叫到了一起,开始调解。
“你说你们这事办的,就这么一丁点小事,非要弄成这样,两个孩子还是同学,家长在办公室打起架来了……”五十来岁的警官开始训了起来。
还真的是小事情,警官都觉得这两家子是抽风了,要不然怎么会弄成这样。
袁先生委屈的说道:“警察同志,我们是挨了打的!”
“我知道你们挨了打,但是人家两口子离了婚,你们这边又是有娘生没爹养的,这话说出来你觉得合适?他打人固然不对,但是你们俩就什么都对么,原本客气一下就过去的事情,看你们这弄的,丢不丢人……”警官说道。
边瑞在旁边听了顿时明白了,这位警官似乎有点儿想息事宁人,现在正准备淡化自己打人这个事情,边瑞也不愣头青,非要自己给自己找个罪受一下,自然是不能进号子最好不好进号子,一进去好几天,哪里如家里睡着舒坦。
安静的等着警察的安排。
“那你要保证,以后这人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张女士说道。
警官一听这是有门啊,便说道:“那是自然!不光不会找你们麻烦,他还要对你们做出赔偿,动手打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对的,我看赔你们两千块钱,然后报销你们的看病费用……”。
“赔的太少了!”
警官听了说道:“那这样吧,你们都走法律程序好不好,我这边给你们验下伤,然后你们走法律程序打官司,判赔这种事情真不是我能干的了的,这事儿得法官来判……”。
袁先生一听,一想到和边瑞扯皮,顿时就有点儿怵了,打官司这种事情估计是个国人就不想打,因为太牵扯到精力了,一个案子弄个三五年的,不用干别的事了?
再说了,现在袁先生也知道了,这个姓边的真不是什么好惹的,十有**真的能像说的那样到自己家门口堵着,而且打人打的那么利索,那是一时半会能养成的么,不知道平时多霸道!
这时候袁先生觉得边瑞霸道了,也不想想他开始是什么态度。
袁先生家里其实也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家,无非就是借着明珠发展的红利,家里的土地一拆房子一拆弄了一点小钱,也是撑着门面买的大g。
真的让他找人打官司,袁先生根本就不乐意,万不得以中国人哪有愿意打官司的。
张女士这时捅了一下丈夫:“咱们听警察同志的”。
相对来说女人的胆儿其实更小一些,她一听说打官司走程序立刻就不乐意了,这官司打起来那可不是一两万的事情,明珠的律师那是这么好找的?除此之外不得拉点关系什么的?这样算下来,跑前跑后的弄上几年,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边瑞这时不说话,由着警官来。
五分钟之内,警官便把这事情给解决了,边瑞赔了两口子两千五,并且当面给两口子因为打人道了歉,而两口子也说了一通自己因为孩子的事脾气不好,总是这稀泥一和,大家也不知道谁吃了亏,谁占了便宜。
边瑞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还挺喜欢人家和稀泥的。
其实这事对出警的警官来说也常见,无非就是动个手打个人,警察一看便知道这伤是皮外伤,别看肿的有点高,但是消下去也就没事了,边瑞这边动手还是有分寸的,如果严一些是能把边瑞扔号子里冷静几天,但是要松一下尺度的话,调解也是可以的。
给这两口子转了赔偿金,边瑞到了门口。
“哟,这大摩托真漂亮哎!”袁先生这边看到边瑞来到了大红的旁边,出声赞了一句。
边瑞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人了,变脸也变的太快了吧,刚才还挨了打呢。
不过人家示好了,边瑞这边也不能就这么不搭理人家,于是张口说道:“还成!”
“挺贵的吧?”
男人就没有不喜欢机车的,就算是自己不能开过过眼瘾也好啊。
“车子加起来落地的话五十来万”边瑞说道。
袁先生说道:“你可真舍得,百把万买个摩托车!”
“喜欢嘛,人这辈子图个啥,对自己就该狠一点”边瑞打开了后厢,把头灰什么的拿了出来。
“那我们走了啊,有机会再见”。
边瑞望着这两口子的大g离开了自己的视线,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儿不理解这个世道了,变的让他有点看不懂了,前有莫笙,后有这位,都是什么套路啊。
在边瑞发愣的时候,汪捷和赵伟山两口子走了出来,他们俩刚才正和老师谈事情,所以晚出来了一会儿。
“边瑞!”
边瑞转头冲着汪捷笑了笑:“什么事?”
“你想要女儿的抚养权么?”汪捷问道。
边瑞听了心下一激动,顿时觉得有点幻听了,不得不问了一句:“什么?”
问的时候,边瑞的声音都打起了颤,女儿的抚养权,边瑞就算是做梦都想要,甚至这东西在边瑞的心中比空间还要更重要一些,试问哪个父亲不想孩子在自己的身边长大?
“我问你要不要女儿的抚养权!”汪捷说道。
边说是边瑞了,就连赵伟山这时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边瑞问道:”怎么突然间提这个?“
边瑞觉得还是有点不相信,汪捷让自己带孩子几年边瑞可以理解,但是放弃女儿的抚养权,边瑞真的想都没有敢想这事。
”你不是想要?”
“想,做梦都想要!”边瑞说道。
“那这样吧,过两天我找律师把女儿的抚养权转给你,不过每个月,我至少要跟女儿呆上六天,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咱们商量着来……”汪捷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边瑞哪里还会傻到反驳,只觉得突然间这个大馅饼落到了自己的头上,直接把脑点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连声说道:“行,好的,好的!”
“每次不用你送,我到时候派伟山的司机去接好了”汪捷说道。
边瑞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说完这事,汪捷带着赵伟山走到了马路对面上了车。
“为什么?”赵伟山一进了车子,立刻把这边与司机的隔板按了起来,转头冲着汪捷问道。
汪捷道:“没什么,只是有的事情该了断一下了,虽然我舍不得女儿,但是现在她越来越不能融入咱们家了,与其大家都不开心,还不如我一个人不开心一些来的好……”。
不得不说女人要狠起来比男人狠多了,汪捷从边瑞揍人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如果再这么样下去,自己肯定会出问题,同时她也清楚的明白,不管不自己怎么做,边瑞都不会回头,两人之间也再无可能,狠心一下,告诉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才痛下决心,把闺女的抚养权交还给边瑞。
赵伟山这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不光是感动,也为汪捷的决断而震惊。
边瑞这时候欢喜的直接挥着拳头跳了起来,顺势还扭了一断看不出所出的舞蹈。
周政的车这时候开了过来,看到边瑞的模样,周政好奇的问道:“你跟抽风似的干什么呢?不说挨打的是别人么?怎么我看你像是被人打坏了脑子似的?”
边瑞开心的说道:“我要有女儿的抚养权了!”
“哦,那是可喜可贺!”周政一听便乐了,他这是为朋友开心,周政知道边瑞有多想要女儿的抚养权。现在朋友得到了女儿的抚养权,算是了了一桩大心愿。
“你这前妻终于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周政说道。
边瑞嗯了一声:“是这样,我此刻心中只有感激,感激她为我生了个闺女,也感激她把闺女的抚养权给了我”。
这时边瑞真的是这么想的,对汪捷此刻再无一丝怨恨,真是多了几分感激。
“那还去不去你老家?”周政问道。
边瑞想了一下:“还是回去吧,这几天也不知道是几天,与其在这里钻心的等,还不如回去,我的手上还有一堆事情呢”。
周政听了不解问道:“你有什么事情?睡觉还是种菜?”
“不扯那些,我回铺子,你去接胡硕他们,咱们在铺子碰头”边瑞说道。
边瑞还真有事情,最大的就是丝弦的事情,大爷爷那边发了话,让边瑞回去把这事情好好的说道说道,梳理一下,还有就是自己这边收了两徒弟,刑鹿到也罢了,以后就算是不教莫笙东西,也得摆个样吧,所以边瑞准备盖个房子给两个徒弟住着,至于地方自然是巫老爷子和祝同强那地了,总不能住边瑞家吧,那要把边瑞给烦死。
除了这些之外,就是傅青绪老爷子的琴,边瑞这边是制的差不多了,后面陆陆续续再有小半月也就能完成了,东西是差不多了,但是也得拿出来给老头看一下,让他知道这一百万花的值才成。
总之,边瑞平常还可以在明珠等着把孩子接回去,但是现在真没有这时间。尤其是汪捷还没有给出特定的时间。
骑上摩托车回到了铺子,边瑞收拾了一下便等着周政这帮人过来。
等到了人,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往边瑞的老家驶去。
边瑞的厢货在前面开路,而周政的雷克萨斯lx570跟在后面,上了高速之后就是一路狂飙。
第101章 算盘
车子驶进了山,两车的速度便慢慢的降了下来,因为山路虽然修的不错,但是弯弯绕绕多,边瑞开快是没什么问题,因为边瑞知道这路,但是后车不行,从来没走过,一个弯不小心就能翻沟里去,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于是进山之后边瑞这边小心的继续领着头,周政的车也慢慢的跟在后面。
从后视镜中,边瑞观察到后面的车子停了,周政从车里钻了出来,于是也把车子停了下来,下车之后冲着周政等人喊道。
“怎么啦?”
“撒尿!”周政这边人已经站到了路边,正准备往小林子里钻。
边瑞笑道:“小心点,这时候蛇可是出来了,别被咬了”。
“我草,真的假的,我跟你说你别吓我,我真的挺怕蛇的”。
一听说有蛇,周政立刻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坡下走了。
边瑞刚想说自己吓唬你的,放心撒你的尿吧这话呢,便见周政扭头便往车子旁边跑。
一边跑周政还一边还惊慌失措的叫道:“蛇,蛇!”
边瑞还以为他也开玩笑呢,正准备取笑他两句,不过看他的模样便觉得好像是真的,于是带着小跑向着周政的方向跑了过去。
到了地方,边瑞问道:“哪里有蛇?”
这时候周政已经钻进了车里,并且关上了车门,死活不肯再下来了,并且还双手把着门不让人拉。
见边瑞问,立刻伸手指了一下:“就那边!”
胡硕这时笑道:“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怕蛇?”
周政道:“人都有一怕,我怕蛇有什么不可以。我最怕就是这种没有脚的,在地上拧啊拧的,一看到我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咱们快点走”。
边瑞没有听周政扯这些,而是抬脚向着周政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下到了路边,沿着坡再往下走了几步。
“还真是蛇!”
边瑞看到了盘在一个灌木下的蛇,顿时张口说道。
在周政的眼中这蛇是可怕的,但是在边瑞的眼中,看这条蛇的时候嘴里忍不住开始冒津液,这就是一盘菜啊。
这家伙真的肥!边瑞心中想道。
这时候是春天,这时候蛇能把自己养的肥,那个头肯定不少,捕猎的本事也是可以想像的,没本事吃不了那么肥啊。
这条蛇真不小,长差不多得有一米大几到两米,最粗的地方有手脖子那么粗,估计得有五六斤的样子,这要是上了桌那稳稳就是一道大硬菜。
看着流口水,但是边瑞却没有直接上去抓,因为这蛇带着毒的,虽然说不会致命,但是被它咬到了可不好受,医院是肯定要去的,扛毒血清那也是要打的,不这么干指不定还能丢了小命。
但是这货虽然有毒,味道却是奇好无比,而且肉嫩的就像是小鸡崽子肉似的,多汁鲜美,只是一碗清水白肉,稍加一点料就能十分好吃。
“有袋子没有?”
边瑞老实的退回到了车边上,冲着周政问道。
周政道:“你还准备捉它?”
边瑞没好气的说道:“那你中午别吃!”
胡硕说道:“这犯法吧?”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犯法?我跟你们说,遇到这东西那真是看缘份,普通蛇上桌百把十块,这玩意情桌,没个千把你们别想吃到,这还是在这边馆子,真的送到了市里,最少还得翻个跟头,俗称小墨龙,大家说它这是龙肉”边瑞实在是受不了肚子里的馋虫了。
别的蛇边瑞都可以放过,就是这蛇边瑞舍不得,因为遇到这玩意儿真是太难了,遇到长那么大的,那更是难上加难。
吴惜一听立刻伸手从自己的厢子里取了一个布袋子给边瑞。
边瑞赞了她一句,然后冲着周政和胡硕说道:“瞧你们俩这怂样,连个女人都不如!”
胡硕笑道:”干我何事?”
“袋子是你拿的?”边瑞扔下了一句之后,便拿着布袋子,并且随手在旁边拆了一根带杈的树枝,撇掉了一根枝留了一点杈就成了一个勾子。
边瑞拿着勾子小心的走了下去,当边瑞下坡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在这边的蛇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一顿午饭就这么没了,边瑞能不着急么,于是拿着树枝开始在附近搜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这条蛇太聪明还是运气太好,边瑞愣是找不到了!
“完了,一个菜没了!”边瑞回到了车边长叹了一声锤胸顿足说道,且在内心中为自己中午失去了一盘爆炒蛇肉深表内疚了一下。
“没了?你确定?”周政一听蛇走了,顿时松了口气。
听到没蛇了,周政下了车,小小翼翼的检查了一下,发现周围真的挺安全的,于是开始撒起了野尿。
一边撒野尿一边还和边瑞说话。
“我说边瑞,你们老家这风光挺不错的啊,很有点山舍野趣,说实话这边要是搞个民宿什么的,再添点儿活动项目,肯定赚钱”周政说道。
边瑞道:“你别打这主意,搞那些玩意儿,这里还能安静的下来?”
“人家都是想着发财,你这边把财神往外推,我说你脑子是怎么长的,里面都是浆糊么!搞活经济搞活经济,不搞如何能活?”周政不屑说道。
虽然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但是周政毕竟生于生意人家,到了这里一看便觉得这是一个商机。
“少废话,尿完了继续走”边瑞见周政要上来了,抬脚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上了车,见后车跟了上来,边瑞继续引着路,盘山的路走了几圈,到了学校的旁边,这时候正是孩子放学的时候,那叫一个热闹啊,离的老远都能听到孩子们的吵闹声,跟养了一千只小鸭子似的。
过了学校,再往上走,边瑞发现巫老爷了定下来的位置已经有工人在上面开工了,一个最小号的挖机现在正在挖着地基,还有几个民工模样的人正在铲着什么,旁边也多出了两个小号的活动板房,至于锅什么的也都支了起来。
经过了工地再往上走一段就看到了藏于绿树之间的村落了,全都是白墙灰瓦,让人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快到村口的时候,边瑞还发现了傅青绪老爷子,老头正坐在路边上,自己带了个活动的布椅子,也不知道是要休息呢还是欣赏。
”傅先生,您来的比我还早啊!“
傅青绪也没有想到这个地方遇到了边瑞,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说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么,怎么像是现在才到似的?”
“被一些事情给耽搁了,走,我带您到我家去”边瑞笑道。
傅青绪说道:“我还说在这里赏赏景呢,不过你既会这么说,咱们就出发!”
傅青绪其实来的很早,一百万对老头来说真不是小数目,如果不是太喜欢边瑞制的那床孤鹤归飞这种层次的琴,他怎么也舍不得这钱的。
为了防止边瑞说大话,傅青结自然要过来看一看,好让自己放下心来。而且老头还有个心思,就是想了解一下,边瑞这一年能斫多少琴出来。
无论是谁买到了东西都想升值,没有谁想自己一买到手东西就掉价的。傅青绪也是如此,所以他想知道一年边瑞制多少琴,这样的话就大至能知道自己买来的琴能不能涨,也就是能不能做为一种投资。
随着国家的国力增强,渐渐的民乐展现出了极大的生存力,以前都是西洋乐器的天下,现在随着国家自豪感自尊心上升,渐渐的民乐也起来了,傅青绪相信民乐现在才是刚刚开始发力,远还没有到顶峰的时候,所以这时候购入价格合适的乐器还是挺合算的。
边瑞可不知道傅老头的精明,也不知道老头正在考察自己的制琴套路。他这边见老头上了车便带着大家往村子里进。
招呼大家把车子停在了晒场,边瑞带着几人往自己的宅子走去。
周政问道:“车子不能停在你门口?”
边瑞伸手指了一下前面不远的小石桥:“我可不敢让你们的车走这石桥,小拖拉机可以走,你们这些车就算了,压塌了也算是毁坏文物,而且我那边的坡可不好上”。
“那是你的房子?”
傅青绪抬头看到了小半坡上的白墙灰瓦,挑檐如同展翅欲飞的鸿鸟一般的老宅问道。
见边瑞点了点头,便道:“你这是住的小宫殿啊”。
胡硕这时也说道:“怪不得不乐意呆在明珠呢,我要是有这么一栋房子我也不乐意住明珠。瞧这边的环境,小桥流水,放眼望去一片绿意,老边,你家的风光太漂亮了”。
边家村给众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众人下了车之后,便再也听不到城市中那嘈杂的汽车声音了,如果在明珠,哪怕是半夜你仔细听都能听的到,但是在这种一下子没有那种声音,顿时让大家觉得整个世界一下了安静了下来。
除了耳中时不时传来两声犬吠,最多的就是鸟鸣雀啼的声音,有的鸟叫的好听,清脆的叽叽喳喳,有的鸟叫的难听,沙着嗓子,但无论是好听还是难听到了众人的耳中都仿佛是一曲动人的乐曲似的,这是最美的乡村乐,这是大自然的声音。
第102章 打算
带着客人们到了自己的家,边瑞先给周政、胡硕仨人安排了住处,傅青绪老爷子一行人说是下午就走,于是边瑞也就没有给安排,只是老头子先参观自己的小院子。
把空间里的琴拿了出来,边瑞便抱给老爷子看。老爷子接过了琴便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抱在膝上不肯放弃。
至于胡硕和周政那边则是因为谁睡哪一间,开始了小小的争执,边瑞也不想搭理这两人,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边瑞先是去看了一下自家的小鸡小鹅,见这些小东西都是活蹦乱跳的,随手喂了一些东西,然后便和众人告了个辞,回父母家把闺女的抚养权将要回来的好消息告诉老人家。
边瑞带着小跑一路回到了父母家的院子,跑进了院子看到奶奶,妈妈还有二奶奶带着两个婶子都在院子里,正在捻弦呢。
“奶,妈妈……!”边瑞先打了一圈招呼。
边瑞的奶望着孙子一额头的汗,有点儿责备的说道:“这么大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就不能慢点走?刚听人说你回来了,我这边正想着找人去把你叫过来说说这丝弦事情呢,没有想到你自己来了。既然来了就把事情给好好说道说道,你二奶奶和两个婶子也都想知道”。
边瑞摆了一下手,喘了几口气之后才说道:“这事先不急,汪捷说把靖靖的抚养权要给我了!”
“什么!”边瑞的奶奶一听,一下子站了起来,直接把屁股下的小板凳给带倒了,走了两步拉着孙子的手:”你说的事情是真的?“
”千真万确,汪捷说过两天就把靖靖的抚养权通过律师交还给咱们”边瑞开心的说道。
边瑞的母亲一把搀住了婆婆,伸手在婆婆的后背上轻轻拍了起来:“妈,妈,咱们别那么激动,坐下来听小瑞说”。
边瑞的母亲生怕太激动把老太太给激出什么来,怎么说也是**十的人了,有个万一就不是小事。
老太太听了连连点着头:“嗯,嗯,我不激动,这个汪捷可算是干了一件好事,咱们家的小宝贝可算是回家了,也不知道现在这社会怎么了,咱们边家的娃子还不能回到边家来了,凭什么姓边的孩子送给姓那个啥的养,咱们养不起么?就算是咱们这房没人了,还有宗族们在呢,哪里轮的到他们外姓人养……”。
边瑞伸手和母亲一起扶着老太太坐了下来,顺带听着老太太又唠叨了一遍法官这个‘昏官’。
二奶奶几人一听,连声向着老太太和边瑞的母亲说着讨喜的话,村里谁都知道,边靖有多招人疼,说是四个老人的眼珠子也不为过,一直以来这重孙女、孙女不能在身边,四个老人可没有少背地里抱怨,现在好了,一家子终于能生活在一起了。
“说说,怎么回事”边瑞的母亲冲着儿子问道。
边瑞这边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下。
二奶奶这时插口说道:“这人也真是的,自己儿女双全了也该让咱们小瑞享一下天伦之乐了”。
“谁说不是呢,小瑞,等过些日子婶子给你挑个好的!“
边瑞一听立刻摆手说道:”婶子,我这里事情还多着呢,现在真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等过一眼时间吧,过一段时间咱们再说“。
另一位婶子笑道:”瞧你,人家小瑞想媳妇还用你动手,你说的姑娘再漂亮还能漂亮的过学校那边的颜老师?“
“那倒是,小瑞,把颜老师弄回来,这丫头要是生出来个娃儿不知道有多漂亮呢”。
边瑞:“……。婶子,你们可别乱说,我一个离了婚的随便说,但是颜老师还是个大姑娘,别到时候让人家难看”。
两婶子笑道:“我们知道了,也就是跟你们说说,平时谁说这个去?”
边瑞才不相信她俩的话,这帮子婶子姑姑什么的嘴里在这方面要是实话那才是出鬼了,不过也不能明摆着说我不信你们,那就是找抽了,别说是婶子,就算是嫂子也能拎着个棍子撵的边瑞这个小叔子满村子跑。
边瑞可以上手抽别人,甚至不大几岁的堂兄也能揍,但是嫂子婶子什么的可真不好惹!
“那你回来干什么,不等着把我的小乖乖接上一起回来?”边瑞的奶奶有点儿迫不急待了。
边瑞说道:“这事情也不是那么好办,加上我这边还有点事,所以我先回来,等汪捷给了信就去把孩子给接回来”。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你说的丝弦的事情说一遍,算了,也别你说了,过一会你去找你大爷爷,把这事情和你大爷爷说一遍”边瑞的奶奶说道。
边瑞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于是张口道:“怎么和大爷爷那边又扯上关系了?”
边瑞的奶奶说道:“那么多钱咱们两家就赚了?这么做我和你二奶奶都觉着不合适,我们想着让村里的老姐妹都过来,每家再带上一两个媳妇,至于这钱该怎么分,到时候大家商量着来……”。
边瑞算了一下,这么一搞,一家一年也能有个五六万的收入,不过一共也就那么一点丝,总不能大家就这么当没活似的搞吧?
“这才多少活啊,这些丝也就是够您这几位做的,一下子进来那么多人是不是太多了一些?”边瑞问道。
二奶奶这时说道:“所以找你回来啊,其实不光是三株老桑树可以养蚕,别的树也是可以的,只是喂出来的蚕太胖了一些,吐出来的丝稍微粗了一些,想一制弦就得减丝才行,减了丝之后质量,还有韧性什么的就要差一些,不过差归差,也有现在这弦的七八分,以前老道祖是不喜欢用,现在既然这个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来,就是不知道用粗丝制的弦能不能卖的出去”。
边瑞听了这话,想了一下回道:“这个我还真不好说,因为我从来没有用过您说的弦”。
“这个简单,我拿了一副过来,你试试看”说着二奶奶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丝弦。
边瑞接到了手中,看了一下发现这丝弦就是白弦,不像是制出来的冰蓝弦一样,仔细一看隐约的还能有一点冰蓝色的意思,但是猛一看肯定是白的,只是比现在市场上的弦多了一点半透明的意味,远没有冰蓝弦那么漂亮。
“那您老几位的打算是?”边瑞接过了弦,一边看一边问道。
二奶奶说道:“我们是打算把村里的手巧媳妇都组织起来,新手就做这白弦练手也能换点钱,技术好了,本事大了做冰蓝弦,这样一来大家都有了收入,二来呢也能把收入稍微拉开一点,这样的话也可以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
“这主意真不错”边瑞点头说道。
突然间边瑞想起来家里不是有傅青绪这个老头么,自己不知道这白弦是什么价格,但是他肯定知道啊,等会去问一问这白弦有没有市场,有在的话市价大约是多少,合适的话二奶奶说的这事情还真能操作的起来。
“我说二奶奶,您这想法还真的挺牛气的呀,我瞧着您要是再年轻二十岁,一准能弄个上市公司出来”边瑞随手拍了一个马屁。
二奶奶听了摆了一下手:“我哪里知道这个,这事儿是你十哥提的,说是这么操作好,分出了收入,还免了大锅饭”。
提到十哥,边瑞明白了,原来是请了专家啊。
边瑞想了一下又问道:“可是这么多人做,技术怎么保密啊?”
二奶奶笑道:“大多数人就是缠弦,揉弦,接触不到浸胶的方子,这个方子就是咱们两家知道,而且就算是有人偷了胶的方子也不怕,没有那三颗老桑树别人也没用,就算是想捻出这白弦来,也得是这老桑枝发出来的,还得种在咱们附近这片地方才成,除开了周围的几个村子,别家也弄不起来”。
奶奶这时接口说道:“还有蚕不是握在咱们手中么,听你二奶奶说,咱们这蚕和别的蚕不一样,吐出来的丝又细又韧,不像是别的蚕吐出来的丝又粗又短。到时候蚕种握紧了,桑树看好了,胶方子再守住了,这东西别人就算是偷也是白想”。
现在这其中最主要是其实是蚕种的问题,大家知道咱们中国人有非常久的驯养蚕的历史,不说别的只说汉墓中出土的那件丝衣重量只有49克,现在根本复原不了。
就是因为以前的蚕种都是瘦小的,后来经过长时间的驯养,一代代的选择,这才有了现代的一条条白白胖胖的蚕,吐出来的丝粗而且比起原来的蚕来说出丝量大,但是长度和韧性就差了一些。
这是一千年进化的结果,你再想把现在的蚕挑到那时候候,估计也得要经历千把代。
老祖留下来的蚕是老蚕,个头只有现代家蚕的一半大,而且身体发灰足发蓝,吐出来的丝很不好抽,又细又长的老蚕丝这才是冰蓝弦最重要的东西。
至于浸的胶什么的,当然也重要,只是相对来说不如蚕种重要罢了。
“还是要注意,最重要的其实是蚕种”边瑞说道。
二奶奶道:“我们也想到了,到时候这蚕种咱们交到村里去,等着每一次开蚕的时候大家一起,还有蚕在蚕室中的时候除了几个人,别人不能进去,而且这蚕室还要装上监控什么的,总之打起精神来把这东西守住”。
边瑞有点儿吃惊于大家想的那么周道了,果然是自家的东西再小从来都是值钱的,不是自家的东西那一点不心疼,反正都不是自己的,还保个毛的密啊。从这里边瑞看出了大家对于私家的东西那是想尽了办法藏,不像是公家的东西谁都不在意,反正丢不丢都不是自己的。
ps:明日开始三更,第一更早上三点,第二更正常下午三点,第三更还是老时间晚上七点。谢谢各位大大的捧场,边瑞开心的小日子要到喽。
第103章 一屋料
边瑞和奶奶一群人聊起了蚕桑的事情,问清楚了她们的想法,又问了一下宗族里的意思,便知道大爷爷等人对这个事情是赞成的,现在唯一还没有宣布就是等着边瑞过来商量,因为再怎么挣钱,在他们看来也是老道祖的东西,边瑞有权力参与进来。
对这个事情边瑞其实也支持的,一户富不是富,大家都共同富裕了,村子才会越来越和谐,边瑞当即便点头同意,这个事情由村子里来安排,他对这些事情完全放手。
边瑞是回来舒坦的过小日子的,不是回来当领头羊,带领大家发财的,所以第一时间把这个任务推给了村里,反正到时候用弦花钱买也就是了。
按着边瑞的计算,自己这琴也不用抢着斫,反正技术有了,下面就是慢工细活,当成一个消遣来玩就行了,不是有句老话说的么,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把爱好情成工作,这样很快你就会发现,你不光不爱工作,也丢了爱好。
边瑞这边正谈着丝弦的事情,自家院子那边的争执也刚刚平息下来,最后周政抢到了离着正屋近的西厢房,胡硕和吴惜小两口则是住在了周政的旁边,其实两个屋子就差着几步路,谁知道两个家伙跟两个孩子似的抢来抢去,唯一原因就是周政的房间里有个木制的淋浴桶,胡硕的房间里边瑞还没有来的急安排。
各人找地方放下了行李,大家出了屋子开始在边瑞的院子里闲逛了起来。
吴惜对屋子没什么兴趣,对院子东面的呆牛比较有兴趣,出了门便往呆牛的面前走,在离着呆牛差不多四五米的距离上停了下来。
“哈喽!”吴惜的脸上绽放出了最真挚的笑容,冲着呆牛打起了招呼。
呆牛这边正吃着草呢,主人刚从空间里搂出来的新鲜青草,根本就不想任何人打扰,因此对于吴惜的招呼声只当没有听到,扇了几下耳朵便继续嚼着青草。
呜!呜!
大灰对于吴惜到是挺好奇的,站在棚子门口冲着吴惜低吼了两声,如果没有任务在身,大灰说不定能过来和吴惜玩一玩,但是现在它负责看起了棚子里的小鸡和小鹅,自然就没有办法和吴惜玩了,于是只得在门口摆了两下尾巴,吼上两嗓子热闹热闹。
吴惜见牛不待见自己,狗似乎热情一些,于是转过了牛小心的靠近了大灰,然后听到棚子里还有叽叽的声音,于是进去看小鸡小鸭去了。
女人嘛就是见不得可爱的东西,尤其是动物小的时候,毛绒绒的小鸡小鸭很快便征服了吴惜,一个人蹲在苇围子旁边,抓起这个捞起那个,一边玩一边还嘟囔着你别跑,过来吃点东西之类的,反正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除了这几位,在西厢那边还有一群人,是傅青绪和他的两位掮客,或者说朋友也成,仨人这时候围在一起,仔细看着手上的琴。
现在这琴已经完成了八成,只剩下最后一两道漆没有上了,如果上好了漆再阴干之后,四五天时间就可以完成后面的工作。
“怎么样?”傅青绪问道。
“好料子!现在这样的老料子打着灯笼也难找,听这声音!”
一边说一边这位伸出手指,轻轻的叩了一下琴面板,随着他这一声轻叩,琴立刻发出了一阵如同古钟一般的声音,当当作响,带着几分金属韵味,十分纯美。
“的确是好琴,你觉得比起左作相家中的那床藏琴怎么样?”傅青绪问道。
左作相是现在国内的斫琴大家,南陈北左中的左就是指的这位,这位在四十岁的时候斫了一床琴,引为至宝,当时开价就是三十万,要知道那时候三十万可以在首都买一套房了,大家虽然都喜欢但是没有人舍得出价,到了后来左作相干脆就不卖了,有人出高价也不卖说是要留与子孙。
现在很多大家演奏的时候都希望从左作相的手中借到那床琴。几乎和现存的古琴九宵环佩一样的待遇,想借得看交情,有人估测现在市场那床琴的价值最少在三百万。
“不好比,因为这床琴还没有完成,但是听这音色,就算是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一百万这琴虽不便宜,但是绝不算贵,这是可以传世之琴”这位说道。
听到这位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傅青绪脸上乐开了花,从接过这床琴,傅青绪便知道自己这一百万花的值了。
琴最主要就是这琴面板,面板有这样的声音出来几乎这床琴就成功了九十,剩下的只要不做什么破坏就是一床好琴,如果是手艺精湛的老琴师,那么还能把这音色再提上一个层次,那就相当厉害了。
“不说值不值,只说这些配件就值不少钱了,您老瞧瞧满星的紫檀岳山、琴轸、雁足,好家伙这紫檀是不要钱吧,而且处理的也好,您瞧瞧这手艺,完全都是手工的啊,根本就没上过机器”这位伸手摩挲着琴头的岳山说道。
“这该是用了机器吧?”
“没有,你看到没有,机器那是高速车出来的,是一水儿齐的对称的,你再看这东西,两下微微有点不一样,这是手工用的削子削出来的,这手劲可不是一般人,而且这手艺也好!机器车的东西没了灵魂……”这位给两人解释了起来。
就在仨人聊天的时候,周政和胡硕两人结伴走了过来,两人跟两个好奇宝宝似的,已经参观完了边瑞的正屋,看过了东面边瑞的房间,也看到了西边边靖的房间,两人觉得这两房间真没什么好看的,一眼便看完了。
边瑞临走的时候,给两人也留了话,随便看,于是这两人便开始满院子溜了起来,厨房什么的都看完了,最后转到了傅青绪两人站的厢房门口。
“你们好”
大家相互之间打了个招呼,虽然都不认识,但是都算是边瑞的朋友,礼数什么的总是要有的。
双方也都知道对方处于什么层次上,像是傅青绪就属于一般朋友,到了边瑞家里也得老实的呆着,不能太不见外。
至于周政和胡硕两人就不适合了,他俩人的层次就是当着边瑞的面就能把菜端回家的那种,已经是通家之好的层次。
因此,周政和胡硕能瞎逛,傅青绪仨人就算是在门口也不会进身后的厢房,因为这是规矩。
客套了一下,周政便来到了门口,轻轻一推门,看到了屋里的东西便说道:“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全都是木头料子”。
咦!
跟着傅青绪来的这一位伸脑袋一看,立刻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因为这间屋子里摆的全都是料子,各种各样的料子占据了大半屋子。
周政这里说了一句之后,正准备关门,谁知道这目光一扫顿时就愣住了,嘴张的都能在里面塞上一个鸡蛋。
“我x !”
胡硕站到了门口伸着脑袋往里看:“怎么啦,里面有什么宝贝不成?”
看了一圈,胡硕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无非中屋里摆着三台小型机器,堆着七八堆木头料子,最多就是好闻一点,门一打开好家伙一阵芳香的木料味道,让人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这小子!“
”真有钱啊!“
没有等周政说出来,站在他身后的傅青绪的伴当便感叹的说道。
周政回头看了他一眼,从他脸上的表情便知道这位也是个识货的。
周政一看大家都是识货的人,于是也就不替边瑞掩着了,直接冲着胡硕说道:“看到没有,那边一水的贵重料子,看到那颜色很深的方块料子没有,长一米多的,约二十公分见方的那些”。
一边说周政一边往料子的方向走。
胡硕跟在周政在后面问道:“看到了,这个料子好?值多少钱,有黄花梨值钱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周政突然间想踹胡硕一脚,因为他觉得丢人,如果是两人到无所谓了,关健这里面还有外人啊。
跟进来的人也没有多想,张口便道:“这是紫檀,要知道十檀九空,像是这样一米多长,而且二十多公分方式的直料子,放到市场上那绝对是抢手货,而且你看看这纹路,顶级的料子啊,虽然现在紫檀没前几年的所谓寸檀寸金,但是这样顶级的料子根本不怕卖不出去,这一根至少也得这个数”。
说完这位竖起了一个巴掌。
“我去,这就是紫檀?”胡硕只是听过,但是没有见过真的紫檀是什么样的,以前到是看过一次,不过那是看热闹,且在他看来真的和假的摆在一起都差不多。
“这一堆是黄花梨,旁边一堆是丝金楠木”周政怕胡硕再说出什么不上道的话,把他周大公子的脸给败了,干脆指出了这里的所有名贵料子。
“像是这些也都值钱,这是橡木的,这是胡桃木的,这是……”。
一口气说出了十来种木头与产地,这位顿时让众人刮目相看。
“你的朋友的祖上真有钱,全是上几百年的老料子”这位望着周政和胡硕两人说道。
“万一是这些年买的呢?”
这位摇了摇头:“不可能,要是前几年,光是那边的一块料子就能在首都换个小两室,这么多如果不是祖上传下来的,啊里收这么多一模一样的料子”。
胡硕这时已经看花了眼,嘴里开始嘀咕说道:“我了个去,我以为这小子跟我胡扯呢,原来是真的!”
别人没有听到,但是周政听到了,只不过周政没有直接问。
一群人像是个个老财迷似的这块摸摸那块摸摸,最后弄的大家看到了墙角的琴料都没有那么激动了。
边瑞回到了院中,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正想怎么回事呢,一扭头看到西厢料房的门开了,里面有人影晃来晃去的。
走到了门口,看到了众人的模样,不由笑道:“你们干什么呢?”
“看料子呢,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傅青绪出来的时候,依旧是摇头晃脑,现在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了,眼前的边瑞肯定不是指着斫琴吃饭的人,他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一般制琴有两个流派,一个是文人派,一个是匠人派,所谓的文人派就是指的文人斫琴,这些人不凭着斫琴吃饭,因此产量也少,加上名人加持所以琴价值高。
匠人派就更好理解了,指望着斫琴吃饭的人,他们是职业斫琴,斫制出来的琴质量良莠不齐。
当然这不是一定的,像是唐代的雷氏制琴就相当贵,不过因为雷氏可以说是大唐皇家斫琴师,不是一般的匠人。
第104章 掩藏
边瑞笑了笑冲着众人说道:“!哪有那么多完美的大料!”
说完,边瑞走到了堆着紫的料堆子,伸手从堆上拿起了一块料子,抄在手上这么一翻露出了底下,众人这才看到底下还有个歪七扭八的空腔,一看便知道是自然生长出来的,这样一看这块料子就远没有刚才那么震憾了。
人就是这样,如果前面太震憾的话,后面你掀出一点不如意的地方,就会把大部分给否掉,这是个心理小暗示,当边瑞连翻了几块料子,料子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空腔,这样大家都认为一堆料子差多都是像他们手上拿的这样了。
对于边瑞的财富估计也就缩了一回水。
这时候边瑞觉得自己有点大条了,像是这样的料子就不该显出来,于是心下决定,这样的料子至少收三分之二进空间里,或者直接藏起来。
“行了,一帮人闲着没事弄什么料子,到了午饭的时间了,大家想吃点什么?”边瑞把众人手中的料子接了回来,挨个摆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同时冲大家问道。
傅青绪道:“我客随主便!”
边瑞听了望向跟来的两位,见他们也和傅青绪一样,便转头望向了周政和胡硕。
周政说道:“来点农家的,正儿八经的农家菜,来个炖小鸡,你这里不是有羊肉么,再来个羊肉,随你怎么弄,胡硕你看行不行?”
“我来个油焖茄子,韭菜鸡蛋,最好弄个小鱼锅贴,对了,小鱼有吧?”胡硕问道。
“小鱼晚上吧,这时候来不急去捉了,下午的时候你们俩可以去湖边钓鱼去,除了小鱼锅贴之外剩下的都可以!”边瑞说道。
决定了吃什么,边瑞带着大家出了料房,随手关上了门,边瑞发现吴惜不在,于是问道:“诶?吴惜这人呢?”
“我在这里!”
吴惜听到边瑞叫自己,于是喊了一嗓子,这时边瑞才现发吴惜正蹲在东面的棚子里摆弄小鸡小鹅呢。
“你呆棚子里干什么?”边瑞大声问道。
现在棚子里养着鸡鹅,原本是在草料房的,但是边瑞的爸爸给儿子把剩下的小鸡给买齐了,又弄了二十只本地的小黑鹅,这样的话草房就不好放了,因为太多了味重,只得放到外面的棚子里,这样的话也容易透气,散味儿。
要知道现在这小鸡小鹅都得烤灯的,这一晚上下来热气配着鸡屎鹅粪的,不透气几天屋里就不能进人了,边瑞这么干净的人,哪里能受的了这个。边瑞的父亲也知道儿子的性子,于是顺带着便把这些东西给整了出来,并且还在棚子前面挂上了塑料的帘子。反正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再烤几天的灯也就不用了。
“小鸡和小鹅真好玩!”吴惜说道。
边瑞听了也不多话,反正她爱玩那就让她和小鸡小鹅玩呗,只是问了一句中午她有什么想吃的。
“随便!”
得了这话,边瑞便不再言语了,到了厨房拿了篮子出去到菜园子里摘菜。
摘菜这个活儿怎么能少的了周政和胡硕,两人屁颠颠的跟在边瑞的身后,进了菜园子。傅青绪仨人则是继续在院子里呆着,看了一会儿琴之后,开始欣赏起了边瑞的这座院子。
“真是个好地方,古木参天,幽静自然,不过边瑞一个年青人住这样的院落显得有点儿老气横称了”傅青绪看了一会说道。
初一看,青瓦白墙的唐代建筑,原本就是简洁大气,与清明两代的建筑相比,少了得多浮夸的雕刻,也少了很多不必要的装饰,深檐斗拱一派大气的古意。在灰色的瓦上,一条条带着满满绿意的枝条如千般丝绦一样垂落下来,把灰色的瓦顶藏一半,放一半,弄的半瓦阳光半瓦阴凉,十分有意境。
但是细一看又多了一些现代生活的惬意,像是落地的大窗,摆在檐下地砖上的竹编躺椅,墙边放的一些农用的工具,像是锄头、扒叉这些,上面都沾着泥巴,显然不仅仅是摆设。
简单的建筑,配上简单的农家生活,这是很多城里人求而不得的东西,现在就这么淡然的出现在了仨人的面前。
“择一处清静,得浮生悠闲!真是个好地方”傅青绪说道。
“是啊,是啊!”
跟来的两人也张口附和说道。
仨人只是羡慕,但是也只能羡慕,现在就算是有钱也不能到村里买地盖房子,所有诱惑你去干这事的,十九**都是挖了一个大坑在等着人呢。上面国家政策卡着呢。
“出去转转?”傅青绪问道。
“不搭把手帮个忙不好吧?”
傅青绪笑道:“人家本就是厨师,咱们仨不给他添乱就行了,哪里要咱们帮忙,虽然和边瑞接触的不多,但是这人不会在意这些的,性子随意的很。走,咱们去和他说一声就行了”。
“这琴呢?”
“摆在这边好了,就算是偷了也是边瑞的事情”傅青绪笑着说道。
看完了里面的琴料,傅青绪心里有底了,其中任何一块料子都不输于自己现在这床琴的料子,一共二三十床的琴料都是一顶一的好料子,他还会怕边瑞换了自己的琴板?
原本担心边瑞一个尽的斫琴,弄的边制琴价格跳水,但现的见到边瑞这身架式,那根本就不是整日里只盘算斫琴的人,自然也就不必要担心边斫琴价格下落,反而是傅青绪觉得以后还得再买上一两床琴,半收藏半把玩也是好的。
仨人于是放下了琴出了门,和边瑞说了一声之后便开始沿着路四下溜了起来。
周政见仨人走了,对着边瑞说道:“这仨人是来买琴的?”
“嗯!你不知道他?明珠的古琴演奏大师,在全国都是顶尖的”边瑞说道。
周政道:“我又不玩古琴哪里会知道这个,不过你跟我透个底,那些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边瑞笑道:“就上面那几块是那样的,剩下的全都是实心的好料子,怎么着,你有什么想法?”
周政说道:“我没想法,什么檀木床喽什么的还不是睡觉,还能睡出花来么,我现在睡的床习惯了,核桃木的床用了十几年了,不想再换了”。
“那你问个什么劲?”边瑞怼了他一句。
转头看到胡硕说道:“抓紧时间把吴惜娶回去,等你俩结婚我送你们一张实木大床!”
“我去,我以前真以为你开玩笑呢,我记下了,核桃木,我和周政一样就行!”胡硕说道。
“他享不了福,到时候床头和床架我给你们弄个紫檀的,别想着有多重就是长条板,几公分厚的那种,主要是这玩意儿味好闻,有宁神安气在功用,至于隔板横架什么的用便宜点的料子”边瑞说道。
胡硕笑道:“行,行,我靠,我结婚居然有冤大头送这么贵的床!”
边瑞:“……”。
“我呢,我呢?”周政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结婚也是这待遇!”边瑞说道。
一听要结婚,周政撇了一下嘴巴:“我还是个孩子!”
呃!
边瑞和胡硕都做了一个干呕的模样,一个三十多岁快四十的老男人说自己还是个孩子,真的好恶心啊。
“这是什么?”
边瑞看了一眼说道:“山药豆苗子”。
周政看到篱笆旁边有几颗小苗子,长的跟个爬墙虎似的,但是又不是爬墙虎,于是问了一句。
边瑞见他一副傻眼的模样便解释说道:“味道吃起来像是山药,只是山药是条状的,这个是豆子一样的,指甲盖那么大,你要是想研究的话等走的时候我给你起几株,带回家去种,反正你家地方大”。
“算了吧,这东西等结了果给我送一点尝尝,你这里有就行了”周政一听要自己种又不乐意了。
三人正说着呢,突然间听到一阵摩托车的响声,边瑞直起腰一看,发现颜岚来了,骑的还是一输新的小绵羊。
“这就是你组的新车?”边瑞望着颜岚说道。
一看到这车,边瑞想到了一句糙话: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这样的车子装出来和一万多的进口货有什么区别?别的老师骑的那点零部件看都能看明白,瞧她组的这东西,整个发动机架子下面的三角区都快塞不下了,一根根亮晶晶的管子能闪瞎人眼。
颜岚摘下了脑袋上的半盔,把头盔挂在了把手上:“是啊,怎么样不错吧,要不要试一试?”
颜岚说着看到了几乎同时站起来的胡硕和周政,都是一个俱乐部的车友,颜岚笑着冲他俩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组的车?”胡硕一听立刻摆了拍手,走出了菜园子。
颜岚把车子让给了胡硕,走到了菜园子边上和边瑞、周政聊了起来。
“你在这里当了舞蹈老师?”周政听了一脸的惊奇,目光在颜岚和边瑞的脸上扫来扫去的。
颜岚哪里不知道周政脑子里想的什么,作为一个大方的姑娘,颜岚直接说道:“没你想的那事,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我只是挺喜欢在这里当老师的感觉”。
边瑞听了忍不住想笑,颜岚这两天可算是把边瑞的大伯还有沈副校长给折腾坏了,孩子们学舞蹈首先要有舞蹈教室吧,有了教室得有舞蹈服吧,颜岚为了这些事几乎是天天追着边瑞的大伯还有沈副校长,弄的两人看到颜岚现在脸色由欣喜变成了惊恐。
孩子们学琴从边瑞这里化了琴去,但是谁家也没有个舞蹈教室让他们化呀!于是这两人上蹿下跳的去给颜岚找钱,这段时间忙的跟什么似的。
第105章 惊掉下巴
胡硕骑着摩托车回来,把车子停了下来,一边停车一边对着边瑞等人说道:“这车子不错,骑着贼舒服了,边瑞你也该搞一个这样的车,特别适合你在村子里转来转去的时候骑着,来回骑大车太累了”。
边瑞笑道:“还是算了吧!不好那个!”
虽然这车子花不了什么钱,但是边瑞这样的个头骑这么一个小绵羊肯定卷的很难受,脚撑到地上,腿都是弯的。
嘴上这么说着不用车,但是边瑞的确是被胡硕给打动了,在村里转一圈还得骑着大巡航,不说装不装的问题,关健是它费劲啊,在山道上转弯什么的都不灵活。
这么一想,便想着弄一辆小一点的车,作为一个印第安的一枚小粉丝,想弄个小点的车自然也得在印第安里挑,合边瑞要求的就两型号,一种是侦察兵,一种是ftr。最终想了一下觉得还是ftr更加适合山里的路。
一想到又要掏钱买新摩托,边瑞在内心深处展开了一下持续几秒钟深亲的自我批评,主要是鄙视自己猴手中搁不住枣子,卖琴的钱这才刚到手二十来万就要花出去了。一辆ftr可不便宜,裸车的价格就在十九万多,落地稳稳要小三十万,再选个配色,那家伙过二十五万了。
批评了自己几秒钟,边瑞又给自己开脱:赚钱就是花的嘛,于是越发的心安理得起来。
“零件来的还挺快的吖,这才几天时间就到了?”边瑞冲着颜岚说道。
颜岚道:“离的不远就在明珠,我当天下定人家就把零件给我打包寄来了,也没有选什么顶级的配件,昨天下午到的,你同学通知了我,我就去把它给装了起来,这样的山路我这个摩托车还是不错的,最主要是减震比较好……”。
周政听了说道:“没有想到你还是个机修高手啊?”
“玩摩托玩久了,以前我表哥没有出国的时候常和他一起混,他是玩改装的,所以就学了一点”颜岚对着周政解释了一下。
说完冲着边瑞说道:“边瑞,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礼物!”
说着走回到了摩托旁边,伸手揭开了尾座的垫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蓝色的半盔,递给了边瑞:“这是感谢你帮我把东西送回明珠的”。
边瑞伸手把盔接到了手上,同时笑着说道:“客气什么啊,随手的事情!”
“虚假!有本事你别接啊!”
边瑞刚接到手上,就被胡硕拿了过去,开始看起了手上的半盔。
这个头盔并不是印第安原厂的东西,而是一间欧洲的小厂生产的,虽然是小厂生产,并不代表质量不行,这么说吧,这家盔厂的特别就是造型酷,质量也处于一流末二流顶级,打的主要是性价比,比它贵的盔没有它有个性,比他有个性的没有它价格漂亮,因些它们家的盔在巡航骑手中还是挺受欢迎的。
像是颜岚送的这个盔就是一个骷髅的造型,连着风镜都是眼洞的样子。
“中午留下来吃饭?”边瑞冲着颜岚说道。
人家过来送礼物连顿饭都混不上有点儿过份哟。
颜岚看了一下手上的表:“不了,我下午还有课呢,和你们吃没有一两点估计回不去”。
“中午我们不喝酒!留下来人多热闹”周政说道。
颜岚这边还没有张口呢,那边传来了边瑞六伯的声音。
“小瑞!”
“六伯!”边瑞一看六伯来了,并且肩上垫了一块纱布的围裙,围裙上面扛着一大块羊排,便急忙走出了菜园子来到了六伯的身边,伸手接过了羊排。
“您通知我去取就行了,怎么还劳您送过来?”边瑞很不好意思的冲着十二叔伯说道。
十二叔道:“这算什么啊,再说了我这边还有事情找你商量呢”。
边瑞听了直接把羊排拎在手上,然后和十二叔一起往院子里走,叔侄二人一边走一边聊了起来,说了两句之后,边瑞明白了,十二叔是想问边瑞明珠那边的山货价格,他家的十五哥想把这边的山货往明珠那里运,准备赚个差价什么的。
边瑞把路上的费用给十二叔算了一下,并且说了不是太建议十五哥去干这门生意,明珠那边其实和其它城市没什么两样,像边瑞这样的自然简单,自产自销,但是如果你只是贩的话真的很不合算,首先运输、贮藏,销售什么的个个环节都要过一遍手,关健是麻烦,搞过这个生意的都明白,哪一头你要是得罪了都讨不到好去。
十二叔这边想了一下并没有给边瑞个肯定的答付,到底是做还是不做。不过边瑞也没有多劝,这东西点到就行了,硬劝人家还会以为你不让人发财了呢。
送走了十二叔,边瑞这边把羊排剁了一下,用料腌起来去腥,然后回到了父母家里拿了一只刚杀好的小公鸡,还从旁边小叔家里拿了一条两三斤的大鱼。
把这些拿回来,今天中午的主菜就齐活了。
回到了院子里,安排了周政等人择菜干活,边瑞自己则是杀鱼腌鱼腌鸡,同时把腌好的小羊排羊骨放到锅里焯一下水。
就在边瑞等人这边忙活的时候,傅青绪仨人已经走到了村里,现在仨人觉得很不自在,因为就在他们的身后跟了五六条土狗,跟吊靴鬼似的跟在他们身后四五米的距离上,就这么不远不近一声不吭的盯着他们仨人。
傅青绪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条狗,发现它们也跟着停下了脚步,然后一双双狗眼盯住了自己。
“我现在有一种逛超市,但是被超市店员们像是防贼一样盯着的感觉!”傅青绪苦笑着说道。
旁边一人轻声笑了一声:“已经算是好的了,要是跟在后面乱叫那才闹心呢,现在咱们和这群狗也算是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你要进人家去拿件东西看一看?说了到底看家这活还是咱们土狗来的好,洋狗根本就不顶用,可惜现在土狗越来越少了,这个村了子到是不错,没有见一条洋狗”另外一人说道。
“咦,你还别说,真是这样!全都是土狗,而且一水儿标准的模样”傅青绪惊奇的发现,这村里的狗都长的差不多,看样子是一个品种。
仨人这边正扯着呢,迎面过来一个卷着裤脚,头上戴着斗笠的男人,傅青绪第一眼便落在了这个男人的腿上,虽然这位学着农夫的样子卷着裤腿,但是那双腿真不是干农活的人,白白净净的哪里是常下地的。
也不光是腿,是凡露在外面的肤色都是白的净净的,想让人不注意都难,背上还背着一个篓子,篓子里装着一些绿色的茎叶,也不知道是喂牲口的还是自己吃的,反正满满的装了一小背篓。
就在傅青绪正奇怪着呢,突然间来人张口说话了。
“老傅,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滴老天爷嘞!老祝,你怎么也在这里?”
来的正是祝同强,他正下地回来,他在地里种了一垄子红薯,今天早上去除了一上午的草,临回来时候带了一些草回来,准备给邻居家喂喂羊什么的,还有就是摘了一把野菜,准备中午的时候用水烫一烫。
“我现在没事就过来住在这里,借的朋友的房子,过一段时间我自己的房子就盖好了,对了,老傅你怎么在这里?”祝同强问道。
两人是老相识,原本也就是点头的交情,但是现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两人相见便有点儿他乡遇故知的意思了,两人都觉得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惊喜之后,更加热络起来。
“我是过来看琴的!”傅青绪说道。
一提琴,祝同强了解了,笑道:“原来你是过来看边瑞的那床唐琴的,怪不得!”
“不是,那琴我见过了,我是过来买琴的,我从边瑞那里买了一床琴,还没有做好,大约还要十几二十天的样子……”傅青绪把自己这边的事情和祝同强提了一下。
祝同强随口问道:“边瑞的琴价格不低吧?”
祝同强是玩古董圈的,对于古琴价格他了解,但是对于现代琴的水准他就两眼一抹黑了,现在他以为边瑞制的琴也就是六七万,七八万的样子。如果知道上几十万他都不会这么冒昧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更别说一百万的价格了。
傅青绪说道:“是不低,不过这琴值这个价,只要是用到的料子都是最好的,我觉得比起九宵环佩,惊雷琴这些也就是缺了时间的浸润罢了……”。
傅青绪把自己出多少价才占了这琴的话一出,不光是把祝同强给惊住了,连旁边经过的一家三口也给惊住了,大家齐刷刷的望着傅青绪。
祝同强问道:“你说多少?上百万的东西还有人抢?”
傅青绪说道:“可不是么,要不是我的运气好,就被文世璋和寺岛洋介给夺了,原本心里还有点拿不准,不过刚看了琴,心也就跟着放上了”。
祝同强听了立刻拉住了傅青绪的手问道:“你给我详细说说!”
原本祝同强就以为边瑞是个宝藏骚年,没有想到居然又让他惊喜了一把。
旁边的一家子听了一会见两人用的明珠话,也听不及明白,于是只得继续沿着道往前走。
走了差不多二十来米,见一家院子里有人出来,便张口问道:“八嫂子,那些人是哪里来的?”
“那些啊,那是早上和小十九一起过来的,是小十九的朋友”八嫂子这边端着碗,碗里有一些卤好的肉,肥瘦相间的,一看便知道这是准备给谁送去的,乡亲们之间这样来来去去的很常见,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小十九做的那个琴有人买”
“这有什么奇怪的,小十九从小手就巧!做什么像什么”。
“我是说那他那个琴卖了一百万!”
“什么!”
听到这个数字八嫂子差点把手中的碗给甩了出去。
“你听错了吧,那那几块板子谁傻出一百万?”八嫂子有点不相信。
“我们亲耳听到的!”
“这……这……”。
就这么着,小十九一床琴卖出了一百万的价格,很快在村子里传开了,大家乍一听到都大吃一惊,但是后来很多人表示这可能是个笑话,有人还特意问了一下边瑞的母亲和奶奶,两人听一头雾水,因为边瑞根本忘了说这事儿,所以她们也不知道。
一看两位脸上的表情,过来问的人就明白了,这两位是真不知道,于是这一百万又开始没什么人提了,最主要是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和自己切身关系更重的事情上面了,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边瑞赚没有赚到这一百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