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想热闹
边瑞进了自家的院子，发现颜岚正抱着小狸和两个老太太聊天。
“看，谁回来了？”
颜岚举起了小狸冲着边瑞摇了两下，也不知道是摇给边瑞看小狸，还在摇着小狸让它看边瑞。
小狸出奇的听话，在颜岚的怀里不挣也不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望着边瑞。如果不是知道这货的性子，边瑞还以为它要成佛呢。
边瑞瞅了一眼小狸，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转身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
“猪杀完了？”边瑞的母亲问道。
边瑞嗯了一声，表示猪已经杀完了。
“猪大肠打理了没有？还有肚什么的，眼看也没有几天过年了，东西都要打理起来了”边瑞的母亲又问道。
丈母娘这时接口说道：“早上刚杀的猪哪里有时间，这样吧等中午吃完了饭，我和你，咱们两个人一起去打理猪肠子。小瑞打理出来的猪肠子我还不放心呢，像是这种精细的活儿还就得咱们干让人放心”。
边瑞的母亲笑道：“您别这么说，这孩子只要是入口的东西挑的很，放心吧他打理出来的肠子比咱们的还要干净呢”。
边瑞一瞅这事情自己好像是躲不过去了，于是说道：“那行，下午我就打理猪肠子去！对了，三副都打理了？”
“不都打理了留着干什么，反正也没有几天了，你下午打理肠子，我这边准备东西明天早上炸圆子，一大早的时候我让你爹去抓鱼去了，也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有没有抓到合适的鱼”边瑞的母亲说道。
边瑞想了一下回道：“今天估计难”
“为什么？”边瑞的母亲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的儿子这么说。
边瑞道：“早上的时候我看到湖面上都结冰了，而且还很厚实，一个人站在上面都没有事情，而且我也没有看到爸在湖面上凿洞拉鱼，所以啊……”。
边瑞这边正在所以啊呢，围墙外面传来了边瑞老子高唱着小曲的声音。
“你小子就会骗我。你爹要是没有网到鱼，能这么开心？”边瑞的母亲说着站了起来。
“干什么去？”
“我回家去！现在都快十点半了，回家做饭去”边瑞的母亲说道。
边瑞一看自家的母亲要走，而且紧跟着丈母娘也站了起来，于是连声说道：”都别走啊，走什么啊，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反正什么东要都有”。
丈母娘笑道：“不必了，我家里除了你爸还有荆鹿，现在回家指不定荆鹿这个丫头把饭菜都弄好了。这丫头我真是打心眼里喜欢，如果不是小瑞的徒弟，我都想收她做干女儿了……”。
边瑞见丈母娘逮住了荆鹿一阵猛夸，只得配合着笑了笑。
“我也不在你这里吃，家里还有三四张口等着我呢，再说了留你奶一个人忙活着做饭我也不放心”边瑞的母亲说道。
边瑞也没有强留，都是家里人，想要留下来吃饭也无需边瑞多说。
到了门口，边瑞正好遇到自家的老爹。
“鱼逮到了？”边瑞的母亲问道。
边瑞的父亲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八字：“全都是这么长的小鱼，一水儿的还都是黑鲫，等会儿打打鳞，用盐码上一码，过上一晚到了明天早上就可以过油了”。
边瑞问道：“爸，湖面上都结冰了，你上哪里抓的鱼？”
边瑞的父亲说道：“湖是结冰了，但是上游没有结啊，那边不光是没有结冰，水温还不扎手，我到那边一看好家伙，整个一个潭子里全都是这种小鱼而且都是一水儿大的，直接用篓子往下一舀，你要的炸鱼的份量就差不多了……”。
边瑞的父亲提到了今天早上的抓鱼，那说的叫一个眉飞色舞的。
听到父亲这么说，边瑞好奇的在脑袋里思量一下，想想父亲说的到底是哪个潭子，想了一会儿没有太想明白，大致的位置都清楚，不过那边的潭子太多了。湖里的水都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有些还是温泉，五六条汇总进了原来的凹地，这才形成了现在村子旁边的湖，湖水没过了凹地，在村子附近形成了一条小河，就是穿过边家村的小溪，另外在两里外的山谷中又分成了两条水量更大的河，一条向东南一条向着东北而去。
反正湖里的水是干净的，没有人会在湖里洗衣服，以前大家洗衣服什么的都是在门口的溪里，用的也是天然的皀角豆粉，所以谈不上什么污染不污染的，总之这里是没有臭水沟一说的。
“就您一个人？”边瑞问道。
边瑞的父亲道：“怎么可能，今天谁家不捉鱼做炸鱼啊，我是第一个找到的潭子，后面你大伯他们才到，估计大家都弄一点，那潭子里的小黑鲫最多也就能剩下来三分之一”。
剩三分之一这数量听起来有点少，但是对于黑鲫来说足够了，到了明年年底这些小黑鲫立刻就补足了数量。
送政了父母还有丈母娘，边瑞回到了自家，开始准备午饭。
今天的午饭很简单，边瑞准备煎个排骨，炒个素菜最后弄个汤就行了。
排骨刚煎好，小丫头那边说她不回来吃午饭的，她在奶奶家吃。边瑞于是就开如纠结，这个素菜还要不要烧了。
想了一会儿边瑞还是决定烧吧。
烧好了菜，两口子也没有去厨房吃饭。边瑞直接在正屋的厅里摆上了小桌子，自己和媳妇面对面而坐，吃起饭来。
颜岚吃了两口放下了碗。
”怎么啦，不好吃？“边瑞问道。
颜岚摇了摇头，笑了笑这才说道：”突然间觉得今天吃饭的时候好冷清啊，原来靖靖在家的时候，觉得热热闹闹的，谁知道少了她一人，顿时就不热闹了”。
边瑞闻言笑道：“你这人啊，在明珠住的时间不是每天吃饭都没有她么，也没有见你不习惯”。
“那怎么能一样呢，那时父母都在，咱们吃饭的时候都是一家四口，中午的时候有时还要加上我爸我妈，那自然是热闹啦”颜岚说道。
边瑞道：“你想热闹还不容易么，反正离着过年也就是三四天的时间了，大家都在一起吃得了。这下子六个老人，加上咱们一家三口，再捎上荆鹿这傻丫头，每天十个吃饭，带不带劲？”
“估计我爸他们不乐意吧？”颜岚乍一听挺开心的，不过一想到父母顿时脸上的笑容就消了下去。
她也明白，自家的父母还是有点坚持的，他们的年纪注定了他们办事都会有章法，边瑞作为女婿来丈人家吃饭那没什么好说的，哪有丈人一家大年三十到女婿家里过的，要是独女到是无所谓了，但是老爷子有儿子啊，老爷子是不可能来边瑞家里过的。
边瑞家不来，那么边瑞的父母家就更不可能了。
边瑞想了一下：“这样好了，祝同强不是走了么，那房子我下午去问问，咱们可以把那里当成餐厅，这样的话谁家都不沾，老爷子总不会有什么说头了吧？”
颜岚一听开心了起来，伸手想拍一下边瑞，但是她的胳膊不够长，于是只得在桌子底下轻踢了边瑞两下：“小伙子挺聪明的嘛！这个主意都想的到。对了，为什么要借那屋子？”
“也不是借，刚才胡硕打电话过来说他想租那房子，你说这事正好想起来了啦”边瑞说道。
“好的，你下午赶快去问问！”颜岚说道。
边瑞嗯了一声，然后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了颜岚的碗中：“多吃一点！这个排骨我控过了油了，且煎的时候也没有放什么油”。
“挺好吃的，你不用给我夹，嫁给你在吃的上面我就从来没有受过委屈”颜岚笑着一边说一边重新拿起了碗。
边瑞见她吃的有点急，生怕媳妇噎着，转瞬间便给媳妇盛了一碗汤放到了面前。
颜岚望着边瑞忙活的样子，心中如同吃了蜜一般，甜的都快化开了。
吃完了饭，扶着媳妇进屋里睡午觉，边瑞收拾了一下碗筷之后，出了院子直接奔着大伯家而去。
到了大伯家这才发现，大伯家里人很多。
大伯这一房的人丁原本就兴旺，大爷爷这边就有九个儿子，大伯这边又有八个儿子，现在要过年了，也不知道是商量什么事情，家里乌泱泱的全是人头，正屋都坐不下了，一些小些的儿子还有女婿们则是都站在院子里，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众人见边瑞进得院来，立刻和边瑞打起了招呼。
“什么事？”边瑞的五哥冲着边瑞问道。
边瑞回道：“过来问问半坡房子的事情，就是祝同强的那院子，有一个朋友想租下来时不时的过来住一住”。
“哦，是这事啊，那你等会儿，我爹正在冲着大姐夫吹胡子呢”五哥说道。
边瑞伸头看了一下，发现大伯果然脸色不太好，正想缩下脑袋呢，发现大伯也看到了自己，正冲着自己招手示意自己进去呢。
走进了屋里，边瑞差点被这屋子里的烟味给熏了一个跟头。
“你小子不在家里准备过年的东西，跑我这来做什么？”大伯问道。
边瑞先是冲着一圈哥哥，姐夫们点了下头以示礼貌，然后才回答大伯的话。
“我是想来问问祝同强那房子的事情……”边瑞问道。
大伯听了说道：“这事情是小事，不过咱们话可说好了，租金可不能偏冝了，就得是祝同强租的价”。
大伯也是认识胡硕的，租给他没什么问题，但是强调了房租不能减。
边瑞也没有准备占这点小便宜，胡硕也肯定不会一年省这么两把块的。
钱不是问题了，事情很快就谈出了结果。
第465章 地位低了
回到了家中，边瑞把一起搭伙吃饭的事儿和父母还有祖父母说了一下，四位老人一听是颜岚想热闹，顿时就赞同了。现在只要是涉及到颜岚心情的事情，对于四位老人都是大事，一点不可马虎的。
以边瑞的估计，自家媳妇在四位老人的心中几乎就等同于宗祠里的祖宗牌位了，如果有一天颜岚说地球上已不过瘾，要上月球上瞅瞅，只要是能架个梯子这四人都能把她给送上去。
反正这事情边瑞一提就解决了，至于丈母娘那边边瑞就不用出面了，自然有颜岚出面，她说起来也方便，毕竟是亲生父母，边瑞这边还隔了一层呢。
”行了，这下没什么事情了吧，去打理大肠去！”边瑞的母亲见儿子似乎是闲下来了，于是立刻提醒儿子该干正事了。
边瑞也没有准备偷什么懒，听到母亲一说，立刻便准备起来。
洗大肠这个活儿可是技术活，一般人洗起来那臭味是怎么也除不干净。当然有一部分人还挺喜欢那种味道的，没了那种臭臭的大肠味道他可能会觉得不过瘾。不过边瑞受了不那味儿，不光是边瑞，边瑞一家人都受不了大肠的味道，但是偏偏个个都爱吃。
边瑞这边拎了大木盆子到了院子里，把几个水壶里都灌满了热水，然后拎了一条小板凳放到了大木盆子的旁边，准备洗大肠。
“你干什么呢？”边瑞的母亲来到了院子里，看到儿子现在的模样不由的乐了。
刚想说两句，听到门外有动静，扭头一看发现亲家和儿媳妇进了院子，立刻热情的招呼了起来。
颜岚一进院子便看到边瑞，忍不住了乐了起来：“我说你又是闹的哪门子妖蛾子？”
此时的边瑞戴着口罩，还是那种非常厚实的医用口罩，不光是医用口罩，还戴上了变色镜，打扮的跟个特务似的。
“马上我要翻猪屎，我不得裹的严实一点啊，要不然闻到那味道我非得吐了不可！”边瑞一边说一边忙活了起来。
三幅猪肠子，边瑞直接一下子全都扔到了木盆子里，首先把大肠和小肠分开，小肠一堆大肠一堆，接下来先是用清水灌了一下。
猪肠子大家都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边瑞这边用水一灌，立刻一股子绿油油的屎水从肠子的另外一头出来了。
边瑞家的猪吃的几乎都是菜，因此屎的味道并不是很大，虽然屎臭味不大，但是那种酸味儿也让人受不了啊。
呃！
颜岚第一个受不了啦。
“不行，不行，我得进屋里去！”
颜岚说完捂着鼻子往屋里跑，作为一个孕妇，孩子们挺体谅她的，并没有让母亲吃什么吐什么，也就是一般孕妇有的孕期反应颜岚就几乎没有体会过。
但是今天一闻到这味，立刻受不了了。
丈母娘和边瑞的母亲一看立刻带着小跑跟进了屋里。
不到一分钟，边瑞的母亲出现了在了门口：“去，去外面打扫去！离的远远的，就在小石桥那边吧”。
“啊！”边瑞一下子便愣住了，自己洗个大肠现在连在家的资格也没有了么？
“啊什么啊，要是恶心到了我孙子，仔细我扒了你皮！”边瑞的母亲恶狠狠的叉着腰，冲着儿子说道。
边瑞秒怂：“行，行，我出去好吧！”
边瑞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好的边瑞的力气大，搬起了木盆子往外走。边瑞的父亲一看，立刻过来搭了一把手，一手拎起了儿子的小板凳，另外一只手拎起了地上的热水壶。
边瑞回头一看父亲的动作，刚想感动一下，便发现父亲直接把壶还有板凳一起放到了木盆子里。
更为绝忘的是，老爷子还说道：“一次性搬完了就好，省得还要回来几趟。去了那边也别回来舀缸里的水了，直接用溪水，反正都是干净的，等着洗的差不多了，用到了面粉清洗的时候再用缸里的水吧……”。
边瑞听老爸说完，见他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里，留着自己抱着个大木盆子，盆子里不光是有三猪肠子，还有几个热水瓶，外带一个小板凳，要是再加上一床被子，边瑞自己都觉得像是逃荒的了。
“我说你们怎么这样啊？”
边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时候特别想高歌一曲《白毛女》来应一下景。
“快点干完了活就能快点回来了，别拖拖拉拉的，然面的天气还是挺凉的”边瑞父亲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在此刻的边瑞听起来是那么的无情。
就在边瑞悲情的时候，自家的小丫头回来了。
“爸爸！”
小丫头直接从边瑞的身边擦身而过，一蹦一跳的进了院子里。
“爷爷！”
拖长的小童音一下子喊的老爷子骨头都苏了。
“哎哟，我的小乖乖！”
边瑞父亲的声音瞬间温柔了起来。
边瑞长叹了一口气，嘴里含糊的唱着：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一边唱一边抱着大木盆子往小石桥那边走了过去。
”十九，干什么去？“
”洗猪肠子，您干什么去？”
“我去……。怎么不在家洗啊，现在这天这么冷？”
“家里太热！”
“你不扯么，十叔家里又没有你家的暖气”。
“我穿的多啊！”
…………
一路上边瑞被问了七八次，这才来到了小石桥的旁边，沿着旁边的石台阶来到了河岸边上，把木盆子放了下来，开始继续自己的洗肠子大业。
灌了五六次之后，肠子里流出来的水清了，边瑞这边才把肠子翻了过来，开始加了温水用手去揉搓肠壁。
前后一共花了快一个小时，这才把三副肠子里里外外的洗了一遍，同时把肠子上面一些多余的油脂也给摘掉了。
“十九，十九！”
边瑞抬头发现十哥正站在桥上望着自己。
“十哥，什么事啊？”边瑞问道。
边十道：“你在这边洗的什么肠子？”
“没有办法，颜岚闻不了这个味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边瑞问道。
边十道：“我刚回来”。
“公司那边都放假了？”边瑞又问道。
边十点了点头：“都放了，等到初八上班，只留了几个值班的，我这边初一值班，吃完了三十晚上的团圆饭就得回省城去”。
一般人都看到了老板的风光，就没有看到当老板的付出，边瑞也是当过一段时间老板的，几乎就没有什么节假日的，因为客户可不管这些，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能找到你。
“生意好就行”边瑞笑道。
边十道：“嗯，我是过来叫你到家里吃饭去的，晚上到我家里来，除了你之外我还叫上了十七，小十三他们……总共七八个人吧”。
边瑞听了点头应了下来。
“行了，那你忙着，咱们晚上见。哦，忘了，你还是早点来吧，你嫂子是南方人，吃东西的口味可能和咱们这边不一样，我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就是怕你们吃不惯，到时候你来烧两个菜，直接弄个炖鱼，家里今早打了一条七斤重的大青鱼，正好烧了待客”。
“没有问题，我这边把肠子忙活玩就过去”边瑞一点也不客套。
“嗯，早点来”边十说完，冲着堂弟挥了一下手便离开了。
边瑞则是又把肠子冲了冲，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了木盆子里，抱在手上回家。
到了家门口，正准备进院子，边瑞被母亲给拦住了。
“还有没有味道？”
“妈，现在能有什么味道，就算是有味道你们把正厅的门关起来好了嘛”边瑞有点无语：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家的老娘这么作呢？
脑子里回忆了一下以前汪捷怀孕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些个事情，怎么到了颜岚这边就不一样了呢？
其实边瑞是忘记了，汪捷怀孕的时候，那是在明珠，过来照顾汪捷的也不是他的母亲，而是自己的前任丈母娘，而且那时候边瑞自己也忙，几乎就不在家，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小丫头都哇哇落地了。
”妈，没事了，你让他进来吧”。
颜岚的声音传了出来。
边瑞的母亲说道：“算了，你把盆子摆门口，我给你拿面粉去，洗到了没有味道再进来吧，孕妇的鼻子尖，你媳妇受不了这个”。
“嘚！嘚！”边瑞转身又把盆子搬到了门口的路边靠近小溪的一侧。
肠子加了面粉之后，便劲的揉搓，这样的话面粉就能把肠子上附着的异味给带出来了，只要认真的用面粉搓，最多三遍肠子就没有异味了，卤制过后吃到嘴里就只剩下了肥肠应有的香味。
洗好了肠子，边瑞回到了厨房，自己烧锅，自己烧水加上料把大肠放进了锅里卤制。等着锅气起来了，边瑞又焖了一会儿，这才把大肠给捞出来放到一旁带着卤水一起凉透了，这时候大肠最好不要从卤水里捞出来，而是要置于卤水里，最后摆上一晚上，这样的话更利于入味。
“咦，好了啊？味道不错啊”。
边瑞的丈母娘和母亲一起走了进来，一人手中拿着个箩，另外一人手中拿着几个水果，一看便知道这是颜岚的水果时间又到了。
边瑞的母亲听到亲家母这么一说，伸头一看发现卤水里只有大肠，于是问道：“肚子呢？”
边瑞拍了一下脑袋：“哎哟，我给忘了！”
没有等老娘说什么，边瑞自动说道：“行，我再去弄就是了！”
听到儿子这么说，边瑞母亲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起来。
第467章 大锅饭
在十哥家吃了一顿饭，边瑞喝的稍微有点多，当然别人喝的更多，一桌十个人只有边瑞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剩下的几个全都喝趴了，最惨的是边十的表弟，醉到了直接趴在了桌底，抱着边十家的狗不松手。
因为喝的有点多，边瑞第二天一大早破大荒的睡了一个懒觉，日上三竿还没有起床。
等边瑞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一点钟了，起床想做饭问了一通，发现家里除了自己一个人影都没有，于是边瑞好奇的拿出了手机。
等着电话一通，边瑞才明白原来今天大家都去以前祝同强住的宅子去了，去打扫卫生，准备今天晚上就在这边开伙了。
边瑞一瞅自己也得去看看啊，于是放下了电话，骑上了自己的小摩托便往坡地小院去。
到了小院，发现大家正热火朝天的干着活呢，以前祝同强虽说在这里住，但是也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写字台什么的，现在大家要用，自然就得添点新东西了，所以现在院子里就多了一张大桌子，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长条柜一样的东西，剩下的就是一些板凳啊之类的。
“这么多东西哪来的？”边瑞问道。
“都是大家给了，谁家里有多余的东西就往这里搬，一上午就搬了这么多东西，村里人真是热情”边瑞的丈母娘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道。
边瑞想了一下：“这些东西等着开春还得还给别人，胡硕可不要这些东西”。
定下这院子的时候，胡硕已经把家具这些东西都扔给了边瑞，边瑞可不能用这些家具来糊弄胡硕这个好友，因此决定做新的，不需要什么名贵的料子，也不需要什么花哩胡哨的造型，简洁大方就是边瑞给胡硕这批家具定下的标准。
现在这些家具，有中式的，有农村家里常用的，还有两个折叠凳，和四个西式的高背凳子，也不知道谁家这么傻居然会买这样的凳子，这东西也就是看着洋气一些，你要是坐上面不用半小时，那保准全身腰酸背疼的。
“你就剩一张嘴了，要不然你做一些？”边瑞的母亲对于儿子不干活还挑事的行为十分不喜，张口便怼道。
边瑞看了一下：“我回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料子，可能够一个长条桌的，十来个人在上面吃饭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啊？”颜岚问道。
边瑞愣了一下，揉了一下肚子：”我还没有吃饭呢”。
“没有吃饭你告诉我们做什么啊，我们都吃过了，你回去自己弄点垫巴一下就行了呗。谁让你喝那么文的酒？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颜岚对于边瑞昨天晚上喝醉这事十分的不满。
边瑞只得腆着脸笑道：“我错了，下次不会喝这么多了，也怪十哥家的酒，说没什么度数，这后劲却真是太大了一些……”。
边瑞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喝醉，昨晚大家喝的并不是一般的白酒，也就是三十度左右，喝起来还有点甜，开始大家都当饮料喝，谁知道不知不觉之间大家都醉了。真的要是白酒，边瑞一准是控制的住量的。
“喝高了就喝高了，还讲什么理由，这年头还有人派你酒不成？小岚，下次他要是再喝多了就不让他进门，直接扔外面冻死算了”边瑞的母亲说道。
“妈，我是您亲儿子，不用这么狠吧?”边瑞苦笑道。
边瑞的母亲道：“一直说喝酒适度，这东西对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边瑞说道。
老实说边瑞又不是酒徒，非要把自己喝趴下才爽，边瑞这边喝酒一年也没有几回，除非是好友过来，又或者是节日什么的陪着长辈们喝上一些，要不然他不会没事自酌两杯的。
边瑞的母亲也知道自家儿子不是个好酒的，她这么说主要是怕媳妇因为这个事情生儿子的气，说实话丈夫醉成狗一样回家，没有一个媳妇会觉得开心的，发上一通脾气那是再正常不过。一般时候也就罢了，但是现在颜岚身体多金贵啊，因此边瑞的母亲只得自己先训上儿子一顿，让媳妇消了气。
“那就回去吃饭去，顺带着把你那大桌子给弄一下，我觉得今年这张桌子肯定是不够的”边瑞的母亲说道。
边瑞一家就是七口子了，加上老丈人丈母娘就是九个，荆鹿加进来就是十个，这还是正常的，如果莫笙一家进来那么就是十三个，很显然现在擦的大圆桌不可能坐下这么多人，要是能坐下这么多人，别人也不会扔了。
“就没什么现成的吃了？”边瑞问道。
边瑞肚子有点饿，但是只有他一人的话，实是提不起兴趣来做饭，因为根本不好做，做多了吃不掉，不说做少了，就是一个人正常的饭量怎么做，米都盖不满锅底，这饭还怎么蒸？
“现在都快一点半了，哪有什么吃的”边瑞的丈母娘笑着说完，想了一下又道：“要不吃点小果子，就是这边用面炸的”。
“一点钟？”边瑞愣了一下，他出来的时候看了一下钟还是十一点多呢，怎么就一点了？
“你以为是几点？”边瑞的母亲问道。
边瑞捋起了袖子看了一下表，发现真是一点，于是心中有点奇怪了。
“行，那我回家去看有什么吃的将就着吃点，晚上大家都在这里吃是不是？”边瑞问道。
”嗯！今天晚上第一餐，不用你小子掌勺，我们俩加上荆鹿一起，你今晚就等着吃饭，对了，你还有任务，弄张大桌子“边瑞的母亲说道。
边瑞听了点了点头，出了院子骑上了小摩托回家。
刚到了路口，发现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看发现巫老爷子家的车子。
这下边瑞觉得奇怪了，老两口前两天才回的明珠，原本说好的过完年回来，最快也得初五往后，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原本边瑞以为老两口带一家人都过来了呢，但是往车子后面一瞅，并没有发现有其它的车子，心中的疑问就更盛了。
一分钟不到，车子就驶到了边瑞的旁边停了下来。
开车的还是不巫老爷子，而是老太太。
”姨，您这两人怎么又回来了？”边瑞等着窗子开了，伸头一看，除了老太太之外，坐在副驾的巫老爷子整个张都拉的老长了，好像是有人欠了老头十吊钱似的。
“明珠都没有人了，我们不回来做什么，那边多凉清啊”老太太脸色也不太好。
“哟，这是谁气到您二位了，我说别生气了，今天你们在正好，大家一起过年，四五家都在一起，肯定比一家子热闹”边瑞笑着说道。
边瑞都无需多问，肯定是成本说好的，老爷子的子女带着孩子回国，大家一起过个团圆年什么的。这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误，老两口就气鼓鼓的回来了。和走的时候兴高采烈一比，现在就如同打了败仗的溃兵一样。
“那到好！正好我这里还带了不少的年货”巫老爷子伸手一指背后，边瑞瞅了一眼，发现好家伙，整个后面堆的满当当的。
“那您快点回去歇一歇，晚上大家就一起吃饭，我这边等回去弄张桌子”边瑞说道。
“你去忙你的吧，我们这都到门口了”老太太说道。
边瑞又聊了两句，这才转身回村，老头老太太则是把车子拐进了岔道，进了通往小院群落的道上。
回到了家里，边瑞先是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这才发现钟不是错了，而是根本就停了，指针一直指在一点多上，根本不是边瑞看错了。
钟不动了，那就是没电了，边瑞把钟从墙上取了下来，换上了新的电池，果不其实滴嗒的钟声又响了起来。
到了厨房，边瑞发现母亲早上送来了一些圆子，有肉的有菜的，还有一些白馒头，于是边瑞拿了几个肉圆子，给自己烧了一个圆子汤，就着两个馒头把肚子给糊弄好了。
边瑞说的有料子，是真的有，但是用来做桌子明显不行，因为太奢侈了，这是做的大方桌，而且还是自用的，搞红木的太夸张了，还是用一般的料子比较好。
边瑞开了几颗槐树的料子，用的全榫卯来制桌子，也没什么花哨的东西，直来直去的，因为桌子太长，几乎有四米五长，一百五十公分宽，所以下面得用加强筋，还得用肋。好在边瑞是熟手，从周政、胡硕结婚的两套家具上练出了手，再加上有机器的帮助，至于细致的活，像是打孔做榫接什么的耗时的，全都拿到空间里制做。
就这样前后花了三个多小时边瑞这才把一张可供十七八人使用的长桌给制好了。
制好接下就是运过去，榫接的东西可以分的很细，不像是用钉子什么的，要是太碎太细那么组装在一起不如整根的牢固，中式的手艺那是越多销的越紧实，越用这桌子就越结实，只要你不去人为的破坏，而且保养得当，传个几百年都不是问题。
拆开来，用三轮车运，一辆三轮车再用绳了揽几下，一桌大长桌子就被边瑞平安的拉到了半坡小院。
第468章 拆什么拆，直接劈了
还没有进屋，边瑞已经感觉到了院子里的热闹劲儿，不住的有说笑声传到了院子外面，让人听了心情一下子都跟着好上了不少。
“我回来了，来两个人帮我卸一下货！”边瑞把三轮摩托驶进了院子，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第一个跑出来的莫笙，这小子正在堂屋也不知道干什么，听到边瑞的声音立刻一打棉帘子从屋里奔了出来。
“喔，师父，这是什么啊？”莫笙一看三轮上堆的高高的木料子便问道。
“桌子，吃饭的桌子，正好，过来帮我把这些东西卸下来，并且搬到厨房去”边瑞说道。
莫笙点了点头：“好的！”
说完便过来帮忙，过了一会儿巫老爷子也边来帮忙，三人很快就把构件全都给搬到了厨房里。
搬玩了东西，两人又留下来帮着边瑞组装这些构件。
“师父，这是哪一块？”莫笙拿着板子冲着边瑞问道。
边瑞看了一眼：“这是桌子面板，你没见到上面写的面板么？”
“那这个呢？”
“这是木梁，架在面板下面的”边瑞一边解释手上的活儿却没有怎么停。
巫老爷子没什么问题，一直埋头帮着边瑞做着活儿，老爷子还挺有木工天份的，有的东西没有见边，边瑞这边一解释老爷子便知道了，比莫笙这小子强太多了。
等着腿带着框架大体的呈现出来，这张大桌子的架式一下子把巫老爷子给吓住了：“你这桌子这么大？”
“对啊，小了那怎么行，现在这一张桌子舒舒坦坦的坐下二十个人没有问题”边瑞对于自己的作品还是很得意的。
“这么长的桌子怎么吃？难道说每一顿都吃西餐？”巫老爷子又问道。
边瑞回道：“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哪里可能像四五个人那样精细，而且过年嘛讲究的就是一个热闹，热闹的同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才能体现出过年的意义来，到时候大锅做大锅饭，一做半锅肉的那种，直接分两到三份头尾中间各摆一个不就行了？反正现在大家都是分食制了，没有必要像以前一样都围在一个盆子里搅食吃”。
“那到也是！”巫老爷子说道。
分食制现在还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了，尤其是老派的人，他们觉得自己又没有病，干什么要分食，一但有病，家人仅靠分食就能隔断传染？
他们说的是没错，分食并不一定能阻断家人之间的疾病传染，但是至少多讲一点卫生没有错吧，像是边家村这边，有一半人家已经采用了分食制，还有一半人家那都顽固份子。
边瑞家这边到是没有问题，半坡小院这边就更没什么问题了，无论是巫老爷子还是颜老爷子都是经过革命教育的好同志，国家一提倡，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拥护了起来。
所以现在大家一起吃大锅饭，不是以前的大锅饭了，而是大锅分餐，公筷公勺弄到自己的碗里，自己一个人吃根本不用吃别人的口水。
“对了，这东西以后还能拆散么？”巫老爷子又问道。
巫老爷子对于这大桌子挺好奇的，他也佩服边瑞的手艺，虽然觉得边瑞除了做饭，玩古琴拿手之外，别的干什么虽说都有模有样的，但是没有达到一定的水准，称不上行家，但是他也不得承认，边瑞玩什么都有什么的模样。
像是这桌子做的就中规中矩的，挑不出毛病也不出采，就这么四平八稳的一张桌子。说明白一点就是没有设计感。
边瑞可不知道老爷子心里正嘀咕这事呢，要是知道一准反驳一下，其实平常用的器具，只要功能性就行了，花哩胡哨的东西第一是没用，第二是看久了会越看越丑，第三呢打理起来也麻烦。
现在设计的大环境都是做减法了，哪还有做加法的。
“拆自然是不能拆的，所有的结构一组装起来其实就是锁死了，用的时间一长，木头浸了油水之后微微一膨胀直接就像是长在了一起一样”边瑞很得意的说道。
巫老爷子跟着问出了一个问题：“那要是以后想把这桌子搬出去怎么办？”
“……”边瑞被巫老爷了问住了。
想了好一会儿边瑞挠了一下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没事干动它干什么？这桌子我就是按着厨房这边的空间设计的”。
半坡小院前面几栋小院都是一样的。东面是厨房，西边是厢房留着客人来的时候用的，正屋中间是厅，两边各有两个房间，农村典型的小院风。这里的厨房不仅仅是做饭，还得充当餐厅，当然了过于正式的客人过来就得去厅里，用那边的桌子。
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边瑞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搬出来如何如何，他空间里有的是料子，搬？搬个毛线，直接砍了当柴火烧，然后再重做一件不就得了？
“你不会完全没有想过今后要把它从这里搬出去怎么弄吧？”巫老爷子笑了。
现在他看到边瑞一脸尴尬的脸色，也不知道怎么滴，心中没由来的一阵舒畅，似乎是看到边瑞吃瘪自己积在胸口的闷气一下子泄了不少。
“我还真没有想过，原本我想这东西就摆在这里，以后家里客人来了多，也可以当一张床使啊”边瑞开y始胡扯了起来。
巫老爷子听了哈哈大笑道：“你听说谁走亲戚住人家桌子上的，你还真能扯！”
“我就这一说，反正现在想改也改不了了，明年春天胡硕过来要是不喜欢直接劈了当柴火烧就是了”边瑞笑着说道。'
巫老爷子摇了摇头：“上好这料子就这么当柴烧了，你小子！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边瑞笑了笑，打了个响指，示意莫笙继续给自己递料子。
最后装的是桌面的板子，每一张桌面的板子都是三十公分宽，一米五长，厚度在两公分左右，拼在一起之后，巫老爷子才发现，木头上的花纹是连在一起的，整体看起来似乎有几分山水画的味道，木头的纹路居然也有一种深入浅出的感觉来，十分附合中国画的要意。
“难得，难得，我觉得主人家要是识货的话，宁愿拆着这房子也不会劈这张桌子的。
呵呵，边瑞轻声的笑了笑同时把最后一面板推进了卡糟之内，最后合上了围边，轻轻的拿着林锤沿着围边的边慢慢的敲，直接下面桌腿上的楔子冒出来，边瑞这才停了手，拿出了小刀轻轻的把楔子修完，然后用小沙纸轻擦了几下。
”大功告成！”边现伸出手轻轻的抚了一下桌子。
“好啦？”
正在忙活着的丈母娘听到边瑞说大功告成，立刻跑过来看了一下。
“好大的桌子啊！话说回来，还是咱们中式的家具看着舒服，四平八稳的自有一股子气势，对了，有时间给我也做一张，不要这么大的”。
丈母娘发话了，边瑞怎么可能拒绝，立刻答应了下来：“您把尺寸告诉我，我给您做”。
“等我回去量一下发你，正好给可当个写画桌”。
“您什么时候学这个了？”边瑞笑着问道。
丈母娘笑着说道：“我想用你爸的，可是他这小气鬼每一次用书画桌他都会说我把他的东要给弄乱了，今儿一看你这桌子做的我非常喜欢，就想着问你要一张回来当书画桌”。
“嗐，这点事情您早说啊！等过完年，最多初十我就把桌子给您送过去，一套，有桌有椅的，到时前面再给您来个小茶桌儿，往您的那个小书房里一摆，到时候小阳光晒进来，您写写画画之后来盏清茶，那滋味真是美着了……“边瑞笑道。
丈母娘听了，眼睛都笑成了一抹弯月：“就你会说话，行了，好了就去歇着吧！”
老太太这边说完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还回头看了一眼桌子，小声的嘀咕说道：”就是没有椅子配这桌子”。
边瑞这边望着丈母娘直乐。
边瑞这边和丈母娘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巫老爷子的表情，老头听了两句便背着手走了出去。
等着边瑞这边要出去，莫笙凑到了边瑞的身边。
“师父，巫老爷子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边瑞道：“不该你管的事情你到是挺八卦的！老爷子欢喜的说要回明珠过年，现在一脸不开心的回来了，那肯定是因为他儿女的问题没有过成，心里不痛快了，咱们别提这事情了”。
“这帮人怎么想的”莫笙嘀咕了一句：“国外也就是那样，没有比咱们好到哪里去，怎么就不能回来一两个，你瞧巫老爷子两口子，看到一个地上跑的孩子，眼睛和能跟孩子好久……”。
“行了，就你话多！”边瑞说道。
边瑞也知道巫老爷子为什么头一个就搬过来了，两口子还是寂寞。在明珠的时候遇到人家的孩子谁敢动啊，那金贵着呢，但是在边家村里，半大的小娃娃，老爷子稀罕紧了，可以抱得、逗得，没有家长会说这说那的，而且一帮子人凑在一起，有玩有乐的，比两位老人家呆在明珠的小院子巴巴的想儿女想孙子们要好多了。
第469章 赶尾集
边瑞来到了母亲的旁边，张口问道：“妈，真的不要我帮忙？”
边瑞的母亲道：“不用，你去堂屋去看看，看你爸他们把蚕让给剥好了没有，剥好了就把它拿过来，要是没有剥好，催你爸快一点”。
“得令！”边瑞爽快的应了一声，哼着小曲往堂屋走。
到了堂屋，发现这屋里几乎和院子里一样凉，于是问道：“怎么不开暖气？”
“不开，开了我嫌燥的慌，你要是想开暖禾还是去厨房那边吧”边瑞的爷爷一看孙子要开暖气，立刻张口说道。
边瑞听了只好把按暖气开关的手给缩了回来。
“蚕豆剥好了没有？我妈让过来催催蚕豆”边瑞说道。
“这么多一时半会的哪里能剥的完”边瑞的父亲说了一句。
边瑞这时也看到了蚕豆的份量，一个普通的红塑料桶，里面差不多半下子都是蚕豆，在自家父亲的脚边上，还有一个白色的瓷盆子，里面装的是小半盆子剥好的蚕豆，虽然说三四个人剥，但是以现在剥出来的份量看，老爸和祖父加上老丈人这三人怕是已经剥了一个多小时快两小时了。
“怎么要剥那么多？”边瑞走到了塑料桶的旁边，蹲了下来伸手捞了一个颗蚕豆开始剥了起来。
原本蚕豆是干蚕豆，也就是晒脱了水的蚕豆，这样的蚕豆容易存只要做好了防虫可以存好些年，但是吃的时候直接下锅可不行，得先用水泡发了，这样的话再煮，或者做点别的还是原来的蚕豆米味道。
在蚕豆的外面有个豆荚，剥掉了豆荚之后就是蚕豆米，在蚕豆米的外面是一层厚实的蚕豆皮，泡软了之后，可以用手指甲很容易的划开来，然后便可以剥出里面的蚕豆仁。
用蚕豆仁可以炖鸡，可以清煮，反正怎么弄只要是有点盐味，这就是一盘子酒桌上的美味。
边瑞的父亲说道：“你妈说明天早上煮粥，把这一桶全都给剥了”。
“哦“边瑞点了点头，继续剥起了蚕豆。
剥了没有一会儿，巫老爷子过来了，搭了一会儿手，又跑了出去。
边瑞的爷爷说道：”小巫这是心里有事啊？”
边瑞的老丈人说道：“可不是么，原本说好的今年到他家过年，谁知道孩子们回来了，一个个又变了调，给人当女婿的要去老丈人家，给人当媳妇的要回公婆家，最后就把老两口这么扔到了明珠，你看给老巫气的，脸都快成绿色了”。
边瑞听了不吃惊，因为和他猜的差不多。
“这些孩子也真是的”边瑞的父亲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头好，于是随意来了这么一句。
边瑞在这边那是最低层次的，连这一句都没有办法说，他在这边是孙子，是儿子，是女婿，在一帮长辈们的面前，边瑞那是老实的带着耳朵来，一点也不发表批论。
“把这些先给你妈送过去，做什么都差不多够了，剩下的我们慢慢剥好了”边瑞的父亲抖了一下脚上的小盆子说道。
边瑞点了点前拿起了盆子往厨房去。
进了厨房，顿时一股子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边瑞不由舒服的哼了哼：“这才对嘛！”
“正好，你随手把这暖气给关了，马上我们要开始炒菜了，到时候烟熏火缭的开不开暖气都是一个样”边瑞的母亲说道。
边瑞：“……”。
“干什么？你们在家不是天天吹么，这么想吹暖气到要厢房去，你媳妇在那边休息，开着暖禾呢”边瑞的母亲见儿子不动，自己过来伸手把暖气的开关给关掉了。
边瑞只得把蚕豆往旁边一放，说了剩下的还再剥着便要出厨房。
“等等，先去地里给我摘一些菜过来，别去门口的菜园子摘，他家的菜园子也就青草长的好，去你丈人的地里摘，摘点大葱，要葱白多的那种，等会儿我烧鱼用”母亲说道。
边瑞听了点了点头，抬脚去到了门口的菜地里，等着从菜地里回来，母亲又给派了个事情，于是放下了葱白的边瑞又得去干别的。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边瑞这才闲下来，愣是被母亲使唤了一个多小时，从摘葱到买调料，反正一回来就是事情，要说也怪这里什么都没有。
晚饭吃的到是真的挺热闹的，大家围着一张大桌子，暖气一开大家也不用穿的跟个棕子似的，围着桌子有说有笑的，十来个人一起吃饭的确比一家两三口在一起要有意思多了，不说别的至少比平常多吃一点饭，像是小丫头今天晚上连着扒拉了两碗饭，要是在平时，最多也就是一小碗饭，哪里会吃第二碗。
吃完了饭，休息了一下，男人凑在一起扯淡，女人们则是收拾桌子碗筷什么的，到了八点多钟，边瑞一家这才回村，回到了家里差不多就该上床睡觉了。
两顿大锅饭一吃，便到了腊月二十九，也就是大年三十的前一天，随着一天天靠近过年，村里的年味也越来越浓厚了起来。
首先村里的丝弦产业算是正式的营利了，不光是村民有了收入，村子里也赚了一些钱，原本几位爷爷辈的说发还给各家，但是每家给多少这玩意儿又是一个麻烦，最后干脆也不分了，直接用这些钱来请戏班子，同时点缀一下村子，让这个年过的更加有味道。
所以，今天晚上开始，村子的路边就挂上了一排大红灯笼，虽然说还没有晚上，灯笼也没有亮起来，但是这红火的灯笼往路边这么一挂，下面再坠上一条红色的绸子，上面写着恭贺新春之类的吉祥话儿，真的挺有味道的。
有些皮猴子则是开始炸起了鞭炮，因此大人在耳朵里时不时的就会响起一声鞭炮声，一天下来这鞭炮声那是不绝于耳，只要这些小皮猴子还睁着眼睛没有睡，那这小鞭炮的声音就不会停的。
大人在此刻也少有的不去训诉这帮皮猴子，任由着他们满村子乱蹿，从这边瓜果盆里拿点瓜子，从那家的瓜果盒子里抓点糖，反正这时候时候就算是不吃饭，也饿不到这帮小皮猴子。
跟着沾光的还有村子里的狗，根在小主人身后，只要是小主人的嘴里有吃的，它们便同样能混上一二，总之这个时候，孩子与狗是最开心的，对于他们来说过年那真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
对于大人来说，过年可不仅仅意味着放假开心，还意味着一大堆的事情。
像是今天一大早，有些人家就准备来赶这一年最后的一场集，老话叫做尾集，提的是一年最后一场集市。
这不是说一定要在这一天去赶集什么的，而是在以前商品流通还不发达的时候，今天这个集完了之后，等着下一次再逢集那就得初五过后了。原因很简单，小商小贩的也要过年啊。
因此，有些还缺点东西的人家，就可以在今天把家里缺的东西给采买齐了，大过年的这可不能一张口就问人借东西，更没有要的，老话是这些天干什么不合礼仪的事情，那么一年下来都会不顺利。
所以一大早，边瑞的母亲来到了半坡小院便开始清点过年要用的东西。
十好几口人，五六天的吃食可不是个小数目，一人一天半斤肉那还得七八斤呢，这可是过年，一人怎么可能一天只有半斤肉的量。总之这些东西都得清点一下，要不然以边瑞母亲的性子是不会放心的。
边瑞的母亲和边瑞的丈母娘两人清理东西，边瑞的父亲等仨人继续干着活儿，反正大家都有事情，整个院子里最闲的就是颜岚，还有就是不见人影的小丫头。
边瑞现在的任务就是陪着媳妇转一转，溜一溜。
大约半个小时，边瑞陪着媳妇回来，顿时觉得早上吃的那点米粥就已经被刚才的一泡野尿带走的干干净净了。
一进了院子，边瑞正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呢，突然间听到母亲叫自己。
“小瑞，过来！”
母亲笑眯眯的冲着边瑞招了一下手。
边瑞向着母亲走了过去，同时问道：“怎么啦？”
“这些东西你去买齐了”边瑞的母亲说道。
边瑞接过了单子，看了之后被吓了一跳，因为单子上写了不下三十来种东西，都不是什么常用的，主力是一些糕点还有元宝香烛。
”这些东西不都买了么？“边瑞抖了一下手上的单子。
”我觉得不是太够，今天准备给你太爷爷太奶奶多烧点钱，指不定下面也通货膨胀，多烧点总没有错的，再说了明天你们去祭祖的时候，不得多多表现一下啊，祖宗们看咱们孝不孝顺一年可就是两三个日子，多买点没坏处“。
边瑞只觉得自家老娘的理由无比的强大，连地府通货膨胀都考虑到了。
”行，那我回去开车去！“边瑞说道。
“赶集？”
莫笙的父母这时正巧进得门来，听到边瑞和母亲的对话立刻眼睛都亮了几分。
“嗯，赶集。你们要不要一起去？“边瑞问道。
”好啊，好啊！你也别回去开车了，开我们家的车吧“莫笙的父亲开心的说道。
第470章 记忆中的小摊子
边瑞见莫笙的父母要去赶集，于是问了一下莫笙，问他要不要去，谁知道这小子对赶集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边瑞只得自己和他的父母一起去。
开着车子出了山谷口，快到镇子上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节日的气氛，离着镇子入口还有一百多米，大路的两边便停满了大大小小且挂着各地牌照的私家车。
“喔，这么热闹呀!”莫笙的母亲开心的望着窗外的行人，乐呵呵的说道。
边瑞道：“等进去你才知道什么叫人多，也就是明珠十五的庙会能和这时候的尾集比，当然了，明珠那边的规模要大多了，这边地方小，平常没有这么多人”。
“都是快外打工回来的？”莫笙的父亲说道。
“嗯，这边出去打工的人很多，大多数都在江南这一片，所以回来几乎都是开着车子的，一到了春节尾集这边全都是车子。行了，咱们也别往前走了，再往前到时候想出来就不容易了。虽然说这边离集还有点距离，不过今天买的东西都不是什么重的，大不了顾个小拖车好了”。
边瑞说着熄了火，把摆在刹车钮旁边的车钥匙伸到了莫笙父亲的面前。
“你拿着吧，我现在这口袋浅的很，不好装这东西”莫笙的父亲拍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口袋。
莫笙父亲今天穿的是一件夹克，上衣没有口袋，裤子到是有口袋，但是裤子比较的紧，几乎等于绷在大腿上，里面要是装个钥匙那肯定不舒服。
边瑞也不多话直接拿着钥匙下了车，等着大家都出了车子之后锁上了车子带着他们俩往集上走。
就这么一百来米的路，两人那是兴致勃勃的，遇到人家赶鹅的，他俩都要问上两句，看的边瑞心中直乐呵。
到了镇子的入口处，两人就有点走不动路了，因为在这儿有人摆了个台，台上正演着一场武戏，边瑞也不是老看戏的，不知道这演的是哪一出，不过是打斗的戏，上面演的精彩，下面看的也热闹。
边瑞见这两位兴致这么高，于是便没有催他们，而是跟着站在旁边一起看台上的一群武生在翻跟斗，耍花枪。
“好！”
莫笙的父亲吼了一嗓子，搞的边瑞不由侧目，心道：真看的明白？
就在边瑞怀疑莫笙的父亲对于国粹的欣赏能力的时时候，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手中托着盘子走进了人群中。
这是讨赏的！
看戏的时候很多人，但是这边讨赏的一出来，立刻走掉了三分之一，拿托盘的姑娘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不住的说着吉祥的话儿。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留了下来，给个一块五块的，有也些人会借着这劲儿调笑两下小姑娘，调笑归调笑动手的人到是没有。
对于小姑娘讨赏，边瑞觉得挺让人舒服的。
边瑞这么说并不是因为讨赏的是小姑娘，而是小姑娘对于客人的态度。像是有些人讨赏他会拿话怼你，有的时候就转着弯骂你，你要是走了就是王八什么的，拿话顶着你掏钱。边瑞很讨厌这样的，或许是你的谋生之道，有些人也赖皮看戏听话本不想掏钱也不是东西。但边瑞就是烦这样讨钱的。
“祝您万事如意！阖家幸福”。
没多会功夫，姑娘就来到了边瑞仨人的面前。
边瑞这边正掏口袋呢，莫笙的父亲直接拿出了一张红票子，整整一百块放到了姑娘的托盘里。
“演的很棒！”莫笙的父亲说道。
姑娘一看，愣了一下，然后冲着台上的众人说道：“这位先生打赏一百块，夸大家演的好！”
说完冲着莫笙的父亲微弯了一下腰：“谢谢先生！”
边瑞这边掏了一下口袋，原本准备少给一些的，谁知道口袋里全都是一百的，就没有零钱，于是边瑞也给了一百。
边瑞这边以为自己是大方的，让边瑞没想到的是莫笙的母亲直接给了两百块。
从边瑞仨人这边收了四百块，台上的武生们翻的更卖力气了，但是周围的人看边瑞仨就像是看白痴一样了。
现在一百块是算不了什么，请人一顿饭都不够，但是在农村的集上打赏唱大戏的，那可就是大手笔了。
好在边瑞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至于收到众多的目光感受如何，边瑞早就不当回事了，骑着公路大师在路上收集的目光可比这多多了。
又看了差不多五六分钟，边瑞拉着两人离开。
“这戏唱的还是有点水准的，真是想不到，现在戏曲居然沦落到街头卖唱了，哎，糟蹋了好东西啊”莫笙的父亲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边瑞对于戏曲这些东西并没什么特别的关注感，也不相信这玩意儿要是没人喜欢了中国人就怎么样怎么样了。
“咦，快看，那边有卖糖人的”莫笙的母亲突然间说道。
边瑞向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看，路边的确有个卖糖人的，而且还是旧式的木制挑子，很有年代感，做糖人的也是个老人，下巴留着一缕花白胡子，摊子和老人打理的都挺干净的，乡下像老人这样年纪的老头，很多都不修边幅，正常人靠近的时候都能闻出老头身上的味道。也就俗称的老人味。
但这位老人里里外外都打理的挺干净的，胡子也是一丝不苟的。
仨人走了过去，发现老人现在正专心的浇制着一只老鼠。浇了出来之后，老人还拿出了一个类似乎气筒子一样的东西，在老鼠的麦杆子下面打了两下，顿时老鼠的肚子就圆了起来，随着老人几下揉捏之后，原本扁平的老鼠一下子就立体了起来。
边瑞这时发现这两人跟两老小孩似的，看到做糖人的也是满眼精光，要是这样一路看下去，不知道看到几点钟呢。
于是边瑞张口说道：“你们慢慢逛着，我去把东西给买了，如果咱们遇不到，那么两个钟头之后，咱们在车子那边集合”。
反正两个也是大人了，不可能出现被拐什么情况的，最多也就是遇到一两个小偷，损失一点财物什么的，所以边瑞决定让这两人自己溜跶，自己先把要买的东西给买了。
边瑞这边心道我给你们留两个小时总足够了吧。
“行，那你忙你的去，我们这边慢慢逛！”莫笙的父亲目光就没有从糖人摊上移开。
边瑞见了，笑着摇了摇头随着人群往前走，很快找到了买元宝火烛的地方开始了采购。
按着母亲给的单子买，每买齐一样边瑞就在单子上打个勾，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边瑞便把单子上所有的东西给买齐了。
坐在车上等了一会儿，不见莫笙父母提前回来，边瑞看了一下表还有一个小时，于是决定去找他们去，白白蹲在车上一个小时边瑞也没有这份耐心的，尤其是现在手机已经快没有电的情况下。总不能把车子打着火了，仅仅为了给手机充电吧。
重新关上了车门，边瑞又跟着人群往镇子里去。
进了集市，没有走几步边瑞发现，自己想找人真的是太难了。集市点用的地就是镇上的主街道，平常看起来有点窄的四车道，现在被人一挤满了，你都无法看到对面的人，虽说用大海捞针来形容找人的困难有点过了，但是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于是干脆边瑞也开始慢慢的逛，想等着差不多点儿直接到车边和两人碰头。
“嗨，走一走看一看嘞，新出锅的豆腐卷儿，您可别错过了……”。
边瑞一抬头，顿时来了兴趣。因为他认得这家的老板，自己以前在县城上学的时候，每一次回家或者去学校，在等车的时候都会来上一只豆腐卷。以前这家在镇小学门口有个小铺子，后来边瑞上大学第一年回来小学迁走了，这家铺子也就跟着搬走了。
居然在集上又让边瑞遇到了，于是边瑞立刻挤出了人群，来到了摊子旁边。
“老板，来六个豆腐卷！一碗辣汤”边瑞坐了下来。张口报出了以前自己吃东西时的份量。
老板自然不可能认识边瑞，这老快十好几年过去了，这么多的客人他哪里能记的住。不过客人上门老板自然是一脸笑容的：“辣汤要不要加醋？”
“少加一点醋，多加一点辣椒粉”边瑞说道。
老板很快用盘子给边瑞夹来了六个煎豆腐卷儿，同时给边瑞上了一碗辣汤。
边瑞先是夹了一个豆腐卷儿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还是原来的味道，又吸溜了一口辣汤，味道也没有怎么变。
这东西要说好吃那谈不上，边瑞现在的手艺加上用料做出来的比这位老板做的好吃多了，但这对边瑞来说吃的不是东西，而是回忆，往老桌子上一坐，吃着当时的食物，顿时一丢丢十几岁时候的回忆跟着上了心头脑海，以前的事情如同小画片似的在边瑞的脑子里不住的过着。
花了五六分钟的时间，边瑞吃完了东西，抽了纸巾擦了一下嘴。
“老板，多少钱？”
“一共十二块，豆腐卷一块五一个，辣汤三块”老板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冲着边瑞说道。
第471章 一张人情网
边瑞兑过了钱，正准备离开呢，突然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快点，那边一个外地人和钱四吵了起来”
“哪来的外地人？钱四这家伙指不定又想讹上一笔钱，真不是个东西啊”。
“听口音好像是明珠来的”。
原本边瑞不想去凑这份热闹，但是一听说是明珠来的，生怕是莫笙的父亲被人家给讹了，于是急忙抬脚跟上了两人。
吵架的地方离着边瑞吃饭的地方并不远，而且不是在路边的摊子上，而是在路边一块空地上，可能是谁家准备推了老宅盖新屋，宅子还没有盖起来，现在就是一块大平地，上面仅有一些建筑垃圾。
边瑞在外面就听到里面人吵架了，听到了声音之后，边瑞就放下心来了，因为说着一口普通话的人并不是莫笙的父亲，听声音这人最多也就二十来岁，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的，寸步不让一点也没有因为在外地而放低自己的嗓门。
边瑞这边正准备离开呢，突然间看到莫笙父母两口子正伸着脑袋踮着脚一边看一边往人群里面挤，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关健是两口子的手上还抓了不少吃的，什么烤鱿鱼，煮玉米什么的小零食抓的满当当的。
一边往里挤一边还不住的说道：“注意，注意！”
边瑞见了生怕这两人会被脾气暴的揍上一顿，于是他赶快向着两人走了过去。这边的人很多，就这会功夫又不少人往这边挤。
到了人群边上，边瑞发现人家两口子已经挤了进去，没有办法，边瑞也只得扒拉开人群往里走。
边瑞的力气大，很快就扒了开来人，在一边怒骂声中向着人群里挤了过去。
这大冬天的，从外面挤到里面，边瑞居然感觉自己要出汗了。
“你们在这儿啊？”边瑞说道。
莫笙的父亲看到边瑞过来了，立刻从手上分出一部分吃的东西，示意一下边瑞：“要不要来一点儿，这边的东西真的挺好吃的，味正！”
边瑞听了笑了笑，现在这镇上做生意的都是乡里乡亲的，谁家良心，谁家黑心那是门清，做的好的卫生的摊子旁边自然是挤不动人，不好的摊子就算是在这时候，门可罗雀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两人到也是机灵，什么摊子人多往什么摊子前面挤，买到的东西口味自然不差，至少比他们在明珠吃的那些加了不知道多八料的东西要新鲜多了。
“我不吃！”
边瑞对于路边摊的兴趣不大，像是烧烤煮玉米这些东西，边瑞想吃的话自己动手就做了，何必在外面吃，就算是再干净，也干净不过自己做的啊。
推开了莫笙父亲送过来的东西，边瑞把目光转向了场中。
场中是两个爷们，一个三十来岁，看起来有点邋遢，另外一个穿的干干净净的，长的也是白白净净的，不过这位的表情可不好，有些狰狞，怒气冲冲的望着三十来岁的邋遢男，不住的说着英语。
边瑞听出来的都是骂人的话，再转头望着邋遢男的时候发现这男人似乎听的明白，正一脸玩味的望着白净男。
“今天说什么你也得陪我钱，要不然就别想离开这里”邋遢男轻飘飘的说道。
这时旁有人起哄道：“钱四，讹他个万把块，他奶奶让这帮子明珠人瞧不起人！”
“对，对！把他裤子给扒下来，不弄干他的钱不让他走”。
不住的有好事者在旁边添油加醋。
“你知道我姨父是什么人？你敢讹我的钱？“白净脸一脸阴沉。
邋遢男张口又淡淡的说道：”无论是什么，我就这溅命一条，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你撞了我的，不陪钱老子管你姨夫是谁？”
邋遢男很光棍，目光中居然透着几分玩味。
这时边瑞听到旁边有人噗嗤一声笑了，低声对着同伴说道：“这个明珠来的小子摸到电门上了，钱四现在连个遮顶的瓦都没有，还怕他姨父？就算是县长来了又能怎么样，人家堂兄公检法占全了，能拿人家怎么样？要是我吖，识相的赔点钱了事……”。
边瑞听了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地方保护主义在国内多的去了，这位开着明珠牌车过来的小伙子，看样子在这边还真的有能人，要不然不会这么硬杠一位本地人。
听到旁边的人这么说，边瑞大致也猜到了，钱家在镇上是个大家族，解放以前这镇上百分之八十的土地都是钱家的，这边生活的人要不是小农户就是钱家的长工，解放后的事情就不用说了，钱家被打倒了，不过到了改革开放之后，钱家慢慢的又混起来了，不光是从政还有从商的，虽说没有解放前的影响力了，但是钱家也是县里数一数二的人家。
像是边家村离着钱家的位置还差一截子，当然了武力上不数，是要抡棒了揍上十个钱家也摸不上边家的鞋底子，人家玩的是文，从的是政商。
两家之间没什么矛盾，不光是没有矛盾还有点血缘关系，边瑞的太祖母也就是边瑞父亲的亲奶奶是钱家的女儿。从太祖父这辈子人论，边瑞和钱家算是姑表亲。当然了这亲有点远，而且两人也许久没有走动了，两家的孩子也都不认这份亲了。
这个钱四边瑞认识，不光是认台以前还是一个年级的同学，只是两人不太对付。当然，那时候和边瑞对付的就没有几个，除了王滨得少数几个人，边瑞在学校的人缘并不好。
边瑞这边琢磨着事情呢，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边家的小十九？”
边瑞愣了一下抬头一看，叫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场正中的钱四。
钱四看到边瑞一副挺吃惊的模样，看样子他对边瑞的记忆可要比边瑞对他的记忆深多了。
场子正中的钱四张口一个边家的小十九，唰的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边瑞的身上。这帮人自然知道边家小十九是谁，一张琴卖出上百万的人，乡下传的都没边了，只不过边瑞一直缩在了村子里，不像是很多发了财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似的，到处招摇。边瑞这边恰恰相反，不声不响的闷声赚钱，所以镇上的人大多数都不知道边瑞长的什么样子，几乎都没有见过嘛。
现在钱四一句话，顿时让周围看热的人明白了，这位就是边十九。
不过有一点好，那就是周围的人知道了边瑞是谁，敢出声调笑他的一个人都没有，镇子附近的和山里住的几个村子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镇子上的人接近印象中江南人的脾性，急了就是吵吵，但是山沟子里的几个村子不是这样，不光是论拳头，很多还不讲理，更让他们胆寒的是还抱团，外面的亲兄弟都不一定抱团，山里的只要是一个村子都会抱团，你惹一个，一群人上来干你。
因此有人出生调笑钱四，但是却没有人敢无端的出声来调笑人马高大，而且硕壮的边瑞。
就在边瑞发愣的时候，突然间对面的那个白净男张口了，说出来的话又弄的边瑞直接懵逼了。
“你是边瑞哥？我哥和你一个宿舍的于春，我是他弟，我叫余夏，我以前去过你们宿舍玩的……”白净男突然间说道。
“……”。
这个叫余夏的小子边瑞没什么印象了，上学的时候那是十几年前了，余春边瑞到是不会忘记，虽说同一个宿舍，不过边瑞和他的关系一般。这位余春平时沉默寡言，和边瑞不常没什么太多来来往，更何况边瑞整天还忙着餐馆的事情，所以现在边瑞连这位余春当时长什么样子都不太记得了。
这么一想，边瑞似乎听余春这小子说过，他的姨父就在边瑞老家这边任职，好像是个什么官来着，边瑞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就算是想起来也没有多大用，因为都十几年了，他姨父肯定升官了啊。
边瑞和余春就算是同学聚会，两人因为不是一个班的，所以也聚不上。在边瑞的生命中这位几乎就要消失的人，现在突然一下子有了交集，让边瑞不知道说什么好。
边瑞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心道：你说你非常钻进来干什么！莫笙父母两口子没事就让他们自己玩呗，你到是进来搞毛啊。好了，现在这场面麻烦了。
”哟，还是你边十九的人啊“钱四玩味似的望着边瑞。
边瑞听了笑着回道：“别阴阳怪气的，你也看到了我刚才这知道有这层关系，你们争执你们的，只是不要动手，你说你们也真的，在这边磨的哪门子牙，有事情找警察，要不就找法官！”
“新鲜呐！边十九还知道找法官？”钱四直接乐了。
不过他这么乐明显不是什么善意的。
边瑞这边纳闷了，怎么自己出线之后，这钱四好像把怒火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自己一没有把他孩子投井里，二没有抢他老婆的，至于么？
“你这阴阳怪气的我很不喜欢！”边瑞直接了当的说道。
边瑞才懒得和钱四绕，第一他不怕钱家，钱家的那点势力也就是欺压一下小门小户的，边家村这样的山洼子几个村落都不怵钱钱，只不过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招惹对方罢了。第二呢，就钱四这样的，边瑞单手都能撂倒四五个。第三呢，这小子说话语气实在让边瑞不爽。
“怎么，又准备打我不成？”钱四梗着脖子说道。
边瑞一下子注意到了钱四的话中有个又字。
这下边瑞真的尴尬了，因为他不记得以前殴打过钱四了。
“那个……”边瑞挠了一下头，很不好意思的问道：“以前我们打过架么？”
这话问出去，钱四那边直接打了个一趔趄，白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第472章 青春事
边瑞见人要倒下去了，立刻三步并做两步便冲了过去，虽说边瑞去的快，但是钱四稳住自己的身形更快，见边瑞要过来立刻抬起了手。
边瑞见了，张口问道：“你没事吧？”
钱四此刻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悲哀的事情么，自己当成过不去的坎，但是对于别人来说居然什么都不是，而且眼前的这个人明显是把这个事情给忘掉了，忘的是干干净净。
“你真不记得了？”钱四问道。
边瑞心道：我连你的名字叫啥都忘了，更别提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不过他见钱四的脸色不好看，于是摇头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道：“我真的不记得了，要不，你告诉我吧？”
钱四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拿目光死死的盯着边瑞的眼睛。边瑞可不怕和别人对眼，就算是没理他还能瞪一会儿更何况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啊，这都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他哪里会记得。
钱四并没有从边瑞的目光中得到什么，突然间转头一言不发的这么向着人群外走了过去，当他站在人群面前的时候，人群自然而然的给他让了一道口子，然后这道口子就这么打开着，一直到他的人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哎，这人！”余夏这边见人走了，似乎还要说点什么涨涨气势的话，不过当他的目光接触到旁边这群人的时候，不由的把下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边瑞这边现在那真是如丈二的金刚一样完全摸不着头脑。
想来想去这事王滨或许能知道，于是边瑞见人群都开始散了，自己这边也就抬脚向着王滨家走去。
见钱四的模样，边瑞本能的觉得这事情可能对于钱四来说不小，要不然人家也不会这么一直记在心中，看到自己连碰瓷这样的大事都给忘了，直接开始怼自己。
边瑞这边心中一直琢磨这个事情，就把场中的莫笙父母，还有余夏这个给忘了，余夏也是个没心没肺的，看了一圈人群之后回过头来再找边瑞，边瑞已经不见了人影。
“咦，这人上哪里去了。老乡，你见到边瑞往哪里走了么？”余夏拉住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问起了边瑞的去向。
这位也是挺有地域情结的，听到余夏的话只给了他一个白眼：“不认识，你不能自己找啊！”
“吖，什么态度啊？”
“怎么着，你想收拾我？”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捋起了袖子，一脸横相说道。
余夏见了立刻一缩，突然间被这个大叔的凶狠气势给镇住了，他可不想挨打，于是立刻说道：“不说就不说呗，干什么还要打人啊！”
汉子见余夏缩了，也就不和他继续扯了，放平了袖子跟着人群往集上走。
余夏自己则是随意的转了起来，一边转一边问东问西的。
如果边瑞在旁边一准能猜到这位来的意图，现在潭参的价格已经起来了，并且不断的攀升，余夏也看到了其中的利润，于是跑到源头来准备在这一拨行情中赚上一笔。
他口中的所谓姨父已经调到别的地方去了，对他现在的生意帮不上什么忙，只不过他姨父在这边干的时候不短，还是有两个可以打招呼的人，于是余夏这边就靠着这么一层关系过来想搅点汤水什么的。
但自己也知道，他肯定不能跟那些定策的人比，他想的简单就是想借着人家的东风，让自己的口袋多些钞票出来。
现在东问西问的，余夏差不多问了大半条街，也没有人告诉他哪里能收到参。所以余夏这边又干脆开始打听起边瑞来了。
如果要不是这次撞见，余夏也不知道这里是边瑞的老家，他哥那个闷葫芦就算是知道也不一定会告诉他，更何况他哥对于边瑞是哪里人也说不准一问三不知呢。余夏这人记得边瑞也是巧，他去哥哥学校玩的时候，正好赶上边瑞玩摩托，那时候校园里出现一辆印第安肯定是条风景线啊，余夏也就是见到这时骚包的边瑞这才把边瑞的脸给记下来。
好在边瑞这十来年没有怎么变，还像是学校里差不多，要不然余夏也认不出来。
先不说这余夏满大街的乱转，边瑞这边直杠杠的来到了王滨家的电动车铺子。
这时候的王滨并不忙，说是店开门了吧，原本门口几溜车子都没有了踪影，说不营业吧，这门还开着，这小子窝在一张椅子上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傻乐。
可能的感觉到有人站到了门口，王滨还以为是来了生意，一抬头发现是边瑞，于是笑着把手机放了下来。
“你怎么过来了？家里不忙着过年？”王滨说道。
“今天不用我忙，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去啊？”边瑞问道。
王滨道：“我们啊随时都可以回去，等六点钟我这边就准备带着老婆孩子回我爸妈家过年了。对了，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我问你见事情，钱四你还记得么？”边瑞问道。
王滨道：“他我怎么不记得，以前被你揍过你忘了？”
边瑞：“……”。
“你真的不记得了？”王演看边瑞的模样，知道这位真的把这事给忘了。
边瑞挠了一下头：“我还真不记得了！对了，我们是因为什么打架的？”
王滨道：”哪里是打架，是你把人按在校园的围墙角一顿狂揍好不好？”
王滨笑着说道。
边瑞不想再提这茬了：“好吧，算是我揍的他，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张幸娟你还记不记得？”王滨又问道。
边瑞又傻眼了：“谁？”
“三班的，姑娘眼睛挺大的，平时有点不学好，染了黄头发被老师赶回家的那个，和校外的一些小痞子有来往，有一个堂哥还不知道是表哥的，是什么县城里的北门一条腿……”王滨说道。
一提到什么北门一条腿，边瑞想起来了，因为边瑞以前和两个堂兄也有个中二到极点的浑号，叫做北门三金刚，当时老祖听到了把边瑞那叫好一顿臊啊，边瑞那时觉得都不能见人了。
当时边瑞在县里读书的时候高中就在北门那一片，这个什么北门一条腿就是被边瑞给揍趴下去的。起因也简单，十五六岁的男娃子，玩旱冰啊什么的都正常，边瑞有次就带着王滨去了。
旱冰场这地方，就是以前的夜总会，去这地方不一定是坏人，但是坏人一定会去这个地方。像是边瑞这样的半大小子，自然就要被一些小混混盯上，抢点钱什么的。
边瑞那是什么人？他能让人抢了钱？最后一对四，打的所谓的北门一条腿，成了北门趴地板。
这边起了冲突，那边第二天还不是第三天，三十几个混混浩浩荡荡的就上边瑞的学校门口来堵边瑞，当时的十六哥，十五哥，都在学校呢，一听有人要揍边瑞，那还得了，一人拎着一板凳冲出来助阵了。
小混混有个屁的本事，就算手上拎个刀，他们也不会用，对上边瑞这种从几岁就开始打熬身体的人来说，说他们是猪都是夸他们，因为猪还能扛边瑞两下，他们一下都不行。
两个堂哥不如边瑞下的功夫深但是也是练过的，格斗的根基在，三人配合，那更是不用说了，用说书的话来说那是宛如天神一般。当然，这是边瑞自己的感觉，至于旁边人看是什么模样，边瑞就不知道了。
而且边瑞兄弟仨凶狠的放倒了七八个之后，剩下的居然特么的丢下同伴跑了，边家三兄弟直接追着打，一大半被三人堵着跳进了学校门口的臭水沟里。等他们出来的时候，身上顶风都能臭十里。
自此之后边瑞在县城三四年学，没有一个不开眼的敢在门口堵边瑞了，那个所谓的北门一条腿灰溜溜的去当兵去了。
这样有好事的就给边瑞三兄弟起了一个浑号，边瑞是不当回事的，觉得丢人，但是当时在一群中二少年中那可是风头正盛，很多不良‘少女’还给边瑞写过情书呢。
可惜的那时边瑞没有开窍，可能觉得打架比姑娘好玩多了，如果那时候姑娘蹲下来哭，边瑞一准能从她的头上开开心心的跳过去。他是根本没有想到要找个小姑娘亲亲抱抱，然后羞羞之类的，一直保持着钢铁直男的本性，直到被汪捷给盯上了。
“钱四喜欢这个叫张，张什么娟来着？”边瑞脑子里过了一下，这事他记得，但那个什么北门一条腿长什么样，边瑞给忘了。
想到这里，边瑞觉得被自己揍过的自己好像都忘了，揍过自己的自己真是记得死死的，比如说老祖，比如说以前老爸的小柳条之，剩下的就是老师了，以前学校老师都体罚的，边瑞虽然挨过揍不过并不恨老师，因为他那时实在是人嫌狗憎的太皮了。
那时男生不合，那只有因为姑娘，要是因为学习，边瑞也不至于上个三流的艺术学院，想想艺术学校那文化成绩。
“可不是么！那女的喜欢你，你不搭理她，后来呢这女人跟一校外的人去喝酒，喝完了酒之后就和人家那个啥啥了，后来不是怀孕退学两人回去结婚了么。可能钱四觉得这是你的错吧，于是就找你干了一仗，被你揍成了孙子……”。
“我这是躺枪啊！”边瑞觉得自己太难了。
青春期的这点破事，边瑞原本还觉得是什么大了不的事呢，原来不是自己的错！也不对，是特么的自己的错，自己遇到了一个情种啊！这钱四没有想到，还是个深情之人！
“这人脑子有问题，我有什么好恨的，他要是这么喜欢不如去抢人好了！”边瑞随口一说。
“你以为他没做？人家挨你揍完之后就退学了！然后上门被人家村里人给揍了，听说脑子有点打坏了。你知道以前钱四的成绩有多，一人改咱们俩人，还得有一百来分的余数，他恨你，他爸妈更恨你”王滨大笑着说道。
“我了个去！”边瑞觉得这下自己不用纠结了，原来是遇到不讲理的了，论起不讲理，边瑞还真不怕，他怕的是当时年少轻狂，做了什么事伤了无辜的人。
“这过这些人他的日子过的是苦了点，现在脑子不是太灵光，干什么都不成一半啃老一半自己种家里的两亩地，哎，谁想到原来大才子，清北就算不行，那金陵大学肯定没的跑的好学生，会是这副模样”王滨不由的发出了小感慨。
边瑞道：“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一说？这日子是他自己过出来的，真没有想到，钱家还出情种”。
边瑞一点也不婊，不是自己错非要顶起来，在这件事上边瑞坦荡荡，所以来的时候那点担心一扫而空，整个人又恢复了精气神。
第473章 年三十
从王滨家里出来，边瑞又找不到那两口子了，此刻边瑞已经没有了闲逛的兴致，回到了车里，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于是把自己裹紧了一些，坐在车里小小的休息一下。
今天的太阳不错，车子被太阳这么一晒里面也不算凉，边瑞这边没有一会儿便睡着了。
等着听到了外面两口子的敲门声，边瑞睁开了眼，这才打开了车子示意两人上车。
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已经是中午了，于是急忙开车往回赶。
到了家里，正好赶上吃饭，下午的时候和父母继续帮着过年的东西，一直忙活到了八点多钟，这才把过年要做的东西全都给准备齐活了，只等着明天大年三十正式进入过年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大还没有亮，边瑞就起床来了。
边瑞这么一动，颜岚也跟着醒了，看到边瑞穿衣服于是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外面还是黑洞洞的一片，于是张口问道：“这么早就去挑旗？”
挑旗不是打架，而是一种仪式，这仪式的本意是过年了把祖宗们从宗祠里请出来，在村子附近游览一下，一是让祖宗们看看他子孙繁茂，二是让祖宗们也活动活动，要不然一年到头都呆在宗祠里也容易发闷。
原本最早的时候，这种仪式用的不是宗旗，而是祖宗在世的时候穿过的衣物，不过衣服这东西很不好保存，坏了也不能换，烂的透了也不好找代替品，后来演变演变就成了宗旗。大家认为宗旗上可以附着的祖宗的灵魂，也是一种指路的标识，有了这东西祖宗的灵魂游玩的时候就不怕找不到回来，成为孤魂野鬼。
总之呢，挑旗是今天祭祖的一个重要仪式，其意义不下于晚上时候的祭祖磕头。
挑旗的人也不是随意选的，重要的是不要认错了祖宗，不能随意拿个宗旗就跑，还有就是挑旗的人一定要是后人，也就家里一定要有后辈，说的白一点就是有儿子。
以前边瑞不能挑旗，就是因为边瑞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如果要是挑旗的话只能边瑞的父亲出马，因为老爷子有边瑞这个独子，像是绝户人家，那是没有资格挑旗的。
现在大家都不在乎了，但这事在以前可是个大事，边家村这儿的规矩虽然一直保留着，但像边瑞这样的只有一个闺女的家庭，现在也感受不到什么流言蜚语。
现在呢，颜岚肚子里仨大儿子，虽然还没有出世，但是边瑞的父亲便迫不急待的让边瑞从今年开始挑旗，边瑞应下来主要是因为自家的父亲年纪真的大了，扛着十几斤的旗子绕村子一周，然后插上村子前面的山顶，等着下午祭祖之前，还得把旗子原路扛回来，这可是个体力活，一般年青人一趟下来都累的冒汗，更何况是边瑞父亲这样六十来岁的老年人。
“早点去。免得到时候大爷爷看人来的晚心里不爽骂人”边瑞笑着回道。
“那你吃点东西再去吧，听说这绕得差不多大半个小时呢”颜岚有点心疼自家的丈夫，觉得村里的规矩的时候也太多了一点。
“没事，我的体格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别说是扛大半个小时，扛上一整天也没什么事”边瑞吹嘘说道。
颜岚听了体会了丈夫调笑自己的意思，小脸微红瞪了边瑞一眼，可能是觉得还不解气，又伸出了脚轻踹边瑞一脚。
“去吧，别闹我睡觉。对了，今天早上的饭我们哪里去吃？”颜岚问道。
边瑞道：“早上我妈会过来，我估计就该过来了”。
边瑞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屋子门口传来了敲窗户声。
边瑞的母亲在门外小声的问道：“小岚，小瑞你们起来了没有？”
老太太看到儿子媳妇屋里的灯亮了，这才凑过来问一问，其实老太太早半个小时就过来了，现在饭都做的差不多了，就是怕儿子一大早出去扛旗肚子里却空荡荡的。
老话不是说么，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边瑞笑道：“妈，我们都醒了，您不用压低了嗓门说话”。
“大孙女还睡着呢，别把她吵醒了”老太太又怕吵到了孙女。
边瑞笑道：“您要是能吵醒她算您本事，现在就算是天上打雷她也不带醒的，不睡到早上**点钟你能吵醒她？”
开着玩笑，边瑞已经把衣服给穿好了，昨天看天气预报，今天的气温比昨天还要低上四五度，达到了零下五度，不光是气温低了，预报上还说今天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会下雪，因此边瑞穿的衣服可不少，外面套了一层挡风的冲锋衣，里面是保暖内衣，再里面还有一层薄薄的衬衣，反正边瑞的这身行头，抗个零下十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小岚，要不要趁热吃点东西？妈做了鲜菇鸡丝汤，用粉芡了一下，加上胡椒粉辣椒油什么的，喝下去全身暖洋洋的”边瑞的母亲出现在了屋门口，站在门口冲着床上的颜岚问道。
颜岚一听，顿时有些馋了：“那好，我就吃一碗！”
“别动，我去给你盛过来，你就在床上吃吧，吃完子继续睡，反正今天也没你什么事情”边瑞的母亲宠着儿媳妇。
颜岚听了说道：“我还是去刷个牙吧，要不然我可吃不下！”
“好，好随你，我去给你盛汤去！”
说完老太太目光扫到了儿子身上，张口便道：“你看人家小岚多讲卫生，哪里像你，早上牙也不刷就吃东西……”。
“喂，妈。这太过份了吧，这有我什么事情啊？”
边瑞顿时就无语了，望着母亲的背影心道：自家的老娘怎么现在什么事情都能捎上自己啊。
“说你两句怎么啦？”
母亲的声音轻飘飘的传了回来。
边瑞道：“您说是没什么，但是别突然间捎带上我成不成啊，我今天也是有活的呢”。
见母亲没有搭理自己，边瑞扣上了帽子，来到了床上亲了一下媳妇的脸庞：“走了啊！”
“嗯，早点回来，还有注意安全“颜岚说道。
边瑞应了一句，然后走出了房间，到厨房发现母亲已经把汤给盛好了，不光有汤，汤里还有两个荷包蛋，旁边还放着一盘子蒸好的胡炸鱼。
坐到了桌边，边瑞轻轻的扯下了鱼身上金黄色的面皮子，放在汤里一蘸，送到了嘴里，这一嚼下去，既有鲜美的鱼味，又有鸡丝的香气，再加上胡椒与辣椒油不断的刺激着味蕾，热乎乎的顺着嗓子眼往肚里的流，大半个身子都跟着暖和了起来。
花了五分钟，连喝了两碗汤，吃了两条胡炸鱼，边瑞这才拍着肚皮，满意的哼着小曲出了门。
这时的天色还没有亮呢，外面乌黑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边瑞这边带着大灰，拿着电筒往宗祠的方向去。
到了石桥那一块，边瑞听到了十七哥的声音。
”小十九，是你么？”
“十七哥，是我，怎么你也现在才去？”边瑞笑呵呵的问道。
边十七回道：“什么叫现在才去啊，三爷爷还没有出门呢，我刚经过了三爷爷家的门口，老爷子正跟三奶奶拌嘴呢”。
“又是因为什么？”边瑞迈过了小石桥和十七哥汇合一起往宗祠的方向走。
“谁知道呢，大家都习惯了，估计他们老两位也习惯了”边十七说道。
两人走了不到十来米，院子里听到边瑞两人声音的边十八也跑了出来，于是哥仨结伴而行。
出了村子的时候，边瑞对十八哥问道：“十八哥，你还记得钱四么？”
“钱四？”
边十七问道：“钱裕丰？”
“我忘了叫什么名字了，就是和我同级的那个，现在有点傻傻的，时不时的还碰点瓷”。
“那不是，你说的那是钱裕行，脑子有点坏掉的，父母去世了被哥嫂子赶出门的那个”边十七说道。
边十八听了道：“哦，原来是他啊，你怎么给忘了，你以前还揍过他呢，他退学不就是因为挨了你的揍么？”
边瑞：“……”
心道：你们怎么全都记得，赶情就我一个人不记得了！
边十八可没有注意到堂弟的表情。张口问道：“你怎么突然间想起他来了？”
边瑞把昨天的事情和十八哥说了一下。
“这事啊，也怪不到你头上去，这个钱四啊，以前就是父母宠的太厉害了，温室的孩子经不起风浪”边十八说道。
边十七道：“他这小子是有病，脑子有问题，听说后来缠上了一个有夫之妇，最后还让人给打了，在家里躺了一个多月，以前嘛还有他老子娘照应着，但是前两年他老子老娘出了车祸，然后不到一年他就被他哥嫂子给赶了出来，房子到是给了一套，但是这他这样的干不了什么活，也就是在镇子上碰碰瓷。碰到了钱就花了，碰不到就去挨家吃霸王餐，大家伙见他可怜，而且几来天轮上一顿，也就不与他计较……”。
“我看他不怎么像脑子有问题的啊，碰瓷的时候明白着呢”边瑞说道。
“谁知道啊，怎么你突然间怎么关心他来了？”边十八问道。
“也不是，就是觉得这人生啊真是猜不透”边瑞胡扯说道。
“猜透了还叫人生？那还有什么惊喜！”边十八大笑说道。
哥仨就这么一边聊一边走，不知不觉之间到了宗祠的门口。
轻轻一推门，便看到里面已经来了七八个人，都是边瑞侄子们，边瑞这一辈的除了边十七和边十八，加上边瑞这个边十九之外，一水儿的小一辈。
第474章 引魂
爷字辈的人都还没有到，大家也就只有等着，于是一帮人就在这露天的环境下一边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胡扯，一边等着主持大祭的大爷爷过来。
边瑞这边穿的挺多的，自然是不觉得冷，但是有些小家伙站在这里没多久就开始抖了，例如边瑞旁边的这位。
“我说你小子就不能多穿一点，这是挑旗又不是去见姑娘，你小子穿的那么少是想让祖宗们看看你的火力劲不成？”边十八笑着打趣侄子说道。
“十八叔，我以为太爷爷们很快就来了，谁想到今年来的这么慢啊，要是搁往常，大家现在都进了大厅里了，哪有外面这么冷啊。不过今年这冬天也真是奇了怪了，好多年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年前零下好几度”。
“冷一点不好么？以前全是暖冬也该冷了”边十七说道。
“不是报纸上说马上要进入另一个小冰河时期了么？”边瑞随口说了一句。
这个消息也是边瑞在网上看来的，也不知道是真假，现在说出来就是图一个乐呵，大家听听就完事了，像是这么大的事件不管是真的假的，边瑞都反抗不了，因此边瑞也就是当个话头。
边十八说道：“这谁说的准，以前不是说人类的生活带来的全球气候变暖么，有些科学家就不同意，谁为是地球自身的原因与人类的活动关系并不太大，不过就这几年的气温来看，似乎也印证了这些人的看法……不过这个事情谁说的准呢，明末的时候正好赶上小冰河，咱们说不准和那时一样，也要进入小冰河期了呢”。
边瑞道：”还是冷一点好“。
边十八道：”冷一点是好，但是也不能太冷了啊，你瞧瞧今天这气温，指不定马上就有一场大雪，要是雪下下来，咱们可就有的乐呵喽！“
”有什么啊，以前又不是没有这么挑过旗，到时候手套一戴，顶着雪走呗，反正辛苦的是前头打大旗的人“边十七说道。
小侄子这时在旁边问道：”三位叔，今年这大旗谁挑？”
小子说的大旗指的横旗，由一个t型的杆子挑着，旗子呈长方形，有点像是以前的大纛，这东西可比宗旗重了整整一倍，而且这玩意儿它不能挑着，也不能扛在肩上，这东西只能举着或者是抱在怀里，没有一点力气还真弄不动这玩意儿。
以前这大旗都是十八叔擎着的，但是今天这小子发现十八爷没有来，于是张口便问边瑞仨个叔叔。
边十七道：“肯定还是十八叔啊，他不擎大旗谁擎？别人一没有这力气，二也没有这资格啊”。
边十八想了一下，冲着边十七说道：“怎么没有？眼前不就有一位，最小者最长！十九不是在这边么？”
边瑞听了一愣，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我不行，我今天是来挑宗旗的，不是而擎大旗的”。
边瑞的爷爷是五兄弟中最小的，按着以前宗族的习惯，最小的一辈子孙总是来的慢，两三倍过去就能隔上一辈人，所以宗族中最小者最长指的就是这个道理。
像是这样的孩子一般在宗族中叫做长郎，并不是指岁数大，而是指受宠爱，这边老话也有长郎不成器的说法，就是指长郎一般都不怎么成材，因为小时候受长辈们宠爱，等他大了长辈们也都差不多了，晚辈一接过宗族事物拿这位族叔就没有办法了。
所以说长郎多不成材，长郎多纨绔是有一定道理的。
就边瑞的长生轨迹来看，十来岁的边瑞的确对的起长郎不成材这句话。
当然了，现在这个道理破了，在边瑞的身后，还有几个奶奶娃娃，没有边瑞闺女大呢，但是却是边瑞的堂兄弟，这事要怪就得怪放开二胎，不注意一帮子叔叔伯伯就给边瑞弄了个惊喜出来，原本最小的边瑞，三十好几了后面突的一下子冒出了几个堂弟来。
没有这几个小毛头，边瑞自然是符合的，但是现在嘛，边瑞就不合适了，
这要是搁以前擎大旗这种活儿大家都抢着干，因为能擎大旗的是一种无尚的荣耀，第一你要在宗族的身体够，第二你还要有所成就，如是搁以前，你要不是弄个举人什么的回来，这擎大旗的活你可没资格。
但是现在嘛，边瑞真不想扛这东西，而且他也没有认为今天要自己擎大旗，自己要是擎了大旗，那么宗旗就必须得边瑞的父亲来挑了。
边十八想了一下也对，现在边瑞的确不是太够上资格擎旗了。
哥仨这边聊着呢，突然间觉得场里一静，一转头发现五位爷爷辈的呈雁形走了进来，大爷爷走在头里，身上穿的是一身大祭服，祭服是明代的式样，也亏得是这个时候穿，要是夏天穿非把老头给热出病来不可。
有爷爷身后两边分列着剩下的几位爷爷，像是边瑞的爷爷则是在最右手，因为他在五兄弟中最小，立于右手最未位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五个老爷子的身后，边瑞看到了父亲的身影，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心道：不妙！
按正常思维，边瑞的父亲是不用这时候来的，因为边瑞在这里，他只需等下午太阳落山前的大祭时候来就成了。
边瑞看到了父亲，没有看到十八叔，于是猜到今天这擎大旗的活可能真的落到自己头上了。
“太爷爷！”
现在场中边十八的辈份最高，年岁也是最长，所以由他带着大家冲着五位爷爷们鞠躬行礼。从老爷子这一进正院，大家都不再交头结耳了，而是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等着老爷子主持。
当大爷爷站到门口，自有两个小辈打开了宗祠的大门，然后按着辈份鱼贯而入。接下来便是大爷爷读献祭的文章，通篇都是文言文，你要是没个中文专业的学历都听不懂，四字一句，一句就可以引申出一段话来，这玩意不是出自于二伯之手，就是出自于六伯之手，除了他俩别人的古文造诣根本写不出来这样的文章。
边瑞听的晕，但是也不能表露出来，还是得一脸恭敬的听着，因为这文章不是读给别人听的，是读给边氏的列祖列宗听的。
畏天命，敬祖宗。这是一个中国人该有的观念，因为这样的观念保持了咱们这一群人一直从上古存活到现在。
现在很多中国人已经不在乎这些东西了，认为这些都是糟粕，不是符合现代认知的东西。
但是你再换个角度，不说别的只说晚清末期，国家都成那样了，庚子赔款之后送了一批小留学生出去，除了没完成学业的，没有去成的，只要是学成的没有一人留美国，全都回到了清朝。
你再看看现在的留学生，不说别的只说清北出去多少，又回来多少？个个都以成为美国人为荣，不觉得可悲么？
以前受儒家教育的中国人，被世界人认为是不可同化的人，直到新中国成立前，还有欧美的华人死后把尸体运回国安葬的。
再看看现在，不说国外的一些人恨不得漂成白皮了，就连国内的综艺电影上，也到处都是一张张黄皮，但是叫着理查德、，杰森之类的，你去国外起个外国名字那无所谓，但是在国内，这个作派着实令人作呕。
晕乎乎的听完三分多钟的祭文，大爷爷带着大家行礼，三跪九叩之后，便是带着祖宗们的魂魄出行的环节了。
“边瑞！”
“嗯！？”
边瑞听到大爷爷叫自己一抬头和大爷爷的目光接了一下，接一下之后微弯腰，行礼并且没有起身，作聆听状。
“今日大旗由你来擎，你十八叔身体抱恙！”
“是！”
边瑞直起身体，走出了人群，站到了左手插着大旗的地方站定了。
接下来就引魂了，这就不是一般人干的了，而且也不是三两下靠嘴说就能成的，需要跳一种巫舞。
巫师跳舞的时候，除了最长辈，还有擎旗人，别人是不能在场的，所以这厅里除了几位爷爷辈的，还有边瑞这个擎旗人，其它的所有人都退到了院子里。
边瑞这边整个过程中要把旗子擎起来，杆不能落地，但是可以用腿顶着，总之旗子杆任何一处不能落地。
边瑞也不能瞪着巫师起舞招魂，边瑞和几位爷爷一样，都得面朝着门方向背对着巫。
大约十来分钟，边瑞都强忍着好奇心，因为在他的身后传来了类似乎风雨雷电的声音，而且以边瑞的耳力，居然听不出这位巫是哪一个人，原本边瑞以为巫一定是村子里的，谁知道听这位的话说，边瑞和村里任何一个人都对不上。
边瑞一直以为主持这种仪式的一定是本村的人，但是就今天来看，边瑞有点怀疑了。
“起！”
随着巫一声轻叱，边瑞便觉得有人捅了自己一下。
侧头一看发现自家的爷爷直在戳自己的腰眼，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擎旗来的。
明白了自己的活儿，边瑞伸手拽下了束住了旗子的带子，把整个大旗的旗面露了出来，大旗旗面上左边是一条飞鱼，右边是一只仙鹤，中间是玄鸟纹，两边是五层黑白相间的流苏。
当然这玩意儿不叫流苏，这玩意儿叫节。流苏上也不是线，而是耗牛的尾毛，一层白一层黑，总共五节。这代表的是边氏先祖为商天子封臣，封于边地，子孙以边为姓。
这东西边瑞也不知道是真假，反正大家都这么一说，说久了自然大家也都当成真的了，不过以边瑞来看，像是老祖这样的活了这么大岁数的，指不定几辈人就追到了商天子，说不准不过十八代，边家的祖宗还和纣王一起吃过酒呢。
祖宗的魂魄出来了，边瑞自然就得引着祖宗们出门游玩，出了院子，这些个门外站着着，立刻鱼贯进了厅里，把各家的宗旗，祭旗都扛上了。
小风这么一刮，所有的旗子猎猎作响，二十来人的队伍居然也有了一点小气势。
第475章 贴春联
边瑞擎着大旗打头从村西边进入了村子，一进到了村子里面，每当边瑞经过一家门口的时候，这家人就会把一盅子酒浇到地上，以示对祖宗们的敬意，这时的酒是没有菜的，也无需香案什么的，就是一怀薄酒，而且敬酒的全都是一水的女性，家里最年长的女姓带着一家子的女眷在迎接祖先的灵魂出游。
这时行李也没什么讲究，弯个腰鞠个躬什么的也就行了，有些年纪大的，像是奶奶辈的人物，还是正儿八经的行着万福礼，其它的，包括边瑞母亲这一辈行的就是鞠躬礼。这时候的礼节我不挑，像是颜岚什么的都没有露面。
此时走的就是一个仪式，每家每户有个人就行了，只要众多旗子经过门口的时候，不要是铁将军守门似乎宗祖们就不会在意这点。
边瑞这边正儿八经擎着大旗，从村尾走到村头就觉得双臂开始有了一点份量，于是将要出村的时候，边瑞把大旗卸了下来，用脚面顶住了大旗，歇微的换一口气。
边瑞这边正准备重新打大旗给扛起来呢，听到周围的堂兄弟和堂侄都乐了起来。抬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呢，一转脸发现莫笙这小子一家仨口笑眯眯的站在了路边，而莫笙这小子一手持杯，还准备往地上浇酒呢。
“出什么洋相，快点把酒给我收回去！”边瑞怒道。
莫笙被边瑞的模样给吓了一跳，手是停住了，但是嘴巴却没有歇的意思，开始和边瑞解释了起来：“师傅，我这边给您的先人们敬上一杯酒不过份吧？”
“是不过份，但是今天这酒你不能敬！”边瑞真的挺无语了，瞧这莫笙的老子和老娘笑眯眯的，边瑞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见过有人看热闹的，但是你见过没事干乱认祖宗的么，今天是什么日子，除夕的大祭，这时候你一个外人跟着搅和什么。
边瑞到不是说人家敬自己的祖宗不好，无论是平常还是清明什么的，莫笙这边表达一下敬意那真的是没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不行。这时候是边氏子孙、或者说了媳妇祭祀先祖的时候。要是搁在以前，像莫笙这样的关系，摆出这架式来，那就相当于过继了，也就是莫笙得改姓边才能做这事情，而且边瑞一但认下了，那么莫笙就有了边瑞财产的继承权。
虽然这事情现在也没有多少人尊守，但是边瑞觉得莫笙这小子凑热闹也得挑个时候啊，有这时候往边上凑的么。
“怎么着，你小子觉得姓莫不好，要改姓边了？”边十八笑呵呵的望着莫笙问道。
莫笙一听摇头回道：“不，不，我姓莫挺好的，而且我爸这边儿代都是单传，我是万不能姓边的，虽然我很喜欢我师傅，也很尊敬太师祖，但是改姓不行，再说了我师傅也不缺儿子啊，马上师娘就要生仨了呢”。
边十八笑道：“就算是要过继也不找你！看把你美的，一边玩去，时候不要凑热闹，半大的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呢”。
莫笙也知道自己又把事情给弄岔劈了，于是干笑了两声，收起了自己带来的酒瓶子和酒盅子。
从开始到结束，莫笙的父母都没有一句话，全程乐呵呵的，如同俩好奇的中年宝宝一样从边瑞手的大旗一直看到了后面的三角定风旗，似乎觉得眼睛都不够使了似的。
队伍出了村，沿着田边的道一路蜿蜒上山，到了半山腰的时候，雪花开始飘了下来，得快就洋洋洒洒的铺天盖地似的这么肆虐了起来。
好在是没有风，天空中只见雪花纷飞，不见半点风声，所以这雪给人的感觉还不是那么难受。
边瑞擎着旗子来了梯田最高的山坡顶上，在这边有一个石制的祭坛，这不是祭祖宗的地方，而是祭天的地方，每年的三月三龙抬头的时候，会这里祭天。
这地方也是边家村能控制的最高地方，也就是说这里是边家村村民一年生活轨迹中最接近天空的位置。这里指生活日常，有农田有屋舍什么的，并不是指大家去过一个地方，就把那地方拿来说事，这是不行的，万一有人跑泰山，边家村过年大祭还得扛旗上泰山呗？这不现实。
这是石制的祭台，边瑞很郑重的把大旗插进主祭祭台左侧，那里有个石窝子，正好可以把大旗插进去。
边瑞这边一插好了大旗，那边身后众人也纷纷把手中的宗族插到它们该在的石窝子里。
这时候老人又开始摆供品，这时的供品是一些面食，油炸的小面团子，或者是里面加了糖的猫耳朵。
边瑞这些人不能吃，因为等着祖宗们'享用‘过这些东西之后。边瑞这些人还得把这些东西给分食了。
要是放到以前困难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舍不得吃，往粒拿回家给家里的孩子什么吃，现在的孩子哪里缺这个，边瑞这些人于是只得自己吃，关健是这玩意儿还不得剩，一定要吃完才吉利。
仪式很简单，祖宗们可能也吃的快，加上胃口小，剩下的还挺多的，于是有瑞这群人每人都分到了一大捧子。
大家伙有一个算一个，一边吃一边往着山坡下走。
至于雪不雪的，大家都习惯了，而且肩扛手提的走了那么久，也没有谁会因为想躲这雪而小跑回家，没风的雪就失了威力，所有人回到了村子口的时候，发大家居然发现自己把手中的小果子小点心给吃的一干二净。
到了村口人就散了。
边瑞回到了母亲的小院，准备开始过大年最他的保留项目，也就是写对联。
边瑞的字十分不错的，虽然没有开宗立派什么的，但是肯定担的上好看，全家也就是他的字最好看，而且一手馆阁体让见什么书法修养的人，全都拍手赞叹不已。
对春联边瑞是没有这个本事的，。所以他只能照着对联书上的写。
回到了父母家，红纸啊，毛笔啊都给边瑞准备好了，于是边瑞笔走龙蛇，很快就把父母家的对联给写好了。
边瑞这边一边写，边瑞的父亲和祖父一边贴，差不多等着边瑞把对联写完，他们也贴好了。
原本光秃秃的墙上门上，突然间多出了红色的对联，一下子让整个小院多出了几分过节的气氛。
待到院子门口入户门两边挂上了红灯笼。配合着村里沿着路挂起来的电灯笼，顿时那股子化不开的年味儿就这么溢了出来。
这边贴好了，边瑞直接把剩下的红纸往自己的腋下一夹，就要往自己的家去。
“留一点下来，幸坡那边的院子不用贴啊？”边瑞的父亲见儿子又像是往年一样准备把剩下的红纸连锅端，于是立刻出声提醒说道。
边瑞这才想起来，今年不是两房了，还有半坡那边也要贴门联的。
抽下了三张大红纸，边瑞夹着剩下的回到了自家的小院。
进了院子里，发现自家的闺女在雪中疯玩，就她这架式，别说是小姑娘了，就算是正儿受经的小子也没有这么皮实的。
可能是太无聊了，颜岚这时候正把自己裹的跟个棕子似的，一手捧着暖手炉，一边望着院中疯玩的继女，嘴角挂起了一抹微笑。
见边瑞进来了，颜岚立刻要向前迎两步。
“别出来了，这外面都是雪！”边瑞立刻示意媳妇站在原处。
“你也不打把伞，看看头上还有肩上全是雪花”颜岚见边瑞进来了，立刻伸手帮着丈夫拍自己了身上还有头上的雪花。
“是雪又不是雨，拍两下不就是好了么”边瑞说道。
“送完了？”
“送完了，只是这天气十来米就看不到人影了，也不知道这大旗能不能给祖宗们的魂魄正确的指示方向，要是迷了路那可就不美了”边瑞开玩笑拿祖先打起了岔。
“亏得这里没别人，要是爸妈他们在又要说你了”颜岚笑道。
“我也就随口一说”边瑞笑着说道。
两口子进了屋里，边瑞把春联写好，然后遂一贴到了门上，原来素色的院子，一下子因为火红的春联多了几分暖意。
边瑞家可不光有春联，因为闺女喜欢小彩灯，边瑞这边又把彩灯给沿着院子给装上了，说是装上其实就是拉在了墙头上。
把自家的这些事情干完，也就到了要去半坡院准备午饭的时间。
年三十的午饭边瑞这边没什么讲究，但是出了山谷到了镇上，那边的习俗就讲究了，对他们来说中午这一顿才是团圆饭，反而大年三十晚上的那一顿不怎么在意，大家随意吃点饺子等着看春晚就好了。
开着摩托，边瑞来到了父母家门口，准备大家一起步行去半坡院子，虽然时间上要长一些，不过大家现在都着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走路反而是更加热闹一些。
而且全家人一起走路，这样的机会在现在可不多了，全家七口人，带上三条狗，出了院子，耳边就响起了一串串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不绝于耳。时不时的还能遇到两三个皮猴子，从自家的身边蹿过去。
鼻子里时不时的就会钻进一些还没有散去的鞭炮硝烟味，不得不说村子里的年味，真的比大城市上浓上太多了。
第476章 团圆夜
午饭大家简单了吃了吃，等着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边瑞的奶奶和母亲便开始带着大家伙一起准备年夜饭。
雪下的很大，到了快四点钟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黑了，边瑞跟着父亲一起回到了村子里，大家伙一起又把所有的旗子移回到了宗祠里。
这时候正式的大祭就开始了，不光是老人，边瑞这样的中坚力量，连男孩子们这时都会换上正式的衣服，在宗祠之内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虽然只是叩拜加上献祭，但是因为人头不少，所以整个仪式进行了差不多有五十来分钟才正式的结束。
祭祖一结束，也就意味着大年三十正式在村子里拉开了帷幕。
进宗祠的时候还是天色还有此微亮，等着结束的时候，已经外面除了有灯光的地方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正是因为夜色的黑，反而更加衬托出了村子的亮堂。整个小村落现在是如同置于一片红色霞光之中，恍惚之间如同雪境仙地一般。
边瑞的爷爷望着村子，走了两步之后紧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要一年过去了”。
“是啊，等着明年的时候说不准您的重孙子就能爬了”边瑞的父亲笑呵呵的说道。
边瑞的爷爷此刻心情挺好的，嗯了一声道：“原本我以为这辈子就看不到重孙子了，谁想到都到这岁数了，居然还能享受到这福气”。
边瑞明白爷爷的心理，老一辈的人有很深的孙子情节，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喜欢孙女，像是边瑞的爷爷父亲，可真的没有少疼边靖靖这丫头。可以说现在小丫头的脾气养成，和他们这老四位关系不小。
“您这年纪怎么啦，看看太爷爷他们这一辈子，再往上数一两代，听说都是百十来岁的大寿，您现在还有二十来年呢，您这才到哪里啊，还没有抱上小重重呢，哪里提老？”边瑞这边凑趣的说道。
边瑞的爷爷听到孙子这么说，老怀大畅，哈哈笑着说道：“那行，我就等着抱上小重重的那一天！”
说完老爷子挥了一下手：“走，回去吃饭去！”
边瑞和父亲相视一笑，跟在爷爷的身后向着村子走去。
穿过了村子，祖孙三人来到了半坡院子的岔路口。
“那边是不是有人过来？”边瑞的爷爷伸手指了一下前方。
边瑞抬头一看，发现还真有两盏灯，似乎是车灯，于是说道：“爷，你们先回去，我过去看看，指不定是谁回来了，可能车子出了问题”。
“好的，你小心一点”边瑞的爷爷嘱咐了一下孙子。
边瑞道：“这大过年的哪有作奸犯科的呀，您放心好了，一般的人还真不是我的对手，您二位快点回家去吧，外面这天气真的挺凉的”。
目送着爷爷和父亲两人拐进了半坡的小道上，边瑞则是带着小跑向着两盏车灯亮着的方向奔了过去。
到了车子的旁边，边瑞发现来的是辆明珠牌照的小客车，小车里面坐着差不多两家人，四个大人带着三孩子，一个孩子约十五六，另外两个最小的也就有七八岁了。
“请问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么？”边瑞伸手敲了一下车窗子问道。
里面的人看样子被边瑞吓了一跳，坐在驾驶位置的四十来岁中年男子，回过神来看边瑞的目光完全就是透着欣喜。
“这位大哥！”
男人飞快下了车子，关上了车门对着边瑞就是一通客套。
“我还没您大呢，您这是走亲啊还是访友？”边瑞问道。
车子里的这儿人边瑞一个都不认识，也不像是村子里谁家的亲戚，这些人身上带着一股子洋味，以边瑞看来这些人十有**是那在过来搞什么研究的，走错了路岔到边家村这片地上了来了。
“走亲，我们过来找我家老爷子，他住在这里的什么半坡小院，我们依着导航过来的，但是走到这里没路了，那么大的雪把路给盖住了，因为那边一辆车陷了进去，我们剩下的人不得不……”中年汉子说道。
边瑞一边听一边顺着汉子手指的方向，果不其然，在他手指的方向不远，也就是远来的小河沟的位置，一个丰田旅行车头栽到了河道里。
听中年汉子说了一半，边瑞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汉子，这一看顿时发觉眼前的男子长的和巫老爷子有五分相似，眉眼之间有点像老太太。
“你是巫老爷子家的孩子吧？”边瑞笑着问道。
“您认识我爸？”中年男子顿时大喜。
“我和老爷子不光认识，他就住的那边的小院，最多也就是两百来米的样子”。
边瑞原本想指一下小院的位置，但是一转头发现从这个解度居然看不到小院的灯光，一来是雪下的太大了，二来这边正好被屋子前面的几个大棚给挡住了。
边瑞不知道的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一拨子人已经在这里被困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了。
原本这些人都已经不抱希望了，都准备今天在车里窝上一夜，等着明天一大早雪停了再出去找人把车拖上来，然后再去找巫老爷子两口子。
这其实也有老爷子的原因，老爷子心中是有股子气的，于是不想搭理自家的孩子，便把手机给关了，这样的话年三十关机，孩子们自然知道他的愤怒。
谁知道这阴差阳错之间，差点就让一家人隔着不到两百米，过一个骨肉分离的春节。
听到边瑞这么一说，中年男一下子抱住了边瑞，大声道：“您这出现在如同神迹一样！”
边瑞听了心中暗笑：这国外混的人连说话都变了，神迹？这也是你们命好！
中年男放开了边瑞之后，拉开了车门冲着车里的众人喊道：“爸就在那边的小院子，离这里也就两百来米！”
“啊，真的啊，我们今天不用睡车里了？”
“那是自然！”
边瑞听着这一家人中外两种语言混着搭，你一句他一句的开心的说着，于是会心的一笑。
“这辆车子能开起来么？”
边瑞可不想在这里呆太久。
“可以的，但是那辆车子得尽快拉出来”中年汉子说道。
边瑞看了那车子一眼问道：“有没有伤到车子？”
“没有伤到，还能发动就是底盘被卡住了”中年男解释说道。
边瑞听了心中有了主意，伸手指了一下前面的路：“你开着车子带着他们先过去，我这里的地势熟，先看看能不能把车倒出来，实在不行的话我找人帮忙”。
“那你要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是……”。
“行了别留了，到时候你借个电话打给我就行了，现在快点带着家人过去吧，大人还无所谓，孩子这呆久了可不行”边瑞说道。
中年汉子一听也不再和边瑞客套了，把车子钥匙交到了边瑞的手中，然后上了车子，跟着边瑞的脚印子往前走。
慢慢的开了不到五十米，转过了挡住他们视线的大棚，立刻看到了一排挂着兴彤彤灯笼，看起来特别喜庆的小村院落。
“这真是！”
车里坐在后面的一个男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再往前几十米就能看到这院子，他们居然在原地等了差不多五十分钟，并且还决定晚上就这么住在车里。
现在一车人都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到了屋子，并且知道自家的父母就住在这里，这些人欢笑着一路开了过去。
就在这些人开心的时候，边瑞已经把车子放到了空间里，来到了路上之后又把车子给放了出来，并且发动了起来往半坡小院开。
边瑞自然是熟悉路的，根本不用看直接就知道哪里是路哪里的沟，因些边瑞的速度要比中年汉子快多了。
两辆车几乎差不多就是一前一后在热闹的小院门口停了下来。
今天大家都在胡硕租下的小院呆着，其它的小院此刻也没有锁门，这时节出来偷东西的人，那估计比凤毛麟角还要少见，有这勤快劲儿也不至于偷东西了。
这边车子刚停下来，几个孩子一下了车，便开始大喊了起来。
有喊爷爷奶奶的，有喊grandpa的。
巫老爷子现在正和老伴一起坐在屋里和大家一起聊着天呢，虽然心中不好受，但是老爷子觉得和大家一起热闹心情也好了很多。
“老头子，你听外面！”
巫老爷子竖起耳朵来听一听，讪讪的说道：“看来是想孙子们想大发了，这听到他们在外面喊我们了”。
“老爷子，可不是您听岔了，我们也听到了”。
莫笙的父亲立刻说道。
“真的？”
巫老爷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真的，走出去看看！”
于是乎大家一起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当巫老爷子老两口站在厨房门口的时候，一眼看到奔向这边的仨孩子，定眼一看不是自家的仨孙子孙女还能有谁。
“爷爷，奶奶！”
“grandpa，grandma!”
瞬间老两口抱住了仨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们俩只觉得此刻被巨大的幸福感所包围着。
第477章 除夕
老爷子自己的孙子孙女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看向了自家的儿子还有闺女。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过来，这边的路不好走吧？”巫老爷子冲着自家的孩子问道。
巫老爷子的闺女说道：“我们到是想打电话呢，您的电话又不通，打我妈的更好了，通是通了但是没有人接啊”。
巫老爷子听了拍了一下脑袋：“你看，我们在这边吃饭，把手机给忘家里去了”。
老爷子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走向了儿子闺女那边：“都吃过了没有？”
“老头子，你是傻了，孩子这时候过来你问吃过了没有？”老太太现在也是开心的很，开始数落起了自家的老伴。
巫老爷了转头望了一下站在门口的边瑞父母。
“放心吧，老巫，家里的东西多的是，等几分钟，大家再多加两个菜！你先带孩子回去把行李给放下啊。都杵在这里做什么。对了，你家住的下么，要是住不下的话安排一下来这边住也成？”
边瑞的母亲客气的说道。
边瑞的老丈人这时说道：“住这里不合适吧，现在这里也没什么铺盖，还是住我那边去吧，客房都空着呢”。
巫老爷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麻烦大家了，我家的房子够住的，大过年的哪有去别家住的道理，挤一挤就成了！”
大家听了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哪有大新年的上别人家住的道理去，于是纷纷点头。
巫老爷子老两口带着儿孙们回他们家院子去了。
大家都替老两口子开心，一边忙活着加菜一边开始小声的交谈了起来。
颜岚这时也开心的和边瑞说道：“巫叔叔总算是心想事成了，这下子儿孙都到了自己的面前，不必整天拉长个脸了，哈哈哈！”
“你个傻丫头，有这么说你巫叔叔的么？”颜岚的母亲训了一句女儿，不让女儿说，她到是接上了话头：“今天老头可能高兴的都睡不着！”
边瑞笑了笑没有答话。
这时荆鹿问道：“余奶奶，那肉馅要不要也多弄一些？要不然明天早上大家饺子馅可能不够！”
“对，多弄一些，我还忘了巫家的那帮孩子是什么口味的了。小鹿啊，你等着我去问上一问！”老太太说着就要往外走。
颜老爷子说道：“你给我站住，这个时候你去干什么？饺子馅的事情急什么，等着吃完了饭也中以弄啊，咱们可没有年三十不许弄饺子馅的规矩。对了，亲家你们这里有没有？”
边瑞的父亲笑道：“没有，没有，如果不是今年大家一起过，我们也是吃完了团圆饭，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的”。
“你看我把这事情给忘了”边瑞的丈母娘笑着又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边瑞的母亲这时问道：“余大姐，你说他们家口味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颜老爷子这时张口说道：“再加点咕佬肉、拨丝苹果什么的，反正咱们这一桌子菜甜口咸口的都有，吃不了这个还吃不了别的啦？这样吧，再做四个甜口的菜，然后两个咸口的就成了，反正大家在一起就是图个热闹劲儿”。
“行！小瑞，你来烧吧，我怕我们这里磨磨叽叽的，把新来的客人给饿着“边瑞的母亲说道。
边瑞听了一言不发的捋起袖子干活，料都是现成的，没用一刻钟的时间，三个小锅开烧，边瑞这边重新烧了六个菜，还烧了一大海碗的平桥豆腐羹。
这边的菜快要好了，自然就有人去巫老爷子家请客人去了，等着边瑞把最后一道羹收汁端上来，原本坐的有些松散的长条桌子旁边已经挤了满当当的人。
所有人都坐好，菜都摆好，酒也都开了，便由场中最大年纪的边瑞爷爷给大家说些新年祝词。
新年祝词一说完，大人们喝完了酒，小孩子们也用饮料小干了一口。
”吃菜，吃菜！“
边瑞的爷爷坐下来之前，招呼着大家动手。
桌上四五个孩子，想不热闹都不行，不说边瑞家的闺女了，巫老爷子家的孙子孙女们也都不是个安静的角色，不说别的每吃一道菜都要问东问西的，弄的巫老爷子老两口子根本就没有吃上几筷子的菜。
年夜饭嘛，吃的就是一个热闹，今天这场面的确算是热闹了，几家人凑在一起天南地北的就是一通扯。
孩子们是最早吃完的，吃完了之后便去玩去了，大人们则是继续一边吃一边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靖靖跑了回来，凑到了奶奶的身边，靠着一句话也不说。
边瑞的母亲见孙女这样，便小声的问道：”怎么了，不去和小哥哥小姐姐玩了？“
小靖靖说道：“奶奶，我有点想逊哥他们了，我们早点回去好不好？”
边瑞的母亲一听，便明白自家的孙女和巫老爷子家的几个孩子玩不到一块，于是便说道：“那你等等奶奶，我马上让你和太奶奶一起回去好不好？”
边瑞的母亲这边已经吃饱了，但是她吃饱了不能走啊，要不然这一桌子菜谁收拾去？所以她只得把小孙女交给自己的婆婆。
边瑞没有注意到这情况，但是颜岚注意到了，她这边也吃的差不多了，于是走了过去，拉着小靖靖到了一边，娘俩就这么小声的说起了悄悄话。
过了一会儿，颜岚不动声色的回来了，坐到了边瑞的旁边也没说什么，继续吃起了东西。
这顿饭一直吃了一个多小时，虽然说气氛热烈，但是巫老爷子家来的这些人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有些过于客套了，所以一个小时之后，巫老爷子一家便起身离席。
巫老爷子家一离开，那么剩下的人聊了一会儿也就散了。
剩下来一些收拾碗筷的事情就用不到边瑞上手了，他的主要任务是带着自家的媳妇安全的回家，至于看春晚，熬夜的事情，边瑞已经好久没有做过了，至于颜岚最多也就十一点，就得犯困了。
出了半坡小院，到了大路上，颜岚突然对边瑞说道：“小靖靖今天挨欺负了”。
“谁欺负她去？”边瑞可没有想到这一出。
接着颜岚就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和边瑞说了一下。
边瑞听了洒然一笑：“这算哪门子欺负啊，你不用管，靖靖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且这世界也不是全是好的事情，只要不过份这些小的挫折对她以后的人生是有好处的”。
只不过是人家孩子不乐意跟靖靖一起玩，而且还有点嫌弃小丫头的意思。也可能几个大孩子说话有点冲什么的，不过又没有打闹起来，边瑞可不想这么插手告人家孩子的状，那可太低级了一些。
听到边瑞这么说，颜岚就是不再言语了，两口子一边走一边说着小话。
等到了父母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小丫头拎着一个小灯笼从院子里跑了出来，小丫头跑的很快差点撞到了颜岚的身上，好在是边瑞护的紧。
“干什么？跟屁股着火的猴子似的，就不能慢点跑？”
就边瑞训的功夫，小丫头已经跑出了好几米去。
“我去找逊哥他们玩去了，让他们看看我的灯笼，太爷爷给我做的哦！”小靖靖这时哪有一点不开心。
小孩子嘛就是这样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很快也就忘了。
“晚上回不回家睡？”边瑞吼道。
小丫头头也不回：“不回去，我跟奶奶睡！”
边瑞听了摇了摇头，和媳妇往院子里去，进了院子坐下来和爷爷父亲喝了两杯茶，聊了一会儿天，顺带着瞅了两眼春晚，这才起身准备和媳妇回自家的小院。
这才刚站起来，边瑞听到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汪捷打来的，边瑞都不用问，便知道她是想看看女儿的。
颜岚伸头一看，发现是汪捷，于是乖巧的走到了一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边瑞接通了电话喂了一声。
果不出边瑞所料，汪捷打电话就是为了看女儿的。
”我去找找，指不定在谁家里玩呢“边瑞说完，拿着电话站到了院子外面，直接扯着嗓子喊起了自家的闺女。
喊了两声也不见有人答应，就在边瑞要放弃的时候，听到了小丫头哎了一声。
没一会，就看到小丫头带着小花，手中还提着她那特别漂亮的小灯笼如同一阵小风似的刮了过来。
把电话交给了闺女，边瑞伸手抚着闺女的小后脑勺，慢慢的把她往屋子里带。
今天汪捷没有查作业，也没有考琴，所以母女俩聊的很开心，小丫头还特意的向母亲显摆了一下太爷爷给自己做的灯笼。
老爷子给重孙女做的灯笼是相当用心的，扎的是八宝莲台花灯，完全是古法制的，竹骨纸皮，莲花中间的莲子上面还都带着金穗儿的，每一辨莲花上都有一个人物故事，有的是三打白骨精，有的是黑熊偷袈裟，反正都是小朋友喜欢的动画形像。
市上是没有这样的灯笼的，一来是太耗功夫了，二来时间也长，造价也高。三来现在谁有这份耐心花上几十个小时，差不多要一两周的时间做这东西啊，卖也卖不出高价，机器做的两块钱成本的灯笼孩子照样提着满街跑不是么？
看着这母亲通着电话，边瑞坐到了颜岚的旁边，伸手揽住了媳妇的肩头。
颜岚此刻望着和母亲说话眉飞色舞的小丫头有点出神，好一会对着边瑞问道：“你说，咱们的女儿也会像靖靖这样么？”
边瑞笑道：“像靖靖这样你的脑袋就大了！”
第478章 初一
颜岚听到边瑞这么说，不由乐出了声。
边瑞继续说道：“你可不知道这丫头小的时候有多熬人”。
“真的？”颜岚有点不相信。
边瑞的爷爷这时候接口说道：“别说孩子熬不熬人，是你当时根本就没有这份耐心！我看小岚今天累了，你们还是早上回去休息吧，孩子就放在这里好了，反正等会儿还得跟一帮孩子出去疯”。
大人是没有精力守岁的，而且随着春晚越来越没有味道，大家通常十点钟左右，整个村子的大人就上床的上床，会周公的会周公，也只有大大小小的孩子能扛，扛过了十二点放年炮，然后还能接着疯，通常都能疯到早上。
也只有这一天，大人不会管孩子的事情，让孩子放肆了玩。虽然说小丫头这边老子管的松。不过平常大家都拘着，她一个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因此今天晚上村里所有的孩子包括十六七的半大小子和姑娘，几乎都是整夜不睡的闹腾。
“我手机！”边瑞伸手指了一下小丫头手上的手机。
边瑞的爷爷冲着小丫头说道：“乖乖，把手机给你爸，用那边的平板子，那点小手机看起来伤眼睛”。
在到太爷爷的话，小丫头立刻把手机还给了父亲，抱起了平板坐到了太爷爷的旁边，继续和母亲聊了起来。
汪捷那边看到了边瑞的爷爷，礼貌的问候了一下老人的身体，这才和闺女继续热聊了起来。
等着边瑞两口子一走，边瑞的爷爷这才把脑袋凑到了重孙女的旁边，问起了汪捷的年过了怎么样之类的。
边瑞两口子回到了家里，收拾了一下便上床休息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边瑞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睁开了眼睛，侧起了耳朵听了一下，发现院子里似乎有人，而且还不少，于是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间，伸手啪的一下子打开了院子里的灯。
灯一亮，边瑞发现此刻雪小了不少，一帮七八个小毛头，跟七八只小老鼠似的，贼头贼脑的正往自家的厨房去，其中就有自家的闺女。
“干什么，一个个鬼鬼祟祟的？”边瑞笑骂道。
小丫头张口说道：“爸，我们有点饿了，想过来找点吃的！”
“找吃的怎么不去你奶奶家找，跑我这里来找什么？”边瑞好奇的说道。
说完边瑞看了一下手表，发现此刻已经是深夜二点多钟了，但是眼前的这几个毛孩子一个个眼睛亮的还跟个小电筒似的，都能和他们身后的几只狗眼比亮了。
一帮小子跟上了发条似的疯玩，就昨天晚上吃的那点东西，不消耗了才是怪事。
“奶奶家的东西挂的太高了，我们没有办法够的到！”小丫头说道。
边瑞听了笑了笑，伸手冲着孩子们招了一下手：“来吧！”
边瑞带着孩子们进了厨房，找了一下发现这时候也没什么适合给孩子们吃的，胡炸鱼到是有，但是这玩意是凉的，要是热的话那可得不少时间，最少也得二十来分钟，而且这玩意刺多，也不适合拿给别人家的孩子吃，虽然都是侄子侄孙，但是要是把孩子给卡住了，就算是人家不怪，边瑞心里也过意不去。
想了一下，边瑞冲着几个孩子说道：“咱们吃牛排吧？”
“好，好，我喜欢吃牛排！”
几个孩子一听立刻开心了起来，他们都吃过牛排，并且非常的喜欢，一来是肉二来呢那玩意也方便。不知大家发现没有，小孩子对于很快就能吃上的东西都十分喜欢。
小丫头突然间撇了一下嘴，她不是太喜欢吃牛排，因为她吃的太多了，住在继父家的时候，这一家子几乎已经自觉的在饮食上脱亚入欧了，因此牛排啊，烤土豆，土豆泥这些东西她看到了就有点反胃。
边瑞无视自家的闺女，转身开始准备了起来，煎牛排要是油，黄油和迷迭香，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牛排，边瑞这边的牛排都是周政送过来的，澳洲的m5和牛牛排，据说是周政在澳洲一个朋友牧场里产的，味道顶瓜瓜，只是送来的不是时候，大家忙着过年也就没有吃，现在正好拿来给孩子尝个鲜。
小锅子烧热，边瑞这边开始煎牛排，两个锅子摆开一次可以煎四块，边瑞这边煎好了一拨之后，继续煎第二拨，孩子们则是坐在一起分食煎好的四块。
两三拨之后，边瑞发现自己有点小瞧这几个孩子了，每人都差不多吃掉了两百克的牛排了，但是这帮小子居然还是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锅子，有几个还舔着嘴唇。
”最后一拨了，不是我舍不得给你们吃，而是怕你们一次吃多了吃伤掉了，你们要是喜欢吃的话，等过了初五再到这里来，我到时候再煎给你们吃“边瑞说道。
至于为什么要初五，那就是过年的讲究了，初一是拜年，没有人在别人家吃饭，初二是走亲戚，通常都是外公舅舅家，然后是按着排，如果全都吃完，别说是正月初七初八了，怕是整个正月用来吃请都不够。好在现在大家初七初八也就正式上班了，很多繁琐的东西都已经简化掉了。
所以到了初三，几乎大家都在村子里了，这时候有钱的村子会请一些戏班子过来唱上一两天的，没有钱的也会组织一下村民们扭扭跳跳的图个喜庆。
边家村今年自然是请戏班子过来唱的，而且是连唱两天，从初三开始到初四，说是初三开始，其实初二晚上戏班子的人就该到了，到时候村里会出面请戏班子的人吃饭，同时也会招待人家住宿什么的。
这些都不是边瑞该操心的事，边瑞现在的身份就是围观群众，爷字辈的怎么说他跟着怎么做就成了。
“哦！”
几个小家伙自然是有点意犹未尽，但是他们也都知道十九叔，十九太叔不是个小气的人，没有舍不得给自己吃东西的意思，于是只得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等着几个牛排吃完，边瑞又给煎了一起素菜，像是四季豆啊，花菜西兰花什么的，总之看着这帮孩子又吃了差不多一小碗的素菜，这才把这帮皮猴子给放了出去。
回到了正屋，边瑞等了一会儿，等身上的凉气都散掉了这才推开了卧室的门。
“干什么去了？身上怎么有牛排味？”
黑洞洞的房间里突然间响起了颜岚的声音，一下子把边瑞吓了一跳。
“喔！你醒了？”边瑞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嗯，我有点睡不着”颜岚说道。
边瑞笑道：“想吃东西你就说，怎么还找这么蹩脚的借口呢？”
颜岚道：“我想吃牛排！我要m7级的！”
边瑞说道：“你不嫌油么？我觉得m5就差不多了，正好和咱们的口味，往上走越来越油……”。
“我现在就想吃m7”颜岚说道。
边瑞听了叹了口气：“你是祖宗好吧，我去给你做！”
“我要七成熟！”
“七成个毛，老实的给我给十成熟的，全熟的肉它不香么？”边瑞回道。
这时候边瑞哪里敢让颜岚吃半生不熟的东西，边瑞可不相信一些人说的那不是血，是什么肌红蛋白之类的鬼话，说上了天，那也是血水，边瑞一个厨子还分不出血水不成？
颜岚知道自己这七成熟牛排是泡汤了，于是扁了一下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边瑞也不搭理她，如果给她吃了不熟的牛排出了什么事情，边瑞一点也不怀疑自家的老娘会把满清十大酷行用在自己的身上，谁弄伤了她老人家的孙子，她一准会拼命的。
回到了厨房重新开着了火，边瑞用空间把冻好的牛排解了冻，然后慢慢的煎了起来，煎的时候不断的把带着迷迭香香气的黄油往牛排的身上浇，在旁边的边边角角上，边瑞放上了青豆，土豆片和花菜，牛排煎到了全熟，身上布满了牛排锅有的棱形网纹，边瑞把牛排和配菜装盘，并且还给媳妇弄了一碗西红柿蛋汤。
土洋结合的一顿饭摆上了小餐桌子，直接摆到了媳妇的床上。
“你不吃么？”颜岚问道。
边瑞摇头道：“大年三十的我可不吃这个，我等着早上的时候吃饺子，我喜欢我妈包的马菜馅饺子了”。
“那你就等着吧！”颜岚一边说一边开始切起了牛排。
全熟的牛排虽然边瑞尽可能的采用了一些小花招保持住里面的水份，但是肯定比七成熟的要柴上一些，因此颜岚吃了半块，就不想再继续吃下去了。
“吃不下，太柴了！跟你说七分的你非要全熟……”颜岚有点抱怨了。
边瑞道：“你还是等等吧，等着孩子平安落地，到时候我那边养牛场也该放起牛来了，到时候我拉一头让你抱着牛腿子啃。那才新鲜够味呢”。
“你讽刺我？”颜岚道。
“不敢，大新年的我哪里敢干这事儿啊，真的不吃了？”边瑞准备收拾一下。
颜岚点了点头，拿起小桌上的纸巾擦了一把嘴：“拿走吧！”
边瑞拿着小桌子出来屋子，轻声叫了一声大灰。
见大灰过来，边瑞说道：”你小子今天有福了，整块的肉一点骨头都没有！“
大灰闻着肉香过来的，看到主人盘子里的肉块，口水不争气的就滴了下来。
年三十的习俗是不刷碗不扫地，所以边瑞把东西往厨房一扔，便爬回到了床上继续睡了起来。
到了早上八点钟，边瑞醒了，不是因为肚子饿了，而是因为整个村子鞭炮声让他无法睡着，这也是耳目灵敏的一点坏处吧。
第479章 拜年
起了床，边瑞先到闺女的房间看了看，发现小丫头不知道时候回来的，现在睡的跟个小猪似的，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怎么换，只是把外套脱了下来。在闺女的旁边是和闺女形影不离的小花。
看到边瑞过来，小花抬了一下脑袋，然后继续趴在了地上安静的躺着，时不时的甩一下尾巴。
边瑞来到了女儿的身边，轻轻的把闺女蹬开的被子给盖好，然后在闺女的小脸蛋上轻吻了一下。
离开了女儿的房间，边瑞回到了自己的屋里，轻推了一下媳妇。
“干什么呀？”颜岚嘴里发出一阵不耐烦的嘟囔声，看样子正睡的美滋滋的呢。
“要不要起床吃点饺子？”边瑞柔声问道。
“不要，不要！让我多睡一会儿”。
听到媳妇这么说，边瑞又给媳妇拉了一下裤子，这才离开了房间。
自己一个人坐在厨房，煮好了饺子之后，拿出了鞭炮，挂在了大门口的树上，用火机点燃了之后，望着鞭炮屑子满天飞舞，噼里啪啦的炸完了，这才回屋吃了饺子。
吃完了饺子，边瑞等了一会儿，快到了九点钟，见颜岚还没有起床，边瑞并不准备等下去了，伸手把媳妇从被窝里给拉了出来。
“干什么呀！”
媳妇的起床气还不小！
边瑞说道：“该给祖父母，父祖还有长辈们拜年了！这都九点了怎么还准备睡到中午不成？”
颜岚一听到九点了，立刻精神了起来：“你怎么不早叫我？”
“早叫你你起的来么，不过放心吧，爸妈他们不会挑你什么理的，现在恨不得把你顶在脑门上呢“边瑞笑着打趣媳妇说道。
颜岚这时有点着急了，见边瑞还调侃自己立刻伸出脚来在边瑞的腿上轻轻的来了一下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和我说笑，去，那边的柜子里有我的衣裳，给我拿过来，今天我穿它去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拜年！“
边瑞立刻去把衣服给取了过来。等着拿出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媳妇准备的是一条儒裙，有点古装的模样，但是更是经过了很现代的改良，主要民是对于一个孕妇来说，穿这东西也比裤子什么的更舒服一些。
看到媳妇穿扮了起来，边瑞不由对媳妇伸出了大拇指：“全村有一个算一个，就数咱媳妇最漂亮！”
“一边玩去！”颜岚嘴上说着这话，但是心里甜丝丝的，脸上那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边瑞这边一边瞅一边赞，顿时不要钱的甜言蜜语直接甩了出去，把媳妇哄的颜开眼笑的。
过了一会儿，颜岚突然间响起来正事了：“靖靖呢？起来了没有？”
边瑞道：“她哪里会起来，咋天不知道疯到几点回来了，刚才我去看了一下，睡的跟头小猪似的”。
“叫她起来啊，给长辈们拜年可少不了她！”颜岚说道。
“行，那我去叫她！”边瑞说着站了起来。
重新来到了女儿的房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内，才把全身如同没了筋骨似的小丫头给穿戴了整齐。不是说丫头不想给长辈们拜年，而是小丫头太困了，最后没有办法，边瑞这边只得开上三轮车，让媳妇揽着小丫头坐在头斗里，自己骑着去父母家。
到了父母家，直接把三轮车开进了院子。
“你又是闹的哪门子妖蛾子？”
边瑞的母亲一见儿子开着三轮车过来拜年，立刻脸上表情要多怪有多怪。
边瑞道：“没有办法！您的乖孙女怎么叫都叫不醒，你瞅现在还吸溜着呢”。
就在边瑞说话的时候，边瑞的母亲来到了后斗，望着缩成一团如同个绒线球一样了孙女，那目光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这是昨晚疯到了几点？”
“妈，我哪里知道啊，我回去没多久就睡了，半夜的时候好像边瑞还给她们一帮孩子做了顿吃的……”颜岚说道。
“那你把她给我，我给抱屋里睡去，别冻着了”边瑞的母亲说道。
边瑞见了立刻抢着把女儿给抱了回来，直接抱到了母亲的房间里，摆到了床上并且扯下了被子给孩子盖了起来。
等着边瑞出去的时候，发现颜岚这边正在收红包，于是笑着问道：“给长辈们磕头了没有？你就收红钢了？”
颜岚笑道：“我不能磕啊，明年再磕，今年就由你代劳了”。
边瑞原本就是开玩笑这么一问，听到媳妇这么说也不耍懒，见地上蒲团已经准备好了，很光棍的往上一跪，先给祖父母来了个大礼，行完了之后，头还叩在地上，但是双手却是举了起来。
“爷爷奶奶新年快乐，万寿无彊！”
说完祝福的词儿，一点也没有歇，张口叫道：“红包，红包！”
边瑞也没有看，见手中有东西，立刻抬起头来看到两个红包已经到了自己的手中。
打开来一看，发现每一个红包里面都是五块钱，于是笑眯眯的收了起来。
这边给祖父母磕过头，接下来的自然就是父母，同样的招式，同样要来了两个红包，四位老人一共给了二十块，边瑞是美滋滋的收下了。
边家村的红包给都不多，取的是个意思，无论是家里有钱的还是没有钱的，给的红包都在五块十块左右，再往前十来年，边瑞的红包都是五毛的，从这么样来看，边瑞这边的红包涨幅也算是跟上的国内的房价了。
边瑞这边收了红包挺开心的，其实最让边瑞开心的是大过年的，家里阖家团圆无病无灾的，再多的金钱也比不上现在全家人的状态。三十来岁，还能收到祖父母的红包，而且祖父母还都身体健康，这就是边瑞这个做孙子的最大福气。
边瑞这边正想着呢，突然间看到自家媳妇也在拆红包，但是很明显，颜岚的红包要比边瑞大的多，一抽出来的居然是红头的五十块。
“你们这也太那个啥了吧。怎么媳妇就是五十块，我就给我五块？不行，我也要五十！“边瑞笑着嚷嚷着不公。
奶奶很光棍：“没你的份，我那是给我几个重孙子重孙女的，你要是想要的话找你太奶奶去！”
边瑞顿时哭笑不得：“嘚，您这解释够狠的，让我找太奶奶去，真要是找出太奶奶来，估计能吓到您！”
奶奶笑道：“我才不怕你太奶奶呢，我们关系好着呢”。
颜岚见这祖孙二人斗嘴，不由的轻笑了起来。
颜岚对于压岁钱多少真不在意，而且她心里明白，现在老头老太太的钱给自己多少，那也都是左口袋装右口袋，老人家攒下来的钱最终都会交到边瑞的手中，而且颜岚也不花什么钱，现在家里房子有，孩子上学也不用担心，用钱的地方几乎就没有，所以颜岚收到五十块钱的压岁钱并不觉得少，她喜欢的还是现在一家人在一起的氛围，温馨自然。
大家正在这里说着话呢，突然间见边门口有动静传来。
所有人算睛一看，发现居然是边晔一家子过来了。
“哟，今年姐姐姐夫一家勤快了！”边瑞笑着迎了上去。
“今年来了早啊？”边瑞说道。
边晔笑道：“今年啊不想在家里呆着，拜完了长辈们我们就过来了，正好在这里住上两天，听说村里深演社戏，正好看一场之后再回去”。
边晔来不稀奇，边瑞的姐姐就嫁在了邻村，初一回娘家来嘛，还真不是太好说，一般来讲初二回门，但是也不是说初一就不能来，现在又不是以前，女儿嫁出去就是外人了，所以现在初一女儿回来也不算什么没礼数的事情。
但是边晔这边回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十有**是他们家又闹的不开心了。
不过大新年的，也没有谁问这糟心的事，即然来了那就热热闹闹的呆着呗。
于是先是孩子给外太祖父母磕头，然后是给外公外婆磕头，这一次就有边瑞和颜岚出红包了，因为两人一个是舅舅一个是舅妈，那可算的上是至亲。
两人给的红包也不多，每人依旧是给了十块钱。
至于边晔和沈照兴两口子，自然是和边瑞的待遇一样，每个红包五块钱。
这山里的几个村子都是这习惯，出了这边到了镇上，那红包就给了多了，没钱的一百起，有钱的那就上不封顶，一个年过下来，有些人家光是这压岁钱的来往就能达到几万块，着实让有些人家不敢过年了。
边家村这边红包真就是一个像征性的意义，谁也没有给孩子大几千一万的想法，像是小丫头一年收到的红包也就是四百来块钱，在边瑞看来已经是不少了，这些钱边瑞是分文不收的，丫头自己支配，有时候会买点东西之类的，但是大多数都是攒着。
大家都这样，孩子在学校里也比不起来，因为大家一年下来都差不多。
边家村这边的教育就是孩子的手中不能有太多的钱，因为孩子无法把控这些钱，你让一个孩子拥了他不能掌控的钱，往往对孩子的身心发展起到坏作用，容易让孩子起攀比心，或者有不正确的金钱观。而且压岁钱这东西真不宜给太多，因为这东西完全是不劳而获的。
望着小外甥规规矩矩的给自己叩着头，说着吉祥话，边瑞笑眯眯的点头回赠了几句勉励的话，让他学习刻苦一些啦之类的。
站起来的小外甥第一个就问道：“妹妹呢？”
“妹妹在里面睡觉呢”边瑞的母亲说道。
“哦，那我可不可以找妹妹玩？”沈东东说道。
听到外婆的许可，小家伙一溜烟蹦着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