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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女去种田全文阅读

作者:婳云白     重生农女去种田txt下载     重生农女去种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重生农女去种田全文阅读

第一章 江小池(求收藏求推荐票)

    江小池晕乎乎的躺在床上,虽说这个身体虚弱的没有力气,但丝毫不影响自己思考。

    现在这种状况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小池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分明就是自己穿越了,顺便附身在刚刚咽气的馋丫头身上。

    张婆子俯身在江小池身上,哭的老泪纵横:“我的池儿啊,吓死奶啦!你要是死了,奶我也不活了。”

    看着架势,这是她现在身体的亲奶,没错了。

    江小池环视一周,确定除张婆子一人关心自己,不再有人愿意待见,立马确定自己无父无母身份。

    所有过来帮忙的人都走了,尤其是江老大一家,眼看馋丫头咽气,那个便宜兄弟留下的房产就是自己的,可谁知倒霉孩子又自己活过来。只恨自己动作没快点,早把棺材钉上板不就没这档子事。

    馋丫头“诈尸”在甜水村一阵疯传,好事的奔走相告,不一会村里村外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田花阴着脸觉得这个晦气,冲棺材吐口唾沫,拽着依旧没缓过神的江老大就往家走。

    江老大看眼当院人的薄皮棺材,又瞅了瞅一双瞎眼的张婆子,有些不忍心:“棺材还没收呢?”

    田花急眼:“给我滚家去,折腾大半天你还不觉得晦气?”

    江老大向来在媳妇面向不敢硬气,田花这么一吼,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就走出院子。

    晦气?江小池觉得论晦气,谁还能比自己晦气?

    好不容易屋里就剩自己一个人,江小池捋了捋自己穿越前后环节,自己管理签约宿主宫斗打怪升级,一路从刷马桶的小宫女得宠黑化成贵妃,离皇后位置遥遥只剩一步。可自己突然打个盹的功夫,系统突然黑屏,似乎之后还有个爆炸,自己就来到这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江小池身体里。

    可穿越这事八竿子也打不到自己身上,自己是系统啊,系统怎么会穿越?可事实证明:不仅自己作为系统依然穿越了,而且依然走的是当下最流行的苦情节奏。

    “老胡!老胡!”趁张婆子没在屋,江小池忙暗地里呼叫老胡。

    老胡是个修炼九百年的老狐狸,是管理体统的小领导。经历了牛鬼蛇神,又经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虽说再有一百年就能千岁老狐仙,老胡的那点小灵力丝毫不见长。

    听到江小池呼唤,老胡忙屁颠屁颠现身。

    “老胡!你给我解释解释,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池池!可把老胡我吓坏喽!魂还在就好!魂还在就好!”老胡眨巴眨巴一双老眼,恨不得挤出几滴眼泪给江小池看。

    江小池摸了摸胸口,心脏扑腾扑腾跳了两下,浑然有力,顿时就笑出声。

    江小池是一汪池水刚幻化的小精灵,灵力微弱根本幻化不了人形,机缘巧合被老胡招去做个平日里和签约宿主做交流的系统。除了发号施令,顺便跟着升级长些灵力,其余什么也不用做。

    可想想人间冷暖,又看了看现在骨头连着皮的身体,江小池实在有些打怵。“老胡,换个身份不行吗?刚做回人,岂不是要我还没尝到做人的滋味又要被饿死?”

    “啧!啧!”老胡激动的山羊胡直往上翘。“能保住你的魂就不错啦,我的小池池。按照上面的规矩,原定你是就地销毁。要不是拼了我这张老脸,别说你还能做回人,我就是给你烧纸钱都找不到地方。”

    作为人,江小池第一次感受到头皮发麻的感觉。“老胡,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销毁我?”

    “系统都崩了,你说你还有什么价值?你一个小系统崩了也就崩了,连带整个服务器都不能运转。现在整个服务器全部宕机,你说这个损失大不大?”

    老胡说着就开始跺脚:“可怜隔壁机房系统,人家小仙童刚当上系统,一个指令没发呢,就被你连累去乱世投成小猫妖了。我还没来得及交代几句,来个道士说收就给收了,你说怎么那么点背,连个回来的机会都没给,直接灰飞烟灭。”

    被老胡说的,江小池顿时发了一身冷汗,杵着下巴不禁思考:究竟我犯什么事了,闹了这么大动静?

    老胡见江小池居然无辜跟个没事人似的,刚想开骂,张婆子端着碗稀粥掀帘便走了进来。老胡留了句:“得空再说。”马上转身闪人。

    张婆子眼睛基本是瞎的,除了眼前迷迷糊糊有些影,就连前面站个大活人都看不着。

    张婆子摸索着来到炕上,颤颤巍巍的摸到江小池手,把手里稀得跟水似的苞米面糊糊塞到江小池手里。

    江小池有原主记忆,知道即使这么碗苞米面糊糊也是家里没有的。为了这么点东西,张婆子肯定在她那个不孝子面前受了不少气。

    毕竟原主是饿死的,即使苞米面糊糊再不对口,外加一股刷锅水味,江小池还是捏着鼻子喝了半碗。

    剩下的半碗江小池说什么也喝不进去了,不是因为难喝,想着这碗苞米面糊糊肯定是这家唯一的粮食。吃了这顿,下顿要去哪找还不知道,把苞米面糊糊又塞到张婆子手里。

    张婆子是心疼孙女的人,孙女死里逃生从鬼门关回来,含着眼泪把剩下的苞米面糊糊喝了一半,剩下打算留到晚上再给孙女喝。

    肚里有了食物,江小池这个新身体总算有了点力气,拿上土篮子打算去外面看看。大部分穿越者没有吃的不都是靠挖野菜熬过来的吗?自己一个有点灵力的小精灵还能比凡人差,还能饿死不成。

    今年从年初就一直没怎么下雨,天气旱的很,刚走几步,江小池就觉得土腥子味呛得慌。

    别说现在她一点灵力都使不出来,就算还是当初的小精灵,她那点池水养两条鱼还差不多,根本解不了一方水土燃眉之急。

    后该老宋家动静最响,宋大娘站在当院扯着嗓子就开始喊:“小四,你二哥又跑哪去啦?生一堆败家的玩仍,没一个给老娘省心!”

    宋大娘平日里骂孩子骂惯了,江小池初来乍到听着倒也新鲜。

    江小池走在路上,背后一阵指指点点。村民瞧了远远的就躲了过去,在外玩耍的孩子也被叫回了家。一个刚从棺材板里爬出来的人,饿得皮包骨头又跟个鬼似的人,任谁撞见都觉晦气。

    江小池没有理会:凡胎**,我一得道小精灵不能跟尔等凡夫俗子一般见识。

    自我安慰着,走了不一会,江小池被大太阳烤的跟糊了一样,脸上流的汗混着扬起的灰,弄得满脸泥道子。

    “饿死鬼成了大花脸喽!”不怕邪的熊孩子,一路带烟的从江小池身边跑过。

    江小池不禁觉得“饿死鬼”这三个字亲切,顺手做个大鬼脸以示回谢,谁知熊孩子被吓的“哇”一声就哭了起来,哭着喊着回家找妈妈。

    江小池顿时觉得艳阳不再高照,一阵冷风从身边吹过。

    下意识的摸了摸极度凹陷下去的腮帮子:究竟原主得多丑啊,随便做个鬼脸就能吓哭熊孩子?

第二章 老胡(求收藏求评论)

    江小池心里惆怅,眼皮都不想抬,低着头就往村口走,心里难受的很。

    江小池好歹活了这么多年,按照衣服款式和村民的精神面貌,不用问也知道现在应该是七八十年代的样子。

    八十年代还好,分产到户,只要自己认干肯定饿不死。可七十年代就不一样了,她这种小小的牛鬼蛇神,就怕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热情,自己灵力不见长,就是拜人们不信鬼神所赐。

    若不是,后世人人吃饱饭撑得,亏心事做多见天的烧香拜佛,自己幻化成精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看到村里墙上的大标语,江小池心里又不淡定了。“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抓革命,促生产”、“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江小池的一颗心呐:自己不就是个牛鬼蛇神吗?

    江小池村里村外转了一圈,树上的树皮都要被剥光了,别说是野菜,就剩点鸭食草没人惦记的躺在道边。江小池望见鸭食草,条件反射的从胃里冒出一股苦水。

    鸭食草顾名思义,那是给鸭子吃的,除了鸭,别的牲畜搭理都不搭理一下,有毒没毒不说,就那种苦涩味,就没有人能受得了。

    家里没粮,祖孙俩相依为命,原主把能吃的东西都省下来给张婆子,自己饿得不行就跑到没人的地方薅两把鸭食草,否则也不能就活活的给饿死。

    甜水村靠山,江小池有心再往山里走走,可踩出路的山坡不知被扫荡过多少遍,就连点草根子都没剩下,再往里面走,山里什么情况自己就更不知道了,贸然进去江小池不敢。

    空间呢?自己作为系统不就是帮助穿越者升级空间的吗?可江小池注意力集中的都要挂了,丝毫也感受不到一点空间存在。

    江小池偷找个没人的地方猫下,闭上眼就开始呼唤老胡。

    “老胡!老胡!”

    不负所望,喊了几嗓,老胡忙屁颠屁颠现身。

    “小池池,多躺会多好啊,你这新身子骨可禁不起折腾,这要是一个任务没做就倒头,我以后可上哪去找你哦!”老胡继续眨巴他那双干巴巴的小眼,江小池怎么瞅都觉得老胡不怀好意。

    但事已如此,江小池只能认命。肚子没食,嗓子眼发渴,这就是世人常说的人穷志短不是?

    江小池没有拐弯抹角,张口便直奔主题:“老胡,既然是穿越,我的空间呢?帮我做任务的系统怎么还没联系我?”

    “空间……系统……”老胡嘴开始有些结巴,一双老眼乱转。

    不用江小池问都能猜到,不知要老胡要找么词搪塞自己:“打住!老胡,你别告诉我,系统崩了,空间也崩了,那以后谁给我发布任务,真的打算让我白手起家过一生?”

    “胡说!小心被服务器听到不高兴,以后就算你做完任务都不能回去做系统!”

    江小池吃瘪,以后做不成系统可不成,一天什么事都没有,发个任务跟电视剧似的,别说日子多滋润了,就算拼了她这点灵力,她也得做回系统去。

    见江小池受到打击,老胡连忙安慰:“系统崩了,空间肯定也崩了!上面现在乱成一团,除了几个下放穿越,其余不是在维护系统,就是在重建空间。”

    就现在这个身子骨,没有空间自己再有本事,还没开挂就得饿死,江小池顿时觉得前途渺茫,生无可恋。

    “哎呦!我的小池池,你可别伤心,别上火!你原主身子股禁不起折腾,再背过气去,这不信鬼神的年代我一点法术可都使不出来!”老胡受了九百年的香火,养得一身小肥肉,见江小池上火,急得直上蹦下跳。

    正蹦着老胡忽想起怀里还有个宝贝,忙兴奋的掏出来给江小池看。

    江小池接到手里看了看,连个包装说明都没有,做系统那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粗制滥造的小药丸。

    “什么?”

    “扛饿丸!”

    江小池撇了撇嘴,想到当年老胡整人,把身上泥球搓下来给宿主,蒙人说是金榜题名丸,宿主愣是激励的寒窗苦读十年考个状元回来。老胡不靠谱,说不定又想什么法子,糊弄自己。

    江小池一个抛物线,便潇洒的把“扛饿丸”撇了出去。

    抛完江小池就后悔了,用的劲太大,用点力气头都跟着忽悠一下。

    老胡见江小池糊弄不住,暗恼不该把什么乐子都跟这鬼丫头说。可江小池迷糊可不是装的,老胡看着心疼,想着上面现在乱的一团糟,自己有点小动作应该也没人能发现。

    见老胡表情有了回旋,知道老胡心疼自己,江小池兴奋的一把把老胡抱住。

    “疼!疼!”老胡一副求饶做派。

    江小池挥了挥两根瘦的跟柴火棍的胳膊,摊摊手表示无辜:自己都瘦成这样,还能有什么杀伤力?

    “骨头,硌得疼!”老胡活动活动筋骨,与江小池保持断安全距离,生怕这丫头一个兴奋又过来抱自己。

    江小池顿时生无可恋,头顶三只乌鸦悄悄飞过……

    老胡打个响指,又顺手在江小池额头点下,江小池顿时看到一片带着乱苇塘的荒地出现自己面前。

    “老胡,你这只没有千年道行的老狐狸,又从哪变出块荒地糊弄我,咱俩相处这么多年还能有点真感情不?”江小池伤心,真是人走茶凉,老胡见天说的把自己当孙女,动真格的时候一点也指望不上。

    见江小池伤心,老胡真怕她气血攻心再晕过去:“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沦落到这份田地,江小池想不听也不行。

    老胡拉着江小池在空间里转了两圈:“小池池,你睁大你的滴流圆的大眼睛看看,看看这地方眼熟不?”

    闻言,江小池忙把眼睁了睁,老胡吓得连忙别过脸,求饶道:“别睁了,随便看两眼就成!”说罢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一阵吸冷气:“这眼睛,配你这个骷髅脑袋,大的也忒吓人了!”

    江小池腹语,恨不得把老胡就地正法,做件狐皮坎肩也不能解心头之气。

    可生气归生气,望着眼前景色江小池确实感到有些眼熟。

    只围了那潭乱苇塘转了两圈,江小池不禁惊叫出声:“什么?难道这就是我的空间灵泉?”

第三章 空间灵泉(求收藏求推荐票)

    唉!不用老胡再解释,江小池也已经认命。

    自己好大喜功,没有约束好手下的宿主,导致宿主狂妄自大想成为一代女皇,狂改历史,弄得狼烟四起,民不聊生。最后居然狂妄的想学武则天号令所有系统为己所用,这才牵连整个服务器崩盘。

    仅仅需要恢复空间灵力,对她这个小系统的惩罚,简直轻的不能再轻。话说回来,肯定老胡从中又出了不少力,否则就凭自己本事和人脉,别说是投胎做人,就是穿越做头猪都不敢想。没准穿成蚊子,一飞一回,啪的再被人一拍,小命也就算没了。

    见江小池终于接受现实,不再迁怒自己,老胡这才放心要一个人离开。

    见老胡要走,江小池忙把老胡喊住:“老胡,作为我的系统,你不发布两条任务让我这个宿主做做?”

    老胡摇了摇头:“系统都崩了,你现在做任务也不能升级,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回头有任务我再回来找你。”

    一阵秋风扫落叶,江小池心这个凉。

    待剩江小池一人,江小池这才有心情把眼前这个乱糟糟的空间打量。

    荒草丛生,乱糟糟的一片,看不出一点洞天福地的感觉。谁知道灵气都在哪呢,江小池对自己的前途甚是堪忧渺茫。

    只还不待江小池心凉,野草丛中几个车轱辘菜贴着地皮没逃过江小池法眼。

    不管外面世界天气如何,空间里气候一层不变。任外面世界野菜根子抢破脑袋,可这空间里的野菜,可是没有人能跟江小池抢。

    江小池眼睛饿绿,要不是车轱辘才不能生吃,恨不得直接放嘴里就吃两口。

    空间里风调雨顺,虽然还没有开垦出来,但生长的野菜还算丰厚。什么刺嫩芽、野芹菜、婆婆丁、芥菜瑛,随便划拉就被江小池划拉一土篮子。

    虽说都是野菜,对江小池来说也是满载而归,这下回家就算熬一盆野菜,和张婆子俩也能吃个饱。

    忙乎半天,出了一身黏汗,空间里的灵泉还不能沐浴,江小池便断了清洗的念头。

    出了空间,江小池觉得自己这一土篮子野菜碍眼,顺手又薅了两把鸭食草盖在上面。

    刚从空间出来,江小池便发现,一个与自己班对班大,同样瘦成皮包骨头的少年,毛刺楞的往江小池这边瞅。

    江小池被瞅的发毛:难道自己从空间走出来被人发现了。过后得叫老胡把这厮的记忆给抹了,这刚穿越来,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江小池想走,谁知少年一嗓子便把她叫住:“嘎哈呢!你从哪嘎达冒出来,挖一土篮子鸭食草也不能当饭吃!”

    二愣子啊!江小池没有搭话,低头想从旁边溜走,原主记忆有些断片,想不起来自己和这少年究竟有什么关系。

    江小池有些想不明白,村里的人基本都是绕路躲着自己,在村里走了半日还没有拿眼睛正眼瞧过自己呢。都觉得从棺材板里爬出来的人晦气,而且江小池又克父又克母的,活脱一个扫把星。

    少年见江小池没有理自己一点也没有恼,随手扔两个野果子在江小池篮子里,然后一声没有转身就离开。

    这年头家家都吃不饱饭,即使见死不救谁也怨不了谁。江小池瞅瞅篮子里的野果子,怕人瞧见忙用鸭食草遮上。这年头水果少,即使就是个野果子也是不常见。

    这好东西,江小池舍不得自己吃,想着张婆子对原主好,自己占了人家孙女身子,顺便孝敬孝敬她老人家也是应该。

    当江小池刚迈进自家院子,便瞧见张婆子正摸索着把刚刚江小池躺的薄皮棺材往下屋收。

    江小池见了忙把土篮子放下,使出吃奶劲和张婆子一起把那口薄皮棺材弄到下屋。

    薄皮棺材不是特意为江小池准备,是当年江小池爷爷还活着的时候为自己和张婆子做的,谁知江小池竟有幸在里面躺了一回。

    “奶,下回这种力气活还是等我回来干。”

    孙女活蹦乱跳的,张婆子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与其整日里受大儿子儿媳气,还不如和江小池一起相依为命。

    江小池出门走了一身汗,被自己身上那股馊味熏了大半日,恶心的都要吐了。张婆子早早在院子里晒盆水,招呼江小池过去洗洗。只脸刚印在水盆上,江小池连忙吓得把头缩回去。

    江小池吓得不轻,带回过神,这才敢往水盆里细打量。

    是挺吓人。满脸蜡黄蜡黄的,脸上除了骨头就是皮,尤其是腮帮子都在脸上凹陷出个楞,一双大眼空旷旷的挂在脸上。就这身子骨要是有大白刷在身上,骷髅架子都不需要特意找标本去!

    都这样了,还能算人吗?江小池觉得自己这人做的有点憋屈。

    江小池心里正憋屈,就听后该老宋家一阵鸡飞狗跳闹腾,前后该都能听到宋大娘追打倒霉孩子的动静。“我呸!挺大个小子,不知道在家干活,还舔脸说让你哥干!你哥是顶门立柱的,我让你嘴犟,我打死你个混犊子!”

    打了半天都不见后该消停,做饭要紧,江小池忙把土篮子里的菜倒出来摘,顺手把野果子塞进张婆子手里。

    野果子在这个时代的是上等水果,不进孙女的口,张婆子自己哪舍得吃。祖孙俩来回推让,祖孙俩最后一人一个分了才肯罢休。

    原主的肚子虽说饿,但江小池来这之前伙食还算好,可为了张婆子吃的安心,不得已江小池才把果子放入口中。虽说果子涩巴巴没什么吃头,祖孙两人吃的还是特别高兴。

    吃完果子,江小池抱柴刷锅准备做饭。可到柴剁面前江小池就气的不行,自己临走前分明看了还有足够两日的柴,这屁大会功夫就少了一多半,不用想肯定前院极品亲戚拿去用了。回头得想些办法,人总得长点记性不是。

    虽说没粮,好赖这回家里的菜不缺,兑了中午剩的苞米面糊糊,熬了一大锅野菜粥。也没什么调味料,单单撒了点盐巴,祖孙俩吃开心。

    张婆子饭吃的没有底气:“池儿啊,究竟挖了多少野菜,不能一晚上都造了,要不明天又接不上顿。”

    辛亏张婆子眼睛不好使,若是看见江小池把一土篮子菜都吃了,这么不会过日子肯定得多嘟囔几句。

    江小池故作神秘:“放心吧奶,我找了一块谁也没发现的地,野菜老鼻子了,我拿树枝都遮上了,明天再去挖就有了。”

    张婆子还是吃的不踏实:“下回还是留点余份,万一再被别人挖去,我们祖孙俩岂不是又要喝西北风,饿肚子滋味可不好受!”

    江小池应了应,张婆子心疼孙女,只喝了两碗菜粥说什么也不再吃,一个劲的往江小池碗里填。

    祖孙俩唠得欢,就听隔壁的朱家院里有了动静:“老头子,你闻!是谁家喝菜粥啦,山里能走的地方野菜都挖干净了,谁家还能有菜做粥?”

第四章 菜粥(求收藏求评论)

    朱大娘对江小池来说可是个神邻居,天生一副馋嘴,还是又懒又谗的那种,要不是朱大爷还算能干,按现在庄户人家条件,可养不起这样一个婆娘。

    朱大爷一声吼:“丢人现眼的玩仍,回屋呆着去!又嘴馋了不是?一个菜粥就把你魂勾去啦,家里少你粥喝啦!”

    朱大爷这话说的有底气。朱大爷在生产队管仓库,别的不敢说,顺手从仓库里拿点什么回来,村民是睁一眼闭一眼。谁让人家儿子在公县社上班,要不这肥差也不能落在朱大爷身上头。

    江小池听到动静,忙把门窗又紧了紧。心里一阵唏嘘:啥年头啊,吃糠咽菜还得把门窗都关好。大鱼大肉也就罢了,吃个菜粥能让人惦记也不容易。

    肚里有了食。江小池觉得浑身都充满力气。等张婆子上炕睡着,江小池便悄悄溜进空间,看着哪个地方地得侍弄,撸胳膊挽袖子就忙乎开。开荒了半亩地不说,顺手又把栏子里的豆角、黄瓜、辣椒秧科挪空间里几颗。

    空间不比外头土地,只要你能干,无边的荒地就可以随便开。可惜江小池现在身体不给力,好不容易喂个半饱,撒几把力气也就不剩啥。也不知老胡什么时候能给自己下任务,随便发个大力丸也好啊。这年头,谁也比不过的就是一身力气。

    想着老胡这点也得休息,江小池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心叫老胡出来。九百年的老胳膊老腿,也禁不起折腾不是。想着白天老胡对自己左一个心疼,又一个心疼,江小池的心里倒是觉得蛮热呼。

    待从空间出来,张婆子岁数大觉轻,立马有了动静:“池儿啊,大半夜不睡觉你去哪了?”

    “菜粥喝多了,多跑几趟厕所。”

    池儿啊!池儿啊!江小池还以为张婆子说梦话要羹匙呢!江小池揉了揉眼,麻溜的钻被窝赶紧睡觉。

    听江小池这么说,张婆子一咕噜身,也转身睡去。

    现在江小池和张婆子住的房子是原主父亲江大林留下来的。张婆子一共生养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江大志,也就是江老大张婆子长子,顶门立户的老大。江老爷子在的时候,一个劲惯着,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这个儿子,对二儿子基本是不闻不顾。

    老二江大业见在家里不受待见,村里又没有什么出路,便自告奋勇去了越南前线。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什么音讯传回来,江老爷子派人打听了几回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江小池的父亲江大林,是张婆子出门赶集时从道边捡回来的。张婆子一辈子懦弱没说过上话,男人在时男人当家,儿女在时儿女当家。这辈子唯一自己做主的事,就是拧着全家的性子把江大林留了做儿子。

    这年头家家都吃不饱,就因为这事,亲生的几个孩子与张婆子起了隔阂,大女儿江兰英嫁人之后便没有回过娘家。

    分家时江老大占了全部家产,还是村长出面,替江大林答应每年给江老大一块钱,连给十年,这才把早已露天的老宅子分给江大林。

    原本张婆子是跟江老大过的,可这个江老大媳妇田花天生刻薄,张婆子每天起早趟黑,又下地又干活,就连一顿饱饭也不给,腰累弯了不说,眼神也越发不济。

    见张婆子帮衬不了自己,田花二话没说,当着村里人面就把张婆子铺盖卷撇到江大林门口,扬言要让江大林把吃他们江家的粮都吐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江大林当了兵,靠着军饷日子倒也过得去,露天的房子也翻新盖成泥草房,因为能干也娶隔壁村姑娘做媳妇。

    可惜好景不长,江大林媳妇生产时难产,生完江小池就大出血,送到县公社人也没抢救过来。在江小池十岁那年,江大林部队抗洪抢险牺牲,张婆子就算是江小池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

    祖孙俩磕磕绊绊,相互照应,祖孙俩日子过得再艰难,狼心狗肺的江老大都没伸手拉一把。可遇到十年不遇的大旱,祖孙俩日子过得更艰难了。

    江小池为了省口粮食给张婆子,借着张婆子眼神不好,哄着张婆子吃完饭后,自己每顿喝刷锅水充充饥,饿的不行,就去野外找两颗鸭食草。

    江小池是军烈属,就算村里有接济,但苦年头也不成就人。

    后来的事现在的江小池再清楚不过,原主饿死,自己趁需占了这具骨瘦如骷髅的身子。

    空间里的菜有灵气,江小池吃过之后觉得浑身都充满力气。怕村里人起的早,自己从哪挖的野菜再招人惦记,天还蒙蒙亮,江小池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江小池挎着土篮往就往山里走,走到没人的地方一闪身就进了空间。

    经过昨天晚上整理,空间明天比昨天看到的规矩许多,秧科缓过苗,昨天挖过野菜的地方也发出新芽。

    这就是有空间的好处,江小池有些沾沾自喜,哼着小调,不一会的功夫就挖了小半土篮子野菜。刚想离开空间,看见芦苇塘旁的苋菜长得正好,顺手又薅了几把。

    原本江小池还想多掐点苋菜,苋菜这种东西要比普通野菜味道不知好了多少倍,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吃了容易变黑。

    江小池想着自己脸黄的跟乙肝携带者似的,就是想多吃也没敢多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

    从空间出来,江小池又顺手摘了点鸭食草盖在上面。

    一路无人,江小池走的也畅快,若不是怕张婆子起疑,江小池恨不得连院门都不往外迈。可不出院子就把野菜拿出来终究还是不妥,以后怎么把空间的东西拿出来,还得需要好好琢磨。

    “贼头贼脑的,一大早露水还没干呢,你一个人偷偷摸摸去哪啦?”

    想着村里原主也不能有什么熟人,担心土篮子的野菜露馅,江小池眼皮都没抬,也没搭理人,一门心思回家想离人远点。

    “瘪犊子玩仍!见人不知道喊,你赶着回去继续躺棺材板呐?”

    长辈?江小池这才把头抬起来,来人可不就是原主打扮油头粉面的大娘田花不是?

    江小池点点头算是见过,想着田花对原主种种不好,也不愿意待见她。

    “哎!你个小瘪犊子,筐里偷藏什么玩仍,生怕被人瞧见?”

    江小池暗道一声不好,田花一只手便搭在土篮子上。

第五章 宋老二

    两人一人一手僵持着,村里人大半都已经起来,还没到上工的时候,没事都出来看热闹。

    “大娘,我就挖了点鸭食草,奶奶烧了水还等着这菜下锅呐。”在江小池眼里,田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但又说不出哪里坏。

    人群里不免有些叽叽喳喳声,村里人谁不知道江小池是靠鸭食草才续命。

    一群人指指点点,少不了对田花数落。可鸭食草那味,也就是鸭子,除了鸭子猪都看不上眼,也就是江小池馋的没边,村里可没人惦记她手里那点东西。

    村里人闲着无事,都站着看田花乐呵。江老大家村里日子虽不是数一数二,可这年头还真没有掉顿的时候。

    可江小池虽说不是江家真正的骨血,可毕竟也算是江家的孩子,前后院住着看着孩子挨饿不说,还一心惦记江大林留下的房产,单凭有点良知也觉得江老大一家做的不对劲。

    可这年头谁又能顾上谁呢,能让自己的老婆孩喝上碗野菜粥都是奢望。这么想,对江老大一家所做所为也就见怪不怪了。

    昨天朱大娘在当院说闻到有菜粥的事,田花前后院住着可是听到了。起早就见江小池挎着一篮子东西哪能不红眼,谁知道鸭食草底下还藏着啥。

    “死丫头,把手给我松开,村里都揭不开锅了,你难道想吃独食不成?”田花嗓子尖,张嘴就有泼妇骂街的气势。

    “大娘,我可是饿死一回的人,我能找点东西回来,村里叔叔婶子谁能跟我一般见识?”江小池话不多,点到为止,拽过土篮子跨步就打算走。

    “好你个死丫头,饿死鬼托生的,全村当只有你挨饿,别人肚子都鼓溜不是?要不是我家老大把粮都省下来给你爸吃,哪还能有你这死丫头今天!我这当大娘的欠你的不成,一大早当全村人面给我使脸色?”

    混着哭嚎的叫骂声,田花挥着拳头就在江小池后背上凿了两下。

    田花肚里不缺食,打人手又狠,江小池一个反应不及,手里的土篮子就被田花抢过去。

    田花胡乱的把鸭食草撇了出来,瞬间看见土篮里面的东西就不淡定了:“我就说你这死丫头骗我们吃鸭食草就是唬人,你说这苋菜是怎么回事?大家伙连点青儿都见不着,有点野菜你个死丫头还想独吞了?”

    江小池没有接话,心思没在田花话上。明明土篮子里还有其它菜,可为什么都不见了?想到老胡,也许是这老小子偷偷帮自己,可想着苋菜要便宜田花这个嘴馋的,江小池心里还有些舍不得。

    见有野菜,村民的方向标顿时就变了:“我说馋丫头,吃独食可不好,你可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哪有野菜你可不能自己一人独吞。”

    江小池腹语:原主吃谁家饭长大的江小池自己可知道,就这么点苋菜都恨不得都把自己生吞了呢。

    唉!都“饿”闹的!

    原主饿死得也忒冤了!就算以后江小池篮子里只装鸭食草,估计也没有人再信。

    田花得了理,里外又翻了翻,苋菜一颗也没给江小池剩,犹如胜利的花姑子鸡攥在手里扭脖就走。

    村里人再眼红,但也不至于去抢馋丫头篮子里的菜,只觉得早上就看到吊死鬼似的馋丫头有些晦气,吐了口吐沫转身便各自回家。

    江小池无奈的把散落在地上的鸭食草又归拢回土篮子里,只能趁张婆子不注意的时候再去空间摘一回。

    江小池刚把土篮子整理好,“扑腾、扑腾”两个野果子又落进江小池的土篮子里。

    抬头一看,原来又是昨天的愣头青正跨坐在墙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只是脸上竟比昨日多了两道伤。

    见江小池面露难色,愣头青不以为意道:“我们娃娃亲虽说解了,你要是真饿死,回头再有多嘴的说是我们家逼的你,我再找人说亲也觉得膈应。”

    江小池快速搜索原主记忆,好像是有娃娃亲这一说。那时江大林过的日子还算好,村里有不少人想巴结,其中就有宋老栓一个。

    既然跟原主有婚约的,眼前的愣头青应该是宋老二。脸上的伤就很好解释了,肯定是昨天他妈打他打的。不过江小池得出一个结论:肯定不是亲妈,亲妈都打屁股,哪有往脸上打的?

    按理说,想巴结江大林宋老栓应该给宋老大定亲才是。但毕竟江大林是张婆子道边捡来的,他生的闺女配他家顶门立柱的老大,在他世界观里那可是高攀不起。

    可宋老栓舍不得江大林这个亲,奈自己小儿子还小,不得已才把这门婚事按在和江小池年龄相仿的宋老二身上。

    可惜江大林命短,等剩了江小池一个人,宋老栓立马翻脸,娃娃亲这事就不做数了。和江大林结亲,宋老栓可是奔着江小池嫁妆去的。如今爸没了,江家老大一分嫁妆不能准备不说,就连奶水钱都得从中赚上一笔。稍微带点脑子的人,不用细掰扯都能想个通透。

    所以毁了这门亲,村里没人说宋老栓一人不是。

    想到收宋老二的东西,再不通人情世故,江小池也觉得膈应。不只因为之前娃娃亲的事,宋老二在老宋家日子可一丁点不比自己好过。

    宋老栓一家重男轻女,上有顶门立柱的老大,下面又有招人疼爱的老三,对排行老二的那是不待见到极点。重活累活都紧着老二不说,吃顿稠糊点的粥都没有老二的份。好在宋老二还是个能折腾的,山里又藏了不少宝贝,总算一个半大孩子没被宋老栓两口子压榨死。

    “谢了!”江小池只说了“谢”字,一挥手又把野果子扔了回去。“叫人瞧见,你这就是毁我名声。”在这个村江小池可不想与任何人又瓜葛,尤其是在男女问题上,原主年龄才多大呀,即使做感情任务也早了点。

    “你!”宋老二气不过,一下从墙头翻下:“馋丫头,你把话说明白,我不过是可怜你,怎么叫毁你名声了?”由于生气,宋老二的声音略微大了起来。

    江小池惊吓的四下看了看,辛亏是做早饭的点,刚看过乐子的人都回去加常里短,谁也没注意他们这边动静。

    宋老二闹了个大红脸,到嘴边质问的话又咽了回去。

第六章 上工

    宋老二脱手又把两野果子仍在江小池土篮子里:“树被我包圆了,以后想吃可没有!”然后一声没吭就走。

    宋老二走了,江小池自己孤家寡人,再想跟人掰扯也掰扯不起来。

    回到家,趁张婆子不注意江小池又想进空间,可一掀土篮子,原先挖的野菜又完好无缺的躺在篮子里。

    不用再猜江小池都能想到,肯定是老胡暗中助自己。早上的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都是凡夫俗子,姐一得道小精灵可不能与他们一般见识。外加咱上头有人不是?

    有了昨天教训,这回江小池做饭可把门窗关的严严的,这要是菜味儿再传出去,可不得有多少人能盯家来呢。

    张婆子也觉得奇怪,本是一锅野菜,怎么吃到肚里就跟仙草灵芝似的,走路腿脚跟着都有了力气。

    尤其是孙女,虽然看不见,总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张婆子没有多想,肯定是肚子里有了东西,孙女丫头又有了小时候的灵性。

    吃完饭,江小池忽想起自己蜡黄的一副乙肝携带者的脸,忙把用过的餐具消毒,又把自己用过的碗筷单独放到角落里。

    吃了两顿饱饭,江小池觉得现在这个身体充满了力气。横竖自己是要在这“劳改”致富,屋里里外收拾一圈,江小池便又到栏子里看看。

    因为天旱,院里又没有井,刚长出来的豆角黄瓜秧子蔫的厉害。尤其是宿主死前刚席的小白菜和小菠菜,旱的叶子都有烧焦边。

    江小池看了这个心急,想着空间里灵泉还只是个乱芦苇塘,也顾不了太多,趁着去厕所的功夫,忙去空间从芦苇塘挑一桶水出来。

    空间灵力虽说还不够,但拯救凡间小苗还是轻而易举。有了滋润,任天上艳阳再如何高照,栏子里的秧颗终于又恢复些生机。

    忙乎完这些,江小池简单擦了把脸,扛着锄头就向大队走。

    江小池今年才十四,还不到去小队挣工分的年龄,又是军烈属,按照常理有村里养着日子也应该能过得去。

    可谁叫现在年头不好呢,连续两三年颗粒无收,现在国家又困难,甜水村虽小也不想扯国家后腿,愣是把颗粒无收的事给瞒了下来。分到江小池手里的粮食,连带着也少了。

    村民激进,没有一个有怨言,愣是勒紧裤腰带,不想给国家找一点麻烦。

    虽然今年依旧旱,但凭江小池的直觉,无非雨季来得迟些,只要能保证春耕,今年的收成肯定错不了,但前提春耕不能耽误。

    “朱叔!江叔!”原主人设话少,到了生产队,见过大队长和会计,江小池逮个旮旯猫着,便没有人再挑她的理。

    村里公分是按劳记酬,每天收工都由会计把一天下来的公分记上。记分可是个苦差事,换了几个人都没办法把这个差当好。没办法,最后只能由德高望重的朱会计当上。

    朱姓,江姓还有宋姓都是村里大姓。大队长姓江,会计姓朱,书记姓宋三个家族顶立,其余小姓掀不起什么波浪,村里格局算是稳定下来。

    男女老少根据体力划分成不同的劳力。一个壮劳力干一天是10分,也叫一个工。妇女则根据农活轻重,分别给予5分和7分不等,也叫一个工。工分是要大家公开评议的,你说我应该算10分,那好,给你一把铁锨,和一个10分工的社员比翻地,你只要和人家干的一样就给你10分。

    像江小池年龄小的,村里算是照顾,宋书记说给5分,也没人敢有疑议。谁要是想把自己半大的孩子也塞进小队,宋书记两三句话就能把人臭拜回去。

    用宋书记话说:“人家丫头是军属,就是不下地一个公分不挣,村里都得养着。可人家老同志留下的孩子觉悟高,不忍拖村里乡亲后腿,谁要是对这事有异议,赶明开批斗大会,等乡里的同志来,再一起论道论道。”

    老同志言外之意指就是牺牲的烈士江大林。按理,江大林虽为烈士,但老同志的资格还不够,但宋老栓退亲的事,宋书记觉得整个老宋家连带着都抬不起头。所以,凡事什么事跟江小池沾了边,都格外照顾。

    小队长江大武按理是江小池叔伯叔叔,横竖自己在老江家的脸的事,恶人还都宋书记做了,他哪有不卖好的道理。

    朱会计有自己的算计,这事于己没什么大关系,无非是赏馋丫头一口饭吃,村长书记都同意的事,自己更不能说不赞成。

    天旱,春天主要的任务是抗旱。村子叫甜水村,按理水资源是得天独厚,可遇到干年,河里的水也干了不少。

    打井队现在忙得各个小队跑,若是排号等打井队过来打井,估计得等到明年开春也排不上号。

    今天队里主要的任务就是打井抗旱。挑几个壮劳力打井,其余的挑上水少水筲(水筲shao:雪花铁皮做的铁桶),都去河边挑水。

    村里人不待见江小池也不是一天两天,尤其江小池又刚刚从棺材板里爬出来,恨不得都躲的远远的。

    早上刚刚抢了江小池苋菜的田花,在人前更是趾高气昂。即便是来公社干活,也梳的油头粉面,江老大是壮劳力,被安排打井不在跟前,村里的光棍见田花半老徐娘还一劲瑟,身后一溜下口哨吹得贼响。

    村里之前有跟打井队打过井的,事先已经踩好地点,上来画个圈,江大武招呼人就开挖。

    江小池虽说现在还没什么灵力,但哪个地方能不能出水,可是闭眼都能找出来。若果选井位置再向东偏移一百多米,地下出水的位置可就完全不一样。

    可转念一想,即便自己好心提醒也未必有人采纳,便屁颠的跟在大人们身后跳水。

    可来回挑了几回,挖井的工程还是丝毫没进展,土坑扬起的灰糊了一脸,江小池一旁瞅着可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江小池年纪小,挑水是个费力的活,干活偷奸耍滑村民们也没什大意见。江小池拎着水筲就在打井队伍面前打转转。

    “一把拉呆着去!大人干活,小孩子少捣乱。”发话的是江大武,虽是本家的叔伯叔叔,江大武可对这个不占血缘的侄女不怎么待见。

第七章 苋菜

    “叔!”江小池傻呵呵的笑了声,然后看似不经意的用沾满泥水的手抹了把脸,原本脸就因为流汗淌了一条一条的泥道子,被江小池这么一抹更是没法瞧了。

    江大武见江小池这幅傻样,也不好再说啥,哄道:“孩子家家的,干累了就先一边玩去。挖井是大事,你这身上有孝,不能往边上靠。”

    若不是泥道子把江小池的脸弄得一团糟,江大武肯定接受不了江小池的表情。

    原主的爸都死四年了,照这么说她还得给江大林带一辈子孝不成?

    江小池全当没听懂,嘿嘿的点了点头,憨道:“哎!知道了叔。不过这井的位置选的真好,若再往东偏一段,赶上那段蚊子多的,等夏天都没人敢上前挑水去。”

    听江小池这么说,江大武可就留心了。之前敲定位置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那个位置,根据蚊子的数量来判断打井确实有这么个说道。如果蚊子常聚集在一个地方,那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会有水源存在。

    原本两处地方在哪处打井,江大武和老村民们已经斟酌半天,听江小池这么说,江大武忙又带人去那边看了看:地面潮湿,一锹下去,太阳晒了那么久的土层还一点也没有干。

    江大武顿时眼睛一亮,忙招呼人过来在这个地方挖。

    江小池见江大武开窍,忙故意道:“叔,要是井打在那里,夏天我可不敢过来挑水。”说罢忙挤在一群妇女堆里。

    女人堆就有一个特点:话唠还嘴碎,听点下巴磕江小池全当消遣,把功劳都推在江大武身上。

    当午太阳毒,不一会的功夫个个脸上都跟火烤的一样,即便凉水使劲的往脸上撩也丝毫不能减轻半分。刚刚还讲的热火朝天,被这么一晒,谁也没心情再瞎侃大山。

    江小池原本也没多大力气,摇摇晃晃的挑水速度随着队伍也慢下。

    大家伙顶着日头正干得无精打采,一阵熟悉的尖叫声突兀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嚎啕哭叫,随着尖叫声,大伙的目光都向田花望去。

    不知怎的,只见田花脸跟刷了黑漆一样,手指头干瘪,恐惧的抱成一团,脸上黑紫的还冒起了血泡。

    田花边哭边嚎,一眼就看见远远盯着自己的江小池。疯了一样跑到江小池跟前骂道:“我就说你个馋丫头没按什么好心眼,一大早拿把苋菜在我面前晃悠,是不是里面下了毒,想要害我不成?我揍死你个混犊子,我们江家养你一回,你不知道图报,还欠你的呀!”

    村民顿时议论纷纷,难道真是江小池给下的毒?

    江小池无辜,瞅了瞅田花黑不溜秋的脸:“大娘,苋菜是你从我手中抢过去的,早上村里人可都能作见证。再说你说的毒是啥?家里一穷二白,我打小连村口都没出过,又怎么买的毒害你。再说大伯早上吃没,为什么大伯的脸没有变黑?难道大伯心疼大娘,拿回去的苋菜一点也没舍得吃?”

    田花提苋菜的事,江小池对她脸突然变黑的事就已经弄得一清二楚。

    苋菜这种野菜感光强,过敏体质吃过苋菜在太阳下暴晒,肯定能引发植物性日光皮炎。

    至于江老大没变黑也很好解释:江老大本身体质好,脸上因为挖井又挂了层厚厚的土,不像田花油头粉面,脸上挂点灰就到水边洗下去。

    尤其这苋菜还是从灵泉空间里带出来的,感光性肯定翻倍,否则田花也不能脸黑的跟个碳似的。

    村民对江小池是不怎么待见,但江小池跟下毒的事根本不着边,半大的孩子不说,村里也没有人愿意搭理这个没爹没妈的野丫头,有同伙更是不可能。

    村民不愿听田花扒瞎,谁不知道早上是田花以大欺小抢了人家馋丫头菜。田花黑不溜秋的吓人,村民围着也不敢上前细瞧。

    原本江小池心软,正寻思偷偷到空间里再挖点什么解毒的草药,把田花身上的毒解了。可田花这么一闹腾,不管有没有心,江小池也愿意让田花的脸再黑上几天。

    横竖出不了人命,江小池也没什么心里负担,顺带着还能多出一个比自己丑的,看谁以后见面还骂自己像鬼。

    村里没有赤脚大夫,知青算是队伍里面见识最广的,可一个个知青前后围着左看右看,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江小池觉得好笑,若不是自己当系统时间长,弄得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也不能知道苋菜吃不好就容易变黑的事。

    江老大心疼媳妇,见媳妇脸毁成这样,忙跟江大武告假,回家把大儿子江大壮叫过来,推着田花就往乡里公社赶。

    嚎啕声渐远,江小池心里一阵偷笑,怪不得老胡别的菜都转移出去,唯独把苋菜剩下,原来这个老不死的狐狸鬼点子用在这。

    江老大带媳妇走了,村民恢复秩序干活嘴头上一阵猜测,话里话外田花不地道,顺带脚挖空心思问江小池从哪挖的野菜。

    江小池一哼一哈,任人怎么问全当没听见。

    农村一般都两顿饭,只要上工的社员都能在村大队吃饭,而且这顿饭还是管饱的。

    好不容易熬到饭点,江小池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

    但在大队吃饭也有说道。虽说是大锅饭,但也不是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吃哪个就吃哪个。

    成年劳力,也就是只能挣十分的,苞米面饼子一人两个,吃不了揣走也没人管,但地瓜粥那是管够。女人和老人没有苞米面饼子,只能喝地瓜粥,当然这地瓜粥也是管够。对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谁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谁让男人是家里一片天呢。

    由于粮紧,今天这饼子摊的小不说,就连地瓜粥都比平日又稀了不少。但困难时期,大家伙一点也没意见。

    江小池喝着地瓜粥,想着家里的张婆子有些放心不下。自己肚子是饱了,可张婆子的肚子还饿着。家里没粮不说,即便有粮,张婆子那双几乎瞎透的眼睛,江小池也不放心她一个人烧火做饭。

    正游神间,自己的胳膊被人捅了捅,江大武破天荒的塞到江小池手里一块苞米面饼子。

第八章 半拉饼子

    “呦!村长,你这事办的不地道啊!怎么就她江小池手里有饼子,把我们这些劳动妇女全不当人看呐!”人多的地方向来不缺多事的,尤其还是女人多的地方。

    江大武当即拉下脸:“干啥玩仍?一个个欠儿登的!馋丫头刚从棺材板里爬出来,你们也刚从棺材板里爬出来?我跟你们说,馋丫头要是再饿出三长两短来,日后的棺材板钱就全村人平摊。”

    江大武这个大队长有力度,江小池这个感动,在原主的记忆里,江大武这么护着自己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江小池心里一阵乐呵,不管是什么缘故,这个饼子可以揣回去给张婆子吃了。

    当然,江大武不待见江小池是一定的,虽看着孩子瘦的可怜,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把苞米面饼子塞进江小池手里。

    虽说事情做完自己也有些后悔,但大男人吐口吐沫就是钉,就一个饼子还是大队的,好自己卖了,谁还能说句不是。

    吃完饭有了力气,各自拿着各自的家伙事又开始继续干活。

    下午的太阳毒,干活的速度又慢了不少,尤其是村里的那几个知青,跟在屁股后面晃的厉害。好不容易耗到下工,一个个拖着腿便往家赶。

    江小池心疼张婆子,一路小跑就往回走。可刚走到村头,就看见宋老二探头探脑的在村口瞅。

    宋老二瞅啥,江小池明白。宋大娘家里粮看的紧,自己和宋老栓上工八成没给家里留粮食,宋老二估计在家饿的呆不住,便到村口瞅瞅。

    宋老二比江小池大一岁,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不知是吃的少,还是光长个没长肉,一张脸瘦的也蜡黄的吓人。

    想着平白无故收了宋老二几个果子,江小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回头看看身后没人,忙跑到宋老二跟前道:“把嘴张开!”

    宋老二被江小池弄得五迷三道,鬼使神差真的把嘴张开。江小池快速的掰下半儿拉饼子,抽冷子塞进宋老二嘴里,然后嘿嘿一笑,一溜烟的跑了。

    宋老二看楞了:丑是丑点,但笑也挺好看。

    宋老二嘎巴嘎巴嘴,苞米面子的香气扑鼻,记忆中都没有这味道,看着没人,嘴里忙快速嚼了几下把饼子咽进肚里。

    吃完,宋老二嘴里还鞭挞几下,上次是什么时候吃的苞米面饼子的事,宋老二都有些忘了。

    宋家日子过得还行,从来没有断过顿。但架不住宋大娘会过日子,能吃稀的肯定不能吃干的。即使做回苞米面饼子,也是紧着宋老大和宋小三吃。宋老二和宋小四想吃上一口,那是门都没有。

    给完饼子,江小池有些心疼,可想着自己空间的东西取不尽用不竭,心里还能稍稍安慰点。

    刚进院,前院的江老大一家可就热闹喽。下工回来没事的都去看热闹,人是围了里三层又外三层。

    田花他们去了公社,公社的大夫也说不出什么一二,缺医少药的,开了点药膏就让田花回家养着。田花是个爱美的人,见一张漂亮的脸毁容,回来这个嚎。平日里跟田花不怎么对付的,更是趁机过来看热闹。

    张婆子家里也呆不住了,这可是老大家传出来的动静,点着拐杖就要出门。

    江小池见了,一把把张婆子拽回来。他们不去,田花还能少闹腾点,自己和张婆子去了,岂不火上浇油,又把一切不是引到身上。

    “奶,江叔给块饼子,我吃过了,你吃着先垫垫肚子。”

    张婆子拿着半拉饼子,心思不在肚子上。江小池好说歹说,张婆子才没上前凑热闹。

    前院消停一会,田花又开始在院里折腾。一口一个馋丫头,一口一个瘪犊子就开始骂。骂着骂着嗓子就有些哑,江小池恨不得端碗水给她继续骂。

    若不是看在江老大的份上,估计祖宗八辈的话都能骂出来。

    张婆子立在当院,事情原委也听了大概:“池儿啊,要不奶过去瞧瞧,毕竟是你大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江小池盯着张婆子眯缝的眼觉得好笑:“奶,你搁哪来的好眼神啊!有什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横竖她田花就是早上抢了我的东西。明知道,我们家没吃的,就那么点野菜她还给抢去。摆着要再饿死我一回,顺道把我爸留的房产给占了!”

    张婆子恨铁不成钢,扬了扬手没舍得使劲下手,挠痒痒似的在江小池后背锤两下,又把胳膊收了回:“混蛋玩仍,那是你大娘,怎么能张口闭口叫名呐。这要是让别人听见,又得说你有娘生没娘养,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江小池执拗:“那我不管,反正当初她怎么把你铺盖卷撇出来的我还记着呢。我们这肚子还没填饱呢,奶你可别说以前的事你都不记得。”

    “这孩子,我这老婆子还能跟她一个晚辈计较?”

    江小池不愿与张婆子继续掰扯,见张婆子手拿半拉饼子没有动,上前掰了一块塞进张婆子嘴里。

    “这……这孩子!”张婆子嘴里被塞满了东西,语气虽说训斥,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嘴里的苞米面饼子甜的也跟蜜似的。

    前院声减小,江小池觉得难得清静。

    天气热,早上浇过沼泽水的菜明显缺水。

    趁张婆子一个不注意,江小池连忙进了空间,又提筲shao水出来。

    院里没有井,村里唯一的两处水井,一个在村头,一个在村尾,只有个别富裕的院子里才有水井。

    想着上工时看大队挖井,江小池心里一阵活络。

    这要是在院子里也打口井就好了。

    可江小池没有打井经验,还得明日上工瞅瞅人家都是怎么干的。

    可看了看自己瘦不拉几的小身子板,刚刚还一颗澎湃的心顿时跌落谷底。

    这副骷髅架子,干活一时蛮劲还行,若要使力气挖土,几锹土下去就得歇菜。

    可即便这么想,江小池还是在院里此处打量凡,不住的在适合打井的地方流连。

    江小池心里一阵想老胡,自己出了一天工,还来不及与老胡交流。田花的事她还得问问,最好没有解药,原主受的苦可不是她毁一两次容就能弥补。

    “啧!啧!真是最毒妇人心呐!”

    “老胡!”江小池喜出望外,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第九章 田园系统1.0

    “老胡”二字刚说出口,江小池吓得连忙把嘴巴捂住。见张婆子正摸索着洗江小池刚刚换下来的衣服,一猫腰忙便把老胡拉进空间。

    只刚进空间,江小池觉得空间的灵气与刚才有些不一样。砸吧嘴,围着老胡转了两圈道:“行啊,老胡!一日不见灵力见长,得道飞升指日可待呀。”

    老胡吓得一哆嗦:“来东北呆了刚一日,别的没见长,怎么学会忽悠了!”说着把自己宽大的袖袍在江小池面前甩了甩:“搁哪长得灵力,把你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睁……阿不!是闭上眼静心感受下,究竟是什么不同。”

    江小池知道老胡嫌弃自己丑,故意瞪大眼睛在老胡面前又转了两圈。

    刚才进空间打水,怕被张婆子发现走的急,竟没发现空间有了变化。虽说变化不大,但乱糟糟的芦苇塘上空已经有些许灵气盘旋,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空间发生改变。

    江小池正兴奋的当儿,忽然眼前显出一排标准的宋体小字:完成整理房间任务,祝宿主心想事成;完成做饭任务,祝宿主心想事成;完成孝敬老人任务,祝宿主心想事成;帮助打井找水源,祝宿主心想事成;完成救死扶伤任务,祝宿主心想事成!”

    “老胡!系统恢复,我可以做任务啦!”不知不觉就做了五个任务,青铜变王者指日可待呀!

    老胡泼凉水道:“这可是我担心你一个人在这受苦,特意跟上面申请的田园系统1.0版本,虽说是个试用版,但有系统总比没有系统强,等系统全恢复我再给你升级。”

    江小池有些失望:“试用版?那系统升级后我做的任务还算不算数,不能跟着一起清零吧。”一个试用版来的不准成,一个弄不好就被打到解放前,先不跟这小老头说明白,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

    “江小池……!”老胡一张老脸阴的厉害。

    江小池忙安慰:“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用!我用!横竖先度过眼前不是吗?”

    老胡安抚下激动得兰灿的小胡子,仍有些不释怀:“保证先不饿死就得了,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那是!那是!要什么自行车,先填饱肚子算!填饱肚子算!”江小池市侩的又是帮老胡揉腿又揉肩。

    可是,显示一排小字之后就不再有别的提示:“老胡,不是心想事成吗?怎么没有积分和奖励?”

    “积分奖励多麻烦,我给你开绿灯,作任务得奖励,否则就为那一分半分的你得在这遭多少罪。”

    眼看老胡要煽情,江小池哪有功夫理他,急道:“那给我什么宝贝?”

    老胡拂袖一挥,一个精巧的小药瓶立即出现在江小池手里。

    这个小药瓶江小池最为熟悉不过:大力丸。自己今日干活干的累,有一身蛮力帮衬自己倒是着实不错。

    老胡不靠谱,江小池里外检查,见药丸没有异常,这才安心把“大力丸”放入口中。

    瞬间,药丸发挥功效,血脉打通,气脉从丹田往上涌,江小池瞬间觉得身体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想着自己完成五个任务,只得一个奖励,江小池觉得自己有些亏。

    “老胡,这就完了,没有什么新手大礼包的什么奖励奖励?”

    “俗话说的好,贪心不足蛇吞象,就那几个小任务奖励你一个大力丸就不错啦!要不你把大力丸还我,我送你两个新手大礼包。”

    新手大礼包里能有什么呐:空间骑乘坐骑及与系统聊天表情,括弧还七天;神奇气血补药五支,括弧喝一支能顶一顿那种,撒泼尿也就出去了。幸运的开个小仓库,以后可以留着扩充物资做储备,弄不好开个萌宠,自己还没吃饱,还得勒紧裤腰带养它?江小池顿时觉得这个新手大礼包没劲。

    “大力丸吃进肚吐不出来,你那个新手大礼包还是留着忽悠别人吧。”

    这时系统又提示发布一条新任务。

    江小池抬头看着老胡,觉得老胡在自己面前玩的挺嗨。直接说不就完了吗,还至于中规中矩正式下达指令。

    老胡一脸得意:“现在上头缺人,我一老头子同时管理七八个宿主有些吃不消,我先在你这练练手,免得在别的宿主面前漏了怯,日后不好管理。要是管理的好,我以后也去长江商学院混合mba,还什么得道成仙,咱也做回人潇洒潇洒。”

    江小池觉得这愿望靠谱,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任务出来。

    老胡急得头上有些冒汗,嘴里紧着叨咕几句,系统发布音才有提示。不过声音一出,江小池就笑了:郭德纲的,代入感强,没注意内容,听了光想笑。

    “可惜志玲嫁的不让人得意,我还是中意那小动静,听着就想给她卖力。”老胡一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表情,甚是猥琐。

    被老胡搅的,江小池任务都没有听清,不得已老胡又解释一遍:“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孝敬张婆子第二步,帮助江老大夫妇完成孝子任务。完成任务奖励东升3大豆种子二两。”说完,老胡卖乖道:“怎么样,这个奖励实惠吧,这可是……”

    “这可是你特意替我争取的!”闭眼江小池都能知道老胡想说啥。

    可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下午的地瓜粥两泡尿也就没了。豆子是副食,没有主食实在,既然有后门,江小池希望实惠能得的大些。“既然是给种子,不如给我点杂交水稻的,先吃饱肚子再说。”

    “那可不成啊!”老胡听了连连摆手:“杂交水稻人家袁隆平含辛茹苦刚研发出来,正准备推广呢,你这水稻长出来算怎么回事,不把人家十几年的功劳抢了?再说,你家又没有水田,回头空间产出来你怎么拿出去吃?你还想背着张婆子一个人吃独食?”

    江小池听了连忙摆手:“考虑的不周全,不周全。”做过系统江小池明白,小打小闹还可以,若想改变历史可万万不可能。

    可想想那个“救死扶伤”任务得的有些心虚。“老胡,那个救死扶伤任务,我是什么时候做的,救得谁,我怎么没印象?”

    “谁?宋老二啊!”

第十章 孝子

    “就是你下午去塞进宋老二嘴里的那块苞米面饼子啊!没有你那块饼子,宋老二估计连明天都扛不过去。”

    江小池吓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饿死人那么容易?他们家不是有饭吃吗,还往我手里塞了两回野果子……”只想到宋老栓夫妇对宋老二刻薄,江小池心里不禁起了一丝寒意。

    宋老二她娘有吃的只紧着老大,老三是小儿子嘴又会哄人,吃的东西肯定也少不了。至于宋老二和他那个可怜的妹子就不一定了。

    在江小池脑海里,不断翻滚的关于宋家的传闻。宋大娘若出工一天不回来,宋老二和宋小四肯定就一天没吃的。有一回宋大娘回娘家走了三天,这两傻孩子就饿了三天,全靠宋老二在山里弄点东西过活。

    甜水村身后是十万大山,村民能走到的地方特别有限,更何况宋老二还是和半大的孩子。想到这,觉得宋老栓解除和江小池的娃娃亲,简直就是善举。

    “老胡,不是虎毒不食子吗?他们怎么居然可以这么恶,难道宋老二和宋小四不是宋老栓两口子亲生的?”

    “别想那么多,都穷闹的,等都吃饱饭就好了。你的主线任务就是带着全村人解决温饱,发财致富。好好干,那个家和万事兴的任务有难度,我再给你发布两个支线任务,顺手先做做,自己衣食住行先解决好了,才能长远的往前看。”

    不一会,系统声音传来:“支线任务:打一口水井,任务奖励驱蚊扣一枚,药效终身,请宿主领取。”

    江小池觉得这个任务不错,自己本来就想在院子里打口井,现在又有使不完的力气,顺便做个任务何乐而不为。

    “每日任务:砍柴。自动领取,奖励神奇气血补药一支,任务自动发放奖励,当日有效,当日不能完成,视为主动放弃。”

    砍柴?这个也好说,捎带脚的事。

    “乡村爱情任务想不想做?”

    “老胡,我现在才十四,这种任务有那么着急的吗?!”江小池还想顺带做点别的任务,谁知老胡早就不知闪到哪去。

    刚服过“大力丸”,江小池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见空间的芸豆黄瓜已经见长藤,怕打理不及时藤长到地里,江小池忙顺手折几个树枝作为架杆。顺带又把地里的杂草除了除,怕张婆子长时间看不到自己不放心,这才舍不得的从空间出来。

    “奶?奶?”江小池喊了几声,不见张婆子回应。难道是趁自己进空间的当,去前院看田花去啦?

    想到这,江小池三步两跑的就往前院赶。

    这时前院看热闹的人已经散了。远远的,就听见张婆子呜呜的哭声,和田花数落张婆子的声音。

    “妈,若不是你把咱们老大的口粮省下来给那个不知从哪捡来的野种,我们老大现在还能过这种上顿不接下顿的穷日子?野种的孩子也是野种,孩子现在也大了,咱不把她送进牢里就是开恩。反正村里是留她不下,回头就让村长主持主持公道,不把那个小兔崽子撵出村,解不了我这口恶气。”

    田花声音刚刚还咬牙切齿,见张婆子没有表态忙又哄到:“放心,妈。之前见江大林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和老大这才让您老去他那住。这要是把那小兔崽子撵出村,您还跟我我们一块住。大壮、二壮、小壮还见天的说想奶奶回来呢。”

    “可不,妈!我是老大,若不是跟老二置气,看他不孝顺您,我能忍心让您去他那,让全村人戳我脊梁骨。”

    撵出村?江小池气的拳头攥得直响。把自己撵出去,房子就给谁,江大林辛苦攒的家业岂不白白就到田花手里。

    居然还有个家和万事兴的任务,我江小池就算任务不做了,也不能让他们两口子恶心自己。

    江小池忍着心头怒火没有知声,全部希望停留在张婆子身上。

    自己毕竟占了原主的身子,若张婆子点头,原主的饿死就太不值了。

    江老大直勾勾的盯着张婆子,恨不得给张婆子跪下来表自己的孝心。见张婆子没有知声,田花扯了扯三头壮壮的衣襟,又给几个孩子使了使眼色。反正张婆子眼睛瞎,她动作再大一些也不能有什么忌讳。

    三个孩子反应迟钝,奈张婆子耳朵还好使,田花恨铁不成钢,伸手便在大壮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大壮哪受得了这种疼,大嘴一张便哭了起来。田花脸本身就黑的跟烤炭似的,眼睛一瞪看起来更吓人。

    其余两头壮壮,见哥哥被掐的疼,害怕田花也掐自己,吓得也跟着哭了起来。“奶!奶!你就搬回来跟我们一起住吧!”哭声震天,若不是还有后面一句话,邻居听到还得以为张婆子咽气了呢。

    张婆子激动的身子发抖,几次欲想开口说话,由于激动话又收了回去。

    江小池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难道这两日张婆子对江小池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老大。”张婆子狠了狠心,紧紧的把拐杖握在手里算是身体得到了依靠。

    “哎!妈,我在这!”见张婆子主意未定,江老大这声“妈”,喊的格外响亮。

    “老大啊,你去把你江叔、宋书,还有朱会计都请来。家里的大事啊,还得把他们几个请过来做个见证,村里说道着也能过得去。”

    江老大激动,抬眼往后院瞧了瞧江小池的院子,过两年大壮娶媳妇,房子终于有着落了。

    江老大一声令下,三头壮壮光着脚丫子,跑出去就去找人。

    江小池心里不是滋味,怕被瞧见连忙一闪躲进空间,见三个孩子跑远了,才从空间里出来,朝张婆子走去。

    江老大的房子是祖宅,是当年江老爷子一砖一瓦盖起来的,虽年头有些久了,确是村里难得的砖瓦房。当年就是因为有大瓦房,家里的门槛没少被媒人踏破。

    按理,江老大完全可以找一个比田花人品更好的。奈电影队到村里一来,一部《刘巧儿》江老大的心思就活络了,日夜思念着能够自由恋爱娶到自己心中的刘巧儿。

    但毕竟时代在那,勤劳本分的姑娘哪敢起这种心思。一来二去,活跃爱打扮的田花便走到江老大的世界里。

第十一章 做主

    原本对于田花这门亲,江家死活不同意。

    为啥,就因为田花家祖辈成分不好地主。当然,不排除田花浑身上下那股骚气。

    田姓在村里是小姓,但在甜水村可是实打实的富户,在土改之前全村大半的土地都是田家产业。

    可到田花父亲这一辈,田家就萧条了,年头不好再加上田花父亲田丁人不善经营,大半的产业都被他变卖一空,唯一攥在手里的就是祖上留下的那几亩地。田花娘走了之后,不知怎么的田丁人便瞧上村里老好人孙福胜长得最不打眼的闺女。

    孙福胜穷了一辈子,见田丁人看上自家闺女,不知从哪来的自信,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了田家一半的田地做聘礼。

    村里人都觉得这是个笑话,什么家的大姑娘能这么值钱。可就偏巧了,田丁人张口就同意不说,而且还不要嫁妆,唯一提的要求就是断父母关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孙福胜看到地契眼圈都红了,反正也是嫁出的闺女泼出的水,有地就有了钱,难道以后还能指望闺女女婿给自己养老不成。

    二话不说就签字画押,当即就把女儿给卖了。若按旧社会,那老子把闺女卖了,闺女可不敢有怨言,可这是新社会啊,他闺女也是犟死理的,披上盖头就出了门。一声没哭不说,真就跟孙福胜断了来往。

    戏剧的是,孙福胜刚过两年好日子就赶上土改,上纲上线,孙福胜卖女儿得来的土地加上原先自己有的几亩,刚巧碰到地主的线。土改会的人来,二话不说就给他订了地主的成分。

    可田丁人呢,为了张罗自己的婚事,拿出一半土地给孙福胜不说,又卖了几亩田置办婚礼。虽是续弦,宴请乡邻在村里办的那个热闹,一来二去倒是在村里落个好名声。

    土改时,即便孙福胜几次喊冤,都没人站出来替他说一句话。孙福胜穷人乍富,本来就让人眼红,他地主的名声就算坐实。

    若不是后来文革批斗,田家在村里还有个好人缘。可这世道就这样,万一哪天田家祖辈的事被翻出来,跟他家结亲岂不是给自己埋个炸弹。

    可江老大的心被田花勾的死死的,江老爷子被气的躺在炕上半个月。江老大一点口风都没有吐,愣是将生米煮成熟饭,田花肚里揣着江大壮进的门。

    无论古今,田花这样都算是不正经的。可不知县里哪个没眼睛的领导,愣是把江老大和田花树立成婚恋自由的典型。老支书怕村子名声不好,田花肚里揣着大壮进门的事便被遮掩下去。

    张婆子眼睛虽看不见,可这一砖一瓦都经活自己的手,摸到哪一处都觉得熟悉。江老大见张婆子眼神不好,担心张婆子摔倒,讨好的想上前扶却被张婆子一手挡了回去。

    “老大,池儿来了吗?你去把池儿喊来。”

    江老大咧着嘴就要往后院去,谁知一抬头正撞见江小池,一脸笑扬在脸上,心里发虚不禁打个趔趄。

    江小池按着性子叫了声:“大爷!”心里不禁骂了句:你大爷!

    张婆子睁着被白雾迷成一片的眼睛,摸索着顺着声音走到江小池跟前。

    一双枯枝似的老手不住的在江小池脸上上下摸索。

    张婆子一双长满茧子的老手,摩挲在脸上江小池感到微微有些疼。

    唉!江小池心立马软了下来。若是离开村,凭着系统和空间,无论在哪自己都能立脚。

    可张婆子呢?老了老了,究竟能不能享受到她想要的晚年安景?可关于这件事,江小池不想表态,出奇的冷静和与年龄不相符的城府让江老大夫妇看了不禁有些心虚。

    “池儿啊,等一会队长他们来了,奶啊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知道张婆子看不见,江小池还是只有点点头。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感觉,即便她是个冒牌孙女,也接受不了。

    江大壮巴不得江小池滚的远远的,没多大功夫就把村里三位权威代表请过来。

    江老大两口子见来人,忙收起脸上浮起的那片喜色,故作凄哀的抹了两把眼泪。

    “老嫂子,听大壮说,老嫂子叫我们几个来有重要的事要见证?”江大武先开的口,江老大家事多,同是一个江姓,觉得在宋书记和朱会计面前总有些抹不开脸。

    张婆子没说话,江老大率先开口:“江叔,还不是因为馋丫头害我们家那口子的事,毕竟也是能挣公分的人了,这件事总得给我们家田花个说法不是?”

    碍着张婆子在跟前,泪眼婆娑的像是要决断什么大事,江大武欲开口骂上几句又忍了下去。

    早上田花和江小池的事村里都传遍了,多少眼睛盯着呢,分明是田花以大欺小抢了人家馋丫头的菜。馋丫头菜篮子捂得紧,田花不上手抢,馋丫头一点也没有给的意思。

    江老大一副证据在握的架势,江大武瞅了瞅瘦不拉几的江小池,就这丫头真能有给人下毒的本事?

    “老嫂子,你怎么说,孩子承认了?真是馋丫头做的?”还是宋书记先开的口。打小看馋丫头长大,馋丫头的绰号可不是真因为馋丫头真馋得来的。馋丫头什么都吃可不是因为馋,那是因为饿,饿得迷糊什么都想上去咬一口,所以才落得馋丫头这个绰号。

    没了江大林这几年,馋丫头过的什么日子全村人都能做个见证。可穷,可不代表馋丫头品性不好,除了觉得馋丫头晦气,其余的若是较起真谁也道不书馋丫头不是。

    田花脸涂满药膏,顶着一张黑的跟炭烤似的脸,由于难受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头也显得凌乱。光看着就有些人,一脸期期艾艾却仍不忘卖弄自己风情。

    “叔啊!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田花一张嘴就哭的跟死了娘似的。

    江大武几个没敢接话,倒是张婆子出人意料的先张开嘴。

    “大武啊,宋书记,朱会计当初分家的时候就是找你们几个做的见证。我老婆子虽不识字,但白字黑字在那写着,谁也诋毁不了。”

    宋书记:“老嫂子,那事我们没办妥当,叫您受委屈了,今有话您直说。”

    那事不用明说,指的就是当初分家,张婆子被扫地出门。

第十二章 顶门立户

    “是啊!老嫂子,有话就直说。”朱会计一般不愿掺乎这事,但人家既然请他来了,就得表个态。

    太阳下山,出来透风的村民见江老大院子里又有了动静,不自觉的又聚在江老大家院子看热闹。

    尤其是隔壁朱大娘,正觉得没乐子瞧,逮个门框边就找了个好位置。

    张婆子摸索着抬手,招呼江小池过来,江小池前途未卜心情有些低落。“池儿啊,当家几个叔叔的面,你说那苋菜你是在哪采的,你究竟有没有下毒?”

    江小池摇了摇头:“奶,苋菜是在哪采的我不能说,家里没粮,我能挖到野菜也是我的本事。菜也是大娘从我这抢去的,村里不少叔叔婶婶都能给我做见证。至于大娘究竟是不是吃了苋菜出的毛病,这个锅我不能背。她能抢我的,背不住家里吃的还有别的出处。苋菜农村人谁不打小吃到大,没听说谁吃出毛病。”

    大家伙觉得江小池这话说的有道理,江小池平时不爱言语,一张口话全说到点子上。

    “别介啊,山上的野菜是大家伙的,村里养着你,有好东西你一个馋丫头也不能独吞了啊!”朱大娘闻了两天野菜味,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见江小池不说野菜在哪挖的,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朱大娘,我们家可是一点粮都没有了,若不是发现这点野菜,没准这回是我和我奶一起躺到棺材板里。我是死过一回的人,谁也不想死第二次。若大娘想吃野菜,我下回再挖些回来,跟朱大娘换点苞米面子也行。”

    野菜再新鲜,不抗饿,跟苞米面子那是比不了。馋丫头张嘴就想用野菜换自家的粮,朱大娘也不傻。“我呸!野菜就长在山里,有你挖还没有我挖的道理?回头我就都挖了,年纪不大还想吃独食,没门!”

    “朱大娘,我年纪小,事理都不懂,就知道自己肚子饿,有时饿的就连自己身上的肉都想咬两口。”

    “你饿疯了,还想咬我不成?”

    江大武:“都别掰扯了!”

    队长发话,江小池不能再回嘴,朱大娘再泼辣也得给队长面子。

    “没粮怎么不早说,回头让你婶给你送两碗苞米面子去,事情没弄明白,山上的野菜谁也先别挖了,回头再吃出别的毛病。再过两天救济粮还会下来一批,再勒勒裤腰带难处也都过去了。”

    江大武是队长,队长这么说,谁也不能再说半个不字,又把目光盯在张婆子身上。

    江大武:“老嫂子,我们哥几个都在这呢,您要是有话就放心说。”

    张婆子点点头:“我这一辈子就生了三孩子,又捡了池儿他爸。只有一件事做的最后悔……”

    江老大见张婆子说到正点,附和道:“妈,大林都死了你还提他做啥,赶紧说正事。”

    张婆子抹抹眼泪,使劲抬头望江老大身上望去,可眼睛迷糊,连个人影看着都费劲。

    “大武啊,大家伙都在,一会帮嫂子立个字据。”

    “啥字据?老嫂子你可不能犯糊涂啊!”江大武接话。江大壮嘴不严,今儿找队长他们几个什么事,都知道的差不离。大家伙的目光全都聚在江小池身上。是觉得江小池晦气,但就这么被撵出去,这么半大的孩子能去哪呢?

    “我糊涂一辈子,眼睛瞎了才觉得自己脑子清醒,还透亮的清醒。”张婆子由于激动,说话声音都有些跟着抖,但却出奇的底气十足。

    “老大,你过来。”张婆子窝囊一辈子,唯这几个字说的腰杆子硬气。

    江老大见张婆子唤自己,忙矮下身走到张婆子跟前。

    张婆子难过,江老大和女儿小时候围前围后喊自己妈的情形浮现在眼前。老头子哦,这就是你要的顶门立户的老大啊!

    出乎意料的,张婆子一个巴掌就扇在江老大脸上。张婆子这两日吃了东西,手下也有了力气,这一巴掌下去,江老大脸上顿时印上一个鲜红的掌印。

    出乎意料的动作,大家伙全都有些看不明白,唯有江小池心里一阵偷乐:活该!

    江老大被打蒙了:“妈,你这是做啥?当着大家伙的面,你还给我留点脸不?”

    田花顿时不干了:“妈,你干啥玩扔,这可是咱们江家顶门立户的老大,咱不是说话把馋丫头撵出村子,你打老大干啥?”

    张婆子气的浑身直哆嗦,辩着田花的方向扬起手中的拐棍就是一阵乱打:“我打你个搅屎精,这么大个人抢孩子手里东西。我呸!有你这么做人家大娘的吗?”

    大伙拦着田花得了空才闪身躲开,挺着一张黑炭脸扯脖子喊道:“谁是她大娘,她是从哪来的野种?妈,今天你当着大家伙的面把馋丫头撵出去,我和老大就给你养老,不然……”

    “不然怎样?还给我养老?我的铺盖卷被你撇出来也不是一回两回,若不是有池儿在,我投河上吊的心思都有。”

    张婆子说的激动,声音跟着都有些抖:“我就是出门要饭,也绝不再吃你家一口东西!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一是生了老大,二就是大林留下个孩子我也没照顾好。”

    江老大被说的脸红:“妈,我怎么不养你,当着大家伙面你说啥呢,还让我在村里做人不?”

    “人?你媳妇是怎么对我的,你挺大个人难道不知道?你三小子养的活蹦乱跳,肚皮子鼓得都吹起来,你再看看池儿,你当长辈的不知道拉扯一把,还居然昧着良心想把孩子撵出去?我呸!狼心狗肺的东西!”张婆子一口唾沫便吐在江老大身上,若不是真知道张婆子眼瞎,还以为张婆子视力恢复了呢。

    江老大觉得自己委屈:“妈!我们可不认馋丫头是我们江家的种,她死活跟我没一点关系。”

    “我呸!小时候没舍得削你,今儿我削死你!你的命是我给的,今儿我收回来也没人说我不是。”

    张婆子眼神不好,江小池担心一不小心再摔了,老胳膊老腿也禁不起折腾,忙扯住张婆子胳膊。

    一旁人见张婆子动气,也连忙在旁劝说。

    “大武啊!大林可是写进族谱的,就算不是江家血脉也是江家儿子。这事有错没?”

    江老大头疼:一向任人揉捏的妈,怎么突然就认死理了呢?

第十三章 断亲

    江大武:“这错不了,家谱上都写着呢,馋丫头就是我们老江家的孩子。”

    大伙注意力都看向江大武,一旁田花都没人注意。

    田花不敢跟张婆子动手,大家伙谁也没注意,田花冷不丁的竟操把铁锹冲江小池拍来。“好你个丧门星,老大这点名声全叫你败坏了!”

    “小……”众人惊呼,小字刚吐出口,只见江小池徒手便把铁锹抓住,动作快的村民还没回过神,只听“咔吧”一声,锹把被江小池轻轻一掰便折成两半。

    江小池吓了一跳,忙把锹把撇在地上。知道自己服了“大力丸”,力气肯定大的惊人,只是没想用的竟会如此惊人。

    “成……成精啦!”最先开口的还是田花,村民听田花这么说,下意识的都自动离江小池远了半步。

    田花惊恐,由于脸黑看不出表情变化。

    江小池故作得意,刻意朝田花走了半步,把手里剩下的锹把又掰折一节。

    不知谁来了声:“诈尸啦!”

    一股尿骚味传来,田花吓得顿时尿了裤子。

    一群妇女手掩口鼻,羞得顿时叫了出声。江小池一脸鄙视,纸老虎一个,也太不成事了。

    “池儿啊!”张婆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想着江小池没有吃亏,但还是不放心。

    见江小池真的无事,一行老泪才从白茫茫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亏你还是当娘的人,就这么大的孩子你还真下得去手!”张婆子眼睛虽看不见,但耳朵还不背,村民叽叽哇哇一旁议论事情也了解大概。

    江大武拿着两节的锹把反复看,江小池见了忙扯道:“叔,别瞅了,大爷家锹把不结实。”

    江大武这才清了清嗓:“也是!不过馋丫头这力气是见长,回头力气得多用在上工上。”木头新断的茬,只江大武心里有自己的筹划,说句话便把这事岔开。

    江大壮比江小池大两岁,再过两年在农村就是可以成亲的年纪,自己妈被江小池这么一下就吓尿裤子,脸上一阵难看。

    怕人前丢人,一把搀起田花就要往屋里走。

    “大壮哥,奶还有话没说完呢!”江小池气的一阵磨牙,其余人对江小池看法不重要,张婆子想说啥才是她最关心的。

    大壮打小瞅江小池就不顺眼:“奶还想说啥玩扔,说啥也得让我妈换条裤子吧!”这话刚说出口,田花羞得一猫身便钻了进去,村民更是跟着起哄。

    江小池摇头:真是憨猪一头,长了一身欠揍的肉。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话从大壮嘴里说出来总给人感觉不怎么对劲。

    田花屋里一阵磨蹭,大家伙等的不耐烦,还是宋书记磕了磕烟袋锅子发了话:“老嫂子,有话你就当老大说也一样,反正是老大当家。”

    张婆子依着门,手哆嗦着恨不得每一寸都用手摸一下。

    叹了口气,张婆子才开嘴道:“既然老大家这么容不下小池,我们这母子关系就断了吧,断了关系耳根子也算清净。若再嫌我和池儿在村里碍眼,我们祖孙俩就出门要饭去,就是饿死也不在眼前膈应你们。”

    断绝关系?这不仅关于江家,就是整个甜水村里传出去都是大事。

    江小池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来张婆子心里还是挺在意江小池这个孙女。“奶,有我在肯定不能让你饿肚子。”

    江大武:“老嫂子,断关系这事可不能随便说。”这要有断绝母子关系这事,他这队长也不用干了。

    张婆子:“兴他当儿子不孝,不兴当娘的不认儿子咋的。我和池儿掀不开锅,他老大前后院住着,问过一句没有。他不要我这妈,我也不要他,两下算干净。”

    张婆子说这话没有再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张婆子是心寒了。

    “我呸!我家吃饱饭,是我娘家有粮贴补,凭什么帮你养野孩子!”田花本想继续在屋猫着,但张婆子开口就要断关系,这不是往自己泼脏水吗?一下子就在屋里待不住了。

    张婆子:“既然老大是吃你们家粮长大的,那不如改天和你爹商量下,让老大直接做你们田家上门女婿!反正我这个儿子是不要了,谁家缺顶门立户的,谁就收了去!以后他就是田老大,免得脏了我们江家风水。”

    张婆子这两句话说的干净,江小池听得过瘾,这得膈应老大什么样啊,孩子都生三了,还要把人都撵出去做上门女婿。

    江老大委屈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不孝归不孝,断绝母子关系都没有比让他做上门女婿丢人。“妈!你别说了,以后我孝顺你还不成吗?再说,江家就我一个男丁,没了我这户口本谁给你接,我爸这香火不就从我这断了吗?”

    张婆子说的态度坚决,江老大眨巴眨巴眼,老二生死不明,八成是没了。“咋?难道我还有别的兄弟不成?”

    张婆子气的一拐丈就打在江老大身上,江老大疼的蹦高,这回一句怨言也不敢有。

    田花这回也老实了,江家是大户,张婆子在村里还是有威望。这回知道老婆子也是下狠心要与老大断绝关系,有这个茬三个孩子以后谁还能给说媳妇?田花就是现在不想忍,也得把火忍下去。

    “呦!这可有乐子了,老嫂子?”朱大娘事精一个,她不挑事,但却不怕事小。

    宋书记觉得头疼,江老大他是不得待见,但断绝母子关系这事传出去村里名声也不好。

    朱会计向来是陪衬,这种大事最后还得村长和书记发话。

    江大武心里活动可就多了。江老大仗着有个好丈人里里外外帮衬着,这是赶上斗地主的风头,若这阵风过去自己这位置被江老大顶上去都说不准。但碍着自己村长面子,也不得例行公事说道:“老嫂子,你觉得老大不孝,回头我好好数叨数叨他,这户口本不还得老大接不是?”

    田花蠢,江大壮更是个蠢的:“奶,等馋丫头出门,二叔留的房产还得给我呢,总不能便宜外人吧!”

    田花听儿子这么说也来了精神:“对!大林的房子可是祖宅上盖起来的,那是江家的东西,你要跟老大断绝关系行,但房产以后可得是我们的!”

第十四章 神力

    “我呸!”张婆子雾蒙蒙的眼睛顿时有些发红:“张嘴闭嘴就那点房产,亏你也是生养三个儿子的人,你也不怕招报应!”

    “我爸不是每年给大爷十块钱吗?家里字据还有呢,给了十年!”江小池憨里憨气溜缝道。

    村民一阵小声嘀咕:得了钱还想占人家产,这老大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婆子不是一时生气,至于江家的香火,不管江老大以后姓啥,自己心里都早有打算。

    江大武:“也是!若馋丫头是男娃也就算了,姓江就是江家骨血,可这女娃……”

    “叔!这户口本,我也能接!”

    大家伙目光都在江老大几人身上,对这事件的主角倒是没多注意。

    朱大娘嘴快:“知道什么叫顶门立户吗?你一个丫头家家,这户口本你要怎么接?”

    怎么接?招上门女婿呗!可这句话江小池没敢说出口,毕竟是姑娘家,以后还是要脸的,自己若说出口招上门女婿的话,往后这名声是不用要了。

    张婆子:“女娃怎么不能顶门立户?以后就给我家池儿招上门女婿!”

    这回村民更楞了,尤其是江老大一家,巴巴的瞅着张婆子更说不出一句话。

    “妈,你说啥?”江老大都要傻了,究竟是江大林是捡来的,还是自己是捡来的。

    “妈!就馋丫头那吊死鬼长相还能招来上门女婿?”田花黑炭似的一张脸难看到极点。张婆子那点软肋自己捏吧的准准的,一心疼顶门立户的老大,不知今儿怎么转了性,在村里人面前弄得这么没脸。

    “招上门女婿还要什么美丑啊,馋丫头爸不是给留房产了吗?两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大活人有都是。”说话的是村里有名的孙寡妇,同样不是盏省油的灯。身旁带个儿子,和公婆生活在一起,村里没有不知道的。

    边上的孙大娘瞪了一眼,家里的事管不了,外头的面子还要做足:“咋就你这么多事,想找两条腿的大活人你找去,别人家的事你瞎参和啥?还不回家给我看孩子!”

    孙寡妇被自家婆婆弄个没脸,使劲的看了眼江小池,一副加油的气势,扭腰就走。

    “咳咳!”宋书记磕的磕的眼袋锅子,汉子们的心思才从孙寡妇身上抽回来。

    凡胎**,俗不可耐!一众表情,江小池跟看文艺片似的。

    宋书记语重心长:“老嫂子,你说的事你可要斟酌好了,断绝母子关系可不是小事。这不紧关乎江家的脸面,整个甜水村的脸面可都在上面呢!”

    村里想评先进,一个搅屎棍都不能有。不孝顺村里教育教育也就罢了,可这上来就要立字据断绝母子关系的可真没见过。江老大村里面子上的事都过得去,唯有田花对待张婆子的事上睁一眼,闭一眼。为人子方面,做的确实差了点。

    张婆子性子好,不爱闹腾,再加上这几年天旱,地里青黄不接,村里也没心思管江家的事。

    朱会计和事老,宋书记这么说了,江队长更得护着江家颜面:“老嫂子,村里荣誉在这摆着呢。你家大小子不孝顺,大队上人都在呢,管保给你做主。”

    朱会计一句话捅到张婆子心窝子里,自己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可想到无父无母的江小池,心顿时又硬了起来:“不立字据也成,话撂在这,大林留下的房产那是给我家池儿的,别管他姓啥,都别打房子的主意。”

    “妈!我压根就没稀罕大林留的房子。回头我给你送些粮去,别一天天的就知道磕碜我,回头谁还能给大壮说媳妇?”江老大这几句话也是硬撑着,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等把老太太哄好了,不愁房子以后不是自己的。

    “我呸!”江小池不由的一乐,田花猪队友准时上场。“还送粮?大壮爸,横着全村就你孝顺呐!人家眼里没你这个儿子,也没家里三个孙子,指着捡来的便宜孙女养老送终你没听出来啊?”

    田花一张嘴,江老大脸臊的通红。田花数落自己数落习惯,但也得分场合呀。“混蛋老娘们,你给我闭嘴,叔们都在,哪有你说话的份!”

    一听这话,田花可不干了:“怎么没我说话的份,你当家里吃的粮都是从哪来的?要不是我娘家见天的贴补,哪还能让你站到今天?为了这个家,我是里外不讨好!”田花说的这个委屈,坐在当院“哇哇”的就哭了起来。

    江老大顿时嘴短,平时就惧田花厉害,今天田花又是这般尊荣,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娘,你省点力气!你那脸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回头再毁了容,我大爷一个不乐意再看不上你。你这赔了粮食又折兵,村里村外不是人!”江小池也不是省油的,总得留两句话膈应膈应这两口子。

    田花立马瞪眼:“他敢?!”

    江老大立马求饶:“不敢!不敢!”江老大那个衰样,惹得村民一阵起哄。

    江小池深吸一口气,反正自己没人待见,今天形象还是毁到底吧。想到这,江小池顺手又在门板上指了指:“大爷,你家门板被虫子嗑了吧?”

    江小池话音刚落,众人还没回过神,只见江小池轻轻的在门上一点,门板顿时坏了个大窟窿。

    田花傻眼:“你……”

    田花激动的刚张口,江小池旁若无人又“嘿嘿!”笑了两声:“好像门框也被嗑坏了。”说着上手一拉,整个门框顿时从墙上脱离。

    在场的大气都不敢喘,看了看江小池地上斜的影子,心里一阵打怵:力气这般大,究竟是人还是鬼?

    田花就更傻了,吓得一声都不敢吱,生怕江小池一个不小心再把自己房子都拆了。

第十五章 上门女婿

    江大武心头激起一层冷汗,碍着自己大队长身份,仗着胆子道:“馋丫头,离房子远点,你大爷家房子不结实,回头掉块砖再伤了你。”江大武这张脸真是难看的不能再难看。

    江小池心里一阵傻乐,有心再帮江老大一家“检查检查”哪块砖不结实,偷笑了下,心想还是算了。乖巧的应了声:“知道了,叔。”便规矩的立在张婆子身后。

    蜡黄蜡黄的脸,皮包着骨头,任谁见了都以为吊死鬼成精。本来五月见暖的天气,看热闹的村民不知怎么的就感觉一阵冷。

    宋书记缓过神,冲张婆子道:“老嫂子,那字据就……”

    张婆子委屈,一辈子打掉牙往肚里咽,想到苦命的孙女刚要狠心,谁知衣袖竟被江小池扯了扯。

    “奶,立不立字据人人心里一杆秤,就算孙女一辈子不嫁,我都得替我爸孝顺您!”

    横竖自己是半路杀出来的,亲与不亲还不是自己说话算。但不立字据对江小池来说也是留个活动话,横竖“家和万事兴”的任务还在脑袋顶上挂着呢。不努力完成任务不说,上来还把人母子关系断了,就算是六亲不认的老胡,都得说自己这事办的不地道。

    张婆子不干:“那不成,不立字据备不住还有人打你房子主意。”

    这是亲奶,错不了!江小池想都没想,抬脚就把挂在门框上的门板子踢个粉碎:“大爷,门框不结实,顺道把门板子也换了吧!”

    大家伙都看傻了:就是个大老爷们把门卸下来都费劲,这还是人嘛!

    江老大倒吸一口冷气:这还是以前瘦吧拉基,在自己面前为口吃食低声下气的馋丫头吗?吓得连忙不住点头。

    朱大娘语不惊人死不休:“得多硬的命敢上门做馋丫头女婿,两口子打架估计也不是馋丫头对手!”

    谁要招上门女婿?江小池可不认为这十里八村能有谁配得上自己。

    张婆子满脑子挂念的都是江小池,见朱大娘不待见自己孙女丫头一脸不乐意:“她朱大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按我家池儿这本事,搁古代可是要比武招亲,一般的人家陪我们池儿我还不乐意呢!”

    江小池爱听这话,谁不希望有人护着。若无其事扶起张婆子:“奶我们回吧,等我招女婿就让奶给把关。”只暗地腹语道:就这模样嫁谁去,没模样不说,手感也不行,上门女婿就能下得去手啊!

    在农村,招上门女婿可是大事。男方入赘女方家不说,就连以后生孩子都得姓老丈人姓。这要是搁好年头,谁家有儿子能往这方面想?

    但如今不一样,饿的都提不上裤子,娶媳妇房子就是难题。江小池有房子有地不说,一脸短命相,入赘也跟白捡钱似的。听张婆子以后要给江小池招上门女婿,一个个眼放光的贼亮。就是一身子蛮力看着确实人,借机想打江小池主意的心里不免有些打怵。

    江小池扶着张婆子正往外走,后该(后街)老宋家又一阵鸡飞狗跳闹腾,宋大娘拿着鸡毛掸子满院子的追打倒霉的宋老二的声音传的倍儿远。

    “老娘揍死你个混犊子!那碗苞米面糊糊是给你大哥留着的,你怎这馋,偷你哥东西,老娘短你吃短你喝啦!”

    江老大院里刚消腾,老宋家院里就又闹腾开,瞬间注意力都被吸了过去。江小池都搞不清甜水村一天到晚究竟能上演几出戏,尤其是宋老二她妈宋大娘,一天不打几遍宋老二总感觉手指头痒痒。

    江大武听得不耐烦,扯着破锣嗓子冲后该喊道:“都吃饱饭撑的?一天天从早到晚不消停!大顺子,敲钟!全体社员到大队学习开会!”

    大顺子应了声,麻溜的就去大队敲钟。

    大顺子大名郭德顺是村里联络员,是治保主任的儿子,别看年纪不大,村里一众半大小子里首屈一指翘楚,那可是村里上的了门面的人。凡是村里看个电影开个会,大事小情都是大顺子通知。

    听到队长说开会,村民个个嘴咧的老歪。但队长说开会可不是空话,谁家要是不派个人去,那是要扣公分。

    这个时代,农民手里看不到钱,一年到头唯一念叨的就是公分。江小池作为家里的唯一代表,大事小情的场面事,自然落在江小池身上。

    回院把张婆子安顿好,家里没有笔,江小池在家里翻出来个破烂本子就准备去队上学习。

    若不是宋家老二闹腾,估计现在大家伙还得挤在江老大家看热闹。如今热闹变成去队上学习,明面上不敢吱声,背地里七七八八嘴里都抱怨不停。

    江小池夹着本低着头跟在村民身后,竖着耳头听村民嚼江老大田花夫妇舌根,身量小夹在人群里一点也不惹人注意。

    原来宋大娘刚下工回来,碗架里特意给宋老大留的苞米面糊糊就不见踪影,闭眼都能想到肯定败家的老二偷吃。

    江小池不明白,都是一个娘生的,宋大娘怎么瞧自己这二儿子都跟瞅贼似的。上不了台面,不知道干活成天的往外跑,一天到晚的就长个吃心眼,就没见哪个妈见天这么埋汰自己孩子。

    “馋丫头!”大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江小池跟前,双手插着衣袖,一脸崇拜:“江老大家的铁锹把真是你掰折的。”

    江小池看了眼大顺子瑟的样,没比自己大几岁,全然一副小衙内气势,里外都瞧不上眼。但横竖得给治保主任公子面子,不得已张口道:“没!锹把不结实。”

    大顺子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别介啊!给顺子哥讲讲,江老大家门是不是也是你卸的?”

    不管大顺子是出于好奇还是怎么的,江小池做人这两日还第一次遇到这么不介意自己“吊死鬼”和“丧门星”名声。

    但江小池真懒得搭理。原主人设在那摆着呢,横竖不用江小池特意多说几句话:“你们怎么传,就是怎么回事吧。”说完便低头赶路,任大顺子在身旁怎样蹦,江小池都不再说一句话。

    “啧!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大顺子急得一旁乱蹦。

    江小池没接口,打一开始也没人觉得自己这个人怎么样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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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女去种田介绍:
一汪池水幻化成人形的江小池,一朝失误重生在那个缺衣少吃的年代。
有空间傍身,穷怕啥!上山下地,一心勤劳致富。
可走着走着,总有人出来碍眼,硬塞个上门女婿不说,家里家外被算计。
那……那就看她如何吊打极品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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