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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女去种田全文阅读

作者:婳云白     重生农女去种田txt下载     重生农女去种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硬菜(二十七号上架,首订比心)

    不亏是村里联络员,一嗓子前后该听的门清,这谁还敢打江小池这顿饭的主意?你要脸大想解馋,自己带菜来啊,不带菜光带嘴,大顺子大喇叭一张埋汰死你。

    就算田花还想盯江小池锅里的菜,欺负江小池年纪小不经事,也不敢再上心。谁叫人院里站着的几个人硬气,而且黑道白道全占了。

    回答就是两个字没戏!

    这回前后该都消停了,尤其是后该一直垫脚尖的没敢炸刺的宋大娘,使劲的唾了口唾沫,仗着常年骂宋老二的功力,这唾涂抹的动静传的相当远。

    田花嫁进江家这些年,没少折腾张婆子,张婆子也是被折腾惯了一点也端不起婆婆气势,连带着江小池也没少被拖累。

    好不容易这回江小池没被占着便宜,虽有点心疼孙子,但张婆子心里这回总算过意的去。只是心里这个恨啊,自己儿子没养好,小壮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被田花又养歪了。

    一战高捷,江小池手里的活觉得都轻快,小腹痛感也减轻不少。

    江小池尽量不声不响的把怀里揣着的几个鸡蛋拿出来,物资缺乏,鸡蛋这个东西实在太乍眼。

    江小池还犹豫要如何开口,没想到宋老二率先说了话:“还是那天的鸡蛋?你怎么还没给你奶做吃了?”

    江小池:“应该还没坏,我们今天炒着吃。”

    “细水长流,吃喝不愁。反正今天有肉,鸡蛋这东西搁不坏。”

    任宋老二怎么白呼,江小池还是把鸡蛋打到碗里,准备一会摊鸡蛋。

    留的肉不少,江小池专捡肥的切了一大盘,又配着从卜老四拿顺来的风干肉拌了苞米面子,散了些盐,放在锅里蒸。

    江小池闷头干活,没想到一旁的宋老二确是个话唠,滔滔不绝跟江小池讲了“关于猪肉的一百二十种做法”。

    江小池听的有点蒙:“你都吃过?”

    宋老二诚实的摇了摇头:“没!都是听村口的唐老头讲的。”

    “他都吃过?”

    “没!唐老头说那是支撑他度过苦难岁月的梦想。”

    江小池记忆中,村里似乎有这么一个老头,花白的山羊胡,一副憨态自居的样子,在村里有个好人缘。

    江小池宋老二聊的没头没尾,江小池手里活却不间断,猪大油蹭蹭锅底,油而不腻的炒鸡蛋看着黄颤颤可人。

    接着江小池又把事先留好的猪皮烀熟,配着烫熟的野菜拌在一起。加上切现成的午餐肉,两个热菜两个凉菜,就是谁家年夜饭娶媳妇大席都没这么硬。

    末了江小池又甩了一锅鸡蛋汤,大米干饭吃的再实惠也需要汤汤水水溜溜底。怕主食不够,江小池又把钱江给的几个苞米面饼子贴在锅边热了热。

    园子里小葱油嫩新鲜,宋老二薅了一大把洗干净拿进来。新鲜爽口又解腻,农村孩子没什么解馋,最喜欢把小葱当零嘴。

    炕上支上小炕桌,江小池一副主人做派,招呼大家洗手吃饭。

    农村的规矩,男人吃饭,女人不能上桌。可谁敢跟江小池讲这个规矩,一不小心全部撵出去,好菜好饭就谁也别想吃,

    “妹子,都是硬菜啊!”王二癞子说着把带来的酒除了江小池和江小塘,连带着张婆子每人倒小半碗。

    江小池馋酒,刚要给自己倒上半碗,谁知酒瓶子却一把被宋老二抢过。“你多吃菜!”

    “渴!”……江小池莫名的有些尴尬。十四岁喝酒是早点,可他们这些半大孩子也不大啊!最主要尼玛自己馋酒啦!

    江小池郁闷的瞅着桌子上的肉都没有兴趣。

    大顺子帮腔:“那啥老二,今儿高兴,要不给馋丫头少倒点,哥几个不差这点酒。”

    宋老二脸憋的有点红,江小池脸一僵顿时猜到宋老二心里想法:尼玛,还未成年的毛小子一个,明白的事还挺多呀!

    “那个……把红糖给馋丫头和小四……小塘冲碗。”宋老二把说惯口的小四硬改成小塘,众人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别扭。

    王二癞子:“有酒有肉,喝那玩仍干嘛,我妹子又不是女人,补血……啊……”对上宋老二幽怨的眼神,王二癞子终于知趣的闭上嘴。

    王二癞子:“补……补啥都行。”

    蛮柱子一张嘴大喘气:“给……给我也来一碗。”

    众人除了张婆子一记白眼过去:哪有你事!

    江小池:听人劝,吃饱饭,不信以后没有酒喝。

    刚想下地弄红糖水,宋老二一个弹跳抢先一步,怕显眼嘴里还一劲解释:“我怕馋丫头舍不得放糖。”

    江小池觉得这个解释还行,就是动作有些彪。

    家里人少,本就碗不多,宋老二外屋转悠半天除了一个洗菜的盆,其余什么也没找到。索性将就,直接冲了一大盆红糖水,谁想喝直接拿勺子舀。

    江小池脑袋里一直迷瞪,原主和村里人来往少。自己和宋老二是一头猪的关系,和大顺子只见只有连着宋老二的关系。王二癞子呢,也就是那半袋粮的关系,刘三蛮柱子就更不用说了,就是没关系。

    怎么呼啦一下子家里就多出这么多人,而且都还成为一桌上吃过饭的关系。

    江小池觉得有些郁闷,瞅着面前红糖水一阵发晕,拿起勺子闷头就喝。

    还别说,红糖水甜甜的,暖暖的,几口下肚小腹的疼痛感的确减轻不少。

    江小池心里也暖烘烘的,还是家里人多的点好。

    大家吃的高兴,只江小池一个人筷子下的不利索。

    大顺子率先发现端倪:“咋的馋丫头,主人饭菜准备的少啊,你怎么不下筷呢?”

    江小池尴尬,硬着头皮来了句:“早上吃撑了,还没饿。”

    不用再解释,谁都能理解,这话肯定没撒谎。

    早上江小池那是在吃饭吗,那就是跟饭有仇,谁家姑娘有这胃口,都得把家吃败了。

    除了江小池一人不怎么动筷,另一个不怎么动筷的就是江小塘。别人给夹的肉都顶在饭碗上,筷子却专挑桌上的野菜吃。

    江小池不解:“咋的了,姐做的菜不合口啊!”

    江小塘忙低下头:“我吃啥都行,不用吃肉。”

第六十二章 好名声(二十七号上架,首订比心)

    江小池心里听的不是滋味,如果这孩子不是特意在卖惨,那就是真心怕自己会不待见她。

    江小池心里,更偏向后一种观点。

    江小塘一句话把热闹闹的气氛降到冰点。

    江小池:“屁大点小人,怎么心思这么多。跟着姐,你都吃过多少顿肉知不知道?你要是觉得白吃姐过意不去,咱以后就好好学习,以优异的学习成绩回报姐,将来考上个好大学,谁看不起咱,都让他们后没地吃后悔药。”

    多响亮多大气的口号,江小池说完都觉得自己酸掉牙。

    ……大学?

    ……江小池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气氛更加尴尬。

    大顺子咧咧嘴,讪了讪:“说啥玩扔呢?村里学校都要黄了,还不如在家帮干点活实在。”

    信息量有些大。

    “你们都没上过学?”年代局限,大部分没上过学那是肯定的。

    宋老二:“会写自己名得呗,说这话感情像你会写几个字似的。”

    原主记忆零散,村里有小学,但念过书的确实不多。大顺子算一个,治保主任的孩子,不带头上学是扯村里后腿。

    再其次就是像宋老大,江老大这样的,顶门立柱带着全家期望。至于像宋老二,这些家里不受重视,会写名字会算数,在学校里混两年也就草草下来帮家里干些零活,这在村里就算过的去,谁也不能说啥。

    最后就是像宋小四这样的丫头,学校的门槛压根就没迈过。用农村人的话说:“丫头家家上什么学,迟早得嫁人,早晚是赔钱货!”

    江大林军人出身,在世时本身家庭条件还可以,在部队接受教育知道学习重要性。所以,江小池是上过学的,只是生活所迫,这些年也就荒废了。

    再浑如二癞子几个,无父无母,怎么活过来还不知道,上学更是梦想。

    悲哀嘛不是。难道一群人,至死都要窝在小山村几翻不了身?

    可管不了当前,江小池揉了揉鼻子:“你们上不上学我管不着,反正咱家小妹得上,没准还能真念出点名堂,给老江家光宗耀祖呢!”

    江小池有心,说的是“给老江家”,这几个字在张婆子那受用。冷不丁的带回家一个张嘴吃饭的孩子,别说是张婆子,就是自己也不适应。

    江小池觉的自己还没喝酒就上头,直接端盆“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红糖水。反正庄稼人不忌讳这个,谁要是嫌埋汰就别喝。

    张婆子苦了一辈子,自家饭桌上还从未端上这些好吃的。张婆子知道,这福气都是自个孙女丫头带来的,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赶明儿,日子顺当了池儿和小塘就一起去上学。我这当奶的没本事,不能拉扯一把,还总在后面拖拽孩子,我这把老骨头就是闭眼也没脸去见池儿他爸。”

    “说啥呢,奶。我还上啥学,我爸活着的时候教我认不少字,就是不去上学都肯定比他江大壮宋老大强。再说有奶在,我就有主心骨,村里人就是想欺负我,还有奶在后面撑腰,我干啥都不怕。”

    江小池话说的掏心窝,农村就是如此,家里有长辈,打狗也要看主人。若没有张婆子在身后站着,别说是外人,就是江老大田花两口子就能把江小池生吞了。

    王二癞子喝两口烧酒,有点不知道南北:“放心吧奶,还有我们哥几个在身后罩着,保准不能让我妹子吃亏。”

    张婆子眼睛看不着,这才想起饭桌上还有王二癞子几个这茬:“你们几个消停吃完饭就走人,要不是看在你出手帮小塘一把,我连院门槛都不能让你进。我家可是有两姑娘,江家好名声几辈子,名声可不能被你们败喽。”张婆子语气缓,虽是撵人出门的话,但让人听着就得劲。

    王二癞子委屈的直拍炕席:“我说奶,那都是早先的事,偷鸡摸狗的事我王二癞子早就不干,这名声怎么还改不回来了呢!”

    王二癞子郁闷喝口酒,又叹口气道:“村里人不就是欺负我王二癞子无父无母又没奶,谁家孩子小时候不偷个三瓜俩枣,怎么我们哥几个就是顽劣不改,成地痞无赖?这要是放在大顺子老二身上就是半大小子胡闹?再说,挺多事也不是我们哥几个干的,都是村里人硬塞在我们头上,我们百口莫辩,能有什么办法!”

    王二癞子越说越委屈:“奶,您看这么行不?您岁数大,名声正,堂堂做人一辈子,名声不怕我王二癞子霍霍。我就认你做奶,有您在我二癞子后面撑腰,我就不信,我好好做人,名声正不过来?我说什么也得把地痞无赖的帽子摘了!”

    张婆子有些为难,本身是不待见王二癞子这号人,但王二癞子无父无母可怜,就算长歪了,能说出这几句话也说明小伙子心性不坏。

    可收了认干亲,那就是另当别论。自己家糟心事一大堆,谁还有心情操心别人家的事呢?

    见张婆子犹豫,王二癞子立马从炕上跳起来黑张婆子磕头。知道张婆子看不见,脑门磕的炕席三响:“奶,以后你就是我亲奶,馋丫头就是我亲妹子,三节六礼我供着您。反正我王二癞子在世上没亲人,以后我就给你们养老送终啦!”

    刘三蛮柱子见王二癞子动真格的,立马放下筷子扑通扑通一齐跪在张婆子面前:“奶,我们也无父无母,您也行行好,我们也要好好做人,我们也愿意给您做孙子,三节六礼我们一点也不会差。”

    张婆子从没见过这架势,左右为难:“都给我起来,谁稀罕你们那点东西,谁知道是不是好来路?”

    王二癞子委屈啊,这要是名声好点,谁不得称赞自己能干会过日子,有点东西还让人忌讳不知来路?

    张婆子村里出名好性子,人缘好,江小池丑成这样,还有这样一个奶护着,背后不知有多少人羡慕。要是能有这样一个奶,王二癞子觉得自己睡觉都能美出鼻涕泡。

    江小池听着也不愿认这门干亲,自己奶稀罕自己还不够呢,就这么一个亲人谁愿意就这么分出去,何况又是三不着调的。“吃饱了都给我走,一群癞蛤蟆,你们炕头坐热乎,乌鸦攀高枝啊。都回家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都啥德行,我奶可没精力稀罕你们三这么大孙子。”

六十三 认亲(明天上架,首订,比心)

    宋老二酒喝的也上头:“馋丫头以后可是要招上门女婿的,有你们这群大舅子,毁名声不?”

    都嘟囔囔啥呢,怎么还提上门女婿这茬,自己好赖这么大人,这不是骚白人嘛!江小池瞪眼宋老二,宋老二立马知趣闭嘴。大顺子刚想附和,宋老二一口五花肉塞进嘴里,大顺子“嘎巴嘎巴”有滋有味。

    王二癞子见宋老二吃瘪,更来精神:“我们这么大孙子怎么啦,等名声好了娶上媳妇,再生个大胖小子,一家三口轮番孝敬奶。横竖奶什么也不用搭,你家房前屋后,外加自留地的活我们哥三都能包了。回头让村里人都羡慕,保准咱家日子过的最火隆。”

    刘三跟着起劲:“二哥,要不咱明天上山就砍树搬石头,把奶家房子翻盖了,说什么也让奶住上大瓦房。”

    蛮柱子:“对!就冲大瓦房,妹子上……上门女……女婿,也好招!”

    江小池头疼不行:“都拉倒吧!我家房子好着呢,用不着你们瞎折腾。”

    蛮柱子一着急就嘴瓢:“要……要不,咱哥几个给打……打几个大柜,城里人都相中咱哥几个手艺,保准放……放屋里亮堂堂,比住城里都敞……敞亮。”

    听蛮柱子这话,王二癞子刘三腰杆挺的倍儿直,江小池来了兴头:“说的跟真事似的,你们还有这手艺?”

    王二癞子怕几人不信,忙把双手摊开:“看看我这手茧,一年两年的木匠把式能磨出这样。”刘三蛮柱子也跟着摊开双手,厚厚的一层茧子,有的地方都干出裂痕,确实常年干活的人才能磨这样。

    王二癞子怕张婆子不信,一把扯过张婆子手:“奶,你摸摸,摸摸这茧子是假的不?”

    张婆子摸索着上前,就张婆子一双枯枝似的老手都觉喇的慌,看来王二癞子说的确实没掺假。

    张婆子感慨,对王二癞子道:“想着你爷爷爸爸还在世的时候,确实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好木匠把式,可惜就是年头不好,被抓了壮丁,都折在外面没能回来。还以为这门手艺在你这就断了,不成想你不声不响把手艺继承下来。也算对得起你们王家的列主列宗。”

    王二癞子心里不是滋味,眼圈有些泛红:“奶,那我这孙子你认不认,我就等着奶在后面给我撑腰呢。”

    刘三蛮柱子急道:“奶,还有我们,我们哥俩可别忘了。”

    大顺子有些撇嘴,混天混地的三地痞无赖,喝两口猫尿就急眼着给人家老太太做孙子,人家是缺孙子的人嘛!

    大顺子一个眼神没逃过江小池法眼:“怎么地,你也着急给我奶做孙子啊?”

    大顺子脑袋摇跟拨浪鼓似的:“好事先由他们来,我奶身子骨还硬朗,我不急。”其实大顺子心里觉得有这么个奶也不错,瞄了眼江小池心里感觉有点怪。至于怎么怪,大顺子有点说不好。

    江小池:“宋老二,你认不?”

    宋老二答得一本正经:“小塘是奶孙女,我自然就是奶孙子,不用明着认就是我奶。再说,我爸现在肯定在气头上,我就不火上浇油,免得回去腿被打折。”

    江小池忘了还有这茬,顺手又把宋老二碗里酒添了添:“那你多喝点壮胆,免得回去你爸打你疼的慌。”

    见岔开话题,王二癞子有点急:“奶,您倒吐口话。我跪在这,还等着给您再跑磕头呢。”

    张婆子眼圈热乎:“好!好!只要你们三个好好做人,奶就把你们都认了。那啥,池儿啊,你有啥意见没?”

    见张婆子征求江小池意见,王二癞子几个又磕头又作揖:“妹子,有咱三个哥哥罩着,以后女婿不听话,咱三哥哥帮你归拢。”

    江小池悔啊,早知道能从卜老四那弄来粮食,何苦招惹这几个祸害。

    江小池愣神的功夫,王二癞子立马抢道:“奶,妹子没反驳,孙子给奶磕头了!以后您就是我亲奶,我当老祖宗给您供起来!”

    江小池干瞪眼:急着娶媳妇理解,急着当孙子的满世界也就王二癞子这几个。

    张婆子本身就心眼好,看不得人受委屈,想着老辈人还在世的情分,没有不点头的道理。

    见张婆子点头,王二癞子几个头磕的更欢。

    大顺子一旁直挖苦:“别把人家炕磕塌,老太太还没享着福,晚上觉还没地睡。”

    王二癞子几个这才规矩起身,乐呵呵的拿起筷继续吃饭。

    宋老二拧眉:“王二癞子,你就没什么大号,天天王二癞子王二癞子叫着,什么时候名声能正回来?”

    众人一愣,想起江小池故意扯的笑话。

    王二癞子挠了挠头:“我爸说先混养我几年,还没来得急给我起名,就被拉壮丁。我妈又啥都不懂,非得等我爸回来,我又把我妈靠没了。要不妹子给我起一个,我觉得江小塘这个名,起的就挺好。”

    江小池:“得!那我赶紧帮你取一个,别哪天你再把我靠没了。”

    张婆子心里美的慌:人丁兴旺啊!

    江小池冥思:“王……王守义怎么样?”

    “王守义?”

    江小池一本正经,一板一眼:“守,就是遵纪守法;义嘛,仁义、正义、义气都是好词。听这名,就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王二癞子顿时拍案:“成!就这名,听着就能干大事业。”

    刘三蛮柱子附和。

    江小池偷笑:十三香都多出名,王守义这三字肯定会响亮啊!

    刘三急得乱蹦,苦了江小池。“刘……刘三梁怎么样:梁,房子的顶梁柱。什么桥梁、房梁、鼻梁、栋梁,反正就是没有不行的意思。”

    王二癞子拍板:“一听就是好汉,我觉得这名亮堂。”蛮柱子附议。

    大顺子:“别瞎解释,狗改不了吃屎!什么好汉?梁山好汉到头来还不是打家劫舍,没有好善终。三梁可是顶梁柱,大号一提,走哪都硬气!”末了又补充句:“瞧你这没文化的,给馋丫头丢脸不。”

    王二癞子点头:“顺子说的对,回头我跟小塘一起上课去,老二你说我现在开始学还来得及不?”

    宋老二替学校苗苗老师头疼,把这货招学校去,不出两天学校就能黄。

六十四 干正事(明天上架,首订,比心)

    见哥俩都有名,蛮柱子有些急:“妹子,你再给哥起一个,跟二哥三哥一样响亮就行。”

    “……呃?”江小池觉得肚里墨水有点不够:“蛮柱子你姓啥呀?”

    大伙都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蛮柱子姓啥啊,别说是蛮柱子,就是蛮柱子他妈也不知道。都知道蛮柱子是山里土匪留的种,可亲爹是谁,蛮柱子妈至死也没说。

    就冲蛮柱子妈嘴封的溜严,村里没一个敢给蛮柱子娘俩使眼色。谁知道人家相好哪个山头,半路杀出来脑袋搬家阎王面前都不知道怎么告状。蛮柱子姥爷就算气的发疯,人前腰板挺得倍儿直,没让闺女受一点气。

    蛮柱子想了想:“我……我……我就随我妈姓,就当我妈给我姥……姥爷招的上门女婿,我得把我姥爷的香火继……继起来!”

    众人点头,敬蛮柱子是条汉子。他姥爷没儿子就蛮柱子妈一个闺女,这回九泉之下应该能闭眼了。

    众人没说话,无形之中又达成一个共识:就这嘴皮子,香火接上祖上也不见得添光。

    蛮柱子姥爷姓张,从蛮柱子姥爷辈算起,和张婆子没出五服,还算是亲戚。

    “张起柱怎么样?有这名给你押着,你姥爷门户肯定能让你立起来。”说完这个名,江小池顿时觉得自己有才,难道自己上上辈子是裁缝?

    宋老二狐疑看向江小池:“馋丫头,你真就念过两年书?”宋老二虽比江小池大两岁,可上学晚和江小池恰巧是一班的,同样是上两年学,江小池这文化比自己高可不是高一截。

    江小池怕露出马脚,胡扯道:“你跟我能比嘛,也不看看我爸是谁?我爸部队里天天文化课,随便跟我说俩句都比你念半年书强。”末了,江小池怕宋老二不信,忙扯了扯张婆子胳膊道:“奶,你说是不?”

    张婆子虽没亲眼见过江大林教江小池文化课,那江大林有文化十里八村都知道,点头应了应:“池儿她爸不光有文化,字也写的好,池儿她爸活着的时候,部队上黑板上的字报都是池儿她爸写。”

    这下江小池再有文化也没人有疑义,人爸就有文化随根!

    宋老二闷了口酒,有些上头:要不跟苗苗老师商量商量,自己没事旁听也行。

    在座的除宋老二外,都有名有号,总老二老二叫着宋老二也觉得丢脸:“要不,馋丫头你也给我起个名?”

    “……呃?不成不成!”江小池吓得连忙摆手:“我跟你爸梁子结的够深,不用你在中间再给我添堵。”

    众人听着是这么个理,都劝宋老二别瞎起哄,没事拉仇恨嘛。

    菜多饭量足,几人热热闹闹吃到半夜,这才舍得从江小池家出来。

    人都走了,安排好张婆子江小塘睡下,江小池这才有空进空间瞅瞅。

    家里家外事一大堆,种田致富才是主线。这次进空间,空间灵气又发生变化,泉水涌动教白天又多了几分灵性,空间四周零散着又涌动出几个泉眼。

    江小池不知自己又做了什么有功德的事,八成是和王二癞子几个有关,看来以后对王二癞子几个上点心,张婆子认这几个干孙子看来是认对了。

    大半夜,江小池懒得召唤老胡,欢喜的直在几处泉眼打转。

    清风徐徐,灵泉涌动,配着咯咯哒的鸡叫,嫩绿整齐的小菜园,若不是知道这是自己的灵泉空间,江小池还以为自己无意闯入室外桃园。

    时间紧迫,怕张婆子醒了发现自己没在炕上,江小四又把空间简单拾掇拾掇,看看鸡圈和菜园子都整理的差不多,这才从空间出来睡觉。

    这两天折腾了乏,江小池本打算睡个好觉,谁知天还没亮,院里就有人一阵忙活。

    江小池眯缝着眼:“谁呀?”

    院里人影一晃,声音压得极低:“是我,老二。”

    宋老二?江小池还没从周公处云游回来,望望还没泛白的天:“你发什么神经,肉吃多没消食啊?”

    宋老二声音压的极低,生怕被邻居听见:“这个……那个……”支吾半天这才继续:“我把院子里的草拔了,菜园子也都浇一遍,都弄好了,我走了啊。”

    “……也太早了吧?”江小池又望了望天,确定是没天亮不是阴天。

    “晚了,怕被人瞧着,被我爸妈知道又不能安生。”宋老二跟做贼似的:“我先走了啊,我再去砍两捆柴给你送来,一会你要上工,多休息会。”

    江小池无语,就宋老二这么折腾,自己每日砍柴任务怕是不能做了。江小池知道宋老二把妹子塞给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架不住困的厉害,懒得跟宋老二争辩,一头栽到枕头上继续会周公。

    等江小池再醒时,天才微微亮,院子里已经立正正的放了两捆柴,没有宋老二的影子。至于江小池为什么又这么早醒,当然不可能是自然醒,院子里三个大小伙子的身影,她可是再熟悉不过。

    王守义(王二癞子)见江小池醒了,兴奋的直摆手,刘三梁(刘三蛮)张起柱(蛮柱子)也一齐兴奋的直摇尾巴。王二癞子指了指屋里道:“我奶醒没?我们哥仨先把石头运过来,一会把家里院墙砌了。”说的那个不见外,看这情形给把稻草都能在外面搭个窝棚。

    张婆子见院里有了动静,一翻身也醒了:“池儿啊,院里谁来了?”

    江小池“呵呵”笑了两下:“奶,你昨天新认的三孙子过来孝敬你呢?”

    张婆子看不见,垫着一双小脚就要下地:“孝敬我啥?要是他们敢祸祸东西,看我那拐削他们不。”张婆子心里没底啊,怎么一时心软收了那么三个祸害。

    江小池怕张婆子摔了,忙上前扶了一把:“奶,我这三个哥哥正搬石头准备给咱家垒院墙呢,没准以后您还真能得这三个孙子孝敬呢!”

    张婆子有些不敢相信,原还以为昨天三人挖肝掏肺说的是酒话,没想到确实说干就干,像是正经做事的。

    张婆子竖起耳朵听了听院里的声音,“叮咣叮咣”确实是搬石头的声音。脸上顿时美成一朵花:“池儿啊,你去烧火做饭,守义他们正经做事,不能让三孩子亏了肚子。”

    江小池应了声,忙要去做饭,谁知又被张婆子叫住:“昨儿守义带的米还有没,做点干的,干活顶饿。”

第六十五章 仨哥哥(首订,感谢,比心)

    真是有了孙子忘了孙女,也不知是谁见天的在自己耳边嘟囔:细水长流,吃喝不愁。一跟孙子挨边,竟全然不顾了。

    只瞅了瞅前院跟外人似的朱老大一家,真心替张婆子感到不值。

    江小池心里想到这,连忙下地烧火做饭,正经事可不能耽搁。

    要知道,在农村,砌院墙好比盖房子,是个正经大活。

    王二癞子几个不知从哪借来手推车,卸好石头灌了两口凉水,美滋滋又去山上运石头。这劲头,就跟自己盖房娶媳妇似的。

    隔壁朱大娘也被江家的动静弄醒,刚想张口酸几句,想了想昨晚诱人的大米干饭味,这才把语气放做平缓:“馋丫头,一大早的你家这是要弄啥呀?叮叮咣咣的还让人睡不?”

    这事是自家理亏,人家客气,江小池不好再与朱大娘谤道:“大娘,我家打算垒个院墙,寻思早点干,一天就这把这活齐了,省的明儿再给邻居们添麻烦。”

    这话够客气不,自己家的活给谁添麻烦,朱大娘再多犯话那就是上脸了。

    朱大娘一听江小池家有活,顿时来了精神,眯缝着眼一脸慈爱:“呦,怪不得一顺水的石头整整装装,原来这么大事呢!人手够不?不够我让你大爷过去给你搭把手。中午吃饭人多不?你要不嫌大娘做饭手艺差,中午饭大娘就过去帮你张罗张罗。”

    江小池终于领会到朱大娘话的重点,全在饭上。农村干活不讲究给工钱,乡里乡亲的供口饭就成,砌墙肯定有饭呐。

    满村谁不晓得,江小池家昨天晚上吃的可是大米干饭,菜里有肉不说,还四菜一汤,县里领导下来都没这标准。今儿砌院墙,就算不能再供干饭,王二癞子的半袋粮可是扛进江家大门,中午伙食自然也不能差。

    朱大娘馋了一晚上,馋虫顺子嗓眼直往外爬,听有帮工的机会宁可不上工也舍不得错过。

    江小池学着朱大娘的样子,满脸堆着笑:“干活就不用了,有我仨个哥哥在呢,都壮劳力,趟点黑,一天也就忙活完了。还都家里人,吃啥也不计较,昨儿还有点剩菜剩饭,都庄稼人,对付一口就得了。”

    剩菜剩饭?剩菜剩饭那也有肉啊!朱大娘刚想继续热络热络,这才回过神:“馋丫头,你刚刚说啥,谁是你三个哥哥?你糊涂啦,小壮可比你小呢!”

    江小池坏水上头,继续堆着笑,故意把嗓音提高三分:“我奶瞧王二癞子几个仁义,又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就收了他们仨做干亲。顺带脚,不就是我三个哥哥嘛!”

    声音高的,前后该都能听到。王二癞子几个名声是不好,可认亲是铁板钉钉,早晚都知道的事。在这种事上,江小池荤素不忌。

    朱大娘意外的差点叫出猪声:“啥玩仍,搁哪看出来王二癞子几个会过日子?你奶眼神不好,你也没长眼睛?再说,你奶不要名声啦,收那三个地痞无赖做干孙子,就不怕你以后嫁不出去?”

    灵泉空间变化大,说明王二癞子几个根性肯定没问题。有灵泉空间做见证,江小池怼人都有底气:“我奶名声好了一辈子,不偷不抢的,收了三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做干亲就能把名声毁啦?大家互相帮衬一把,谁不得道声我奶心眼好?都说大娘家儿子孝顺,回头也让他们把你家院墙垒了,给村里的好小伙子们都打个样?”

    朱大娘一个哑巴亏,谁都知道朱大娘两小子嘴好人缘好,村里村外人活动通络,就是干活真不行。江小池一句话直接打脸,朱大娘被弄的都没有还嘴力气。

    张婆子拄着拐摸着也从屋里出来:“池儿啊,唠啥呢,给你仨哥哥做饭呐。”

    江小池刚应了声,张婆子不放心:“做饭少添水,干活人都使把力气,撒泡尿出去可不行。”声音较往日高了几分。

    祖孙俩一唱一和,朱大娘听的脸色铁青。张婆子老糊涂怎么了,就那仨地痞无赖,村里人躲还来不及,怎么到这老婆子手里还当宝了。

    朱大娘说啥,张婆子眼睛瞎耳朵听的门清。江小塘的事王二癞子几个出粮出力,这事假不了。说砌院墙,天还没大亮石头就搬进院子,不冲别的,就冲年轻人这股热血张婆子都觉王二癞子几人错不了。

    朱大娘得了这么一个消息,哪还有心情烧火做饭,一头倒在炕上生闷气。

    王二癞子几个风风火火,推着手推车来来回回推了好几车,又不知从哪推来几车沙子和碎石头。

    石头好说,山上有都是。可沙子就不一样,砌墙是临时起意,原主记忆里十里八村好像都没有卖沙子的。

    江小池头疼,和地痞无赖打交道还是有点不靠谱。拧着眉:“王二癞子,这沙子哪来的,偷鸡摸狗的毛病你可不能犯。”

    “这……这……”王二癞子委屈:“妹子,咱不说好了,往后咱叫王守义,怎么还王二癞子王二癞子的,多不体面。再说,咱都认干亲了,怎么的你也得叫我一声哥呀。”

    “哥什么哥,你要不把沙子说出来处,我现在就替我奶家法伺候!”江小池说的来气,一车石头哗啦一下全扣在地上。

    王二癞子顿时怂,要知道他们哥三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头从山上坐下来,江小池哗啦一下跟掀土篮子似的,这力气谁看了能不怂。

    王二癞子咽了口唾沫,音拔的老高,力气比不过江小池,全靠音量壮胆:“我说馋丫头,咱可好好的,你不能说动手就动手。咱认干亲,就是一辈子亲,无论走到哪你都是我妹子。你要是跟你哥动手,你就是以下犯上,六亲不认,你就是……”

    江小池笑了笑,面容有点阴森:“你要是想不起来沙子打哪来的,妹子我今儿就帮你一把。”说着拎起王二癞子胳膊一甩,王二癞子一个倒栽葱就栽进沙子堆里。

    刘三蛮柱子瞅瞅王二癞子,又瞪眼看了看江小池:“妹子,沙子不是我们的,等一会再给你解释成不?”

    江小池哪有心情跟他们废话,重点沙子不是他们的。“嗖嗖”又是两下,刘三蛮柱子两个倒栽葱过去和王二癞子作伴。

    伴着几声尖叫,随后便是死一般寂静。

    “哗啦”院门一开,接着大顺子宋老二扛着水泥走进来。

六十六章 诓(首订感谢,比心)

    江小池王二癞子几个折腾的动静大,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

    江老大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王二癞子几个在院里折腾出这么大动静肯定不能有什么好事,操起家伙事就要往外走。

    田花一把拽住江老大:“你去干啥玩仍,人家大米干饭进你肚啦?”江老大一愣神,田花忙把江老大拽回屋里听声。

    大顺子嗓门高:“什么情况?馋丫头你真是怕沙子号不够大,要拿王二癞子几个血祭啊!”大顺子话硬,卖呆看热闹的都觉膈应:他王二癞子的血能用吗?阳宅立马变阴宅,晦气一条街。

    王二癞子见大顺子来了,像来了救命稻草:“大顺子,你可来了,快把二哥拽出来。我跟你说,咱兄弟硬气,出卖你的话哥哥我可一点也没说。”

    王二癞子几个在沙堆里直麻爪,越心急越从沙子里出不来。

    江小池听这话还跟大顺子有关,上前像拎小鸡仔似的把仨人拎出来,给大顺子腾地方。

    大顺子吓的身子往后退:“馋丫头你要干啥玩仍,我跟你说,哥哥我可是好心,你可别拿好心当驴肝肺。”

    江小池越想越气。这沙子要是来路不明,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嘛!

    江小池:“大顺子,当大家伙面,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说,你这沙子打哪来的?”

    大顺子这才明白什么状况:“我从大队借的啊,我爸签字画的押,说好了过后慢慢用你工分还。”

    “工……工分?”合着是大顺子用自己的名义在村里赊来的。

    江小池顿时郁闷了。没事砌什么院墙啊,好不容易攒几个功夫,钱还没见着,睡宿觉功夫就拉了一屁股饥荒。

    江小池望了眼大顺子刚刚扛进来的水泥:“这玩仍也是用我公分赊来的?”

    大顺子噗呲一笑:“你可拉倒吧!就你那两公分能有这面子,回头村里都跟江队长赊水泥,江队长头不得气炸。”

    江小池摸不着头脑:“那水泥哪来的,你能说清楚不?”

    大顺子一脸得意:“那有啥说不清楚,不偷不抢的。这水泥我家的啊,我爸攒水泥打算砌墙,让我先诓来了。”

    江小池有种想哭的冲动:“咋诓的?”

    有种要被大顺子带进沟里的感觉,考验自己承受力的时候到了。那可是水泥,堂堂治保主任这么轻松的就让大顺子把水泥抗出来,指不定在他爸面前怎么白呼呢。

    见江小池表情,大顺子不乐意了。“大喜的日子你愁啥呀!我就跟我爸说,你打的井要出水了,回头让你也帮我家院子打口井。”知道左邻右舍都在听声,大顺子这大喇叭把尾音又挑的高一度。

    大顺子没和江小池打交道之前,对江小池不了解也就罢了。了解之后竟发现一向胆小不生事的江小池身上竟有这么多优点,村里传言大多是误会。今儿趁这机会可得好好替江小池正正名。谁家半大小子都没人一个孤女有本事。

    江小池回头瞅瞅院子里已经挖的差不多的井坑,虽说还没冒出水来,也不是自己一人挖的,倒确实是自己本事。

    但功劳不能记自己身上:“别长张嘴瞎得得,我这井都谁挖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大顺子没反应过来,自己和老二是上过手,累了半天也是假把式,那也不能算在内啊。

    隔壁垫脚的朱大娘急道:“馋丫头,你倒说说,你这井究竟是谁挖的?就这么深的坑,说你一人挖出来的,大娘也不信。”

    江小池心里苦笑:你不信最好,以后村里都赖皮赖脸找自己挖井,自己还得找理由推脱。

    江小池看了王二癞子几人一眼,学着大顺子的样子尖着嗓:“那还能有谁,都是我那仨哥哥干的呗。”

    朱大娘不信:“说这话那可是你馋丫头狂我,就那三个混账无赖,还有看地挖井的本事?”

    江小池故作神秘:“大娘不信拉倒,我仨哥哥还会打立柜呢,回头砌完墙还说给我和奶弄两个。”

    朱大娘倒没把立柜这话听进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手艺,只院里的井朱大娘听着可有点上心。村头村尾两口井,就单单菜园子浇水就是麻烦事,若是院里有口井,别说是洗衣做饭,就吃水喝水都少了不少麻烦事。

    朱大娘一脸写着算计:“真还不知道王二癞子几个有这本事。等什么时候有空,也给大娘瞧瞧,大娘供饭,也给大娘挖口井,免得大娘老胳膊老腿挑水麻烦。”

    院里井啥时候是自己功劳了?王二癞子被捧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几个意思,自己名声是不是有点好了,这奶还没叫几声的,就有人找自己去挖井,不嫌弃自己不说,居然还要供饭?兴奋的立马要应声,整个人被捧得晕飘飘的,压根就忘了院里的井跟自己也就两铁锹的关系。

    江小池愁的慌,真怕王二癞子一口应下来。“大娘说笑话呢吧。这要是去外村找打井队,光供饭怕是不行吧?”

    打井是多大的事啊,要是轻松光挖几锹的事,家家院里早就都起了井。打井不光需要力气,还需要技术,往小的说挖不出水白挖,往大了说一个弄不好就是塌方,井底瘴气熏死人,都不是小事。哪有脑袋别再裤腰带上,不收钱的道理。

    村民见朱大娘光拿口吃食就想占便宜,嘴上虽没说出口,心里也是一阵嫌弃。

    用钱?朱大娘立马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这年头谁家有钱?有钱早就请人打井,还能便宜他们几个地痞无赖?再说出不出水还指不定呢,你个馋丫头还算计到大娘头上,我呸!我看你井要是不出水,别说我当大娘的背后臭白你。”

    江小池倒是不在意朱大娘说啥,压根也没敢想朱大娘出钱打井的事。

    压根挖井跟自己没几锹关系,生意没谈成王二癞子几个被摔的呲牙咧嘴也不敢有怨言。麻溜的挖地基,和沙子水泥,现在想不学好都不行,人馋丫头喝凉水都不耽误涨力气,这以后顿顿吃上干饭,那还了得。

    村民都有些看傻了,看看唯命是从的王二癞子几个,又看看院里一阵忙乎的大顺子宋老二,最后眼睛直在江小池身上打转转。

第六十七章 砌两米(首订,比心)

    江小池被村民盯得有些发毛,索性躲在屋里做饭不出来。

    饭做到一半,感觉还有村民的眼睛还像刀子似的往院里盯,像院子里有宝贝似的,恨不得犄角旮旯都拿眼扫一遍,江小池怎么觉得都犯膈应。。

    自己过点日子多不容易啊,这几日折腾的欢,遭人惦记可不行。冲王二癞子使了使眼色,王二癞子一个机灵就探头过来:“啥事妹子,有事跟哥说。”

    真叫句“哥”江小池说不出口:“二癞子,石头够不,帮我砌个两米的!”

    王二癞子不服不行,他这妹子怪不得人小干吧不长肉,全在心眼上呢。别说防贼,高门高院以后干点啥不方便,这就是远见。

    虽没改口叫哥,向着自己说话可是真心的,王二癞子长这么大,被人护着还是头一回。被摔几下有什么,那都是妹子对自己好摔摔结实,全当给未来妹夫打样!

    干活得使力气,江小池趁人不备进空间薅了一大篮子野菜,又拎了桶灵泉水出来,空间里的东西,可比肉营养补的快。

    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可顿顿干饭不禁折腾。江小池熬了一大锅菜粥,又贴满满一圈苞米面饼子,米多水少风干肉切丁又加在里面,粥看着就稠。

    家里没有什么菜,江小池顺手炒了把盐豆子正好下饭。

    饭菜张罗齐,院墙地基已经打好一大半,江小池暗挑大拇指,空间看人确实没错。

    王二癞子几个就是没有什么好名声,干起活来还真不赖,干活利索倒像真把式。

    江小池刚要招呼人吃饭,竟发现院里不见宋老二身影。

    大顺子知道江小池找谁:“找老二啊,老二回去了,宋老栓为小四的事上火,老二怕他爸知道他在这回去闹腾,说等他爸上工再过来。”

    江小池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摊上这样的爸妈也够宋老二愁的慌,俩人压根就不是个东西。

    王二癞子几个光棍,一直混吃混喝还从没吃过几顿热乎饭,看着一锅粥一盆饼子心里有些激动:有个妹子日子就过成这样,要是日后有了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日子得过得多美呀。

    几人含着眼泪吃完饭,屁股都没坐热拎锹搬石头继续干活。

    张婆子眼睛看不见,但心里有自己盘算。等江小池吃过饭,张婆子便开口了。

    “池儿啊,守义几个也不容易,又给粮食又砌墙的,咱可不能全擎人家的好。”

    要礼尚往来?家里一穷二白拿啥回?再说,跟王二癞子还用客气,笑话!

    张婆子的话江小池没回过味:粮食是自己用王二癞子小把柄换的,虽不能跟张婆子明说,肯定不用擎好。砌墙是上杆子干的,使把力气的事,还摊个好名声,他们也没啥吃亏的啊。

    但张婆子有话说,江小池只得心虚听。“奶,你说。”

    张婆子继续慢慢道:“回头等墙砌完,你把队长、书记、会计还有顺子爸都请过来,咱认亲这事也别办马虎了。让他们做个见证,以后走动起来也方便。”

    江小池一听,确实是这个理,活都干了,只要以后好好做人,给个名分也应该。

    王二癞子耳尖,怕是听墙根听惯了,蹭的一下跳进屋里:“奶,要不这样,回头我们哥几个准备几个菜,顺带张罗一桌,咱热热闹闹也不能光嘴上孝敬奶不是。顺便让队长再把哥几个户口本上的名改了,王二癞子一篇翻过,以后咱就是堂堂正正王守义,让村里人看看奶是怎么享孙子福!”

    张婆子终于体会到有孙子的好处,不光上杆子给自己干活,还里外都替自己着想。再想想前院江大壮几个,被田花调教的,口头说几句孝敬话都懒得慌。张婆子心里有些五味陈杂,不是滋味。

    江小池倒不介意王二癞子出菜,就是对王二癞子家底有点好奇,这么折腾还有倒腾不完的粮食呐!

    事情敲定,王二癞子几个更是甩开膀子干。

    大顺子和泥,江小池觉得自己闲着不合适,仗着力气大,就在几人下手递石头伺候活。还别说,一个人真就供上仨大小伙子干活节奏。

    大顺子:“馋丫头,咱真砌两米嗒?”

    江小池:“咋的?石头不够啦?”

    大顺子一把放下铁锹,转身出门:“没!水泥不够,我再回家跟我爸再诓两袋水泥出来。”

    找打嘛,不是。

    “等着,回来!”江小池忙把大顺子喊住。

    江小池从系统转变成人时间不长,但做人的道理懂。无论什么事,都没有竟占人家便宜的道理。她一个馋丫头在治保主任面前能有什么面子,人家睁眼瞧你几眼就不错了,还不知大顺子回去怎么说胡诌呢。

    江小池像模像样在厨房梁上摸了摸,很自然的从空间掏出两大块风干肉,看着约摸有二三斤的样子,看着不多,送人也挺体面。

    大顺子:“这干啥玩扔,我跟我爸说几句好话的事,拿这东西干啥?再说,回头你让我跟我爸咋解释?都给奶留着,我可不要。”大顺子推脱说什么不接手。

    江小池把土篮子硬塞进大顺子怀里:“有啥不好解释,你就直说,说是我从卜老四屋里顺来的,不顺点东西回来怎么养小四。反正我小,你爸要是说我,我就改。”江小池瞅瞅土篮里的东西不放心,又扯块布盖在上面。

    大顺子彻底服江小池:“辛亏你是个女娃,否则长大肯定是个祸害。”

    “你要是再废话,我替你爸敲断你的腿,信不信?”

    大顺子觉得在江小池面前怂一点也不丢人,咬了咬牙:“我信,谁让你小呢!”

    一阵凉风吹过,江小池觉得要下雨。

    要下雨肯定是错觉,但大顺子的话肯定有点酸。

    王二癞子几个帮江小池家砌墙的事全村都知道,背后叨叨咕咕准备看江小池笑话。

    江大武赊完大顺子沙子心里不放心,见大顺子又来找他爸要水泥,料理好上工的事情风风火火就往江小池家赶。

    江大武心里暗自嘀咕:就那仨地痞无赖什么时候干过正经事?就是生产队出工都没正经去过。也不知平日里都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馋丫头小不明白事,怎么张婆子也老糊涂了?

第六十八章 说清楚

    江大武走的风风火火,一见有热闹,不上工的村民,抱着孩子拽着崽子的呼啦一下,把江小池家大门口围个严实。

    江大武见王二癞子几个事精刚想骂几句,谁知看着挖的整齐的地基和砌的一顺水直流的院墙,骂人的话刚要吐出口又收回去。难道是村里人传错了,就王二癞子几个能砌出这样的墙?只看见王二癞子几个忙碌,说活不是他们几个干的,又说不过去。

    王二癞子几个看见江大武,犹如耗子看见猫,缩着脖,手里的活计又加快些速度。江大武眼里向来揉不进沙子,要是有一点短处被捉到,肯定要被骂的狗血喷头。

    张婆子刚刚还想让江小池知会江大武过来,见江大武来了喜出望外,摸索着就从屋里往外走。

    张婆子走的急,险些被石头绊倒。

    江大武:“老婶子,你当心些,这磕磕碰碰可不是闹笑话。”

    张婆子:“晓得,晓得,岁数大冒失不得。这不是看你来了,婶子高兴嘛!今儿婶子家砌墙是大喜事,你说什么得在婶子这吃过饭再走。”

    张婆子吃了几顿饱饭,气色红润,就连那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都较以往多些色泽。江大武想到昨儿王二癞子给江小池扛半袋粮食,用心良苦道:“家里粮还够不?老婶子,你怎么老糊涂啦,王二癞子的粮食,什么来路都不知道,你就敢收?”

    张婆子明白江大武来意:“那你跟婶子说,我家守义的粮食是偷谁家还是抢谁家的啦?”

    “守……守义是谁?”关于粮食的出处,江大武明显对这个名字感兴趣,尤其张婆子还说的是“我家守义”。

    隔壁朱大娘又来了精神:“队长还不知道吧,张婆子嫌自己孙子少,认王二癞子几个做干孙子啦!守义,王守义,就是王二癞子。”一大早被江小池大顺子怼的窝火,正愁没地方发,正好江大武过来,朱大娘一肚子坏水恨不得一顺水往外倒。

    张婆子眼瞎,江大武不方便做目光交流,直盯盯的看着江小池,想听一个完美解释。

    江小池憨了憨,指指王二癞子几个道:“二哥王守义,三哥刘三梁,四个张起柱。”

    江大武吃惊的眼一楞,王二癞子立马憨憨点头:“队长,孙子辈的,孙子辈的。”江大武态度不明,借王二癞子两胆,都没勇气像江小塘一样改口叫“叔”。

    江大武苦笑:“啥时候起的名啊,谁给起的啊,还有板有眼的。”

    江小池难为情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昨天起的。”

    还不待江大武摆好吃惊的表情,刚刚还贴着墙根听声的田花安耐不住了,顶着一张黑脸,张牙舞爪就跳出来:“啥玩扔,谁认谁认孙子。大壮他奶,当咱家仨小子是摆设呀,你认干亲怎么的也得知会我们大房一声啊。”

    江小池早知道田花会出声,但现在还不到自己开口说话的时候。

    昨儿大米干饭香味绕着自己家走,田花憋着一肚气不好往外使,听朱大娘一句话顿时炸锅。

    看着田花嘴脸,看热闹的一阵讥笑:“呦!人家张婆子不是说断亲了嘛!自己关门关院的事,还要找谁商量。”

    “是啊!儿子都不要,谁还能稀罕孙子啊!”

    “可不!不过张婆子也糊涂,自己的肉都养不熟,还敢招仨白眼狼祸害。真是仗着馋丫头长得丑,他们几个混混下不去手啊!”

    人多嘴杂,越说越难听,刚刚还数落田花,风口一拐竟又扯到江小池头上。

    张婆子天生好性子,从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与人犯口角,扯到江小池头上,张婆子虽一脸不愿意,也不好跟村里人掰扯什么。

    田花捏住张婆子好性子,一副咄咄逼人:“妈,当大伙面你得跟我说清楚,认亲这么大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大房一声。”

    江大武见不得女人当家:“娘们家家给我回去,知会也是知会你们家老大,你们家啥时候轮到你个娘们家家做主。对婆婆都敢顶嘴,小心把你绑江家祠堂跪着去。”说完瞪眼一旁不争气的江老大。

    江大武是队长,又是江家长辈,只是骂了两句,这已经算很留面子。

    田花知趣,躲到江老大身后,暗地里扯下江老大,让江老大出头。

    江老大一脸窝囊:“妈,你给大伙说说,这是咋回事。大壮他们还没娶媳妇,这跟王二癞子他们搭着亲,谁家正经姑娘还能嫁过来。”

    江大武瞧不起江老大窝囊劲:“娶不娶着媳妇全凭自己本事,各过各的日子,谁也别掺活谁。”

    张婆子这个戳心窝子啊!要搁以往,肯定心塞抹两把眼泪。可现在不一样,孙女丫头时来运转,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王二癞子几个虽说名声诨点但根性是好的,否则认她一个老婆子拖累能占什么甜头。

    张婆子捋了捋气,故意不理田花:“大武啊,明儿来家吃饭,再把书记顺子爸也叫过来,婶子有点事要你们帮做个见证。”

    江大武:“婶子有话就说,什么饭不饭的。我队里的活安排完,怕他们几个小的干活没经验,寻思过来搭把手。”

    江大武一听张婆子说“见证”,心就打怵,张婆子真要和儿子断亲,他这队长怕是不用干了。地抗旱还来不急,要不是亲戚里道,早就回去抓生产,谁还在这磨嘴皮子。

    江小池是晚辈,不管张婆子与江老大田花情分如何,时机不对还没有自己插话的道理。见江大武有些误会,火候刚好:“叔,不是别的事。我奶瞧王二癞子几个人还成,认了干亲。人家晚辈又出粮又出力,我奶想把这事办的正式点,免得落人话柄。”

    江大武头疼,就这仨人物,逐出家门都来不及,也就是张婆子没长眼能招进家来。还好,只是认个孙子,要是认做儿子,自己平白无故多出这几个兄弟,出门都得找根树撞死。

    江大武尽量息事宁人:“老婶子,随便叫叫就算了,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就他们仨这德行,还值得咱们老江家弄出这么大动静?”

第六十九章 姓江姓田

    王二癞子委屈:“这……这……”谁生出来就是这德行,谁还不想学好啊!

    江小池:“这么大动静怎么啦!我奶就看这仨孩子心性不坏,就是村里人欺负人家孩子没娘,有难处也不知道帮衬一把。我奶说家孩子少,还都是女娃,认几个干孙子正好旺旺香火。”

    江小池几句话打脸奥,臊的江老大脸通红:“妈,你听馋丫头在那瞎说啥。咱家不就一个女娃,等宋小四心顺顺就把孩子给人送回去,自己还提不上裤子呢,哪有功夫管人家的事。再说咱家香火好着呢,犯不着那些不三不四过来旺香火。”

    窝囊的儿子,养歪的孙子,张婆子心里甭提多不得劲:“以后我们江家可是池儿当家,等过两年我就给池儿张罗个上门女婿。各过各家日子,我们江家的香火断不了。”

    田花舔着脸,面上一脸唯诺:“妈,一会我就让大壮二壮小壮过来搬石头砌墙,您老就先别生气了啊。”若不知田花为人,还得以为是张婆子给田花气受,其实人根本没把张婆子脸色看在眼里。

    张婆子软好拿捏,江小池看惯田花两幅做派:“大娘,我仨哥哥天还没亮就开始搬石头砌墙,左右邻居都看的门清。若不是我仨哥哥想把墙砌高点防贼,这活呀早就干完了,还用得着您现在在大家伙面前卖好?”

    王二癞子在旁添油加火:“那是!想帮忙早干嘛去了,江叔在大队都听着动静,你一家大活人都在家,挺尸呐?”

    江小池不爱听王二癞子说话,习惯性眼一楞:“一边拉待着去!你现在谁家孩子啊,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我奶再不认大爷和大娘,我们晚辈应有的礼数还要有。”

    江大武头疼:这还是以往唯唯诺诺的馋丫头?跟吃了枪药似的,训王二癞子田花跟训小鸡崽子似的,火药味比自己还浓。

    王二癞子眼贼,自己好不好,以后还全仰仗江小池罩着。忙替江小池开脱:“叔,这叫一物降一物,我王守义以后就乐意听我妹子的。”

    训完王二癞子,江小池又不忘照顾田花几句:“大娘,您这是看我们家吃了两顿饱饭,几个孩子在家馋的嗷嗷叫唤,才想起我奶的好是吧?

    我和奶饿肚子的时候你是怎么告诉我大壮二壮哥绕道走,小壮多愁我两眼都怕把油水丢了去?

    前些日子,要不是我拦着奶,一张断亲的文书立着,我看你今天还有什么脸面自称江家大房!

    不管我这当晚辈该说不该说,今儿我当大家面可得把话说明白,免得让你人前卖好。

    我家昨天是吃的大米干饭,有荤有素而且还四菜一汤。”

    哎呦!听江小池这话,虽然背地里全村都传遍了,但亲耳听江小池这么说,大家伙听着还是眼热。就是地主老财,逢年过节也没这么气派,这几天不见,是进项没有的馋丫头怎么突然就发达了?

    江小池顿了顿,村民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才继续慢慢往下讲:“但大家伙昨儿可都看到了,那可是我仨哥哥扛过来孝敬我奶的。为的啥,为的人家就是冲我奶名声好,想借着我奶的名望把臭大街的名声正过来。

    你们口口说是我们江家大房,我奶吃着你们什么啦?是谁嫌我奶年老眼瞎不中用,三番两次把我奶铺盖卷撇大道上?

    大娘,您也是当妈的人,迟早也要做婆婆。谁都有老的一天,如果你的铺盖卷被扔到大道上那就是因果报应!”

    田花脸本就没恢复正常颜色,被江小池一句一句损的脸一阵紫红。大壮几个见父母没了气势,唯唯诺诺立在身后,被江小池吓得大气不敢喘。

    想起陈年往事,张婆子心塞,不停的抹眼泪。

    江小池不忍,安抚张婆子道:“奶,我年纪小,我知道您心里念着母子情分,有的话不忍直说。你生养大爷几个,有功劳又有苦劳,理应颐养天年,享天伦之乐。”

    江小池依循原主的记忆,张婆子不是挨骂就是抹眼泪,也就江大林在世时过过两天舒心日子。江大林走后,田花又三天两头过来闹腾,不是孩子吃不饱饭,就是张婆子袒护留了体己钱。

    江大林留下的那点家业,三刮两刮的就被田花都搜罗去。就连原主母亲给留下的那对银镯子,田花也没放过。

    这个账,江小池先记下了。镯子是迟早要拿回来的,可今天她要办的还不是这件事。

    江小池安抚完张婆子又看向江大武:“叔,哪个当妈的心里不惦念自己的孩子。可大爷大娘不做脸,我奶就是想把孩子都归拢到一块去,也是有心无力不是?”

    江大武摸摸腮,点点头。田花对张婆子啥样,江老大又怎么窝囊,就是穿开裆裤的孩子都知道,都心知肚明点事。

    但队长的工作还是要做,一是上面调查组下来调查民风好算政绩,另一方年作为江家的带头人也应把族内的事情处理好。

    江大武:“大哥大嫂,今天你们就给个痛快话。这妈你们以后还认不认,如果要认,当着全村的人面你俩给个态度。”

    江老大田花什么态度不管,见江大武话没说全忙补到:“叔,光有态度还不成。孝敬奶不能光拿嘴孝顺,年结钱做大房的可不能差,而且给多少,大爷大娘也得表个态。免得反悔,白纸黑字今天可得立上。”

    江大武不是墨迹人,办事嘎达溜脆:“大哥,你们说咋办?咱江家没有猪狗不如的不孝子孙,你如果以后还打算姓江,今儿就表个态。”

    田花两眼一翻:“裤子还没提上呢,还什么年结钱,不饿死就好不错的了。”

    江大武当即拉下脸:“爷们间说话,你个娘们家家中间参合啥?你当着全村面给我把话说明白,你们这个家以后谁当,要是你说了算,回头我就把户口本给你改姓田,若以后还姓江,就给我一边拉带着去,别给我瞎掺和。”

    田花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江大武虽说是队长,但没出五服那也是小叔子,一张脸被损的没地方搁。

第七十章 要脸不

    田花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江大武虽说是队长,但没出五服那也是小叔子,一张脸被损的没地方搁。

    羞恼的用胳膊捅捅江老大,江老大蔫的一激灵:“队长,还姓江,我当家,以后保准和田花孝敬妈。”

    江小池怕田花做鬼:“大爷,那年节钱你怎么说。”

    江老大瞅了眼田花,狠了狠道:“那就白纸黑字,咱立个字据,大爷当长辈的一点事都不能差!”

    江小池嘴角掩饰不住得意的笑。

    田花心里这个悔啊,都是这点吃的惹的祸,还不如猫在屋里看热闹。

    江老大人窝囊,但问了一个最惹祸的问题:“那以后妈跟谁过?以后是轮,还是咋地?”

    江小池偷偷一笑:即使朱老大良心未泯,也是窝囊废一个,怕这个家还没有他能说的话上的地方。。

    张婆子丝毫没犹豫:“我就跟着池儿,别的地就算今天你们说出天花我也不去。”

    江小池怕张婆子上火:“奶,放心。以后您就跟我,以后我招女婿一起给您养老。”只心里腹语:辛亏自己活的时间长,成日把招女婿这句话挂在嘴边,要是一般的姑娘早就臊死。

    田花人前好显摆,故意吊高嗓:“老太太跟着我们过也成,我也不与她一个孩子计较,是要馋丫头按月给点粮食就成!”

    田花这么说,卖呆的村民哪有不明白的道理。馋丫头现在有粮谁不知道,何况还是大米,那可是细粮,就算张婆子日后跟着他们过,她一个糟老太太给吃啥不行。

    明眼人都能算出来的帐,这不明显欺负人家孩子年岁小吗!

    大家伙盯盯的看向江小池,可怜一个孤女孤老太太,生生的就被田花这个荡蹄子欺负。

    谁知,江小池冷冷的瞅田花几眼竟出乎意料的开口了:“大娘,你说话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呢?”

    ……呃?村民觉得这下有乐子看了。横着人家馋丫头不傻啊,一个孩子也看出来她田花不知道害臊呀!

    江小池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田花顿时炸锅:“我说你个熊孩子,没大没小的,怎么跟大娘说话呢。老太太要是我们养,我们供着吃又供住,吃苦挨累的活都我们做了,就让你出点粮食怎么啦!”

    全村人基本都打怵田花这股泼劲,横扫前后该(街)不带怯场。

    江小池不卑不亢:“大娘,您也知道我年纪小,您是江家老大。全村人都在这,您让让全村人论论,我是孙子辈的,无父又无母,谁家有点人性好意思张口让隔辈人养老?我说您不害臊说的还重吗?

    更何况,我今年才十四。那是村里人照顾,才让我上工挣五个工分,勉强胡噜口饭吃。大娘你想让我怎么拿?这粮怎么出?

    您做长辈不说帮衬一把,舔着脸还想从我一个晚辈手里抠粮食,您就觉得您心里过得去?

    再说,奶跟我和我爸过这几年,你和大爷往外拿过一粒粮食吗?”

    村民一阵小声嘀咕,田花人性谁不知道,当初张婆子可是卷着铺盖卷出来的。田花非但没拿粮,江大林死后,欺负人家孩子小还从馋丫头手里抠出不知多少东西。

    可田花大萝卜脸不红不白:“你跟我大房能一样吗?我们可是正经八倍江家血脉,你和你爸算啥,都不知道老太太从哪个地沟里捡回来的。让你们养老太太那是天经地义,给你们一个报恩的机会。”

    江小池:“奶生养大爷一回就是理所应当?乌鸦反哺,羊羔跪乳,大娘好歹也是生仨儿子的人,畜生都知道的道理,大娘四肢健全怎么连做人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田花气势不减:“好啊!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居然敢说长辈不如畜生……”说着扬起手就要往江小池脸上打。

    若是以前的江小池,这一巴掌肯定实打实的就拍在脸上。

    可现如今的江小池,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江小池手一抬便把田花将要拍在脸上的手接住,任田花怎么用力的往回收,手腕都被江小池捏的紧紧的,丝毫不能动弹。

    为博得众人同情,江小池故意挤出眼泪:“大娘,当着全家人的面,您这是要打我?

    我是有娘生没娘养,我爸也是有娘生没娘养。但我和我爸知道感恩,这些年之所以从来没跟你个大爷要奶的养老钱,不是好欺负,是知道图报。但你和大爷是怎么做的?

    难道大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身为江家长房媳妇,不重孝道,在全村人面还恬不知耻!

    奶养我和我爸,我和我爸念的是奶的情分,今天之所以我还愿意叫您和大爷一声大爷大娘,那是不想让我奶寒了心。”

    人前数落江小池惯了,没想到竟让一个小孩崽子这样在人前数落,还字字在理上。明明一把子力气,却人前装的一副委屈,田花彻底服了。

    气的瞪一眼江老大:“死不死活不活,提什么轮不轮的话,自己家仨小子住的地方还安排不开呢,哪有地方安排糟老太太?谁爱养谁养,让她拿钱拿粮没门!”

    江老大吃瘪,一个委屈回过去:“给不给粮的事,可不是我说的!”

    这个窝囊啊,江小池可没眼看。若以后招个上门女婿就这熊德行,还不如自己单过好。

    江老大面子上挂不住,田花一张黑饼子脸,江老大更不敢看田花表情,强拧眉道:“馋丫头错怪大爷,大爷不是看你小寻思磨炼磨炼,若日子实在艰难,大爷那份肯定不能少。”

    江小池撇嘴:“这跟我日子艰不艰难有什么关系,大爷是没拿奶的养老钱。再说,大爷可是把我磨炼到棺材板里了,这是我命大,阎王爷见我可怜才没收我,大爷您看我这这磨炼够不够?”

    江老大抹不开面,支支吾吾刚想开口,田花一下又把话接过去:“我们家的粮那可是我从娘家借来的,你就是说出天花也没有用娘家粮养活夫家一大堆人道理!”

    江小池噗嗤就乐了:“大娘,您说夫家一大堆人那指的是谁啊,横竖就多我一个是吧?”

第七十一章 两块钱

    田花终于拿捏江小池一点软处,双手在胸前交叉:“可不!谁知道我拿出的粮都进谁的肚,老娘的粮食可不想养一个非亲非故的白眼狼。”

    江小池:“那大娘是想让大爷顶着不孝的骂名了呗?”

    田花眼珠一转:“谁说的,以后年节孝敬的老太太的果酒我们大房不差不就成了,这你总不能再挑出理吧!”

    江小池点头:“也是这个理,合着我奶喂我大姑二大爷三五口奶,喂我大爷一口,我大爷就长这么大。”

    卖呆的再也忍不住,“哄”一下就笑开。真还不知道江小池还有这副口才,直接把江老大田花两口子臊到地缝里。

    江小池根本就不想替张婆子争这点口粮,更何况现如今的情势还没必要。空间里的粮食就是再多几口人都吃不完,话说的那么多,无非就不想田花成天惦念自己锅里那点饭。

    江小池厌恶的看眼田花,直接略过田花问江老大:“大爷,那你说逢年过节你打算给奶多少?”

    江小池这么一问,把江老大问住。往外拿东西,这在他们家可是大事,大事田花不点头,回头指不定怎么闹腾。

    可惜啊!男人窝囊到江老大这样,也没谁了。

    江老大羞的满脸通红,但田花没有这个脸,只要不往外拿粮食就是胜利,还管什么名声不名声。一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啥活也不能干,只有一张嘴,也就江小池缺心眼的能留那么个糟老婆子。

    江大武气的猛磕了磕手里的烟袋锅子:“大哥,你给句痛快话。”

    田花怕江老大应承多了,顾不得挨骂抢着道:“队长,您放心,年节果子酒,我们一点也不能少。”

    光果子酒?即使不出粮,江小池也不想江老大田花讨到便宜:“好歹是长房,顶着江家的门面,想当年奶可是拎着铺盖卷到我们家的。就冲这一点,年后大壮哥说媳妇怕是就不好说了吧!”

    江小池说的时候,嘴角掩饰不住得意的笑。

    江小池本不想拿几头壮壮说事,但做妈的不长脸,她又有什么办法。

    现在谁都知道,馋丫头不傻,不光不傻,这还会说风凉话呢。

    别的不敢打包票,别的村不说,单单甜水村,谁家也不会愿意把姑娘嫁到江家。

    江家是啥人性?就这么折腾,好人性也被田花江老大两口子败光了。

    江小池刚做人这几日,一直忙乎嘴里这口吃的,又赶上宋小四的事折腾一大天,一时半会没顾上田花这茬。今日被田花撞在枪口上,怎能不在人前好好挫挫她的气焰。

    田花左看看又看看,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只是田花现在的脑瓜已经非常清醒。儿子的婚姻大事可不是说笑的,粮食的事是小,若没有个好名声,别说是大小子,就是连带二壮小壮以后婚事都没有出路。

    田花极其不愿:“这礼节果子酒,当然是别人家怎么给,咱家就怎么给,这还能让人挑出礼数?”

    江小池心里筹划:“谁都知道年结果子酒不值钱,不是张家送李家,李家送赵家,拐了一大圈没准还能转回回来。至于这东西能不能吃,长不长毛那都是后话。难道大娘就想拿这些东西糊弄我奶?

    再说,就算能吃,大爷大娘能给奶送多少?农村除了过年、端午还有中秋,这三个节日算节,外加生日还有什么是节?这果子酒大家伙说说我奶要不要有什么区别?还用得着你们承着孝子贤孙好名声?”

    谁也没想到江小池这丫头突然转性,这么识尖,就连江大武才转换过味。

    江大武重新打量下眼前瘦不拉几,丑的跟吊死鬼的江小池,横着以后跟小孩办事也得走点心。

    江大武发话:“馋丫头,你说让你大爷大娘怎么拿才算合适?”

    张婆子心里堵的慌啊!自己养的儿子窝囊,媳妇不孝横竖都是算计,这样的儿子要不要又能有什么用。

    张婆子难道:“大武啊,不用问问了。我今天这话撂在这:就当我没生养过这个儿子,就算我和池儿吃不上溜,我都不能去他门口讨一口饭去。”

    江小池瞧着张婆子这模样心里难受的很:“奶,您说啥呢?咱这不是论道事呢吗,大爷大娘也没说以后真不孝敬奶啊。”

    江小池这句话果然奏效,江大武顿时黑脸道:“江老大,当大伙面你倒说说,你这个妈究竟还认不?你这个家还能当不?

    你要是认你这个妈,家里媳妇管不住,我就给你们开个介绍信,回头就去公社把婚离了,我们江家可要不得这种不孝的媳妇!”

    “啥玩仍?”田花吓得杏眼溜圆。“离不离婚那可是我们老大说了算。”

    江老大神色即害怕又尴尬:“队长,您说笑话呐,您这管村里事,还能管到人家被窝里两口子过不过日子?”

    江大武眼楞的厉害:“队长?我这是代表江家族长。要不是新社会,早就让你们俩口子贵祠堂去,还能让你们像狗似的在这嚎嚎?”

    江老大真就把田花吓唬住。

    田花气的眼通红,但江大武脾气全村人都知道。现在辩驳,肯定就是火上浇油。说不定还能说出什么磕碜话埋汰自己。

    江大武破锣嗓子一喊:“江老大,你给个痛快话。”

    什么哥哥不哥哥,嫂子不嫂子,因为江老大田花俩口子,江家的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江大武看向田花,这才唯唯诺诺道:“要不逢年过节,我和大壮妈直接孝敬妈两块钱怎么样,免得馋丫头嘴损,又挑我这做大爷的理。”

    “老大,你疯啦!”只刚说完,田花马上知趣闭嘴,再说被那死丫头抓住什么把柄,说不定还得往外倒腾什么玩扔。

    田花恨得叮当的,但借她两个胆子也不敢再插嘴。好家伙,儿子都生仨了,这要江老大真死气白咧的跟自己离婚,自己真的找块砖头撞死。

    田花见江小池没反应,商量道:“池儿啊,你觉得你大爷说的怎么样,你要是怕大爷大娘反悔,大爷大娘这就给你立字据。”

    大伙把目光都看向江小池。两块在当下,不多也不少,一包烟也就一两毛钱,给两块算说的过去。

第七十二章 还有自留地

    江小池倒没觉得两块与三块五块有什么区别。再多,让田花往外拿肯定费劲。论当下,两块肯定不少。但只是眼前,往后日子过得怎么样,别人不知道,江小池活那么长时间还不知道?

    白字黑字?怎么的,江小池也不能挖坑让自己往里跳啊。

    江小池一脸为难:“按现如今的这日子,大爷大娘给两块肯定不少。往后日子好也就罢了,这都两年没怎么下雨,若今年收成再不好,我怎么就忍心替奶伸手要这两块钱?”

    江小池这张乌鸦嘴一开,谁听都觉得膈应。好话不灵坏话灵,卖呆的没一个不担心让江小池把话说中。

    江大武别扭的轻轻嗓:“那你说咋办!横竖不能今天这事僵在这,你大爷大娘都已经表态,你这做晚辈的也不能得寸进尺是不?”江小池活活克父又克母的丧门星,她说话谁能不忌讳。

    江小池为难的看了半天江大武,这才开了口:“叔,你说,我一丫头家家的没主意,全听叔的。”

    江大武噎的一口气没喘上来,这还叫没主意,话都被你说全了,后面不是人的事又甩给自己。这是让自己长脸,还是让自己打脸。

    可又没办法,谁让江大武是甜水村的队长呢,这种话由队长来说,又没有什么非议。

    一碗水端平?馋丫头跟吃了枪药似的,弄不好再怼自己两句。一个孩子家家的,自己又不好深掰扯,横竖得给自己找气受。

    江大武故作为难的看了眼江老大田花两口子,又看了看江小池和张婆子,这才慢慢开口:“要不这样,这两年就先两块,往后日子好了,馋丫头要觉得我这做叔的公道,你们自己要是商议不好,我再出来帮你们论道。

    日子好了,谁也不差仨瓜俩枣,当长辈的就给涨涨;日子要是不好,亲戚里道的,互相帮扯一把,有那份心也就过的去了。”

    江大武说完,末了又问江小池一句:“丫头,叔这么说你看中不?”

    谁知,江小池答非所问来了句:“叔,我奶的自留地还在大爷大娘手里种着呢,光给年结钱,不给养老粮,奶的自留地可得还我们。”

    田花打了个哆嗦,心想这是要账鬼啊,这好不容易占点便宜,一点点的全被要回去。“那不成,搭工不说,地里的种子可是我们都种的,要往回要也行,地里的种子钱你可得按原数还我们。”

    江小池:“大爷大娘白种这些年,我奶还一点粮还都没吃进过嘴,难道大爷大娘还想让我一个晚辈当着全村人面把这事再掰扯掰扯?”

    王二癞子顿时笑了:“我这妹子就是带劲,还有什么苦水没诉完,今有我们仨哥哥在,不行一块帮你们捋捋。”

    田花听王二癞子动静都要哭了,江小池倒底是什么鬼,就连王二癞子这种人都能招家来。“要拿就拿回去,你一个地痞无赖在这吓唬谁呢?老太太认你们这房亲,我们大房可不认。”

    王二癞子拍拍手里的土:“今儿有你这话撂在这就好,别没事找哥几个年节孝敬就成,我抗进老太太房里的粮食谁也别惦记。我王二癞子虽名声不好,那也知道分辨好歹,谁要见天惦记我奶屋里那点粮食,我让他怎么吃进去的,就给我怎么吐出来。”

    田花认栽。还掰扯啥,掰扯到最后还指不定被人怎么埋汰。就算今天占了理,就那仨地痞无赖指不定在背后给自己下什么绊子。

    江小池不说,村里人还不知道有自留地这茬。好家伙,这是喝老太太血呢。怪不得张婆子和馋丫头俩见天掀不开锅,年头不好,地里就产那点粮食还被江老大田花两口子占着。这哪是养儿子,这是养的狼崽子。

    田花晦气,左句孩子拧着江老大胳膊就要往回走。谁知江小池张口又把人叫住。

    田花不耐烦:“不是都应下可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江小池笑了笑:“过两天就是端午,大爷大娘不如把端午的年节钱先给了,我这砌墙欠了一屁股债,正好填填亏空。”

    田花:“那可是孝敬……”话刚说一半,便知趣收回去,横竖得给钱,管她用在哪。回头饿死,正好过来收房子。

    讪讪安妮里怀里掏出两块钱甩在江小池脚下。

    第一次接触人民币,江小池管它是怎么来的。稀罕的安妮地上把钱捡起看了看,回手就塞到张婆子手里。

    张婆子忙推脱:“家里花钱的地方多,你给我老婆子做啥,我又看不见,让我花钱不是遭禁了。”

    江小池:“奶,现在还不用钱,等我用钱再跟你要。”末了又补了句:“后等孙女挣钱了,也让奶帮攒着。”

    看着祖孙俩热乎劲,大家伙不自觉的都为江小池叫好。

    把张婆子这点破事论扯完,江大武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江大武看了看卖呆村民:“没啥事都散了,要留就都给我搬石头干活,要是都闲得慌,我让大顺子敲钟,都给我大队学习去。”

    村民一听三两结伙忙散开。比起队里学习,大家伙更愿意留下来帮江小池家砌墙,可想想王二癞子几个,还是觉得远点好。谁知道转没转性,认个老太太做亲,别在有什么贪图,占不着便宜别再跟着讨一身晦气。

    “呸!”突兀的唾弃声从后该传来,江小池问声望去,宋老二他妈宋大娘正一脸嫌弃的看向自己。

    江小池全当没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跟宋家的梁子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的。

    人群散尽,江小池这才看见宋老二大顺子贴着栅栏坐在水泥袋子上。二人少年做派,一片青春美好。

    江小池刚刚神经一直绷着,宋老二大顺子虽接触时间不长,尤其大顺子言语常常刻薄,但也是护着自己,看见他们江小池心里就莫名的有些暖。

    做系统时,江小池只是一汪池水幻化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认识的也只有老胡一个。在这人世间,似乎把一切遗憾都弥补了,虽然也包含江老大田花这样的渣亲,江小池也觉得这人生路幸福满满。

    大顺子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行啊,馋丫头。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啊!”

第七十三章 郭志友上线

    大顺子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青葱岁月的画面立马打破。

    江小池咬了咬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大顺子扛起水泥,黏糊的围在江小池左右:“别介啊!哥哥我不是觉得馋丫头你今天能言善辩,英姿飒爽嘛。”

    江小池心里默默点点头:果然这点文化课没白上,贬义词褒义词分的门门清。

    宋老二一如既往低调,把水泥混进沙子里闷头就开始干活。见江小池还要帮打下手递石头,抽冷子来了句:“屋里歇着,我回来了人手够。”

    江小池不以为意,随手搬起一块腰粗般大小的石头。

    宋老二皱下眉,一张脸涨的通红:“小……小心抻着。”

    “咳咳!”江小池一个大气没喘过来,咽的这个难受,怀里的石头差点掉在地上。横着这厮还记着自己来大姨妈这事。

    大顺子不知缘由:“咋的啦,水泥灰呛到啦?屋里面歇着去吧,有哥几个在,还能让你个丫头家家抢了风头?”

    傻缺!江小池立马给宋老二大顺子两人定性,两傻缺。就算是队友,以后也是两猪队友。

    宋老二和大顺子其实早就回来,怕江小池吃亏,宋老二本想上前帮江小池一把,可大顺子却出乎意料的将宋老二拽住。

    对此宋老二很不解,按这阵子大顺子行事作风看,馋丫头有事大顺子肯定是第一个往上冲的。可大顺子眼神淡定,宋老二原先一颗不安的心才慢慢平稳下来。

    只慢慢的,宋老二便发现了不同。还是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还是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可从眼睛里迸发出伶俐的目光,较之前唯唯诺诺的小丫头简直判若两人。

    宋老二不知道,短短的几天内,在这个小丫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不管发生了什么变化,宋老二都觉得这种变化很带劲,至少现在的馋丫头不再让人随意欺凌。

    村民都走了,但江大武没有走。一是对王二癞子几个还有点不放心,二是这个馋丫头变化简直太大了,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没有了傻气,没有了憨气,就连枯槁瘦黄的皮肤看起来都有点顺眼。

    王二癞子几个有眼力,捋胳膊挽袖子,端量石头敲敲拣拣,队长在场正是表现自己的机会。之前王二癞子也想在村里人面前表现,可之前给人留的印象太坏,无论做什么都想装样子。

    一来二去,王二癞子便打消这种想法。不知怎的,跟着馋丫头在一起莫名的又有这种干劲。

    刘三蛮柱子何尝不是一样,谁不得要个机会是不?

    几人甩膀子干的仔细,江大武围着转了两圈都没挑出什么毛病。

    想起来时顺子爸提起江小池挖的那口井,江大武兜兜转转来到已经初见雏形的井坑旁边。

    “叔。”

    江大武抬头,发现江小池正站在身旁,对着自己憨憨的笑。

    江大武目光迟疑的又把江小池打量一遍,确定了下,确定还是那个馋丫头,没有错。

    半晌,江大武清了清嗓才开口:“这井坑是你一人挖的?”井坑虽没有出水,但也挖了三米多高,井壁四周又整齐的码着碎石,井边小路也都拿碎石仔细铺过。就是多年经验的泥瓦匠,手低下的活,都不能做的这么精细。

    江小池笑道:“叔说笑话呢,我一个人哪成。宋老二,大顺子,王二癞子几个都跟着挖不少。”

    这几句话并没有打消江大武心头的疑惑,村里打井,六七个壮汉轮番挖了三四天,也就挖成这模样。这几个半大孩子加几个不务正业的地痞无赖,就能出这伙计?

    江大武又提出一个问题:“那这地谁帮选的?”

    江小池觉得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一共院里就这么大地儿,我随便圈了块,出不出水,全靠造化。”

    随便?江大武想起村里挖井那天,也是江小池在旁边随便嘟囔几句,自己这才突然转了方向。但要不是江小池随口,怕是再深挖一两米,轻易都不会有水冒出来。

    “队长干啥玩仍呐,你看馋丫头这井挖的究竟怎样啊?”

    江小池一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也是一个破锣嗓子,另一个大顺子范本治保主任:郭志友。

    江小池礼貌的打声招呼:“郭叔,来啦。”

    郭志友别扭的看了眼江小池:“干啥玩仍?别给我套近乎!我再不来,大顺子都把家里水泥倒腾空了。也不知道着了你什么道,整天的给你出长工,家都顾不上回。我得过来看看,我那几袋子水泥打没打水漂。”

    江小池憨道:“叔,算我借的,等我有就换你。”

    郭志友直接把这话当空气:还?拿什么还?以后把儿子看住,别再往外面倒腾就烧高香。

    江小池心里只一个字形容,这父子俩,长得真“像”。不光长得像,就连说话语气都是一个调调。

    也许是与大顺子接触时间长,莫名的江小池就觉得这个治保主任让人感觉很亲切。

    见郭志友没应声,江小池笑了下:“应该快了吧,大顺子说土里面水潮忽呢,再下几锹就能出水。”夸老爹不行,江小池决定转套路直接夸儿子。

    听江小池这话,郭志友得意的往手心吐了两口吐沫,冲江小池道:“给叔找把锹,叔下去给你挖几铲子。”

    江小池凝神目测下,凭直觉地下水流式平缓,下层土质坚厚,不能出现泥石流或者塌方,这才转身寻把铁锹给郭志友送过来。

    顺带着,江小池还从屋里寻出一根蜡。

    江大武吃惊:“行啊,馋丫头,都谁教你的,没想到你还想的这么周全。”

    江小池随手指指不远处埋头认干的王二癞子:“我二哥教我的。说:灯灭不下井,是道上的规矩。”

    见江小池竟手指王二癞子,江大武一脸嫌弃:“什么道上的,不是挖坟掘墓学的规矩吧?”

    人点烛,鬼吹灯。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江小池瞪眼王二癞子,心道:你丫的粮食不是都靠挖坟掘墓来的吧。别让我知道,让姑奶奶知道,你丫的直接废了你!

    王二癞子正活干的起劲,募的后背一冷:“三儿,要下雨怎么的,我怎么突然就冷了呢?”

第七十四章 出水了

    刘三借机喘口气,望了望天才道:“咋的了?二哥,不是起早搬石头山上风吹着了吧。回头让妹子给你煮完红糖水喝。”

    王二癞子:“二爷我又不是女人,红糖都给咱妹子留着。”

    刘三点头:“那我一会回家取块姜,咱都喝碗姜水发发汗。”

    一旁宋老二闷头来了句:“矫情!多取两块,留着给馋丫头做菜。”

    大顺子一旁又接了句:“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郎中开药方!”

    ……呃?

    自己的妹子,两大小伙子围前围后的,王二癞子心里这个膈应,总有种自己家白菜要被拱的感觉。

    大顺子一愣神:“爸,你咋来了?”

    郭志友眼角夹了下弄的浑身炮土的儿子:“呸!我不过来看看,给你长个膀你还不得上天呐!”

    大顺子不以为意:“哪能呢,我一个扑腾蛾子怎么能逃过你个老家雀子。”

    郭志友一个巴掌拍过去:“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这几天没削你皮紧是不?”

    大顺子立马求饶:“爸!爸!爸!没事跟我使什么劲,您过来瞅瞅看馋丫头这井打的怎么样?别样馋丫头白耽误工夫不是?”

    郭志友照大顺子后屁股就是一脚,但脸上却掩饰不住那种为人父的得意。

    郭志友把蜡烛顺下井底,只蜡烛火苗扑闪几下,便在井底熄灭。

    江小池知道,这是井底有毒气。井底空气稀少,蜡烛这才熄灭。

    郭志友围着井边转了转,现在不是年节,没有炮竹,便让大顺子去队里取一点火药,找根绳子把绳子的一头插到火药里,又用手使劲紧了紧,再三检查是否捆绑结实。

    众人一阵好奇,郭志友表情也颇为得意。神秘道:“一会让你们看一件有趣的事。”

    说完,郭志友点燃绳子,把火药扔到井下。

    跟着是一声爆炸巨响,一股浓浓烟滚滚而出,顿时一股火药味弥漫整个小院。

    江小池原还为怎么把井底赌气弄出来发愁,不成想方法竟会如此简单。“郭叔,这样毒气就会逼出来了?”

    等浓烟散尽以后,郭志友又让大顺子把蜡烛点燃满满送到井底。这回蜡烛的火焰一直摇曳舞动,在黑漆漆的深井里就像一颗闪耀的小星星。

    确定井底没有瘴气,轱辘旋转吱吱呀呀,郭志友腰间系了绳子慢慢顺到井底。

    郭志友到达井底,蜡烛的烛光把井壁四周潮湿的泥土照亮,嘴上没说却暗自不住点头。

    江小池按耐不住:“叔,你说这下面有水吗?”虽然江小池凭直觉敢打赌,一铲子下去肯定会有水层,但水层离地面多远,江小池还没有能力去判断。

    “行啊!这地选的不错啊!”郭志友毫不掩饰内心喜悦。

    有郭志友这话,江小池一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妥妥的放回原位。

    郭志友说着,拿起锹就开始在井坑里挖土。刚开始运上来的还有些半干不湿,慢慢的运上来的土就混杂着不少泥水。

    江大武兴奋,二人合作着又把井底泥水淘干净。

    知道井底出水,王二癞子几人手中的活也停了下来,围在井边打下手。

    蜡烛的光微闪,时不时井底荡漾出水漾的花纹。

    江小池看着井底忙碌半天的郭志友:“郭叔,你上来歇会,我下去替你挖几铲子。”

    郭志友粗犷的声音出井底想起:“怎么的,馋丫头瞧不起你郭叔啊,别说就这几铲子,就是让你郭叔在挖个一两米,大气都不会喘一口。”

    江小池咧嘴笑了笑,不愧和大顺子亲父子俩,横着大顺子满口大话的毛病都是从这传来的。

    江小池不知土层下面底细,之前自己是判断下面没有流沙,为了防范于未然江小池顺下跟绳子到井底。“郭叔,你把绳子系腰上,要是一会水冒上来,我们用俩绳子一起拉你上来。”

    大顺子尖嗓笑了两下:“我说馋丫头不是乌鸦嘴吗,怎么今天还会说上几句吉利话了!”

    江小池自动把这句话忽略,把全部注意力倾注井底。

    只出其不意,“哗啦”一声水响,郭志友措手不及惊叫声。

    宋老二一听声音不好,忙用力往外拽绑在郭志友身上的绳子。

    可不待众人反应,只见江小池抢先一步,双手交替导弄两条绳子,郭志友顺子绳子一步步从井底攀爬上来。

    大家伙有些看傻了。好歹郭志友是身高一米八的大汉,郭志友刚爬到井口,江小池瘦不拉几的居然像拎小鸡似的,一把把郭志友从井里提了出来。

    郭志友只觉得有点晕,本就呛得迷糊,又晕头转向的被提了出去,咳嗽好几口才缓过劲:“好家伙,幸好馋丫头绑个绳子在我腰上,要不今儿我肯定折在里头。”

    江大武欠身往井底望了望,只感觉井底反着亮光,呼呼的水声丛井底往上涌。“老郭,刚才啥情况?”

    郭志友又咳了下,卖关子道:“刚才我还一铲子一铲子挖,谁知一铲子下去,就感觉脚底往下陷,整个人就要往下面沉,接着就有一股水从地底下咕噜一下就冒出来!”

    郭志友说着,众人知道井底确实挖出水,激动之余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张婆子原本进屋,听到屋外喧哗,由江小塘搀着从里屋紧赶慢赶的也跑了出来。“大武啊,这是啥动静?志友在井下面没什么事吧?”

    郭志友扬了扬嗓:“放心吧,老婶子。辛亏你家馋丫头聪明,绑了跟绳子在我腰上,否则我还真么什么造化能从井底爬出来。”

    其实江小池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当她看到郭志友手里紧握的铁锹,江小池就明白。这是人家治保主任抬举自己,即便没有自己,人家几铲子也能从井底险象环生。

    惊呼之余,江大武把井底的绳子绕了上来:“呦,看着绳子湿的,馋丫头这地选的不错啊。”

    不一会儿,整个井都被水灌满了。一汪蓝蓝的天空倒映在水面。

    井水清洁干冽,新鲜可口。江小池觉得自己从来都没喝过这么可口的水。

    江小池又从井底拎上来一桶水,大家忙活半天,拿着葫芦瓢,你一口,我一口,痛痛快快的喝个够。

第七十五章 惦记

    知道江小池院里井出了水,朱大娘又把脖子探了过来:“呦!好事啊!没想到这馋丫头真有这好运气,这几铲子下去,真就有水往外冒啦。又砌墙又挖井的,这好事都赶到一天啦!”

    一双眼贼不溜丢的望着井口,都要滴出水来,满脸算是算计。

    都知道朱大娘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院里一群人一个上前接茬。

    谁知,朱大娘一点不甘无视,赖皮赖脸冲江小池道:“这邻居井里有了水,我这当大娘的可要借光了呀。大爷大娘这老胳膊老腿,回头吃水浇栏子,大娘就得指望你啦。”语气甜的都要流出蜜来。

    江小池白了白眼:“大娘,既然都是邻居,一会您院里的骡子没事也借我用用,省的我们这一个手推车,上山下山运个石头这麻烦。

    明儿我奶自留地还有几条拢没犁,回头再给骡子套上嚼子帮我走两趟。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这才知道有邻居的好呢。”

    要不是仗着村里两个面上人都在,江小池有心把这话说的再难听一点。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知道有便宜就想过来占一点,若不把这个口封死了,回头前后该的还指不定谁过来敲门呢。

    骡子?困难年月,骡子可是重劳力,听江小池要打骡子主意,朱大娘脸顿时一僵:“大娘从小看你长大,不就想喝你两口水嘛,竟好意思开口打我家骡子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究竟配不配,回头队里拉粮食送化肥,还都指望我家老伙计呢。你馋丫头没清没重的,谁家有骡子好让你使唤?”

    江大武不爱听朱大娘:“嫂子,要是觉得人家院里有井好,回头自己也挖一个,赶明人家院墙砌起来,怎么还得见天的留个猫洞给你钻呐!”

    江大武嘴损,从来面上不饶人。朱大娘吃个哑巴亏,这是人嘴下留得,要是说留个狗洞,岂不是更磕碜自己。

    这院的动静刚止,田花点着小脚,身子摇曳的就从前院拧嗒过来。

    见朱大娘叫唤的欢,田花尖着嗓冲朱大娘补刀道:“呦!合着左邻右舍就能把自己不当外人呀,怎么那么不外道呢?人这岁数大,脸皮怎么也跟着厚了呢?我这当晚辈的都替你臊的慌。”田花语带尾音,俏皮话说起来中气十足。

    被江大武怼,朱大娘不敢有怨言,可田花是谁啊,谁刚刚还劈头盖脸让人埋汰,屁大功夫就出来装好人呀!

    朱大娘双手掐腰,中气十足:“怎么地,没有我用的份就有你用的份啊?就你拿那三块两块的就想买个好名声?

    啊呸!刚刚还嚷嚷什么都是你娘家的,你娘家东西多,有本事缸里的水你也回娘家挑去啊。跑这来做搅屎棍,你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哪块大瓣蒜。”

    田花气势不弱:“亏你活那么大岁数,见天想占我江家便宜,脸皮怎么那么厚,你那些饭都吃狗肚子里去啦!”

    朱大娘:“好你个骚狐狸,自己屁股擦净翻脸不认人。回头我就让你家老大把你休回去,你是大房怎么啦,大房那也是分家各过各的,你怎么还想占人丫头便宜咋的?”

    ……

    江小池有心要说话,看着两人狗咬狗的架势,怕伤及无辜,与宋老二大顺子几个一递眼神,拧头闷头砌墙。

    就连最浑水的王二癞子都没上前搅和。

    面上没人说,几人心里都明白:赶紧把墙砌上,高门高院,各过个日子谁也别过来掺和。

    人多力量大,江小池家的院墙蹭蹭的往上长。

    这边动静大,免不了又有好事的卖呆。人多嘴杂,话里话外多少是酸的,话里话外都是议论江小池宋老二大顺子竟能与王二癞子几个混在一起。

    年轻人气血,王二癞子除了最初欢女爱事办的龌龊,其余倒也觉得无所谓。人热心肠,虽说活没干在面上,但肯定不好吃懒做。

    五月天气渐热,穿着厚重的长衣长裤,江小池整个人都要被烤熟。乱糟糟的头发胡乱的黏在脑门上,脸上泥道子一条一条的,江小池觉得浑身都难受。

    其实不光身上难受,江小池心里更难受。原主生前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砌墙这么大的事,村里过来竟都是打哈哈的,连个真正上前帮忙的都没有。

    江大武不用说,甜水村队长,露面是本分。郭志友过来那是看在儿子面上,大顺子从家里倒腾出那么这东西,搁谁都能过来瞅一瞅。

    江小池有心到空间洗洗,但这么多眼睛盯着,江小池有心进空间洗洗,又怕露出破绽,便随便用水抹了两把脸。

    井水甘冽,虽比不上灵泉功效,但整个身体顿时觉得清减许多。

    微风吹过,衣襟摇摆,宽大的衣服底下已稍显少女身姿。

    不远处干活的大顺子和宋老二,一时竟看的有些走神。

    大顺子凑到宋老二身边,忍不住:“老二,我怎么感觉馋丫头比以前白点了呢?”

    宋老二好半天才来了句:“太阳晒的,你眼晃瞎了吧。”

    大顺子挠挠头看看天:“老二你说啥?几月太阳啊,就能把人眼晃瞎,老二你这是逗哏呢吧!”

    宋老二低头没有吱声,江小池变没变白,宋老二不愿表态。自己也觉得馋丫头变好看了,可跟大顺子一起讨论,怎么觉得心里都觉得别扭。

    王二癞子见俩人偷懒,低头凑了过来:“怎么的,都老实的给我干活,回头都离我妹子远远的,一个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呃?

    大顺子板了板腰板:这说话的语气怎么感觉有点熟?“你丫的,王二癞子你跟小爷装大瓣蒜是不,看看小爷这肌肉,过来跟小爷比比壮实……”

    几人还要打诨,院里不知什么时候休战的田花突然凑到大顺子宋老二身后。

    冷不丁冒出一个人,俩小子顿时吓了一跳。辛亏是白天,若是晚上撞见田花这张又黑又肿的脸,铁定吓出猪叫声。

    俩人转身要走,田花忙把俩人叫住:“老二大顺子别走啊,大娘过来还想跟你们商量点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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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女去种田介绍:
一汪池水幻化成人形的江小池,一朝失误重生在那个缺衣少吃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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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走着走着,总有人出来碍眼,硬塞个上门女婿不说,家里家外被算计。
那……那就看她如何吊打极品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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