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渴
田花连忙哄道：“哎呦喂！我的小祖宗，食堂的师傅手艺还能差？肯定是你嘴苦，舌头感觉就差了。你大口大口的往下咽，肚里有东西病肯定好的快。”
田花一脸慈母，江小池听墙根感觉鼻子都有点酸，下回重生说什么得让老胡给安排个妈。
老胡声音不合时宜的传来：“给你安排两！”
江小池顿时想抽他！
“妈，我实在吃不下，剩下的粥都留给你喝吧。城里的师傅咋做饭这手艺啊，还没家里苞米面糊糊好喝。”刚吃了两口，江大壮便浑身冒虚汗。
这可是细粮，田花哪舍得自己喝，又强喂了两口，这才细心的拿布把粥碗盖上。
说江大壮是个自私的棒槌一点也不假，都没说再让田花吃一口，感觉好东西都留给自己是应该应份的事。
谁知小芹意外的开了口：“婶子，剩的粥要不您都喝了吧。您在病床前守一天了，也得保重好自己身体。我临出门的时候，我妈给我五块钱压身，大壮要是医药费不够我还可以贴补贴补。”
田花顿时眼前一亮，把手伸出来：“呦！真看不出来，你家不是没钱吗？你妈可真大方，我还能给你气受啊！有钱你会花吗，拿来！有钱不早拿出来，还让老娘白为钱发愁。”
小芹一哆嗦：“出门一时急，放家里了，等回家我就把钱给婶子。”
田花听这话心里才有点满意，遂端起剩下的半碗粥，禁着鼻子“咕咚！咕咚！”喝下肚。
喝完粥，田花边吧嗒嘴边皱眉：“怪不得我儿子说粥难喝，啥师傅做的啊，我一会得着他们医院领导去！当我们贫下中农没吃过细粮啊，这也不是给人吃的啊，这不是叫病号遭罪吗。”
小芹又把馒头拿出来：“婶子，光喝稀的没力气，食堂师傅知道咱乡下人穷，特意在馒头里给我夹点豆沙馅，你和大壮都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食堂师傅说，豆沙馅里掺了红糖，甜着呢。”
江小池听的有点嫉妒，怎么自己去食堂，人师傅就给夹了一筷头子咸菜，人去了就偷摸给豆沙馅啊！真是长得难看没朋友！
这时只听江大壮嫌弃的来了句：“这啥味啊！跟雪花膏似的一股味，你不是往里面下毒了吧。”
小芹听江大壮这话挂不住脸，情绪有点激动：“婶子，你听大壮这是说啥呢？你要是怕有毒，这馒头我都吃了。”
小芹说着拿过馒头就要吃，田花忙贪婪的一把抢过：“美的你！就是毒药我也吃，说两句好话就想吃饭，想得美你！”
田花说着往江大壮嘴里塞了一大口豆沙馅和两口馒头：“来儿子，多吃点，可能是红糖放多了有点苦。红糖大补，咱当药吃。”
江大壮吃几口就吃不下，剩下馒头和豆沙馅都被田花造进肚。
母慈子孝，其乐融融？江小池怎么瞧这画面都有些怪。尤其小芹，莫名的江小池觉得小芹的眼睛是直的。
江小池又在病房守了一会，田花坚守着江大壮连个上厕所的意思都没有。
江大壮迷糊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嘴里呢喃直喊“渴”。田花给江大壮喂过水，自己捧着搪瓷缸“咕咚、咕咚”也开喝。
江小池偷笑：豆沙馅红糖放多，着了吧？
小芹依旧绷着一张脸，目不转睛的盯着田花：“婶子，还渴吗？还渴我去接水。”语气悠悠，江小池听出一身鸡皮疙瘩。好姑娘这么被欺负也得欺负傻了！
田花：“来点凉的，太热喝不过瘾。”
小芹拿着暖壶去水房实打实的接了一暖壶凉水，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声音小，江小池竖着耳朵也没听清。
小芹出去回来又跟江小池打了照面，出乎意料的竟对江小池痴痴笑了笑。
江小池心虚的摸了摸自己脸，确定小芹没见过自己，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否则让田花知道自己在门口守着，指不定怎么臊白自己呢。
江小池等的有点闹心，张婆子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呢，自己在这等着真有些瞎耽误工夫。喂药这活还得给老胡留着，自己弄不好还得惹一身骚。
想到这，江小池拍拍屁股身上的灰回到张婆子病房。
江小池回来的晚，张婆子折腾一天早早就睡了。佟玺为不打扰张婆子休息，和宋老二走廊一边一个叫着劲站着等江小池回来。
江小池把药的事隐去，一五一十的把去瞧江大壮的经过说与佟玺和宋老二听。
宋老二安慰江小池：“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你要是怕江大壮治病没钱你就给送去点，趴门缝瞧半天算啥事啊。”
江小池被说的脸红：“好歹是我堂哥，我这就算是关心关心。田花那人你不知道，除了缺撒气桶啥也不缺。”
一旁听着下巴磕的佟玺这时鬼使神差的开了口：“丫头，你说你大哥和你大娘都嫌粥苦，豆沙馅跟雪花膏似的有味？”
江小池有点蒙，心跳不自觉的有点加快。“还说粥做的夹生……还一直口渴……”当时的情景慢慢浮现在脑海。
“坏了！”佟玺和宋老二异口同声惊叫出声。
这时江小池也想明白了，拍大腿后悔也来不及。
自己重生时间短，以前又没有什么实际生活经验。这下才想明白，八成江大壮和田花是被小芹下药了。
三人火急火燎的往江大壮的病房跑。等三人来到江大壮所在的楼层，整个楼层的医生护士早就乱成一团。
江小池吓得顿时瘫坐在地上，自己一时疏忽大意，没想到竟酿成大祸。
佟玺安慰：“丫头，别怕，你小这事不怪你。”
病房里医生护士忙乱的进进出出。佟玺把一旁跑过的护士抓过来问道：“里面人怎么样？”
护士急道：“被下毒了，派出所的人马上就能过来。”
江小池：“啥毒？”
护士扔了句：“啥毒还不清楚。”就一路小跑走开。
黄银河从助产士刚出来，知道田花和江大壮出了事，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江小池见黄银河吓得差点哭出声：“银河姐，你快去看看人还有救没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认不认亲
黄银河安慰：“放心，发现的还算及时，医生正在帮助病人洗胃。”
黄银河说完俯身在佟玺耳旁小声嘀咕句，佟玺背着江小池给宋老二使了眼色，宋老二立马会意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江小池想起小芹：“小芹呢？她是罪魁祸首，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黄银河想了想：“就是那个长的好看，被你大娘欺负成受气包的姑娘？”
不待江小池点头，黄银河蒙着指了指走廊：“她说，他们家有亲戚在这住院，她过去喊……喊人去了。”
黄银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家亲戚，他们家亲戚还能是谁，不就是江小池吗？
江小池一个不好就往楼下冲，可小芹早就跑的无影无踪，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黄银河一旁自责：“都怪我！我这是急蒙了，怎么就没反应过来这姑娘在撒谎。”
江小池心里更加自责：“银河姐，其实怪我，毒药是在我眼皮底子喂进去的。江大壮有病脑子迷糊，田花爱占小便宜，因为江大壮的事也昏了头。我总说自己聪明，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
江小池是真心责备自己，江大壮要是出了什么事，与自己的意愿截然相反啊。
病房里忙乱的医生护士渐渐恢复秩序，一个满头大汗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江小池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黄银河迎上前：“里面的人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只救过来一个，年轻的那个吃的多，身体又虚弱没有抢救过来。”
江小池听闻医生这么说，扑通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江小池忙喊老胡：“老胡！老胡！你快来救救江大壮，你看江大壮还有救没有啊！”
许久，老胡才发出低缓的声音：“对不住啊，我也没想到。那个药，越遇水药性越强，田花能捡回一条命还全是她自己造化。”
江小池是对田花有气，甚至是田花一家都有气，可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一个鲜红的生命，怎么可以因为她的一时疏忽而消失？
江小池摸了摸依旧在口袋里装着的头孢，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等田花清醒过来，整个走廊都充斥着田花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种凄惨蒙渗到人骨子里。
江小池摇了摇头，这又怨得了谁呢？若不是田花成日里把小芹勾搭江大壮的事放在嘴上，若不是田花对人姑娘不是打就是骂，还威胁让人守一辈子活寡，小芹至于会如此歹毒吗？
江小池整个脑子都浑浑噩噩，还是佟玺出面帮助料理江大壮的事情。等江老大第二天从村里赶过来，江大壮人都被推进停尸房了。
江小池提不起劲，宋老二在旁安慰都显得有气无力。
田花的骂声依旧骂了整整一夜，一点也不像刚刚死里逃生的人。
江小池庆幸张婆子病房离的远，否则这事肯定瞒不了张婆子。
宋老二白天没有去上学，江老大一面要料理江大壮的事，一面还要照顾田花，实在分不开手。
江小池没有出面，期间只回村露一面，然后借着照顾张婆子的由头又回到医院。
既然江大壮已经没了，江小池觉得还是要把活着的照顾好。
张婆子手术非常成功，绷带刚拆开，张婆子就能隐约的看见人影和光。
虽说看的还不是太清，盯某一地方时间长或者遇见光还会疼，但这代表一切好的开始。
张婆子睁开眼最爱看的就是江小池，怎么看也看不够。
张婆子看江小池整个眼仁里都是笑：“我的孙女丫头啊，模样真是一点没变，还跟小时候一样漂亮，这要是再长点肉啊，那不可得更带劲呐！”
末了，张婆子又不忘补充句：“跟她爸一个样，丢了都错不了。”
张婆子想着江大林，眼睛有点发酸。
佟玺安慰道：“别啊！老婶子，你眼睛好了是好事，咱得想想开心事啊！”
张婆子禁了禁鼻子：“是啊！我这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可不都是好事。我那三个孙子不知道现在都长啥样了，虽然被老大媳妇养的有些歪，但终归是自己家孩子啊。”
想到江大壮，病房里气氛一时尴尬。
张婆子感觉出异样，但没往别处想，以为被子里情绪影响，打圆场道：“还想他们干啥！我住院连一个过来看的都没有。以后我孙女在哪我去哪，能有这样的好孙女都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哦！”
江小池尴尬的接过话：“回头我奶跟我在城里住上两天，反正咱城里有房子，刘姨白天也没啥事，咱啥地方景好都去逛逛。”
张婆子听江小池这话一脸满足，冲佟玺道：“她佟叔你看我这孙女怎么样，就是跟着我这么没用的老婆子遭点罪，要是她爸还活着肯定能捧在心尖上。”
佟玺见张婆子又提到江大林，顺着话往上唠：“老婶子，那你还能记起来是在哪捡的孩子不？孩子身边就没有什么物件？或者身上有什么记号？”
张婆子叹口气：“咋没有物件，一个挺好的小垫子，上面还绣着字。”
佟玺听着激动：“小垫子在哪，能让我看看不？”
提到垫子张婆子有点不好意思：“我家啥样你还不知道？不是不想给孩子留个念想，也不是怕孩子父母寻来，是家里日子实在不好过。
大林刚大点啊，我就把小垫子拆了给大林做成衣服了。”
佟玺表情有点失落：“那可惜了，没准人家里找孩子还得靠这个垫子呢。”
张婆子：“不怕！我虽说不认字啊，但小垫子上绣的字和花样我都描下来了。孩子命苦，我养大林一回，怎么就忍心让大林寻不到根呢。”
佟玺一听花样和字都描了下来表情又有点激动：“那样子在哪？”
江小池看佟玺的神情有点蒙，佟玺发觉：“别误会，这年头不得已丢孩子的人家多，现在日子好过了都想往回找找。”
张婆子看眼江小池，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找？”
佟玺知道张婆子是什么意思，忙摆手解释：“当然，这还得征询您和丫头意见，毕竟您劳苦功高，孩子大了认不认亲人还要自己发表意见。”
第二百二十六章 认不认亲
江小池对江大林的记忆全部来自于原主，至于什么父女感情在江小池这里是没有的。
可张婆子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江小池是真心能感受到。尤其是在最初的日子里祖孙两相依为命的情形，江小池怎么也忘不掉。
除了这一层，江小池考虑最多的是张婆子对江大林的付出。
因为固执己见抚养江大林，张婆子几乎把自己的几个孩子得罪一圈，唯一的女儿还因为这件事老死不相往来。
别说认亲的事还没有眉目，就算血亲站在面前，认与不认江小池都要犹豫犹豫。
江小池看向佟玺：“佟叔，还是算了吧。我和我奶现在日子过的挺好。我爸已经没了，我奶就是我的亲人，我就想跟我奶在一块，其余的我一点也不愿多想。毕竟我是又隔一代的，寻不寻亲对我来说都一个样。”
佟玺听江小池这话心里有点发堵，刚刚知道还有信物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
只得暗自叹口气，万事急不得，反正人在这丢不了，而且孩子是材料只得栽培，至于是不是那都是后话。
因为没有成家，江大壮的葬礼办的很简单。
出完灵，宋老二和王二癞子一伙人便急匆匆的从甜水村赶来。
张婆子住院，江小池确定好挖井的地点，剩下的活还有家里的鸡和兔子又都交给王二癞子。
王二癞子拍胸脯打的保票，江小池没有道理不放心。
王二癞子几个干活麻利，村民不但对王二癞子几个挖井一点也不反感，几人在村里还闹个好人缘。
江大壮死的确实有点屈，王二癞子望着医院大门骂了句：“那小娘们够狠的啊，这才守了几天活寡啊，就下得去手。”
刘三接话：“咱甜水村多背，回村下手跑就费劲了，医院人多又杂，说跑就跑出去了。”
王二癞子一脸不屑：“啥年头啊，没有介绍信想跑能跑到哪？”
江小池对这句话表示不认同：跑到哪不行，随便傍个男人一猫，这年头是有电子眼还是有人脸识别呀？要是小芹机灵点，想要抓她简直是大海里捞针。
不过三人一致认同，最不是东西的还是田花，怎么就便宜她了，没她这个搅屎棍，何故会出这样的事。
“算了，我可没闲功夫操这份心。我有我奶需要照顾，城里的房子还没拾掇好，过两天我奶出院还得去新家养着呢。”
王二癞子不以为意：“不算事，二哥我认识的人多。别的不好打听，哪稀里糊涂多个漂亮娘们肯定能打听的明明白白。”
江小池一脸不屑：“瞧你那点出息。”当然，既然王二癞子说不算事，肯定事情会有点眉目。
江小池已经把挖井钱都用在买房的事告诉王二癞子几个。别说王二癞子几个没意见，就算有意见干瞪眼也不敢提，在这一点上江小池算是吃定他们了。
经过调查，小芹毒害江老大和田花的经过已经清楚。
小芹是借下楼买饭的引子特意去县城代销点买的，豆沙馅是特意买了两个豆沙包抠出来。
因为临时买没有票，小芹特意在代销点花了大价钱。代销点的两名涉事员工因为这事已经被处理。
而且是双保险，没有一个人不认为小芹心狠。八成也是有准备的人，要是普通人肯定不能一时兴起就想起这个方法。
终于田花能够侥幸，还是幸在她唯一没丧存的母爱上，可偏偏是这母爱害了江大壮。
事情闹得这么大，抓小芹犹如大海里捞针，十天半个月过去一点瞄木。
经过这件事田花彻底变了一个人，不是变老实了，是变得更加能骂。
田花回去第一件事就把媒人家和小芹家砸了，田花疯疯癫癫的没人敢拦着，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
小芹家本来穷又没势力，田花又把小芹臭白底朝天，小芹娘家人在她那个村是彻底没脸。
拿小芹换来的一袋粮食也被田花抢回去，田花天天去小芹家门口要人，江大武怕事情弄大，不得已和郭志友带着人强把田花绑回来。
村里人都知道她刚没了儿子，田花即便言语冲撞了谁，也没有人愿意同她计较。
这些事，江小池都是从王二癞子和江大武口里听说的。
张婆子那边瞒的严，一点也没有走漏风声，张婆子口里虽没念道，但成日里往医院门口瞅，江小池一看就知道张婆子心里想的是啥。
可即便江大壮的事有一段落，江老大还是迟迟没有到医院来，更别提二壮和小壮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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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巨大的梦境，终结于房梁屋瓦从天而降将自己掩埋。
最近江小池总是能做到这个稀奇古怪的梦，每次梦都是重复。
地动山摇，伴随孩子妇孺的哭声。江小池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一遍又一遍经历现实。江小池把这一切归结为受江大壮事情的刺激。
这一回，江小池又从梦境种睁开眼。今天是张婆子出院的日子，因为张婆子的手术需要的是静养，不需要在医院待太长的时间。
佟玺胃不好，因为大出血已经进了两回医院，再来一次估计性命不保。
虽然医生强硬不让佟玺出院，但佟玺执拗要和张婆子一同办理出院手续。
江小池醒的早，张婆子和佟玺依然没有醒。正好得了空，江小池趁上厕所的功夫一头钻进空间。
为了照顾张婆子和打理空间，江小池最近瘦了许多。
空间里土豆长得差不多，今儿正好时间充足，江小池决定把土豆先起了。空间不分四季，江小池打算起了这波土豆，得空马上种下一茬。
空间里养分充足，起出来的土豆个个有碗大，土豆皮上还有麻麻约约的小点点。
江小池正好肚子饿，拾掇一把柴火扔两个土豆烤。烤熟的土豆外焦里黄，里面稀糊糊，没有调料吃着也香。
四个大土豆下肚，江小池的肚皮撑的溜圆。
看着堆成山的土豆，江小池怎么瞅都觉得土豆像金蛋蛋。
第二百二十七章 烤土豆
梦的阴霾一扫而过，江小池又往火堆里扔了七八个，给张婆子和佟玺也带回几个尝尝。
想着一会黄大河和小陈还要过来，江小池又往火堆里扔了**个。想着还有过来接佟玺的，江小池又往火里扔了两个，生怕预备少不够分。
拾掇好土豆又喂过鸡，后扔进火堆里的土豆烤的刚刚好！
怕烫手，江小池摘了几片土豆叶子垫着，装在篮子里就从空间出来。
此时佟玺和张婆子还没醒，江小池故意弄出动静，没费吹灰之力，佟玺和张婆子一骨碌身就被烤土豆的诱人香气弄醒。
佟玺动了动鼻子，烤土豆的香味扑鼻，顾不得烫，伸手就抓了一个：“呦！新土豆都下来啦！瞧这个头，这么大的土豆佟叔还头一次见。”
江小池有点心虚：“佟叔说啥笑话，不就大点吗？土豆你还能没见过。”
江小池怕佟玺烫手，递片土豆叶子让佟玺垫手。
土豆一咬起沙，佟玺乐的合不拢嘴。哪还顾得上烤土豆从哪来的，三口两口一个大土豆就下了肚。
江小池急：“佟叔，你胃不好，吃东西不能太急，吃饭要定时定量进餐要细嚼慢咽。
以后出院我不能在您旁边唠叨你，饭后一定要休息会再开始工作。
少量多餐━可以避免胃涨或胃酸过多，胃酸过多可能会逆留至食道，刺激食道黏膜。”
江小池说的有板有眼，佟玺看着眉眼都跟着笑：“丫头说的有板有眼的，咋的特意去问大夫咋地？我这都老毛病了，医院是啥好地方，佟叔自己有分寸。
佟叔就是没闺女，就那么一个小儿子脾气还像我一样倔。”
江小池有用叶子包了一个给张婆子，张婆子咬一口，热乎乎的热气裹着香味往外串。
“家里土豆下来了，守义早上来过了？”
江小池现在撒谎眼睛都不眨：“啊！我二哥有事，放下土豆就走了。”
张婆子心里笑得美，这三个干孙子，比她那三个亲孙子可强多了。
江小池忽想起佟玺刚刚怎么说就那一个小儿子，心里好奇嘴上没好意思问。
查房的小护士正好过来查房，烤土豆的香味整个走廊香，闻着味道腿迈不开步。
问江小池道：“小同志，你这土豆哪买的啊，没见有地方买，是你们甜水村产的啊？”
江小池包了一个土豆让小护士尝，小护士腼腆的瞅着佟玺，想拿还有点不好意思。
佟玺客道不忘绷脸：“这不算拿群众针线，尝好了给丫头家土豆宣传宣传。一样的地一样的水，咋人家种出来的菜跟别人家的就不一样呢。”
小护士不客气咬了一口，笑的跟吃了蜜似的：“首长，味儿真不一样呢。平时见的土豆都是白色的瓤，烤熟也是硬的。丫头家的土豆里面是黄的，一咬里面起沙，这要是炖茄子芸豆里味道更能好。”
江小池有点想不明白，难道是空间水土好，普通的土豆长出来之后基因变异了？
江小池额头拉下几根黑线，转基因几个字浮现在脑海。
佟玺对土豆赞不绝口：“之前就听说在黑龙江有个土豆品种叫黄麻子，县里去年就引进一回，土豆栽子没弄好，长出来的土豆各个小不拉去的，还没有本地品种好。
今年实验又各村分出去一批，有村土豆起早的，也没丫头家土豆好。丫头，可不是佟叔夸你，得空你得做个报告，你这种菜的手艺可不能藏着，这可是造福百姓的事。”
佟玺这么一说，江小池才把心放肚子里。八成从小队偷出来的土豆栽子就是黄麻子，只要不是基因突变什么做不做报告，啥话都好说。
因为几个烤土豆，江小池被夸的相当满足。
江小池美滋滋的又往护士怀里塞了两个烤土豆，让护士拿回去分。
“我的土豆真有这么好？土豆一年可以种两季，我正好院子空着，种别的应该来不及，下一茬我都种土豆。土豆宜储藏，里面淀粉含量高，还禁饿。”
佟玺打个响指：“对，咱就要这种能禁饿的东西，肚子饱了才能干活。要是农民种地都有你这觉悟，咱县贫困县的帽子迟早能摘了。”
江小池苦着脸：怪不得自己重生遭了这么多罪！本来重生的年头不济，又重生在特困县的特困户家，能扑腾成这样，全靠自己点子济啊！
“可土豆栽子是个难题？”江小池就差直说，土豆栽子是从小队里偷出来的了，再弄可一点眉目都没有啊。
佟玺是谁，这对他来说都是小事：“这个包在我身上，但前提你种出来的土豆必须由公社收购。”
江小池懵懂，不知道“回收”两个字当什么讲。回收倒是可以，可给钱吗？不是江小池觉悟不高，可谁不想挣两个，都充公粮江小池可不愿意。
江小池的小心思全挂在脸上，佟玺怎么能看不明白。“放心，都有价收购。只要你土豆种的好，佟叔肯定不能让你亏了。”
江小池激动的有点合不拢嘴，这个问题为难吗，这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啊！
张婆子听江小池种的土豆那么受重视，怕佟玺为哄孩子高兴滥用职权：“小佟啊，组织上的事不能讲人情，可不能因为私人关系好就刻意照顾我们家啊！”
佟玺倔着脸红：“瞧老婶子说的这是啥话，丫头土豆好，咱往国家交上去不是为县里争光的好事吗？
得空我再去甜水村考察考察，若是甜水村的土豆都种的那么好，今年肯定能评上先进。
村里的土豆要是没有丫头种的好，我就组织讨论下给丫头评个先进个人！”
先进个人、三八红旗手、十大杰出青年……一路小锦旗从眼前飘过，江小池美得鼻涕泡都流了出来。不管啥时候，荣誉总是高于一切。
可自己家院套虽说大，够一家两家吃还成，若要把空间的土豆都掺进去，产量不合实际就容易露陷。
怎么把土豆产量提上去，江小池觉得还要从长计议。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通电话
江小池叹口气：“可我那点小院套能为国家贡献出多大力量？”
佟玺听这话“呵呵”直笑：“不怕！不怕！你自己不早就设想了吗！”
设想？江小池断片片刻，这才想起那天的长篇阔论。
江小池眼睛一亮：“真哒？”
佟玺动动手指：“天机不可泄露！”
黄大河过来接张婆子，佟玺的司机过来接佟玺。佟玺没有回家，直接来到办公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甜水村的电话。
“你好！我是佟玺，我找江大武。”
电话另一头的江大武握着电话的手有些抖，之前在张婆子病房是见一回佟玺，只不过只在引荐时点点头，可从未想到一个那么大的领导居然会主动打电话找自己。
佟玺：“村里旱情怎么样？”
得到上级领导重视，江大武情绪虽有点激动，但尽量抚平心把甜水村的情况交代清楚。
“首长，年后是下了几场雨，但还是解决不了干旱的实际问题。山上枯草一片，长出来的野菜根本就不够村民挖，若是村头点把火，旱的能从村头烧到村尾。
要不是江小池同志带领村民打几口井，很多村民的日子怕是熬不过去。”
带头打井是江大武带的头，但江大武知道，这个功劳可不能戴在自己头上。佟玺能关心甜水村的情况，全是江小池的功劳。所以这个功劳，江大武不能抢，为了甜水村也得在佟玺面前捧江小池一把。更何况，即便再高捧下江小池也一点不为过。
“首长，宋老二那孩子您知道，他家在村里算是富户。可即便是那样的富户，都拿女儿换粮食，大好的小伙子招出去做上门女婿。
江小池同志您也知道，就是那丫头命大，棺材板都要扣上了，生生的又从棺材里爬出来。”
佟玺知道甜水村的难，听江大武一些话心里更不是滋味。
江大武：“首长，为了不给国家增加负担，整个甜水村勒紧裤腰带，两年不跟国家要一粒粮。国家要是有难处，我们全体村民
再勒裤腰带一年也可以，但是国家如果能想到甜水村，愿意为甜水村解决实际困难，我这个队长愿意为了全体村民舍把脸。
我们农民不怕苦，手头上有都是力气，只要您给我们指条饿不死的道，我和我们甜水村的村民就甩开膀子跟您干！”
江大武为什么这么说，佟玺心里清楚。再别的省一个小山村里，在领导的默许下就偷偷分了责任田，立了军令状。不但吃饱肚子上交国家粮食，就是家家户户的粮仓堆的都是满满的。
虽然是悄悄的进行，但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格格公社早就急红了眼，就等有个好领导挑这个头。
如果佟玺没遇见江小池，佟玺还是冲不过自己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可见到江小池，佟玺的想法彻底变了，一个孩子凭借自己的力量尚且如此，如果动员一个村动员一个县会发生多大的变化呢？
佟玺心动啊！自己这次大出血既然从鬼门关又走出来一回，那他就不能辜负这次新生给带来的使命。
佟玺觉得，遇见江小池，就是他新生遇见的第一道光。
佟玺：“下午，我去村里考察，谁也不用通知，我就到江小池家里去看看。”
江大武挂下电话，心脏依旧突突跳个不停。
他偷偷掐了下大腿：疼！腿真的很疼，佟玺给他打电话的事一点不假。
可江小池现在正在城里，既然佟玺要到江小池家，肯定要通知江小池回来。
江大武知会声郭志友，推上自行车就要往城里赶。
郭志友忙一把把江大武拽住：“急三火四的，啥时候能改了这毛病？你现在去，首长下午就到，下午你就能回来？”
江大武没反应过来：“首长点名要去丫头家，不去城里把丫头找回来坐镇怎么行。”
郭志友比量下打电话的姿势：“我给大顺子学校打电话，大顺子在城里，找到丫头肯定会快一些。”
江大武毛楞楞的出一身汗，还未从刚刚与领导通话中回过神。
江小池一得到消息马上给江大武通电话，有空间在身江小池要想瞬间回到家也不是来不及，可还有件事需要江大武去办。
佟玺八成是因为土豆的事去的，可家里土豆还没起呢，人一去就露馅，以后还有什么好事还怎么往上提。
江大武接过电话也没问江小池是为什么，低调的通知王二癞子几个就把江小池院子里的土豆都起了。
江小池的土豆栽子是从空间挪出来的，又整日用空间水灌溉，和空间里的土豆一样大的出奇。
江大武和郭志友看着江小池院子里的土豆自咧嘴巴。
怪不得人佟玺点名要到江小池家看看，人丫头院子里的菜种的真有模有样啊。
江小池还没安顿好张婆子，佟玺坐着小汽车就过来接江小池。
又一量小汽车停在江小池家门口，街坊邻居不禁又小声嘀咕：这家人挺事情头啊，来车不说，而且还不是一台，顿时对新搬来的祖孙几人更充满好奇。
一路上，江小池跟佟玺介绍便甜水村的基本情况。当然，甜水村的基本情况，佟玺好像知道的要比江小池还清楚。
等小汽车开到甜水村，小汽车后面追着跳着一群孩子，其中一个就是江小塘。
作为甜水村代表：江大武、郭志友和宋书记过来迎接佟玺。
司机停车，江小池笑着把江小塘抱上车，多日不见江小池，江小塘兴奋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佟玺：“别看宋老二长得人模狗样，这个妹子长得倒是不错啊！”
江小塘摸把眼泪，知道能做小汽车的都来头不小，即便有人说自己二哥坏话也不敢反驳。
只小声嘟囔句：“我和我二哥都记着我姐的好。”
江小塘识尖，佟玺看着也没辙。不愧是亲兄妹，一两句话就能把人嘴封住。
佟玺坐在车上，甜水村的大框尽收眼底。略微几个像样的房子，其余大部分都是低矮的泥草房。
江小池指了指全村唯一一个带院墙的房子：“佟叔，那是我家。”
第二百二十九章 好大的口气
佟玺之前做点功课，知道江大林走的时候给江小池留的房子还算可以。
房子年头有些多，在佟玺预料之内，只新套的院墙显得格外乍眼，尤其是大门，配上院墙给人感觉就那么气派。
院子里新起的土豆连成一片，叽叽喳喳的小鸡院里咯咯叫，活泼可爱的小兔子也欢快的蹦蹦跳跳。
黄瓜黄绿、辣椒尖长、大葱大蒜、白菜翠绿、茄子肥大、西红柿猩红……一派农家应有的景象。像是甜水村底下的水特意拐着弯往江小池家流的一样，跟四周干旱的光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江大武解释：“院里有井的几家，院子里的菜长的都不错，丫头家的长得更好。”
佟玺点头，注意力还没从院墙上转过来：“丫头有意思，你咋就想套院墙了呢，这墙也花了不少钱吧？”
江小池也不知从何说起这件事：“是我那三哥哥孝敬的，老二和大顺子搭手，一分都没花。”
佟玺：“就你大爷家的那仨孩子能办这么大事？”
江小池摇头：“是我奶收的那几个干孙子。”
接着江小池就从王二癞子几个帮找江小塘的事情讲起，一直到张婆子收这三小子做干孙子。除了王二癞子和孙寡妇那点破事，江小池一五一十的都说给佟玺听。
王二癞子几个的事，来之前佟玺多少向黄大河问了问。必竟江小池周围出现这么多大小伙子，佟玺着实有点不放心。
江小池用词实在些：同化，但不排除动用点武力。
村民知道江小池家又来人，索性把大门一关院子里闹得清净，谈点事情也方便。
佟玺围着院子转了转，最感兴趣的除了江小池鸡窝里的小鸡、兔子窝里的兔子，额外最感兴趣的就是江小池院子里打的那口井。
江小池舀了瓢水让佟玺尝：“我家的水还不是最好喝的，隔壁朱大娘井的里水比我的还要甜。”
佟玺虽然不怎么相信，但江小池从来没打过诳语，所以佟玺觉得江小池的话没有道理不信。
朱大娘隔着院墙听到声：“首长啊，丫头说的没错啊，整个村就属我家水甜。还别说啊，丫头打井的手艺就是好啊！”
朱大娘听墙根不忘最后夸江小池一句，把江小池弄得一脸不好意思。
“佟叔，您别见怪，咱村的人都这样。”
佟玺基层呆的时间长，各色各样的人都见过，到没有觉得新奇。
江大武惊叹：“村里水有意思，丫头家和治保主任家一个味，隔壁老朱家又一个味，其余几户又一个味，谁也解释不明白。”
江小池也没想明白，除了自己家和郭志友家，其余井啥意思，估计得来个地质勘察队才能解释清楚。
新起的土豆还都在当院晒着，天气又热又干，土豆上的泥都晒干不少。
江大壮拿起一个土豆向佟玺显摆：“首长您看，不是我夸我们丫头，丫头种啥啥像样。不光是土豆，院里的豆角黄瓜都比别人家提前一个月下来，要不是亲眼看到，还以为咱说的是大话呢。”
佟玺看向江小池：“丫头，你跟叔说说，你种地有啥技巧？”
有啥技巧？在空间育苗的事肯定不能拿到面上说啊。
江小池憨憨的笑了笑：“啥技巧倒谈不上，估计是在育苗上哪里做的跟别人不同吧。如果大家不嫌弃，等下回育苗我可以分大家点，一个人富不算富，大家伙日子过的好才叫真的好。”
江小池觉得自己牙酸，可没办法，人佟玺来就是听自己说这话。否则自己来甜水村视察也就罢了，何苦自己新家炕头还没住热乎呢就被揪了出来。
江小池说着，引起共鸣，江大武时不时发表自己意见，说的佟玺一阵热血沸腾。
江小池把佟玺请进屋，虽说屋里摆设旧了点，但给人感觉干净整洁，一看就很温馨。
想着江大林曾在这个屋生活过，佟玺心绪感慨万千。
“丫头就是年纪小些，若年龄再大点，再给丫头足够的发展空间，我相信丫头的日子肯定还能过的更好。”
江大武给江小池使了使眼色，江小池会意：“佟叔，村里的荒地多，要是能把荒地开出来，我相信自己还能种更多的粮食。”
佟玺：“好大的口气！荒地是随便开的？”
开荒？土地是国家的，要是没有允许，农民是不能轻易在荒地上种植的。
江小池：“只要领导默许，我就敢干。荒着也是长草，种了粮食可长的就是庄稼。”
佟玺：“确定敢干？”
江小池喜眉笑眼：“只要首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佟玺看向江大武：“村里的荒地多不多？”
关于荒地的事江大武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佟玺问话：“除了成片的荒地，还有田边的、地边的、还有村头村尾一小片的。几年天旱，现在才有所好转，如果能抢一下秋收，我相信村民今年冬天的日子就好过了。”
这个想法当然不江大武独一份想出来的，敢干的村子已经迈出第一步，只要有上面一丁点支持，他带着村民就敢干。
佟玺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会与江大武达成共识。摆脱贫困，最简单的捷径就是像最初敢干的村子学习。
江小池觉得自己年龄小，即使发表错意见佟玺也不会太为难，想到这江小池决定做一回推手。
“佟叔，不如把村里的荒地借给想种地的村民吧。谁种谁收，村里借村民种子，上秋村民连本带利再还回来。多种多收，多劳多得。老百姓有了积极性，这样以后的日子才能过的更好。”
江大武心切：“首长，听说有外省的把地都分了……”
佟玺知道江大武要说啥，一摆手：“不要讲分，丫头说的对，我们现在就谈论谈论借。”
江大武几人一听佟玺赞同江小池说法，不禁向江小池投过赞许的目光。
江大武向佟玺拍胸脯保证：“首长，您在我们甜水村蹲点，就在我们甜水村试试看。只要您点头，我们就领着村民甩开膀子干。”
第二百三十章 借地
宋书记虽说保守，年轻时也是一大胆。江小池这么折腾，他岁数再大也看明白了，不搏一搏怎么填饱肚子，甜水村的天也应该变一变了。
郭志友：“首长说能干，我们肯定没犹豫。不用首长出面，若上面找一点麻烦，我们几个就全担着，保证不连累首长。”
佟玺是鬼门关走过两回的人，难道还能怕连累？
其实无论是承包还是借，都是一个形式化的问题，最实际的就是土地到了村民手里。
佟玺没点头，但也没否定。
宋书记怕佟玺反悔：“首长放心，只要想参与的村民我们都钱‘军令状’，我们做两手准备，对外宣称就是‘借’，保准不把县里领导牵涉过来。”
佟玺看了看江大武，又看了看郭志友和宋书记，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江小池身上。
“丫头，佟叔说把宝押在你身上，你敢干吗？”
江小池从没想过会受到如此重视，立正正的给佟玺敬个礼道：“只要组织相信，虽然我现在还总结不出自己种地有什么技巧，但我一定竭尽所能帮着大家把荒地弄好。”
佟玺向江小池竖起大拇指：“好样的！如果荒地借出有效果，明年开村咱可以胆子再大一些。”
江小池脑子转的慢：“怎么算再大一些？”
佟玺说话不再拐弯：“咱再把村里的地都借出去。”
江大武早把准备好的本子递给佟玺，佟玺结果一看，上面都是甜水村现有荒地情况。
佟玺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虽然自己是冲江小池才决定选的甜水村，可甜水村的江大武可不是个棒槌。
自己一通电话就明白用意，佟玺怎么觉得自己此行设想一定会进行的非常顺利。
接着江大武几个就跟佟玺商量具体的实施计划。
江小池一旁听着，总感觉自己经历的是一件实实在在的大事。
当晚，江大武就召开了全体村民大会。佟玺在村民大会上讲话，全体村民都很拥护，巴掌都拍红了。
江大武尤其把江小池的例子摆一摆，江小池家的日子人人可见，村民没有一个不羡慕的。
只在借荒地的时候多少有村民迟迟不能下决定。
因为啥，有地行了，有人也行了，可借出的种子还是要还，想着今天天旱成这样大部分村民怕最基本的种子钱都不能回收。
江小池不管那事，自己一家按人头，一人要了十亩荒地，四个人就是四十亩。别的不种，暂时全种土豆。
末了，江小池又夸下海口：最后村民不要的荒地，有一亩算一亩，有一分算一分，她一个人都要了。
王二癞子几个见江小池一人要了十亩，也一人跟着要了十亩。
王二癞子对江小池现在是完全拥护，妹子积极，自己这个当哥的肯定不能拖后腿。
再说，江小池早就跟王二癞子几个说，以后无论啥事挣钱都合干，自己连地都没有，以后挣钱哪还有脸跟人分啊！
村民胆子大的，见江小池几个要地不含糊，也跟着要了几亩。
江大武心里有数，知道江小池土豆种的好，跟着弄肯定错不了，江大武和郭志友也按家里人头要了十亩。
宋书记家没有劳力，只要了两亩。江小池二话没说：“宋书记，您也按人头每人要十亩，干不完的活，我和老二帮您干。”
王二癞子不忘显自己：“宋书记，还有我们呢。”
于是，宋书记也要了二十亩地。
江小池日子过得好，江老大和宋老栓早就红了眼，你要十亩能挣钱，两人私下一合计，按人头各要十亩不说，又额外多要了十亩。这下两家成为村里“借”地最多的人。
宋大娘嘴酸：“丫头啊，你五爷家的地你都打包票包了，公婆家的地要是种不过来你可不能看笑话啊！”
江小池知道两人啥意思：“您要不把老二招出来，那咱就是一家人。可招出来不一样，我还得为我们江家顶门立户呢，可不想脊梁骨被大家伙戳破了。”
江老大要这么多地也巴望着江小池帮忙：“我可是你大爷，分家也是一家人，大爷家活干不过来，你可不能在旁边闲手啊！”田花没来，江老大觉得自己在人前的面子可要做足。
江小池一点没给江老大脸：“我奶岁数大下不了地，小塘小丫头片子一个自然也不能当人使，老二更不用说，在城里上学，秋收能回来帮收个庄稼就好不错。大爷家除了小壮可都能当人用啦！
再说，我奶住院那么长时间，巴望着叫谁谁还不知道？这时候跟我强调一家人，您早上哪去了？”
江老大没想到江小池当着大家伙的面就能这么说，脸被臊的通红。嘴里支吾：“那不是大壮……大壮出事了吗？”
江小池好开口，任谁都知道肯定能占上风。上面首长还在上面盯着，谁能不向着江小池。
“老大啊，你要是种不了那么多就少要点，有时间多陪陪你家老娘们，剩的她想儿子出来骂街啊！”
江老大：“我就要这些咋地，我不信他一个丫头能种过来，我全手全脚没这个本事。”
虽然出现点小插曲，借地的热情倒格外高涨。
分了一圈下来，最后还剩一百亩，江小池说话算数，把这一百亩都要了下来。
地荒，开荒需要人力和财力。种地的人都知道，荒地要养几年才能肥，很多抱着隔岸的心态，打算以后年头好再跟着干也不迟。
可谁也没想到江小池真把剩下的地都包了，来年再分就是分村里的农耕地，这下没有“借”地的就有些毛楞了。
江大武知道佟玺支持江小池，全县情况差不多的村子多，根本想不到甜水村。
江大武：“咱丑话说前头，不管谁家接多少地，都不能让地荒着。还不上村里的种子钱，我从大家伙公分里扣！”
一听还不上要扣公分，一直模棱两可更打退堂鼓。
江小池看着都觉得可惜，好好的地开出来就能出钱，平时都叽哩哇啦的，怎么一点都没有魄力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狗屁倒灶的事不能做
最后剩下的一百亩，江大武没有都分给江小池，只给她五十亩。怕江小池一口气要的多，日后有点啥事没退路。
今天没要地或者家里孩子多要少的，过后肯定得闹事。所以最后那五十亩江大武留着填补这个窟窿。
江小池对江大武只给她五十亩比较满意，人心不足蛇吞象，日后有人眼红再打自己地主意。
毕竟现在签的军令状只是私自行为，若执意有人施压，自己肯定碍着压力拿出来分一些，那自己的投入就白费了。根本就掰扯不清点事。
对江大武这么安排佟玺比较认可，另外村里还有山地没有往外借。佟玺觉得，荒地若弄的成功，山地再往外分配也不迟。
佟玺望着江小池严肃不乏慈爱：“别看丫头年龄小，做事情有闯劲还有担当。记得有啥困难跟组织提，我们一定尽最大全力给你解决。”
江小池：“没有困难！只要该借我的地一直是我的，别谁见我地收了粮食眼红，再七七八八过来跟我争地就成。”
江小池觉得这个问题是大事，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跟小不小心眼是两个问题。
江小池不这么说，佟玺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给江大武使使眼色。
江大武清清嗓：“大家伙都挺好了，地都是按自己心思要的。今儿没借地，或者借的少的，谁也别瞅丫头地种好了眼红。
只要丫头说种，这地就是丫头的。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一会军令状上也这么写，今天谁借地谁有优先权，不是你的就永远不是你的，永远别惦记，狗皮倒灶的事情咱不能做。
如果村里想把地收回去，不但给补偿不说还得给赔偿款。不能让丫头投入的心血白费了！”
江大武在村里有权威，他的话谁不敢听。
最后一句话，村民听江大武的话热血沸腾，地主家说收地就收地，可没有过这样待遇。
有的村民还不放心：“队长，咱这事能瞒到啥时候啊？要是收回去，咱不跟着白折腾啊！要是被捅出去咋整啊？”
佟玺：“天塌下来还有大个顶着，我都不怕你怕啥。”
江大武：“都要饿死了，还嫌要来的饭馊不馊？都啥节骨眼了，考虑眼前，要活一起活，要下大狱也有这么多人陪着，怕啥！”
之前一直犹豫的几户，狠了很也借了几亩，江大武我最后手里剩下的荒地就剩了十几亩。
借完荒地，这才把重心转移到村里责任田上。虽然不是开春，为带动村民积极性，江大武分配好荒地，这才宣布把村里的责任田按照家里人头平均分出去。否则就冲农民那点觉悟，有点地就得靠天吃饭，再带动积极性就费劲了。
水田一人一亩，旱田一人八分，每种一亩地生产队补贴五元，用于买种子、化肥。
水稻每亩上缴队里100公斤，苞米每亩50公斤。
每种一亩地记工分200分。超产全奖；减产全赔。
大家心里高兴得不得了，江大武说话有力度，首长又说能干，大家都没太犹豫。
群众气势得到鼓舞，江大武：“乡亲们，这样的好事首长第一个想着的就是我们甜水村，我们一定不能给首长添麻烦！”
群众气势高涨：“对！不给首长嫌麻烦！”
江大武：“我们得做好两种准备，我们对内咱自己村的人说包，对外就说是借。谁说啥都没有用，吃饱肚子要紧，要想活命养活一家老小，我们甜水村就这么干！”
“队长！要照这么干，往后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啊！”
江小池心说，可不有盼头，自己空间的粮食终于可以转明路了。
佟玺一脸热血，下基层这么年心情好久这么澎湃了。“丫头，一下要这些地，你怕不怕？”
江小池心说，这有啥怕的，自己种好地谁也别眼馋往回收就行。
江小池：“佟叔，群众有困难需要领导帮解决一下。”
佟玺脸带笑意：“刚刚谁还吧吧的就知道要地呢，怎么还没下铲子就有困难了？”
江小池：“下铲子啥速度？甜水村没有拖拉机，拖拉机那玩扔嘎嘎一响干活多快啊！佟叔，你刚才还说有困难找组织呢，咋的军令状一签完就翻脸不认人啦！帮解决一下呗！”
佟玺强忍着笑：“得空我就分个拖拉机再安排个司机下来。”
江小池：“还安排司机？多给组织添麻烦！”佟玺没有打奔儿，江小池知道人家那都是有准备来的，还没看出来。
佟玺：“咋的？不给你们安排司机，拖拉机给你们分下来你们用牛拉啊！”
江小池语出惊人：“找人教教我，我开不就成了吗？学学就成的玩扔，算啥事！”
佟玺冲江小池挑挑大拇指，就代表这事定下来了。
瞒上不瞒下，佟玺怎么觉得觉得甜水村发生的事可行。
第二天，天还没亮，甜水村队就有农民摸黑起早提着马灯走进自家责任田里干活，面对因干涸而变得坚硬的土地，牛犁不动就用锹挖、用四齿耙子翻、用榔头砸。
有的农民晚上洗脚水都舍不得倒，浇到田里去。头一天，甜水村就开荒就开出四十亩荒地。
说干就干，村里生产的积极性空前高涨。
佟玺回到办公室，受到甜水村村民的鼓舞，召开办公室会议，把甜水村刚刚发生的事传达下去。
即便是瞒着，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各村听到甜水村偷偷改革了，都有些蠢蠢欲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江小池显得特别忙碌，每天制定好计划，什么时候挖井，什么时候开荒，又什么时候送菜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
好在江小池力气大，怎么干活也不觉得累，要是换成别人早就累虚脱。
没用几天的功夫，佟玺安排的拖拉机就送到甜水村。但并不是安排给甜水村所有村民用的，美名其曰是江小池向县里“借”的，给谁用要看江小池心情。
江小池会开车，开拖拉机对江小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没倒弄几下就把拖拉机开起来。
江小池有种站在高处看风景的感觉，自己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好使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种土豆
村民望着江小池的拖拉机眼红也没辙，谁让你没有路子，有路子你也从县里“借”一台拖拉机回来啊。
有了拖拉机，江小池更是如鱼得水。原本开一亩荒地需要小半天时间，现在几天就把自己“借”来的荒地都开垦完。
江小池弄好自家的地，又把王二癞子几个和宋书记的地都犁了一遍。
村民眼热，也想让江小池帮自己家犁地。
好啊！江小池没打奔儿，只要付工钱她就干。拖拉机需要烧油，耽误的功夫又耽误江小池干自己家的活。所以村民对付江小池一些工钱一点没有意见。
五毛钱一亩地，江小池的小生意搞得红红火火。
有了富裕的时间，江小池又把精力投入到小鸡和兔子养殖上去。
没“借”地之前，江小池养鸡一直犹犹豫豫，生怕动静大了被人扣帽子。
可现在不一样，反正甜水村的春风正浓，正好借着这股春风把自己的养殖事业搞红火起来。
兔子繁殖快，不愧是位于食物链最底端的小动物，江小池家院里最先见起色的就是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们。
现在，江小池不光往国营饭店送菜，还有鸡蛋、兔子。兔子肉送饭店做菜，兔子皮送回收站。一只小兔子给江小池就能带出来两块钱利润，早知道现在一天的公分也就是五毛。。
另外牛大爷又给江小池联系几个食堂，江小池家的菜和郭志友家的菜简直供不应求。江小池不得已又偷偷的把空间灵泉的水引到江大武家的井里，顺道把江大武家的菜一同送进食堂。
江大武家的井也出甜水了，这事十里八村都传疯了，没挖井的村民恨不得在地里也请江小池挖口井。
江小池得到启示，不单在自己地里挖了井不说，又把空间的土倒弄出来不少。空间土壤肥沃，换了土的庄稼像施了化肥一样，小苗蹭蹭的长。
整个甜水村，除了孙婆子自家全都热火朝天。想着被江小池坑的三十五块钱就牙根直痒痒。村里都传遍了：人性不好，地根底下的水都绕道走。
田花疯癫了一阵子，自从家有了地马上从疯癫中又恢复正常，完全接受江大壮没了的事实。
江小池这阵子弄得风风火火，田花见着也对江小池客气几分，竟喊了句：“丫头啊！”
江小池没回过神，望眼田花才知道这回田花喊的是自己。
啥时候换称呼了呢？什么馋丫头、死孩子的江小池听着还挺顺耳，突然换了称呼，江小池觉得浑身都别扭。
江小池点头，算是应过。
田花：“丫头啊，你奶现在在哪呢？眼睛怎么样，啥时候把老太太接回来啊。”
江小池皱下眉：“我奶挺好，在黄主任家住着呢。”买房子的事江小池没说，江大武嘴也捂的死死的，甜水村还真没一个人知道。
“呦！”田花撇撇嘴：“一直在人家住着可不成啊，非亲非故的，显得咱庄稼人多没深沉。得空大娘跟你一起进城把老太太接回来，住这么长时间也不能让人撵啊。”
田花热情，可这个热情江小池可真不敢接。谁知道她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总之，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
江小池不言语，田花有点急：“你这丫头，大娘这是为你好，你怎没脑子啊！”
江小池：“大娘，脑子那东西那么好，您出门怎么没想着带着啊。”
田花闹个没趣，拧着腰肢回地里干活。
江小池满脑子都是万丈高楼平地起，哪有时间跟田花磨嘴皮子。
佟玺办事效率快，没过多长时间就把土豆栽子从黑龙江弄出来一大车。江小池夸下海口为村民提供育苗的事，这下可给自己找个大麻烦。
为了保证质量，江小池每天晚上还得特意把土豆育苗盆倒弄到空间，天还不亮还得把土豆育苗盆从空间倒弄出来。
忙活一圈，江小池躺在炕上睡觉的时间掰着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按理江小池应该没必要这么做，如果土豆栽子真是从黑龙江运来的，完全没有这么折腾的必要。
可佟玺之前说了，前一年土豆栽培失败了，所以江小池对土豆来源表示堪忧。
这个活是江小池为回报村里的义务劳动，土豆栽子按村民人头分配。
反正就那些地，你想中苞米就去江大武那领苞米种子；你想种土豆，你就上江小池领土豆栽子。
江小池留够自己用的份，其余先到先得，去晚了得等下一批不说，错过时节种啥也晚了。
这么一折腾，江小池晚上睡觉的时间更少了不少，成日顶着着黑眼圈在地里干活。
白天要是光侍弄自己家的地还算好，有时还要开拖拉机往城里送菜，江小池忙的上下眼皮直打架。
王二癞子看江小池这么忙乎有点心疼：“妹子啊，没事你就歇歇，回头二哥蹬倒骑驴也能把这菜给你送了。也不能见天让你这么忙活啊。”
这句话提醒江小池：“二哥，你想不想学开拖拉机，我教你。”
王二癞子不是不想摸方向盘，早想比量了，怕江小池嫌弃一直没敢开口。
王二癞子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你瞅二哥这事还行啊？”
江小池觉得好笑：“就是一个拖拉机有啥不成，以后二哥有本事没准还能开个大卡车回来呢。”
王二癞子不推脱：“成！只要妹子信得过俺就成。”
江小池：“成！就这么遭。我也别光教你一人，三哥四哥咱也别拉下，以后咱两要是有事都抽不开身，拖拉机的活也不能拉下。”
刘三蛮柱子压根没想到江小池会教自己开拖拉机，即想学，心里又有顾忌。
江小池知道，这是怕抢自己风头。
江小池肚子歪歪肠子没有那么多，以后她想干的事情多着呢，不可能只局限在开拖拉机上。
江小池把分给自己的荒地都种上土豆，原先江小池这么做江大武是有疑义的。谁知，江小池反过来倒劝自己把自家的地也都种土豆。
江小池非但劝江大武，就连宋书记和郭志友都被江小池拉来种土豆。
第二百三十三章 高考了
郭志友一点二话没有，江小池说怎么干他就怎么干。
这阵子郭志友因为大顺子的缘故，跟着江小池本来就赚了不少钱。即便土豆这事亏了，郭志友觉得也没有什么可埋怨。
可亏不亏的事还不一定呢，江小池点子济，一样挣钱也说不准。
江小池对种土豆这事非常热诚，为的啥？销路有保障啊！
佟玺之前可放过话，只要江小池种土豆，不管种多少收购站都会大力回收。既然销售有渠道，江小池还怕啥。
宋老栓两口子见江小池忙的热火朝天都急疯了。整日里往江小池家地里瞄，江小池种啥他种啥。
宋老栓见江小池把自家地都种了土豆，眼皮都没眨一下，除了留点地种些上交公粮的苞米，其余的地学江小池全部种土豆。
江老大家地也借了不少，一时头热要了那么多地，到手里就不知道种啥了。
江老大见宋老栓学江小池都种土豆，回家跟田花商议，也决定学江小池都种上土豆。
既然江小池的土豆有门路，自己的土豆就不可能烂家里。
甜水村的改革正进行的热火朝天，一纸红头文件敲锣打鼓的就送到了甜水村。
来的不是别的，恢复高考的日子真的到了。
江小池望着村头贴的大字报咧着嘴笑，高考恢复，改革的春风估计也不会太远，她放手干的日子也快到了。
宋老栓看着大字报直眼馋：征兵的日子啥时候能到呢？
宋老二没知会江小池，就兴冲冲的从城里赶回来。
江小池看着宋老二有点意外：“老二，你咋回来了？你回来，谁照顾我奶啊？”
张婆子的眼睛恢复的很好，虽然生活上能自理，早晚还能起来给宋老二做饭，但毕竟年岁大了，一个人留在城里江小池总觉得有点不放心。
有日子没见江小池，宋老二兴奋的脸有些红：“有大顺子在呢，我跟刘姨也说了，刘姨没事也能过去。”
江小池这才忘了，城里的房子不单是给宋老二买的，大顺子这厮没用人让就把行李卷也搬了过去。
说的好听着呢，美名其曰要为江小池的新房增添点人气。可谁不明白，城里学校住宿条件不好，吃的也不好，大顺子是跑江小池这占便宜来了。
宋老二和大顺子哥俩好，多个人多双筷子，江小池一点也不介意。多个人闹腾张婆子，也免得张婆子平日里闲的慌。
江小池看着宋老二，时间长不见，宋老二不仅脸上有肉，各自也高了不少，喉结鼓鼓的，下巴上也长出些许胡须，有了成年男子的模样。
“因为啥回来，咋不提前吱声，跟送菜的拖拉机一起回来多好。”
宋老二止不住的笑，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张表给江小池。
江小池一看，发现宋老二递过来竟是一份：高考入学考试申请表。
江小池吃惊：“老二，你是打算报名考大学？”
宋老二点点头：“你看我成吗？”
江小池不好意思说“不成”的话：“可你才重新上学多长时间，高考题难，要不咱明年再考也行。”
宋老二：“你忘了我之前就把初三的课自学完了？晚上在家没事，我跟大顺子又把高一高二的课程捋一遍。
高考报名要求学历是初中，第一年恢复高考，考试上一定会有很多便利。我想趁此机会搏一搏，考不考上我心里都没太大压力。
再说，我不想吃软饭被人瞧不起。你家里家外弄的红红火火，我越寻思越配不上你。
即便我高中毕业，家里的日子也不是我挑起来的。所以，我想考大学，别的不为，为的就是等你长大，风风光光回来娶你。”
江小池非常赞同宋老二的想法，只不过去考个试，又没有报名费全当积累经验。可宋老二这么说，江小池心里可有压力了。
江小池把宋老二和表情自动忽略，谁叫咱岁数小，太动情的话听不懂。
高考报名需要开具村里的介绍信，江小池和宋老二兴奋的就往村办公室走。
村里文化人不多，文化最多的就是下乡的几个知青，黑压压的一片，江大武不大的办公室被知青挤得水泄不通。
江小池往里一望，盖玲正好也在知青的队伍里。
至从中心招待所一别，盖玲还没见过宋老二。
两人一见都不自觉的有些脸红。
江小池介绍道：“老二，盖玲现在是我们村小学的老师，正好教小塘。”
其实盖玲的事宋老二是知道的，江小池这么说是不想让盖玲太尴尬。
盖玲表情恢复的快：“老二也是过来开介绍信的吧？怎么样，对高考有没有信心？”
宋老二被问的不好意思：“多少年没上学了，瞎凑逅，就当积累经验。”
盖玲：“能考上也说不准。小塘脑子就出奇的好事，只要课堂上我教过的，小塘就全都能记住，只要做过的题，一个小数点都不带错的，刚上学几天，我三年级课程都开始给她讲了。
我城里有同学，他有跟我提起你，说我们甜水村有个出了名的学习好脑子又专，我没打听都知道这人说的是谁。所以，我认为你高考肯定有戏。”
盖玲话说的悠悠的，不用江小池深想，也知道盖玲的心结还没开呢。
宋老二尴尬的听着，还不待大话，盖玲又悠悠的开口：“我妈从省里给我弄套学习材料，回头我给老二送一份。那日的情分我一直记着，我能回报的恐怕就是这个了。”
盖玲的父母虽被关进牛棚，但能联系的老人都在，弄几本复习材料的情分还是有的。
江小池没跟盖玲客气，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也难找。
江小池觉得自己是开挂重生的，虽然没有张扬，但一直开着作弊器。
要不让老胡帮淘弄一份第一届高考试卷？江小池觉得自己这想法绝了。
这个想法刚从脑子里飘过，老胡的声音立马在江小池耳旁想起：“你觉得这么做真的合适？”
江小池拧眉想了想：“没啥心里压力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家里多个人
白卷都能考大学，像宋老二勤奋脑子又聪明的上大学肯定能为国家做出贡献。
老胡：“你考虑清楚，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宋老二凭借自己的能力能考出什么成绩？”
啥成绩？不到半年时间人家把初二到高二的课程都学完了，江小池觉得自己开挂都没有宋老二开挂厉害。分分秒秒就能达到人生巅峰，最主要人家还没把家里活拉下，时不时还能抽出点空撩自己。
有时江小池都想问，宋老二究竟是重生还是穿越，人的脑子怎么可以那么好使呢？
可想想宋老栓两口子和江小塘，人家好脑子估计是祖传的，是被时代格局耽误的一家人。
老胡可以贯穿千古，宋老二的未来怎么样，老胡肯定会知道。
所以江小池决定要试探试探老胡。
故意道：“一看你这态度就知我和老二以后不能成？要是自己孙女婿肯定不会一点手不帮！难道我的姻缘是大顺子？要不是王二癞子？”
老胡被江小池气的直翘鼻子：“怎么说话呢？你可千万别瞎合计啊！不帮就不是孙女婿啊，我瞅这么长时间瞅也瞅出感情啦！”
江小池有点没听明白：“啥意思？你看老二是瞅出来的感情呀！看来我和老二真的不是天生一对，怪不得我和老二怎么这么不来电呢！”
老胡：“瞎寻思啥呢！你才多大就想搞对象，心智开没开，智力全美全？”
江小池表示抗议：“我都养家糊口了，我都来……来……”来大姨妈的事江小池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老胡秒懂，忙把江小池打住：“糟心的嗑别跟我说。别说我不帮老二，我回去**套复习材料，能不能帮到还得看老二自己是不是那块料。自己道行小也得明事理，逆天改命的事咱不能干。”
老胡最后一句话江小池心凉半截，看来宋老二的人生很难有大作为了。
江小池觉得自己对宋老二虽没感情，但相处这么长时间亲情肯定是有的。
可想想宋老二对高考的热诚，江小池瞬间耷拉个脸。
老胡：“哎呦喂，我的小池池！你甩脸子给谁看呢啊？我也没说老二以后不好啊，我都去给找复习材料了，你还让我这话怎么说啊！天机不可泄露啊！”
江小池听老胡这话立马兴奋：“别忘了把答案也带上，要是老二不会我更不会，免得瞎耽误工夫。”
老胡：“得！我亲自给你做一遍还不成嘛！”
江小池心说，你可拉倒吧，就你封建迷信那套嗑，回头老二再被你连累关到牛棚去。
老胡被江小池弄的没有头脑：“唉！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日子咋过的这么慢呢？要不再安排这丫头往后穿越两年直接登记算了。
盖玲说话算数，末身的功夫真的送宋老二一套复习材料过来。
盖玲：“省里材料，据说多半的题都是从这里出。”
宋老二有点不好意思收：“等我抄一份就还你。”
盖玲笑了笑：“不用！我父母的朋友多，帮我弄重了。我又没有别的朋友，放着也可惜。
我正好学习没有对手，你好好学，咱两考场上正好可以较量较量。”
盖玲至从上次医院听江小池一席话，果真把考大学的事放在心上，这个赌还真赌对了。
盖玲原本学习基础打的就好，这半年复习又没间断过，所以对高考盖玲有十足的把握。
送完书，盖玲没走，看向江小池表情有点为难。
江小池看明白，人盖玲这书八成不是白送的。
江小池：“有事？”
盖玲点了点头。
“江小池同志，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太正式，盖玲若张嘴，这事肯定不是小事。
但刚刚收下人的复习材料，江小池又不好拒绝。
“叫我丫头，你那么叫我怎么感觉都很别扭。”
至从江小池开了拖拉机在村里横逛的时候，村民就陆续改口叫江小池“丫头”，馋丫头一词正式退出历史舞台。
盖玲有点不好意思：“高考之前我能搬去你家住吗？我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难为人，可我的情况想必你也清楚。
在知青点人人都挤兑我，我为回城努力那么多，不想因为这点事就功亏一篑。”
江小池真的有些为难，多个人得多多少麻烦事。可张婆子住院时，人家可是主动把照顾江小塘的事情揽过去，自己若是不同意显得太不近人情。
可若同意？唉！等于又多个眼睛盯着自己，空间的事岂不是一不小心就会露陷？
盖玲在知青点的近况，江小池还是多少了解一点。
知青点的同学都认为盖玲魔怔了，大部分知青都是抓生产求进步，盖玲格格不入看书不说还主动担任村小学的老师，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
平时知青点学生插科打诨，除了正经事啥事都干，早把学业扔在一旁。
这下高考通知一下来，顿时麻爪，不少说盖玲傻的这回都改口说盖玲识尖，肯定是早就知道风声，偷摸自己准备呢。
只要盖玲不在知青点，盖玲的学习材料不是东少一块，就是西缺一撇。就连一向讨好盖玲的刘胜利都处处为难盖玲。
江小池没表态，盖玲期望的神情满满暗了下来。
盖玲：“不方便？”
江小池知道盖玲说的是宋老二，宋老二需要留在城里配张婆子，所以方便不方便的根本不用往宋老二身上考虑。
江小池看了眼宋老二，宋老二没表态等江小池做决定。宋老二倒是觉得盖玲过来做个伴不错，平时家里就江小池跟小塘两个人，多个人还能热闹些。
盖玲：“你不用为难，我一会跟队长打个报告，实在不行我就申请住学校。”
一个姑娘家，一个人住学校，还那么偏远，出了事江小池觉得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
江小池头疼：“住到高考，高考之后你就得搬走。”
盖玲欣喜的抬起头：“真的？我保证平时只学习，一点也不给你天麻烦。”
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正好是秋收，江小池觉得这几个月的时间她还是可以忍。
第二百三十五章 买表
盖玲办事效率快，不一会的功夫就找江大武说明情况，顺便把粮食补助带到江小池家。等宋老二一走就搬过来。
现在江小池可是村里有名的富裕户，盖玲住进江小池家知青点的同学脖子都伸出来多长。
瓦房、粮食够吃、白天江小池出去干活家里还没人……搁谁谁都得动心。
至从上次刘胜利给江小池送粮食被拒后，刘胜利就没拿正眼瞧过江小池。
谁知，江小池成了香饽饽，刘胜利觉得自己很失算。
刘胜利撵上江小池：“江小池同志，听说江朝阳同志的屋子还空着……”说着刘胜利故意甩了甩刚刚用淘米水洗过的头发，故意漏出手腕上带的手表梅花表，八成是走私过来的。
江小池看不上刘胜利，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就靠那只表，知青点里的小青年和村里大姑娘没少被撩拨。
也不知道都图啥，人家手腕上的还能摘下来给你带？
江小池觉得自己若是同这种人接触，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出门带脑子了吗？回去照镜子看看自己去的什么厕所，我们仨大姑娘，你往一块凑方便吗？也不怕说闲话！”
江小池觉得自己人设在那摆着呢，说起话来百无禁忌。
刘胜利一本正经：“我们这是**友谊，怎么怕那点风言风语。”
江小池嫌弃的瞅眼刘胜利：“我家老二回来，你敢不敢跟他说，把你摔出去信不信！他摔人的本事可是跟我练的。”
刘胜利转身就走，也不知宋老二它马什么点子，被这么丑了吧唧的姑娘招上门都能转运。
宋老二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江小池开拖拉机往城里送菜正好给宋老二带回去。
刚开始宋老二不愿走，正好是星期天，有一个月没看见江小池，宋老二巴不得在江小池身边多待一会。
拖拉机突突响，一点也不影响宋老二心里盘小算盘。
宋老二：“丫头，要不送完菜我陪你在城里走走？”
江小池紧握方向盘：“有啥好走的，我看完我奶就回去。”
江小池是隔天就往城里送回菜，可每回看张婆子都赶宋老二上学的时候，像是故意的，想想宋老二就觉得委屈。
宋老二第一次正式约江小池有点不好意思：“城里新开个百货商店，比代销点的东西全多了，你看你缺啥，顺便买点带回去。”
手里有钱，江小池也愿意往外花，要不光挣钱图啥呢。
过两天活忙不得空，江小池打算多置办点日用品，免的用的时候没有不趁手。
想到这，江小池点头，宋老二心里都美上天。
宋老二所说的百货商店，江小池其实心里做了心里准备，一个县城的百货商店能有什么门面。只是没想到，这个百货商店超乎了江小池的想象。二层的一个圈楼，从外面看着就气派。
“四千平百货商店”，言外之意这个圈楼有四千平。
江小池很少逛街，即便兜里有钱身上也补丁摞着补丁。
不是不想买，主要是这个年代的衣服给人感觉都一样。时髦一点的就是的确良，都是化学纤维，江小池觉得还没有棉麻的穿在身上舒服。
因为是礼拜天，逛商场的人特别多。四千平听着地方挺大，但真转起来也没多长时间就能走一圈。总之，这就是一个清贫的年代，江小池觉得赶时髦花点钱有点不值。
城里的售货员眉高眼低，宋老二气质还算好，虽说穿的破点也是给人学生的感觉。
可江小池不一样，尤其晚上折腾土豆栽子又没睡好，脸上顶俩黑眼圈，拖拉机的大排气管子熏的一脸灰。
江小池刚一靠近柜台，售货员嫌弃的扇了扇沁入口鼻的柴油味。
售货员：“买不起的老乡给后面人让让，礼拜天人多，不买别在这瞎晃悠。”
江小池听这话鼻子有点上火，一看柜台竟是卖钟表的。怪不得人直接说“买不起”而不是“不买”呢，在这个年代呢，手表一般人还真买不起。
正常一块手表百十来块钱，好一点的一二百块。这年头盖个大瓦房八十也够了，一块表不吃不喝得攒一年。
人有钱就有底气，江小池并没有把售货员的话放在眼里。
手表可是高档奢侈品，时下小青年有多少把拥有一块手表定为自己奋斗目标。
如果一个小伙没事总撩头发，你看他动作优雅高高举起手臂，那事实上他在给你展示下他的手表，就像刘胜利那样的。他的画外音不是“我爱拉芳”，二十“看看我的手表。”
“三转一响”：上海手表，“永久”“飞鸽”“凤凰”牌自行车，外加“西湖”“蜜蜂”牌缝纫机，是这个时代的标志。
江小池对这个一响也感兴趣，要是手腕上也有这么一块表确实挺拉风。不是“飞亚达”，不是“卡西欧”，但国货精品还是机械的，江小池觉得很值得拥有。
每天看日头听大队敲钟过日子，一天过的浑浑噩噩，江小池总觉得少点啥。
江小池挡在柜台前，拉着宋老二往大玻璃柜台撒摸。
看着金光闪闪的手表，宋老二也有些眼直，横着这表要是戴在手腕上是气派。尤其是大顺子，票都攒三块表的了，就是钱一直没到位！
售货员瞪眼，眼睛直往人群里看：“谁家的孩子啊，大人在吗？敢快把孩子拽走，大人不知道看着点，这么高档的地方过来捣乱啊！”
宋老二脸红，不好意思的扯了扯江小池衣袖，压低声音：“咱去别的地方逛逛。”
江小池不以为意：“咱哪也不去，就在这看！”
宋老二没辙，只好硬着头皮在一边陪着。
这阵子饭店送菜的生意好，加上兔子和土豆，江小池不但还上占用王二癞子几个挖井的钱，还有了五十块钱存款。
可五十块钱看着多，也顶不了多大事，万一用钱怕不得周转，江小池便打起空间里从卜老四那搜刮来金条主意。
金条可是硬头货，这年头稀缺着呢。
把金条倒卖出去那是王二癞子的门路，江小池把金条融了一块，说是在新家翻地的时候发现的。
王二癞子一点没怀疑，到黑市就换了五百块钱回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找麻烦
江小池手松，要分王二癞子几个一百块钱喝酒，王二癞子几个义气说啥不要。
总之，江小池没客气，把五百块钱全都收进腰包里。
江小池瞄了眼柜台里面的价钱，北京的手表大概是五十到一百之间，上海的手表基本都在一百元往上，较北京产的表相比，上海产的相对更有名。
但上海表普遍贵，江小池觉得戴在身上有点乍眼。
江小池看好了一块北京双菱半自动手表，七十一块。江小池觉得，这个价位和宋老二一人一块的话，自己经济能力还能承受住。
女款小巧，男款大气。
情侣表？邪恶的想法一出，江小池打个冷颤摇摇头，自己还未成年呢，跟谁俩情侣呢。
售货员见江小池没动地方，气的直瞪眼。
江小池跟没事人一样，扯了扯宋老二：“老二，你瞅哪块好看。”
宋老二腼腆的往柜台里瞅了一眼，指了块梅花表：“这块吧，大顺子说这个牌子的表好。”
江小池摇头：“不要！封资修的，咱自己个产的质量也不错。”
宋老二又认真的选了选，指着江小池一直看的双菱牌手表：“那就这块！我今天也带钱了，我买送给你。”末了又补了句：“咱俩一人一块！”
江小池把宋老二要送自己表的事自动忽略，哪还用他花钱呢。
宋老二虽和江小池有婚约，但江小池觉得没登记还不能算一家人。所以每回分钱，只要宋老二参与了，都会把属于宋老二的那份留出来，不管宋老二要不要都硬塞给他。
江小池瞧宋老二憨厚有意思：“瞧你那傻样！”
宋老二嘿嘿的摸摸头：“先给你买块便宜的，等成亲我再给你买一块上海的。”宋老二眉眼弯弯，还有点勾人。
宋老二在这撒狗粮，营业员都要气歪了：“做梦娶媳妇呢，还一人一块。你当是包子铺吃包子呢，结婚时还买？人不大，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江小池没吭声，指了指里面的双菱牌手表：“同志，麻烦把这两块表拿出来让我们试试。”
售货员气坏了，两半大孩子不是过来捣乱嘛！“不买别捣乱！”
江小池：“试好了就买！”
售货员鼻子都笑出声：“好大口气，你那两搭子揣钱了吗？”
江小池一点不含糊，从兜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子。售货员再没眼力界，也能看出这一把掏出的可有小二百块。
周末人多，见半大孩子揣这么多钱出来，都好趣的围过来。
宋老二有点急，忙把钱往江小池兜里揣。
看着宋老二忙乱的模样，江小池红着脸抑制不住兴奋。
宋老二：“丫头，你咋出门带这么多钱呢，回头再丢了。”
江小池点头：“是啊！可得把钱收好，不怕贼偷还怕贼惦记。”说着慢条斯理的把钱捋好又揣进兜里。
江小池挑衅的看向售货员：“这回可以让我们试试表了吧？”
售货员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这时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买表这么大的事，你们小孩子还是让家里人来，别偷家里钱哭哭啼啼的再回来退。”
江小池故意把拖拉机钥匙摔在柜台上：“我就能代表家里人，这都什么年代了，谁家孩子不当家啊！你要是对顾客有歧视，我就去办公室找你们领导去。我看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让我试表。”
江小池有理声音又高，售货员顿时被将江小池弄得下不来脸。
售货员看了看柜台上的钥匙，又看了看江小池黑不拉去的脸，不情愿的从柜台里把江小池相中的那块双菱牌手表拿了出来。
江小池接过手表在宋老二手腕上试了试，宋老二有些不好意思：“咱说好，我给你买。”等手表戴在宋老二手腕上，宋老二就有些爱不释手，一会摸摸表盘，一会又听听响。
周围看热闹的几乎都是城里人，看两乡下孩子兜里揣钱过来买手表都眼红的很。
售货员一张臭脸，斜了江小池好几眼，宋老二的兴奋顿时被打压下去一半。
江小池根本没把售货员放在眼里：“同志，麻烦你把那块梅花手表拿出来我看看。”
宋老二有些吃惊，想拦着又怕少了江小池兴致。
售货员嘴酸：“那可是进口货，买它需要票啊！”
江小池拍了拍另一个衣口袋：“放心，票也都在身上揣着呢！要不，票也掏出来给你瞅瞅？”这就话，江小池有点扯谎，买表的票一般人可淘弄不着，就是大顺子也费劲。
售货员瞧不起乡下人，宋老二看在眼里一肚子气，把手表摘下放在柜台上，转身拉着江小池就要走：“丫头，咱啥也不买了，挣点钱不容易，有钱也不能这么遭禁。”
江小池一个马步扎的稳稳的，宋老二拽了几下居然没拽动。为了不舍面子，宋老二立马放弃这个想法。
售货员把表看的紧紧的，生怕有人趁乱把表摸去：“到底买不买，你们两这是在演双簧？”
江小池儿都没打：“买！麻烦同志把梅花牌的拿给我瞅瞅。”
售货员小心翼翼的把双菱手表收进柜台，又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块梅花表，脸上写了一百个不情愿：“三百五十块，外加表票！不买别瞎摸啊！”
江小池端详的把梅花表捧在手里，手表后面还有个精巧的梅花的花纹。做工和摸上去质感确实比双菱强不少。
江小池稀罕的把手表提给宋老二摸了摸：“怎么样老二，封资修的东西做的不错吧？”
宋老二摇头，一脸嫌弃：“跟刘胜利戴的手表一样，我觉得没啥好的。”表怎么可能不好，宋老二是觉得售货员狗眼看人低，置气呢！
江小池赞同的点头：“是不能跟他学，这玩仍还贵，回家下地干活一点也不方便。”
江小池这话真给售货员添堵啊，戴三百五十块的表回家下地干活，这不是诚心让人气不顺呢吗？
售货员越生气江小池心里越高兴。
江小池很客气的把表放回售货员手里；“同志！这表贵，我们真买不起，麻烦你再把那块上海手表拿出来给我试试。”
第二百三十七章 抠门的宋老二
售货员：“你们到底买不买，不买别捣乱。”
江小池一副老实巴交：“我们乡下人攒点钱不容易，买块表说不定得戴一辈子，说啥得好好选选。”
售货员没辙，一堆眼睛在旁边看着，又把上海牌手表取出来让江小池看。
上海手表影响一代人，普通工人一年收入估计也就抵得上这一块上海表。
江小池稀罕的把手表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指针滴滴答答的，真心觉得一点也不比梅花表差。
江小池心里犹豫，要不一步到位先给宋老二买一块？
这回，江小池认真的问售货员道：“多钱？”
售货员：“一百二十块，外加侨汇券。”
这个“侨汇券”跟普通的票就不一样了，像电视机、手表、缝纫机这样的大件都是在“华侨商店”里卖，买他们基本都需要用到“侨汇券”。
江小池为难了，钱豁出去倒是行了，可又让她上哪淘弄“侨汇券”呢？真跟大顺子要，大顺子肝都能心疼出来。
宋老二看出来江小池是真心喜欢这块表：“丫头，你在这等我，我回家给你取票去。”
宋老二扔下句话就要走，忙被江小池一把拽住：“上哪淘弄票去啊？”
宋老二一本正经：“找大顺子啊，大顺子有票没钱天天家里头疼呢。别说你买手表，你顺便扛个自行车缝纫机啥的，大顺子往外掏票也不打怵。”
江小池有点拿不定主意，戴块上海手表有点招风，狠了狠道：“咱不买上海，咱就买双菱，丢了坏了也不心疼。”
这时售货员都要气炸了，来的都是啥人物啊，一会不差钱，一会不差票，诚心让人心堵不是？
江小池这回一脸认真：“同志，上海的我们也买不起，我还要那两块双菱的。”
售货员有了前车之鉴：“确定好了，不变？”
江小池嘿嘿一笑：“总变的那是王八。”
围观的看半天热闹，没想到江小池奔儿都没打就买了。虽说一块表七十，跟别的牌子比起来感觉是便宜点，可两块也是一百四呢。
江小池看出围观眼里几个意思，故作心疼：“攒了一年半的公分，这就没了！”这话是给围观的人听。
江小池说着从兜里数了一百四十块钱。撒冷、痛快，付钱的动作那叫一个潇洒。
宋老二见江小池付钱，一把拦住：“咱不是说好了，这表是我送你的！”
宋老二说着，从里怀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数出一百四十块钱。
众人吃惊，江小池也诧异：“老二啊，上学给你的钱你都没花啊！”
宋老二不以为意：“吃家里喝家里，哪还有我花钱的地。”
宋老二说着接过表，笨拙的帮江小池戴着手腕上。然后稚气的伸出手，让江小池帮他把手表带上。
“呦！呦！”人群里想起一片起哄声。
江小池被弄一个大红脸，挤出人群不想理宋老二。
“小伙子，快追啊！”
宋老二腼腆的笑了两下，马上起步追了上去。
最后，在宋老二的坚持下，江小池还是不得已亲手把表戴在宋老二的手腕上。
宋老二带上表不忘凑过跟江小池显摆：“一瞅咱俩就是一对的！”
江小池觉得自己要拿宋老二没辙。
买完手表，江小池心情喜悦，美滋滋的又在百货商场里置办点生活用品。
逛了一大圈，江小池有些内急，可好不容易找商场到公厕，看厕所的老太太却明晃晃的举着牌：一人一次五分。
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厕所。
江小池内急，顾不得心疼钱，想着宋老二逛时间长了也得去，掏了一张一毛的扔进老太太的茶缸子里。
刚刚花了那么多，宋老二有点心疼钱：“你自己去吧，我还能忍。”
宋老二说着伸手让老太太找自己五分钱。
老太太翻了翻自己的大茶缸子，一脸无奈：“小伙子，没零钱了。要不委屈你，你也去一回。”
宋老二无语，这种事情是需要劝的吗？可五分钱也不能就这么打水漂，想到这宋老二一跺脚才走进去。
江小池方便出来，见宋老二不在，很自然的在厕所门口等着。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宋老二出来，江小池有些急，不能喝宋老二走丢了吧。
江小池问看门老太太：“大妈，你看见我一起来的小伙子了吗？”
老太太一脸嫌弃的往厕所里指了指：“八成掉里面了。”
江小池一脸尴尬：不是上厕所没带纸吧。
江小池刚想冲男厕喊一嗓子，只见宋老二不情不愿的从男厕里走出来。
江小池：“真掉下去啦？去这么半天。”
宋老二神来一句，江小池没差点背过气去：“我觉得五分钱花的太亏了，在里面多呆了会，要不不够本。”
这也就是宋老二，江小池觉得也没谁了。
俩人又转了一圈，实在没什么可买的，俩人才从圈楼里出来。
江小池心里惦记张婆子，街边买了二十大包子开拖拉机就往家走。俩半大小子加上自己，买少了怕不够吃。
拖拉机动静大，远远的张婆子就知道是江小池来了。
宋老二咧着嘴，把袖口挽起来，故意在大顺子面前吧啦吧啦头发。
大顺子眼尖：“老二，你带的啥玩扔？我去！你居然买手表了，背着我买手表也太不够义气！”大顺子下意识的往江小池手腕望去。
宋老二一脸瑟：“别瞎瞅，一对的，情侣表。”
江小池笑的也尴尬，怎么就往情侣的路上越走越远了呢！
江小池扬起手脖给张婆子看：“老二买的。”
张婆子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多钱买的啊？”
江小池：“一块七十，两块一百四。”
大顺子冲张婆子道：“奶，我说啥来着，咱老二以后肯定不能当陈世美，就算爬多高心都在丫头身上。老二手里就是没钱，等有钱再给丫头弄块侨汇券换的。”
张婆子一辈子都没这么福过，做梦也没想过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虽然一块手表七十，但对张婆子来说也是天价。但这钱要是花在自己孙女丫头身上，江小池怎么想怎么值。
第二百三十八章 借钱
张婆子不知道江小池和宋老二会回来，锅里只煮了一锅粥打算中午和大顺子对付下。
大顺子：“我打两土豆，炒盘土豆丝凑合菜。一会锅边再贴圈饼子，你们要早点回来，我就去代销店割条肉了！”
江小池从拖拉机把包子拿出来：“我买了包子，有肉！”
有干有稀，大顺子怕江小池能吃，足足炒了两大盘。
几个人一大锅稀饭，两盘土豆丝，外加江小池带回来的肉包子，几人吃的满嘴冒油。尤其大顺子炒的土豆丝酸甜可口，江小池怎么吃都感觉吃不够。
吃完饭，也不用江小池张罗洗澡。宋老二跟小媳妇似的，就把锅台碗筷洗涮干净。
张婆子坐在院里笑了会，不由得叹口气。
江小池：“奶？没事叹啥气啊，眼睛疼啊，要不咱找小张医生看看。”
张婆子摇摇头，其实心里是想家啦！
“池儿啊，要不这趟我跟你回村吧，家就那么扔着我心里放心不下。再说村里的老姊妹有日子没见，心里也怪想的慌。你成日里下地，奶不能给你搭把手，做个饭烧把火不还成嘛！”
江小池知道，张婆子嘴上没说，心里是想江老大一家呢。
可张婆子眼睛刚刚稳定，江小池可不打算让张婆子受那个刺激。
“奶，老二高考，不得有人在旁边陪着啊。我家里忙，不得照顾他，你不得帮我把你孙女婿照顾好了啊！”
大顺子忙接过话：“谁说就老二一个人高考啊，我也报名啦！奶，你可别回家，你要是回家，我和老二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宋老二：“是啊，奶。你得在这给我们坐镇呐，你在这坐镇，我们才能好好复习。”
张婆子：“你们学你们的，我一个老太婆碍手碍脚能有啥事，我走了你们正好清净。”
宋老二：“奶，你不知道：家有一老犹如一宝。您在这坐镇，我和大顺子心里才踏实。”
张婆子听宋老二和大顺子都这么说，也只能这样了，这才放弃想回家的念头。
来之前老胡就把准备的复习材料递给江小池，江小池一看复习材料的封面差点气乐了。
跟盖玲送老二的复习材料一模一样，唯一区别老胡这套是带答案的。
怪不得人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感情人家盖玲蹦高想回城也是有原因的。日后盖玲家平反，有宋老大后悔的时候。江小池一想到宋老栓两口子的嘴脸，恨不得帮俩人肠子拿出来屡屡。
宋老二看着两套一模一样的复习材料：“这套哪来的？”
江小池瞎扯道：“我就寻思大顺子也得高考，就问盖玲还有没有多余的，人家又给我弄了一套。”
一套复习材料当然地不过新表带来的热情。
大顺子黏糊的往江小池身边凑，宋老二膈应的忙插在两人中间。
宋老二：“有话说话，别瞎套近乎。自己啥身份不知道啊！”
大顺子脸皮厚，越过宋老二探身看向江小池：“丫头，手里还有钱没？借顺子哥点，你和老二手上都有表了，也不能让顺子哥手腕上空着啊！”
宋老二一听大顺子张口借钱，更不干：“借钱？回家跟你爸要去，我家攒点钱容易吗？”
提到郭志友，大顺子一脸委屈：“我要是能从我爸手里抠出来钱，我还至于跟丫头张这嘴？我爸说，一是我考大学，二是我娶媳妇。否则，买表的事门都没有。”
钱的事江小池倒是不在乎，大顺子虽说在这白吃白住，倒帮张婆子解闷不少。冲这一点，江小池觉得只要大顺子开口，她就能借。
江小池：“你打算借多少？”
大顺子忙把藏在张婆子炕柜里小金库取了出来，花花绿绿的便宜摊了一炕。
张婆子知道大顺子有自己的小金库，可从没想到大顺子会把钱藏到自己的炕柜里。
大顺子自我解释：“藏奶这，我放心！”
大顺子仔细把钱和票分好类，除了各种票光现金就有八十块。
江小池眨巴眨巴眼：“都八十了，你还用跟我借钱吗？”江小池心说，我带的表才七十啊，借钱买好表有点过吧。
大顺子一脸为难看向宋老二：“你俩不是情侣表吗嘛，我再带一块算啥事啊！”
江小池觉得这是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打算借多少？”
大顺子一本正紧的坐在炕上，掰手指头：“三百五减八十……三百五减八十……”
梅花表啊！江小池咬牙，大顺子也真敢想。眼一楞：“想的美！你兜里就八十块钱，还敢惦记三百五的表啊！”
大顺子叫屈：“我这不是见刘胜利那小子天天挽袖子撩头发，寻思回家气气他吗？”
江小池：“气他你就败家？你怎么不考上大学气气他？”
大顺子觉得出师不利：“那就一百二，你借我四十，等我有钱就还你。”
江小池气不过，官二代就一门心思往好表上盯啊！
江小池没吭声，大顺子觉得晦气：“不借了，我就买七十的！不就七十吗？自己还能剩十块零花呢！”
“借！谁说不借了！”宋老二一听这话不干，连忙催江小池兜里抠出四十块钱给大顺子。
大顺子接过钱一脸得意：“走！咱也买表去！”
张婆子很少出来逛街，坐在拖拉机上感觉就有点晕。
等到了圈楼感觉就更晕了！
张婆子：“池儿啊，门上牌子上写的啥字啊？”
大顺子瑟瑟抢着答道：“奶，四千平百货商店。”
张婆子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啥？四千平，那得多气派！”
大顺子：“可不！保您在这转上一天还没溜达到头的！”
江小池：“奶，你别听他瞎吹，撒泡尿工作能转两圈。”
江小池几个来到钟表专柜，上午的售货员顿时有些傻眼。
还没等江小池几个开口，售货员一个人掐腰气势张罗开：“我说什么来着，就说你俩偷家里钱出来，我们售出的表不退不换！想吵吵找领导，想管孩子回家，我可没有功夫陪你们耽误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