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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录之赴长安全文阅读

作者:午夜未眠人     风雪录之赴长安txt下载     风雪录之赴长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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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当是人间好时节(上)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蜀地自古奇险,山高而陡,江阔而急。此间山行水势,蜿蜒绵长,九州三大龙脉之一的中龙横穿而过,可谓钟灵毓秀,人杰地灵。

    蜀地特有的山水灵气注定成为修者的首选之一,其中宗门林立,赫赫有名的剑宗,唐门,御剑山庄都在此处。

    其中御剑山庄借龙势,依山而建,坐北朝南,背靠三山,面临弥海,更被太祖皇帝御赐金匾。叶家衰败后,御剑山庄便替代了叶家的位置,其又以高超的铸剑技艺闻名于世,成为了剑修的朝圣之地。

    御剑山庄,每三百年,便会举办铸剑大典,其中有需求的剑修都会自带星石奇铁,只要被御剑山庄的长老看中,便可按其要求铸一柄剑,按材料层次论仙凡。但要收其十分之一的材料已做酬劳。

    而今日,又到御剑山庄的铸剑大典。庄内门客繁多,人声鼎沸,随着红日高升,各宗门也陆续来人。

    “上清门长老到!携礼,玄清秘典手抄版。”

    “镜泽宗掌旗使到!携礼,仙阶旗阵。”

    “符宗掌使到!携礼,仙品天雷符一枚。”

    ......

    门口小厮陆续报着,庄内宾客讨论之声却热烈了起来。

    “诶,今年这是怎么了?这些个大小宗门往次也来过,怎么今次还送礼了?”一个凝神境的剑修问着旁边的一个壮汉。

    “嗨,你不知道也正常,我也刚听说。说是御剑山庄啊,前几日添了个少庄主,庄主大喜,广发英雄令,今次的铸剑大会无偿铸剑,还请各宗门来参加少庄主的洗尘礼。今日你看这些大小宗门送的礼,那放在凡尘可都是无上之宝。镜泽的旗阵和上清的玄清秘典就不说了,都是仙阶上品的宝贝。”大汉左右看了看,又略作神秘的低声说道,“你看那符宗掌使送的仙品天雷符,那可是只有掌门才能炼制的大杀器,据说大乘之下的修者,一旦被此符击中,十死无生,就算大乘初境也难逃重伤的下场。”

    这种对话,在场间到处可见,人们正说得热闹,此时只听门童又报了一声。

    “唐门大长老,唐千机到!携礼,上品仙药清灵丹一枚。”

    庄内懂药的修者皆惊讶万分,甚至有人惊呼出声,一位精通药理的老者感叹道:“唐门这礼,可真是重啊。”

    旁人好奇的问道:“老前辈,这清灵丹究竟有什么功效,还请不吝赐教。”

    “这清灵丹啊,贵重在两点,一是专用于刚出生的婴儿,其功效是防止来自母胎的先天灵气的流逝的同时,还能不受尘世污秽的沾染,由于其主药是幼年昆仑白鹿的精血,其药力温润绵长,最长可持续二十年。一口先天灵气持续二十年,就是个傻子他都能初闻大道。二便是这清灵丹的最重要的药材,就是幼年昆仑白鹿的精血,但此法有违天和,后来被昆仑禁止猎杀。于是这世间的清灵丹用一颗便少一颗,各家宗门都给自己的子嗣留着,等若镇山之宝一般,这礼不可谓不重啊。”老者说完,旁人纷纷震惊不已。

    此刻御剑山庄庄主李修凡正与各宗门来使笑谈着,言语间都是些客套话,大家都知道,正主还未到。

    一直到正午时分,夫人抱着少庄主来到正厅外的迎客台上,随着少庄主的出场,宾客们逐渐安静下来。这时由唐门大长老,唐千机带头贺道:“恭贺李庄主,喜得贵子!”

    台下众人齐贺道:“恭贺李庄主!”

    “哈哈哈,多谢诸位同道,李某人在此谢过。趁此良辰,我御剑山庄承诺。今次铸剑大典,将无偿铸剑。凡是有意铸剑者,我御剑山庄必全力打造,绝不克扣暗取。”李修凡对台下众人拱手道。

    一时间宾主尽欢,随着李修凡一声令下,千剑御空,正当老师傅要开炉承剑完成仪式之时,天外冲来一束红光,临近时才发现一柄飞剑,剑身淡红,剑柄鎏金。

    此剑直冲少庄主,李修凡大惊失色,正要阻拦,可当飞剑临近三尺时停了下来,与李修凡对峙。庄内顿时如临大敌,防卫立刻惊起。就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时,天外又来一人,此人御剑而行,水墨色的衣袍随风而动,颇有仙者风范。来人落到庄内,左手背负身后,右手一挥收其飞剑,对着先前那柄红色的飞剑喝道:“断忆,不得无礼。”先前的飞剑顿时垂了下来。

    李修凡看清来人,挥了挥手解除了戒备。对来人拱手一拜:“修凡见过师兄。”

    宾客们正疑惑李庄主师兄是谁时,各宗门来使已经明白过来。唐门大长老率先行动,也对着来人一拜:“老夫唐千机,见过剑宗掌门真人。”

    众人顿时醒悟过来,惊异李庄主竟然是剑宗掌门师弟的同时又纷纷拜道:“拜见掌门真人。”

    “诸位道友无需多礼,师弟别来无恙啊。”来人正是剑宗宗主,李修文。修文修凡,同一字辈,没想到竟然真有同门情谊,相信今日之后,这消息将会传遍蜀中。

    “师兄今日所来何事?还有这断忆是怎么回事?”李修凡稍有不悦的问道。

    “师弟莫怪,一开始我也不知,是断忆自己离山而来,我来一探究竟。”李修文赔笑道。

    “哦?那师兄可探究明白?”

    “现在自然明白,这剑是为此子而来。”李修文指了指躺在母亲怀中的少庄主。

    “师兄可在说笑?”李修凡看了眼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的否定道:“忘仇还未满岁,怎可能引动仙剑,就算断忆有灵性,能感天机通人意,也不可能。”

    “师弟莫要不信,这断忆千里而来,直指我这个侄儿,便是最好的解释。”李修文顿了顿,接着道:“师弟可曾记得,剑典中提到的先天无垢剑心?我想我这侄儿便是如此,断忆通灵,提前发觉于是离山而来。”

    “先天无垢剑心上一次出现,还是蜀山未封山之时,大师兄初凝道心,就有天初剑引万剑来朝。可这已经过了千年......”

    “师弟莫要再争,待到我侄儿凝聚道心,便可知道。今日我来,本是要追回断忆,但是现在,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师弟务必答应为兄。”李修文打断道。

    “师兄请讲,若能办到,师弟一定竭力而为。”李修凡说着。

    “好,也请在场同道做个见证,今日我李修文,愿收李修凡之子,李忘仇为徒,望师弟成全!”李修文说着便要拱手一拜。

    “师兄何须这般客气,能被师兄收做徒弟,是那小子的福分,师弟在此先谢过。”李修凡一惊,连忙扶住李修文,“待到他束发之时,便是入山行拜师礼之日。”

    “多谢师弟成全,这断忆从今日起,便归他所有,日后拜师便是凭证。”李修文说完,断忆好似能懂人言,立刻贴近忘仇,最后红芒一闪,印在了忘仇的小胳膊上。

    “今日多有耽搁,这铸剑大典的开炉仪式还请让为兄亲自来,以抵今日冒失之举。”说罢也不等李修凡同意,示意老师傅退下后,御空而上。端详了融金炉片刻,右手并指一挥,炉中剑火顿起,炉内星月铁立刻溶解,杂质被焚化,只见金光冲天而起,劫雷感应而来。

    李修文左手御剑,右手维持炉内剑火,一剑破空,劫雷未落,劫云已散。十二个呼吸后,李修文右手一握,剑炉开,仙剑成。

    “多年不见,师兄的铸剑术更加高深了,还请师兄给此剑赐名。”

    “师弟谬赞了,门内皆知,这铸剑之术只有师弟你尽得剑老真传。不过此剑既然用星月铁所铸,剑凝时又遇劫雷,便叫月青吧。”李修文说道。

    “好,月青剑成,铸剑大典正式开始!”李修凡高呼,千剑再起,群山响彻剑吟,盛典开启。

    ......

第二章 当是人间好时节(下)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又是一年盛夏,山林间蝉鸣阵阵,偶有鸟鸣,父亲带着儿子,沿山道而上。

    “爹,我们这是去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脸庞白净,眼神灵动,身着素衣,隐约有一股干练之风。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当大侠嘛,爹今天带你去拜师学艺,等你学成之后,你就可以当大侠了。”父亲回答道。

    “爹,你是堂堂御剑山庄的庄主,铸剑术第一人。这天下宗门,论剑之一道,还能有几个比咱家强的,我看啊,你就是懒,不想教我,回头我告诉娘亲,让她评评理。”少年不忿的说着。

    “你个小兔崽子,学会拿你娘压你爹了是吧。”父亲抬手就是一下,敲在少年头上,“你还小,对尘世不甚了解。这世间宗门林立,不乏一些隐世不出的大能前辈,这第一人,你爹我可担不起。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免得别人看笑话。”

    少年苦兮兮的揉着头,又问道:“那咱们去拜谁啊?这蜀中各派,除了剑宗,也没有修剑的了。”

    “就是剑宗。”父亲点了点头,补充道:“拜你大伯,剑宗掌门,李修文。”

    这对父子当然便是李修凡和李忘仇,今日正要应那十五前的拜师之约。

    “啊?真......真的?”少年不确定的问道。

    “骗你干什么,这可是你刚出生时,你大伯求着你爹答应的。还有你这些年看的剑典,那可都是从剑宗的剑阁精挑细选送来的。”李修凡不禁得意道。

    “那我以后就是剑宗掌门的弟子了?不是说大伯还未收过徒弟嘛,那我岂不是大师兄?”少年忘仇欢呼雀跃的朝着山道上跑去。

    “这臭小子......”李修凡笑骂着摇摇头,跟着忘仇继续向上而行。

    ......

    剑宗山门,成龙门之形,两旁门柱上刻着锦鲤,取鱼跃龙门之意。忘仇和李修凡此刻正驻足于此。

    “爹,快走啊。”忘仇喊道。

    “不得无礼,既来拜师,该有的礼数绝不能怠慢了。”李修凡轻声呵斥了一下忘仇,见其规矩后,对着山门拱手道:“外门门主李修凡,求见掌门师兄。”

    话音传遍山野,不多时,以掌门李修文为首的三道人影御剑而来。

    “师弟,为兄终于等到你了。”李修文笑着迎了上来。

    “师兄等的怕不是我,是我这先天无垢剑心的儿子吧。”李修凡白了李修文一眼。

    “一样的一样的,不打紧。”李修文打着哈哈,仔细看着在一旁的忘仇。

    其余四人纷纷上前见礼:“见过修凡师兄。”

    “诶,我早已不在内门,无需多礼。”李修凡对其他人挥挥手,以示不用,又拉着忘仇指着李修凡说道:“这是你大伯,剑宗掌门真人,李修文,等你行过拜师礼,就是你师傅了。”

    “见过大伯。”忘仇想了想,对李修文拜道。

    “哈哈,这小子还不吃亏,师弟教导的好啊。”李修文笑道。

    “这叫家风,你不懂。”说完,李修凡又指着旁边的一位红衣男子。

    “这是你将来的剑律师伯,李修严。我可告诉你,你修严师伯人如其名,可严厉着呢。以后不听话挨了打,可别回来哭鼻子。”

    “拜见修严师伯。”忘仇又是一拜。

    “嗯。”李修严点头示意。

    果然......

    李修凡指着三人中唯一一位女修说道:“这是剑阁首座,李修灵。别以为你修灵师伯是女人就小看他,你大伯年轻的时候可是只有被揍的份。”

    “师兄,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当着小辈说。”李修灵无奈的说着。

    “拜见修灵师伯。”忘仇又规矩的一拜。

    “乖。”李修灵摸了摸忘仇的头,看着众人道:“各位师兄,咱们还是进山再叙吧。”

    “对对对,师弟请。”李修文侧身一引,众人随即登入山门。

    剑过群山,剑宗风景一时尽收眼底,山峰连绵有云雾环绕,各峰如同数把利剑,直至天穹,剑意充沛,忘仇好奇的打量着这一切。

    剑宗主峰大殿,李修文带众人来到此处后,坐上主位,修严修灵二人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期间还有几位男子见到李修凡后,纷纷行礼。

    “传我剑令,三日后,我剑宗,举行承剑大典。”

    “谨遵掌门谕令!”众弟子应道,随后退出大殿,前去准备。

    ......

    三日后的清晨,太阳刚升,各峰弟子井然有序的来到主峰试剑台。各峰主更是早早的来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说起剑宗的承剑大典,还是源自蜀山的剑试。虽然凡尘也有剑试大会,但其只是小打小闹,难以相提并论。蜀山的剑试,要提前百年筹备,剑试之前,要祭太上三清和三世剑祖。然后请天初剑,朝拜剑冢,以慰先灵。最后才开始剑试,让取得仙剑的弟子,下台比试,掌门及诸位长老,挑选自己的中意的弟子。

    而所谓承剑,便是继承自己这一脉的剑道,等自己弥留之际,仙剑送回剑冢之时,承剑人便继承自己的职位。值得一说的是,若单说承剑人,便等同是掌门继承人。剑宗的承剑大典,略有不同的是,掌门及众位长老需要先选定自己的承剑人,然后才可收其他弟子,在此之前所有弟子一律由剑阁一脉统一教导。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终于在快要到顶的时候,剑宗响起了九声钟声。这钟声也有讲究,按三三之数,取三生万物之意。钟响三下是有客到,六下是有贵客到。九下是有重大事件发生,如敌袭和今日的承剑大典。十二下则是掌门继位。其中还有一个特殊的次数,七,代表掌门或某位长老仙逝。

    随着钟声响彻群山,各宗门来使也都来到场间,这次除了蜀中各门,还来了不少隐世不出的修真大物,诸如昆仑、寒门、仙灵宫。还有北境,南疆,中原,东海各地宗门来贺,各类云舟仙辇落于一旁。

    “时辰已到,恭请掌门!”剑律起身对着主位一拜。

    一众长老及其弟子尽皆对着主位拜道:“恭请掌门!”

    只见李修文一袭白衣,玉冠束发,乘风踏剑而来,负手收剑,翩然落入席间,挥手示意。

    “请首剑,万剑朝鸣!”剑律说完,李修文右手并指一挥,仙剑藏天出鞘。引动场中飞剑,漫天仙剑争鸣,群山间回荡剑意,剑冢处又好似回应般,发出另一股剑鸣。仙音浩荡,各宗门叹为观止,昆仑、寒门等隐世宗门也频频称赞。

    “承剑人行礼!”待到剑鸣声止,剑律再次呼道。

    忘仇和一群周围相差不大的孩童纷纷走上前去,尽皆跪下,手捧清茶,齐声说道:“弟子愿持剑卫道,驱邪除妖,恪守本心,以正天理昭昭。今立剑誓,若有违背,剑毁人亡”。

    说完,忘仇和孩童们又拜了三拜,起身奉上各自的拜师茶,掌门及诸位长老,一饮而尽。

    “礼成!”

    ......

    (玉树临风小郎君,温润如玉信公子,温馨提醒您,追更需耐心,熬夜需谨慎。今夜可能无更,子时必定有文。望诸君早些歇息,保重身体。仇哥哥正式拜师,下一章牛个小b哦)

第三章 万剑来朝,只多不少(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剑宗,天初峰。

    此峰因孕育出天初剑而得名,峰顶常年环绕着凌厉的剑意,闻道境高手也不可多待,否则轻则剑心摇动,重则走火入魔,修为尽废。

    而此刻,李修文带着忘仇在峰顶落下,丝毫没有受到剑意的干扰。

    “忘仇,你可觉得这山顶有何不同?”李修文问道。

    “弟子觉得这山顶的风很温柔。”忘仇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回答的有些冒失,不由低了低头。

    “你可知为何?”

    “啊,弟子不知。”本以为会被训斥,谁想到师尊竟然顺着说了下去,忘仇差点转不过弯。

    师尊这不按说好的来啊。

    “因为你的心。”

    “我的心?”忘仇不明所以。

    “先天无垢剑心。”李修文顿了一下,解释道:“此峰名天初,取自蜀山第一剑,天初剑。其间的剑意,充沛千年未散。从山脚到山顶,剑意的威力递增,如果山脚的剑意只是元婴修士的普通一击。那山顶,便是闻道圆满乃至大乘初境的全力一击。除了大乘境的长老外。我剑宗弟子就只有你不受其影响。因为这些剑意,把你看成了天初剑这等层次所散发出的剑意,它们对你敬畏,所以你觉得这山顶的风,很温柔。这便是先天无垢剑心。”

    “弟子明白了,那师尊今日带弟子来此,不光是为了告诉弟子,什么是先天无垢剑心吧?”忘仇点点头,又问道。

    “你这小滑头。”李修文笑骂了一声,接着道:“不错,今日,为师便教你修仙之道,御剑之法。在此之前,你需回答为师三个问题。如若你敷衍或是不符为师心意,那今日可就只是来吹吹风了,你可得想好了再答。”

    “弟子必全力以赴。”忘仇拜道。

    大伯不靠谱啊,这和老爹说得不一样啊,回头一定要把老爹的私房钱交给娘亲。不对,我留一半,交一半。

    “第一个问题,你爹跟我说,你想当大侠,那你可知道,何为侠?”

    忘仇沉吟片刻,答道:“弟子以为,为侠者,当除魔卫道,扶危济困,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有仁义讲道义,为人正直,不做小人,当可称侠。”

    “嗯,虽不能说错,但你的侠还是太小,太平常,不能称之为大侠。”李修文点头示意。

    “请师傅指点。”

    “侠之大者,当兼济天下,心系苍生,进可平乱世纷争,退可保一方安稳,是虽千万人吾往矣,你现在不需要懂,但是你要时刻谨记,明白嘛?”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第二个问题。为侠者,以何报怨?以何报德?”

    “爹说过,圣人云:‘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忘仇说道。

    这是放水了吧,大伯不愧是大伯。

    “好,持剑者,当问心无愧,守持本心。忘仇你记住,剑宗所修之剑承自蜀山仙剑派,剑在直,在简,在心,在一念之间,世间万物皆可系于一剑之上。道门谓自然,佛门谓因果,而我仙剑一脉,谓一,万法归一。”李修文说完,剑势惊天而起,整个人如同绝世仙剑,贯通天地,引得天初峰万道剑意共鸣,忘仇不由地看的呆了。

    “请师尊传授!”片刻后,忘仇回过神来,对着李修文深深一拜。

    “此法,等时机到时,你自会领悟。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你因何执剑?”李修文说到这个问题时,眼神飘远,似是想到往事,流露出触景深情之感。

    “当然是为守卫人间正道,行侠仗义。”忘仇正气十足的说道。

    肯定是为了当大侠啊,当然,说是不会这么说得,心里想想就好了,说出来岂不是丢了我御剑山庄少庄主的份。

    然而李修文竟是摇了摇头,这让忘仇顿时紧张了起来,却又见李修文苦笑了一阵,心想,莫不是答得不好,把大伯气疯了?

    “可是弟子答得不妥?”忘仇小心问道。

    “并无不妥,只是为师想起了一些旧事。”李修文摇摇头,“虽然答得稍显稚嫩,倒还可以,现在为师便教你剑修一道。首先你要知道,无论是剑修还是别的修真者,都有一个实力划分,各门派叫法不一,但有一个总体的划分。凡人若想修道,必须先锤炼己身,也就是所谓的后天境界,这一境界也就是武林高手的境界,只要肯吃苦耐劳,轻易便能达到。而若真要踏上修行一途,必然要让自身突破极限,练出自身真气,也就是达到先天境界,。仅仅是先天后天之分,便是天壤之别,让不计其数自诩天才的人,止步于此。而再往后,聚气养神,凝结出神识,便可到凝神境,再以神识连接天地,便是初识境,这两个境界区分并不明显,所以有时候也统称初识。再往后便是凡人眼中的神仙,凝结神魂的元婴期修者,元婴后期便可元神出窍,瞬息万里,但初凝的元婴脆弱,若受到伤害,轻则修为受损影响日后精进,重则神形俱灭,所以结婴之时需格外小心,最好有人在一旁护法。”

    “弟子记下了”忘仇认真听着。

    李修文继续说道:“元婴已成,便要试图听闻天地大道,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这才是真正踏上修道一途,若元婴只能数百年寿命,那闻道之境便是千年长存,而大乘境的修士往往一道有成,窥伺了天机,若能再进一步,便是真的是寿与天齐的道主境修士,也可称为一道之主,可借用天地间属于自己的一道之力。这些境界又细分为初境,中境,上境和圆满。”

    “那往后呢?”忘仇好奇的问道。

    “往后就是传说中的境界了,为师也没见过,只听闻还有炼道化源的道源境,炼神返虚的虚神境,以及与天并肩的齐天境,和最后万物归一的归一境。据说归一境不死不灭,永世长存,外表又与凡人无异。说不得哪天你在田里遇见一个老农,可能就是归一境的老怪物呢。”李修文笑道。

    “好了,其他的修真界的事情,你就去剑阁找你修灵师伯吧。现在言归正传,为师先教你凝聚道心,你幼时服下过清灵丹,早已是先天之境,非凡兵可伤,无需像凡人那样苦练**,随为师坐下。”李修文指点着忘仇,盘膝而坐。

    “手掐剑诀,闭目静心,无思无想,即为入定。入定后,凝神感悟周遭天地。”李修文说罢,起身调动山间剑意。

    忘仇依言而为,闭目凝神,竟然立刻入定,周围剑意凝于无形,发出仙音之声。随后群山之间似有仙剑震荡,嗡鸣之声响彻整个剑宗,山中弟子纷纷驻足看向四周,或是询问师长。

    剑律和剑阁首座先后察觉出天初峰为异象来源,两人尽皆前往查看,刚御剑而来,便看见掌门和忘仇,随即明白过来。

    剑律立刻折返,并传出剑令,剑宗即刻闭山,行八百里山禁。

    山中剑意仍在激荡,直到仙剑断忆从忘仇体内飞出,自行结下剑界,山中剑意才逐渐平息。一直持续了三个时辰,残阳挂山之时。

    以天初峰为中心,剑气四散,甚至激起了剑宗护山大阵,那剑气凝结成实质,直冲苍穹。一时间万里无云,繁星明晰可见,那一抹残阳好像受了惊吓,眨眼不见。

    ......

    云深不可知之处

    云海中两位老者正在对弈,其中一位老者说道:“师兄,这声响,可是先天无垢剑心又成了?”

    “应该是了,剑通天地,万剑朝鸣,这声响都通到咱神魔之井了。唉,老了,上一个无垢剑心还是承锋吧,千多年咯。”另一个老者说道。

    “罢了,下棋下棋。”

    ......

    凡间某处酒楼,一醉汉突然清醒,眼中惊芒闪现,口中喃喃道:“先天无垢剑心......”随后大笑几声,又要了两坛美酒,接着喝了起来。

    ......

    田间,某个正在陪孙儿捉蛐蛐的白发老翁,突然抬头看向西北之地

    ......

    此时的天初峰,剑气散后,数把飞剑从剑冢破风而来,随后剑冢群剑破空而至。再接着,所有弟子和长老,凡有佩剑者,飞剑尽皆出鞘,如过江之鲫,踏剑浪而来。

    万剑已至,异象仍未停止,只见茫茫星空,突显山川楼阁,其间已有万剑显现。

    “蜀山仙迹!是谁?是谁引动蜀山仙迹!”一位白发老者从山间冲来,扫视此间,一眼便锁定了盘坐山顶的忘仇。

    “拜见不争师叔。”掌门真人和剑律三人对着来人行礼道。

    “免了免了,先天无垢剑心,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得见此种盛景,万剑来朝啊,这是真的万剑来朝,只多不少。”被称为不争的老者笑道。

    正说着,只见断忆剑锋直至来朝万剑,万剑立刻微微下垂,好似群臣觐见帝王。忘仇此刻也清醒过来,双目忽睁,眼前巨石被眼中迸射出的剑芒炸成粉尘,散于风中。

    随着忘仇醒来,仙迹逐渐消失,万剑归位。老者带着掌门三人,落到峰顶。

    “闻道初境,好,不愧是无垢剑心,借着天初剑意一朝闻道,当真神奇。”老者审视片刻,欣慰的笑道。

    “忘仇,这是你不争师叔祖,还不快快行礼。”李修文介绍道。

    “弟子忘仇,见过不争师叔祖。”忘仇依言行礼,对老者一拜。

    “嗯,好,很好,此子将来,必定能成为李承锋第二。哦,不,超越李承锋,扬我仙剑派之威,哈哈哈。”不争朗笑着,“既然道心已成,我就不掺和你们的事了,小子,可别让我失望啊。”说完不争拍了拍忘仇的肩膀。随后御风而起,转瞬不见。

    “师侄恭送师叔。”李修文三人齐声说道。

    “弟子必不负所望。”忘仇对着老者离去的方向拜下。

    在李修文三人轮番检查,确定忘仇的修为和道心种种方面平安无事之后,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喜意。先天无垢剑心,看似威能通天,前途无限,但在凝结之际,比结婴还要诡异凶险,稍有不慎,死亡便是最好的归宿,否则,后患无穷。

    夜已至,风已息,剑心成,初闻大道。惟愿秉持本心,剑锋所指,我心所向。

    ......

第四章 师尊叫我入凡尘(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自那日剑通天地,引得蜀山仙迹降世后,剑宗便执行八百里山禁,无论是护山大阵还是外面迷惑旁人的幻阵,皆不分昼夜的运转。较平日相比,巡山弟子增加了三倍的人数。而这一切的源头,已经在剑阁深处的密室里,闭关五月有余。掌门真人亲自下令,不将剑阁典籍烂熟于心,不准出关,是所有典籍哦。

    于是某人就在里面日复一日的修行着,谁让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呢。忘某人一看就是五年,从入山到现在,居然都到了弱冠之年。怪不得世人常说,山中不知岁月,人间已过千年。一开始忘仇还会在墙上做标记以记年月,后来发现,毫无意义,索性就专心读起书来。

    直到某天,密室的门从外打开。

    忘仇不为所动的看着这剩下的两本古籍,来人也不打扰,一直等到忘仇终于看完了最后一页。

    “看完了?”

    “看完了。”

    “可曾记在心里?”

    “一字不落。”忘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对来人行了弟子礼。

    “弟子拜见师尊。”

    “嗯,先回天初峰整理一下,稍后来剑炉,为师有事跟你交代。”李修文说罢,转身离去。

    从忘仇那日凝聚道心后,天初峰顶,便被划为了忘仇的私人住处,别的弟子不光没有反对,反而个个喜气洋洋的。原来,凡闻道境弟子,每年皆要上天初峰顶,以剑意淬体,感悟剑道,沉淀剑心。但天初峰顶的剑意,真的顶不住啊,那些剑意可不会像对忘仇那样对他们,剑意无时无刻不在身边围绕,只能时刻让剑气护体,稍有松懈,那就如同在万剑归宗里面秀身法,剑意入体搞不好是会炸的,这他么的谁顶的住啊。

    但是有了忘仇就不一样了,掌门有令,没有许可,不得私自上到天初峰顶。那难度就不一样了啊,那就是弹弓弹石子,顶多疼一下,当然也可能造成某些部位的不可承受之痛,那就只能怪自己倒霉。所以门内的弟子见到忘仇都客客气气,可是他们想不到的是,忘仇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山了,等到忘仇出山,那该怎么样一切照旧。

    忘仇当然不知道这些,只觉得门内师兄都好和善。待忘仇一番收拾,从山间野人恢复成翩翩公子的样子,心念动,断忆起,忘仇御剑而行。云雾向后涌去,只见天上一道红光划过,人已至天初峰顶。

    李修文早已站在峰顶,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云海。

    “弟子拜见师尊。”忘仇从断忆剑落下,对李修文行礼道,“不知师尊有何事吩咐。”

    “前几日,你爹传书而来,让你回家一趟,说是有事让你去趟中州皇城,为师想来,当是新君继位,御剑山庄当要朝贺一番。所以算了算时日,见你应当读完了万卷书,此番下山,便去行万里路吧”李修文说道。

    这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那弟子拜别了几位师长后,便即刻出发,不知师傅还有何吩咐?”忘仇说完,拱手一拜。

    “嗯,此次下山,就当是你红尘的历练,若无急召,可不急于回山。幼苗要长成参天大树,始终要经历风雨,修道亦是如此。你且记住,出剑时,当先问过心中之剑。心之所向,剑锋所指。”李修文说着,从手中唤出三道通透的白银小剑,“这三枚飞剑,是为师在你闭关时,借天初峰剑意炼制而成,每道飞剑都有大乘上境的全力一击,如事不可为,可用其一以脱身。”

    咱就说,大伯还是亲大伯。

    “弟子谨记,谢师尊。”忘仇又行了一礼,收下白银小剑,告别李修文,朝剑阁飞去。

    再对其他两位师伯和几个相熟的长老们一阵告别后,忘仇心满意足的拿着各式各样的保命之物离山而起。

    ......

    剑宗主峰,掌门居所内,剑律与掌门正对坐饮茶。

    “师兄,忘仇虽已经是闻道上境,放在凡间一些小宗派都是掌门之类的存在,可是事关先天无垢剑心,若再出一个李承锋,我剑宗并非蜀山,怕是......”剑律担忧道。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至于是祥瑞还是祸端,皆是他自己的选择。当年蜀山何等强盛,七圣尚在,道门不出,谁敢自称仙家正宗?饶是如此,大师兄引发的混乱,还是致使蜀山实力大打折扣,不然,也不会因为后来的封魔之战,让蜀山不得不前山下沉封堵神魔之井,后山浮空永隔人间了。”李修文回忆起当年,似有哀思。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若旧事重演,也唯有了结。师弟,我辈修剑,不光是手中之剑,当还有心中之剑,遇事不平,便一剑斩之,至于斩的是自己还是旁人,在我看来,无甚区别。”李修文叹道。

    “......师弟受教了。”

    ......

    被剑律担忧的忘某人,此刻正御剑乘风,遨游天地,一会追追鸟,一会吓吓鱼,玩到日落西山才想起来,原来咱是要回家的。

    红芒自天外来,引得剑拔弩张,李修凡望向天空,挥手散了暗侍

    “爹,我回来了。”忘仇落入院中。

    “臭小子,都已经成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你娘都等你半天了,赶紧进去。”李修凡笑骂道。

    常言道,在外时时愁,在家事事有,不是没有道理的。忘仇陪着家人吃着晚饭,说着修行的趣事,就像寻常人家的生活。虽然修行之人不进食也无妨。但有句名言说得好,天下唯美食和好姑娘不可辜负,吃就完事了,姑娘嘛,嗨,影响我出剑的速度。

    一夜修整,吞吐天地灵气,忘仇越发觉得这几年的书没白读,灵气更加凝实了几分。待到竖日初升,忘仇起身来到书房,李修凡已经写好了某封信函。

    “来了,坐吧,让老子看看你这小兔崽子这些年有多少精进。”李修凡说道。

    忘仇依言坐下,闻道境修为显露。

    “嗯,不错,二十岁的闻道上境,不说是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也当是个中翘楚,没给你老子丢人。”李修凡满意的点点头,“你大伯可跟你说了,这次叫你回来的原因?”

    “大伯说是新君继位,让我代咱御剑山庄去皇城朝贺。”忘仇答道。

    “嗯,你带着月青剑,以此为贺礼,咱们御剑山庄虽和剑宗有关联,但仙凡有别。在人间还是皇族好使,此次你就当走个过场,让咱御剑山庄和武氏皇族继续保持良好关系就行,此外,再去拜会一下宰辅大人,他跟你爷爷是旧相识。若有所求,宰辅大人有时候比那个龙椅上的人更好使,最主要是,方便。”李修凡交代着,将信函和山庄令牌交给忘仇。

    “孩儿记下了。”忘仇随即收下信函和令牌。

    “新君继任大典定在三月后,你此去万事小心,别惹事。要是有人惹咱,干就完事了,要是打不过,跑快点。行了,你走吧。”李修凡挥挥手。

    “不是三月后嘛。这么着急干嘛。”忘仇问道。

    “你还有脸问?你个小兔崽子,一回来就把老子的私房钱交给你娘,那可是你老子藏了小半辈子的私房钱,这下好了,么得了。老子没家法伺候你就不错了,你还想多呆几天?赶紧滚赶紧滚。”李修凡愤愤道。

    “行吧,我去跟娘道个别,唉,爹不疼哦,苦命孩儿哦。”忘仇哼着小调走出了书房,听了母亲一番叮嘱后,告别离去。

    ......

    忘仇离去后不久,在山庄某处有人大吼了一声,“我的私房钱!”。言语愤恨,隐约还可听出悲伤之感。

    哦,本来还有几处藏散碎银子的地方,这回也么的了,没错,忘仇找他娘之前,顺手掏走了,这回倒是没上交,留给自己路上所需。

    原话是:“哪家公子哥还不带点零钱了,咱老李家不能丢了面儿不是?”

    ......

第五章 道友请留步(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时至盛夏,潮州境内因水域繁杂,往年常有水涝灾害发生,但在新任太守的治理下,修堤建渠。近几年,却是未曾再听闻有某处又发了大水,临近江河的百姓还因此收获颇丰,水产较之以前更为丰富,酒楼的河鲜生意也越发红火。

    此刻,在临近安南郡的一个小镇上,忘仇在酒楼的厢房里,正吃着老板推荐的特色鱼火锅。据说老板是蜀中人士,又酷爱吃鱼,随即不远千里来到潮州,一番实践后,开了这间江河居的酒楼。

    锅里是秘制的汤底,下的是从蜀地运来的红油,配上各种佐料,完美的除掉了河鱼的腥味,又保证鱼肉的鲜味。鱼是整条入锅,随着沸水翻腾而沉浮,如同在红河里喝醉了一般。热气透过窗外,这不长的街道,飘满了香味。

    忘仇一边吃着锅里的鱼,一边喝着冰镇的将军烈,大概这就是有人们常说的,吃香喝辣吧。桌上还摆着好几盘已经切好的鱼头,以及别的河鲜。

    正当忘仇刚下完一盘鱼头时,就听见一阵敲门声,还未等应,就看见从外面钻进来一个身穿道袍的白发白须的老头。

    来人直接就坐在了忘仇对面,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儿的盯着锅里的鱼头。

    “老人家,咱们认识吗?”忘仇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发现来人并无修为,好笑的问道。

    “不认识,不过不打紧,现在认识也不晚。”老头说道。

    “不知老人家所来为何?莫不是为了这锅鱼?”忘仇笑道。

    “当然不是,老夫来此,是在昨日算了一卦,今日有位道友会在此,请老夫算上一卦,这鱼就是报酬,”老头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嘿,还是个讲究人。忘仇笑了笑,说道:“那请老先生替晚辈算一卦。”

    “好,上道,不知小友想算什么?前尘往事,姻缘仕途,生死吉凶,老夫皆可算的。”老头捋着胡须说道。

    好嘛,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前尘往事当随风去,姻缘嘛,且看缘分,仕途不为我志。那就请老先生算一算这生死吉凶。”忘仇也不恼,说着还夹了个鱼头放到空碗里递给老头。

    “好,自古生死难料,吉凶难知,老夫今日便为小友算上一卦。”老头说完,好像变了一个人,身上多了一种道门高人的气质。

    只见白发老者双手掐诀,两眼紧闭,好像真在窥伺何种天机一般。等到忘仇吃了两个鱼头之后,老头睁开了眼睛,呼出一口浊气,眉头紧皱的问了一句:“道友可是剑修?”

    哟,有大东西啊,睁眼藏天机啊。忘仇表面淡定的点点头:“老先生好卦象,老先生还算出什么?”

    “老夫刚才用了道家窥天术,看到了万剑盈天,尸山血海以及......”老头似是不知如何开口,话在嘴边停了下来。

    “老先生但说无妨。”

    “以及,你浑身是血。”老者说完,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看到此处,老夫便不敢再看,但冥冥之中的感应,你的命理并未到此为止。小友此路,怕是异常艰辛啊,这鱼,老夫受之有愧啊。”

    “家师曾说过,若命中该有,当坦然面对,老先生无需挂怀,何况老先生若所言无漏,便是提前为晚辈提了个醒,晚辈应当感谢才是,这鱼,晚辈请了,还请老先生别推辞。”本以为是个江湖术士,可就在刚才,这白发老道睁眼之时,身上有天机掩盖,不经意间展露的威势,甚至比师尊还强,让忘仇立刻收起了玩闹之心。

    “今日这卦,违了老夫本意,还请小友再求一卦,不然老夫道心难安。”老者摇摇头,好像若忘仇不应,这鱼还真就不吃了。

    “晚辈此次要去皇城,不知道老先生能否为晚辈算一卦,此次皇城之行可还顺利?”忘仇说道。

    “这有何难。”老者这次只是掐指一算,便立刻笑了出来,“小友此次皇城之行,有惊无险,还能遇见你的姻缘。”

    “若真如此,晚辈他日必登门拜谢,不知老先生仙居何处,如何称呼。”忘仇笑问道。

    “老夫云游四海,他日若有缘,自会相见。称呼嘛,旁人称我不思道人,至于本的姓名,太久了,老夫也忘了。”

    “晚辈忘仇,谢过不思前辈今日的指点,前辈吃鱼。”忘仇说着又夹起一个鱼头,放到不思道人的碗里。

    一老一少就这么吃吃喝喝,东聊两句西扯两句,直到酒足饭饱,忘仇结账出了酒楼。至于不思道人,在要醉倒之时,突然乘风而去,不知所踪。忘仇心想,难道还怕我不给酒钱?这老前辈有意思嘿。

    忘仇出了小镇,便要往安南郡方向走去,可没走多久,就听见一个人在后面喊:“道友请留步。”

    回身看去,又是一个穿道袍的,今天什么日子?刚被一个老道士算了两卦,这刚过半日又来一个小的,薅羊毛也不能只逮着这一只羊薅啊。

    “不知道长找我有何贵干?”忘仇本着温和儒雅的态度,问道。

    “我见道友身上有家师的气息,这才叫住道友,不知道友可见过一个身穿道袍。发须皆白的老道士。”

    “见过,刚往西北走。”你不是个道士嘛,怎么还闻味儿呢?怎么道士也干兼职?忘仇不知所以的答道。

    “多谢道友,师傅说,受人恩惠,当立刻还之,否则日后必要重谢,这样吧,贫道为道友算一卦路途祸福。”那道士说着便跟着早些时辰那个老道一样,开始掐诀闭眼。

    这一门都教的什么玩意?怎么看怎么不像道门正宗啊,逢人算卦是个什么事儿?还好老爷子当年没让我去道门,这也太不符合正派的形象了。

    忘仇也不急,等着这小道士,看看这个小的能算出个什么玩意来,片刻后,小道士睁开眼,不过并没有藏天机,一身闻道初境的修为丝毫不加掩饰。

    “贫道看道友此去方向,当是安南郡,此地多山川,山中有妖兽,强如元婴修士。贫道刚才的卦象所示,道友当避免深入大山,多走官道,方可一路平安。”道长说道。

    “嗯,要是我深入大山呢?”忘仇问道。

    “有血光之灾。”

    “......”

    忘仇真的不想理这一门子算命的了,转身就走。都什么人啊,张口尸山血海,闭口血光之灾,合着小爷我不宜出山是吧。

    “道友留步,道友莫不信,我刚才施法,看见一座山上尸横遍野,许是那妖兽作乱,道友虽然是闻道修士,可是双拳难敌四手,道法虽强,架不住畜生多啊。诶,道友,道友!”

    我理你个鬼哦,小爷看出来了,你们这一门只要闭眼就看不见好事!山高路远,后会无期,拜拜了您嘞。

    忘仇一边想着一边直奔安南郡而去,深怕再来句道友留步,万一真就留步了不得冤死?

    溜了溜了。

    ......

第六章 血光之灾(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夕阳垂落,明月高升,忘仇在天上飞,道长在后面追,一边追还一边喊:“道友留步,道友留步!”

    没错,道长一路跟着忘仇,从小镇外追到了安南郡,忘仇问其原因,道长的原话是:“不能眼看着道友身陷水火而不救,相见即是有缘,有缘就得帮衬,师傅说过的,水火之间拉一把,日后荣华分一耙。”

    然后就跟着忘仇白吃白喝了一路,这也就算了,这牛鼻子还不说好话,不是血光之灾,就是印堂发黑。走哪都要给人家算上一卦,偏偏不说人话,好几次惹得当地百姓像送瘟神一样驱赶他。

    忘仇也尝试过甩掉这个牛鼻子,可每一次这个牛鼻子总能在三日之内找到自己,跟飞鸽传书似的,真的快。

    就在小道长在地上追的不行的时候,忘仇一个凌空后翻,从仙剑上窜了下来。

    “我说道长,你都跟我到安南郡了,咱们也没见着什么血光之灾啊,是不是该吃个散伙饭各走各的。”忘仇说道。

    “非也,非也,安南郡才是血光之灾发生的地方,贫道得跟着道友出了安南郡,才能放心的去寻找家师。”道长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得,还想跟着小爷吃出安南郡,这世道啊,道士比和尚还不讲究。

    “行吧,道长跟了我这么些时日,还不知道道长如何称呼,咱们还是报个家门比较好。”忘仇无奈说道。

    “对对对,是贫道冒失了,贫道乃龙虎山正阳宫不思真人门下大弟子,顾清风,道号清虚子,善八卦五行,阴阳命理,以及窥天机。”清虚子介绍道。

    “忘仇,师承剑宗宗主李修文,剑宗承剑人。”忘仇抱拳道。

    呵,比家学渊源,小爷还没输过阵仗。

    “哦哦哦,久仰久仰,原来是新一代的承剑人,果然是人中龙凤,贫道见道友第一眼,就看出了道友有腾龙之气.,人杰之姿.....”

    “好,道长别说了,再说就过了。”忘仇制止道。

    “见笑见笑。”清虚子无缝衔接,乍一看两人像在唱戏一般,一唱一和的。

    忘仇一时间语塞了,是的,没见过比自己还油的,这玩意真是道士?讲评书的投错胎了吧?

    两人相顾无言,直到鸟鸣了一声,忘仇率先开口:“我认输,道长定力着实了得,天色已晚,咱还是找个落脚之处吧,我刚才看见不远处有个小村庄,道长要不要跟我过去借宿一宿?”

    “嗯,贫道愿随道友同去。”

    格老子,行吧,这牛皮膏药,要是出了安南郡还不走,就只好动手了。

    忘仇起剑破空,向村庄飞去,清虚子道法随心而动,紧随其后。

    村落不大,大概二十几户人家,一旁不远依着一条小溪,想来平时的用水都取自此处,有零零散散的几块耕地,此时已经没有人影。

    夜色已深,村落家家户户却还没歇息,反而有很多人在村落外聚集,每个人都捧着一盏纸灯,齐齐高举,送纸灯飞向天空,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忘仇二人瞬息而至,却是没料想还有这么多人,而村内之人纷纷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然后为首的看似村长的老头子走了出来。

    “老夫乃久别村的村长,王仁生。见过二位仙人,不知道二位仙人,到我们久别村有何贵干?”老村长微微欠身行礼。

    “老人家无须多礼,我二人只是普通修道之人,今日前来,只因夜已深,想要在村上借宿一晚,明日便走,当然,这些银钱权当是厢房费了。”清虚子上前,将一袋银子递给了老村长。

    “多谢道长。”老村长掂了掂钱袋也不含糊,对着外面的村民招呼道:“有谁家还有空房嘛?二位仙师想借宿一宿,还有这些银子当房费呢。”

    村内众人正小声议论着,一个小男孩突然说道:“我家有一间空房,二位仙师尽可以去我家住。”

    村长闻言望去:“言娃子,这事可还得是你爹展青同意。”

    “无妨,就让二位仙人来我家住吧,让咱家展言也沾沾仙气,说不得将来也能出点名堂。”名为展青的壮汉说道。

    “那就叨扰展大哥了。”清虚子立刻谢道。

    随着纸灯飞远,众人也一同回到村子,各回各家休息。忘仇和清虚子也到了展青家中,两人皆盘膝而坐,灵气逐渐汇聚于此,若此时有人从天上路过,就会发现,此地灵气如同深海漩涡,充盈而磅礴,两人便身处中心。也不知道是谁引动的天地异象,或者说二者一起引动的。

    村外本来有一颗落叶的百年老树,此时竟然发出了新芽,就连周围的枯草都散发出了绿意,如同初春雨后一般,不出意外,此地在这大量天地灵力的洗涤之后,必然会生出某些异变。比如,村中之人会因这大量的灵气得益从而延年益寿,说不定还能出个修道之人。

    一夜寂静,村民们只觉得昨夜睡得格外香甜,清早起来,忘仇二人在村落转了转,体会了一下田园风光。等到晌午,在展青家吃过饭便告别了村落,继续向北行进。

    二人因为清虚子的强烈要求,在官道上慢悠悠的走着。

    啥?你问为啥不飞?因为累啊,你以为么得消耗的嘛?天地灵气不要吸收的是吧?

    “仇兄,昨夜我修道时,感觉灵气比以前都要充沛,不知道仇兄有没有这种感觉?”清虚子问道。

    “确实如此,比我往日修炼时,要充沛许多,或许是此地有什么灵脉穴眼吧。”忘仇猜道。

    “但是今日清早咱们也看过了,并未发现有什么隐藏的灵脉,更别说由于山川水势形成的天地灵气穴眼了。”清虚子否定道。

    “道长不是会算嘛,不如你算一算,要是真有什么天地灵脉这样的奇地,咱也可以标记一下,留待日后所需,不失为一桩美事哦。”

    “嗯,仇兄说得也是。”清虚子说完,站定,闭上双眼,嘴里嗡嗡的念着咒,左手拇指快速轻点其他四指,右手掐诀竖在胸前。

    没过多久,清虚子眉头就皱了起来。忘仇一看,心里直突突,龟龟,别不是又有什么血光之灾吧。

    正想着,清虚子左手突然掐定,又猛然弹开,同时睁开双眼,冷汗直下。

    “怎么了?”忘仇问道。

    “出......出事了,久别村出事了。”清虚子惊慌道。

    “咱们才刚走半日,能出什么事?别急,慢慢说,你又算到什么了。”忘仇说道。

    “满地横尸,遍山妖兽,久别村,不,是半个安南郡,都会有妖兽之灾。”清虚子依然处于震惊之中。

    “.......道长,这可开不得玩笑。”忘仇沉声道。

    恰逢此时,身后不远处的山林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声音中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入耳瞬间,如同有千根银针刺入,若是凡人此刻已经七窍流血,倒地不起。忘仇剑气自起,护住心神。清虚子身旁也同时出现了一圈太极图纹。修道者若是事先无防备,很可能也会因此丧失一战之力。仅仅是群狼的齐声嚎叫,就能引得真气灵宝自动预警护主,可见其威能。

    “摄魂狼妖,这种妖物不应该在南疆十万大山吗?怎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安南郡?”忘仇疑惑道。

    “不止如此,光是狼妖还不能造成半个安南郡的动荡,一定还有。”似乎是为了映证清虚子的话。

    山林间又回荡起其他妖兽的吼叫声。

    “仇兄,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趁着大难未至,先走吧,待寻得援兵再来救援。”清虚子拉着忘仇便要走。

    “慢,清虚道长,我乃剑修,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该做的,师尊曾说,为侠者,当心系苍生。久别村就在眼前,我不可能见死不救,若道长怕死,那就去搬援兵吧。”忘仇甩开清虚子,御剑而去。

    “仇兄,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啊!”清虚子看着远去的忘仇,犹豫了片刻,“罢了罢了,我辈中人......嗨,仇兄等等贫道!”

    二人一个御剑破风,一个身影连错,奔向久别村。

    ......

第七章 那夜星光分外灿烂(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原本寂静的久别村,此刻充满了惊慌和恐惧,妖兽在村间乱窜,时不时回荡着放肆的吼叫声。一些体型巨大的妖兽甚至已经撞垮了好几间屋子,在废墟中刨着那些被压在瓦砾下的村民们。

    美好的田园风光此刻如同屠宰场一般,只是屠夫的身份变成了这些嗜血的妖兽。不远处更有明亮的火光,想来主城内也已经被妖兽袭击了。

    忘仇御剑而来,剑随心动,顷刻间斩掉了数头在村内作乱的妖兽,然而不过是杯水车薪。在忘仇清理村内妖兽时,清虚子也赶到场间。龙虎山的道术不擅杀伐,但是并不代表其战力不强。清虚子双手结印,单靠道术加持,和这些妖兽近身肉搏,拳拳到肉充满了热血之感,又凭借飘忽的身法,妖兽只能怒吼着被动挨打。

    村内的青壮年在抵御妖兽袭扰时便死伤惨重,而剩下的老弱妇孺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清虚子,救人。”忘仇甩了甩剑上的血,对着清虚子喊道。

    此刻即使是断忆这种层次的仙剑,在无数次刺穿挥砍中也逐渐染上了血痕,而且只会越来越多,因为山间还有源源不断的妖兽涌出来。

    清虚子闻言,摆脱了正要冲过来的几头妖兽,靠着身法迅速闪入那些还没倒塌的房屋内。二十几户人家,几乎没什么活人了,直到清虚子来到展青一家的院落,忘仇也恰好来到此间。院内外都有狼妖徘徊,肯定还有活人。

    红芒一闪,几头狼妖被瞬杀。忘仇示意清虚子戒备,随后手持断忆走进屋内,只见小展言一人蹲在墙角,手里拿着一道黄符,是半日前清虚子临走送他的礼物。他能活到现在,显然是这张黄符救了他。

    许是展言听见没有了响动,慢慢抬起头,在看清来人是忘仇之后,踉跄的跑到忘仇身前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带着哭腔喊道:“求你,求你,求求你,杀了那些畜生,杀光它们,求求你,求求你。”

    忘仇心头触动,沉默了片刻,蹲下身扶住了展言,说道:“我答应你,杀光它们。”

    “仇兄......”清虚子本想阻止忘仇轻率的决定,见状也不知该如何言语。

    “清虚道长,烦请你照顾好他......”

    “请仙人带我在身边,我要亲眼看见它们死。”展言眼中带恨,看来执念已深。

    “这把剑你拿着,跟紧我。”忘仇唤出月青剑递给展言。随后挽了个剑花,走出屋外,展言紧随其后。

    清虚子无奈的摇着头,口中还念着:“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啊......”

    如清虚子先前算的那样,半个安南郡已经陷入灾乱之中,主城还好,有守军和城墙的抵挡,除了一开始趁乱冲进来的妖兽外,绝大部分的妖兽已经被挡在城外,而冲进来的妖兽,在冲倒几座茅草房之后,被城内赶来的修士和士兵迅速斩杀。其他的村落,就如同久别村一样,惨遭屠戮。

    忘仇在前,展言在后,清虚子负责掠阵。三人就这么杀出了久别村,拦路妖兽无一幸存,皆一剑斩之。

    但是就如之前说的那样,妖兽太多了,漫山遍野,主城外更是围了好几圈。

    “仇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是逐个击破,就算你我力竭而死,也不可能杀得光这些孽畜。”清虚子皱眉道。

    “道长所言有理。”忘仇驻足想了片刻,接着道:“妖兽护短,我们可以杀其子嗣配偶,吸引它们。”

    “这......这是不是......太有违天和........”清虚子犹豫道。

    “道长,我持的是剑,修的是直,信的是自己。狼吃羊是自然之道,我除魔卫道,修的也是自然之道。至于何种手段,我跟一群嗜血的畜生讲什么天和?”忘仇说完,展言点头表示赞同。

    “那妖兽巢穴众多,一个个找,怕是来不及啊。”清虚子继续劝到。

    “所以请道长算卦。”忘仇手中的剑转了转,好像不答应,就要拿剑架着他。

    “这......唉,罢了罢了,贫道便随道友走一遭这龙潭虎穴。”清虚子叹道,“只是,虽然此举必然引来群兽围攻,但是你我加上小展言不过三人,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到时该如何?”

    “我剑宗剑阁中,曾记载了一招仙剑术,由于年月已久,未可知其名,其术可引星月之力成剑,落剑时如群星陨落,威力惊人,可做杀招。”忘仇说着,转身朝山内走去。

    “唉,那贫道便为仇兄摆阵,加持剑术威能,同时护你二人周全。”清虚子彻底放弃劝说,跟着忘仇二人又往回杀去。

    于是,三人又杀了一遍,从山脚开始,清虚子拿出罗盘不停推算着,大概一炷香,清虚子便推测出了这些妖兽的巢穴所在,忘仇只是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山顶会合。”便御剑而去,月青剑也带着展言紧随其后。

    “师傅说的果然没错啊,拿剑的都是杀胚,沾染不得啊。”清虚子叹了一声,一个踏步,也向山顶而去。

    久别山,算是安南郡内最大的一座高山,山高林密,深处可不见天光,有传言说,若在此山分别,不管分别多久,最终都会在此山相遇,不知真假。

    此刻的久别山,群妖盘踞,山林间随处可闻妖兽的吼叫,但是没多久,这些妖兽的吼叫变得狂躁了起来,其间隐有恨意。

    伴随着妖兽的吼叫声,忘仇已经窜到了山腰,身后还跟着越来越多的带着恨意的妖兽,山间的不少树木被这些疯狂起来的妖兽撞倒,而主城外的大部分妖兽好似心有所感,纷纷往回奔向久别山。

    妖兽像是潮水一般聚集,那阵势,丝毫不亚于千军对垒,激起烟尘飞扬。

    吼~~~~~~~~~~~~~~~~!

    突然山间一声怒吼,好像有什么被惊醒一般,只见一头棕黄猛虎在山林间咆哮,如同军中统帅,正在追逐忘仇的妖兽顿时停了下来,而从山外赶来的妖兽,此刻在这头王兽的指挥下,逐渐向山顶逼近。

    忘仇已经带着展言来到了山顶,清虚子刚清除在山顶徘徊的妖兽。

    “听方才的咆哮,这久别山中还有一头王兽,怪不得这些妖兽会如此有序的袭击安南郡。”清虚子说道。

    “刚才我和它打了个照面,身上妖气充盈,应该离化形不远了,若成功化形,至少有闻道中境的实力。”忘仇点头说道。

    “山间躁动都停息了,这王兽应该在聚集下属,仇兄......现在走还来得及。”清虚子说道。

    “清虚道长,都到这个时候了,就不要说别的了,还请道长放手施为,斩妖卫道。”忘仇说完,立于山顶,面向山林,开始引动星月。

    清虚子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开始在周围布下道阵,而山下的妖兽此刻也逐渐逼近山顶。起先两三只,随后十几只,到最后,入眼之处,皆是各类妖兽。

    待到清虚子布阵完成,面前山林中,出现微微躁动,中间的妖兽让开了一条道路,阴影中显露出一个雄壮的身躯,一头棕黄猛虎,额头王字血红,獠牙如同两把精铁长剑,身躯大概三丈高,一丈长,妖气盈天似乎只差一点就可渡劫化形,应当是王兽无疑了。

    吼~~~~~~~~~~~~~!

    王兽对着忘仇三人大吼一声,前面的妖兽立刻扑了出去。瞬间青光一闪,大阵起,暂时隔绝了外面妖兽的冲击,但是看着妖兽规模,应该撑不了多久。

    果然,在这些妖兽充满恨意的冲锋下,没过多久,大阵逐渐开始出现裂痕,时间比想象中还要短。

    “仇兄,大阵快要破了,快出剑啊!”清虚子焦急的喊道。

    忘仇站在山巅,双眼微闭,看着像睡着一般,展言紧紧的抓着忘仇的衣角,恐惧又坚定地看着这满山的妖兽。

    嘭!

    大阵猛地碎裂,群妖蜂拥而来。同时,忘仇睁开双眼,眼眸中星月流动,断忆剑出,红芒侵染出血月,有风过山林,林间枝叶相鸣,云开天清,星月相映。

    剑起,万物俱寂,好似繁星成剑,有万千剑影。

    剑落,鬼神惊嚎,群妖四散,无一物敢阻其锋芒。

    只见成群的妖兽还来不及避让,就被这星月之剑钉死在地上,王兽顶住了这陨星之剑,却没想到,那血红近妖的仙剑,才是致命杀招。

    断忆带着红色的尾光疾驰而下,瞬间破碎了王兽的护体神通,去势不减,直接击穿了王兽的血字额头,剑芒炸裂,彻底搅碎了王兽的身躯。

    血水从山顶流下条条血河,直到快到山脚时才堪堪停止,那血腥味之重,哪怕嗜血的邪魔妖道都不敢靠近,血气引起天悲,乌云连绵而来,只听一声雷鸣,此间便大雨倾盆。

    忘仇坐在雨中艰难的喘息着,此招竟然耗尽了身上的灵力,若不是断忆主动断绝了星月之力的吸引,说不得恐怕还会损伤修为,形成暗疾。

    清虚子再次布阵,以防有漏网之鱼的偷袭。

    ......

    ......

    雨下了三月,才堪堪浇灭了这冲天的血气,期间还引发了场不小的山洪,不过由于之前的劫难,山洪过处,却是没有人家。

    ......

第八章 忘忧城散金台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距离久别山一战已过两月,而继位大典只剩十余日,忘仇因那一战灵力耗尽而差点折损修为,在几日前才能够稳定的吸收天地灵气。

    需要特别一说的是,修者灵力耗尽与凡人力竭相似却不完全相同,凡人力竭有死亡的风险,但只要及时停手好好休养几日便可无恙。而修者灵力耗尽不会立即致死,但会导致体内经脉因灵力枯竭而受损,若长期如此,甚至会修为倒退,伤及本源,到那时修为便再难有精进,只能做个凡人,还会承受暗疾发作的痛苦。

    幸亏那日出的剑是断忆,断忆通灵护主,及时止损。大战之后,清虚子利用龙虎山秘术稳住忘仇体内了流散的灵力。

    待到忘仇的仙剑术中断之后,清虚子便带着忘仇和展言又回到久别村,用聚灵阵吸引周遭灵气温养其经脉,灵力枯竭的后遗症之一便是一段时间内不能自主吸收天地灵气,在此期间只能靠天灵地宝,或者聚灵法阵来辅助被动吸收。

    也是在那场灾乱之后,附近的宗门纷纷派出弟子来查探缘由,后来果然发现了一处连接着久别山山脉的天地灵脉,那些宗门还为此大打出手,最后由各方商议,决定在此处建立传教之所,各门派按年轮流执掌,这才平息下来。不过忘仇和清虚子想要留待日后的想法也算是落空了。

    ......

    而在几日前,忘仇终于可以自主稳定的吸收天地灵气之前,展言一直像个侍剑童子一般跑前跑后,照顾忘仇起居,终于在忘仇恢复之后,同意先收下他,能不能拜入剑宗还有待考验,为此,这个六七岁的孩童开心了整整一天。

    三人一路向北,恢复后的忘仇,很快出了潮州境内。

    “多谢清虚道长这段时间的照顾,来日若有需要,只要忘仇能办到,道长直言无妨,此乃我剑宗剑令,他日道长若需帮助,只需要捏碎即可,纵然万里相隔,我也会有感应,必定全力赶来。”忘仇一边道谢,从手中唤出一枚金色令牌递给清虚子。

    “好,贫道就不客气了。”清虚子接过令牌,接着说道:“本想助仇兄避过这血光之灾,没想到,还是贫道道行太浅。”

    “道长无需罪己,我辈修道,本就不可能一世太平,哪怕隐世不出,也会经历天劫雷罚,更何况,既然已入了凡尘,自当磨砺己身,闻得世间百态,方能大道终成。”忘仇宽慰道。

    “仇兄之言,贫道受教了,现在既然已经出了安南郡,贫道也该去追寻师傅了,此番便就此别过,祝仇兄前路通途,逢凶化吉。”清虚子拱手道别,转身乘云雾而去。

    “这牛鼻子总算说了点人话。”忘仇笑了笑。

    “公子,咱们接下来去哪?”展言问道。

    “潮州以北中州以南,一城之地,万金之所,让人流连忘返的温柔乡。”忘仇说道。

    “那是哪?”展言不知所以的问道。

    “忘忧城。”

    ......

    潮州与中州交界之间是一片广袤的平原,而平原之上矗立着一座雄城,墙身由精铁堆砌,四面城墙高百丈,从外看如同边关要塞,城墙上弓弩遍布,不分昼夜有精兵把守。而城内却是歌舞升平,酒肆茶楼,艺馆赌坊应有尽有。

    忘忧城的来历鲜有人知,但忘忧城的建立,已有千年光景,多少奢华宫殿,盛世皇朝,都没能捱得过忘忧城,这座雄城仿佛是一个岁月的见证者,又仿佛超脱世间,不被风雨侵蚀,不受岁月打扰。哪怕这城外尸横遍野,哀怨漫天,这城内依旧是锦绣桃源,笙歌四起。

    城内正中的位置是忘忧城最大一座的赌坊楼阁,名叫万金难留。楼高三十三丈,一共十层,下三层是寻常赌徒的聚集地,中三层是某些商人富豪的玩乐所,上三层则是王公贵胄的对弈台。而传说中的第十层,也就是最上层,被人称为散金台。

    民间有首打油诗曾这么形容过散金台:“三十三丈天外天,王侯白丁翻手间,一步登楼千金散,万金难留酒中仙。”

    而凡是能登上散金台的无不是人中龙凤,据万金难留修成散金台开始,一共才有三场赌局。

    第一场据说还是前朝年间的事,燕牧之还未被封为大元帅之时,曾四处招贤纳士,为了招纳前代鬼谷传人唐无邪,二人在散金台上对赌了三天三夜,从十万黄金赌到了鬼谷秘术,以天工棋局终局。最后唐无邪棋差半子,被燕牧之纳入麾下。

    第二场是武皇朝建朝之前,太祖与渤海王以十座主城为注,各用三万兵马直攻东海国国都,限期三日,破城者胜。太祖亲征东海,举全军之力,挑选麾下三万黄泉死侍,直取东海,比渤海王率先一日破城而入,奠定武皇朝霸业蓝图的基石。

    第三场,则是两百年前,一个酒徒用一把仙剑作赌。从第一层一直连胜到第九层,惊动了万金难留的坊主,金难留。二人的那场赌局是场暗赌,只有一位道长作证,赌注不可知,赌局结果不可知,被称为最神秘的赌局。

    此后至今,散金台便未曾再开对局。

    ......

    平原之上雄城立,忘仇带着展言来到这处流连忘返之地。

    “公子,这墙好高啊,比安南郡的主城都高。”

    “公子这里的楼好高啊。”

    “公子,这的姐姐好好看啊。”

    “......”

    从进城开始,展言就一直惊呼不断,让忘仇突然想起了小时候,随父亲第一次来这忘忧城的场景。那时的自己,跟展言如出一辙,被这城内的锦绣繁华,深深的震撼了幼小的内心,也是那一次,让忘仇第一次知道事有深浅,非莽撞可为。

    听闻上界有仙宫,人无忧无病,生活安逸,让人不知忧愁。忘忧城应该便算是人间的仙宫。

    “公子,咱们来忘忧城干嘛?”展言似乎惊讶完了,回神问道。

    “本公子年幼之时,曾来过一次这里,那时随父亲在城中办事,一时贪玩和人赌了一局,输了点东西,今日便是要讨回来。”忘仇说着,眼中透露出回忆的深思。

    “啊,是什么重要东西,这么久了,那人还在这吗?就算人在这,东西会不会早就没了?”展言担心的问道。

    “这个无需担心,那人就在忘忧城,我与他有约,十年之后,再赌一局,赢了则将东西还给我,输了,我便再抵一件相同价值的东西。”忘仇答道。

    “这城这么大,那咱们上哪找他啊?”

    “就是这。”说完,忘仇二人停在了一处高楼之前。

    楼高三十三,飞檐反宇,四面门开,八方来财。

    正门匾额上洒脱镌刻着四个大字,万金难留。

    ......

第九章 赴约(上)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万金难留,取的是老板金难留的名字,但这意思却是各有说法。

    最常听到的也是城中老一辈最认同的说法是,以前这座赌楼就叫金难留,意思呢,就是进了这地方,那就别想着能留住身上的金银,直到有一天,来个酒鬼,这意思就变了。

    那一天,一到九层的层主,甚至有人猜测金难留自己,都输在了他手上,而他手中赌来的金银已经可以说是富可敌国,其中的某些珍宝随便一样放在外界,甚至能挑起一场血雨腥风,而此人却是只拿够了酒钱,挥挥手飒然而去,于是有了万金难留酒中仙的说法,金难留这座赌楼也就改名万金难留。

    此刻忘仇带着展言已经连赢了三十多局,这下三层也算是暂无敌手了,到最后一把时,下三层的赌客看见忘仇二人,纷纷绕着走,再不走就该输光了,输给庄家也就算了,输给一个刚来的小年轻怎么行。

    忘仇见状,又带着展言登上了第四层。中三层就是富商豪绅的地盘了,这里随便一个人都是能拿出万两白银,千两黄金的主,而展言捧着装有兑换好的价值五万两黄金的筹码,吃力的跟着忘仇爬上了四楼。

    等到展言找到忘仇时,忘仇已经开始新的赌局了,现在桌子上还有五个人,玩的很简单,就是一人一个股盅三个骰子,比大小,胜者独拿筹码,若点数相同则平分,输了可以继续也可以离开,若没有筹码,则不可再继续,就好像苗人养蛊一般。

    除了忘仇之外,其他四个人并不是亲自动手,而是由专门的人来摇股盅,而这些专人被称为摇手,而他们只需要听取摇手的耳语来判断是加注还是放弃。

    赌局开始,四个摇手开始起股盅摇骰子,忘仇则不慌不忙的观察着。这四个帮着摇骰子的人并不是什么高阶修士,而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运气极佳,总能稳压对面一头。一开始这张桌子有大概十三个人,每个人都和这四个人一样,都有专门的摇手,但是其他人的摇手靠的是多年来的赌术技巧和精于算计,可还是没能胜过这四人的运气。

    忘仇不禁想起了清虚子这个神棍,他若在此也许能对气运一道讲解一二。正想着,四个摇手已经先后落盅,骰子落定,当然擅出千者可以隔盅换点,而忘仇凭借自己的修为一眼便看穿了这些股盅并无异常,场间也无浸淫赌场多年的赌徒,更何况,在万金难留出千的人,还没有能活着出去的。

    “小伙子,你要是不动,我们就算你摇过老哈。”四人中一个身体微微发福的中年人开口催促道,听口音应是蜀地中人。

    “诶,叔,莫急,类就来。”忘仇同样操着一口蜀地方言回道,一边说着一边摇了一下骰子。

    “好了,刚才咱们这桌下到了五万两黄金,那小辈我再加五万两,权当孝敬四位。”忘仇只摇了一下,便放下。

    四人神色都有或多或少的变动,只听见身边人说着什么,或沉思或点头,没多久,四人便纷纷跟着加注。

    “看样子,四位叔伯都是稳操胜券啊,那咱开吧。”忘仇说着,一只手已经放在了股盅上。

    “好,这小哥有点意思,来,开。”另一个老头笑道。

    五人同时开盅,四人中点数最大的是一个中年人,国字脸,棱角分明,听之前的谈话,应该是京城中人,最小的则是四人中唯一的女性。那位夫人见此欠身离座,丝毫不为输了十万两黄金触动。

    四人相互看了一圈,最后看向忘仇,六六六,而那位点数最大的中年人则是六六五,稳压一点。

    “看样子,这个孝敬钱,不好拿耶。”来自蜀地的中年人说着也起身离开。

    “小哥这运势,可以啊,老头子看来是不行了,阿正啊,你还要继续?”老头看向那位国字脸的中年人问道。

    “无妨,客老可以先去休息,我江离正还不至于输个十万两黄金就撤了最后一局。”中年人摆摆手,屏退了旁边的摇手。

    “小子,咱们再来一场,一局定胜负,赢了,这应天腰牌就是你的,输了,我也不欺负你,当我三十年的仆从就行。”江离正将一块腰牌放上赌桌。

    “应天腰牌,可是传闻中能号令后燕护国铁卫的那块将令?”忘仇问道。

    “正是。”

    “可世人皆知,后燕覆灭之后,护国铁卫便消失不见,我又如何能号令,再者,我若掌管前朝之军,难免不会有人认为我有谋反之心,我觉得不妥。”忘仇拒绝道。

    “年轻人,你对这只军队一无所知,我劝你最好不要拒绝。”江离正没再在这块腰牌上说什么,而是亲自拿起股盅开始摇了起来。

    “年轻人,我觉得不亏,这应天腰牌的作用只要你运用得当,好处可少不了。不如你就和阿正赌一赌,就算输了,在他手下过活也不会太差。”刚才被称为客老的老头说道。

    “既然老人家这么说,晚辈就赌一回。”忘仇也拿起骰子摇了起来。

    两人同时放下,忘仇正要松手,便感觉到股盅里面的骰子动了。隔空移物,不是什么太高明的把戏,不管是机关还是术法,对于闻道上境的忘仇而言,都算不上什么。让其惊讶的是,对面的江离正居然也是位修者,还是位元婴修士,之前却是没有一眼瞧出来,应当是有什么遮蔽气息的宝贝。

    “咱们这把比大。”

    “好。”

    开盅。

    江离正的三枚骰子已经碎成六块,六六六一一一。

    忘仇的骰子更夸张,每一枚骰子都碎成六面,六点都有。

    “愿赌服输,不知小友姓名?”江离正手一挥,将应天腰牌落到忘仇面前。

    “御剑山庄,李忘仇。”忘仇微微一笑,收起眼前的腰牌。

    “他就是御剑山庄少庄主?剑宗首徒?”旁边立即有道中人惊呼。

    “原来是少庄主,恕江某人眼拙,少庄主好雅兴,今日输给少庄主,江某不冤。”江离正拱手道

    “诶,论来往,淮州江家与我御剑山庄多有交易,论辈分我也得称您一声江世叔,世叔就别捧杀忘仇了。”忘仇挥挥手,接着道:“我此次来这金难留,不过是赴一场赌约,讨点东西,世叔尽可以玩,忘仇也不会再在这层停留。”

    说罢,忘仇起身,示意展言收起筹码,朝上层走去。

    “阿正,这真是少庄主?”客老问道。

    “应该不假,当年御剑山庄为他束发之时,我曾随叔父去过,不过才短短五年,没想到已是一表人才,人中英杰。”江离正感慨道。

    “那他的修为?”

    “在我之上。”

    “......”

第十章 赴约(下)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忘仇又分别在第五层第六层赢走十万两黄金,此刻所有的金银,已经可以在一方开宗立派当个土霸王,或者买下一座荒城,当大城主。可是忘仇并没有停留,而是径直走向上三层。

    这上三层,就少了许多嘈杂,大概这些王公贵胄不屑与市井流民一般赤膊粗言,言语中尽是谈笑,对弈间却是杀机四伏,可能只是一转眼,一口茶,一座城池一处山脉便会易主。

    不多久,忘仇和展言已经来到这王公贵胄的对弈场。

    “哟,轻寒,来了个新人嘿,走去玩一把?”一位锦衣华服的青年对着同桌的男子说道。

    “楚云升,你好歹是堂堂镇北侯,怎么跟个嫖客看见新来的窑姐一样,这来的可是男的,你不是有什么特别嗜好吧,轻寒,你可小心点。”一位白衣青年调侃道。

    “去去去,上官长空别以为你穿着一身白衣就是正经人,白衣卿相还不是跟着我这个镇北侯在这作赌。”楚云升回了一嘴,接着问向之前的青年问道:“诶,去不去,这新来的修为不差,肯定是名门正宗出来的,说不定有什么好宝,弄来咱们玩玩。”

    “我觉得,可以一去,闲着也是闲着。”青年说道。

    三人走到忘仇这边坐下。

    “嘿,兄弟面生啊,师从何门何派啊。”楚云升问道。

    “家师李修文。”忘仇微笑回答。

    剑宗掌门李修文!乖乖,本以为是条大鱼,没想到跃了龙门了呀。楚云升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不知几位是谁?可是要赌一局?”忘仇问道。

    “平天王府,君轻寒。这位是小卿相,上官长空。那个愣子是镇北侯,楚云升。”为首的青年介绍道,“我们三人,确实是想和你赌一局,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份,便更该赌一局。”

    忘仇看着眼前三人,没想到武皇朝三位大物的子嗣,尽然在此相遇,看样子这三家应当是交情甚好。

    一旁的展言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问道:“原来你们就是我阿爹说的双王一相,为皇朝立下不世之功的三位大人。”

    “哈哈哈,将来是,将来是。”楚云升听了这话,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那不知三位用何与我作赌,又怎么个赌法?”

    “简单,赌生死棋吧,三局两胜,每一局押一件宝物。”楚云升说道。

    “可以,不知道三位赌注为何?”忘仇问道。

    “道门观天术抄本,天机阁天机秘术抄本,唐门机关术抄本......”楚云升如数家珍的说着,随便一样都够那些凡间小门小派掀起灭门之战,“这些,你都可以挑。”

    “侯爷果然豪气,忘仇不才,只能从刚才赢得的这些宝物中让三位挑选一番。”说着,忘仇将之前赢得的奇珍异宝纷纷摆在桌上。君轻寒三人顿时愣了一下,好嘛,都是狐狸。

    “刚才是小侯爷开的玩笑,咱们也不搞这些虚的,一局定胜负。只要你赢了,可以得到我们三家的一个承诺,只要力所能及不违天理道义,我们都会办到。但若是你输了,我们要剑宗的一个承诺。”上官长空笑道。

    “成交。”忘仇挥手间收起了那些表面货。

    “来人,上生死棋。”君轻寒面容一整,坐在忘仇对面。

    生死棋源自太初时期,第一皇帝与九幽王的对弈,二人邀约蓬莱仙山,用道源伟力,以天地为棋盘,苍生为棋子,赌人族万世太平。

    那一局棋下了一百年,九幽和人间尸横遍野,不断有高手陨落,闻道境修士组成的军团只能做卒,大乘和道主比比皆是,就在那一百年的时间里,凭借第一皇帝的旷世之才,生生的将九幽的实力磨损到低于人间,终于在一百年后的同一天里,第一皇帝封死了九幽王的所有退路,将九幽王彻底将死,为人族崛起拿下胜局。

    而双方却是耗尽心力,过度透露天机,不久后接连仙逝,但是九幽已无力再战,通往人间的道路也被彻底封印,人族因此得以繁衍生息,

    ......

    此时二人的棋盘已经摆好,君轻寒执红棋先手,忘仇黑棋后手。只听见棋盘上落子的声音连连响起,如同演奏一般,二人皆是快攻对阵,待到中局之时,忘仇停了,这是两人第一次开始停步。五个呼吸后,忘仇再次落子,双方开始换子,谁也占不到便宜,厮杀陷入胶着,忘仇的车马被锁死,君轻寒的车和炮不得前进,君轻寒停了,双方第二次停步。没多久君轻寒再次落子,以杀止杀,换来微弱优势,然而这微弱的优势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忘仇抹掉。

    棋盘最后杀至终局,竟然是以平局结束。

    “这该怎么算呢?”忘仇问道。

    “不如我们都欠对方一个承诺如何?”上官长空说道。

    “哦,那你们岂不是吃亏?”忘仇疑惑道。

    “非也,这承诺,便当是我们三人交你这个朋友。”上官长空说道。

    “好啊,师尊说,出门在外多交朋友,正合我意。”忘仇笑道。

    “那不知道仇兄接下来是继续赌还是另有打算。”上官长空问道。

    “实不相瞒,此次来着万金难留,是为了取回一个物件,现在筹码也差不多了,是时候找正主了。”忘仇说道。

    “哦,不知仇兄找谁?我三人在此也算常客,对此也算了解一二,说不定能帮到你。”上官长空接着问道。

    “我找,金不败。”

    “第七层的层主?”君轻寒问道,“他此刻就在这里,不知仇兄可需要帮衬一二?”

    “不用,这件事,我还得自己来。”忘仇笑着摆摆手,对着场间朗声道:“御剑山庄,李忘仇,前来拜会金不败掌事,应十年之约,取回旧物。”

    此话一出,场中瞬间安静,一位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一身青色长袍,布料上乘,其上图案刺绣,做工精细,腰间一块玉坠,价值不凡。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贵气。此人便是万金难留的层主之一,金不败。

    ......

第十一章 那年有个姑娘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万金难留除了第十层,都设有层主,通常层主只会和那一层最终的胜者进行一场邀赌,又或者是针对专门以赌术来砸场子的人。前者各有胜负,而后者,除了多年前传闻中的那个酒鬼,没有一个人把这场子砸下来过,当然也没能再走出去。

    而今天却是例外,金不败和忘仇已经对坐场中,展言在一旁捧着筹码箱,君轻寒三人站在一侧,除此之外,那些王公贵胄们也围了过来。

    也许是太久没有新鲜玩意,很多人都面露惊色,想要凑凑这个热闹。

    两人还只是刚刚落座,就听见外面有人喊:“来来来。下注了下注了!御剑山庄少庄主,李忘仇对阵万金难留七层主,金不败。少庄主一比十,七层主一比五了,机会难得,买定离手了喂!”

    “买七层主......”

    “买少庄主......”

    “我也买少庄主.......”

    ......

    场中的权贵子弟纷纷下了注,展言凑过去一看,发现开盘的竟然是楚天升。

    “我买我家公子......”

    “诶诶诶,小兄弟,咱这可不是赌的这些金银细软,这一呢,是一座城的一成税收,十呢就是十座城的。”楚云升打断道。

    “哦,那为什么不是一座城的十成税收?”展言无奈的收起筹码,问道。

    “在座的,除了你云升哥哥和你轻寒哥哥,谁也不敢真的赌一整座城。”上官长空在一旁解释道。

    “为什么?”展言转头看向上官长空。

    “因为他们不配,那一成的税收,说白了就是他们自己的俸禄,三成那就算上了油水,谁敢超过这个界限,那就等同是动了皇朝的根基,轻者发配充军,重者株连九族。”楚云升语气中带着轻蔑,接着面容一整,“而我和你轻寒哥哥,是王。有独有封地和军队的王,这皇朝上下,侯爷有很多,将军也不少,但是能称王的,只有镇北和平天,若其他大臣胆敢不敬,可杀之不受律法。而既然城池是我们自己的,当然想怎么赌,就怎么赌。”

    展言听完楚云升的言论,对这些侯爷大臣,又有了新的认知。

    回过头,这边二位正主已经开始了。

    “没想到,当年的小娃娃,已经是个精壮小伙,真是后生可畏啊,更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还记得赌约,还真的来了。”金不败就像看着自己已经长大的侄子一样,感慨着。

    “男人,当然要兑现约定,还有承诺。”忘仇说道。

    “好,少庄主果然成熟了不少,剑宗首徒,不错不错。”金不败一边称赞,一边从侍从的托盘里拿出一个小红盒子,将其打开,摆放到赌桌之上,“对局之前,验明真伪,一旦作赌,后果自负。”

    “前辈谬赞,当年忘仇不懂世事,些许冒犯,还要多谢前辈当年的教训。”忘仇拿起盒中之物,仔细端详了片刻,将其放回盒中,“是那件旧物。”

    同样一个盒子从忘仇手中拿出,放于桌上,金不败看了一眼,微微点头,以示查验无误。

    “双方赌注验明,按照规矩,双方可自行协定三条规则,除此外,任何行为不算违规,赌局方式由双方共同决定。”金不败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今日少庄主是来赴约,那便按少庄主的意思来。”

    “多谢前辈。”忘仇表面平静的看着金不败。

    眼前的金不败气息紊乱,境界忽高忽低,十分怪异,却始终对他没什么影响似的,与自己谈笑风生。

    忘仇不再多想,决定试他一试:“十年前,前辈跟我赌人性,家父曾说,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所以今天,咱们赌人心。”

    “哦,有点意思,不知道少庄主想怎么赌这人心。”金不败不禁好奇道。

    “我赌不孝之子能赡养父母,贫贱夫妻能同甘共苦,不赦恶人能施善幼儿。”

    “这要如何得证?”

    “当然能得证。”

    忘仇取出三封信函,挥向对面,金不败伸手接住,只是大概看了一眼信中内容,便皱起了眉头。

    等了片刻,忘仇笑问道:“怎么样?金前辈,这局可是我赢了。”

    “好一个后生,看样子,少庄主为了这场赌局,没少做准备。”金不败面带微笑的收起那三封信函。

    “这一招,可还是前辈当年亲手教我的,还要多谢前辈。”

    那三封信函分别记录了那三件赌人心的内容,不孝之子赡养父母,贫贱夫妻同甘共苦,不赦恶人施善幼儿,时间地点人物,详细记录在此。

    也就是说,这对金不败而言,是必输之局,这个局早已经做好,是他起的因,忘仇了了这个局,他便自己受着果。

    啪-----

    金不败关上身前的盒子,将其移到忘仇身前。

    “没想到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金某便兑现当年的赌约。”

    “多谢前辈。”忘仇收起了盒子转身便走。

    等到忘仇带着展言已经下了楼,金不败走进了隔间,这些权贵子弟才反应过来,赌局就这么结束了,不免心中问道,是不是太快了?什么时候三封信就能赌赢万金难留的层主了?

    “金不败输了?”这时有人问出了在场多数人心中想要问的。

    “好像......是的,只不过,这,未免太儿戏了。”

    “是啊,这......”

    “诶诶诶,别管儿不儿戏,下好的注,该分账的分账,押偏的该干嘛干嘛。”楚云升打断了众人的议论,手里招呼着。

    ......

    忘仇带着展言将赢来的筹码兑现成银票后,走到了一处乞丐聚集的地方,是的,哪怕是忘忧城这样的繁华之所,也还是会有乞丐的存在。

    大把的银票被撒向天空,一开始乞丐们还未看清天上飘得是什么,等捡起来一看,竟然是大面额的银票,顿时引起了哄抢。

    而忘仇在挥霍了这些银钱之后,租了辆马车,出了忘忧城。

    茫茫平原,出了忘忧城之后,便再无遮挡。

    刚才在验明赌注时,唯有忘仇和金不败知道是何物,此刻,展言终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公子,你们到底赌的是何物啊?十年,要是珍贵之物,万一被掉包了怎么办?”

    “若是别处,也许会有狸猫换太子的戏法,但那里万金难留,他们最看重的就是招牌,金不败身为第七层的层主,更是如此。至于那物件,只有对特别的人才会显得珍贵。”忘仇说着,拿出了那个小红盒子。打开后,展言才发现,原来是个玉佩,好像还只有一半。

    “公子,这玉佩只有一半啊。”

    “还有另一半,在一个小姑娘手里,哦,现在应该是大姑娘了。”

    “哦哦哦,我知道了,这是定情信物,村长以前经常给我们讲这种故事的。”展言惊喜道。

    “嗯......算是吧。”忘仇看着玉佩,渐渐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

    那年宰辅大人六十大寿,十岁的忘仇随父亲前往皇城贺寿。在宰辅大人的官邸,第一次看见了那个小姑娘。

    “嘿,我叫三秋,栎阳三秋,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从后面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啊......忘仇,李忘仇。”小男孩愣了一下回答道。

    “唔......你的名字好奇怪啊,我叫你小李子吧。”小姑娘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笑了起来。

    真好看。

    小男孩一时间有点转不动脑子,就这么傻傻的看着。

    “听祖父说,你从蜀地来,御剑山庄,嗯,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决定了,收你做我小弟。”

    小姑娘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将其掰开,将其中一半递给忘仇。

    “拿着,收了这半块玉佩,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到了皇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记住了,我叫栎阳三秋。”小姑娘神气的说道。

    “好......好,我记住了。”小男孩默默地收起了那半块玉佩。

    “嗯,虽然看起来呆呆的,但是我相信,你会变得很厉害,加油哦。”

    是的,我变得很厉害了。

    ......

    那年有个姑娘,只一眼,便此生不忘。

    ......

第十二章 十里长街天灯起(求收藏求推荐~)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中州,兵家必争之地,三条龙脉汇聚的地方,除了这里人道气运繁盛,四周分别与潮州、万州、沧州、寒州接壤,这里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历朝历代皆以此地为国都享有这帝皇气运的加持,只要经营得当,甚至可谋万世长存。

    近几月的中州,比往日更为热闹,据说泰和皇帝即将退位,新帝即将登基,闻讯赶来的各地太守郡守,王侯将相,除了身兼要职的将领外,都陆续赶往皇城。除了文武百官,修真界不少门派也都赶来道贺,就如同李修凡跟忘仇说的一样,不管如何修道,只要身在人间,终究免不了世事。

    皇城外的方圆百里,设有几十处关卡,每日对往来人员盘查,十分严密,一切都为了五日之后的继位大典。

    忘仇带着展言,凭借御剑山庄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城。

    “公子,这皇城外好多人,都是给新皇庆贺的嘛?”展言问道。

    “当然不全都是,那些个朝中大臣们早就安置到了官驿中,现在来的,不过是偏远地方的宗门或者来朝圣的子民,而其他人大多是商人。”忘仇答道。

    “商人?”

    “没错,天子脚下,寸土寸金,而皇城位于中州龙脉节点,必然人丁兴旺,风调雨顺。再加上中州紧靠着沧潮万寒四州,算的上是中枢所在,自然是商人们的首选。”忘仇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城内一家客栈,说道:“看这座客栈,门前挂着姓的,便是常年来往此处的商人为自己专门修建的落脚处,闲暇时与普通客栈无异,一旦像是这种继任大典的盛世,便会坐地起价,捞上一笔。”

    “原来如此......”展言一边点着头,心里想着这坐地起价能挣多少。

    马车行至城北,这里离酒肆茶馆较远,喧闹也少了不少。周围都是官家府邸,不是那个尚书,便是这个统领。其间有三处大院,分别是宰辅官邸、卿相阁、闻道院。

    这三座府邸规模,也彰显了其主人的当世地位和权力。

    宰辅大人虽已是古稀之年,但依然康健,朝中的文官超过半数,都曾是他的弟子,因此威望极高。其子在西北大漠,任镇边大将军,多年来战功赫赫,深受百姓爱戴。

    白衣卿相自建朝以来,传承三代至今,据说第一代卿相大人智计当世无双,为武皇朝多场重要战役和谈判,提前做出了至关重要的布局,光凭其谋略才智,奠定了武皇朝的半壁江山,与镇北和平天平分秋色。

    而闻道院的存在,与宰辅大人手下的文官,和卿相阁内的谋士都不同,乃是一些文人雅士,也谈治国安民,也谈风花雪月,饮酒作诗,弹琴拉曲。与民间的那些文人墨客,曲艺伶人不同的是,他们,都是修士,尽皆闻道。

    据说其背后是远在北海的隐世宗门,成均。闻道院则是这隐世宗门与凡尘的纽带,也是武皇朝的忠实盟友和支持者。

    忘仇带着展言来到宰辅官邸,只是晃了晃手中的令牌,便被请了进去。

    二人坐在大堂内,静静的等着,不多时,便走来了两位老者。

    看清来人,忘仇带着展言立刻起身,对着两位老者一拜:“忘仇,见过宰辅大人,见过余老夫人。”

    “展言,见过宰辅大人,见过余老夫人。”

    “免礼免礼,忘仇难得来一趟京都,路上辛苦了吧,快坐快坐,你父亲母亲身体可还好?”余老夫人和蔼的说着。

    “承蒙老夫人挂念,我家老爷子和母亲大人身体一向安康,山庄一切皆好。”忘仇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忘仇,这个小孩子是?”余老夫人看向展言问道。

    “小人展言,潮州安南郡久别村人士,因家中遭妖兽变故,幸得公子相救免于一死,如今跟随公子左右,已报恩情。”小展言拱手说道。

    “嗯,知恩图报,此子心性尚可。潮州一事,老夫也略有耳闻,你能活下来确实不容易。”宰辅大人和余老夫人坐上主位,对着展言说道。

    “事后,潮州太守曾派人前往久别山调查,可是那血气冲天,一开始派出去的探子,连山脚都没走到,便开始狂性大发,择人而噬。后来,听安南郡里的一些城防守军和修行者说,那夜有红芒惊天,侵染明月,最后群星陨落,便有了这逼人血气。”宰辅大人说这话时,盯着忘仇,只见忘仇神色微动,接着问道:“忘仇,若老夫所料不错,这是你的手笔吧?”

    “回宰辅大人,确是晚辈所为,那一夜妖兽泛滥,若不如此,安南郡恐生灵涂炭......”

    “诶,别叫宰辅大人,你一不是我学生,二不是朝中官员,不用这么生分。老夫与你爷爷同辈,再加上三秋对你喜爱有加,你若不介意,跟三秋一起叫我一声爷爷就行。再者,老夫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此举终究欠妥,修行者也要注意影响,这人间,终究是凡人多。”宰辅大人说道。

    “忘仇谨记宰辅......爷爷教诲。”

    “嗯,记着就行,别像你老子年轻时候,冒冒失失的,还好你娘治家有方,才稳重了一些。”宰辅大人点点头。

    “行了,当着孩子面就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忘仇啊,这次你来京都便多住几日,自从你进了剑宗啊,咱们家三秋,可是时不时就要问到你两句,这次你来,可得好好陪陪她。”老夫人白了宰辅大人一眼,对忘仇笑道。

    “这是自然......”忘仇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传来一道女声。

    “自然什么自然,奶奶你可别乱说,我可没有问这个臭猪。”

    来人一身粉白衣裙,玉钗束发,青丝成绾,明眸皓齿。无需他物点缀,只是稍施粉黛,便如天宫仙子,误入凡尘。来人便是宰辅的孙女,镇边大将军的千金,栎阳三秋。

    “三秋,不得无礼。”宰辅大人轻喝道。

    “哼。”栎阳三秋转身坐到忘仇对面。

    “老东西,年轻人的事,你瞎掺和什么,你不是还有事吗,赶紧忙去,在这摆什么呢。”老夫人说着便拉起宰辅大人往外走。

    “诶诶,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小辈们都看着呢......”宰辅大人无奈的牵着老夫人的手,向外走去,临了还不忘叮嘱三秋,不要欺负忘仇,然而,说不说都一样。

    栎阳三秋看着被老夫人拉出去的宰辅大人走向内院之后,回头望向了忘仇身边的展言,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一会,似乎排除掉了什么,问道:“这小孩是谁?”

    “他是我在潮州救下来的,叫展言......”

    “好了,孩子不是你的就行,若是你的,钱公公那还缺个倒茶的奴才,我不介意推荐一下,你说是吗,小李子。”栎阳三秋打断道,接着对身边的婢女说道:“带这位小公子先去客房休息,我和这位仇公子还有话说。”

    “是。”婢女说着,对展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展言回头看向一旁的公子,又看了看对面的神仙姐姐,脑子里犹豫了一下,随即头也不回的跟着婢女离去。

    “好久不见,你更好看了。”忘仇笑道。

    “用你说,小李子,陪本姑娘出去走走。”

    “好嘞。”

    ......

    夜晚的皇城,少了白天的喧嚣,多了一份宁静。街上有很多买着小玩意儿的摊贩,路过的公子小姐们,总会上前摆弄一下,遇见喜欢的便买下。在西街,有很多摊贩贩卖着自己做的小吃,香气四溢。而在东街的广场上,还有猜灯谜的,舞狮的。

    忘仇静静的跟在栎阳三秋身后,栎阳三秋在前面走着,一会这里买点零嘴,一会那里看看首饰,看着街上的繁华景象,看着身前的姑娘。就像十年前一样,小女孩在前面跑,还不忘回头招呼小男孩跟上。转眼,小女孩已经亭亭玉立,成了大姑娘。小男孩也褪去了青涩,成为了剑宗新一代的承剑人。

    夜渐深,街上行人却不见少,只见人们纷纷捧着天灯,走上街道。

    “我们出城。”三秋回头对忘仇说了一句,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御空而去。

    忘仇紧随其后。

    城外的一处高山上,三秋带着忘仇落到了山顶。

    “我们来这干嘛。”忘仇问道。

    “赏灯。”三秋指着皇城的方向。

    从山顶望向皇城,城内灯火明亮,渐渐有天灯飘起,一盏两盏,三盏四盏,千盏万盏飘向天空,在空中连绵接续,随风远上。

    “这座城,据我爷爷说,以前叫长安,长治久安。武氏问鼎之后,沿用了这个名字,只是把长改为了常。”三秋坐在山顶,看着这满天的天灯说道。

    “真好看。”

    “我好看还是灯好看?”

    “你好看。”

    三秋听着,不自觉的笑了一下,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如云开见月。

    “你在剑宗修行,苦嘛?”三秋转头看向忘仇。

    “不苦。”忘仇看着三秋,笑着摇摇头。

    “那你不给我写信。”说着一只手已经拧住了忘仇的耳朵。

    “我苦的时候想想你,就变甜了。”忘仇说着握住了拧着自己耳朵的纤纤玉手。

    “那也应该给我写信,这次饶过你,下次我就让你变成真的小李子,记住了嘛?”三秋说着,又拧了拧忘仇的耳朵,这才松手。

    “夫人之言,忘仇谨记在心。”

    “没过门呢,贫什么贫,臭猪。”

    ......

    今夜月,格外明,星光洒落大地,山顶上并肩坐着一对男女,不远处的长安,街上灯火与空中天灯交相辉映。

    传闻,风雪赴长安,可见十里天灯起,指引深夜归人。

    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

第十三章 天顺帝武则宇(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爱你们!)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武氏问鼎之前,燕朝覆灭后两百年,群雄割据一方,武维峰以中原为根基,推文崇武竭力发展国力。

    合纵连横之下,逐一覆灭各地豪强,平息了持续两百年的战乱,其中隐有燕牧之的身影,武维峰靠雄才伟略和卓绝武力一统九州之后,建立武皇朝,定都中原常安。并继续双向发展文武两面,在各州郡设国教学堂和少训营,从中培养将来的文武官种子。

    武皇朝日益强大,初始偶有边陲蛮夷和妖族频繁扰边,在几次铁血征讨之下,边境向外扩充数百里,北至归巫山前,南至南荒边陲,西至荒城遗迹,东至渤海之滨。

    皇威浩荡,国力强盛,盛世指日可待,武维峰死后,由太子武邑博继位,号宣统皇帝,年号兴启,在位期间推广诸子百家学论,又继续发展各地武学。

    武皇朝建立后三百六十四年,即泰和四十三年,第三任武皇武炎裕,将武皇朝正式发展成国富民强的王朝,史称泰和之治。

    武皇朝建立后四百年,第四任武皇武则宇继位,年号天顺。天地动乱之前,武皇朝第一次与修真界正式开始接触,皇朝境内,开始陆续出现宗门修者,至此,仙凡不在有天地之远。

    ......

    九州历三千三百二十年,泰和七十年春,泰和皇帝武炎裕传位新帝武则宇,延续皇朝盛世。

    三月前,泰和皇帝从寒州、万州、蜀州、沧州分别抽调一万精兵前往皇城以备所需。今日皇城的街道上,此时已经站满了维护秩序的士兵。

    皇城大阵也早已开启,闻道院的院长和副院长两位大乘修士镇守阵眼,皇宫内,闻道院的那些文人雅士们一改往日闲散,神情肃穆,尽皆守在两位皇帝身旁,寸步不离。

    各宗门修士已在观礼台入座,忘仇则带着栎阳三秋和展言坐在御剑山庄的位置,剑宗则由一位师妹带领出席。席间忘仇还看见几个熟人,便是不久前,在万金难留见过的君轻寒三人,君轻寒也看向忘仇,二人相视一笑,以示见礼,又看向别处。

    只听见皇宫内传来一声钟响。

    满朝文武跟随泰和皇帝走出大殿。

    祭天台两侧,依左文右武,官阶大小,依次站立。

    泰和皇帝虽然百岁,但气息依旧平稳,手持真龙宝剑,登上祭天台。

    钱大监手捧传国玉玺,站在身侧。

    “时辰到,焚香祭祖,请真龙。”传令公公高呼。

    祭天台上,问天鼎,根据昆仑九州鼎仿制,汇聚中州气运。

    鼎内,三炷长香瞬间点燃,飘出缕缕青烟。

    真龙宝剑脱手而出,化作五爪金龙。腾空而上。

    吼~~~~~~~~~~~~~~~!

    龙吟声响彻寰宇,天空笼罩上一层金色。若此时有人从万里上空看下,整个中州都被金龙虚影覆盖在内。

    帝皇之气震慑宵小,一些邪灵纷纷远遁,修为低下者,哪怕是稍微沾染这真龙皇威,都会烟消云散。

    “拜!”传令公公说道

    文武百官随着泰和皇帝一起,向金龙跪拜,宫内的太子武则宇,也随之跪下。

    “起。”说完,众人起身,又听着传令公公接着唤道:“请太子,见真龙。”

    太子武则宇在前,闻道院修士在后,簇拥前行。

    此刻,太子已换上龙袍,头上却少了皇冠,一步一步走向祭天台,最后站在泰和皇帝身后,金龙面前。

    “请吾皇,为太子加冕。”

    太子武则宇低下头,拱手朝拜,泰和皇帝武炎裕缓缓转过身,从一旁拿上新冠,郑重的为武则宇戴上。

    “拜新帝,拜太上皇!”传令公公说完,皇宫内外陆续响起太监们的传令声。

    皇宫内的传令声逐渐传出,由各处总管,统领再传:“拜新帝,拜太上皇!”

    “拜新帝,拜太上皇!”

    皇城内,万人朝着皇宫跪拜,武将军士则单膝跪地。

    观礼台上,各宗门修士皆起身,拱手齐贺:“恭贺新帝!”

    “礼成!”

    就在众人起身整理之时,异变突起。

    先是宫外涌出大片黑衣人,冲向皇宫,守卫一时间竟然难以抵挡,让一部分黑衣人冲了进去。

    “轰”的一声炸响。

    皇宫西北角的宫墙被炸塌一块,紧接着,黑衣人冲了进来,为首的黑衣人看了一眼祭天台,一挥手,所有人便冲了过去。

    “护驾!”闻道院修士们立刻围了上来。

    “杀,一个不留。”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声,一刀劈了冲上来的守卫。

    皇宫外骚乱起的快,散的也快,外面没有进去的黑衣人,被赶来的守军尽数镇杀,不是不想抓活口,而是这些人一看事不可为,纷纷自尽。

    而皇宫内的禁军暂时挡住了部分黑衣人,其中有十余人是大修者,根本拦不住,直逼祭天台。

    “杀!”闻道院中一位长老说着,周围也冲出去十几名闻道院修者。

    双方一阵搏杀,黑衣人竟然还隐隐占据优势。

    “陛下,还请和太上皇速速回宫,此地危险,不宜逗留。”钱大监在一旁说道。

    “无妨,今日乃朕继任大典,既然有人想给本皇添点彩头,那本皇便看看。”武则宇挥挥手,又示意侍卫,带着太上皇先行回宫。

    就在这空隙,黑衣人首领带着两人已经冲上了祭天台,文官们纷纷后退,武将们拿出武器,准备迎敌。

    突然空中的金龙消散,一道流光归来,武则宇右手一挥,流光划过冲来的三名黑衣人,为首之人,双臂被斩,而身后两人,直接炸成灰烬。

    黑衣人首领顿时遭受重创,跪倒在地。

    一道人影闪过,背对着出现在黑衣人首领身后,右手一伸,握住那道流光,流光成剑,隐有龙吟阵阵,在耳畔回响。

    等人们看清时,顿露惊色,武则宇负手而立,右手握着真龙宝剑,架在黑衣人首领的后颈上。

    “汝修行不易,一身闻道中境修为,何苦自取灭亡,我武氏历任帝王,虽不说如圣人在世,但也治国有方,尔等,此举为何?又受何人指使?”

    “吾等......只是来给陛下而已,没想到,陛下修为已臻至大乘。吾王,托我给陛下传句话‘窃国贼,当记,旧燕未亡人’。”黑衣人首领说完,面露讥笑,顿时周身经脉逆行,灵气散溢,有自爆的趋向。

    众人大惊,闻道院的长老离此还有有数百步的距离,周围闻道院的修士也全力赶来,然而大修者逆转周天只是片刻时间,根本来不及,也许只有道家的天地纵横这样的神通,才能瞬间而至。

    就在众人心急如焚的时候,武则宇右手一转,真龙剑直刺黑衣人首领后心,就听见“噗”的一声,黑衣人首领吐出一口黑色,身上寸寸皮肤裂开,沁出血滴,不多时变成了一个血人,煞是吓人。

    “朕还想让你活,你便死不了。想要自爆修为同归于尽,也要看看对手是谁。苍鹰可看不见蝼蚁挥舞的尖牙。”说着,武则宇抽出真龙剑,黑衣人没了支撑,侧身倒在在上,面色痛苦至极,已经不能言语。

    “既然送了信,你便替朕回封信。”武则宇一边说着,一边收起真龙剑,转身向回走去。

    “朕,天顺帝,武则宇,随时恭候旧朝燕王,大驾光临。”说完,又对闻道院的修士挥了挥手,“放了他们。”

    闻道院的修士闻言,立刻抽身至武则宇身旁,余下的黑衣人托起倒在地上首领,便向宫外奔去。

    武则宇重新走向祭天台,从手中唤出一块令牌,对观礼台挥了挥,说道:“明日子时,朕在御书房,恭候阁主。”

    说罢,转身回宫,朝臣与修者们也纷纷散去。

    回家路上,忘仇牵着三秋走着,展言跟在后面巴巴地问道:“公子,新皇刚才拿的那块令牌是什么呀?那个阁主又是谁?”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传闻中的风雪令。”忘仇答道。

    “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原来那就是传闻中的风雪令,没想到武氏居然和风雪阁还有关联。”三秋点头道。

    “额......那是什么?”展言茫然的问道。

    “据天机老人的百闻录记载,武皇朝建立之初,风雪阁同年成立,位于西昆仑众多分支龙脉中的一条分支,千寒山主峰之顶。明面上风雪阁为杀手组织,据说只要价码足够高,当朝皇上都能杀,可看今日情形,应该没这个机会了。”忘仇答道。

    “没错,更有坊间传闻,风雪阁曾在当朝太子武则宇降生之时,送上贺帖,皇城上下,无人发现这贺帖是何人在何时放在了御书房内。只听闻前任武皇刚回到御书房,殿门一开,微风拂过,贺帖便落在了桌案之上。要知道,武皇朝以武立国,国主均为闻道以上大修士,武力卓绝,身边更有暗卫时刻守护,等闲的杀手组织别说靠近皇帝,连皇宫都进不去。”三秋补充道。

    “而风雪令,是传闻中的风雪阁发放,凡执此令者,便是风雪阁的座上宾,可以寻求风雪阁的庇护,也可请风雪阁无条件执行一次暗杀,风雪令在此间也成了与上品法器一样的宝贝一般。”忘仇再解释道。

    “哦,这风雪阁原来如此厉害,那,公子,这风雪阁主想必也是极为厉害的,那这阁主是谁啊?”展言又问道。

    “这位风雪阁的阁主,极为神秘,世间人鲜有听闻。而不多的流传中,说他是前朝大元帅,燕牧之。而前朝已经过了六百年,真假已不可知。”忘仇解释道。

    “那......”

    “诶,赶紧回家吃饭,吃完饭再问,公子我都饿了。”忘仇打断道。

    “你怎么就知道欺负小展言。”三秋伸手拧住了忘仇的耳朵,朝府邸走去。

    经此一事,太上皇震怒,下令皇城内彻查前朝余孽,九州之内凡有异动,杀无赦。宰辅大人联合白衣卿相和闻道院众多修士,对皇城开始了一场肃清。

    ......

第十四章 燕牧之(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爱你们!)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次日,子时,皇宫御书房内。

    武则宇手中拿着一块银白色的玄铁令牌,令牌上印有风雪二字。对面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银冠束发,气宇轩昂,身着墨色衣衫,修为内敛,无形中散露出一股上位者威严。

    “阁主可知昨日之事?”武则宇把玩着风雪令,问道。

    “继任大典,前朝余孽刺王杀驾,妄图中断武皇朝千秋伟业。新帝手持真龙剑,亲手镇压乱党,如此大事,我风雪阁当然得知。”中年男子拿起案前的茶,饮了一口。

    “旧燕,当真还有遗孤?”武则宇直视中年男子,观察着眼前之人的神情。

    “世间又有哪个盛世皇朝,不会留下点什么呢?人也好,物也罢,总归是想留点念想。”中年男子淡然的说着,放下茶杯,接着道:“燕氏皇朝虽已覆灭六百年,可他也存在了六百年,虽不说起兵复国,保住一点血脉,还是能做到的。”

    “阁主可知,遗孤及其党羽,现在何处?”武则宇问道。

    “我风雪阁知晓世间已知之事,收集世间不可知之事,武皇的问题,对燕某而言,自然不是问题。”中年人顿了顿,说道:“不过,还请恕燕某,不可相告。”

    “这是为何?”武则宇问道。

    “燕某虽早已与燕氏皇族没了干系,但家父曾是前朝镇国公。家父遗训,尽力保全燕氏皇族。燕某不会为其助力,但也不会做什么有损他们安全的事情。更何况如今只剩几个小辈苟活,武皇又何必赶尽杀绝。”中年男子劝道。

    “此非朕不留情面,而是这几个小辈,太放肆。朕继任之日,竟敢堂而皇之的搅局,简直无视我武氏一族的威严。”武则宇不悦的说着,拿起风雪令说道:“难道,用这风雪令也不行?”

    “不行。”中年男子果断回绝。

    “燕阁主当真不再考虑考虑?难道为了那陈年旧约,就不怕朕,派兵围剿千寒山?”武则宇面色平静,言语之中满是威胁。

    呼!

    武则宇话音刚落,突然起了一阵大风吹来,卷灭了房中烛火。紧接着又一阵风从屋内朝外散去,带上了门窗,烛火又重新自燃。

    “武皇,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此话,别说你父皇,就算是你的太爷爷,武维峰。都不敢轻易说出此等言论。”中年男子端起茶壶为自己再添上一杯新茶,浅饮一口。

    “朕听父皇曾言,当今风雪阁主,曾任前朝大元帅,半生戎马。难道不知,臣下对帝王应该行何礼?燕阁主不对朕尊称陛下,朕不予追究,如今更是放肆至极,在朕面前展露修为。难道燕阁主,要弑君不成!”武则宇怒道。

    “武皇也说了,燕某是前朝的元帅,并未在今朝任职。再者,本帅的陛下,无论前朝还是如今,都只有一个,他是第七任燕皇的长子,名叫燕天睿,早已故去。既然燕某并非朝臣,吾皇并非故人,何来君臣之礼?我燕某人并非什么君子,但许诺过的事情,定然全力办到。”中年男子淡淡的回答道。

    待杯中新茶又尽,中年男子抬头看向武则宇,说道:“燕某今日,便看在你太爷爷的面上,就当刚才无事发生,还请武皇日后,少言此语。”

    武则宇与眼前之人对视片刻,只觉自己深陷无尽黑暗,不能动弹分毫,也不可言语出声。这修为上的巨大差距让其瞬间冷静了下来。武则宇压下怒火,沉声道:“刚才是朕,考虑欠妥,多谢阁主海涵。”

    “若武皇没有其他要事,燕某,便告退了。还请武皇多加休息,武氏屹立多年,当不用为此等小事担忧。”

    “恕不远送。”

    中年人身形逐渐虚无,最后消失不见,若非杯中已无茶水,看起来就像无人来过一般。

    ......

    太上皇寝宫。

    武则宇在中年人走后,静坐了半晌,终于还是想问问,这风雪阁主的事迹。

    寝宫内,父子二人对坐下棋,武炎裕听着儿子说着刚才的情形,不由叹息着。

    “你还是年轻气盛,那人说的没错。若非你太爷爷与其有旧,你可能就成了我武氏最短命的帝王。”武炎裕教导到。

    “朕也是为了维护武氏威严.....”武则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武炎裕打断。

    “武氏的威严,这九州,可用得。对于那人而言,毫无意义。就像人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并不会考虑它是蚁后还是工蚁。”武炎裕落下一子黑棋,顺势收走了五枚白棋。

    “此人究竟是何来历,就算他修为高深,修道不过几百年,我武氏强者众多,何时怕过一位大修者。”武则宇不解的问道。

    “风雪阁主,燕牧之,这就说来话长了......”

    燕朝末年,北妖犯境,镇国公率军平乱,遭奸臣设计,被北境妖族在归巫山设伏,兵解殉国。

    后来新皇继位不多久,又遇到各州郡守藩王起兵造反,燕牧之率领燕家军连月奋战,平定叛乱,被封为大元帅,派往万州镇守南疆。

    再后来,北境妖族卷土重来,同年,琼州有军队打着已故太子的名号,起兵伐燕。据传,燕牧之与妖王同归于尽,战死北境。大元帅捐躯之事传回皇城不久,燕皇燕凌云举行了国殇礼。在举国哀悼之时,南荒,破了。义军高举大旗,携着南蛮部落和十万大山的妖族直逼皇城,人们还没有明白为何固若金汤的南荒会被攻破之时,军队直捣黄龙,杀了末代燕皇,奉新君,也就是后燕。

    两百年的乱世也随之开始,新建的后燕,国力并不强盛,国土只有原来的五分之一。其余各州郡,纷纷称王称帝,后燕没支撑多久,便覆灭。

    武氏则靠着这两百年的休养生息,合纵连横,逐渐整合国土,最后问鼎九州。

    而其中至关重要的是,无论是后燕倾覆,还是武氏的崛起,都有燕家军的影子,准确的说,是燕牧之的影子。

    末代燕朝的大元帅,并未身死,而是借此神隐,燕家军也陆续退出了众人的视线,转为幕后。

    “世人只知我武氏经营多年,靠着稳扎稳打,谋得天下。却不知当年,太祖曾与燕牧之长谈了半月。这次长谈,才是我武氏最终成为天下共主的关键所在。那半月之后,太祖便起兵,接连攻克了渤海,西蜀和东海这三个仅存的大国,一统九州。谈话的内容无人可知,但正是那半月的谈话,让太祖称帝之途,再无障碍。”

    故事讲完,棋局随着武炎裕最后一颗白子敲定胜负。

    “也就是说,燕牧之身后,很可能还有一只隐藏于世,可与武氏争锋的雄军?”武则宇暗自震惊,这还是第一次知晓如此秘辛。

    “雄军大概已不如当年,但那军中精锐,或者其子嗣,至少有半数还存于世间。光是这支军队,便可抵得上镇北平天二者之一。”武炎裕命人收了棋局,接着说道:“更何况,他麾下除了文武二将,还有前任鬼谷传人这等传奇。”

    “世人皆知,鬼谷天机得其一,便可九州称帝。倘若二者兼得,万世无忧矣。那岂不是说,若他想,随时都能与我武氏一争天下?”武则宇再次惊讶,又皱眉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为何不......”

    “为何不杀之以绝后患?非我武氏不想,而是力有不逮。再者,他曾与太祖直言,并无称帝的想法。后来武氏夺得天下后,他也归隐于千寒山,此间从未干扰过朝政,也未有其他异动。于是武氏和他,才有了如今这类似于盟约一般的风雪令。”武炎裕面露无奈,叹道。

    “朕,明白了。今日多谢父皇解惑,夜已深,朕就不再打扰父皇休息了。”武则宇行完礼后,退出寝宫。

    武则宇走在回宫的路上,看着这天上的星辰,脑中不觉回忆着刚才与父皇的对话,那些秘辛,当真震撼。

    “燕牧之......朕,记下了。”

    ......

    琼州,太守府邸。

    严太守战战赫赫的跪在地上,一旁跪着一位双臂全无的血人,门外还跪着十几个黑衣人。正座上坐着一位青年男子,青年男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敲着桌面,看着眼前二人。

    “武则宇除了让你回信,还说了什么?”青年男子问道。

    “回陛下,并无他言。”

    那血人,便是前几日行刺的黑衣人首领,而他口中的陛下,眼前的青年男子,便是燕朝遗孤,新任燕皇,燕南归。

    “既如此,便归去吧。”燕南归挥了挥手,眼前之人作尘埃散去。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也没想到,那武则宇已经臻至大乘,再加上真龙剑在手,等闲难伤......”严太守见此状,吓得一个劲的磕着头。

    “行了,本意便是送一封信,伤他,只是添头,成与不成,无伤大雅,更何况还有回信。”燕南归摆摆手打断道。

    “那魏统领......”

    “他错就错在,他回了这封信。”燕南归淡然的说着。

    “武则宇,朕倒要看看,这九州,是谁的天下。”

    ......

第十五章 前朝旧事(求收藏求推荐~)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燕皇朝建立之初,有三公,国相辅国公,天守镇国公,严律勤国公。分别是先皇当年征战之时的军师,大将军和监令。随先皇有开国之功,故封为国公,并立下宗祠祖令,三位国公后人,只要在军中任职五年便有资格继任父位,且此后不再设其他的国公。所以三公之权利,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随着皇位更替,国公的继任也始终未断。可每个皇朝都有其衰败的一天,也就是在第七任燕皇即将退位之时,夺嫡之争发生了。

    第七任燕皇即将退位之时,北妖犯境,镇国公率军平乱,遭二皇子设计,被北境妖族在归巫山设伏,困守于归巫山顶半月,后方大军却迟迟未动,最终弹尽粮绝,镇国公率残部自杀式突围,其中一人冒死冲出包围,于万里外,传出一条密函给当时还是燕云统领的独子,燕牧之。

    镇国公最终没能突围,重伤妖王,兵解于茫茫雪原之中,北境妖族暂息锋芒,全军退兵。

    镇国公离世后五年,潮州郡守、蜀州郡守联合万州娄阳王以祭拜镇国公为由,暗中调集兵马向皇城围聚,却在临近皇城之时死于非命。与此同时,沧州太守和东海王与其余大小藩王郡守,以护卫天子为名,率十三路大军,兵围皇城,这一围,便是七月。

    燕牧之临危受命,担任左路兵马大元帅,平定内乱。而燕牧之掌军之后,仅用了半个月,致使各路叛军尽皆后退了八百里,又三月,沧州太守坠马而亡,东海王忽生恶疾,不光如此,其余各路藩王郡守,不是死于意外,便是一病不起。一时间,叛军中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也有人说,触怒了上苍,降下了神罚的。总之,众多将士萌生退意,不愿再耗下去。

    随后不久,皇城传出圣谕,各路叛军将士,凡抓捕叛军头领者,免罪并官升三级。这份谕令甚至不能用粗糙来形容。起初无人相信,直到不知哪一路藩王郡守的军营中,出现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一群士卒竟然趁夜摸黑绑了营帐中正熟睡的郡守,并连夜逃进皇城。东海王本来还想掩盖此事,可谁知第二天傍晚又发生好几起。军中一时骚乱起来,归降的,撤军的,镇压的,比比皆是,东海王深知军心已乱,心中已有了撤军的打算,可谁知终归是晚了一步。

    前朝史书记载:十三路大军兵围皇城一年后的初春,燕牧之突率大军,连夜千里奔袭,打了叛军个措手不及,围城的十几万大军,竟然没形成多少有效的反抗,喊杀声一直响彻到破晓之际,皇城外三千里被杀了一圈,因为谁都不想当下一个冤死鬼,活着的藩王郡守们只想比别人跑得快一点,燕牧之仅用了半数于敌的兵力,生生吓退了剩余的二十几万大军。东海王深知大势已去,连夜撤军,在途经沧州时,病故。

    此役之后,燕牧之一时间功高震主,声望无人能出其左右,别说子承父业,继任镇国公。只要他想,哪怕是摄政王,朝堂上下也绝不会有反对的声音。可偏偏此时,他自动请缨,率军远赴南荒蛮夷之地镇守边关要塞,还时常深入南疆十万大山,清剿蛮夷。又经常出入菩提寺,与僧人论道。燕朝竟是就此平静安稳了数十年。就在燕皇以为能平稳的在皇位上坐到离世之时,战火又起。

    北境妖族卷土重来,来势浩荡前所未有,一时间前线吃紧。燕皇本想远调燕牧之,可路程着实太远,前线不知能否撑到大元帅的援兵赶来,更何况,那是北境......

    不得已,燕皇只好命在京都的上将军韦长峰担任右路兵马大元帅,率军驰援北境。再命人远送圣旨给南荒的左路兵马大元帅燕牧之,让其迅速集结兵马,支援北境镇压妖族。然而北妖犯境只是祸乱的开端。在离南荒稍微更靠南方的琼州,出现了一支军队,一支号称为太子复仇的义军。本来有大元帅亲自坐镇南荒,无论从规模还是从兵器质地,义军定然无可能跨过那道防线。谁知随着义军进犯,南疆十万大山竟然涌出了无数蛮夷部落,还有山间大妖。

    就在南荒将士不可思议之时,双方进行了第一次交锋,仅仅只是一战,南荒将士便立刻意识到,这绝不是简单的趁乱而起的义军这么简单。南荒战事一时间也紧张起来。借此为由,燕牧之只派遣了两万人驰援北境。燕皇震怒,却无可发作,只知道连着好些天,宫内砸了好多件的瓷器玉器,看的那些宫女太监惊恐又可惜。

    南北两方的战事打了数月,南方有大元帅镇守,虽然战役大小时有发生,但却总是能稳稳防住,甚至偶尔一两次还能打退对方。北境可就没有这么安逸了,从开战以来,北境每日死伤无算,北境妖族仿佛不在乎死伤,以伤换死,以死换死的打法,打得北境将士胆寒,上将军韦长峰也死在了一次伏击里。这样的对战没支撑过两个月,北境军士便不再出城迎敌,靠着巍峨的城墙勉强抵挡妖族的进犯。即使是这样,北境仍有众多将士战死。眼看着,北境日渐不支,燕皇一次又一次从各州郡调集兵马支援北境,对燕牧之更是下了十九道圣旨,让他派兵来援,而燕牧之每次都只是派遣区区几万人,按照北境每日死伤将士的人数,这几万人连两天都不够死,甚至可能一天半都不够。燕皇也不是没有强调多派兵马,可只要一超过十万,燕牧之就以南荒战事吃紧为由,竟然抗旨不遵!

    这也是宫中瓷器玉器日益减少的原因之一,或者,没有之一?

    战事打了两年,北境原来的防线一退再退,如今离中原地区只剩下七千余里,若是再退,恐怕燕凌云又要经历一次兵围皇城了,可这一次,还能有第二个燕牧之吗?各州郡为了支援北境战事,也是民不聊生,赋税一涨再涨,已经有了不少流民,饿死的不计其数,民怨四起,坊间更是传出燕皇无能的流言。若非燕皇惧怕大元帅功高震主,被夺了实权,怎么会同意那么荒唐无理的请求,竟让堂堂大元帅去镇守蛮夷之地。这不是昏庸无能是什么?流言一出,民怨更盛。就在内外交困之际,左路兵马大元帅竟然率军直奔北境!

    燕云铁骑一路疾驰,全是重甲披身,所过之处,隐有地动山摇之势。大军从南至北一路奔来,只用了五日,到北境之日,未作丝毫休息。久未打开的城门,突然响动,一股黑色洪流奔腾而出。妖族也迅速反应立刻集结队伍准备手撕了这帮无知的人族士兵。然而,当黑色洪流一接触到妖族大军之时,堪称摧枯拉朽,好像洪水奔涌时不经意间冲垮了小河堤。妖族大军竟然没能第一时间挡住这股黑色铁骑的冲击,被杀了个对穿,黑色铁骑冲过大军后,又折返,再一次杀穿回去。这次妖族有了准备,竟然还是没有挡住,连最坚硬的雪晶兽也会受伤。妖族统领立刻下令后撤。

    只是一次冲锋折返,笼罩北境的那股死亡气息仿佛都被冲散了。士气顿时高涨,随后数日,北境将士在大元帅的带领,接连收复失地,直逼当初的镇北关。打到如今,世人皆知,这很可能便是最后一战了,大军在镇北关三百里外扎营,修整了半月。就在大军积极准备决战之时,妖族居然派来使者。使者与大元帅在营帐中交谈了半日,便离去了,谁也不知道,到底交谈了什么。只知道七日之后,镇北关的妖族撤军了,大军毫无损伤的夺回了镇北关。

    本以为到此为止,谁知,大元帅竟然要率军深入北离雪原追杀妖族。大军一半留下镇守边关,一半追随大元帅杀入雪原,在千里冰原上,双方激战无数次,银白的雪原染上了一层红晕。最终双方在归巫山决战,世人只知道那场战役的惨烈,妖王和大元帅同归于尽,妖族消声灭迹,却无人知晓详情。

    大元帅捐躯之事传回皇城不久,燕皇燕凌云举行了国殇礼。在举国哀悼之时,南荒,破了。义军高举大旗,携着南蛮部落和十万大山的妖族直逼皇城,人们还没有明白为何固若金汤的南荒会被攻破之时,皇城的城门,倒了。燕凌云死在了龙椅之上,义军攻进皇城之时,燕凌云就已经死了,凌迟处死。

    ......

    燕皇朝就此覆灭,后人看来极有戏剧性,并充满了疑惑,最终无从考证,除了那些修真界的修士和一些活的够久的老怪物可能知道以外。那些前尘旧事,渐渐成了传闻,成了乡间野史,最后成了某个胡诌的故事。

    ......

    还好修士活的够久,能看见很多。后来又经过几场争夺正统的战乱,终是迎来了太平。新朝的国号以新君的姓氏命名为,武。定京都于常安。

    ......

    次年,千寒山顶有数座高楼建起,正前方有一楼阁,其上书:风雪阁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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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录之赴长安介绍:
这是魔族从九幽第一次归来的时候,上界千年以来第一次显露世间。人间再次一统,武皇朝建立四百年,天地动乱之初,开始与修真界接触。世间修真门派陆续显现,广开门户,凡人首次与修真门派全面接触。魔族第一次进攻,妖庭显露,人界仙门出现,暂时击退魔君的故事......风雪录之赴长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雪录之赴长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雪录之赴长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