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兵围成均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鹭州东部，临川城。
自从洛婉云闭关开始，天无尘便开始调兵遣将，养精蓄锐的同时，三分之二的兵力逐渐向成均收缩靠拢。如今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三方联军早就已经恢复了元气，实力也更胜从前。
临川城，乃是连接北海和鹭州的一处军事要地，也是出兵成均最快捷的一条道路，只要临川城不失，那么成均将要面对的，便是有源源不断的物资支撑的三方联军，哪怕成均底蕴深厚，也颇有压力，更有压迫力的是，洛婉云将要出关了。
鹭州，天妖山顶，古祭坛。
这是洛婉云初临人间界的地方，或许是这祭台有什么神奇之处，洛婉云下意识地选择在此闭关。一月的时间，洛婉云一直盘坐在祭坛之上，身形不动分毫，就像是精雕玉琢的雕塑，神识却是转瞬千里，遨游九州，除了某些禁地和大能所在之地以外，其余地方早已一览无余，就连武氏祖地也没能拦住洛婉云的神识进入。
今日的天气正好，山顶只有些微的清风，阳光给冬日带来一些暖意。祭坛之上，原本毫无生气的洛婉云，此刻正逐渐散发出道祖的威压，要是呼吸一般，越来越重，直到山顶之上狂风炸起，一时间尘土飞扬，林中的鸟雀被惊得四散乱飞，山中野兽更是在一开始察觉到危机之后，便立刻逃离了天妖山。
山顶的风吹的越加放肆，洛婉云体内散发出的道祖威压也越加强烈，直到天空一声轰响，狂风骤停，不久后尘土再次坠落地面，古祭坛之上却是没了洛婉云的身影。
似乎是同一时间，鹭州太守府内，天无尘正和燕氏的将领，妖族的几位族长商讨军机，众人围坐在长桌前，商议着如何排兵布阵，以便进攻成均，却不知主位上逐渐显出一道曼妙的人影，待到人影完全凝实，坐在主位上的正是刚刚出关的洛婉云。
天无尘虽然并非场中修为最高的，但是感知的灵敏却是异于常人，在洛婉云的身影刚刚凝实之时，天无尘便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于是瞬间起身朝着那股压迫感的方向拜了下去。
“无尘，恭迎掌使出关！”天无尘单膝跪地，双手握着宝扇朝洛婉云拜道。
其余人皆是一愣，又立刻回过神来，惊觉的站起身，接连朝着洛婉云拜下，高声道：“属下恭迎掌使出光！”
洛婉云有些欣赏的看了一眼天无尘，摆手示意众人起身，接着看向桌上的地图问道：“如今的战况和兵力部署如何？成均和武氏可有异动？”
天无尘立刻应道：“回禀掌使，燕帝已经拔掉镇南关，万州以南已经尽归燕氏。而我三方联军的将士经过这一个月的养精蓄锐，早已经今非昔比，只要掌使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开拔。至于成均和武氏，根据探子的消息，并无异样。”
“很好，既然万事俱备，那这件事便不要再拖了。”洛婉云起身，命令道：“传令三军，发兵成均。”
“谨遵法旨！”
“谨遵法旨！”
“谨遵法旨！”
“......”
场间众人齐声应道，传令的士卒很快将消息一层一层的传了下去，不到一个时辰，大军已经集结完毕。
鹭州草原之上，数十万大军排列开来，远远看去，像是静止不动的黑色湖泊，那水中冲天的杀气，鬼神皆惊。
洛婉云高坐在精铁所铸的观战台上，身侧站着几位妖族族长和天无尘，燕氏的将领在下方统领着各自的部队。
“启禀掌使大人，各军已集结完毕，随时听候掌使大人调遣。”下方一名燕氏统领回禀道。
“出发。”洛婉云倚着椅子，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就像是个贵妇人，场间人却是无人敢小觑一眼。
“出发！”传令兵高声喊道，不知名的兽骨做成的号角在此时响起，沉闷的号角声一时间响彻在这方天地。
黑色的湖泊开了一条宽大的口子，湖水向着远方迅速窜去，直到湖泊不再像是湖泊，湖水变成了黑色的洪水，凶猛迅疾地奔腾在鹭州的草原之上，一路向东，像是要一直奔流到海，声势浩大，所过之处无物能挡。
大军一路疾驰，只是两日的时间便到了临川城下，接着，临川城的港口处，一艘艘宽大的战船收锚扬帆，每一艘战船都长约百米，船帆升起，遮天蔽日。数十艘战船朝着成均的山门所在驶去。
战船开拔的同时，洛婉云带着余下的大军来到了临川城的海边，在这里远远望去，隐约可见文渊群岛的轮廓。
“启禀掌使大人，先锋军的船队已经开赴文渊群岛，海上浮桥还需三日才能彻底完工。”一名先锋斥候回禀道。
“既然成均近在眼前，那便用不着再等三日。”洛婉云抬眼看了一眼远处的文渊群岛，忽有风起，洛婉云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海上。
道祖的威势猛然爆发，岸上的天无尘众人只觉得心口突然被堵住，憋闷难受。
“全力运转功法，固守心神！”应龙族族长第一个缓解过来，利用传音之术，将周围众人和身后将士点醒。
岸上的大军正全力抵抗着洛婉云不经意间散发的威压，而此刻一股来自像是九幽的寒意，在通向文渊群岛的海面上凝固出一条宽厚的冰道，从海面一直冻结到海底，原本拍打着的海浪也被一同冻结。冰道一路向前延伸，最终与文渊群岛连接在一起。然而冰寒并未停止，而是继续向岛上蔓延，所过之处都被这股寒意冻结，无一幸免，直到这股寒意蔓延到成均山门之下。
洛婉云施展完道祖神通之后，回身落在高台之上，看着身后的大军，命令道：“出发。”
三方联军余下的部队再次开拔，踏上那条宽广的冰道，朝着成均行去。
......
成均早已开启的守山大阵，将这股寒意牢牢的挡在山门之外，但饶是如此，山内依旧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原本青翠欲滴的百年老树，此刻也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成均，承恩殿内。
掌门周潇正在殿内宣讲，那突如其来的寒意，却打断了周潇的讲课。
座下弟子见状，有些担心地问道：“掌门，可是他们来了？”
周潇回过神来，不禁点头叹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周潇的话，殿外突然匆忙的跑进来一名书童，气喘吁吁的说道：“掌......掌门，不......不好了，山外来了好多人，黑压压的一大片，手上拿着兵器，凶神恶煞的......”
“莫慌，莫慌，天塌下来自然有师长们顶着，我成均立世千年，此等风浪，无需惊慌。”掌门周潇安抚道。
“是，弟子刚才失礼了，请掌门勿怪。”书童弯腰作揖道。
“无妨，你先下去休息吧。”掌门说完，看向其他弟子，接着道：“今天的课就先讲到这里，你们也先回去吧，记得好好温习。”
“是，掌门。”众弟子行礼应道，没多久，大殿内，便只剩下周潇一人。
“历代先贤在上，今日成均遭逢大难，还望各位先贤庇佑，让我成均能渡过此劫。”周潇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三支场香，拜了三拜后，恭敬地插在香炉上。
......
（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战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成均山门之外，三方联军已经逐渐集结完毕，期间，洛婉云玉手一挥，一座与成均山门齐高的冰雪王座凭空凝聚而成，道祖的威压无时无刻不在向山内传播。
成均，浩德殿
掌门周潇先是对着案上的灵位拜了拜，随后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六殿殿主其五，除了身死的问道殿殿主，书痴张涛之之外皆已来此。以及十二位长老和门内百名内门弟子汇聚一堂，此刻皆是战意满腔，许是功法同源的缘故，众人无意间散发出的浩然正气，在这浓厚的战意牵引之下，正逐渐融汇成一股，气势磅礴，山间草木似乎都受其影响，也为其摇曳助威。
“掌门，山外已是千军万马，鹭州被攻陷，援军始终未到，我成均已是孤岛，此战既然避无可避，那便战吧！”仁善殿殿主时若此刻一身麻衣，手持戒律尺，上前请命道。
“我承恩殿上下，愿为成均舍命一战。”承恩殿殿主孙谦同样手持戒律尺，却是换上了戎装，上前附议着时若的请命。
“我浩德殿上下，愿随各位，同生共死。”浩德殿殿主余笑笑也手持戒律尺，附议道。
“存亡之战，怎么能少了我逍遥殿。”逍遥殿殿主墨嘉阎伸手虚握，戒律尺已然在手，“逍遥殿上下，请战。”
“忠义殿上下，请战。”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忠义殿殿主梁化上前一步，戒律尺同时浮现。
“问道殿上下，请战！”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众人回首望去，来人竟然是前不久重伤而回的沈阿默。
“阿默，休得胡闹，不是让你在院里安心休养吗，再者，号令一殿须有殿主信物为凭，不可信口胡诌。”墨嘉阎训斥道。
沈阿默没有回应墨嘉阎，反而右手持剑，左手拿出戒律尺，自顾自地走到人前，举起戒律尺说道：“义兄张涛之，遭山外贼人迫害，身死道消。我愿继承义兄遗志，匡扶正义，铲除奸佞。这把戒律尺，乃是我与义兄临别之时，临危受赠。问道殿诸位，可愿与我，共战？”
问道殿众人看着手持戒律尺的沈阿默，沉默了一瞬，接着齐声道：“愿与殿主，共战外敌！”
沈阿默回身看向掌门周潇，拱手一拜：“掌门，问道殿上下，请战。”
周潇看了看沈阿默，又看了看眼前的众人，那股浩然正气在问道殿众人回应之时，已经浑然一体，这股气势向外蔓延，竟是将之前凝结的寒霜都给融化掉，原本有些寒冷的气候突然有了回升的迹象。
我辈当如此，可不该如此。
周潇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声，开口道：“诸位，此刻的山外，已被千军万马围得水泄不通，此战自然无法避免，可我成均立世千年，靠的却不是杀伐征战，而是先贤之理，教化之道。此战一起，死，伤，在所难免。诸位，当真做好准备，愿意舍命一战？”
“愿与成均，共存亡！”六位殿主回应道。
“愿与成均，共存亡！”众位长老回应道。
“愿与成均，共存亡！”众人齐声应道。
周潇看着眼前百人那如山岳的气势，那因为岁月而沉寂的心，不由地产生了一些名为热血的东西。
“今日我成均遭逢战火，幸在同门子弟不离不弃，上下一心，周某，铭感五内。”周潇双手抱拳，向着众人深深一拜，随后起身号令道：“鸣山门警钟，布阵迎敌！”
“是！”
......
山外，三方联军集结完毕，几位妖族首领、燕氏统领以及仙灵宫弟子，各自一方簇拥着王座之上的洛婉云。
凡是冰雪冻结之处，都已被联军填满，各种军中杀阵层层叠加，对成均形成了真正的围城之势，地利人和，就连天时都在洛婉云的道祖神通下，开始偏向己方。
成均虽有守山大阵，却也抵不过天威的侵蚀，阵内群山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
成均主殿，承恩殿的殿门前有一条蜿蜒路过群山的青石山路，被门中弟子称为寻道路。此刻从山脚经过各山门大殿再到主殿的路上，已经站满了弟子。
山门警钟被敲响，便意味着成均遇到了灭门危机或是这世间遇见了危机，这是所有弟子在刚进山门的第一课就被告知的事情，千年以来，这口古铜大钟，只被敲响过两次，每一次，对成均而言，都是重大的损失。
那第一次，便是成均刚立不久，第一皇帝仙逝百年的哀悼之日，九州追思，成均拱卫皇室，诛杀魔族余孽，伤亡惨重。
第二次，便是千年前，九州分崩离析，四王争帝，成均配合昆仑，捍卫九州鼎，若非后来三方盟约订立，成均在那时怕是就该覆灭了，一如当初的灵神宗一样。
而今日，便是第三次，敌人，已经屯兵山外，虎视眈眈，随时都准备暴起一击。
周潇飞身立于主殿上空，六位殿主和十二位长老位于身后，俯瞰成均众人，传音道：“千年来，我成均只敲响过两次警钟，第一次，诛杀魔族余孽，保我人族生机。第二次，守卫昆仑九鼎，护佑苍生太平。今日，第三次，不为人族，不为苍生，不为天下，只为我等安宁，只为我成均传承延续。九州已乱，敌军已至山前，诸位，可愿与我等，共战。”
“战！”
“战！”
“战！”
群山内，战意激昂，应战的喊声不断回荡，一时间，整个成均都笼罩着一股浩然正气，而这股磅礴的气势，自然也吸引了山外的洛婉云。
洛婉云眼神飘远，看着那群山中散逸出来的浩然正气，不禁勾起了一些回忆，嘴角轻扬。
“千年光景，不过云烟过眼，诸贤设立的厚德之阵，没想到在今日，还有这般威能，本宫佩服。”
洛婉云凭着强大的神识，将这话传入了山内，响彻在群山之间。
“你是何人？”周潇感受到这股神识之力的强大，不由有些心惊，问出这话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本宫蓬莱掌使洛婉云。”洛婉云冰冷的声音再次在群山上回响，“看在诸位先贤的面子上，若你们交出圣人尺，本宫可以即刻收兵，并且保证你成均，再无存亡之忧。”
“多谢洛掌使好意，可这圣人尺不光是我成均的掌门信物，更是历代先贤传承之物，恕周某，难以成全。”周潇冷声回应道。
“周掌门，你可是想好了，你这一句好，可关乎你整个成均的生死存亡，别真到了本宫杀至殿前，血流成河之时，才来怪罪本宫没有给你成均活路。”洛婉云似有不满，语气低沉道。
“洛掌使无需多言，尔等要战，我成均，奉陪到底。”周潇说着，圣人尺凭空出现在手中，右手横挥，一股浩荡的书卷诵读之声掩盖群山，只是瞬间便打散了洛婉云侵入的神识。
山外冰雪王座上，洛婉云突然冷哼一声，气息有片刻的起伏，像是受了创伤。
“不识时务，传本宫令，攻山。”洛婉云面色不善的命令道，同时站起身来，并指成剑，牵引天地灵气猛然一指，一把天地灵气压缩而成的无形仙剑破空而去。
剑尖接触大阵的刹那，大阵表面如同平静的湖面被飞鸟惊动，突然掀起无数涟漪，向四周散去。仙剑却没有因此而溃散，反而从无形趋于有形，大阵就像一个坚实的气泡，被这把仙剑戳的凹陷进去。
大阵的涟漪更加猛烈，眼看就要防御不住，但这时，那把仙剑已经消耗殆尽，没了威能。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洛婉云再次催动天地灵气，又是一剑刺出。
此刻的守山大阵还未完全恢复原状，这紧接着的一剑顺着同一个点，再次击中，只听见传来一声脆响，山门正面的阵法终究是被攻破了，眼下大军压进，想要恢复难免有些天方夜谭。
山门大阵被破，洛婉云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重新坐回到王座上，又恢复到之前的慵懒。
“攻山，谁能将圣人尺献于本宫，谁就是我蓬莱的座上宾，但凡有阻拦者，杀无赦。”
“谨遵法旨！”
“谨遵法旨！”
“谨遵法旨！”
......
第九十章 无相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虚构）
山门大阵被破的瞬间，周潇便已经感知到，圣人尺激发出一道白光，朝着山门外的敌军撞去。千人的先锋军被白光扫中后，顿时死伤惨重，几乎没了战斗力。
“众弟子听令，随本座，下山迎敌。”周潇身形一闪，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山门处，圣人尺一扫，山门前的土地被整块掀起，高约百米，朝着三方联军倾倒，如有山崩之势。
土石崩碎，再次掩埋住一批冲锋的士卒。成均的弟子也已赶到山门处，各类阵法的华光冲天而起，沿着寻道路蜿蜒而上，取代了山门大阵。
周潇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坑杀了两批三方联军的士卒，但不过是杯水车薪。只是片刻，燕氏的铁骑，再次冲到了山门前。
“八门金锁阵，起阵！”山门前，仁善殿长老高呼一声，一圈刚好覆盖山门大阵缺口的金光落地，结成玄奥的阵法，起阵的时机，也刚好是燕云铁骑踏入山门的时候。
燕云铁骑的威猛，强就强在那所向披靡的气势和开山碎石的重甲，二者叠加，世间少有凡俗之物能够抵挡。正如传闻的那样，当年的燕云铁骑，号称举世无敌，这世间最坚硬的灵兽结成的兽群也无法抵挡，普通的宗门大阵更是不起任何作用。
然而八门金锁阵的核心，并非在于防御，而是困敌，只要能挡下燕云铁骑的第一波冲锋，那么接下来，这只重甲骑兵将失去威胁。
一千五百人组成的骑兵洪流，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声，一头扎进了成均的山门，接着便是一声巨响，尘土激扬，挡住了部分人的视线。
洛婉云和妖族的几位首领却是看得真切，那一千五百人的钢铁洪流，直直撞在一块巨大的石碑之上，那漫天飞扬的尘土，便是常年堆积在石碑上的灰尘。
在这强烈的撞击下，石碑不动分毫，连裂痕都没有，反而因为那剧烈的撞击，清扫了常年堆积的尘土，而变得有些干净醒目。
冲势受阻，地势狭长，八门金锁阵开始发挥作用，燕云铁骑此刻就如同没了牙齿的老虎，一如先前预料的一样，跑不起来的骑兵，便没有威胁。
八门金锁阵虽然不是什么奇阵，但是对付燕云铁骑，却是恰到好处。仁善殿的弟子形成九个阵璧，形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八门可随意变换，无论敌军从哪一门入，只要主阵者调控得当，哪一门都是死门，无生门可循。
然而来犯之敌人数众多，准备充足，哪怕再加上这一千五百人的铁骑，也不过是损失了几千人，在这二十万大军面前，这样的消耗，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
而开战至今，周潇看似随意的两次出手，都有所保留，山下的八门金锁阵，虽然效用突出，但是对应的，结阵之人也就无法驰援他处。
虽然在清平关被攻陷后的半月，成均便开始召回九州各地的弟子，但是时间仍然显得仓促，很多地方因为燕氏的压力，无法撤离。这就导致，如今在成均的弟子，加上殿主长老和掌门，也不过两万余人，面对敌方十倍于己的人数，成均的每一个布置，都容不得半点失误。
第二波来犯之敌同样闯进了八门金锁阵，不过这一次，却是有半数的人通过了大阵。并非是阵法出现了残缺或是破绽，而是大阵的容纳有限，为了尽可能的困杀敌人的同时又保全自身，只能暂时放出一部分的敌人，交给身后的同门。
就像安排好的那样，八门金锁阵后面，又一座阵法启动，其名为：五弦绝杀阵。此阵由逍遥殿的弟子结成，按照古琴五弦对应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之理创造而出。
五行相生相克，自成循环生生不息，而主阵者则是逍遥殿殿主，墨嘉阎亲自主阵，仙琴盈缺的加持，使得修为低下者根本无法固守本心，只能被这连绵不断的琴音侵扰心神，最终走火入魔，自相残杀。
五弦绝杀阵刚起，第三批有妖族精锐组成的攻山大军接着杀了进来，似乎是妖族本性嗜血，这琴音一起，不消片刻，尽皆双眼通红，毫无理智。群妖互相厮杀，连同一开始的燕氏军队一同扑杀至此，场面血腥异常，山路上残尸横亘，热血顺着山林的纹路向下流淌。
战斗却并没有因为惨烈而停止，第四批，第五批，第六批攻山的军队接踵而至。幻灭梵音阵，无妄戒欲阵，天地三才阵等各类阵法尽皆启动。
山门之战，在此刻才正式开始。
阵法照亮了整个寻道路，自然也照亮了那块巨大的石碑，那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不过却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流传于世的文字。
洛婉云在石碑刚浮现的时候，便注意到了这块石碑，看着那上面的文字，竟然是入了迷。
......
一片虚暗的空间，洛婉云孤身一人在这空间里游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恢复了意识。
“你是何人，竟敢装神弄鬼，愚弄本宫！”洛婉云抬手一挥，想要调动天地灵气破坏这里，却是在施法的瞬间愣了片刻。
这里，没有天地灵气。洛婉云再次尝试了几次，这里就像是一片被天地遗弃的地方，不光没有天地灵气，就连道则都没有，这是一片天地存在最基础也是必须的东西，然而这片虚无的空间，就这么存在着。洛婉云忽然意识到，可能是那石碑的问题。
“既来之，则安之。姑娘何必这么暴躁。”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位布衣老者，苍老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响起。
“你是谁？”洛婉云虽然还是没有明白眼下是何状况，但是现在已经没了在外界的高傲，只有万分的谨慎和戒备。
“老夫不过是一段意识的残留，姑娘无需惊慌。”布衣老者捋着胡子，慢悠悠的说着。
“这是哪里？”洛婉云依旧戒备地问道。
“这里，老夫称之为，无相界。”
“无相界......”洛婉云呢喃了几句，突然惊醒道：“这是千年前，九大圣人创立的无相界？”
“不愧是仙门中人，小姑娘倒是反应的挺快。”老者笑道，语气中似乎有些欣慰。
千年前，有传闻道，九大圣人归天之际，倾尽毕生所学，开创出了一片小世界，独立于三界之外又依附于三界，其内没有纷争，万物相和，这世界的建立遵循阴阳五行之道，模拟了三界运转，生生不息。但世人却无法找到这无相界，再到后来，这无相界就成了传说。
“不知前辈唤晚辈到此，有何吩咐，这无相界又为何是这般模样。”洛婉云能坐上蓬莱掌使的位置，自然不是心思愚钝之辈，立刻就认清了自己的位置，连言行举止都变得谦逊起来。
“哈哈哈，你这姑娘，真是有趣。老夫也不想唤你来，只是你派人兵临我成均，老夫只好请你进来闲坐片刻，至于无相界，你觉得该是怎样？”老者苍老的笑声再次回响在这片空间，眼前的景象却是发生了变化。
鸟语花香，风和日丽，蓝天白云这些自然要素组合在一起，形成了眼前的美丽风景。洛婉云还没来得及欣赏，眼前光景又是一变。
四处都是流淌的岩浆，焦黑是大地的颜色，暗红则霸占了天空，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气味。远处还在不断喷发的火山，隐约间传来一声声像是野兽的怒吼，又像是十八层地狱恶鬼传来的哀嚎。之前的生机勃勃，此时变成了阿鼻地狱，亦或是阿修罗界。
那滚烫的岩浆一路流淌到洛婉云的脚下，差一点便要将这双玉足烧成焦炭。接着画面再次变换，突如其来的寒意让洛婉云不禁打了个寒颤。
阿修罗界变成了万里雪国，入眼皆是雪白一片，那股寒冷比洛婉云之前用的道法多了些寂灭的意味，不止是寂灭生命，更像是寂灭世间的一切存在，那股寒冷，让洛婉云千年未动的道心都出现了恐惧的情绪。
接下来，这无相界中出现了无数的世界，有些已经破灭，有些只存在于传说中，有些甚至闻所未闻。这些光怪陆离的世界让洛婉云有了新的认知。
直到世界再次变成了一片虚无，洛婉云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如何，这便是无相界，与你所想的无相界，可是一样？”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洛婉云也立刻回过神来。
“晚辈受教了。”洛婉云发自心底的对老者行了一礼。
“诶，老夫没做什么，至于你有什么收获，都是你的悟性，与老夫无关。”老者摆摆手，转身看向虚无，身影也逐渐化为虚无。
“姑娘，仙门中人，方行仙门之事，少造杀孽，莫要被业障缠身，不得悟道啊。”苍老的声音在这片虚无中回荡，老者的身影却是彻底消失不见。
洛婉云闭上双眼，再次朝着老者消失的地方鞠了一躬，再次睁眼时，映入眼里的，已是成均山门前惨烈。
“无趣。”
......
（未完待续）
（明天接着来，我先咸鱼了）
第九十一章 短暂的休养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洛婉云看着眼前的战场，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又一次恢复到那高高在上的蓬莱掌使的模样，高傲，冷酷，不带有人间感情的仙人。
一旁的众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刚才洛婉云发生了什么，而洛婉云也不会将刚才的事泄露出来。无相界的秘密，别说是千年之前，哪怕是今时今日，也依然是让上界趋之若鹜的宝贝。
一旦让别人知道她洛婉云去过无相界，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恐怕只会比洛婉云能想像的更可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眼前的成均，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
二十万大军已经折损了五万，燕氏和妖族都有些肉痛，毕竟这五万人中，二者占据绝大多数，而仙灵宫，不过就那么几千人罢了，正面交战完全都依靠燕氏和妖族的强军。只有暗杀和小规模的行动，仙灵宫的人才能占据主导地位。
这五万人中，仙灵宫阵亡的数量，不过百余人，比起这几万的死伤，根本就是无足轻重。反观成均一方，虽然只有两万余人，但是环环相扣，攻防交替，在阵法的加持下，伤亡也就比仙灵宫多一点，这样的消耗勉强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虎族族长，莫杰力不由地有些焦躁，转身向洛婉云请示道：“掌使，此战已经打了半日了，不如暂时收兵，让军士们稍作休整，如今成均已是孤岛，无路可退，明日再攻山也不迟。”
听着莫力杰的话，洛婉云才发现，刚才自己神识进入无相界，观摩三千世界的片刻，外界已经过了半日，而洛婉云直到刚才还以为，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对这无相界更多了一丝敬畏。“也罢，困兽犹斗，临死反扑，不过就这些把戏而已。不急于今日，收兵吧。”洛婉云似有些累了，说完收兵后，回身入了营帐，还让其余人不得打扰。
莫杰力得令，连忙让人击鼓，好尽可能挽回损失，至于洛婉云，众人也不敢妄自揣测，只好各自回营整顿，准备明日的应战。
......
洛婉云回到营帐的瞬间，抬手封闭了整座营帐，一圈无形的结界将其笼罩其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若是有外人闯入，结界会第一时间惊醒洛婉云，并在同时发动结界内的阵法，锁定闯入者。
做完这一切之后，洛婉云仍旧在营帐外点了迷神香，哪怕是大乘境的大修士，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旦吸入，也会沉睡一天一夜。
到此，洛婉云才勉强安心，而洛婉云之所同意莫杰力收兵的请示，又急忙回营帐布置下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消化和参悟在无相界中观摩得出的感悟。
也许对此间大多数人而言，那半日对三千世界变换的观摩，只是一场仙梦，除了惊叹别无所获。但是对于洛婉云这个早已悟道，成就道祖之位的仙人而言，这三千世界的变换，正是三千大道兴盛衰亡的变换。此种感悟，让洛婉云如获至宝。若不是因为要在众人面前保持常态，洛婉云恨不得在神识回归此间的时候便就地冥想参悟。
对于一道有成的道祖而言，入定，并非什么难事，只是一两个呼吸，洛婉云便进入了无我的状态，开始静心感悟。
......
成均，仁善殿内。
“时若，今日伤亡如何？”周潇看着殿内各自修养的伤员，询问道。
“回掌门，今日之战，我仁善殿共有十三名弟子殉道，逍遥殿五十七名，承恩殿二十名，浩德殿十八名，忠义殿三十四名，问道殿六十名。重伤者两百九十三人，轻伤者四千五百二十七人。”时若将手中伤员交给一旁弟子，起身回禀道。
周潇听着时若的口中的数字，不禁有些皱眉地说道：“阿默还是太冲动了。”
“张师兄的死，确实对她打击很大，还请掌门从轻处罚才是。”时若劝解道。
“我们当然知道，涛之的死，对她有不小的影响，可是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成均虽是创立千年，可我成均立足之本却非杀戮之能，况且如今我成均孤立无援，每一个弟子都是我成均的有生力量，若是任由她像今天这样莽撞行事，我成均，怕是坚持不了几天，就该灭门了。”忠义殿殿主梁化此刻也来到仁善殿内。
“梁师兄，阿默今天是冲动了些，但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逍遥殿殿主墨嘉阎从殿外走来，对着周潇行礼道：“见过掌门。”
“墨师妹，若不是你纵容沈阿默，今日逍遥殿又怎么可能损失这么多弟子。”梁化丝毫不退让的质问道。
“梁师兄，你这话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一些......”
“战场之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儿女情长。”
“够了，梁师弟说的没错，阿默今日的行为的确莽撞了。”周潇制止了几位殿主的争吵，接着道：“明日我会开启问心大阵，配合寻道路，将来犯敌军全数引致阵中，到时又是一番苦战。今日天色已晚，大家还是好生休息。”
“是。”三人应道，转身离去。
就在墨嘉阎刚踏出殿门时，身后响起了掌门周潇的声音。“墨殿主，我知道你和阿默姐妹情深，但是战场之上不可儿戏，明日之战，由你统帅逍遥殿和问道殿，沈阿默配合忠义殿，听从梁殿主安排，如若违抗命令，立刻关入后山思过崖，没我口谕，不得踏出半步。”
墨嘉阎驻足片刻，回身应道：“嘉阎一定将话带到。”说完，身形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周潇看着殿内休养的诸多弟子，再看着殿外漆黑如墨的夜色，忧虑之情始终萦绕心头，难以释怀。
明日一战，又有多少弟子一去不归，长眠在这青山之下，岛外的援军何时能到，而成均，是否能坚持到援军的到来，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得而知，不可预见，周潇不由地有些烦闷，只好到承恩殿，在诸位先贤的灵位之前，上香祷告。
“明日当真要启动问心大阵？”承恩殿殿主孙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旁。
“你也看见了，形势所迫，招数总是要用的，只有起到作用，才能为我们多争取一线生机。”周潇上好香，又拜了拜，看向孙谦。
“此招若起，若是主阵者意志不坚，极有可能受到反噬，轻则道心受损，重则走火入魔。”孙谦沉声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明天，我将亲自主持大阵，阿默已经被派去协助梁化，为防万一，还希望你能暗中多照顾。”周潇说道。
“唉。”孙谦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应道：“尽力而为。”
说完，便离开了承恩殿，只留下周潇一人。
“尽力而为，便好。”
......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问心大阵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漫长的黑夜终究要迎来黎明，那一轮红日按照往常一样，慢慢从海平面升起，阳光逐渐覆盖整个文渊群岛，冰寒依旧。
洛婉云经过一夜的冥想参悟，已经完全沉浸其中难以自拔，而洛婉云也似乎早已考虑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在入定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暗中传音通知天无尘，如若明日太阳初升，自己还未现身，便有天无尘代为指挥今日的战局。
营帐内，妖族族长和燕氏一众将领已经围坐在沙盘周围，等待着洛婉云的到来，然而，直到太阳完全挂上天空，众人也未见洛婉云的身影，疑惑之际，却看见天无尘突然站起身来，坐到了主位之上。
“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天无尘折扇轻拍，对众人说道。
“天少主，这统帅的位置，可不是想坐就坐的，这种错误，可不应该出现在天少主你身上啊。”燕氏的一位将领提醒道。
“天少主莫不是想夺权？”莫杰力煽风点火地说道。
“诸位，诸位说笑了。不瞒各位，无尘能坐在这帅位上全都是掌使大人的意思。”天无尘笑道。
“掌使大人的意思？”龙九疑问道。
“不错。”天无尘站起身，从腰间取下一块白玉令牌，令牌上的祥云图案如同天然生成，无形中汇聚着天地灵气。
天无尘举起令牌，说道：“此令乃蓬莱信物，昨夜掌使大人在大道之上突有感悟，恐延误今日战局，特将此令交于我手，见此令，如掌使亲临。”
“诸位，无尘坐在这帅位上，可还有异议？”天无尘轻笑一声，也不等在场众人回答，稳稳地坐了下去。
“既然是掌使大人的意思，我等自然没有异议，不知道天少主对今日的战斗，有何安排？”龙九问道。
“昨日我等虽然损失了不少将士，但是成均却还留有余力。无尘以为，今日攻山，依旧以试探为主，闻道境以上修士配合军阵远攻，掩护燕氏和妖族的将士攻山。而我等，则静观其变，等待时机，只要一有机会，便入场破阵，若无法破阵，便尽可能杀伤对方，一旦成均积重难返，我等同样可以将其攻下。”天无尘答道。
“天少主，本座以为，这破阵之战，当以你仙灵宫之人为主力，我妖族和燕氏从旁策应，方是上策。”莫杰力提议道。
“素闻仙灵宫乃仙门遗脉，技出蓬莱，门内弟子对阵法知道多有心得，掌握的仙家道法更是玄妙莫测，末将以为，莫族长的提议，不无道理。”燕氏的一位大统领附和道。
“末将也赞成莫族长的提议。”
“本座也同意。”
“我等也觉得莫族长所言在理。”
牵头的一起，场间众人接连附和道，明显是看仙灵宫这几次战役出人不出力，想借着洛婉云不在这个契机，好生打压一番，就算到时候洛婉云回来想要怪罪，只能怪自己眼光差，选了个不能服众的人。
天无尘本就是一个八面玲珑，心思通透的人，场间众人的想法又如何会看不穿。不过在天无尘看来，就算今日洛婉云在场，恐怕也只能赞成。这场间几人的附和，明显是蓄谋已久，不过是今天这个契机刚刚好罢了。
天无尘轻笑一声，随后笑容收敛，脸色显得有些阴冷的说道：“诸位，难道是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见此令，如见掌使，你们是想违抗掌使大人的话？”
场间众人皆是脸色一变，没错，此时此刻发号施令的并非是那位洛掌使，而是他天无尘，若是此时不服从调令，便是违抗军令，那么违抗军令者，斩立决都不过分。
天无尘见众人脸色大变，突然又笑了起来，不知是得意还是嘲讽，或是二者皆有，只听他说道：“不过，诸位既然想见识我仙灵宫的仙家道法，那无尘也就随了各位的愿，便按照莫族长所言，今日，我仙灵宫作为主力，攻山破阵，燕氏和妖族策应两旁。”
天无尘这一番话，让场间众人有些捉摸不定，但是既然天无尘敢应下着主力的职责，那边是他们达到目的，至于策应，战场瞬息万变，策应不好也属正常。
“遵命。”
“遵命。”
“遵命。”
众人行了一礼，纷纷走出营帐，开始调动大军，准备新一轮的攻山之战。
帐内的一名仙灵宫弟子颇为不解的问道：“少主，既然咱们有掌使的信物，那为何还要顺了他们的意？成均可不是小门小派......”
“苏离啊，你以为，今日还和昨日一样吗？”天无尘笑道。
“这......属下愚钝，请少主点拨。”被称为苏离的男子恭敬的答道
“你不知道也属正常，昨日夜里，除了掌使大人的传音之外，我还收到了暗子的密报，今日的成均，将会启动问心大阵，以此来消耗我方的有生力量。倘若今日还像昨日一样，大军压境，只会损失得更惨，到时候掌使大人出关，我等必是逃不了责罚。”天无尘轻摇着求凰骨扇解释道。
“问心大阵.......莫非是，传说中的那位道圣大人创立的问心大阵，不知此阵有何威能，这问心大阵又为何会在成均？”苏离惊疑道。
“不错，正是此阵。”天无尘点点头，接着道：“说道这问心大阵，就不得不说成均的来历了。”
“属下愿闻其详。”
“也罢，现在离攻山之时尚早，讲讲也无妨。”天无尘看了帐外的天色，说道。
第一皇帝在世的最后一百年，除了修建万里雄城，还做了一件事，那便是建立了当时第一个九州学府，成均书院。
第一皇帝凭着不世之功的威望，召集了当时九州仅有的九名圣人，让这九位圣人在这成均书院，传道宣讲，开民智施教化。
这九位圣人皆是半步道源的大能，对于道的领悟，只在第一皇帝之下，而这九人的传道宣讲自然也是吸引了修行界的无数修者，无论修为高低，在这九位圣人的点拨下，都能有一番新的感悟，就连第一皇帝麾下的十大道祖也经常前来潜心听道。
这九位圣人中，又以道圣修为最高，领悟最深，所以每当道圣传道解惑之时，成均书院必定是门庭若市，人山人海。
久而久之，九州修行之风气也日益浓烈，各宗门也开始崛起，无数的天才闪耀而出。但是有人的地方，便会有纷争，那些听道之人若心术不正，便有可能为祸一方，造下罪孽。为此，道圣便与其余八位圣人讨论，如何分别良莠，最终，便有了这问心大阵。
此阵一起，入阵者便会进入幻境，而幻境又根据心境变幻，其内世界与外界无异，一言一行都会反馈到神魂之上，久而久之，入阵者便会忘记自己身在阵中，而活在阵中。意志不坚者，则会心神受损，虚弱半月，而心思恶毒者，便会在幻境内沉沦，最终耗尽心力而亡。
此阵刚设立之时，效果显著，但是却过于残忍，有违人道。又因为书圣主张，有教无类，此阵逐渐变成了识别人心，分辨品格的辅助之阵。
后来世事变迁，九位圣人相继飞升，成均书院则被迁移至北国荒海之上，而文渊群岛，也是那时，九位圣人凭借大神通填海而成。
九位圣人飞升之时，九州皇室正值昌盛，于是成均书院改为宗门，保留成均二字，独立于皇室之外，拱卫皇室，而问心大阵，也一同归到了成均宗门之内。
“所以，今日之战，并不能依靠兵力的多少，大阵一起，配合寻道路，每走一步台阶，大阵对入阵之人的侵扰，便会成倍增加，若是不能及时破阵，便会心力耗尽而亡。”
“属下受教了，可是此阵如此厉害，我等又该如何破阵？”苏离问道。
“你们不需要破阵。”天无尘摇头道。
苏离不解，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外面号角已经吹响，攻山之战，即将开始。
“好了，集结门中弟子，挑出六百精锐，稍后，由你亲自带队。”天无尘折扇一收，走出帐外。
“属下领命。”
......
成均山门外，大军再次集结完毕，天无尘坐在白马之上，立于大军正前方。
此时，成均之内，各殿弟子在各自殿主的率领下守候在一旁，而掌门周潇则凭着圣人尺，进入了成均禁地，也就是问心大阵的阵眼所在。
周潇盘坐在阵眼处，以圣人尺为依托，开始调动天地灵气。随着天地灵气的调集，阵眼处逐渐亮起一道华光，在华光大涨的瞬间，一圈无形的波纹荡开。接着，蜿蜒绵长的寻道路突然开始移动，如同机关启动一般，开始环环相扣，块块相接，群山震动之际，寻道路已经变成一条笔直的白石山道，远远看去，台阶就有万余，一路从承恩殿延伸到山门处，而此刻山门大开，颇有一股请君入瓮的意思。
天无尘看着眼前的变化，暂时确定了昨夜情报的真假，对一旁的苏离说道：“既然对方大开山门请我们进去，那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记住，若实在坚持不住，立刻原地停歇固守心神。”
“是。”苏离应道。
“攻山！”天无尘命令道。
燕氏铁骑和妖族力士分别一左一右奔袭而出，而仙灵宫之人则在中军，直朝着山门的石台而去。
仙灵宫弟子身法之迅捷，很快便将燕氏铁骑和妖族力士甩在身后，只是片刻，便登上了山门上的石阶。而燕氏铁骑和妖族力士则是远远的停在了离成均山门百里的距离，驻足不前。
“龙九族长，燕修统领，为何你们两方的将士停滞不前。”天无尘不由皱眉道。
“既然是策应，自然不能冒进，我等将士在远处驻足，也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莫杰力答道。
“好，好一个策应，莫族长还真是胆大心细。”天无尘皮笑肉不笑的称赞道。
“天少主过奖，过奖。”莫杰力也不脸红，就这么应下来。
老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果然不假。天无尘心里暗自计较道。
......
就在天无尘质问燕氏和妖族时，作为攻山主力的仙灵宫弟子，却是遇见了巨大的压力。
就在刚才，众人刚一踏上台阶，便有两名弟子倒地不起，任凭怎么呼唤都无用，紧接着，所有都觉得胸口一堵，心神不宁。
一时间，山门处的仙灵宫弟子突然都驻足不前，像是着了魔一般。身后的燕氏铁骑和妖族力士见此，更加不愿靠近，甚至悄悄后撤了一里。
苏离立刻反应过来，命令道：“所有人戒备，徒步登山，不得用身法飞跃，一旦坚持不住，立刻静坐，就地结阵，屏蔽五感，固守心神。”
“是。”其余人齐声回应道。
苏离见此也不再多说，带着仙灵宫弟子开始一步一台阶的登山之行。
可危机，才刚刚开始，众人每走一级台阶，胸口的憋闷之感便会增加一分，心神也更加散乱。就在苏离带着众人刚刚走过三十步台阶时，突然有琴音炸响，接着便是一道青光激射而来，有人反应不及，青光划过的瞬间，带起一条臂膀，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结阵，迎敌！”苏离命令道。
一圈白色的光点浮现，罩住仙灵宫众人，蓬莱仙法，萤火之御。仙灵宫内，凡是闻道境的弟子，都有资格参悟，而此间的都是闻道境的佼佼者。
一圈又一圈的萤火之御叠加，完全防御住了琴音的袭杀，但紧接着，各类术法又接着从林间飞来。尽管威能大小不同，但是数量之多，萤火之御很快就被层层击破，仙灵宫再次出现了伤亡。
山外，天无尘看着山内不断受阻的苏离等人，眉头微皱，命令道：“命令全军，全力远攻成均，但凡有偷懒懈怠者，就地格杀。”
莫杰力还想阻拦，却看见天无尘再次将那块白玉令牌拿了出来。天无尘将令牌高举过头顶，用传音之术再次命令道：“见此令，如同掌使亲至，传令全军，全力进攻成均，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如有违抗者，斩。偷懒懈怠者，斩。”
周遭一片将领沉默片刻，齐声道：“谨遵法旨！”
接着，三军联动，一时间各类攻城法器接连激活，天空被五光十色的术法遮掩，下一刻，地动山摇。
成均的守山大阵与一般宗门的守山大阵不同，虽然昨日被洛婉云攻破，但是也只是攻破了山门处的大阵，其余各处依然能自如运转。
这时，铺天盖地的术法已经砸在了成均的守山大阵上，大阵表面掀起无数涟漪，久久不息。三方联军接到天无尘的军令，哪怕上面的人有心阻拦，此刻也只能全力配合，毕竟谁也不想被扣上违抗军令的帽子。
原本在远处观望的燕氏铁骑和妖族力士，此时也接到了军令，开始硬着头皮往山门处的石阶上冲去。
就和苏离等人一样，两方将士都受到了问心大阵的侵扰，骑兵都纷纷落马，有妖族力士想要破坏这石阶，却受到了更猛烈的反噬，当场吐血身亡。而原本围攻苏离的成均弟子，开始分出一部分力量，围杀这里。相应的，苏离这边的压力则减少了许多。
到此时，天无尘微皱的眉头才舒展开。
相比起山门外的敌军开始全力进攻，成均之内，各殿主则开始做出相应的调度。寻道路两旁的弟子始终在全力轰杀创阵之人。而其余弟子，在开始前往周围各处，靠着守山大阵，反击四面八方的攻山大军。
这样一来，成均这仅有的两万余人，在人数布置上便有些捉襟见肘，再加上掌门周潇要维持问心大阵，六殿殿主的压力，陡然增加。
“时若师兄，这守山大阵，真的没问题吗？”墨嘉阎有些担忧的问道。
“放心，只要洛婉云不出手，别说是这十五万大军全力进攻，就是再来一倍，也不可能从外面打破这守山大阵。”时若一边调度着门内弟子，一边回答道。
“那为何还要将门内弟子分散出去，不应该击中人手，先把闯阵之人诛杀吗？”墨嘉阎问道。
“一来，是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通过别的手段潜入进来，二来，我始终有一股不安积压在心头，还是散开的好。”时若说到此处，脸色不由地有些凝重。
“时若师兄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殿外传来一道女声，原来是前来帮忙的浩德殿殿主，余笑笑。
“见过余师姐。”墨嘉阎行礼道。
“嗯，见师妹在此，应当是无事，师姐也就放心了。”余笑笑点头道。
“有劳师姐挂心，不知师姐刚才说的蹊跷是指？”
“师妹没有发现吗，昨日深夜，掌门才决定启动问心大阵，可今日攻山之人，竟然知晓应对之法。明显是早有准备。”
“师姐是说，我们成均内部，藏有对方安插的奸细？”墨嘉阎很快反应过来。
“也可能是叛徒，而且地位还不低。”余笑笑看向墨嘉阎，眼神突然凌厉。
“师姐这是何意，莫不是怀疑我是叛徒？”墨嘉阎有些恼怒的说道。
“开个玩笑，别当真。”余笑笑脸色一变，又嬉笑起来。
“墨师妹没有问题。”就在墨嘉阎抱怨余笑笑过分之时，余笑笑正一边调笑着，一边传音入密给时若。
“那便只剩她了，唉，但愿是我猜错了。”时若同样传音回复道。
“好了，既然这里不需要我帮忙，我就去梁师兄那了，各位可千万小心。”余笑笑说罢，身形一闪，消失在殿外。
余笑笑从山上一路疾驰，奔向忠义殿所在，越是靠近，心里越发不安。
可千万不要是你啊，师妹。
......
（未完待续，稍后继续）
第九十三章 寻道路，埋尸骨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余笑笑一路御空而下，忠义殿已是近在眼前，余笑笑心中的不安却是更加浓厚。就在余笑笑分神之际，忠义殿内突然传出一声炸响，数十名弟子被汹涌的气浪掀了出来，倒地不起。
这一声轰响也惊醒了余笑笑，临空一闪，身形已经赶至殿内。
原本古色古香的忠义殿，此刻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破的碎木，供奉香案更是碎了一地。地上还躺着数名弟子，正流淌着鲜血，生死不知。
“还有没有活着的！活着的都过来！”余笑笑一边抢救重伤的弟子，一边喊道。
“见过余殿主。”
“见过余殿主。”
随着余笑笑的喊声，陆陆续续靠过来几个勉强还能立住身形的弟子。
“这里发生何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梁师兄和沈师妹呢？”余笑笑问道。
“回禀余殿主，不知为何，梁殿主和沈殿主打起来，刚才的爆炸就是沈殿主施展了一剑转乾坤导致的。”那名弟子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荒唐，大战在即，这两人竟然敢内斗，他们现在人呢？”余笑笑怒道。
“沈殿主朝着寻道路的方向去了，梁殿主也追去了。”那名受伤的弟子接着回答道。
“寻道路......不好。”余笑笑突然一惊，接着便闪身而出，朝着寻道路的方向追去。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刚才那名受伤的弟子，在她走后不久，却是站直了身子，根本就是毫发无伤。此人冷笑着，施展烟幕之术遮蔽殿外视野，又将一柄道剑握在手中，寒芒一闪，殿内除了他自己，再无活口。
听着殿外的动静，此人也趁着烟幕的掩护，御剑自伤，倒在殿外，且容貌也变成了另一幅面孔。
忠义殿的动静也惊动了殿外的其他人，没过多久便陆陆续续赶来了数百人开始救治伤员，而那个人也成功混入其中。
......
寻道路两旁的树林，埋伏着数千成均弟子，一波又一波的法术有序的杀向寻道路上的入阵之人。战斗进行到现在，仙灵宫已经只剩下刚开始时的一半，而燕氏铁骑早已全军覆没，反而是妖族力士，凭借着妖族本身狂野的心性和坚实的防御，硬生生扛到了现在。虽然也有减员，不过却是三者之中最少的。
又是一轮法术轰炸，两旁的弟子正在轮换，准备下一轮的围杀，却听见身后突然有打斗声响起，到近处才发现，竟然是梁化和沈阿默两位殿主在打斗。
“所有人，拿下沈阿默！”梁化朝着前方大喊一声，手中的法术却是没停下。
林间众人在昨晚已收到命令，今日之战，问道殿和忠义殿都听梁殿主统一指挥，所以此时，梁化一声令下，林中弟子在片刻的迟疑后，纷纷施展困敌之法，攻向沈阿默。
“都给老娘让开！”沈阿默此时怒意满腔，也顾不得手下留情，手中雪茗剑连续挥出几道剑气，将袭来的术法一一破碎。但这片刻的延误，也让梁化追了上来。
“看你还往哪逃！”梁化速度再快，瞬息之间出现在沈阿默上方，接着，一只红色的大手一掌拍了下去。
沈阿默转身猛刺，却是准备不及，被拍落到地上，周围的几棵山林被砸断，梁化紧跟着落了下来，埋伏在林间的弟子也一同围了上来。
“来人，沈阿默有叛门嫌疑，给我拿下。”梁化命令道。
“是。”周围弟子应了一声，从四面八方扔出金色的绳索，在上空结成一张金色的大网，朝着沈阿默困去。
“束！”梁化手印一指，金色大网突然变得迅速，将刚准备起身逃走的沈阿默完全网住。
“梁师兄，我沈阿默从来没有做过有愧成均之事，你不要血口喷人！”沈阿默怒道。
“昨夜掌门下令，问道殿和忠义殿都暂时由我调度，你只是从旁协助。可你今日私自带人下山迎敌。大战之际，违抗掌门御令，等同叛门，我说的有什么错吗？”梁化质问道。
“你......”沈阿默自知理亏，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话语，只能生闷气的跺着脚。
“带走！”
“是。”周围弟子立刻有忠义殿弟子上前押解沈阿默，朝山上走去。
“全力围剿闯阵之人，切记不可踏入阵内。”梁化交代道，跟着前面的弟子往山上走去。
“弟子谨记。”其余各殿弟子纷纷应道，随后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攻杀苏离等人。
......
梁化押着沈阿默走后不久，余笑笑也赶到此处。
“见过余殿主。”几位内门弟子上前恭迎道。
“无须多礼，梁殿主和沈殿主可来过？”余笑笑摆摆手，询问道。
“回余殿主，两位殿主确实来过这里，不过不久前，梁殿主和几位师弟已经将沈殿主押回去了。”其中一位内门弟子回道。
“往哪个方向？”
“应该是承恩殿。”
余笑笑听到此，又连忙折返，路过忠义殿时，看着已经有人在处理此间之事，便不再停留。
随着余笑笑从上方路过，刚才伪装倒地之人知道，成了。
一道白烟混杂在烟尘中，从人群中飘忽而出，一直传向山外。
就在那一缕白烟刚刚飘到成均山门之外的时候，远处的天无尘便有了感应。
“成了。”天无尘轻笑一声，御空而起，左脚前踏，下一刻已在百里之外，缩地成寸的身法就连妖族族长龙九都发出了赞叹。
只是几个闪现，天无尘已经踏上了寻道石阶。
一步十级，天无尘神情悠闲，身法飘逸，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影响，这一路走来，却是看见了许多燕氏和妖族的尸体，有一开始策应的，也有后来增援的，不过此时，都葬送在了这小小的石阶上。
寻道路两旁的弟子见此，立刻集中力量对着天无尘展开轰杀，反观天无尘，如同在游山玩水一般，闲庭信步，求凰骨扇一展，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横挥宝扇，一道道火凤虚影迎向两边袭来的法术，每一道火凤似乎都具有灵性，在破掉一道术法之后，又转身破掉另一道，五光十色的术法很快就被漫天火凤替代，数十只火凤虚影环绕在天无尘周围，火光映照在天无尘的身上，似乎在无形间又增加了一层防护。
天无尘看似只走了几步，实际上却是已经来到了妖族力士身旁，在之前的防守中，哪怕坚韧如妖族，也抵不过这内外夹击和不断消磨。
天无尘看了一眼仅存的几十个妖族力士，宝扇再挥，一只巨大的火凤凭空凝聚，一声嘹亮的凤鸣声响起，裹挟着苦苦支撑的几十个妖族力士朝着山门外飞去，在远离成均的地方，火凤逐渐消失，几十个妖族力士也滚落在地，这一瞬间的松懈，力竭之感席卷而来，几十个身强体壮的妖族力士此刻也只能躺倒在地。
凭着火凤的保护，那外界的法术根本无法近身，就连法术余波都无法散逸进来。天无尘再走出两步，终于来到苏离所在的台阶上。
“少主......”苏离感受到熟悉的灵气波动，抬头看向天无尘，不由惊喜道。
此刻仙灵宫只剩下百余人，哪怕是提前做好了准备，此刻在这问心大阵巨大的侵扰之下，依旧只能苦苦支撑，而到这半山腰便已是众人的极限，唯一保持清醒地，也只有苏离一人。
“辛苦了，紧守心神，我送你们出去。”天无尘蹲下身拍了拍苏离的肩膀，随后起身，求凰骨扇第三次挥动，又是一声凤鸣，响彻寰宇。仙灵宫众人被巨大的火凤直接带到了三方联军所在的位置。
做完这些，天无尘脚步不停，仍旧一步一步的朝着山上走去，大概有十个呼吸，天无尘已经横跨百米。到此处，天无尘停步抬头，已然看见了承恩殿的红漆牌匾，承恩殿三个字，如同近在眼前，而这样的高度，问心大阵的范围已经不仅仅是局限在寻道路上，还将两旁的山林囊括在内，也就是说，哪怕是成均的弟子，也只能接受问心大阵的考验才能站上来。
天无尘又试着向前迈出一步，左脚刚刚悬于上一级台阶，右边的衣摆便突然破开了一条细长的口子。这件号称水火不侵，凡兵不破的白色仙袍，也就是之前与君轻寒交手的时候，破过一次，那是十方神兵的锋芒造成的，而此刻，这件仙袍再次破开，也就意味着，上面的凌厉程度，每一级台阶，都不亚于十方神兵的威能。
天无尘依旧面不改色的将左脚踏实，也就是左脚踏实的瞬间，天无尘的道心竟然出现了动摇。
仙灵宫的独门心法遵循太上忘情一道，其优势在于修炼者，道心日益稳固，逐渐不受外物所扰，据说修至圆满，便能原地飞升，成就太上忘情，比肩圣人。
天无尘虽然没有修至圆满，但是也算小有所成，所以方才才能一路畅通无阻，不受问心大阵的干扰，但是问心大阵配合这寻道路，使得每上一级石阶，威能递增，快要到山顶之时，哪怕是天无尘，也已经到了极限。
“问心大阵，不愧是道圣大人所创，无尘受教了。”天无尘将求凰骨扇一合，对着高处的承恩殿，遥遥一拜，转身朝山下走去。
“天少主，既然来了，何必这么急着走呢？”山上突然传来一声中年男子的声音。
似乎这声音有某种魔力，天无尘在听到这声招呼之后，便停住了下山的身形，慢慢转过身来。
上面的石阶上，天地灵气涌动，逐渐凝聚出了一道人影，待到人影凝实，周围的弟子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掌门。
“无尘，见过周掌门。”天无尘不卑不亢地对着来人行了一礼。
“天少主，果然英姿不凡，颇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周潇称赞道。
“周掌门谬赞了，不知周掌门叫住无尘，可是有何赐教？”天无尘笑问道，就像遇见家中长辈，停下闲聊一样，丝毫没有显露出任何的畏惧。
“嗯，后生可畏啊。年青一代，也就是你们几个颇有气候。你仙灵宫能被称为仙门遗脉，倒也名副其实。”周潇点点头，似乎对天无尘颇为欣赏。
“不知我们，是哪个几个？”天无尘谦逊的问道。
“你这后生，倒是有趣。道门大师兄，剑宗承剑人，平天王府的小王爷，镇北王世子，上官家的小白衣，唐门那个修成惊神决的小子，自然还有你，天少主。”周潇如数家珍的说着，眼神中竟是流露出些许羡慕。
“能与各宗门俊杰比肩，无尘自然荣幸之至。”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免得日后传出去，说我周某人喜欢以大欺小。只要你能接下我一招，我便放你离去，如何？”周潇收敛了笑容，面色平静的看向天无尘，同时散放出半步道祖的威压，锁定天无尘。
面对近乎一个大境界的压迫，天无尘依旧撑着身体，只是不时地颤抖，还是让旁人看出来他此时的勉强。天无尘缓慢地抬手行礼，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请前辈赐教。”
“好，有些胆魄。”话音未落，这寻道路上突然开始汇聚大量的天地灵气在此，那海量的灵气已经浓郁如水，周围逐渐起了大雾，最后凝结成河流，江海，逆流而上。
周潇身形消散，在此出现时，则是在那石阶之上的灵海里。周潇站在灵海之上，如同一方神灵，挥手间，江河奔腾，海浪滔天。
“疾！”周潇右手一牵一引，灵海朝着山下奔涌而去。
哪怕此刻的天无尘已经修至大乘，可面对如此的天地伟力，也只觉得自己太过渺小，一股浓厚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就在灵海奔涌而下之时，天无尘快要低下的头颅，突然抬了起来，求凰骨扇一展，天无尘一个转身御空而起，天地灵气迅猛的汇聚在宝扇之上，大量的灵气聚集在宝扇内部，使得扇面的火凤变得栩栩如生，隐约间似有凤鸣。
“百鸟朝凤。”天无尘挥动求凰骨扇，猛然下拉，落地之时，无数的飞鸟凭空出现在天空，在火凤的带领之下，前仆后继的冲向那灵海巨浪。
水火交融的瞬间，蒸腾起大量的白色烟雾，火凤宽大的火羽堪堪挡住了那遮天巨浪，随着凤鸣之声，那巨浪正逐渐消减，当火凤消散，百鸟归巢，巨浪已经变成了一般的海浪，拍打而下。
原本以为海浪的威能已经被消磨殆尽，所以天无尘接来的反击并未尽全力。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海浪虽然没有之前的声势浩大，还是威能却更加恐怖，就像是靠着天无尘的术法去糟留精。仓促间，天无尘只来得及施展仙灵宫秘法，归元灵衣。
周遭灵气瞬间形成一件蓝色的衣袍附着在天无尘身上，海浪带着摧毁一切的威势席卷而过，归元灵衣形成的淡蓝色光茧顷刻间就变得支离破碎，天无尘一直被冲到山脚，身上筋骨断了不知多少，只觉得稍微一动，便痛入骨髓。哪怕修的是太上忘情，可这剧烈的疼痛，仍旧让天无尘眉头紧皱，最终疼得昏了过去。
......
“噗”，天无尘猛地喷出一口淤血，躬身撑着心脏的位置。缓了一阵，天无尘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还停在刚才左脚踏实的位置。
天无尘连忙内观，果然发现自己并没有筋断骨折，只是这心神受创，神识受损，也不能算是轻伤。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境，自己险些死在幻境之中。天无尘轻笑了一声，再次对着高处拱手说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无尘告辞。”
说完，天无尘拼着断骨的风险，瞬息之间，已至山脚下，再一个呼吸，已至山门外。到此，天无尘断掉了十七根骨头，断骨之痛，让天无尘暂时停歇了片刻。接着缩地成寸，不过接下来的距离便要短得多。
天无尘逐渐远去，成均禁地之内，也传来了周潇的一声叹息。
大概又过了几个呼吸，天无尘回到军中，一个闪身，落在白马背上。
“传令全军，集中攻击山门处，一个时辰后，鸣金收兵。”天无尘气定神闲的命令道，借着下令的时机，迅速调整着呼吸。
“是。”传令官领命后，命令很快便传到全军。
火雨，冰雹，万箭齐发所有的招数，在这一个时辰之内，尽数用了一遍。若是在别处，不管多坚实的堡垒，在这一个时辰的轮番轰击之下，早就被轰成了平地，而成均的山门处，却看那些来不及撤走的成均弟子和周遭山林，全都在这一个时辰的轰击里，连同寻道路上的敌军尸体一起，被炸成了尘埃。
从外界看，此时的成均已山门除了寻道路，只有一片燃烧着火焰的废墟。
一个时辰之后，就如天无尘命令的那样，鸣金收兵。
此时，明月高悬，战火刚熄。
......
（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叛徒？奸细！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承恩殿内，十二位长老、五位殿主和掌门齐聚于此，大殿正中央，沈阿默被缚仙网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现在敌军已退，我这具身外化身还能停留一段时间。说说吧，今日，到底怎么回事，仙灵宫的人会有问心大阵的应对之法，我并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为何这么巧，今日刚好就由仙灵宫之人攻山闯阵，刚好就用的问心大阵的对应之法。”周潇说着，眼神凌厉的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梁化身上，沉声道：“还有你们，此战关乎我成均存亡，居然还有闲心内斗，简直荒唐至极”。
“回禀掌门，对于今日仙灵宫闯山入阵，应对自如的事情，我与余师妹和孙师兄都察觉到了蹊跷，但是当时对方进攻猛烈，我们无法分散太多人手，恰好余师妹修行问心术已至大乘，所以便请余师妹先从可疑之人开始调查。问心术质问的对象，首先便是我等，但是就在余师妹前往忠义殿时，梁师弟和沈师妹便打了起来。”时若上前说道。
“你二人，为何争斗？”周潇再次看向梁化和沈阿默。
“回掌门，沈阿默不听调遣，假传旨意，私自带人下山迎敌，被我发现后带回忠义殿。但是沈阿默不服劝阻，执意想要出殿迎敌，这才起了冲突。”梁化回禀道。
“沈阿默，梁殿主说的可有半分捏造？”周潇看向沈阿默。
沈阿默紧咬着下唇，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没有。”
“阿默，你怎么这么糊涂！”墨嘉阎听到沈阿默的回答，不禁怒斥道。
其实，就连沈阿默也不明白，今日为何会如此冲动。就好像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反复念叨着报仇，为师兄报仇，那股烦躁的蚊虫声一直在耳边回响，让其烦不胜烦，才做出如此举动，可这些到底是借口，还是真有其事，沈阿默自己也不确定。但是今日之事确实是真实发生了，此时的沈阿默，也只能低头认罚。
“既然如此，沈阿默违抗命令，擅自行动，不服劝阻发生争斗，导致三十六名同门身死，即刻起关入思过崖百年，打落一境修为，任何人不得探视。”周潇厉声说道。
就在众位长老准备施展咒术剥离沈阿默修为时，余笑笑突然阻拦道：“且慢。”
众人看向余笑笑，不知何意。
“启禀掌门，此事应当另有蹊跷。”余笑笑说道。
“余殿主此言何意？”周潇疑惑道。
“不应该有三十六名弟子身亡。”余笑笑顿了顿，接着道：“今日我前往忠义殿时，正好是梁师兄和沈师妹在殿内打斗之后。我赶到时，大部分弟子都被爆炸的余波带到了殿外，当时我的神识探查之下，这些弟子并无性命之忧，而我赶到殿内时，殿内弟子中只有五人重伤，其余人只是筋骨受挫。就算是我疏忽大意，没有对殿内弟子及时救治，导致殿内弟子身死，也最多只有五人而已，不可能有三十六名。”
“可我赶到时，殿内弟三十六人子尽皆身死，全都是死于剑招转乾坤。”这时，时若上前说道道。
“不可能，我赶到之时，殿内尚有几名弟子还能撑住身形，梁师兄和沈师妹离去的方向，也是他们告诉我的。”余笑笑反驳道。
殿内众人一时间陷入沉默，在场之人都非愚钝之辈，两位殿主的话，隐约间已经点出了矛盾所在，平日里，沈阿默虽然有些小性子，但是这种大是大非之前，绝不会任意胡乱。而那三十六名弟子的身死，也就不能归咎于沈阿默的冲动之举。
“先将沈阿默关入思过崖，召集今日在忠义殿的弟子和事发之后赶往忠义殿之人来此。”周潇也明白了其中关键，但是这具身外化身，并没有多少战力，若此事真有人暗中捣鬼，沈阿默应该是对方的切入点，此刻沈阿默不现身，也算是将计就计。
“是。”十二位长老应了一声，联手结阵，带着沈阿默消失在一片金光之中。
“余殿主，一会儿还有劳你施展问心之术，分辨人心。”周潇说道。
“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余笑笑回道。
......
香案上，三支长香已经燃尽，殿外弟子也已经集结完毕。
“烦请掌门和几位师兄师妹与我结成六芒惑心阵，以辅助问心之术，同时设立结界，隔绝内外，以防变故。”余笑笑看了看殿外数百名弟子，同时传音给各殿殿主和掌门。
“理当如此。”周潇回道。
众人分局一角，呈六芒站位，六人同时掐诀结印，一道紫色的法阵将殿前的数百名弟子完全覆盖，随后周潇祭出黄天令旗，在阵法外部按位次摆放又设立起一座结界。
余笑笑看着结界升起，心中才勉强放松了一些。
“余殿主，深夜找弟子们前来，又设下阵法结界，到底所谓何事？”人群中一名弟子有些不安的询问道。
其余弟子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为何将我等困在这里，我等这两日奋起杀敌，可没有做过什么违反门规的事情。”
“没错，还请余殿主明示此番用意。”
“请余殿主给我们个解释。”
“......”
余笑笑看着眼前越发嘈杂的众人，脸上保持微笑的同时，已经暗自锁定了几个有嫌疑的弟子。
“安静。”周潇运转灵力，传音而出，简单的两个字在修为的加持下，回响在每个人耳边，声震如雷，阵内弟子如同遭受当头棒喝，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不瞒各位，深夜召集大家到此，是因为我等收到暗探的消息，在你们之中，藏着敌军的暗子。”余笑笑说道。
此话一出，人群间又是一阵骚动，有质疑声，有惊叹，甚至有人开始戒备。
“为了验证各位同门的清白，我等与掌门特地设下此阵，只要大家配合，查验无事者，大可离去。”余笑笑示意安静，问心术已经暗自运转。
“我等从小便在成均聆听教诲，论忠义，日月可鉴。陈某行的端做得正，我先来，不知余殿主如何查验。”一名陈姓弟子走上前来，等待查验。
“无需那么麻烦，大家放松心神入阵便可，有无异心，稍后便知。”
余笑笑说完，戒律尺悬于身后，六芒惑心阵激发，数百名弟子见此接连盘坐入定，陆续进入幻境，而之前余笑笑锁定的那几个可疑之人也跟着进入幻境。
惑心幻境，源自于问心大阵，是第三代承恩殿殿主参悟问心大阵时，领悟而来，配合同样是源自问心大阵的问心术，有着相辅相成的作用。
阵法能让施术者不受制于修为限制，对阵内之人同时施法，而效果分毫不差。此阵效果也与问心大阵类似，甚至在拷问人心方面，可以看成是减弱后的问心大阵。
余笑笑一边施展问心术，一边注意着那几个可疑之人，直到所有人都进入幻境，也没有发现有何异常。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不少弟子转醒，而恢复意识的弟子都被各殿主送出了结界外，并叮嘱今夜之事不可言传，违令者，门规处置。
那些被送出的弟子在真切应下之后，便陆续返回各自的住处，其中有七位长老暗中跟踪观察，直到确认观察之人沉睡或是入定，才转移注意，观察其他目标。
大阵中醒来的弟子逐渐增多，每个人都只感觉疲惫异常，回到住所后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去，而这也是正常反应。
在这惑心幻境之中，时间的流速是外界的十倍，感知却和外界一样，在幻境中经过一日，也不过才一个时辰多一点。也样一来，经过白天的大战，又经过幻境的消耗，自然是疲惫不堪。
一个时辰后，大阵中最后剩下的十一名弟子也悠然转醒，其中六人如同之前醒来的同门一样，眼神中充满疲惫，无精打采。剩下五人却是不同，就跟进入幻境之前没什么区别。
余笑笑立刻锁定了这五人的气息，戒律尺光芒大放，缚仙网瞬间将这无人网在一起，这五人连抵抗都没来得及。
“余殿主这是何意，难不成是觉得我们是敌军的细作？”其中一人愤懑道。
“今日掌门亲启问心大阵，却不料仙灵宫之人提前知晓，闯山之时已有应对之法。据本座所知，仙灵宫一脉，所修心法遵循太上忘情，修习者道心日益坚定，逐渐不受外物所扰，而今日寻道路上，那些仙灵宫众人，用的便是此法。”余笑笑耐心说道。
“与我等有何干系，我等从未修习过此等功法......”
那人还想辩解，却听余笑笑质问道：“真的没有嘛？”。
这一声质问携带着大乘圆满的威压，让五人心神一震，原本还想反驳的话，在这一声质问下，突然憋在了嘴里，就像发了癔症，连开口都有些费劲。
“你们是不是仙灵宫安插在我成均的暗子？”余笑笑再次质问道。
“不......是......”那人如同结巴了一般，面容有些扭曲，双唇微张，艰难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除了你们，还有谁是仙灵宫的暗子？”余笑笑接着问到。
“不......知......”那人话还未说完，吐出一口鲜血，昏厥了过去。
“梁师兄，这几个人便交给你忠义殿了。”余笑笑见那人昏厥，看一眼其余四人，对着梁化说道。
“师妹放心，就算是天生傲骨，师兄给他砸碎成渣。”梁化应了一声，对着身边弟子招呼道：“把这几人押入后山，本殿主亲自审问。”
“是。”梁化身边的几位弟子应道，接着一人拉紧一条金绳，缚仙网近一步锁紧，几人拖着这五人朝着后山走去。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那剩下的六名弟子中，有一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既然奸细已经查明，各位回去好生休息，以备明日之战。”周潇说完，挥手间撤了结界和阵法，转身离去。
“是。”
众人对着周潇离去的方向行礼道，一时间，承恩殿前又恢复了冷清之感，只有余笑笑依然站在殿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谦看着驻足的余笑笑，上前问道：“师妹还呆在这，可是还有何事要说？”
余笑笑面露愁容的看向孙谦，说道：“师兄，此事，恐怕并未了解。”
“师妹何出此言？”孙谦听到这话，也有些不安的问道。
余笑笑修习问心术之后，对于危险和人心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孙谦自然也知晓这一点，如今余笑笑忧心忡忡的样子，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孙谦也难免有些忧虑。
“刚才我用问心术质问那人，他在问心术的压迫下撒谎，所以导致心神受损，最后吐血昏厥，也就是说，他们确实是仙灵宫的暗子，而除了他们，我成均内部，依然还有奸细。”余笑笑忧虑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希望梁师弟能问出些线索吧。”孙谦叹了口，接着道：“时候不早了，师妹还是早些休息，静待明日的好。”
“师兄也早点休息，师妹告退了。”余笑笑也知道忧虑无用，只好转身回去。
......
思过崖内，沈阿默被关在禁制之内，不得外出。在外面查获奸细不久，一道人影闪身而至，潜入到禁制之外。
......
（未完待续，稍后继续）
第九十五章 审讯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成均建立在文渊群岛之上，岛上山峰林立，六殿各占据一座高山，根据山形地脉，形成一座阵中阵，以备不时之需。并且，因为山峰众多，成均的先贤依靠着这些山脉的分布，各自布下了重重布阵，各有妙用，成均后山便是其中一座阵法。
成均后山，并非是某一座大山，而是由七座小山峰组成，山形陡峭，远远看去如同七把倒悬的利剑，直指云天。成均的先辈利用大神通，将七座山脉连接，使得这七座小山峰分别对应北斗七星，随后在山脉处刻下阵纹，形成这座靠天地伟力自然运转的，七星剑阵。
在这剑阵之内，凡是被关押进来的人，身上都会被打上烙印，只要身在阵中，每日都会受到剑气侵蚀。在不断抵抗剑气侵蚀的过程中，灵力得不到补充，久而久之，便会灵力枯竭成为废人。而若是有人主持大阵，在大阵中央可引动天雷，执行裁决。
此时，梁化在其中一座山峰内，审讯着这五个仙灵宫的探子，已经过了一夜的时间。七星剑阵的剑气如同绵长细雨，不断侵蚀着五人的筋脉，短时间虽然并无大碍，可是那如万蚁噬咬的感觉也从未停息。
审讯期间，梁化还施加了别的刑罚，此刻的五人，早已没了之前的傲气，脸上全是痛苦之色。
“我耐心有限，时间也有限，不过你们若是指望你们的天少主攻破山门来救你门，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梁化一边说着，抬手瞬间，铁铸的圆棍直直砸向最左边之人的手指。
一声闷响伴随着轻微的碎裂声，炸落的尘土中传来一声哀嚎。
“聒噪。”梁化转头看了一眼哀嚎之人，原本放置在桌上的一把短小纤细银针，瞬间一闪而出，准确无误地插在了哀嚎之人的咽喉处，哀嚎瞬间变成了低声呜咽。
旁边四人看着同伴的惨状，不免更加恐惧，但是仍旧没有人开口求饶。
“如果到时候我成均真的难逃一劫，我死之前，一定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梁化说着，圆棍再次用力一砸，又是一声闷响，最右边之人的左脚已经血肉模糊，接着便又是一声惨叫。
梁化如法炮制，又一根银针闪烁，最右边之人也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我再说一遍，招出你们的同党和内应，我可以保你们性命无忧，如若不然，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不得好死。”梁化第三次抬手，余下三人都被吓得紧闭双眼，咬紧牙关，等待着酷刑的到来。
三人等了片刻，接连缓慢睁开双眼，却发现无人受罪，就连梁化也不知所踪。
紧接着，锁链滑动之声响起，束缚着三人的镣铐自行解开，将三人放了下来。三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机不可失，在发现其余两人无法带走时，立刻朝着大牢外逃去。
三人刚到门口，却看见一名女子守在这里，三人顿时止住身形。
借着初升的旭日洒下的几缕阳光，三人看清了门口之人，居然松了一口气。接着整理了一下衣着，单膝跪地说道：“属下，见过大人。”
“辛苦你们了，起来吧。”女子冰冷的声音响起。
“谢大人。”三人恭敬起身，其中一人突然问道：“大人，不知这里发生何事，您不是被押入思过崖了吗，为何此刻会出现在这里，梁化又为何会突然消失。”
“思过崖怎么可能困住本座，方才我军再次攻山，人手都被调去山门处。本座趁机潜出了禁制，至于梁化，已经被调走了。”原来这女子便是昨夜被掌门下令关入思过崖的沈阿默，此刻似乎要营救这三人逃脱出去。
“不知大人接下来有何安排，我等已经暴露，怕是帮不了大人了。”青衣男子似乎是这三人中的头领，一直在与沈阿默交谈。
“无妨，一会儿趁着攻山之时，成均之人无暇顾及他处。尔等找准时机，逃下山去便是，剩下的，本座自有打算。”沈阿默冷声道。
“既然如此，属下便不再留下来拖累大人，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属下来日，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青衣男子说完，便要带着身后二人离开。
“等等，本座此时不宜出面，又经过昨夜之事，安插之人恐有变动。尔等先将剩余人手的位置告知本座，待到时机成熟，本座才好行事。”沈阿默说道。
青衣男子闻言停住了脚步，随后靠近沈阿默，悄声说道：“其余人就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话音未落，青衣男子一掌排出，眼看已经打中在沈阿默后背上，下一刻，沈阿默却是消失不见。青衣男子和身后二人惊疑之时，周遭景物再变。
缓过神来之时，眼前景象又变成了刚才的牢房，而梁化正坐在对面，正一脸不屑的看着他们。青衣男子试着动了动，却只听见锁链之间发出的碰撞声，自己依然被紧紧捆在墙上。
“别这么看着我，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不过，你的反应也确实迅速，本来还想套出点情报的，没想到被你识破了。”梁化戏谑地笑了一声。
“梁殿主，好手段。”青衣男子同样不屑地笑道。
“确实是好手段，此招也是仙门道法，你应该听说过，名为，凡梦成真。”梁化点点头，拿起一把小刀端详道。
“昆仑灵幻宗术法，你是昆仑的人？”青衣男子惊疑道。
“我梁某人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仙灵宫还安插了多少人在成均，你口中的那位大人，可是真的？”梁化看向青衣男子问道。
“昆仑号称幻术天下无双，我口中的那位大人，梁殿主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至于我仙灵宫还安插了多少人马，你，猜啊。”青衣男子嘲讽完，对着梁化大笑，那笑声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真是冥顽不灵。”梁化摇摇头，走向青衣男子，左手成爪状扣在青衣男子天灵之上。刚刚还在狂笑的青衣男子，笑声戛然而止，目光逐渐变得呆滞。
旁边四人正盯着青衣男子，以为他已经被梁化处决了的时候，青衣男子突然面目狰狞地发出了一声近乎野兽的嚎叫，接着便是疯狂的挣扎，捆在身上的七根铁链被扯的“哗哗”作响，但是无论青衣男子如何挣扎，也始终摆脱不了束缚。
“杀......了，杀了我！”青衣男子一边挣扎，一边发出无意义嘶吼，五官已经扭曲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正遭受莫大的痛苦，哪怕仙灵宫修的是太上忘情，此时此刻也毫无用处，一声声嘶吼传到外界，听起来就像是九幽深处，极恶之鬼的哀嚎。
“看样子，你们的太上忘情，还是修行的不到家啊。”梁化语气颇有遗憾的说道。
嘶吼声持续了半个时辰，阳光都洒了进来，青衣男子已经没了声音，但是不断颤动的身体，证明他还活着，还承受着那巨大的痛苦。此刻青衣男子的嗓子早已破损，只能发出嘶哑的震动声。整个人双眼无神，大张着嘴，血水从嘴角流出，看着十分骇人。
“唉，老实交代不就完了吗，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也真是于心不忍啊。”梁化说完，收回左手，摇着头坐回椅子上。
青衣男子已经没了神智，梁化收手之后，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披头散发的低着头，嘴角滴着血，四肢无力下垂。若不是铁链束缚着，看着便要栽倒在地。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旁边的同伙看着青衣男子被折磨成不人不鬼的样子，早就已经吓傻了，直到梁化坐回椅子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地问道。
“哦，没什么，带他见识了一下十方地狱，顺便体会了一下十八层地狱的酷刑，怎么，你也想试试？”梁化喝了口茶，对着那人笑道。
“不，不想。”那人一听猛烈地摇着头，惊恐的拒绝道。
“好，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老实交代，我保证你们在死之前，都安安稳稳的。”梁化眼神一冷，扫视着剩下两人。
“我说，我都说，您有什么要问的，只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人声音依旧颤动，整个人却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第一个问题，你们刚才所说的大人，是谁？”梁化面无表情的问道。
“成均四杰......剑痴......沈，沈阿默。”那人虽然依旧有些胆战心惊，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但是回答的速度却是毫无迟疑。
“你要知道，倘若你为了活命或是有别的目的而欺骗我，你就是第二个他，明白吗？”梁化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已经痴傻的青衣男子。
“明白，明白。”那人立刻点头回答，像小鸡啄米一般，看起来十分滑稽。
“好，第二个问题。你们还有多少人在成均，都潜藏在什么位置？”梁化点点头，再次问道。
“除了我们五个，还有二十人，分别潜伏在其余各殿，具体位置，我等不知，只有等大人联络的时候，我们才会碰面。”那人再次答道。
“沈阿默，会如何联系你们？”梁化说道“沈阿默”三个字时，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
“仙灵宫的萤火之御，不光能防御，还能散在空中，用于示警，只要我等看到，便会前往荧光闪烁之地。”
“最后一个问题，昨日忠义殿的弟子，都是你们杀的？”说到此处，梁化的眼神突然凌厉。
“是......”那人正要承认，抬头刚好看见了梁化眼中的杀意，立刻改口道：“不......不是，不是我们杀的。”
“哦？不是你们，那是谁？”梁化有些玩味地笑道。
“是，是沈阿默杀的。”那人低着头，回答道。
梁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那人，走到身前时，右手瞬间掐住了他的脖子，轻声道：“我说了，撒谎要受到惩罚。”
话音未落，又一声痛苦的哀嚎，响彻在牢房里。
......
（未完待续，还有一章会很晚了，最近疫情有点严重，大家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第九十六章 第三日攻成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随着审讯结束，太阳完全升起。山门外，天无尘再次带着大军杀来。
也是在同一时间，周潇盘坐在阵眼处，主持问心大阵的再次运转，但是寻道路的两旁却因为昨日天无尘的命令，被炸成一片焦土。今日又从一开始就被对面的大修士无止境的连续轰击，成均各殿弟子也不敢在两旁埋伏。这便使得这次登上寻道路的开路先锋军只需要应对阵法本身，无需再分心他处。
今日，洛婉云依旧在营帐内参悟大道变迁，周身的气势也越发强盛。天无尘因为昨日在登山之时，心神受创，今日只是下令将大军全线压近三十里，自己则稳居后方，不打算亲自上场。
在昨日探到了问心大阵的虚实之后，此次攻山的开路先锋变成了仙灵宫弟子和妖族力士，燕氏的铁骑反而调到了四周，全力破阵。
先锋军闯阵之时，成均守山大阵也同时泛起涟漪，五万燕云铁骑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每一支骑兵各自结成军阵，携带着破城锤，亦或是攻城锥。朝着成均的守山大阵撞去。
第一批骑兵携带着破城锤猛烈地砸在大阵的光幕上，接连响起一连串如同闷雷的声响，就看见光幕上激起的波浪朝着四面八方涌动而去。
第一批骑兵完成撞击之后，立刻拉住缰绳折返，而身后的第二批骑兵正恰好已经冲到，二者刚好留出腾挪的空隙。第二批骑兵完成撞击后，又是一连串的闷雷声炸响在这文渊群岛之上。接着，第二批骑兵开始折返，第三批骑兵刚好冲来，以此往复，整整六个批次的骑兵队伍攻向守山大阵，炸响从响起之后便没有断绝，一直持续着。
除了燕云铁骑外，大量的修士开始汇聚，分别组成数百人，数千人的合击阵法，一时间风云变幻，刚刚升起的太阳，此刻又被滚滚黑云遮住，此间天地变得昏暗，如同傍晚。
天地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汇聚到这些阵法之中，一团团色彩绚丽的术法开始凝聚，外表看似美丽，其威能却是都达到了大乘修士的全力一击。
随着时间推移，合击之术逐渐完成，一道道光彩夺目的术法喷发而出，遥遥轰击到成均的守山大阵上。而这一次靠着百人，千人结成阵法发出的合击之术，并非是之前那种，需要酝酿良久，激发之后便要再次酝酿的招式。这一次，每一个百人大阵和千人大阵发出的合击之术，都是一种持续的攻击招式，只要阵内的修士灵力不枯竭，理论上，便可以一直持续下去，虽然威能不会随着时间增加，但是也不会减少。
天无尘今次打的注意，就是和成均比消耗，看看到底是这数千位大修者的灵力率先枯竭，还是这成均的守山大阵先支撑不住。
四周已经按计划展开进攻，仙灵宫和妖族力士组成的先锋军也再次登上了寻道路，一如昨日，每个人刚踏上一级石阶，心神便开始受到侵扰。不过这一次，先锋军的准备也更加充足，妖族力士结成防御战阵，将仙灵宫弟子守在阵内，而阵内仙灵宫弟子也开始结阵，将外面的妖族力士囊括在内。
两者相互覆盖，却不产生冲突。并且，仙灵宫的阵法刚成，仙灵宫弟子和妖族力士，顿时感觉身心一松，受到问心阵的影响小了大半。饶是如此，先锋军也并没有急功冒进，依旧是步步为营，慢慢拾级而上。
直到先锋军走到半山腰，压力再次增强，先锋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后方大军之中，龙九看着畅通无阻的先锋军，面露喜色，对着天无尘笑道：“天少主果然是年少有为，仙灵宫的清心阵法也是奥妙无穷啊，若是今次能攻下山门，天少主和仙灵宫当居首功。”
“龙九族长说笑了，若非你们妖族天生体魄强悍，远超凡人，妖族力士更是在肉身造诣上无人能敌，这才能将金汤阵发挥到极致。”天无尘回敬道。
龙九闻言，爽朗的大笑了两声，继续说道：“不知天少主对进入攻山，有多少胜算？”
天无尘宝扇一展，轻摇两下，笑道：“今日攻山，并不看我等山外之人，胜算多少，还是要看山内之人，才好下结论。”
“看来天少主早有定计，那本座便静候佳音了。”龙九见此，也不再追问天无尘在山内是否有安排，但是凭着过去时日的相处，仙灵宫在安插暗子这一方面，确实是有着独特的本领。若是成均真有仙灵宫安插的细作，怕是用不了几日，便会从内部瓦解。至于攻破山门，拿到圣人尺，那便是指日可待。
......
就在山外打的天昏地暗之时，梁化来到了思过崖所在，也就是沈阿默被关押的地方。
梁化拿出戒律尺朝着前方印了一下，原本看似空白的前方突然浮现出一层蓝色的光幕，戒律尺和这蓝色光幕一同闪烁了一下，紧接着，光幕便消失不见。
思过崖洞口的禁制并未消失，只是因为梁化拿出的戒律尺正是同行禁制的钥匙，所以在戒律尺闪烁之后，禁制再次回归平静，待到梁化走入洞内，禁制又重新启动。
洞内不见光照，无论是太阳还是月亮，都无法将自己的光芒浸透进来，唯有洞口处能有大概半米的微光。但是洞内也并非伸手不见五指，似乎是出于小惩大诫的打算，洞内刻满了古籍文献，每一篇文献的上方，都镶嵌着即刻硕大的夜光石，发着悠悠的绿芒，勉强照亮洞内的道路。
梁化走过这七拐八拐的洞内隧道后，终于来到了山腹内部，思过崖的最深处，泣血石台。石台周围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这光芒便是更深一层的禁制，只有历代掌门才有资格打开。
此时，沈阿默有些寂寥的盘坐在石台之上，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到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梁师兄，你怎么来了？可是掌门让你来放我出去？”沈阿默有些期待地问道。
“掌门师兄并没有下令让我来放你。”梁化回答道。
“那你来干什么？”沈阿默面露不解的问道。
“昨日你被带往思过崖后，掌门与我等利用六芒惑心大阵配合余师妹的问心术，查出了仙灵宫安插在我成均的细作，而就在刚才，他们招了，我得到了一些令人震惊的消息，过来确认一下。”梁化解释道。
“等等，你是说，昨夜你们查出了仙灵宫的奸细，而今天你就从他们嘴里得到了消息，而你到此处前来确认，也就是说，这个消息与我有关？”沈阿默整理道。
“不错。”梁化点点头，应道。
“那我倒要听听，师兄是得到了什么与我有关的消息。”沈阿默颇有些好奇的说道。
“也不是什么特别惊喜的消息，不过是他们指证你是仙灵宫的人，是这次潜藏的主谋而已。”梁化漫不经心地说道。
沈阿默听完，愣了片刻，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梁化看了一样沈阿默，也跟着大笑。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吓了一阵，沈阿默似乎是笑累了，捂着肚子，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说道：“真是太好笑了，居然说我是主谋，他们也太高估我了。”
“谁说不是呢，以你的才智，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梁化也应和道。
“难道仙灵宫没人了，想要拉拢我，啧啧啧，那也用不着给我扣这么重要个任务吧。”沈阿默嘲讽道。
“那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是让你纳投名状呢？”梁化也一同调侃道。
“怎么可能呢？”沈阿默笑道。
“真的不可能吗，沈大人？”梁化突然收敛了笑容，沉声问道。
沈阿默看着梁化，眉头一皱，反问道：“梁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到，仙灵宫之人都擅长伪装，修的又是太上忘情。若是平日里都是装给外人看的，那么真假与否，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梁化回道。
“你怀疑我？”沈阿默说着，有些恼怒
“本来我也不想怀疑你，但是那几人在经历了酷刑之后，依旧指认你就是他们的幕后主谋，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梁化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师兄可有想过，仙灵宫之人擅长伪装，哪怕是经历了酷刑，也依旧是演给你看的，好让你信以为真。”沈阿默冷声道。
“万一这就是真的呢？”梁化反问道。
“凡事都要讲求证据，靠着这几个人的一面之词，梁师兄，你可不能妄下结论。”沈阿默面含愠色的说道。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梁化盯着沈阿默的眼睛，质问道。
“不是。”沈阿默同样面色不善地盯着梁化，气势丝毫不弱。
二人沉默的盯着对方，僵持了片刻，梁化轻佻的叹了一声，说道：“比眼神我认输，我终究不是余师妹，看眼神就能分辨人心。”
梁化说着，转身向洞外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别做小动作，你的一举一动，我可盯着呢。”
“那你可盯好了。”沈阿默恶狠狠地回道。
“好好面壁思过吧。”梁化背对着沈阿默，摇了摇手，径直朝外面走去。
......
梁化离开思过崖后，朝着前山的战场飞掠而去。此时，敌人的先锋军已经走过了半山腰，距离到山顶的终点，还有三分之一的距离。
梁化正要赶往承恩殿，汇报审讯结果，却看见沿途的浩德殿和仁善殿都出现了纷乱，等到梁化靠近时，才看清楚。
浩德殿和仁善殿的弟子正纷纷朝着逍遥殿的方向赶去，神色匆忙，梁化跟着止住身形，跟随下方两殿的弟子一同赶往逍遥殿。
梁化大乘圆满的修为全力施展，经过几个呼吸之后，已经看见了逍遥殿的楼阁。
此刻的逍遥殿，火光四溅，灵力波动异常，梁化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道法碰撞的汹涌余威。等到梁化彻底赶到逍遥殿上空时，又是一道法术碰撞的炸响，传向四方。
梁化神识一展，扫视着逍遥殿，陡然发现，下方逍遥殿殿主墨嘉阎，正在与一个人颤抖，二者实力仿佛，墨嘉阎似乎有伤在身，对方之间处处受限，难以施展全力。反观对战之人，招招狠辣，角度刁钻，每一招都直取人性命。
二人打斗的同时，殿外广场还有几十名弟子在打斗，不过从人数分布上来看，应该是潜藏的二十名暗子在逍遥殿的其他弟子厮杀。
梁化当即飞身入场，右手虚握，一柄青色的长刀被握于手中，右手横挥，朝着墨嘉阎对面的人砍去。
刀剑相撞，那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朝后面倒飞而去，在空中辗转了几次才止住身形。
梁化横刀在胸前，直到此刻，梁化才看清敌人的面目。
“沈阿默？”梁化双眼微眯，喃喃道。
“师兄当心，她不是阿默，她是仙灵宫之人。”墨嘉阎出声提醒道。
梁化听到墨嘉阎的提醒，突然有所明悟，眼前这个和沈阿默外貌没有任何分别的女子，才是这次的幕后主使，这招狸猫换太子，当真厉害。
“师妹你受伤了。”梁化一边思虑，一边看向墨嘉阎，却发现墨嘉阎的腰间有一条细长的伤口，虽然已经用腰带和纱巾包裹住，但是纱巾上鲜红的印记，似乎在证明着之前流淌的鲜血。
“刚才是我一时大意，被她偷袭。不过我已经做了处理，师兄无须担心。”墨嘉阎走到梁化身边，仙琴盈缺已经托在手上。
“既然师妹有伤在身，接下来便交给师兄好了，师妹在后方为我掠阵即刻。”
“有劳师兄了。”
梁化点点头，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右手青色长刀拉出一条细长的青色残影，眨眼间，刀芒已至敌人身前。
“轰！”
刀剑再次碰撞，以二者为中心，掀起一层猛烈气浪，气浪炸响的同时，两人脚下的石板也迅速龟裂，最后被碾成粉末，随着气浪吹向远处。
“你到底是何人？”梁化盯着眼前之人，冷声道。
“梁师兄，我是你沈师妹啊，你不是才从思过崖见过我吗？”眼前这个拥有着和沈阿默一模一样面容的女子，轻笑道。
梁化听到此话，心头猛地一惊，她为何会知道自己刚去过思过崖，难道对方一直盯着自己，自己却没有察觉？
梁化面色一沉，手上力道再增，青色长刀发出一声嗡响，眼前的女子立刻抽身后撤，躲过了接下来的挥砍。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梁化抬刀指向那名女子，气息同时锁定。
“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本座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成均，也没几日可活了。”那女子正说着，周身空间突然一阵扭曲，紧接着眼前女子的身形和容貌都发生了变化，到最后，之前的女子变成了一个长相俊俏的富家公子。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千面宗宗主，南久。”南久提剑拱手道。
“仙灵宫真是好本事，在世间消失百年的千面宗，原来是投到了仙灵宫门下，真不知是明珠暗投，还是沆瀣一气。”梁化嘲弄道。
“梁殿主逞这些口舌之快，又有什么意义？”南久笑着，抬剑指向梁化，笑道：“今日，你成均，该亡了。”
“口出狂言。”梁化冷哼一声，再次杀向南久。
南久同样提剑迎上，银白色的仙剑挥舞而出，两人战在一起，每一招的碰撞都凶险异常。墨嘉阎一时间根本无从插手。
两人的打斗一直从逍遥殿内，打到云天之上，在黑云深处不时亮起青白相交的亮光，墨嘉阎则趁着这个空档，抓紧时间恢复伤势。
二人厮杀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南久被砸落在地，梁化趁势追击，一刀斩在了南久的胸口上，接着长刀挥砍而过，哪里还有南久的身影。
“师兄当心！”就在梁化戒备之时，下方墨嘉阎突然出声提醒道。
梁化来不及转身，只好将长刀反手负于身后，下一瞬，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在梁化身后响起。
巨大的力道将梁化掀了出去，直接撞破了一旁的围墙，朝着山外滚去。
梁化费力止住身形，赶回山上时，却看见南久已经站在墨嘉阎身后，银白色的长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还划出了一道细密的血痕。
“梁殿主，不要轻举妄动哦，你若是吓到了我，我可不保证手一滑不会让你的师妹，尸首分离，这把剑还是挺快的。”南久一边笑着，一边挟持这墨嘉阎朝殿外走来。
殿外残留的仙灵宫弟子见状，纷纷向南久靠拢。
“都让开，你们的墨殿主可是在我手里，不想她死的话，千万别挡道哦。”南久对着外面拦截的成均弟子高声说道。
此刻逍遥殿外，至少聚集了三百名弟子，加上梁化在此。若要强行突破，终究是有些困难。不过，此时南久挟持了墨嘉阎，这就另当别论了。
“让他们走。”梁化不甘地命令道。
成均弟子听罢，只能无奈地让出一条道路。
南久挟持着墨嘉阎带着剩余的仙灵宫弟子朝着山下退去，直到来到寻道路的一旁。
“结阵。”南久对着周围仙灵宫弟子命令道。
“是。”剩下的六名弟子虽然各个带伤，但是此时关乎自己身家性命，只能竭尽全力，结出清心阵。
阵法一起，南久带着墨嘉阎踏上了寻道路。而此时，下方的先锋军和他们，只有一百个台阶的距离。
“墨殿主，真是多谢你了。”南久看向下方的先锋军，不免有些得意地笑道。
“无耻小人。”墨嘉阎愤懑地说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倒是墨殿主年纪轻轻，今日便要殒命当场，实在可惜。”南久说着，摇头叹息道。
“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墨嘉阎冷哼道。
“好，本座便成全你。”南久正要提剑，突然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萦绕心头。
南久撇开墨嘉阎朝着石阶滚落而下，也就是慢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一阵寒光穿过了还未来的反应的仙灵宫弟子，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倒地声。
没了清心阵的保护，墨嘉阎立刻身陷问心阵中，心神突然受扰，是的墨嘉阎神识一震，向后仰倒，就在快倒地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量，将自己托了起来。
石阶下的南久守住心神，看向石阶上的来人，沉声问道：“你又是何人？”
只听见石阶之上的男子，冷冷地回道：“唐门，唐牧宸。”
......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唐门，唐牧宸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寻道路上，一身黑色劲装的唐牧宸扶着墨嘉阎，冷眼看着下方的南久，身上的杀意展露无遗。
南久看着这个突然杀来的男子，神色显得有些阴晴不定，从气息来看，又是一名大乘境界的修士，可自己在成均潜藏如此之久，竟然从未见过此人，一时间，连撤退都有些迟疑。
唐牧宸扶着墨嘉阎盘膝坐下，挥手间洒落出十余个机关齿轮，，这十余个机关齿轮看似无规则散落，却是暗中互相连接，落地瞬间，齿轮伸展扩张，转动的同时从缝隙中弹射处数十条细长的银丝，数十条银丝将各个齿轮相互连接，彼此纠缠，转眼间便构成了一座银色小塔的形状。银色小塔将二人罩住的瞬间，墨嘉阎只觉得心头一松，问心大阵的干扰似乎被暂时阻隔在银色小塔外。
“这是养魂丹，你先服下，这座机关塔能暂时隔绝问心大阵的干扰，至于外面的杂鱼，我帮你收拾掉就行，你大可安心调息。”唐牧宸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瓷瓶中正躺着两三颗红色的药丸。
唐牧宸见墨嘉阎接过瓷瓶，便要起身，却见墨嘉阎一把拉住唐牧宸的衣袖。
“怎么了？”唐牧宸低头看向墨嘉阎，轻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外面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你一定要小心。”墨嘉阎被唐牧宸突然一盯弄得有些羞涩，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答道。
“放心，万事有我。”唐牧宸拍了拍墨嘉阎的手安抚道。
墨嘉阎有些担忧，但还是松开了紧拽着的手。唐牧宸微微一笑，起身向着下方走去，右手在空中虚晃了一下，接着银芒一闪，一把做工精致的银色手弩被握于手中。
唐牧宸一步一台阶，双手拿着银色手弩，慢慢朝着南久走去。
“你知道你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一件事是什么吗？”唐牧宸掂量着银色手弩，面无表情地对南久问道。
“这个问题，本座还真不知道。”南久面带微笑，手中的长剑已经横于身前。
“你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想杀我身后这个女子。”唐牧宸解答道。
“有趣，难怪刚才杀机毕露。”南久先是大笑几声，随后长剑一指，冷声道：“我今日不光想杀她，还想杀你，你又能耐我何？”
“自然是，送你提前飞升。”
唐牧宸眼中寒芒一闪，手中银色手弩发出一阵机括运作的声响。下一刻，四道细长的银光从手弩中射出。
四道寒光同时射向南久，接着银白色的剑芒亮起，南久出剑的速度丝毫不必弩箭射来的慢，但是让南久没想到的是，剑刃碰撞到弩箭时，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弹开，而是弩箭因为外力的干扰，箭头朝着外力的方向掉转，原本直直射来的弩箭此刻斜插着刺来。
南久险之又险的调整身形，依然被其中一只弩箭擦破了左臂，还没有等到南久站定身形，上方亮起无数银光，就像满天繁星突然被人送至眼前。
南久身形爆退的同时，银白色仙剑调动天地灵气搅荡出一阵云雾，将激射而来的无数暗器包裹在内，仙剑朝着右边一引，寻道路右侧立刻响起了一连串的轰鸣。
唐牧宸的攻势依旧未停，整个人凌空而立，身后幽芒闪烁，接着，如同下雨一般再次激射出数百只青色飞镖，而这些青色飞镖的目标，都是南久。
“唐门绝学，暴雨梨花针？”南久一眼便看穿了招式，而之所以有些惊疑，实在是唐门沉寂太久，年轻一代都寂寂无名，再加之之前唐门接连遭逢内乱和外地入侵，世人都以为唐门会就此没落下去。
南久怎么也想不到，今日会见到一个自称唐门中人的年轻弟子出现在此处，而这个年轻弟子刚才施展的暴雨梨花针，更是只有唐门各脉长老的嫡系才会被传授的绝学。
由不得南久思虑太多，数百只青色飞镖只是一两个瞬间，便快要袭至眼前，仙剑再舞，灵气化作云雾，云雾汇聚成雨，细雨跟着剑势一同激发而去。
雨滴碰撞上青色飞镖，飞镖失了准头，雨滴再次向下砸落，一时间雨声和精铁落地的响声夹杂在一起。
“唐门年轻一代中，能将暴雨梨花针用的如此熟练的，不该是无名之辈，你到底是何人？”南久看向空中的唐牧宸，问道。
“我说了，我叫唐牧宸，取你命的人。”唐牧宸眼神冷厉的回了一句，身后又亮起一道青芒，如同孔雀开屏，将这昏暗的天空都照的好看了一些。
“孔雀翎！”南久瞪着双眼，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恐。
孔雀翎，唐门的不传秘技。相比于暴雨梨花针还能在各脉长老的手下流传，孔雀翎根本无法言传身教，只能靠自身悟性参悟。除此之外，孔雀翎的制作也极其复杂，对修为的要求也必须要达到大乘境，而在制作过程中，对心神的损耗也尤其剧烈，哪怕修为达到大乘，若是心境不佳，依旧无法完成，若是强行为之，最终便会走火入魔，力竭而死。
此时唐牧宸施展出的孔雀翎，色彩鲜艳，翎羽茂盛分明，少说也有百余只，若这些都是出自唐牧宸之手，那此人能在这寻道路上如履平地不受影响，那也说得通。
南久见状转身便逃，直奔身后的先锋军，这百余只孔雀翎一同激发，别说此刻南久身在问心大阵中，就算是全盛之时也不敢说能轻易接下，而传闻这孔雀翎有噬魂蚀骨的恐怖威能，擦之则伤，中者必死，南久此刻只能寄希望于身后的先锋军能够替自己多争取些时间。
“想逃？”唐牧宸看着向下飞奔的南久，冷声道：“那便看看，是你的身法快，还是我的孔雀翎快。”
百余只孔雀翎飞射而下，紧追在南久身后，越来越近。
“该死，来不及了。”南久心里暗骂一声，此刻若是被拖延了速度，那么下一瞬间，自己就会变成刺猬。
南久一咬牙，似乎下了某种决定，只见其身上金光一闪，如同蛇蜕皮一样，蜕下一具枯槁的皮囊，下一刻便有两支孔雀翎将这副皮囊死死地钉在地上。
南久此刻脸色苍白，气息显得有些虚浮，但是速度丝毫不减，刚才在危急关头，南久施展了千面宗的替死之术，将自己之前准备好的一副用于伪装的皮相祭了出去，替自己挡了一劫，对应的，自身瞬间亏空了四层的灵力，神识也受到了重创。
眼看着身后的孔雀翎又要追了上来，南久对着前方的先锋军大喊：“快来救我！”
先锋军众人早就将两人之前的对战看在眼里，也知晓对方术法的强大，所以一直没有上前助阵。此刻南久发出求救之声，且离众人也越来越近，先锋军只好出手相助，数百名妖族力士变换阵型，将南久应了进来。
孔雀翎随后而至，妖族力士想要凭借自身体魄和金汤阵硬抗孔雀翎，却是高估了自己的同时低估了孔雀翎的威力。
南久进入先锋军组成的双重大阵之后，脚步却是丝毫没有停歇，在仙灵宫弟子和妖族力士充满疑惑和鄙夷的眼神下，一路朝山下逃去，很快就远离了先锋军。
就在南久刚刚脱离先锋军的时候，孔雀翎瞬间穿过了先锋军以为屏障的金汤阵，接着从前方妖族力士的后辈透了出来，冲势不减的朝下席卷而来。
看着眼前的同门，战友接连倒下，连反抗都来不及。近千人的队伍，在这杀人如割草的恐怖威势下，人员锐减，双重大阵也不再牢固，问心大阵和死亡恐惧，使得剩下的人溃不成军。
南久刚好逃到了半山腰往下一点的位置，堪堪能看到成均的山门，身后的先锋军已经尽数化做白骨，顺着山道滚落，此间的光景在此时变得异常恐怖。
正在南久停下准备喘口气时，一个骷髅头刚好滚落到南久的脚边，南久有些惊惧的回过头，入眼处皆是白骨。
“为了活命，拿手下近千条命换，你的命，这么值钱？”唐牧宸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本座一直以为，挑拨人心，玩弄心计，是我千面宗的拿手绝活，论阴险狠辣，我千面宗当是世间第一。可今日一战，本座才发现，论阴险狠辣，还是你们唐门做的更绝。”南久调侃道，却是不再逃跑。
“过奖过奖，暗器若是光明正大，那还叫暗器吗？”唐牧宸戏谑地说道。
“哼，孔雀翎的确不同凡响，可据本座所知，此招消耗颇大，想来，短时间内，你也施展不了第二次吧，其余暗器又对我无用，正面搏杀，你唐门还是弱了点。”南久笑道。
此刻已是山脚处，问心大阵的干扰已经微乎其微，唐牧宸刚刚施展孔雀翎，消耗肯定比自己大，如此看来似乎局面又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中，想到此处，南久笑得更得意了一些。
“你说的没错，若是门内其他弟子在此，恐怕也就该退了，可惜，你遇到的是我唐牧宸。”唐牧宸拨弄着手弩，面无表情的说道：“再补充一下，我叫唐牧宸，唐门惊神决第四代传人，唐牧宸。”
南久闻言愣了片刻，再次一惊，不敢相信的质问道：“惊神决早就已经几百年没有传人，你怎么可能领悟惊神决？”
“因为，老子是天才。”
唐牧宸不屑地扫了南久一眼，身后突然浮现出一具修罗法相的虚影，接着整个人消失在空中。
直到看到那修罗虚影，南久才不甘心的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真的掌握了惊神决。南久愣神之际，心中警兆突起，南久凭着直觉挥剑右挡，接着便横飞了出去，还没有等南久止住身形，唐牧宸的身影已经等在后面，南久只能仓促挥剑应对，唐牧宸袖剑猛刺，南久再次转向飞出。
接下来，南久就像飘在空中的风筝，唐牧宸便是空中四面八方吹来的飓风，将风筝撕扯的破烂不堪，最后一声轰响从山门处传来，一个鲜血混杂着泥土的人影，从坑里爬了出来。
在唐牧宸鬼魅一般的身影下，南久根本没有招架之力，那速度之快，眼前唐牧宸的身影还没消散，身后便有一股让后背汗毛倒立的冷意出现，一连串的轰击之下，南久身上已经布满划痕，虽然致命伤不多，但是那满身满脸的伤痕，看起来异常耻辱。
“不堪一击，行了，小爷我玩够了，也是时候送你上路了。”唐牧宸露出身形，袖剑一闪而过，剑尖从南久后勃颈钻出。
“下辈子，别演别人，演好你自己。”唐牧宸说着，袖剑一收，南久痛苦的捂着咽喉处的伤口，缓缓跪倒在地，挣扎了几下没了动静。
唐牧宸转身朝着山上走去，随手洒下一片白色粉末，粉末触及到南久的身上没多久，尸体便化成了一滩血水，不见白骨。
唐牧宸走上山后，那一滩血水的不远处，有一团微弱难查的绿色光团，正悄悄朝着三方联军的方向飘去。
......
（未完待续，可能这两天熬的太晚，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就这一章，大家早点休息，晚安）
第九十八章 以阵对阵（上）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本来今日攻山一战，天无尘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千面宗潜伏这么多日，成均上上下下基本都被探查清楚，只等今日先锋军登上山顶，走过寻道路，问心大阵便会形同虚设，到时候这十几万大军呼啸而至，成均不过两万余人，根本就翻不起什么大浪。
昨夜沈阿默被关入思过崖，仙灵宫的五名弟子暴露，在梁化的酷刑之下，指认幕后主使是成均四杰之一的沈阿默，随后，千面宗宗主袭杀逍遥殿殿主墨嘉阎，剩余潜藏弟子趁机杀戮成均各殿弟子，而后南久故意等到梁化出现，展露真容，混乱中挟持墨嘉阎至寻道路。
一切的一切，到此处，都在天无尘一早的计划当中，事情的发展也分毫不差，直到唐牧宸的出现。天无尘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比自己稍小一些的唐门弟子，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斩了南久的同时，瞬间瓦解了先锋军。
那百余根色彩艳丽的孔雀翎，即使是天无尘也不敢小觑，此刻也依旧心有余悸。
天无尘此刻脸色阴沉如墨，之前种种布置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却被这来路不明之人给扼杀在发作之前，这种感觉令天无尘本就受损的心神，更加烦闷。
除了天无尘之外，三方联军之内的各位族长，统领，皆是内心一震。心中充满疑惑，来者究竟是何人，看起术法像是出自唐门，可唐门不是要落寞了吗，什么时候出了这种妖孽。
包括天无尘在内的一众将领，此时却是有些头疼，要知道唐门自古以来便精通机关暗器，若是此人代表唐门而来，那是否说明，唐门弟子也已经赶到此处。若真如众人所想的那样，那么接下来的每个夜晚，三方联军都要时刻提防来自唐门的暗杀。
并非是三方联军这些统帅贪生怕死，凡是对唐门刺客掉以轻心的人或者宗门，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黄沙之中，唐门刺客的危险早已是世间公认。哪怕如今威名显赫的风雪阁，在暗杀一道据说也是借鉴的唐门的手法。
只是如今的唐门声威不复，唐门刺客也逐渐消失在世人的视线中，但是这并不影响世人对唐门刺客的评价。
毕竟，在前朝，唐门便有一夜之间屠尽三座宗门的骇人之举，光是这一条，便可以流传成坊间止婴儿啼哭的睡前故事。
就在众人忧虑之时，一团发着微光的光团飘了过来，临近时，光团猛地一闪，化作了一个一尺高的发光小人，待到众人看清才发现，这发光小人正是刚才被唐牧宸一剑封喉的千面宗宗主，南久。
“属下办事无能，请少主恕罪。”缩小版的南久飘到天无尘身前，拜见道。
天无尘看着眼前只剩微弱元婴的南久，沉声道：“罢了，人算不如天算。这是天意如此，也怪责不到你。在成均这几日难为你了，这是转神露，有滋养元婴的功效，你且安心回去休息，待到此战了结，我在为你寻一副合适的肉身。”
“谢少主洪恩。”南久将仅存的一些元婴之力激发，将转神露瞬间吸收在元婴之内，接着光芒一闪，消失在此间。
龙九回身正好看着南久消失，不由问道：“天少主，这是......”
“千里御魂之术，千面宗秘法，提前在在自己体内凝聚一座阵法，再另寻一处设好阵标，催动之时，元婴便可瞬息而至，是千面宗为了应对危急关头所创。”天无尘解释道。
听完天无尘的解释，龙九不禁赞叹道：“想不到竟然还有在自己体内凝聚阵法的道术，龙就佩服。”
“行了，龙九族长，今日之战，是我天无尘失算了，事后我自会向掌使大人领罪，依我看，今日还是收兵吧。”天无尘此刻已经无心和龙九客套，只想早些收兵，再想应对。
“天少主，此时正值申时，我军还未显疲态，尚有余力再战，此时退兵，怕是有损士气啊。”龙九一反常态的劝道。
天无尘闻言，微皱的眉头松开，右眼眼眉轻挑，笑道：“哦，看来龙九族长另有准备，既然龙九族长发话了，那么接下来，无尘便看看龙九族长的高招。”
“天少主说笑了，龙九只是看着这仗打了快三日，连山门都上不去，难免有些心急，正巧上次清平关一战之后，龙九便没什么机会出过手。今日恰逢天少主有计破城，虽然出了差错，但是龙九愿意帮天少主圆了这个计，不知天少主意下如何？”
“你想要什么？”天无尘收敛笑容，一脸正色的看向龙九。
“天少主当真聪慧过人”龙九听罢大笑了几声，接着严肃的说道：“仙门临世之后，请天少主保证南疆妖族无忧。”
“用，破成均山门的功劳，换你妖族太平，龙九族长，你不觉得你要得有点大吗？再者，破成均山门只是时间问题，大不了等到掌使出关罢了。”天无尘回绝道。
“可天少主，你真的想等掌使大人出关吗？”龙九淡淡地反问道，天无尘却是面色一沉，不再言语。
“天少主，只要你答应，今日这问心大阵，龙九便帮你破了。”龙九继续催促道。
“那边有劳南疆的各位族长大人了。”天无尘思虑再三，最终还是点了头。
龙九心头一松，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紧接着，龙九召集了妖族的其余几位族长和身后三千六百名妖族亲卫，朝着成均山门而去。
由几位族长亲自带领的妖族大军，此刻威势冲天，三千六百人在疾驰过程中不断变换站位，最终在临近成均山脚下之时，结成了妖族大阵。
“周天星斗大阵。”天无尘口中喃喃自语。
看着远处的妖族镇族大阵，天无尘不免有些惊叹，虽然之前天无尘也曾在这座大阵的保护下施展还魂之术，但在那时，天无尘一心施法，并没有过多留意这座大阵。可此刻在阵外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
成均山脚之下，突然浮现出漫天星辰，星云密布，仿佛九天银河中的一块跌落凡尘。那星辰中的光芒璀璨照人，令人神往。成均内不少弟子都看得出神，不知如何应对。
唐牧宸此时刚刚安置好墨嘉阎，转身再次踏上寻道路，居高临下的看着山脚下那一团巨大星云，随着那团星云的不断靠近，心中的警兆也变得越来越强烈，直到星云覆盖了寻道路的第一级阶梯。
周天星斗大阵和问心大阵触碰的一瞬间，唐牧宸如遭雷击，浑身一颤吐出一口黑血，身形都难以站稳。就在唐牧宸坚持不住之时，突然有人从旁边扶住了他的右臂。
“别勉强，妖族的镇族大阵虽然早就没有了当初的神威，依旧不容小觑，年轻人，你做的够多了，我成均的事，还需我成均自己来，你且到一旁休息吧。”周潇的身影不知在何时，再次出现。
“前辈......”
“去吧，嘉阎还需要人照顾，若事不可为，一定要照顾好她。”周潇也不容唐牧宸在说些什么，左手一扔，将唐牧宸移除了问心大阵的范围。
此时，星云开始上移，寻道路也层层上移，问心大阵开始变化，而被星云淹没掉的部分，早已变成了尘埃，成了大地的一部分。
......
（未完待续，晚安）
第九十九章 以阵对阵（下）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申时将尽，整座文渊群岛昏暗一片，岛上一座巨大的星云浮现在内，其间繁星闪耀，给人一种身在银河的错觉。
周天星斗大阵已经完全成势，周潇站在寻道路上，双手挥动，将寻道路的每一级石阶都按照特殊位置摆放，直到最后一级石阶入位，问心大阵彻底变化。一股浓烈的杀意从阵中爆发，这股红光直冲天际，连上方的黑云都被冲散，凶光映红了周围的天空。从天无尘的方位看去，就像是凶神临世，待到红芒消散，诛心杀阵，起阵。
至此，成均守山大阵内，两座绝世大阵开始展露威能，彼此倾轧。两座大阵碰触的一瞬间，相接处的空间，便产生了强烈的扭曲，星辰之力不断蔓延的同时，诛心杀阵凝聚的血色杀气也开始朝着周天星斗大阵涌去。
两股力量势均力敌，一时间难分伯仲。
“周天星斗大阵，传闻居然是真的。没想到率军之人，竟然是应龙族族长，龙九大人。不过周某好心提醒你一句，南疆妖族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的在南疆十万大山繁衍生息千百年，全都是因为当初那位大人与我族第一皇帝的约定。今日你枉顾两族盟约，就算你们胜了，但是你们就不怕日后鸟尽弓藏，遭到报应吗？”周潇身在阵中，声音却是响彻了整座大山。
此言一出，成均诸多弟子才明悟，原来弄出如此阵仗的，竟然是南疆妖族的族长，龙九。
需要区分的是，北境妖族才是妖族的皇室，而统领北境妖族的，便是当代妖皇。南疆群妖虽然也是数量众多，但是却没有皇室统领，纯粹靠力量决定位次，而应龙族虽然人丁稀少，鼎盛之时也不过千人，但应龙族却是天生闻道，只要渡过十次天劫便能迈入大乘，哪怕是妖族一统的时期，其位次也在前五的席位里。如今的应龙族族长，便也相当于南疆妖族的族长。
“周掌门，多说无益，我龙九既然来到此山中，便已经没了退路。也许今日之举，会让我南疆妖族万劫不复，但是在那之前，你成均若是不破，我南疆妖族怕是也活不了太长。”
龙九引动周天星辰大阵，群星环绕，星辰之力凝于一身，躬身握拳之时，上方诛心杀阵内同时响起爆炸声，使得周围十里的人都有一瞬间的失聪。
直到烟尘散去，阵内的龙九慢慢直起身，右手的拳头上还有残存的星辰之力。原来，刚才龙九俯身之时，人便已经突入对方阵中，那一声轰鸣便是他与周潇拳掌相对的结果。此刻诛心杀阵内，周潇依旧保持着抬掌对应的姿势，脚下的土地却是连带着周围陷下去约莫四尺，并且朝着四周寸寸龟裂。
“龙九大人，刚才这一拳，周某应下了，既然事已至此，周某也不再多言，唯有一句话留给龙九大人。”周潇慢慢收掌，掸了两下身上的灰尘。
“何话？”
“妖魔乱世，必诛之。”
周潇说罢，周身灵气一震，一股庞大的浩然正气凝结在周潇身上结成一套浅褐色的战袍，右手虚握，圣人尺现于手中。
“龙九大人刚才送我一拳，我便回大人一尺，此招源自匠圣大人，名为，二尺余生。”
周潇手握圣人尺，挥舞间，浩然正气喷发而出，却见圣人尺的尺身突然缩减了一部分，仔细看来正是二尺的长度。
下一刻，周天星斗大阵内星光大放，紧接着数百颗星辰变得黯淡无光，威能似乎都有所减弱。
“周掌门不愧是成均之主，这半步道祖的实力，当真世间少有。不过匠圣大人这一招，对周掌门也消耗颇大吧，如果周掌门只能做到如此程度，再来百十次也无妨。”阵内传来龙九的声音，大概过了六七个呼吸的时间，原本黯淡的星辰再次恢复了光彩。
“周天星斗大阵果然玄妙，刚才是周某轻敌了，不过接下来，周某可不会再试探了。”周潇看着正在快速恢复的周天星斗大阵，不由心里一沉。
刚才那一招，凭借阵法的加持，对灵力的消耗并非难以接受，但是如此状况下，竟然不过是让数百颗星辰黯淡了而已。但若是想要破阵，唯有寂灭这满天繁星让其不能交相辉映，又或是抹杀掉阵内太阴太阳两颗主星其中之一。否则再强的法术也会被这些星辰尽数吸收，那而些伤害在妖族天生强大的恢复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诛心杀阵再次变化，一团大小与下方星云仿佛的红色雷云从地上升起，伴随着滚滚雷鸣朝着星云撞去。
红色雷云在碰到星云的瞬间，突然猛涨，顷刻间便将星云包裹在内，看着就像吞噬了一样。从外界看来，却是红色雷云下闪耀着无数星辰，就像被雾遮住了一般。两个云团不断消磨，星云内不断有星辰黯淡，雷云中的电光也不断衰减。而在两个云团内部却同时闪烁着红、白、黄三道光芒。
原来是周潇催动了雷云之后，想要直接破坏掉阵内太阴或太阳这两颗主星的其中之一，以求速战速决。
周潇虽然已修至半步道祖的境界，在大道上的领悟也高于龙九，但此刻周潇要应对的不光是身在太阳星位的龙九，还有身在太阴星位的莫杰力。两位妖族族长的修为与周潇相比，仅仅是在道的领悟上有所欠缺，修为上的不足早已经通过这做大阵填补完整。
周潇一入阵便直接迎上了龙九和莫杰力，三人在阵内全力攻防，龙九和莫杰力的伤在转瞬之间便恢复如初，一时间周潇竟然被拖入了缠斗之中，难以脱身。
“周掌门，现在你身在我妖族战阵之中，可不是在外界。只要你不能立地成圣，登临道位，就休想破得了此阵。”莫杰力一边与周潇对攻，一边叫嚣道。
“破不破得了，总要试过才知道。”周潇回身一尺击退龙九，在转身一掌接住莫杰力的重拳。
“周掌门，只要你交出圣人尺，待到掌使大人出关，说不定还能放你成均一马，如若不然，这千年基业，怕是就要毁在你的手上了。”龙九不知何时唤出一柄巨斧，铛铛作响的砸在圣人尺上，力道之大，数百次轰击下，周潇的右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笑话，我成均的掌门信物岂是说给就给的，更何况此物乃太祖所赐，就是拼上我成均千年基业，也决计不会交于外人之手。”周潇抬起左手，红色雷云中一道惊雷落下直劈莫杰力，随后圣人尺猛增三尺如同长剑，一剑斩出，一声炸响后，龙九的巨斧出现了一道极深的剑痕。
“周掌门，不要冥顽不灵。”龙九扔掉巨斧，两条手臂化作龙爪袭向周潇。
周潇再次击退莫杰力，迎向龙九，圣人尺与龙爪僵持，周潇看着龙九说道：“龙九族长难道不知道他仙灵宫的意图吗？非人族存亡之际强开天门，其结果会如何？若是蓬莱真的降世，你妖族又该如何自处，这些，龙九族长都考虑过吗”
“不劳周掌门费心，龙九自有应对。”一声龙吟响彻内外，周潇身形倒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开战这么久以来，周潇第一次负伤了。
......
承恩殿内，沈阿默已经被放了出来，六位殿主和唐牧宸正在殿外广场观望着下方的战局，除了在四周防御的弟子外，大部分弟子都已经汇聚在承恩殿内，和六位殿主一起等候掌门的下一步指示。
“周天星斗大阵，没想到南疆妖族竟然真的能重建此阵。”时若摇着头，惊讶道。
“褚夫子说过，此阵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威能，这些南疆大妖都是以人为幡，就连主星的位置都是靠几位族长支撑。”沈阿默说道。
“饶是如此，这数千名妖族精锐和几位族长都至少是闻道境的大妖，比一般闻道境的修者强了不是一星半点，此阵的威能，就连掌门都要依靠问心大阵再变化为诛心杀阵，才敢进阵一战，不可小觑啊。”孙谦感叹道。
“牧宸，你觉得呢？”墨嘉阎刚刚恢复了一些灵力，正站在唐牧宸身旁看着下方的战局，听到众人的议论，不由转头问道。
“论修为，阵内的妖族没有一个是掌门的对手，但是这座大阵确实太过强大，刚才只是刚刚靠近问心大阵，便能瞬间激起问心大阵的全部威能，此战，不好说。”唐牧宸刚刚心神受创，有些精神不振，苍白的脸庞更显得虚弱。
“但愿掌门还有应对之法......”梁化叹息道。
“但愿如此。”唐牧宸应和道。
虽然众人都点头应道，但是大家的心里依旧万分紧张，而唐牧宸更是心神不宁。也不知是因为刚才心神受创的缘故，还是刚才周掌门对自己的交代，唐牧宸隐隐觉得，这场阵法对决中，成均可能并不是胜的那一方。
就在众人都全身心的看着下方的局势时，沈阿默突然瞬间的失神，眼中透露出一股冷酷，而回过神后，沈阿默也恢复正常，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有何异样，只当是没有休息好而出现的恍惚。
......
（未完待续，晚安）
第九十九章 北斗七星阵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红色雷云之下，龙吟虎啸之声不绝于耳，先天罡气的狂风之势更是吹得繁星黯淡，沉默无光。周潇和龙九、莫杰力两位妖族族长已经交手了半个时辰，雷云的声威早已不如之前，周天星斗也开始收敛光芒，似乎就快要分出胜负。
远处三方联军内，天无尘表面上是在观望着成均山门的阵法之争，实则在这半个时辰里，仙灵宫再次集结了五千修士，百人一队分散在各军之中。同时，燕氏大统领，燕无咎，在刚刚不久再次率领五万燕氏大军赶来支援，局势似乎再次不利于成均。
“天少主，龙九族长已经攻上山门半个多时辰了，此时还未拿来，我们是否要前去支援。”燕无咎骑着玄甲鬼马走至三军前，停在天无尘身后。
“不急，虽然说成均的周掌门已是半步道祖之境，但是在这妖族镇族之阵面前，也不过如此。再者问心大阵需得道祖境的仙人启动，才能发挥它的全部威能。而周潇不过是借着圣人尺的玄妙勉强开启罢了，如今的问心大阵，看似恐怖，未能不过十之二三。”天无尘宝扇一展，老神在在的说道：“更何况他周潇此时已经深陷阵中，难以脱身，就算问心大阵变阵为诛心杀阵，对他而言，拖得越久，便越是累赘。”
“没想到天少主对这阵法如此了解，仙灵宫还真不愧是仙门一脉，无咎佩服。”燕无咎抱拳恭维了一番，成均山门内，却是又起了变化。
“果然撑不住了。”天无尘轻笑一声，远处的成均山门之内传来一声轰响。
......
红色雷云彻底散去，周潇倒退而出，砸在山壁之上，周天星斗大阵内数百星辰未再亮起，看来已经全部寂灭。
“周掌门好手段，不惜损耗山川地脉也要引动天怒劫雷。龙九不知，这一击之后，成均的灵脉要几百年才能恢复？而这一击之下，仅仅是换掉了我妖族几百将士而已，周掌门真觉得划算？”龙九笑道。
“只要今日尔等葬身于此，别说是损耗我成均灵脉，就是献祭整条灵脉又有何妨？”周潇冷哼了一声，左手的衣袖也破碎成粉，散在空中。
“此阵，集我妖族精锐在内，道祖之下皆可杀，不知道周掌门，打算献祭几条灵脉来换我等性命？”
谈话间，之前黯淡无光的星辰正在逐渐恢复，而天色也已渐晚，月亮逐渐露出尊容，黑云散开之时，露出星星点点的光辉，呼应而下。
“两百年前，周某与不思道人也曾探讨过星辰术数。当日夜晚，正好北斗七星高悬头顶，我便向不思道人讨教了一番。事后，老道长传给周某一套阵法，相信龙九族长也听说过，此阵名，北斗七星。”
“难不成周掌门想要北斗七星来对应我周天星辰，未免有些，蜉蝣撼树，不自量力。”莫杰力嘲讽道。
“是不是不自量力，总要斗过才知道。”周潇说完，身形消散，诛心杀阵退回成问心大阵，将周天星斗大阵笼罩在内，寻道路则散在四周，形成一圈环形壁垒。
大阵变化完成后，从山后卷来一阵狂风，圣人尺破云而来，眨眼间便刺进周天星斗大阵之内，一连五十声炸响，五十颗星辰接连湮灭，归于虚无。随后一道人影落在山路尽头，仙风道骨，两鬓有着些许银丝，负手而立，不怒自威。
“见过掌门。”
六位殿主和唐牧宸看着眼前之人，齐声拜道。来者正是周潇，先前不过是周潇在阵眼处凭借对大阵的熟悉，靠着灵力催发而出的身外化身，此时真身前来，也从侧面说明，刚才若是再战，很有可能便败了。
“诸位师弟师妹，今日一战，我成均不可败。你们可愿随我周潇，舍命一战？”周潇背对着众人，右手一招，圣人尺瞬间脱出周天星辰大阵，飞入手中。
“愿随师兄死战。”
“愿随师兄死战。”
“愿随师兄死战。”
身后六人陆续应道，接着纷纷祭出本命法宝，走到周潇身旁。周潇看着身边的同门，心中不经意间涌出一股无奈，眼神却越发坚定。
“唐门小友，别忘了周某的话。”周潇并未回头，而是传音入密之术，传给了唐牧宸。
“晚辈谨记。”唐牧宸同样传音回道，同时躬身一拜。
......
周潇带着六位殿主，朝着山下的满天星辰走去，行走间，周潇对着六人逐一布置道：“承恩殿孙谦，立天枢位，敬阳明贪狼星军。”
“是。”孙谦应道，站于天枢位时，一颗星辰同时在头顶亮起。
“浩德殿余笑笑，立天璇位，敬**巨门星君。”
“是。”余笑笑飞身落下，同样一颗星辰在头顶亮起。
“仁善殿时若，立天机位，敬真人禄存星君。”
“问道殿沈阿默，立天权位，敬玄明文曲星君。”
“逍遥殿墨嘉阎，立天衡位，敬丹元廉贞星君。”
“忠义殿梁化，立闓阳位，敬北极武曲星君。”说罢，六人接连落在对应星位之上，周潇挥尺前指，左脚站定，瑶光位立，敬天冲破军星君。
七颗星辰接连闪耀，彼此相连，呼应天穹之上的北斗七星。阵成之时，周天星斗大阵之内也有七颗星亮起，而星辰之力却是朝着对方而去，似乎是无意间发出了相应。
周潇抬脚前踏，北斗七星同时入阵，周天星斗大阵内闪耀的七颗星辰瞬间寂灭，被周潇的北斗七星取代，满天星辰之力挥洒之下，竟有半数被北斗七星阵吸纳，北斗七星也越发耀眼。
七人之力一脉相承，道法互通，在阵法加持下，任何一人的修为，都能瞬间达到半步道祖的威能。龙九和莫杰力以二敌七，纵使是有漫天星辰之力灌注，在这一次依旧是陷入了下风。
......
“北斗七星阵，这不是道门阵法吗？为何成均也会？”燕无咎看着远处突然闪耀的北斗七星，惊疑道。
“论渊源，成均和道门可是颇为深厚，别的不说，道圣大人成圣之前，曾是道门的供奉，成圣之后更是与当时的道门之主陆凤君有半师之谊。后来成均立院，道圣大人传道宣讲三百日，成均弟子，皆可算作是陆凤君的师弟师妹。所以成均和道门之间，自古便交好。别说是今日周潇使出了北斗七星阵，就算是道门千里来此相助，也不是不可能。”天无尘解释道。
“依天少主所见，这成均施展的北斗七星阵比之道门如何？”燕无咎问道。
“论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论精妙，相差甚远。”
“那此战......”
“从他周潇施展这招北斗七星阵开始，便已经输了。”
天无尘宝扇一收，目光远眺，视线来回最终落在沈阿默身上，随后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
（未完待续，晚安）
第一百章 破山门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夜色已经浓厚如墨，天上地下的繁星互相呼应，照亮着整个文渊群岛。今日的山门之战，也随着那团星云内的星辰不断泯灭，似乎要接近尾声。
周潇和身后的六位殿主都受伤不轻，反观周天星斗大阵，早就没了之前的璀璨华丽，更像是遥远的星辰在微弱的互相呼应。
“龙九族长，今日，便用你们妖族之血，祭奠我成均逝去的亡魂。”
话音未落，北斗七星相继闪耀，周潇的气势瞬间攀升至巅峰状态，修为似乎还朝前迈出了一小步。
“没想到，道门的北斗七星阵，竟然能在周掌门手上发挥如此威力，龙九佩服。既然周掌门决定分胜负了，龙九自当全力以赴。”龙九的声音从星云中传来，在星云内的满天繁星中，太阳星移动至最前端，群星分布在身后，一条腾龙虚影浮现在星云上空。
龙影浮现的同时，北斗七星的前方也浮现出一颗璀璨的星辰，道家中，称之为，北辰，属天帝位。
......
“北斗七星卫北辰，没想到周潇竟然能领悟到如此程度，该说，不愧为成均之主吗？”天无尘看着那颗突然被点亮的北极星，不免感慨道。
“今日一战，就要落幕了。”燕无咎看着那颗光芒刺眼的北极星，叹道。
“不一定。”天无尘突然笑着否定道。
“天少主还有手段？”燕无咎好奇的看向天无尘。
“本来是想留待日后，不过今日之局已然如此，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天无尘拿出白玉令牌，指向成均山门的方向，大喝一声：“众将听令，奔袭成均山门，仙灵宫弟子，于山脚，结三元摄心阵。”
“是。”
“是。”
天无尘一声令下，燕无咎带着燕氏大军，妖族剩下的族长号令着妖族联军齐齐出动。天无尘带着三方联军开始向成均山门处发起冲锋。
随着三方联军逐渐逼近，北极星的光芒已经不可直视，而龙影也已经凝实，周身散发着星辰之力。就在三方联军杀至山脚下时，星辰巨龙和北极帝星撞在了一起，一股余波荡开了上空刚刚聚拢的黑云，露出了满天群星和那上弦之月。
星辰巨龙张着血盆大口死死咬住北极星，使得北极星止步于此，二者开始互相角力，巨龙被穿喉而过便是周天星斗消散之时，相反，若是北极星寂灭，今日便是成均落败之日。
周潇和六位殿主都被拖入了僵局难以分心他处，三方联军终于在此刻，顺利的踏上了成均的前山，与承恩殿内的弟子展开搏杀。
唐牧宸的机关陷阱，在一开始起到了很大作用，但是时间仓促之下，哪怕唐牧宸修的惊神决，这机关陷阱的数量也实在不够眼前这十万大军消耗的。
三方联军在短暂受阻之后，立刻便跟成均弟子面对面开始厮杀，哪怕成均弟子都结成阵法，但是人数上的差异已经无法弥补，这场守山之战开始变得惨烈无比。
为了尽可能击杀敌军，每一个力竭的成均弟子都会燃烧寿元，瞬间提高身法的速度撞进下方的人群，随后便是一声轰鸣响彻在山间。
唐牧宸一开始还能尽可能的帮助成均弟子杀敌，但是很快便被人海包围，短时间内无法脱身。不过，南久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唐牧宸修成惊神决之后，体内灵力是同门弟子的三倍，激发孔雀翎的次数，也多达五次。
漫天飞舞的孔雀翎激射而出，淹没过来的三方联军，便成片成片的化作白骨，只是片刻，白骨已经堆满山道，场面异常恐怖。
唐牧宸踩着一个骷髅头，银色手弩靠在肩上，看着下方不敢上前的联军将士笑道：“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杀老子，真是活腻了。”
说完，左手前扔，无数寒光一闪而下，前排的三方联军将士再次倒下一片。
“黄毛小儿，本将军来会会你。”燕无咎注意到此间的情况，走到人前，猩红的长刀拖在地上，一步一步走向唐牧宸。
“你又是谁？”唐牧宸问道。
“燕氏大统领，燕无咎。”燕无咎答道。
“哦，燕氏的狗啊，那便葬在这里吧。”唐牧宸面色一冷，修罗虚影浮现，人已消失在视线中。
燕无咎脚步不停，朝着山上走去，突然横刀前砍，“当”的一声，风尘四起，唐牧宸的袖剑斩在了燕无咎的长刀之上。
刀剑相交的下一刻，唐牧宸身形再闪，燕无咎却不在前进，双手不断挥刀，每一次挥砍都发出类似于打铁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快，周围百尺都成二人的战场，其余将士也不再参与，转而扑杀其他成均弟子。
唐牧宸见此却是越加焦急，此刻自己被拖得越久，成均的伤亡便越惨重，终于又一次碰撞，唐牧宸借势遁出，再出现时已经在三方联军的人群之中，刚一出现，便收割了数十人的性命。
“反应倒是迅速，应对也不差，可惜，不能为我燕氏所用的，都要趁早铲除。”燕无咎原本戒备了一会儿，直到唐牧宸的气息出现在身后将士之中，燕无咎才反应过来。
燕无咎提着猩红的长刀一跃而起，唐牧宸虽然背对着燕无咎，依然在燕无咎出手的瞬间，锁定了他的气息。
惊神决的神妙之一就在于，此术修至大成，施展之时，身形影遁神鬼难查，而蓄势暴起的一击，鬼神皆惊。
燕无咎一道劈空，下一刻便有一股猛烈地生死危机涌现心头，在燕无咎调整身形的瞬间，唐牧宸的袖剑已经穿破了燕无咎的左肩，切开护身重甲的同时带出一抹血迹。
唐牧宸一甩袖剑，将血水甩了个干净，饶有兴致的看着燕无咎，笑道：“你的反应，也不差啊。”
燕无咎刚想出言回击，左肩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接着整个左臂开始麻木。
“剑刃上有毒。”燕无咎脸色一沉，赶紧运转功法，封锁了左边几处筋脉大穴，防止毒素蔓延。
“唐门刺客用暗器，不涂毒，还叫什么暗器？还是燕统领以为，袖剑不算暗器？”唐牧宸嘲讽道。
“唐门的狠辣手段，燕某今日领教了。”燕无咎右手持刀，眼中杀意涌现，抬手瞬间，便和唐牧宸战在了一起。
......
天无尘站在山脚，此刻一步踏出，缩地成寸，只是几个呼吸，便站在了周天星斗大阵内部。
“天少主，你怎么来了？”莫杰力见此问道。
“无尘来帮各位，破阵。”天无尘双手掐诀，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双瞳之中流转着诡异的红芒。山脚下的三元摄心阵也同时亮起，不少成均弟子突然开始自相残杀，临阵倒戈。
北斗七星阵内，此刻正是对弈的关键时刻，而刚才天无尘眼中红芒闪现时，沈阿默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红光。
周天星斗大阵中，天无尘双手前推，似乎施术完成。
“杀了周潇，夺下圣人尺。”
天无尘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沈阿默的脑海中，接着，北斗七星阵内，沈阿默的双眼很快便被血红取代，没了神智。
雪茗剑被唤出，沈阿默突然离开星位，飞身直刺，雪茗剑从后心刺入，前心刺出，周潇难以置信的回身看向沈阿默，鲜血已经侵染了大片衣裳。北斗七星因为星辰移位，不攻自破。星辰巨龙猛然咬下，北辰星便在空中炸开，七人被爆炸的冲击砸落在承恩殿前的山道上。
北斗七星阵被破的同时，问心大阵也停止了运转，沈阿默从土里爬了出来，身上的伤势已然不轻，却依旧提着剑，朝着周潇一步一步的走去。
此时周潇身受重伤，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地看着丧失神智的沈阿默，朝着自己步步逼来。
“阿默不要！”
在墨嘉阎的惊呼声下，沈阿默没有丝毫迟疑的将雪茗剑再次送入周潇的心脏，直到紧靠剑柄。
周潇看着沈阿默，又看向上方的夜空，眼神中尽是不甘和无奈，突然有一滴滴在了自己脸上，随后好几滴水接连落在周潇脸上。
天空响起一声惊雷，随后下起了瓢泼大雨。
原来是下雨了，就连老天爷也在为我成均惋惜吗，先贤在上，弟子无能，只能守卫成均到此了，希望诸圣庇佑，保我成均能留有一线传承。
周潇想着，眼前的事物变得越发模糊，眼皮也重的快要撑不起来，直到手中紧握的圣人随着右手敲在地上，周潇再也没有睁开双眼。
天顺七年，二月十七，夜，天降大雨。成均守山之战第三日，成均第七代掌门周潇，身死于承恩殿前。
......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天降大雨，山中老人
大雨从那一刻开始下起，便没有停歇的痕迹。雨水打在泥土里，将其和成淤泥向山下流淌，泥水流淌的过程中将原本凝固的血污稀释，将还有余温的热血凉透，黑色的泥水中掺杂着一些暗红，一路淌到山脚，再浸入地底。
随着周潇的落败，成均六殿殿主重伤，成均弟子都开始逐渐向承恩殿靠拢，而在沈阿默失去理智变成傀儡将周潇刺死之后，成均剩下的都退守在承恩殿的广场之前，准备着最后抵抗。
三方联军已经彻底占领了成均山门，半山腰上也站满了人，由于周潇身死，问心大阵没了主阵之人，寻道路也变回了原样，没了之前的威能。
这场攻山之战也以成均落败而彻底结束了，龙九带着剩余的妖族精锐和天无尘汇合，三千六百名妖族的高端战力，此战过后，只剩下六百人。莫杰力断掉左臂，短时间内难以再生，龙九的胸前也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疤。
攻成三日，今日之战最为惨烈。
“沈阿默，将圣人尺带回来。”天无尘运转摄心术，声音立刻在沈阿默脑中响起。
沈阿默就像是得到指令的傀儡，松开了握着雪茗剑的双手，转而试图掰开周潇紧握着圣人尺的右手，尝试了一阵之后，紧握的右手始终没有丝毫松动。
鲜血涂红的剑身被沈阿默抽了出来，接着，沈阿默眼中似乎闪过一抹挣扎，挥剑的手却没有丝毫停歇，铁器削骨，沈阿默这一次，很轻易的便取出了圣人尺，随后转身走向天无尘。
天无尘从沈阿默手中接过圣人尺，古朴的尺身，入手时便有一股温润的灵力向体内浸入。
“这便是我人族第一皇帝御赐的圣人尺吗，果真巧夺天工，玄妙莫测。”天无尘细细观赏了一番，不由赞叹道。
“天少主，如今成均山门已破，圣人尺也已经到手，希望天少主不要食言。”龙九在一旁呼吸略微有些沉重的说道。
“族长大人自可放心，无尘的承诺便是仙灵宫的承诺，而我仙灵宫传自仙门蓬莱，自然不会食言。”天无尘笑道。
“既然成均山门已破，我们是不是该一鼓作气，将这些余孽斩尽杀绝？”燕无咎此刻整个左臂已经没了知觉，脸色阴沉的说道。
“掌使大人曾说过，攻入成均，一个不留。”天无尘看向沈阿默，命令道：“去，杀了你的同门。”
沈阿默沉默的转过身，提着剑朝着山上走去。
“本将军也曾在王爷座下当过差，只是听闻过仙灵宫的摄心秘术，如今亲眼所见，真是匪夷所思。”燕无咎惊叹道。
“将军过奖了，动手吧。”天无尘拿出白玉令牌，对着三方联军命令道：“奉掌使大人御令，杀进山门，成均弟子，一个不留！”
“谨遵法旨。”
“谨遵法旨。”
“谨遵法旨。”
众将士回应了一声，燕无咎拔刀前指，大喊了一声“杀”，漫山遍野的士卒便朝着成均的正殿，承恩殿，冲了过去。
“虽千万人，吾往矣。”忠义殿的两位长老站到广场之前，看着下方如果蚂蚁成灾一样的攒动的人群，手中的剑已经出鞘。
两位大乘境的长老带着忠义殿的弟子迎了下去，就像是海浪撞上了磐石，海水朝着两边涌去，很快将这块磐石也包裹在内，若是冲击的力量不断增强，磐石露在水面上的部位，终究会被折断。
“吾闻之，唯厚德者能受多福，无福而服众者，必自伤也。我浩德殿之宗旨不外如是，余殿主且好生休息，我等先去抵挡片刻。”浩德殿的两位长老对着躺倒在地的余笑笑行了一礼，转身也朝着山下走去，浩德殿的弟子立刻跟上长老的脚步，冲向杀来的叛军。
“国若破，山河犹在。家若破，则再无深夜孤灯。吾辈虽推崇仁善之道，但金刚也有怒目之时，菩萨不会总是低眉。诸位，且随老夫一战。”仁善殿的两位长老带着仁善殿的弟子冲了下去，黑色海浪的冲势再次一缓。
“乔木故家今有数，太平人物年几百。看扶藜、行处乱花飞，神仙宅。天地外，逍遥客。今生一世，老头子看来是做不了逍遥客了，诸位，此战若得活，再饮酒作诗，方寸对弈。”逍遥殿的长老带着殿内弟子也跟着迎向下方的叛军。
问道殿和承恩殿则留在殿前的广场之上，守卫五位殿主和其他难以再战的弟子。四殿弟子万余人，将三方联军刚刚好的挡在了承恩殿的广场之下。
五位殿主看着一个一个慷慨赴死的同门，满腔愤恨郁结在心，余笑笑和墨嘉阎更是梨花带雨，悲痛万分，但此时此刻，他们除了抓紧时间疗伤之外，没无他法。
“牧宸，我们今天，是不是就要死了。”墨嘉阎惨笑一声，心中的无力感在此刻浮现，久久不散。
“我们不会死的，我一定会带你活着出去，我们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只要在撑住半日，一切都还有转机。”唐牧宸一边调息，一边安慰道。
“可，如今的局面，我们还能有半日吗？更何况，圣人尺已经丢了，掌门师兄也战死了。”墨嘉阎说到此，有些绝望的低下头，哽咽不语。
“尽人事，听天命，哪怕等不来援军，我也会堵上性命保你无恙。”唐牧宸说道。
......
山门被破之前，三方联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进攻的人数却因为问心大阵被限制，此刻问心大阵被破，山门处的守山大阵未被修复，三方联军便如开闸的洪水，尽数涌入，剩下的人，则是彻底围在了山脚之下。
如今没了外因的困扰，即使刚才一战，妖族损失惨重，但是三方联军的总体战力，依旧强盛，人数的优势被充分发挥出来，再加上沈阿默此刻被摄心术操控，不知疲倦只知杀戮，直到生机耗尽而死，成均根本无力招架。
面对四面八方无穷无尽的敌人，哪怕八位长老和数百名弟子都是大乘之境，在经过之前战斗的消耗，众人早已经露出疲态，此刻被围困，战斗的强度有增无减，在其他弟子逐渐倒下之时，着数百名大乘境的弟子也开始出现死伤。
万余人，只是经过半个时辰的拼杀，便锐减至四千人，而这四千人也被赶回了承恩殿的广场之前。
“弓箭手准备。”
“投石车准备。”
“放！”
传令兵令旗一挥，漫天箭雨伴随着数十个冒着火光的巨石洒向承恩殿，这一轮攻击若是落下，成均的有生力量也许不会受到太大损失，但是那些伤员却是避无可避。
就在成均众人想要尽力挡下这一轮进攻时，整个承恩殿突然被一层淡青色的光幕笼罩，挡住了漫天箭雨和巨石。
双方皆是一惊，不过一个欢喜一个忧患，还未待双方反应，此处天地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叹息声。
“何至于此。”苍老的声音再次响彻在每个人耳边。
“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恕无尘斗胆，还请现身一见。”天无尘对着上方天空抱拳行礼道。
“小娃，圣人尺，是圣人之物，不是你这个凡人能握的。”一位老者出现在承恩殿上方，右手遥遥一招，天无尘手中的圣人尺便飞射而出，速度之快，差点切断天无尘右手五指。
天无尘右手筋脉瞬间断裂，正止不住的颤抖，饶是如此，天无尘依旧不卑不亢地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夫，不过一个垂垂老人，姓名早已忘了，只记得六百年前，旁人称呼我为，荣三尺。”老者握着圣人尺，答道。
“成均前代掌门，荣三尺！”
......
天将明，山中卷风雨，有一老者，挽大厦将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