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方天画戟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昨日的那场攻城之战,看着就像是来走个过场,那黑色洪水般的燕云铁骑来得快,去得也快。让武氏这边无法猜到燕氏是何用意。
然而今日,却是大不相同,燕氏早早的就在尹水河岸边摆好了军阵,尹水河上搭起了宽广坚实的浮桥,大量的士兵通过浮桥来到北岸,就在岸边开始安营扎寨,等当桐守关城墙上的守军看清之时,已经是寅时,天光刚亮,北岸全是清一色的黑甲,而且在不断扩大,就上墨水打翻在了白纸上,不断向四周蔓延。
君轻寒站在城楼之上,也不着急,只是传令三军整装休息,但是不准卸甲,不准放开兵刃,然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燕氏在对面不断调整阵容,直到红日刚刚升上天空,对面的燕氏大军,开始动了。
那上万人组成的大军,缓缓向着桐守关进发,就光是在城楼上看着,便会给普通人带来极大的震撼,此刻城楼上的守军便是如此,看着那一块又一块呈方阵前进的黑甲军士,不免有些紧张,握弓的手都紧了一些。
君轻寒依旧气定神闲的看着那慢慢靠近的燕氏大军,当所有的步兵都抵达指定的位置之后,各军的将领停了下来,在黑甲军士停下的同时,君轻寒下了第一道命令。
“传令三军,整装,让楚云升带军出城。”君轻寒对着一旁的士兵说道。
那传令兵应了一声“是”,便立刻下了城楼,朝着营房跑去。不多时,营房军士开始集结,不过在集结过程中,也看出了各州郡军队的优劣。
值得一提的是,武氏在问鼎九州之后,除了平天和镇北两家是太祖钦定的王爷,可以拥有自己的私军和封地之外,其余各州郡都是军政分离,这就导致了各地军力良莠不齐,实力如何全看领军的将领是什么模样,俗话说得好,兵怂怂一个将熊熊一窝,便是这个道理。
虽然君轻寒早早就下令,不准卸甲,可仍旧有士兵嫌弃铠甲冰冷硌人,悄悄的脱了,此时突然集结,不少士兵都在一边往外跑一边整理甲胄,看着狼狈不已。说巧不巧,这一幕刚好被点将的楚云升看见,但是却并没有立刻发作,毕竟临阵斩将有损军心,不过大战之后,这些士兵所属的州郡,怕是免不了一番整治。
三军集结,浩浩荡荡的万人队伍同样摆在桐守关外,楚云升和一众武将立于三军之前,与对面的燕氏军队遥遥相对。双方像是私下约定好的一般,谁也没有动手偷袭,就这么静看着对方摆好阵型,集结完军队。
而在双方都站定到对面只须一个冲锋便能到的位置时,燕氏的军队从正中央突然让开了一条道路,三匹披着金甲的龙马度步而出,为首之人更是身挂九龙铠甲,头顶系着一抹血红发带。君轻寒看着那走出的三人,突然将目光锁定在了其中一人身上,眼中杀意闪现。而那人好像是感应到了一般,抬头向桐守关看来,眼中分明带着笑意。
“阵前何人?”楚云升一旁的副将高声问道。
为首之人听着那副将的喊话,不由轻笑了一声,说道:“罢了,我大燕落寞了六百年,尔等不识天子容颜也是情理之中。”
话到此处,为首之人笑意收敛,面容肃穆,对着前方同样高声说道:“朕乃大燕朝第八任帝君,燕南归。”
燕南归借着传音之术讲这话传遍了整个桐守关,关内守军中不少士兵都开始打量着这个号称前朝皇帝的将领,有的人觉得“此人也不过如此”,有的则觉得此人真有“帝王之相”,不过这话也只能想想,毕竟现在还是武氏的天下。
“久闻燕帝大名,如今一见,当真有帝王风范,若是大燕仍在,本侯还真想为陛下出生入死。可惜,可惜啊,燕帝当知,大燕,已经亡了。”楚云升故作叹息的摇着头。
“据朕所知,武氏能领军的侯爷不多,年青一代也就是平天镇北两家独大,而平天侯从来都是一身玄衣,作战时神兵龙影从不离手,那么将军当是镇北侯,楚云升了。”燕南归说道。
“燕帝谬赞了,本侯不过是承了老一辈的余荫,一个纨绔子弟而已,今次出征全是王命难违。”楚云升笑道。
“既然侯爷不愿意打这一仗,不如就做个过场,让朕过去如何。”
“燕帝这就是在说笑了,这三军对垒又不是戏子唱戏,哪有说撤台就撤台的。”楚云升摆摆手,拒绝了燕南归的提议,又接着说道:“更何况,就算我放燕帝你过去,我身后的十万大军和那桐守关之上的平天侯也不会答应不是。”
“那就是没得谈了。”燕南归面无表情地说道。
楚云升笑而不语,便是默认结束了这场对话。
燕南归见状也不再多言,腰间佩刀出鞘,接着向前一挥,身旁的燕山带着身后的燕云铁骑便冲了出去,楚云升也收敛了笑容,长戟前指,高喊了一声“杀”,身边的副将也带着骑兵冲了过去。
双方的骑兵再次杀到了一起,但是今日的燕云铁骑远非昨日能比,光是那股冲锋的威势,就好像一条屠戮人间的黑龙,径直碾压过啦,楚云升这边的骑兵,除了天武和沧州铁骑,其余来自各州郡的骑兵却是各有差异,如此一来,高下立判。
除了天武和沧州两支铁骑能够勉强抗衡这股凶猛的黑色洪流,其余各地的骑兵全都死伤惨重,远不如昨日那般还能杀得有来有回。
桐守关内,君轻寒也看到了场间的异常,脸色微变,喃喃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燕云铁骑。”
凭借多年在军中的磨炼,君轻寒自然看出来了今天这支骑兵的不同之处,那摄人心魄的凶威便不是昨日那些只会冲锋的莽夫所能匹敌的。那是只有在真正的战场上才沾染出来的煞气,是将生死看的麻木了才能爆发的杀意,冷如骨髓,冻人心魄。
楚云升离得最近,感受最深,他看着眼前的燕云铁骑,就像看着就像是来自冥界的阴兵,胯下双眼猩红的鬼马不知疼痛,没有畏惧,遇山开山,遇水断水,像是要踏破一切阻挡前进的障碍。
双方交战了一刻钟,自己这边的骑兵不知死了多少,太多人根本来不及挥第二刀便被碾死在马下,而反观燕氏,那威名赫赫的燕云铁骑仅仅损失了不到百人,哪怕是武氏最骄傲的天武铁骑,也已经死了两百多人。这场骑兵的较量,算是彻底输了。
楚云升也不是愚笨死磕之人,见事不可为,便下令撤退,在楚云升撤军的同时,桐守关内火石和万箭齐发,为楚云升掩护,燕南归见此也不着急,重甲步兵持盾顶在前方,整支大军有序的前进着,那些宽大的盾牌挡住了大部分的伤害,燕氏的损失那点兵力,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而阵外的燕云铁骑完全没有回到军中的想法,在燕山的带领下对楚云升穷追不舍,那漫天的箭雨连破防都做不到,根本无惧,至于火石,大多落在后方燕氏大军的盾阵上,剩下的,也只能起到些微的拖延作用。
楚云升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燕云铁骑低声骂了句“狗皮膏药”,猛地勒紧缰绳调转马头,朝着燕云铁骑冲了过去。闻道上境的修为全力爆发,那瞬间的威势如同排山倒海,压住了燕云铁骑的凶威。
楚云升整个人腾空而起,将长戟掷了出去,瞬间洞穿了奔在最前面的五人,扰乱了一列的骑兵,同时听见天空上炸响了一道雷鸣。
“以吾镇北之名,唤画戟方天!”楚云升右手虚握,从空中抽出一杆刻满花纹的画戟,接着画戟下砸,地面都被炸开了一个大坑,也彻底拦下了燕云铁骑。
燕南归看着那如同战神将领的楚云升,止住了大军的前进。
“方天画戟,好一个镇北侯。”燕山拉住了战马,示意燕云铁骑停了下来,看着眼前手持画戟砸出大坑的楚云升,赞叹道。
“将军过奖,运气好罢了。”楚云升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
“你,值得我出手。”燕山郑重的说道。
......
......
第六十二章 桐守关前,王侯将相(上)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楚云升身后的大军已经到了城墙之下,青州重甲立刻让出一条进城的道路。燕山向后摆了摆手,身后的燕云铁骑也开始缓缓向后退去。
楚云升和燕山两人就这么对峙在一处,直到燕云铁骑也回到燕氏大军,两人周遭百里再无他人。
“老将军好大的自信,竟然挥退了这凶猛的燕云铁骑,莫不是当真要和本侯较上一场?”楚云升笑道。
“老虽老,但也老当益壮,老将我还统得了兵,自然就打得了仗。”燕山紧了紧缰绳,胯下鬼马打了几个响鼻,隐约可见有雾气喷出,又听燕山接着道:“再说,这十方神兵,老将我已是多年未见了,今日得见,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
“老将军可曾听过一句老话?”楚云升问道。
“何话?”燕山反问道。
“那句话叫,老马失蹄。”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还未落,便忽有狂风大作,楚云升瞬间没了身影。燕山见此双眼微眯,只觉得头上的日光阴暗了许多,下一刻金刀出鞘,抬手上斩,“当”的一声震响,让远在百里之外的两军将士只感觉双耳刺痛,连忙捂上了耳朵。
金刀与画戟相接之处紧接着荡出一圈余波,带着突然升起的狂风朝四面八方刮去,以燕山为中心将附近的草皮都吹了起来,落向远处。
燕山胯下的金甲鬼马已经跪了下去,两个大修士之间的交手,远不是它这样的异种能抵抗的。燕山同样知道胯下战马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金刀一抬挥退了楚云升,随后一登马背放开了金甲鬼马,同时整个人高高跃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金刀落下来的威势远远比之前楚云升的方天画戟势大力沉,刚刚落地的楚云升将方天画戟向上一撩对上了那落下的金刀。又是“当”的一声,楚云升脚下的土地直接崩裂,朝着四周炸出无数碎石,而这一击只是刚刚开始。
刹那间,无数道金光围绕着楚云升绽放,一连串兵刃碰撞的交响之声响彻在桐守关前的空地上,这方圆百里被震的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土地,更让人惊讶的是,楚云升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稳住了阵脚,并且守了下来。
那金光仍然未停,并且越来越快,这一处的金光还未消散,另一处又绽放出来,无数道金光逐渐勾勒出了一朵盛大的莲花。从君轻寒的角度看去,那朵金莲成型之后还在缓缓盛开,而金莲之中展现的威力已经到了让他都要小心应对的程度。
“这金莲,似乎有佛门功法的气息。”上官长空惊疑道。
“佛门......”君轻寒被上官长空的话一点,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道:“难道真是那招?”
“侯爷可是想到了什么?”上官长空问道。
“嗯,我幼时曾有幸参悟过一卷记载着上乘佛法的古卷,其佛经中记载的一个片段,和如今这金莲极为相似。”君轻寒顿又看了一眼金莲中还在支撑的楚云升,接着道:“那佛经中曾言,上古之时,有业火焚煮山海,万物难以生存,后来有一位习得无上佛法的高僧,发下宏愿,愿用此身永镇业火于冥府苦海,不入轮回,不得往生,于是立地成佛。在成佛之时,有金光乍现了九个刹那,结成九瓣金莲,吸纳无边业火镇入冥府。”
“如此说来,这位前朝老将的施展的战技,还颇有此番佛法的真意。”闻言,上官长空点头道。
就在二人谈论之时,城下再次发生了变化,那朵金莲盛开到一半,突然华光大涨,金莲被撑得变形,几个呼吸后,一声惊天巨响将金莲彻底崩碎。
那炸开的金光一时间盖过太阳的光芒,无比耀眼,两军将士哪怕是闭上双眼也觉得刺痛不已,君轻寒微微眯起双眼,燕南归和身边那位白衣公子却是不为所动,双方修为最高的几人都想知道,这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谁胜谁负。
刺眼的强光转眼消失,露出了凹陷下去的地面,燕山双手撑着金刀,金刀杵在地上,气息看着有些不稳,正在快速调息。反观楚云升则有些狼狈,原本用来束发的发带不知何时被打掉了,一头长发胡乱披散着,握着方天画戟的右手虎口处溢出了一股细长的血痕,此刻楚云升胸口急促起伏着,显然是气血翻涌的厉害,若是没有方天画戟撑着,怕是随时会倒下。
二人都在争分多秒的抓紧时间调整,而楚云升明显伤得更重,只是看起来如此。
“将军果真老当益壮,敢问将军此招何名?”楚云升压下胸口那股血气,沉声问道。
“客气了,此招乃是老夫当年参悟佛法,心有所感而创,老将给它起了一个佛门功法的名字,三千刹那。”燕山回道。
“三千刹那......你是......雪落王,燕崇山!”楚云升说着那名字,心中也是一惊。
传闻前朝除了三公,还有一位武力无双,冠绝三军的王爷,因其酷爱大雪,顾得封号雪落,后来得高僧指点遁入空门,从此销声匿迹,没想到时隔数百年,此人竟然还存活于世,如今似乎还想再扶持燕氏遗孤,重登帝位。
“哈哈哈哈,多少年了,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久到老夫都快忘了,这名字自己也曾叫过。”燕山闻言大笑了几声,接着道:“今日没有什么雪落王,只有一个燕朝老将罢了。不过老夫还真没想到,多年未曾与人动手,今日却是连这三千刹那都施展不全,竟然被你用这神兵的煞气,强行破了去,唉,老了,老了。”
“王爷神功,本侯领教了,这三千刹那果然厉害,可惜啊,就如王爷所言,你老了,而我,还正年少。”楚云升左脚前踏,瞬间气势飙升,似乎触碰到了大乘之境的边缘,方天画戟转了个圆满,煞气盈天,如同杀神降世,又如同山中恶虎,正要择人而噬。
“此招名,阿修罗界,请王爷品鉴。”楚云升说完,身边煞气猛然爆发出去,天地间一片暗红之色,原本的蓝天云朵全都被染成了血色,一时间阴风阵阵,使得场间真如修罗炼狱一般,煞气瞬间形成一方结界,将楚云升和燕山笼罩在了里面。
......
......
第六十三章 桐守关前,王侯将相(下)
原本的桐守关外,是一片辽阔的平原,哪怕是燕氏派遣大修士利用神通将河流改道,这片平原依旧很宽广。而此刻的桐守关外蔓延着一圈又一圈的血腥煞气,入眼一片暗红,犹如置身修罗界。
桐守关的守城大阵在煞气扩散的瞬间启动,将那血腥之气死死地挡在关外,燕氏却是慢了一步。
当那股腥红的煞气蔓延过来时,燕南归只觉得自己体内的灵气忽然有暴走的趋势,血气翻涌的厉害,而前排的将士在吸入那股煞气之后,只是几个呼吸过后就变得双眼通红,对着身边的同袍刀剑相向,眼里只有杀意,就像传闻中低阶的阿修罗,无法控制的杀戮,似乎要将周遭的活物全都杀死。
燕氏的军队开始出现骚乱,煞气也在继续蔓延,不过骚乱也只是出现了片刻,燕南归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命身边的修者对着蔓延过来的煞气进行驱散,这些修士当中绝大部分是当年旧燕交好的势力,正儿八经的名门正派,如今又站在了燕氏的阵营中。
这些修士一出手便是大开大合的术法,相比那些邪修,更多了一股浩然正气,正好抵御了这股凶煞之气。虽说有些邪修是靠着血气和煞气来修炼,能够将这些血气和煞气炼为己用,攻伐之时甚至能将血煞之气拿出来扰乱敌人的心神,但是这种功法到最后都会因为抵御不住常年累积的煞气反噬,最终丧失神志成为一头只会杀戮的凶兽,就如之前吸入煞气的燕氏将士一般。
但凡事都有例外,若能求得佛门或者道门的大能出手,用无上佛经或者道门明心咒一类的术法驱散那股煞气,也能恢复过来,但是这身修为也会随之消散。
还有一种便是因为杀戮过多而练就出的煞气,就如现在楚云升手中的那杆方天画戟,便是战场上诞生出的神兵,画戟下的亡魂不知几何,那战场上常年累积的煞气便被吸收在其中,现在被释放出来,楚云升周身煞气缭绕却是不受煞气影响,反而因为煞气而让自身的修为无限接近那道门槛。
结界中的燕山却没那么轻松,相比那蔓延出去的些许煞气,此刻的燕山完全就是被煞气包围着,天上地下灵气和煞气混合在一起,只要他试图运转功法吸收外界的灵气来调整伤势,那随之入体的还有这凶狠的血煞之气。先不说燕山能不能利用这股血煞之气,光是那翻涌的气血和随时会暴走的灵力便让燕山难受至极。
楚云升也没有立刻出手,反而是在不断积蓄气势,若是有旁人在场便会看见,楚云升背后缓缓凝聚出一尊暗红色的巨大虚影,那虚影头戴三叉束发冠,身上挂着红袍战甲,手上的兵刃和楚云升手中的方天画戟如出一辙,看着应该古时是某个战神的法相。
战斗终究是要继续下去的,楚云升的气势不断攀升,直到虚影完全凝聚,气势已经达到顶峰,浑身的修为已然达到了半步大乘的地步,眼中的杀意犹如实质,让燕山顿时生出一股如芒在背之感。
下一刻,楚云升提起方天画戟向前踏了一步,随后狂风乍起,那浓郁的血煞之气都被带的有些稀薄,一道血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一道金光亮起,“叮当”之声随之响起,便久久未曾断绝。
三千刹那再现,此刻却是被用来和楚云升对攻,现在的楚云升无论是修为还是速度都达到了极致,燕山也唯有用这种招式才能应付下来,金芒和血光交相辉映在这片天地间,结界外的人们只能看着这两道光芒不断闪烁,来判断敌我双方是处于优势还是劣势,结界内不断有轰击声传来,砸的周围的大地不断震动,就连桐守关的城墙都晃了好几次。
在不知道第几百次的交手后,燕山反应稍微慢了一瞬,方天画戟便已经砸到了眼前,嘭的一声,整个人镶嵌进了土里。楚云升也落了下来,如此高强度的对攻,对年少成名的楚云升而言,少之又少。
镇北虽然常年与北妖作战,但是楚云升的身份摆在那里,楚王的长子,钦定的下一任镇北王。如此身份,也就是导致楚云升不可能被置于必死的险境中,哪怕经历过生死危机,也完全是他能应对的,而像如今这样的局面却是少有。
尤其是让楚云升没想到是,自己哪怕是已经将一身修为都拔至能达到的巅峰,燕山竟然还能挡住这么长的时间,若不是刚才那一瞬间的犹豫,让楚云升抓到了机会,恐怕楚云升要不了多久便会从这临时提升到的巅峰状态中脱离出来。到时候,怕是败局已定,这雪落王不愧是当年勇冠三军的人物,比之那些只会争权夺位的王爷强了不知何几。
楚云升趁机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以求维持的再久一些,有些浮躁的气血也在尽力平息,虽说这煞气不会对自己产生负面的影响,但是奈何燕山像个王八壳子一样皮实,如此多的交手,生生打的占尽优势的楚云升气血翻涌,然而这么长时间的消磨,燕山明显露出了疲乏之感,这对楚云升而言,正是一个好机会。
“本王虽然没见过传闻中的阿修罗界,也略有耳闻,如今却是看见有人以神兵为媒介模仿了出来,你这个小后生,当真是后生可畏。”燕山从土里跃了出来,拍着身上的尘土说道。
“王爷过奖了,本侯不过是照猫画虎,相比王爷自创的三千刹那还是远远不及。”楚云升一边笑道,一边继续抓紧时间调息。
“哈哈哈,你若是我燕氏后辈,本王一定全力栽培你,可惜,可惜啊。”燕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突然问道:“你可知,我为何封号雪落?”
“世人皆传,因王爷酷爱大雪,尤其是下雪之时,时常一人孤身站在雪中,故得名雪落。”楚云升答道。
“确实如此,却远非如此。”
“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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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雪落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前朝的人,自然说的前朝的事,大燕屹立几百年,有些人和事,终究是成了故事。
故事常在坊间传,故人却再不复还。
那年,第七任燕皇燕云晟即将退位,膝下有两位皇子,太子燕天睿,二皇子燕凌云。也是在那一年,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本着是敌非友的原则,若不能为我所用当杀之以绝后患。太子一系和二皇子一系分别开始拉拢朝臣,原本还在观望的中间派,在这场争斗中也接连站队,朝堂之上逐渐划分为左右两派。
不知何故,老燕皇始终默不作声,就这么任由两为皇子的争斗逐渐激烈,甚至从朝堂斗到了沙场。
还是在那一年,夺嫡之争达到最激烈的时刻,北妖忽犯边境,那无数的算计和阴谋似乎已经开始变成了阳谋,开始摆在台面上。
为了巩固太子的地位,也为彻底定下立储之事,镇国公燕泓向燕云晟请命,愿亲率三军前往北境驱逐来犯妖族,这次请命出征也确实定下了立储之事,不过,却非镇国公心中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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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武七十三年,初秋
北妖以进犯三月有余,寒州全线戒严,战事胶着隐有败势。
燕王府内
“我始终觉得此次北妖犯境的时间,未免太巧合了一点。”凉亭内,燕崇山看着手中刚沏好的寒岁茶说道。
秋茶味淡,恰如这位王爷的性情。
“不是巧合,而是刚刚好,半年前潮州演武,左司徒之子夺了魁首,二皇子没多久就找了个由头将那失利的鹭州的右骑都护给斩了,此后不久北妖进犯,左司徒的儿子远在沧州,却硬生生被调往寒州抵抗妖族,随后不久却是在出城迎敌的时候,死于妖族雪晶兽的践踏之下,连具完整的尸骨都没留下。”燕泓抿了口茶,只觉得味淡,便放了下来,接着道:“如今太子和二皇子的争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偏偏北妖的攻势更加迅猛,镇北关现在好像是陷入胶着,可据老夫所知,我军阵亡的人数,在与日俱增。若是北妖过了镇北关,便能长驱直入,我中州地势宽阔,无山势之险,无江河之碍,到时北妖就能一路攻到我皇城脚下,那时立储,将毫无意义。”
“话虽如此,可你我终究是老了,如今的局势,公怎敢轻易领军?若国公有和闪失,那太子和一干朝臣将落得如何下场,国公可曾想过?”即使是性子淡如水的燕崇山,此时也是眉头不展。
“此言差矣,王爷当年也是勇冠三军的人物,论智谋,这时间唯有天机和鬼谷能与您争锋,论勇武,当世无双。”燕泓看着燕崇山,仿佛想起了当年在六王演武之时,笑看群雄的那位白袍少年。
“若王爷心中还有一丝热血,王爷就还是那个六军阵前,笑谈苍生的雪落王。纵使身前万箭齐发,也能从容温酒煮茶。”说到此处,燕泓结束了回忆,突然面容严肃的对着燕崇山拱手一拜。
燕崇山连忙扶住燕泓,面带不解的问道:“国公这是作何?”
“不瞒王爷,老夫今日上门,确有一事相求,望王爷务必答应。”燕泓言辞恳切的说道。
“国公言重了,你我二人何须用求的,若本王能办到,哪怕是摘星拿月,本王定当全力而为,国公尽管直言。”燕崇山扶起燕泓说道。
燕泓整了整衣冠,说道:“王爷当知,二位皇子如今的局势,必然会有一方以身死告终,那一方支持者也会被肃清。老夫此去寒州,虽有三军押后,仍旧胜负难料,若真是天不助我,还望王爷看着多年至交好友的份上,对你那不成器的侄子,多加照顾,若太子因此身死,望王爷能出手,留其血脉,保我大燕,正统不灭。老夫,在此谢过了。”
说完,也不等燕崇山答应,便又是一拜。
燕崇山张了张口,那到嘴边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去,最终变成一声叹息,再次将燕泓扶了起来,说道:“国公放心,本王一定做到。”
燕泓再次道了声谢,便欲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又被身后的燕崇山叫住。
“国公且慢。”
“王爷可是还有别事?”
“无事,本王只是想问一下,国公对此一战,可有信心?”
“虽不敢言尽,但老夫,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好,容本王再问一句,国公打算何时凯旋而归?”
“大概,皇城落雪之日吧。”
话到此,镇国公燕泓便不做停留,径直往亭外走去。
“本王在此等国公归来,雪落饮寒岁。”燕崇山对着远去的背影高喊了一声。
听着那喊声,燕泓没来由了的叹了一声。
那句喊声,燕泓听到了,可是燕泓的那声叹,燕崇山却是未能听到,再未能听到。
“那茶,太淡......”
......
......
此后三月,燕崇山每日都会在那凉亭静坐,独自一人煮着寒岁茶,常常一坐便是一天。这三月,太子和二皇子时常针锋相对,各州郡的部队甚至不断调动,整个九州剑拔弩张。
燕云晟已经不理朝政,却又迟迟不肯立储,不少大臣都想请这位雪落王出面,来主持公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想要主持公道,来府上找燕崇山的人却是一波又一波,而王府上下却是对外一致宣城,王爷病了,无心见客,将来者通通回绝。
直到某天,皇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燕崇山看着刚落下的雪花,不由得愣了一下,下一刻便冲进了雪中,看着亭外的门口处,不知道在张望什么,这一站又是一天,管家来过几次,只是摇摇头,叹口气,然后屏退了下人,不允许旁人打扰。
大雪停歇,已经是四日后,被厚厚的大雪覆盖的燕崇山,看着就像个堆出来的雪人,直到管家急急忙忙从院外跑来,将一封带有大片血迹的密函呈到燕崇山眼前。
身上的积雪顷刻飞散,燕崇山屏退了管家和周围的下人,双手有些颤抖的将密函展开,那血函上只有三个字: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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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逝去的风雪,燃烧的热血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桐守关前的天地,本是被血煞之气笼罩,入眼皆是一片暗红之色,哪怕桐守关的将士有阵法保护,也觉得有些胸闷气短。可是突然之间,这方天地开始变得寒冷,没多久竟然还飘起了雪花,这让两军将士的气息都平复了不少。
一开始还只是点点的白雪,后来逐渐的密集,那漫天飞雪好像是是一股清流,在洗涤世间的污浊,暗红的浊气逐渐被雪花取代,天地逐渐露出原本的颜色,而那处结界似乎都变得稀薄了一些。
结界内,楚云升直觉周遭环境突然一变,如同一夜入冬那般,哪怕是血煞之气加持,也感觉到周身灵气有凝滞的迹象,体内运行也受到阻碍而变得有些迟缓。
直到那片片雪花盖在了地上,连成一片,结成冰,再盖上,再冻结,好像真的是到了三九天,燕崇山动了。
金刀前挥,一道有雪花组成的弧形刀气斩了过去,楚云升同样抬戟前冲,在画戟触碰到雪花刀气的瞬间,刀气溃散,就好像打在一堆白雪之上,楚云升没有多想,径直冲向燕崇山。
燕崇山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即将刺向自己的方天画戟,又是一道刀气挥出,然后接连挥出了十道雪花刀气,又被楚云升依次打散。到此,方天画戟离燕崇山胸口,只差一寸。
楚云升就这么僵硬的握着方天画戟杵在燕崇山面前,进退不得。
寒气逐渐凝结到楚云升的身上,似乎要将他冻成一个冰雕,楚云升此刻只觉得周身煞气被生生压回体内,不管他如何调动灵气,都无法立刻挣脱这寒气的禁锢。若不是有着煞气护体,只怕不消片刻,连同自己的神魂都会被一同冻结。
燕崇山看着被禁锢的楚云升,依旧未动,而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胸口的方天画戟,说道:“昆仑山上有一株神木,十年长叶,百年开花,千年结果。开花之前落尽绿叶,结出三朵红花,每朵花四片花瓣。结果前,落尽红花,三朵红花皆是片片凋零,每一片花瓣落地,都会发出一声轻响,声如琉璃破碎,十二声碎响后,树冠上便会结出一枚紫红色的果实。传闻此果能让人往生极乐,故得名往生果。”
话到此,楚云升脖子以下都被冻结成了冰块,只听见楚云升讥笑一声,说道:“王爷是想说,要本侯往生极乐不成?本侯可不愿意。”
红光大放,周身冰块应声而碎,金刀和画戟再次相撞,楚云升接着这股力道远离了燕崇山。
“刚才是本侯大意了,差点就着了王爷的道,现在,王爷可要小心了。”
方天再出,带动周遭血煞之气,在空中凝结出千军万马的血色身影,燕崇山气势也猛然高涨,掀起大量飞雪,雪花凝聚成白色的士兵冲向楚云升。
两位大修士之间术法的对决,已经不是这方仿造的阿修罗界可以支撑的,在余波扩散的瞬间,“咔嚓”一声,血色结界被打破,露出了场中二人。
金色变成了白色,红色逐渐变成黑色,两道光影迅速交错,每一次碰撞,便会有一股破坏力十足的余威向四周扩散,桐守关的守城大阵都泛起了阵阵涟漪,燕南归已经下令让大军后撤了十里,军中也升了防守的阵法,来抵消这些冲击。
在红色快要完全变成黑色的时候,桐守关上空想起了一道龙吟。
“天枪龙影?”天无尘双眼微眯,看着那道闯入战局的身影说道。
燕南归闻言朝场间看去,问道:“此人便是当初受了道祖一击而不死的平天侯?”
“回陛下,正是此人。但不知何故,他会在此刻下场。”天无尘答道。
“无妨,阵前斗将,他此刻入场,便等于我燕氏赢了一局,稍后还请天少主及时出手,帮衬将军一二。”
“这是自然。”
......
......
再说回场间,此刻的楚云升隐隐有大乘之势,周身灵气却又显得有些狂暴,原本的血煞之气开始变成了黑色火焰一般的东西,对战的燕崇山也生出了一股极大的危机感。也就是这血煞之气快要完全被黑色火焰取代之时,君轻寒伴着一声龙吟入场了。
龙影突然出现,一枪横扫,将激战的二人分开,想要再次向前的楚云升被身后的一只手按了下来。
“你还掌控不了那业火之力,这不是生死战,你先退下休息,我来接手。”君轻寒在身后说道。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拉,楚云升从刚才那种即将暴走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只觉得心神受创,有些虚脱,看着身后来人说道:“谢了,下面就交给你了。”
君轻寒拍了拍楚云升的肩膀向前走去,对着燕崇山拱手道:“平天侯君轻寒,请王爷一战。”
燕崇山正要说什么,身后却有人抢先应道:“刚才燕山将军和镇北侯打了这么久,平天侯此刻入场,可是有失公道。”
君轻寒看向燕崇山身后,眼中杀意一闪,一位云墨白衣的公子摇着折扇走来,前一刻还在十里之外,一眨眼,转瞬而至此间。
“仙灵宫果然也加入了这场叛乱。”君轻寒看着天无尘问道。
“侯爷此言差矣,我仙灵宫被武氏驱逐在先,如今另寻他人为友,有何不妥?”天无尘笑道。
“你可知,如今的天下,姓武。”
“将来也可能再姓燕。”
“将来之事轻寒不敢断言,但今日,你我的账,该算一算了。”君轻寒说罢,龙影挽了个枪花,整个人入出海蛟龙,直刺天无尘。
“将军还请暂歇片刻,此人交给无尘便好。”天无尘对着燕崇山说完,也冲了出去,折扇一展迎向枪间。
两把神兵相接的瞬间,枪头擦着扇面拉出一道火花。天无尘折扇一横,好似一把轻薄如纸的剑刃,顺着枪杆斩了下去。
君轻寒双手后滑握住枪尾,向上一提,挡住了切过来的宝扇,接着二人拳掌相对,分离开来。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间,只是几个眨眼,二人的交锋便是处处透着生死危机,招招致命。
枪出如龙,天空中阵阵龙吟,而与之对应的,那宝扇挥舞间带有阵阵凤鸣,天上的两人打出了一股龙凤之争的感觉。种种杀招毫无保留,对着对方倾泻而出。
与之前燕崇山和楚云升之间的对战不同的是,君轻寒和天无尘虽然也是快攻,可强度却是一直没有减弱,反而有一股持续上升的趋势。
此刻的二人已经打出了残影未散,又出残影的景象。那场面,就像天空中有万千修士在一起交锋,可实际上,却始终只有这两人而已。
血雾和大雪都被震散,连同之前好不容易飘过来的白云也被再次吹走,天空蔚蓝,大地却是凄凄惨惨,坑坑洼洼。
又是一声龙吟,龙影抵着宝扇压下,远处看着就像金龙咬住了猎物,直冲地面。“嘭”的一声闷响,天无尘被砸进了土里,连带周围的地面都震了一下,而君轻寒的攻势仍未结束。
将天无尘砸下之后,龙影一转,枪尖直天,君轻寒大喝一声:“雷来!”顷刻间,雷云汇聚,不断有雷鸣之声响彻天际,片刻后,数道蓝色天雷落在龙影之上,君轻寒用力一拉,将天雷甩向地面,也就是天无尘所在的位置。
天雷不断轰向地面,雷鸣不断,下面一片土地已经变得焦黑,雷击之后,君轻寒持枪而下,再次刺向天无尘,此刻的天无尘被天雷轰的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更重要的是,灵气滞缓,全身麻痹,面对君轻寒的攻势,天无尘只能仓促抵挡,几乎是拿肉身硬抗。
“嘭”
龙影砸在宝扇之上,随后连同宝扇打在天无尘胸口,将天无尘扇飞了出去,不知道滚了多少圈,天无尘止住身形,却是没压住那口淤血,“噗”的一声,吐了出来,血沫中还夹杂着些许碎裂的小块,已然是受了重伤。
“侯爷迈入大乘......咳咳......可喜可贺......”天无尘站起身,又咳出几口鲜血,说道。
“还要多谢天少主,给了本侯生死之间的大恐怖,才能迈过那道门槛。今日,这大恐怖,本侯也让天少主品尝品尝。”君轻寒提枪便要将天无尘一击毙命,却不料,异变突起。
“枪下留人!”
......
......
第六十六章 龙虎斗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金色的巨龙直冲天无尘,而天无尘此刻已经毫无招架之力,眼看就要被君轻寒击杀,也就在这时,金刀携着漫天风雪落下,阻了君轻寒的冲势。燕崇山向后一抓,将天无尘提在手上接着向后疾退,君轻寒见此提枪再上,紧跟其后瞬息便至。
两人一个向后疾掠一个紧追不舍,燕崇山一边后退,一边单手挥刀应对君轻寒的攻势,刀光闪烁,枪影交错,一连串的金戈碰撞之声响彻场间。
“接住天少主!”燕崇山大喝了一声,将天无尘向着身后用力一甩,紧接着双手握刀,一个后跳拉开距离,落地瞬间左脚后踏,再然后,整个人便化作一抹金光冲了出去。
此刻的燕崇山就像是变了个人,在修为上已然是大乘境界,刀法更加凌厉,每一刀斩出都有一股破开一切的气势。这让原本一往无前的龙影顿时遇见了对手,两人在一人打出一招战技之后同时分开,相互对峙,龙虎的虚影在各自身后显现。
“王爷好手段,敢问王爷这手中金刀,可是十方神兵之一的破妄刀?”君轻寒问道。
在之前楚云升和燕崇山的激战中,君轻寒就隐约察觉到了燕崇山手中金刀的不凡。方天画戟乃是十方神兵中杀伐之气最重的一件,没有之一。一般攻伐类的灵器法宝都破不开方天的血影,而那些专精杀伐的神兵利器,除了十方神兵之外,少有利刃能抵得过血煞之气的侵蚀,绝大多数都会受不住侵蚀而在碰撞中崩碎。
刚才君轻寒亲自下场,对天无尘的追杀可是招招致命,攻伐之势始终处于巅峰状态,而燕崇山竟然也露出了大乘境的修为,甚至单手挥刀接下了君轻寒一串迅猛的枪击,金刀却始终不减锋芒,安然无恙,除了同为十方神兵的破妄刀,君轻寒一时间能想到的别的宝刀都已有主,于是便有此一问。
“看来平天侯也是见识广博之人,不错,本王手中金刀,正是曾今的佛门至宝,十方神兵之一的破妄。”燕崇山笑道。
“刚才王爷与镇北侯激战,修为境界始终在闻道圆满之境,怎么如今和君某交手,就到了大乘境界,莫不是王爷还有什么临战提升的法子?君某倒是想讨教讨教。”
“侯爷说笑了,哪有什么临战提升的法子,说来倒是本王小看了两位小侯爷,原本是想和十方神兵的兵主过过手,没想到却是低估了二位,是本王的不是,那么,容本王重新介绍一下自己。”燕崇山轻笑一声,随后收敛笑容,说道:“本王姓燕名崇山,封号雪落。”
“平天侯,君轻寒。”君轻寒长枪一转,枪尖点地,接着道:“今日之战,便在你我之间定胜负,王爷意下如何?”
“本王正有此意。”
“请。”
“请。”
言罢,破妄刀刀尖点地向后一划,龙影枪身下压,二人几乎同时躬身后撤一步,狂风再起,天地间,虎啸龙吟同时响起,两道金光一闪,交错而过。似乎时间都停息了片刻,接着风雪和雷雨同至,二者相撞发出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有光点亮起接着湮灭,二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这片异象之中,若不是时常有龙吟虎啸之声响起,还真让人觉得二人已经消失在此间。
天空中雷鸣不断,风雪不绝,三千刹那金莲完全汇聚,金色的巨龙伴着雷电死死地抵住绽放的金莲,二者一时间就这么僵持在空中,这片战场打到现在,哪怕同为大乘境界的大修士,也至少要高出两个境界才能安然入场,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无人可以加入对局。
燕氏这边燕南归似乎有大乘境修为,可眼下,却是不打算出手干扰战场对局,而反观桐守关这边,唯有君轻寒一人是大乘初境,上官长空显露的还是闻道圆满的气息,桐守关内却是没有别的大乘境的大修士出现。
“你说,谁会赢?”已经调整好伤势的楚云升在城楼上看着空中角力的两人,对着一旁的上官长空说道。
“雪落王,大燕第一王爷,武冠三军,智谋无双,和风雪阁主燕牧之一个时代的人物。轻寒,赢面不大。”上官长空摇摇头,一脸忧虑的叹道。
“真没希望?那咱还守得住吗?”楚云升听着这话,不免也焦虑起来。
“打不过,不代表守不住,虽说大乘境之上的修者,已经到了举手投足间能引动自然伟力的地步,可这种借助外力的方法也是需要代价的。只要这雪落王不能全力出手,燕南归就只能拿人命填,但凡他燕氏被我们拉入消耗战,凭着他们现在这点微薄的根基,必然会兵败,到那时,兵败如山穷途末路。想要再起兵,燕南归这辈子,怕是难了。”上官长空对楚云升讲解道。
“怕就怕,燕南归真拿人命填出来一座城关。现在燕氏气势正盛,九州之上,从来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家伙,要知道,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两人谈论至此,空中的金莲和巨龙终于分出了胜负,金莲破碎,数百片金色的花瓣刺入金龙的身躯,接着便是一道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如同雷暴。白芒遮住了天地,遮住了众人的双眼。
等到双方缓过神的时候,燕崇山和君轻寒已然站立到地面,两人都是披头散发,看着狼狈不堪,却是都未倒下,依旧互相对峙。
“一招定胜负吧。”燕崇山似乎有些疲惫,嗓音低沉的说道。
“此招名,青云破。”君轻寒点点头,将手中龙影转了几个圆满,右手持枪,枪尖后甩,撤步,枪尖点地,整个人的气势随着长枪落地的瞬间开始上升积蓄,缓缓攀至巅峰。
“刀法出自佛门,以此配合破妄刀,其中最精髓的一招,名叫,斩红尘。”燕崇山收刀入鞘,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同时闭上双眼,就这么矗立着,气势陡然上升,直逼大乘上境。
君轻寒终究是迈入这道门槛晚了些,气息稳定在大乘中境,便在没有提升。君轻寒也知晓此刻便是如今自己的最强时刻,右手一紧,奋力前拉,枪间寒芒闪烁,人随枪出,龙腾九霄之势,青云破散,如天开。
人未至,势已到,刮来的大风吹得燕崇山的衣袍猎猎作响,额前散乱的几缕银丝都慌乱的向后飘动,可燕崇山却是一动不动,如同未曾察觉一般,直到寒光临眼,枪势刺面。
睁眼,拔刀出鞘,风停,斩。
......
......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各家入场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刀落,屠龙,刀刃和枪尖碰撞的刹那,以二人为中心,百里无尘。
下一刻,燕崇山背后的玄甲向后猛地炸开,君轻寒则是整个身形止不住的暴退,直到砸在桐守关的守城大阵上才停下,而整个守城大阵的金光忽明忽暗了好几次,差一点被君轻寒这一撞给破掉。虽然最终稳定了下来,但是守阵的闻道修士却是被这反冲之势震得心口郁结,只觉得胸口突然被大锤砸中,憋闷得慌,城墙也被撞出了裂痕。
城墙下的烟尘散去,露出了君轻寒的身影,身上的铠甲多处破损,大概数十道刀痕,不过却是由破妄刀的刀气斩出来,若是破妄刀砍实了,只怕当场就报废了。手上好几道细密的划痕,不断向外面渗着血珠,看着十分惨烈。
龙影枪尾杵地,支撑着君轻寒站了起来,大概几个呼吸,君轻寒向前踏了一步,与此同时,燕崇山后退了一步,一股鲜血顺着后撤的那条腿淌了下来。
“谁赢了?”楚云升此时才回过神来,眼里除了担忧还有一丝羡慕,转头向一旁的上官长空问道。
刚才两人的对决已经超出了他这个境界的认知,两人在厮杀中举手投足间都携着天地之力,漫天风雪和天降落雷皆是自然之力,虽然刚才楚云升也做出了类似改天换地的阿修罗界,可那却是借助方天中的血煞之气形成的,他自己还远远做不到。换句话说,大乘修者已经善于利用天地之势,大道之理,每一招攻防都有大道加持,轻而易举便能借力天地,远不是闻道境可以比拟的,哪怕是闻道巅峰,依然不行。
值得一说的是,这世间道祖不出,大乘便是巅峰战力,如今这年岁,道祖屈指可数,所以一旦大乘,便是一方豪杰,完全可以自立山头,开宗立派也能勉强跻身进二流宗门。但是迈入大乘之境除了天赋还要契机,远非埋头修炼就能达到的。
常人便已如此,而对常年身处军营的修士却还有一个问题,那便是杀戮。
军中修者与宗门子弟不同,因常年在军中磨砺,难免与敌厮杀军中,日积月累的业障和煞气便会阻碍道心,道心受染轻则修为难进,重则走火入魔一朝散尽修为,也不是没发生过。所以军中修者大多数只能止步闻道,大乘者甚少,再其上更是凤毛麟角。
是以,哪怕楚云升天资卓绝,家世不凡,也不敢轻易破镜。
“应该是平局。”上官长空同样微皱着眉头,手中的星盘却是转了好几轮的星辰斗数。
仿佛是为了印证上官长空的话,借着此时才敢露出的阳光,燕崇山对着君轻寒遥遥说道:“平天镇北两脉果真名不虚传,多少年没有像今日这般,打的如此痛快,方天龙影,本王倒是领教了。”
“王爷谬赞,破妄金刀不愧为佛门至宝,轻寒受教了,今日一战,王爷想必也是乏了,不如改个时日,让手下将士再个高下?”君轻寒回道。
“也罢,今日之战便到此为止。不过来日两军对阵,本王可不会手下留情。”燕崇山说完,一把扯掉了早已破损不堪的玄甲,玄甲砸在地上变成一堆碎块,算是彻底报废。随后金刀入鞘,转身而去。
城楼上,楚云升见此,不由地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今日之战,咱们算是赢了吧。”
“至少,我们知道了前朝雪落王不但没有身死,还加入了这只叛军。凭着这一身大乘上境的修为,我们这边的胜算,可不大。”
“轻寒不是和他打了平手吗......”
“那是因为他在最后时刻,收了刀。”君轻寒打断道。
刚才二人在城楼之上观战,看得并不真切,眼下君轻寒走上城楼,二人才看清楚,这一身平天王花重金打造的青溟宝甲已经被打的残破不堪,甲胄上密密麻麻的刀痕,让人不免有触目惊心之感。
“怎么说?”上官长空一边问道,一边运用星辰之术为其疗伤。
“我与他决定一招定胜负,当我枪势达到巅峰之时,他的刀落了下来,在破妄刀落下的那一刻,我的势,就被破了。若不是他最后收手,今天这桐守关前,免不了一场血战。”君轻寒丝毫没有因为燕氏收兵而庆幸,正如他自己所说,若不是燕崇山最后那一刻收了力道,他君轻寒少说也得调养数日的时间,哪能像现在这样,虽然看着惨烈,其实伤势并没有那么重。
“原来如此。”上官长空点点头,想通了其中关键,接着道:“你们俩还是赶紧下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楚云升和君轻寒也不拖沓,叮嘱了一下上官长空多加小心,便一同前往关内营帐调息伤势。
......
......
鹭州,天妖山阙。
就在燕氏率军攻打桐守关的同时,天妖山的清平关同样遭到了袭击。
清平关依山而建,整座城关只有天妖山阙一个关口,是武氏在建朝之后新建的一座雄关,取四海清平之意。其目的是为了防止北境妖族绕过镇北关突袭鹭州。传闻,天妖山乃是上古妖族祭天时的圣山,不过如今却是连个祭台都没有,只是将名字留了下来。
此刻的清平关战事胶着,攻城的不是别人,正是燕氏的军队,至少是挂着燕氏大旗的队伍。不过除了燕氏,这里面还有几百妖族,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普通军士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清平关的守将听着,限尔等三日之内开城投降,否则破城之日,便是血洗清平关之时。”一头牛头大妖狠狠的撞在城墙的守城大阵上,霎时间地动山摇。
“孽畜,修妖放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关内传出,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御空而出,手中飞出一条紫色的绳索径直缠向那头大妖。
“敕!”中年男子大喝一声,绳索立刻收紧,牛头大妖被这一捆,瞬间动弹不得,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下一刻便被后面围上来的修士击杀。
“成均,当真是武氏的一条好狗。”燕氏的阵营中,此刻也飞出一个修者,瞥了一眼惨死的牛妖,说道。
“莫杰力,你们不在南疆里面好好呆着,非要掺和燕氏这一脚,可别怪我等不顾当年立下的誓约。”刚才的那个中年男子,此刻也看向来人。
“少他妈假仁假义,这些年你们屠戮的大妖还少吗?跟我谈誓约,别以为别人称你一声夫子,你就能随便说教,在我妖族,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莫杰力说完竟是直接冲向那中年男子,左手握拳,那威力甚至让周遭的空间都泛起了涟漪,可见肉身强度之高,威力之大。
轰隆一声,天空一声巨响,随后云层扩散出一圈涟漪,形成一圈巨大的空白,接着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前往云天之上的更高处。
......
......
第六十八章 行尸之蛊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琼州,万毒谷。
这山谷狭长,谷内又常年被雾气所笼罩,是以常人难在谷外窥得其中究竟,而这山谷之所以得名万毒,传闻还是前朝年间的事。
琼州地处九州最南端,虽然较之其他几州相对贫瘠,但总归是一州之地,地广人稀,百姓也不愁没有耕地和粮食。可在燕朝末年之时,琼州突然闹起了虫灾,这虫灾可不是平常坊间说的什么蝗灾,而尽是些毒虫,琼州到南疆十万大山这一代最为严重,而那些毒虫的毒性之强,凡是有村子遭灾,三天之内必然人畜不存,要么是全村中毒,要么是全村迁移到更远处。
而当时正是北妖犯境最猖獗之时,寒州已经只能固守镇北关,而镇北关以外的驿站,城镇早已经被北妖踩成了废墟,燕凌云被此事搞得焦头烂额,再加上燕牧之不作为,更加烦躁,对琼州闹虫灾之事自然就不怎么上心,只是下令让琼州太守速速整治,便没再关注过。
琼州太守也是一脸的无奈,只好求助大元帅燕牧之,本来琼州太守也不对燕牧之抱太大希望,毕竟那支号称为太子复仇的义军是从他的地盘出去的,此刻正在攻打镇南关,燕牧之没有责罚他,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可让人没想到的是,燕牧之真的派了人过来,一共二十一个人,一个郎中和二十个黑衣将士,那黑衣将士的腰间隐约可见银白色的风字令牌。
郎中只是和琼州太守打了个照面,听了事情的大致情况,便带着那二十位黑衣甲士前往了虫灾最重的几处,之后几个月,却是了无音讯,琼州太守都以为那郎中也治不了这虫灾,已经被毒死了。
可就在燕牧之率军驰援北境的时候,琼州的虫灾竟然开始溃散,各地情况逐渐好转,而在琼州靠近南疆的那处山谷处,却是发什么异象,无数的毒物蜂拥而去,仿佛是为了追寻什么,而那之后,这片无名山谷便被称为万毒谷,那些毒物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个郎中和那二十名黑衣甲士,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
后来山河变换,尘世间突然多了一位自称鬼先生的医道圣手,毒医之术无人能及,翻手间活死人肉白骨,转瞬间又能让红颜成枯骨,一时间褒贬不一,却是声名显赫,再后来的听闻,鬼先生去了琼州万毒谷钻研毒道,未再有在尘世的消息。
......
......
此刻万毒谷外却是围满了士兵,却由于这浓郁的大雾不敢冒进。
“武氏,潮州守将,练平城,特来拜会鬼先生夜倾衫,望先生指引。”练平城翻身下马,运转灵力,拱手对着山谷喊道。
喊声传进万毒谷形成阵阵回音,大概半炷香的时间,谷内的浓雾变得稀薄,从中走出来两个黑衣男子,面上带着半遮的鬼面,身上毫无灵气波动,看着就像两个凡人。
“先生有令,请将军入谷。”黑衣男子瓮声瓮气的说道。
“有劳两位了。”练平城示意手下在外等候,跟着两个黑衣男子走进了谷中。
练平城入谷之后才发现,这万毒谷远不是传闻中的那样,蛇虫鼠蚁遍地,各种带着剧毒的植株遍布山谷,恰恰相反的是,这万毒谷内一片芬芳,鸟语花香,其间还有某些小动物在林间穿梭,根本没有一点毒物的迹象,完全就是一片世外桃源的景象。
三人行在谷中,此处的山雾已经消散,谷外的阳光透了进来,让人更加享受这山谷中的宁静祥和。又朝谷内更深处走了片刻,一座竹屋出现在三人眼前,而两个黑衣男子也停在了此处。
“前方竹屋内,先生正在等候将军,我等需在此守卫,便不同将军进去了。”言罢,两个黑衣男子便背过身去,守在路口。练平城道了声谢,径直朝着竹屋走去。
练平城刚走到门口,门便向内打开,露出了正坐在茶案上煮茶的夜倾衫。练平城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传闻中以毒救人的鬼先生。果然,坊间传闻不可尽信,这鬼先生并非是长相可怖,反而有些俊朗,只是两鬓间有着些许雪白。
“练平城,见过先生。”练平城恭敬的行了一礼。
“练将军无须多礼,请坐吧。”夜倾衫摆了摆手,示意练平城坐下,接着给练平城沏上一杯刚煮好的青茶,接着道:“我与武氏素无来往,又常年在这万毒谷内,不知将军今日来此,所谓何事?”
“先生可认得此物?”练平城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将它放到茶案上。
夜倾衫打开锦盒后,神色骤变,沉默了片刻,语气略有些沉重的问道:“将军从何得来?”
锦盒内装着一只已经僵死的黑色虫子,就如平常的百足虫一样,此刻蜷缩在锦盒内。
“琼州大营,那些战死的士兵的尸体上。”
“此物原名控心蛊,而后经血魔教更改了炼蛊之法,得名行尸蛊,凡中蛊者神识封闭,六感无觉,只知杀戮至死方休。”夜倾衫眉头微皱,左手一翻唤出一把银质的镊子,将行尸蛊夹了出来。
“此蛊看似和平常的虫子没什么两样,但一旦进入人体内,便会不断的吸食中蛊之人的灵力来壮大己身,直到中蛊之人灵气枯竭或是身死。若是此蛊吸食到了足量的灵气,便能再次突破,成为摄魂蛊,与宿主同生死,并反哺宿主,强化宿主肉身。”夜倾衫挑开桌上的这只蛊虫,接着道:“此蛊便是还未突破的。”
“燕氏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对自己人都这么狠毒?”练平城愤慨道。
夜倾衫闻言,神色微有触动,又恢复如常,说道:“以我对燕氏的了解,他们从未用过巫蛊之术,也从未听说过那些与之交好的宗门会这些阴毒之术,应当另有隐情。”
练平城沉思了片刻,又问道:“不瞒先生,本将军此次前来,便是想寻得破解此物的方法,不知先生可有破解之道?”
“虽然此蛊阴毒,但吾常年在这万毒谷,也略有研究,解蛊之法当然有,只是有些麻烦......”
练平城还待细问,却听见谷外传来一声巨大的炸响,一道嘹亮的吼响,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夜倾衫,速来受死!”
谷外原本等候练平城的将士,却被突然到来红衣男子残杀大半,剩下的人此刻只能跑进谷内寻求庇护。
“先生,这是......”练平城看向夜倾衫。
“血魔教余孽,王仁。”
......
......
第六十九章 各家纷争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那日,雪落王燕崇山在桐守关前与平天镇北两家继承人交手之后,前朝第一王爷还活着的消息不胫而走。
也许如今的小辈并不知晓雪落王究竟有多强大,可不代表问鼎九州的武氏不知道。毕竟在武氏称帝之前,也曾是燕朝的臣子,武氏如今还活着的那些老家伙们,可是曾经亲眼见过巅峰之时的雪落王。
那是能一人独自挡在六军阵前的武圣,纵使是万箭齐发于眼前,还能煮酒烹茶谈笑风生。当年六王想进京干政,却被他一人于天子关前喝退,就这份壮举,千百年间唯此一人而已。
为此,武则宇特意请示了武氏里的那些老人,随后不久,武氏族内便派出了七位大乘上境的族老前往桐守关,专门防备燕崇山,饶是如此,武氏依旧心存担忧,百年前的雪落王便已经臻至大乘,如今,也许并不止展露出来的实力。
而就在燕崇山身份显露的第二天,蜀州、青州接连有叛军起兵造反,同时还有不少门派加入其中,仔细算来,竟然或多或少都与燕氏有些因果牵扯。
寒州,镇北关前。
北境的妖族从鹭州爆发战事开始,就不断屯兵,但是只是不断集结,不做进攻,好像只是为了给镇北关施加压力。而镇北王府内,不断有斥候和将领进出,一道道军令被传出,丝毫没有因为关外集结的妖族而出现慌乱。
“王爷,鹭州太守已经第三次来信了,清平关的战事,看样子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下属呈交的加急军报说道。
主位之上,镇北王同样在查看呈上的军报,听着一旁军师的话,放下了手中的信件。
“清平关,天妖山阙。老韩,你说,这天妖山,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只有妖族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南疆的那些老怪物正好知道。”镇北王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成均四杰不是已经有两位去了清平关了吗,似乎褚老先生也已经到了吧,怎么,一位夫子加上你们四杰其二,还是压不住南疆那些老妖怪?”
被称为老韩的中年男子,正是成均四杰之首的韩越峰,韩越峰摇了摇头,说道:“有褚老先生在,莫杰力自然翻不起什么风浪,可清平关又不止莫杰力一个大乘境界的大妖,张涛之和阿默虽然修为不凡,但是奈何敌众我寡,如此,久守必失。况且,不排除天妖山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秘辛这个可能,既然能被妖族称为圣山,说不得就有什么神奇之处。”
镇北王只是摆了摆手,笑道:“依本王所见,清平关,破不了。”
“何以见得?”
“你啊你,真是关心则乱。”镇北王笑了笑,接着道:“这场战事,胜负如何,终究还要看燕氏,无论南北两系的妖族如何施压,都只是施压罢了,镇南关数月之前就被围了,可你曾听闻镇南关告急?镇南可不比我们镇北,要真是妖族拼死血战,镇南关早就破了。这就说明,妖族不过是借势而为,而不是下了称王称霸的心。”
“是韩某愚钝了,多谢王爷指教。”韩越峰说着,向镇北王拱手道。
“诶,你我相识多年,不用拿你成均的那套繁文缛节,本王又不是那些庸俗之辈。”镇北王说着,起身朝屋外走去,“走,随本王看看,北境新登基的王,想要做什么?”
......
......
鹭州,清平关。
似乎就像镇北王说的那样,南疆一众妖族配合着燕氏的部队一路杀至天妖山下,随后留下几个部族,大部队又悄然离开。虎族便是留下来的部族之一,虎族族长也是留下来的这些部族的统帅,其名,莫杰力。
数日前,莫杰力和褚夫子在天外之境战了一场,没人知道结果,似乎两边都没捞着什么好处,实则也确实如此,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虎族天生神力,莫杰力又有大乘上境的修为,拳法挥至极致甚至可破碎虚空,已然有了半步道祖的趋势。褚夫子则更是神异,一身浩然正气,言出法随,将灵气化为先天罡气竟是丝毫不惧莫杰力的拳劲。
两个人在天外之境打的云海翻涌,下界听来便是阵阵雷鸣。
直到天光洒落,自天外落下两道人影,那一场战斗才堪堪结束。而就是两人争斗的片刻,张涛之和沈阿默也与妖族的其他高手对上,然而人数差距,依旧无法被弥足,清平关的死伤仍旧高于妖族。
......
......
蜀州,唐门。
自从唐门内乱之后,整个唐家堡便是低调异常,哪怕平日里执行任务,也尽量不留下行踪,实在是,如今的唐门,太过脆弱,经不起太多的折腾。而在万州、鹭州、寒州,都陷入战火之际,蜀州也冒出了反叛的义军。
蜀州各个宗门也并非向参与这场凡间争龙,奈何天意,向来不随人愿。
先是个别小宗门突然战在了燕氏一方,对外称其先辈与燕氏有旧,而后便是几个二流宗门被攻伐,一时间,蜀州上下,从隐世宗门到凡尘众生,都不得安宁。
而今日,麻烦找上了唐门。
一名女子拜山门,说是拜山门,其实是强闯,凡是影落一脉的弟子尽皆中毒,生死难料。而那女子就一路闯到唐门的宗祠里,无人阻拦。
“妖女!真当我唐门无人不成!我唐门宗祠,岂是你这魔头能来的地方!”唐千机赶到宗祠时,正好看见女子踏入宗祠。
不知怎的,那女子听见唐千机的声音,竟是微不可查的颤了颤,然后立刻镇定道:“我来了,你又当如何?唐千机。”
女子说着,回过头,而唐千机看清女子面容的刹那,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你,你是,归梧?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来看看唐门的二当家你,可笑我还痴心于你,想着功成之时与你双宿双栖,有道是,凤归梧桐,我随君。可惜,君心不似卿。”
唐千机看着眼前之人,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万般回忆涌上心头。
......
......
第七十章 芸芸众生,你我不过是错过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在说书人的嘴里,所有有关于爱情的故事,其结局无非是有缘无份,或是白首不离。这其中的过程却是有千百种可能,所以才让最后的有缘无份倍感惋惜,白首不离弥足珍贵。而唐千机和怡归梧的故事大概就是前者。
这大概要回溯到百年前,万州南江郡。
当时有两大世家,一家姓洛,另一家姓祁。洛家人尚武,多才俊,军中当职者甚多,在朝堂之上自然也有些地位。祁家则恰恰相反,琴棋书画诗词曲,可谓样样精通,族中不少人都拜入闻道院,也是因此,祁家才能发展成与洛家齐名的世家。
当时的洛家嫡长子洛明台,而立之年破境闻道,号称洛家百年难遇的天才,洛家主也有意将其培养成继承人,不巧的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洛明台喜欢上了一名女子,更不巧的是,这名女子乃是祁家的长女,已经拜入闻道院的祁心。
按理来说,文武两家联姻,怎么看都是好事,可是不知怎的,当时的祁家家主偏偏不同意这门婚事,还将上门提亲的洛家人批的一文不值,这便彻底交恶了洛家。洛明台和祁心的婚事,自然就无疾而终。
可没想到的是,二人突然私奔了,洛家主倒是没有为此大发雷霆,还开怀大笑,说这才是洛家男儿,反而是祁家家主气的吐血,连续数日想要兴师问罪,可一想到自己的爱女竟然跟人跑了,那羞愤之情憋在胸口,实在不想再丢人。最终,祁家家主在盛怒之下召开族会,将祁心逐出祁家,宗族名册上,再无此人。
消息很快在坊间流传,自然也传到了洛明台和祁心二人的耳中。不过二人却是丝毫不在意,云游四方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二人云游数载,九州风光看过无数,恰逢祁心有了身孕,洛明台便寻思找一处安生之地,好让祁心安养。后来,洛明台想起了曾经在潮州呆过的一处乡镇颇为僻静,正适合修养,便决定带着祁心回返,却不曾想到在途径南疆之时,遭逢异变。
当时的南疆仍有毒虫毒瘴,不少邪修都借着这些天时地利,修炼毒功邪法,五仙教也不例外。
当时的五仙教教主沉迷于蛊毒之法,大肆炼制蛊虫,苗疆蛊毒也逐渐被世人知晓,直到后来让人闻之色变,五毒教的称呼也是在那时流传开来的。
外物之道终归是小道,五仙教教主最后走火入魔,大开杀戒,五仙教的折损了半数的精锐才将其制住,也导致了五仙教元气大损,若不是后来圣女功成,差点就被其他的宗门吞并。
可让人没料到的是,在将五仙教主关押后,没多久他又逃了出来,而他这次出逃,正好撞见了洛明台夫妇。
一场恶战随即展开,本着入魔强三分的理念,本就是大乘上境的五仙教主已然无限接近大乘圆满,一身毒功也是登峰造极,此刻的洛明台只有大乘初境的实力,与之相差了三个境界,根本就不是其对手,而祁心怀有身孕数月,根本不能动武,夫妻二人只能且战且退。
洛明台一边要应对五仙教住的杀招,一边还要护住祁心,很快就伤痕累累,洛明台自知今日已成死局,对祁心交代完遗言之后,拼着一身修为想要拉着五仙教主同归于尽。
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南疆群山,洛明台消散于天地之间,五仙教主被炸毁了半个身子,却是因为伤重从入魔中清醒,远处的祁心已经晕倒。五仙教主想起之前的所作所为,颇有一种死前顿悟的样子,将仅剩的修为灌注在了祁心身上,确保腹中胎儿无恙,而丧失修为的五仙教主,也因伤重归于黄泉。
五仙教的人赶到之时,祁心正对着一块凹地痛哭,在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出于愧意,五仙教决定弥补祁心,将其接回教中照顾,圣女还亲自承诺,愿收腹中胎儿为徒,保她一世安然。
数月后,祁心临产,生下一女,取名怡归梧。不久后,祁心因旧疾复发,撒手人寰,唯留下小归悟一人。
又过了二十余年,怡归梧已经从羸弱的孩童变成了闻道境的大修士,入世历练。
这就是这次历练,怡归梧遇见了当时的唐门首徒的唐千机。二人日久生情,最终交换了定情信物,私定终生。
本着明媒正娶之意,二人决定回到师门,告知门中掌门,完成婚事。没曾想,这一别,却是没了缘分。
唐千机回到唐门后,便向师傅说明了此事,却不曾想师傅对五仙教颇有成见,态度坚决,还将唐千机禁足。而怡归梧的境遇也差不多,凡是五仙教的弟子想要与外人成婚,需要通过教中考验,过五毒阵以证诚心,怡归梧的修为尚不足以安然过关,于是便决定闭关修炼。
这一等便是三十年,怡归梧出关一举破了五毒阵,便要去见唐千机,可不曾想,师傅告诉他,唐千机已经另取她人为妻,还有了子嗣。
怡归梧一怒之下,便离了五仙教杀向唐门。
于是,便有了如今这一幕。
唐千机久久注视着怡归梧,脑子里的回忆在眼前浮现,心中千言万语,出口后,只是成了一声叹息。
“当年的你,海誓山盟情深义重,没曾想,都是假的呢?”怡归梧眉眼微抬,轻声笑道。
“当年我一回到唐门便被禁足,断了与外界的联系,而你也没了音讯,我以为……”唐千机说着说着,便没了话语。
“说啊,接着往下说啊,你以为,你以为,呵,好一个你以为。”怡归梧笑了两声,神色变冷,冷漠道:“唐千机,你这个薄情寡义的骗子,今日,我便杀了你这一脉,好叫世人知晓,负心人是何下场!”
“归梧,如若你要出气,我唐千机愿一人承担,还请你放门中弟子一条生路,他们是无辜的。”唐千机恳切的说道。
“虚情假意,你现担心自己吧。”
银光一闪,雷声轰鸣,长剑入体。
“归梧,芸芸众生,你我不过是错过,时间尚早,风光尚好,今日一剑权当我欠你的,放下吧。我负了你,但一定还有真心人在等你,不要活在怨恨中。”
怡归梧没有说话,只是脸颊滑落一行清泪,拔出了长剑。
大雨突然落下,打在地上,冲刷着血迹,电光照亮下山的背影,和满地的尸体。
……
……
第七十一章 剑出蜀州(上)
(这几天感冒了,今天稍微好点,最可气的是,118的西药竟然没有一袋板蓝根有效果,提醒各位去药店千万别跟着医生走,最好先查一下,到了直接买药就完事了)
唐家堡被一位女子杀上山门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蜀中,那名女子从唐门走下来时,毫发无损,随着深夜的大雨,隐于黑暗中,不知所踪。
一时间流言四起,甚至有一段传言直指唐门二当家,唐千机。若是唐千机和当年那些老人听见,便会知道,这传言,并非不实。但唐门此时已经封山,开启了护山大阵,外人不可入,而门中弟子也禁止外出。
那一晚开始,蜀州仿佛彻底开启了修者之间的杀伐,那些原本在末流小门小派,如今却是联合在一起,开始攻伐那些二流宗门,甚至还对镜泽宗这样的大宗门有所企图。
没有人想到燕氏销声匿迹百年,竟然还能掀起如此风浪。每天都会有人在混乱的杀戮中死去,有凡人,也有修士。
有些宗门当年确实受过燕氏恩惠,如今出面也确实为了还掉当年恩情,毕竟修者最忌因果,因果缠身也就意味着与大道无缘。
而剩下的那些,只是打着燕氏的旗号,想要浑水摸鱼,捞些好处,于是杀人放火之事更加肆无忌惮,屠灭宗门的事情全都推到了燕氏的头上。
燕南归也有耳闻,不过却是毫不在意,九州越乱,武氏便要花费更多的心力,自己的胜算也就越大。武氏当然想要铲除这些乱党邪教,然而燕氏和妖族却是牵扯了武氏绝大部分的精力。
事到如今,武则宇终于开始正视那位燕氏的新帝。
御书房内,武则宇放下手中奏折看向窗外掠过的飞燕,低声道:“燕南归,朕倒要看看,六百年后的燕氏,还有什么能耐敢与我武氏争龙。”
……
燕氏与武氏的战争依旧在继续,蜀州的混乱却是越发严重,蜀州太守多次发兵想要剿灭叛乱的宗门,却是次次惨败,就在蜀州太守一筹莫展之际,风向变了。
……
唐门封山后的第二月。
太乙教掌门和几位二流宗门的长老带着一群末流宗门的精锐汇聚在御剑山庄山门前。
“庄内的人听着,奉燕帝御令,特来征收御剑山庄的所有神兵利器,以助大燕。识相的赶紧打开山门,把兵刃交出来,否则,休怪我等血洗御剑山庄!”一个没有名气的宗门弟子,在山门前叫嚣道。
只可惜,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嚣张。
就在他喊完话之后,两三个呼吸的功夫,一道银光从山上射下,山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那个叫嚣的弟子便身首异处,只留下一具无头尸体在他们眼前。
“这……掌门真人,您看这……”业火门的长老被这一招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有些恐慌的看向一旁的太乙教掌门,在此间,也唯他修为最高。
殊不知,太乙教掌门也被这天外一剑给镇住了。都说剑修擅攻伐,修为高深者,可御剑千万里,取方外之人首级。传言如此,却是少有人真的见过,今天这一招,算是稍微证实了那千里御剑的传言。
“哼,雕虫小技,徐长老无须担心,他御剑山庄只有李修凡有大乘境修为,其他人等,不过是些手艺好的铁匠,不足为惧。”太乙教掌门虽然心中胆怯,但是言语间却是没有输了阵势。
“可是,他背后还站着剑宗……”那名业火门的长老不安的提醒到。
“怕什么,我们背后有燕氏,还有仙灵宫,他剑宗又能如何?”太乙教掌门说道此处,仿佛给自己下了定心丸。
“诸位,随本座上山,只要拿下御剑山庄,神兵利刃,你我皆可得之!”太乙教掌门大手一挥,向山上走去。
“谨遵掌门旨意!”身后众人一听神兵利刃,都有些头脑发热,似乎忘却了刚才的震慑,跟着太乙教掌门向山上走去。如此看来,也无怪他们修为进展迟缓,总是被外物所累,自然难以神速。
山道不长,只是片刻众人便来到御剑山庄的大门前,有人刚想推门,门内便传出一声警告。
“止步于此,既往不咎,推门而入,一个不留。”
那个想要开门的弟子一听,仿佛中了定身术,手就僵在离门环半尺的距离,就这个距离好像一道天堑,不敢逾越半步。
太乙教掌门见此冷哼了一声,骂道:“废物,虚张声势也能吓住你,还修什么道,给本座打开。”
“是……”那名弟子被太乙教掌门一喝,打了个激灵,壮着胆子,还是摸上了门环,推了过去。
大门打开,庄内的景象暴露在众人眼前。
几百个黑衣武士手中拿着统一的长剑,此刻正严阵以待,那身上的血煞之气时隐时现,如同正在匍匐靠近的狼,眼中隐隐透着凶光。
“庄主有令,闯山庄者,杀无赦。”为首的黑衣武士用浑厚的嗓音说着,长剑出鞘,剑身上刻有流云花纹。随着为首之人拔剑,身后数百黑衣武士也都拔剑出鞘。
“黑衣附铁面,剑身绕流云。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侍剑者?”无极道的一名长老惊疑道。
“不错,这就是我剑宗的侍剑者,没想到你这个老头儿还有几分见识。”话语间,一道红光闪烁至此。
无极道的那名长老看着来人,不由觉得有些眼熟,问道:“你是何人?”
“御剑山庄少庄主,剑宗首徒,李忘仇。”李忘仇眼角轻挑,漫不经心地答道。
众人看着李忘仇,俱是心中大惊,万万没想到,剑宗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也不管众人的惊愕,李忘仇接着说道:“我爹说了,闯山者,杀无赦。你们若是自裁,我保你们全尸,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众人似乎真的怕了,都不敢说话,更别说上前行凶,剑宗那可是术出蜀山的大宗门,别说在蜀州,就是其余八州也都是有名号的。
太乙教掌门见如今这个局面,知道不可能全身而退,索性放手一搏。
“好一个剑宗首徒,本座今天就是要拿下御剑山庄,以助我大燕战事。本座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拦我。”太乙教掌门说着,大乘中境的修为显露无疑,“给我杀。”
“我爹说了,一个不留,你们放心杀,那个头头,交给我。”李忘仇对着为首的黑衣武士说道,短衣在手,同样大乘境修为显露,只是没有太乙教掌门那样雄厚。
“最近刚破境出关,正好拿你练练手。”断忆出鞘,剑随人起,太乙教掌门也御空而上。
“此招名,燎天,接好了。”
……
……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剑出蜀州(下)
剑宗侍剑者,顾名思义,服侍仙剑的人。但特别之处在于,其中大多是一些先天残缺之人。诸如,有口不能言者,有耳不闻音者,有眼不见物者等等。这些人都来自蜀州各个村落、城镇,经过御剑山庄挑选,训练,再送入剑宗。在通过执剑长老考核之后,才能成为一名侍剑者。
每名侍剑者都将以毕生心力来守护一把仙剑,能御剑却非剑主,直到仙剑认主才可解脱。如若这把仙剑始终没能有人收服,那么侍剑者将会在油尽灯枯之时,以身饲剑,将此生修为注入仙剑之中,壮大其身,这也是侍剑者的另一种归宿。
李忘仇和太乙教掌门御空而上之时,侍剑者已经和那些各个门派的长老,弟子拼在了一起。
能成为侍剑者的人,本身就是佼佼者,由于先天缺失,会让他们更容易集中精力,所以剑之一道上,也许他们没有那些天赋异禀的弟子惊艳,但一定比大部分人扎实沉稳。
此刻的侍剑者虽然没有手持仙剑,但是那些流云长剑也非凡品,再加上这些小门小派本身没有什么底蕴,门下弟子的法宝灵器也是良莠不齐。这就造成两方人马一对上,便出现了压倒性的一面,寻常弟子中最好的不过一把中品灵剑,遇上侍剑者的流云长剑一触即碎,更别提那些拿着精铁棍和玄铁刀的了,唯一能在法宝对抗上不落下风的,还是太乙教这几个二流宗门,这也让场间的局势没有出现那么大的差距。
虽然目前的局势还能接受,但是硬拼下去,输只是迟早的事情,而输在这里就代表着身死道消。各宗门长老也看的通透,没多久就看清了敌我之间的优劣,于是立刻放弃了正面一对一的捉对厮杀,转而想要利用人多的优势试图挽回败局。
无极道长老大喝一声,震退了一名侍剑者,随后高呼道:“无极道弟子听令!结两仪太极阵!”
伴随着无极道长老的呼声,立刻有十几名弟子聚拢到周围,各自站定,功法运转之下,一座两仪太极图浮现眼前,看着颇为玄妙。
高空之上,李忘仇断忆横挥与太乙教掌门手上的拂尘对了一下,即可分开,余光中瞥了那阵法一眼,随后讥笑道:“就这个破阵,虚有其表,也敢自称两仪太极?不愧和你们太乙教是一伙的,都这么华而不实。”
太乙教掌门眼角抽了抽,也知道在这位剑宗首徒眼里,无极道的阵法却是名不副实,但是这不代表这阵法就毫无威力。
果然,在无极道起阵的那一刻,威势就不一样了。侍剑者们一开始想要用蛮力破掉阵法,却发现自己的攻击十成有八成都会被化解掉,一时间竟是让无极道这边勉强立于不败之地。其他宗门见此,也立刻呼唤同门,结出各自宗门的阵法或是组成合击之术迎击侍剑者,局面就这样趋近一个双方暂时都奈何不了对方的平衡。
“我等出身低微,自然不如少宗主你,生来锦衣玉食,不尝人间疾苦。不过就算是贫民,也自有贫民的生存法则,蝼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太乙教掌门看着下面僵持住的局面,不由笑道。
“蝼蚁能咬死大象,那是因为大象还不够强大,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咬死大象的蝼蚁,也只是蝼蚁。”李忘仇双手结印,身旁红光一闪,断忆飞过头顶。
“分!”李忘仇双手一展,断忆顿时分出数百把,随着李忘仇双手抱元,头顶上数百把红色仙剑逐渐围成一圈又一圈的剑阵将李忘仇笼罩在内。
“疾!”李忘仇右手剑指向前牵引,周身飞剑便如同过江之鲤,一股脑的冲向太乙教掌门。
反观太乙教掌门,右手拂尘在空中抡出一个大圆,黑白两色的太极图便浮现出来,随后一道道符纸从太乙教掌门的两只袖口中窜出,环绕在其周围,因为形成了某种阵法。
太极图在抵挡了飞剑群片刻的冲击之后破灭,而那些飞剑在接触到符纸后,符纸瞬间绽放出了金光,然后就这样硬生生的挡住了飞剑的冲刷。
“道术不错啊,也不知道和我认识的那个道士相比,相差如何。”李忘仇称赞了一句,剑指向上,飞剑群也跟着向上涌去,随后双手剑指相合,头上的数百把飞剑尽数归于一把,看着就像一把放大版的断忆。
“斩!”李忘仇双手用力一挥,那把巨大的仙剑也跟着想太乙教掌门砍去,肉眼来看巨剑略显笨拙,实则挥舞的速度极快,只是眨眼间便砍在了那层符纸上。也是巨剑临头的瞬间,太乙教掌门又祭出了好几件法宝和几张威能不凡的仙符,随后一阵剧烈的波动,最外层的符纸化为灰烬,随后是那几件上品法宝炸成碎片,巨剑最后落在了那几道仙符上,却是没了先前的威力。
如今的太乙教掌门心痛无比,这可是几百年攒下的资本,却是在这一场大战中,尽皆损毁。虽然也有低估了李忘仇实力的原因,更重要的事,太乙教秉政道门修身养性的原则,也确实不善于杀伐。炼丹布阵倒是一把好手,如今与专修攻伐的剑修遇上,那点手段就有些不够看了。
“啧啧啧,没看出来,太乙教居然也能有这么几件好玩意,算是我小看你们了。那么接下来,我要出全力了。”
李忘仇说着将断忆抛向下方,口中念叨道:“铁面卫吾道,长剑卫吾身,吾以心御剑,慑人惊鬼神。”
侍剑者们感受到手中长剑的剑意,也抽身后退,各自站定一处。流云长剑一同御空而起,将断忆拱卫在中心出,李忘仇翩然落入侍剑者的中心位置,阵成,蜀山剑阵起。
……
……
直到后来有人回忆,天顺年间在蜀州看到的那场奇观。
大概是数千把,又或是数万把上品飞剑在空中高悬,阳光在剑身处无限次的折射,让天空中不再是单调的蓝色,更是更重色彩辉映,看着更像是传说中娲皇娘娘用补天石的场景。
也是在那一日,蜀州少了大概三十个宗门教派,其后作乱蜀州的叛军也比迅速打压。
更有人评价这是燕武之战新的转折点,修者开始正式介入的信号。
总之,那一日,御剑山庄上有长虹下坠,随后平地惊雷,剩下遍地残灰。
再然后,剑宗以蜀山的名义,对仙灵宫宣战。
……
……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总是如此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自那日蜀山剑阵重现人间,世人便再次想起了那些剑仙如流星,在天际来回穿梭,在各地斩妖除魔的时代。
那个时代,第一皇帝刚刚仙逝,九州皇朝还未崩解,皇族的威信尚在。又因为人族功法的不断完善,推陈出新,九州上修仙一道盛行,三大仙门的影响力更是仅次于九州皇室。
蜀山第一任掌门,太清真人凭借高绝的仙剑术,让蜀山成为公认的三大仙门之首。昆仑占据龙脉地利,曾被第一皇帝封为祖龙之地,位居其二,而蓬莱,再次之。
九州皇室为了防止修者们以武犯禁,特意牵头,联合三大仙门创立了天恒处,列下一千三百多条禁令,并且不断细化完善。据史书记载,在九州皇朝最鼎盛时期,天恒处的禁令已经趋近完美,各方面大大小小的律令多达十七万余条,让整个修行界都处于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
只可惜,盛世也有炎凉时,九州皇室最终因为夺嫡之争,开始崩解,皇室不再固若金汤,也不再是人族的引导者。相对的,其威信也日益消散,最后荡然无存。甚至于,最后一任九州帝,凉烟帝,竟然成了一个傀儡一般的存在,天恒处大小事务已经完全由三大仙门说了算,而凉烟帝没有丝毫否决的权力。
再后来,便是人族皇朝更替的开始。
当时的皇室已经不再是第一皇帝那时的一呼百应,山呼万岁。各地王侯都兵强马壮,实力丝毫不输皇家半分。人一旦有了与野心相匹配的力量,那么势必会付诸行动。
于是,勤王这个字眼,便诞生了。
初时,九州皇朝刚立,分封王位有六,侯爵十三,相位有二,将军九十七位,再其下无算。
九州皇朝末年,王有四,相余一,侯爵余七,将军三十八位。也就在苍炎二十六年,四王无诏入皇都,七侯兵临城下,联名上书,迫使凉烟帝退位,另选贤能。随后,凉烟帝退位,五日后于皇陵羽化。其自知皇室气数已尽,但作为最后一任皇帝,为了保住皇家最后颜面,凉烟帝至死都没有另立异姓为王。根据九州律令,若先皇未能立储而仙逝,则由众臣推举。可王爷有四位,皇帝只能有一位,支持谁的都有,人数不一,呼声不一。
再然后,便是搅乱九州的四王争霸,唐陈童楚分布九州四角,其下侯爵将军相当。尤以楚王最强,沧青万三州皆为其属地,统领三侯十二将,在兵力上已经占据了相当大的优势。而其余三王为了抹平实力上的差距,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修真界。
在那时,人人皆可修道,无仙凡之隔。天地灵气由于第一皇帝仙逝之时并未破境到虚神,自身灵气归于天地,使得受损的天地得以修补,后来十大道祖纷纷效仿,让天地的损伤再次减轻。也就是后来修者拱卫皇室最重要的原因。
由于仙凡一体,唐陈童三位王爷开始拉拢各地宗门,三大仙门相互掣肘并未参与其中,在长达六年的准备之后,战争终于爆发了。
唐陈童三王合兵一处,对楚王宣战。
第一场战役,在如今的桐守关所在之地展开,只是当时并非叫桐守关,而叫望都城,面积也是如今的三倍。
那交战的场面,当真是神仙打架。最普通的士卒都有凝神上境,元婴为百夫长,闻道为旗将,大乘统军,兵马调度日行千里,天上修者御风而过。
双方一开始便投入了全部战力,为了不波及修为较低的士兵,那些毁天灭地的**术都在天外之境展开,于是便有了天空中时不时炸开绚丽的烟花,透露出恐怖的威能波动,而地面上同样打的火光四射。
当时宗门林立,各类术法千奇百怪,在如今被列为禁术的招式,在那时不过是制敌的手段。
于是每一场战斗,都会有不同的攻伐方式,又会有不同的应对策略。例如敌方用毒瘴,己方便用风火之术反制。我方以分山之术引洪流而来,对方又以土石之术改变河道,饮水而去。
但是打仗就会死人,而这场争龙之战规模更大,伤亡更重。据后世统计,那一百年死的人,几乎快要赶上人族立族之战的那几百年阵亡的人数。
四王争霸到了后期,楚王已经处于劣势,三王联盟中,陈王却起了异心,在万陵之战时,将童王设计坑杀。事情败露后,引兵自走,想要回到寒州,以寒鹭两州为根基养精蓄锐以图来日。可惜的是,楚王联合四位道祖初境十一位大乘圆满的大修士,提前在问天山布下惊世大阵四极锁天阵,将陈王及其麾下三千禁卫尽数绞杀,并顺势收拢残部二十余万人,随后三月,与唐王于中州决战,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将最后的障碍彻底清除。
战争结束,新朝建立,号大荒,建都玉京。而此时,人族人口凋敝,修真界更是伤亡惨重,又有部分妖族趁机祸乱世间,楚王多年征战积劳成疾,其后治理战争留下的后患,加重内疾,致使其晚年多遭病痛缠身,苦不堪言。
在楚王去世后两百年,这片天地才逐渐恢复生机,期间三大仙门联合治理妖族祸乱,防止了妖族卷土重来。同时由于天恒处已经不复存在,三大仙门以自身名义统一颁布了一道禁令,从今以后,修行宗门不可参与皇朝争龙,违者便是与三大仙门为敌,天涯海角,必要其形神俱灭,无缘轮回。
由于那一百年的旷世大战,天地根基再次受损,却是再也没有像第一皇帝和十大道祖那样的大能能够修补。于是天地灵气日益稀薄,由于人气凋敝,大荒朝只存在了四百年,便被燕朝取代,而燕朝也被称为人族中兴的朝代。
也是在燕朝成立之时,昆仑宣布封山,不再广纳门徒,蓬莱隐于东海,将部分灵气引于上界。蜀山则是因为出现了巨大变故,不得已自封于上界,但是凡间却是已经恢复了元气。
再然后,燕朝覆灭,九州群雄逐鹿,武氏脱颖而出,武皇朝建立。
到如今,燕南归起兵,燕武争龙,燕氏意图再问鼎。不同的是,三大仙门的禁令,却是早已没了威慑力。
仿佛世间事,总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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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自古以来,赢的说了算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皇朝的更替并非一朝一夕,尤其是盛世之时。
燕武之战已经持续了一年的时间,期间古严关三度易主,镇南关换了两任统帅,清平关的守军已经全是新面孔。
一将功成万骨枯,燕氏与武氏这两新旧王朝的角力,更是伴随着万千血肉的牺牲。
战乱初起之时,少有人看好燕氏,毕竟在那时看来,燕氏只是苟延残喘的前朝遗孤,九州之上早已没有根基。可如今看来,燕王朝数百年的基业,确实留下了不少只有燕氏自己知晓的遗藏,而这些遗藏,在今日,发挥了用处。
先是天顺帝登基之时,燕氏的刺客公然闯皇城行刺,就像是在帮世人回忆,几百年前,这九州的王,姓燕。而后琼州兵变,十日之内改旗易帜,向世人展露出燕氏的爪牙。再然后便是各州郡的叛军涌现,除了寒州和沧州之外,其余七州各有叛军作乱,总人数多达数十万。这也再次让世人看见了燕氏的实力。
而武氏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销声匿迹几百年的燕氏,一出现,便有如此实力。
就像谁也没想到,琼州太守,在朝会上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着软弱可欺,如今竟然成了杀伐果断的燕氏大将,偏偏在之前还让人毫无察觉,这份隐忍,当真非常人能及。
更没想到的是,这样的人,并非潮州太守一人。
古严关三度易主,最后也是关键的一战,便是输在了这一点。由于古严关一直处于危局之中,将士们全都抱着决死之志,守城主将更是身先士卒,也就是后来一度换帅的原因。直到最后一位接替的守城主将,无人知晓他其实是燕氏的内应。在最后一轮守城战之后,此人趁着夜色深重,人困马乏之际打开城门,引燕军入城,使得燕氏彻底夺下古严关。
诸如此类的事发生了太多次,让武则宇彻底收起了轻视之心,也让武氏警醒过来,原来有这么多的蛀虫在武氏日益壮大的时候汲取养分壮大己身,随后便是一场自上而下的铁血清洗,两位相爷一个抓文一个斩武,上到一品大员下到某城百夫长,已经杀了数百人,将来可能更多。
这一场清洗,对武氏而言也是伤筋动骨,但就像附骨之蛆不得不除,虽然有损元气,但终究是清除了隐患。大清洗之后,朝阳上下也算是上下一心,就算还有余党,此时此刻也不敢兴风作浪,实在是那些行刑的手段太过残忍,没人愿意去尝试一番,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燕氏的死士,为了自己着想,才是人之常情。
而就在武氏解决内患之时,剑宗对仙灵宫的宣战,又掀起了一股正邪之争。
剑宗以蜀山仙门的名义传信整个修真界,因仙灵宫违反修者禁令,挑动并参与皇朝争龙,即刻起,仙灵宫被视为修真界死敌,人人得而诛之,协同作乱者,视为帮凶,同诛之。
此传信由李修文亲自发出,飞剑传书到各大州府郡县,但凡是叫的上号的宗门都在不久之后收到了剑书。
让人没想到的是,仙灵宫非但没有反驳,反而以匡扶九州正统为由,呼吁各宗门支持燕氏,好让九州正统得以延续,同时怒斥剑宗假传仙门旨意,并自称仙门正道,要铲除假冒邪教,也对剑宗宣战。
这两大仙门遗脉的宣战,不可谓不热闹,不过事情究竟如何,明白的人自然明白,不明白的人也无需明白。早在这两份通告之前,各个宗门,其实已经站好了队。如今两大宗门要做的,不过是拉拢那些还在观望的宗门罢了。
武氏虽然早早的将仙灵宫定为邪教,四处抓捕,但除了沧州和中州之外,其余各州收效甚微。仙灵宫若是在当地有大本营还好,完全可以一举歼灭,然而若只是三五一队的片刻停留,根本不会被发现。因为不会有人能够将每一个来往的行人都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每天来往之人都不同,想要一一抓捕,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就导致了,哪怕东海不能直接从沧州进入九州,但不代表从其余各州不行,要知道,不管是哪个地方,都不缺少能被贿赂的人。所以天无尘可以在桐守关出现,其余的仙灵宫弟子,当然也可以在其余各州出现。
于是两大仙门遗脉成了死敌,各处城关战场都多了些修道之人,武氏的守军得以补充的同时,燕氏也在不断壮大,两家都在尽可能的召集修士参战,尤其是拉拢那些有名气的大宗门。
武氏这边逐渐聚集着名山大川里的隐世宗门,而燕氏这边同样如此,不同的是,燕氏还大量拉拢邪道宗门和散修,看样子完全不在乎正邪之分,只在乎战争的胜负,就像燕南归说的,“历史都是胜者书写,今日我若赢了,那便是天下有志之士同仇敌忾,匡扶大燕正统。我若输了,自然是我燕氏勾联邪教为祸九州。”归结为一句话便是,成王败寇。
而在三月前,燕氏用毒瘴拿下了四座主城,城内守军全都中毒而亡,而武氏想要反攻之时,燕氏竟然用城中百姓的性命要挟,除了骂一句无耻,竟然暂时间毫无对策,让人气愤之余更多了憋闷。
不过这种情况,在修者加入之后,又变得不同。李忘仇带着封剑雪等一众承剑弟子破空而来,云天之上摆下诛邪剑阵,直接破城而入,杀了那几个施展毒瘴的邪修,成功帮武氏夺回了失地,这也是剑宗的第一次出手。
来而不往非礼也,仙灵宫紧接着也同样开始了行动。天无尘带着一众精英,一日之内连斩三座城关主将,又魂音之术让守城将士丧失战斗力,最终城门被迫,城关被夺。
双方就像是在竞赛一般,你今日攻下一城,我便夺回两城,使的战争略微有些儿戏,不过这样的战术在开始之时还能有奇效,一旦有了防备,便没了那突袭的威力。
两大仙门正宗的交锋,也正式打响了修者间的战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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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摄心之术(上)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琼州,万毒谷。
数月前,血魔教余孽王仁魔功大成,破关而出。可是他离开这俗世太久,以至于还以为是燕氏掌权,直到在凡间游离了一段时日后,才大概了解了如今是何世道。正巧的是,燕武之战正刚刚拉开序幕,使的王仁想要为血魔教亡魂复仇的心思又重新燃了起来。
当年燕氏联合各个宗门的高手围剿血魔教,若不是王仁当时刚好外出办事,怕是血魔教就彻底绝迹了。虽然自己侥幸逃过一劫,但是随后多年,王仁都是在到处潜藏逃窜,直到后来燕朝覆灭,才算是彻底逃脱了追杀。再然后便是那个群雄并起的时期,王仁趁着时局混乱,战乱不断,接连暗杀了不少曾经参与围剿血魔教的宗门弟子,最终引起了众怒,在一次暗杀中中了圈套,被一位黑衣男子破了魔功,打成重伤,若非自己用了血魔尸解**,以自身修为献祭,怕是血魔教就彻底消失了。
那一战之后王仁找了山川之中的一处隐秘洞府,在外布下结界,闭关百年,再出山时,便是如今。
王仁在某处茶楼休憩之时,听那说书人讲到围剿血魔教余孽才知晓,打伤自己的黑衣人,叫做夜倾衫,人称鬼先生,隐居在琼州万毒谷,一听到仇人所在,王仁也不耽搁,操刀而起,奔袭千里前来复仇。
结果却发现,这万毒谷的迷雾自藏玄机,除非有人指引,不然一时间还破解不出入谷之法,于是王仁便隔三岔五的前来叫嚣一番,随手施展几招攻伐的术法,惊扰一下。
而当日王仁又故技重施,却是看见了这谷外的大军。于是便有了那日在万毒谷外叫阵的场景。
……
(三个月前)
王仁持刀而来,看着这被雾气笼罩的万毒谷,又看了看谷外围满了兵马,也没多言,直接一刀劈进山谷,炸起一阵烟尘。无数碎石滚落,不少士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有闪躲不及的人被巨石砸中,血肉模糊。王仁一看这一刀之威的余波便让这些士卒出现伤亡,不屑的轻哼了一声,随后对着谷内大喊:“夜倾衫,出来受死!”
本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这谷外的大军,还真引出了谷内的人。
练平城率先出谷安抚军队,没多久,夜倾衫带着四名黑衣人也走出了山谷。
夜倾衫瞥了一眼练平城的方向,随后看向天上的王仁,说道:“血魔教被灭了几百年,就留了你这么一个独苗,你不好好苟延残喘的活着,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上门,真是嫌命长了吗?”
“老话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更何况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只要我还活着,当年参与的人,我会亲手,将你们一个一个的都送到下面去。”王仁抬起手中的龙头刀,对着夜倾衫晃了晃,“夜倾衫,世人皆称你为鬼先生,不如今日,我便让你做个真正的鬼先生,如何?”
“你,不行。”夜倾衫双手负在身后,轻笑了一声,摇头否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无须先生动手,练某今日,便替天行道,帮先生除了这祸患。”练平城安顿好了手下的将士后,直接御空而起,右手一个横甩,刀已在手。
“行啊,今天我就先剁了你,再去要了姓夜的狗命。”王仁双眼红芒乍现,整个人散发出一阵浓烈的杀气,以他自身为中心,周身三尺的灵气尽皆变成深红之色。
“将军小心,此人血魔**已然大成,这领域之中的腥风血雨会扰乱人的心智,阻碍灵气运转。将军务必保持警惕。”夜倾衫出言提醒道。
“多谢先生指点,练某记住了。”练平城也不畏惧,提刀一跃而上,双手握刀斩下,一把巨大的大刀虚影向着王仁落了下去。
“雕虫小技。”王仁同样一挥手,一道血色刀气便应向了大刀虚影,紧接着两者相遇,炸出一道火光。
这道火光就像是战斗开始的信号,练平城双手一分,大刀顿时编程两把柳叶弯刀,随后血海中闪烁起满天刀光,王仁双手握刀,一道道血色刀气同样斩了出去,一道道刀气的碰撞搅得血海的血气四处翻涌,这血魔**形成的领域看着都稀薄了一些。
“轰”的一下,血海中响起阵阵雷声,电光闪耀。练平城每一次挥砍都震得王仁手臂发麻,王仁的血魔**本属阴邪,这浩荡雷霆形成了天然的克制,此消彼长,王仁逐渐处于劣势。
“血祭苍生。”王仁自知在近身搏斗上讨不到好处,于是趁着短暂的脱身,使出了这招血魔**里的攻伐之术。
这术法一出,血海立即向着底下的军队奔去,像是饿鬼对着凡人伸出了枯爪。
“攻敌必救,你倒是好打算。”夜倾衫看着那从天而降的血气,向前一踏,转瞬便到了大军和血海之间。只其右手一会,一股黑色的虫群便拥了上去,虫潮一接触血海便有无数的虫子从天上坠落,落地之时化作一团黑气,消散无形。血海却是被挡住了,而且逐渐稀薄。
“魔道就是魔道,为了赢竟然是不择手段。可惜,你失算了。”练平城双手再合,宽厚的大刀出现在其手上,接着练平城化作一道雷电风暴向着王仁席卷而去。
王仁见此大喝一声,血海凝成两双大手,试图握住这雷电风暴,血手越来越紧却也越来越浅,雷电风暴也越来越小,最后一声闷响,练平城一刀破开了手掌,刀上电光闪烁,朝着王仁就一刀。
王仁只是叫喊了一声,连忙捂住胸口被电焦的伤痕急退。
虽然这一刀并没有完全砍实,却是让王仁受了不轻的伤。
夜倾衫此时眨眼而至,手中一柄细长的黑色宝剑支持王仁后心,而此刻的王仁却是还没能察觉。
就在宝剑即将刺入王仁后心之时,一条银鞭打向夜倾衫,组织了夜倾衫的致命一击。接着长鞭一甩,卷在了王仁的身上。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王仁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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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原来的七十四章和七十三章合在一起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