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大唐秦风
自唐帝国和突厥结盟于渭水,连年征战不休中原、新生的唐朝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渭水之盟已经过去了半年,但是在大唐文武百官的心里都憋着一股气,上至太宗李世民下至普通平民百姓,无不认为这是大唐之耻。故而在这半年来,包括李世民在内,上下百官咬着牙,为了这个历经数十年苦难的民族而竭尽所能奉献着自己的武力和才智。
公元627年,时值三月。
长安城内外鸟语花香、生机盎然,似乎钟天地之灵秀,柳条嫩枝抽叶吐蕊,美不胜收,好的开始似乎预示着一个生机勃勃的王朝正在健康成长着。
长安城坊市规划整齐,制度严密。
以贯通南北的朱雀大街为中轴,分东西两区。永兴坊位于东区第三街第六坊,北与永昌坊隔春明大道相邻,南邻崇仁坊,离长安东市仅隔两坊间距。
坊里的屋邸栋栋都是豪华大院,庄严辉煌,在此安家落户的无不是大唐达官贵族,这个地带差不多是大唐贵族的集中营。
翼国公秦琼的府第正是坐落于此。
前朝之际,还是太子的杨广和时任唐国公的李渊素来不和,李渊就任太原之时,杨广派遣心腹前往途中暗杀,若非秦琼出现,也就没有了现在的大唐第一家了。
要说李渊此人,还是很念旧的一个人,当他夺天下之后,分封百官府第的时候,把永兴坊最繁华地段的最豪华的府第赐给了秦琼。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登基,太宗对于秦琼这个心腹爱将兼天下第一猛将更是恩宠有加。
初唐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名臣武将闪耀的时期,在这人才辈出的时代里,秦琼是唯一一个受两代帝王礼遇有加的大将。
当然,这也是他用忠勇无双、义薄云天的气概换来的荣誉,作为大唐唯一的上柱国,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置疑他的功绩。
翼国公府是一栋豪华的不能在豪华的豪宅:府外大门两侧分别威严蹲坐着两具凶猛的麒麟,大门门框是石头结构,圆型拱顶,在门顶,两旁雕花鸟并画有各种字画,每一幅字画各有不相同,意境也各有所分,绝不雷同,整个大门给人的感觉是气派,不同凡响,更为难得的是屋檐的匾额写着气势磅礴的“翼国公府”。
字迹古拙、龙飞凤舞、傲骨森森,有着石破天惊之势。
翼国公府内的院落里,四下流泉白石,奇松异草,将苍翠环绕的府第,点缀得有如神仙世界一般!
林木流泉间,点缀着许多栋飞檐凤阁,及一些假山亭台,一条石板缀成的道路,蜿蜒通向前方。
进入府第的地下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每块青石都是长约八尺,宽约三尺,甚是整齐,要铺成这样的大道,工程浩大之极。
后院的一栋精舍,建筑在翠竹之间,微风过处,幽籁天成!
幽林深处,剑啸声声,狂风呼呼。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一道俊朗的人影边吟边舞,手中的长剑,刹那间就刺出一片剑影,幽幽冷气涌出剑身,凝化成朵朵雪花般的光点,仿佛千万朵梨花开。
剑啸龙吟,狂歌如潮。
剑招大开大阖,气派宏伟,每剑刺出,都有石破天惊,狂风破浪之势。
诵声嘹亮、高亢、雄壮、豪迈,直上云霄。
剑若流星,寒光四射、冷若御风,银练漫天。
剑舞,豪迈肃杀。
侠客行,豪迈雄浑。
当“白首太玄经”一落,本不盈三尺神剑,陡然间,寒光暴长,化作一匹三尺朦朦长虹,宛如银练凌空,天龙舞爪!
强烈剑光,在这刹那之间,几乎令人睁不开眼睛,森森剑气,发出嘶嘶异响,两三丈内,全被砭入肌骨的寒锋所笼罩!
一瞬间,神剑散发着浓浓寒意,使人如置冰天雪地。
黑衣剑客突觉有人偷看,回首望去,却见一个紫衣女孩一脸震撼的站在那里呆呆出神。
小女孩身穿紫色衣衫,姣好的脸蛋,身材线段曼妙玲珑,一头乌黑发亮的浓密秀发披肩而下,凸显出那张眉目精致的脸蛋,给人的第一感觉既靓丽、又青春。
剑客收回长剑,走到小女孩的前面,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玉漱小丫头,回魂啦!是不是被本公子的绝世好剑给吓破了胆了?”
小丫头吓了一跳,拍拍初具规模的玉胸,吐吐舌头道:“二少爷,你吓死玉漱啦。”
秦风笑了笑:“什么事儿?”
“老爷有请。”
“好,马上就去!”长剑归鞘,秦风一抹额头上的汗水,用手帕胡乱的擦了一下,就往大厅而去。
玉漱小跑的跑着,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道:“二少爷,你生了一场大病,变了很多。”
秦风震了一下,头也不回的笑道:“人总会长大的,你看看那些婴儿,哪个都是生了一场病学会一样知识。不信的话,你仔细关注一下就知道了。”
“是吗?”玉漱的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个不停,也不知她想些什么。
总之,她发现这个二少爷,生了一次病,性情好了很多很多。
虽然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秦风心下叹息:两个不同时代的灵魂融合在一起,哪里还能一样呢!
包括玉漱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眼前的二公子,实则已经到了一个灵魂。
上辈子的秦风,是华夏共和国鼎鼎有名的王牌特工,他在南越执行任务之际,由于战友的出卖,和南越百余个精英同归于尽。
当他醒来之后,已经是魂归千年,并且占据了秦琼次子秦风的灵魂。
经过旁敲侧击,他总算对现在这个身体有了一定的了解。
秦风,翼国公秦琼次子。
上个月的某天清晨,秦风如往常一样起来练武,但在挥舞长槊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长槊竟然打开了他自己的脑袋上,受了重伤的秦风马上陷入昏迷之中,象征着这个时代最高医术的御医们甚至已经下达了死亡判决书,谁曾想到,秦家准备后事的时候,秦风居然醒了过来。
只是,醒过来的秦风已经非复已经的秦风了。
欣喜若狂秦府上下自然不知道,秦风已经换了一个灵魂啦。
这样的理由,秦风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总的来说,他很满意眼前这个身份。
且不说他是秦琼的儿子,光是这且身体就很强悍,据他脑海里记忆,他竟然能够在秦琼全力攻击下,能够支撑十余合。
虽说秦琼的战斗力现在已经有所下降,但是纵观整个大唐,有此成绩的恐怕也不多吧。
秦风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提升的空间很广阔。
他相信只要自己重拾前世的武技,绝对是一个质的飞跃。只因这具身体的爆发力、力量、潜力、应变力、速度,比前世的他高出四五倍有余。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重拾前世的武技。
627年。
这一年秦风,十五岁!
上有父母和兄长秦战,下有一可爱幼妹杨雨蝶。
第002章:武者之心、不息于体
秦风,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但是从未见到智能双全的秦叔宝,这一次,总算如愿以偿了。
秦琼不但是大唐的战神,而且还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秦琼是一个无可挑剔的汉子,他是一个集忠、孝、义、仁、勇、智于一体的人物。
想着这个历史名人是自己的父亲,秦风都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激动啊!
秦琼年四十有余,他身形高瘦,手足颀长,宽胸粗膀,眉目间不怒自威,身上那股强者的气势,让秦风有了刹那间的窒息,不愧是大唐第一猛将,上柱国秦琼,秦叔宝的威风!
秦琼脸容古挫,相貌清奇,一对仿佛可以洞彻人心的眼睛,使得整个人看上去竟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魅力,给人一种沉默寡言,却又高深莫测的感觉。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此次见面,无意对上秦琼如电双眸,秦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较之上一世的一号首长更有万分气势,不愧是百战归来的将军;如此人物,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此刻,堂堂第一将神态疲乏,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倦意,面色有些惨白,但是,其精神似乎十分振奋。
“见过父亲!”秦风连忙上前问好。
“父子间不必多礼!”秦琼紧紧的看了他一眼,神色露出一些意外,眼里有着丝丝喜意。他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一个多月不见,他感觉这个儿子似乎变化了很多,但是变化在哪里,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表面上显得有些冷漠,但眼尖的秦风还是发现,秦琼的耳朵一动一动的,明显是故作姿态的偷听,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也改变不了彼此之间那血溶于水的亲情。
秦夫人不爽秦琼的态度,不满叫道:“装什么装,你肚子里的那点事情还瞒得了我?还好风儿无事,若是有个闪失,我跟你没完。”
秦琼唯唯诺诺,竟然不发一语。
秦风目瞪口呆的看了气势磅礴的杨氏,又看了看在一旁极力维护男性尊严的秦琼,暗自发笑,想不到堂堂第一猛将,竟然和房玄龄一样,被自己的老婆吃得死死的。
秦琼见到窃窃发笑的秦风,脸上挂不住了,忍不住叱道:“臭小子,现在怎么样了,看你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是不是不想练武,故意装病。”
杨氏闻言大怒:“秦叔宝你什么意思,儿子现在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你还在一边说个不休。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我且问你,是大唐的天下重要,还是我们母子的生命安全重要。儿子没事,你不但没有一句安慰的话,竟然还骂他,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要是你看不顺眼,我带孩子回娘家,我们娘儿俩自己过。”
秦夫人本姓杨,她出生高贵,是前朝靠山王杨林之女,擅使剑、懂医术、识兵法。
幼时遭遇宫变,流落民间时被秦琼所救,后得知秦杨两家有杀父之仇,但是两人在长期同甘共苦中,逐渐相互理解、爱慕、欣赏,成就了一段令人称羡的情缘。此后天下大乱,杨氏跟随秦琼辗转各地,并于瓦岗建立功勋,成为巾帼英雄。
直到唐朝建立,杨氏在家抚养幼儿。
由于在唐王朝内部斗争中,秦琼坚决站在秦王李世民一边,一起诛杀了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为李世民当太子夺皇位扫清了道路。唐武德九年六月,秦王李世民被立为太子,八月接王位,改号贞观,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唐太宗。
秦琼也因有功,拜为左武卫大将军,赐给七百户的封邑。
杨氏因而被封一品夫人。
此刻,看着威震天下的秦琼在杨氏面前竟然唯唯诺诺,秦风忍不住好笑,房玄龄一代贤相惧内是千古出名的,想不到一代战神也是如此!
都说唐朝的女人地位很高,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夫人,夫人!当然是你们重要了。我秦叔宝已经为天下付出太多了,如今天下太平,已经不需要我这样的武将了。”秦琼是为了乱世而生,他的使命是终结乱世,现在天下无祸,他自认为厮杀一生的武将没有了用武之地,平日里憋闷得慌。
像他这种为战场而生的武将,把他圈养一样放在长安城,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秦琼战功赫赫,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敌。
征战半生的他乍一休息,还真不习惯呢!
由于渭水之盟,让他们这些武将都憋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都是在军营里度过,连长子出事他都不知道。刚刚回家才听了此事,故而唤他过来,哪曾想到一回来就被在儿子面前出糗了。
秦风望着秦琼道:“天下太平?父亲你真是这样认为吗?不见得吧!”
“哦?你有什么见解,且说来听听。”秦琼甫一回来,就发现这个向来就把自己视若猛虎的儿子有些细微的变化,现在见他好像自有一番想法,不由得产生了兴趣。
大儿子秦战没有练武的天资,文才也不出众,二儿子秦风倒是聪明伶俐,且武学天资过人,秦琼也是十分看好他的未来,并且把他看成是自己的衣钵传人。故而,对于秦风平日的作为他都是装作不知道,只因他不想抹杀秦风那份天赋,少年人就应该有少年人的冲动和朝气,当年他也是这样过来的不是吗?
“大唐一统天下,战乱几十年的内忧是解除了,但是外患却还依然存在,父亲,难道忘记了渭水之盟了么?说得好听是渭水之盟,说得难听就是渭水之耻,当今圣上是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他断然忍不下这口气,突厥控弦之士几十万,是我大唐最大的敌人,这一次他们搬空了大唐国库,难保他们还有下一次南下掠夺。所以儿子认为大唐和突厥之间,肯定还有一场关系两族命运的对决,这一战的惨烈程度,恐怕和前朝三征高丽有得一比。除了北方的突厥,还有西方的吐蕃和象雄国,东方的高丽,未来,父亲还有大把重上沙场的机会。”
“你是说我还有上战场的机会?”
秦琼听着秦风的分析,再想到李世民的为人,颓废之气一扫而空,整个人神采奕奕,似乎获得了新生了一样。
“有!当然有了,父亲是天下第一猛将,你不上战场,谁有资格上战场?”记得秦琼病逝于贞观十二年,如果沿着原来的路,秦琼只有十年的寿命了。
这不是秦风想要看到的结果,他觉得秦琼的病除了身体上的创伤,更多则是来自于心里。对于一个纵横沙场几十年的人战将来说,没有什么比闲赋在家更让他难受的了。
久而久之,他会极度不平衡。
甚至自暴自弃,怨天尤人。
秦琼英年早逝,更多的原因应该是自我压抑,曾经的他是无乱的武将,而他到了后来甚至拿上往日的武器都有些困难,他又怎么好过呢?
眼见着往昔的战友,一个个为国家、为民族建功,他又怎么舒服得了?
“哈哈…哈哈……我儿此言不错,我秦琼有的是机会。”秦琼得到了自己最看重的人的肯定回答,忍不住仰天长笑,随着畅快淋漓的笑声,他感觉自己的病情似乎也轻了不少。
杨氏和秦琼心有灵犀,自然了解丈夫的苦楚,现在眼见他放开心胸,也忍不住开心起来。她太了解眼前这位伟丈夫了,他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人,离开了战场,他会黯淡无光,会被岁月摧残,继而渐渐的枯萎下去。
而现在,实在太好了!儿子一病变得懂事,丈夫心疴尽去,她又有什么理由不高兴?
秦琼笑了一会儿,回道看向秦风,只见他面容严肃,忍不住一个咯噔,连忙道:“风儿,为父是不是没有机会了?你是不是在安慰为父?”
执着沙场的秦琼都不知道,自己的语音居然有着一丝颤抖。
这一刻,他害怕了,怕自己白白高兴一场。
“且不说突厥、吐蕃、象雄,咱们就说高丽吧,虽说杨广无道,但再怎么说,他三征高丽也是为了给华夏整个民族拓展生存空间,如果他胜了,那么后世子孙将代代传颂他的功绩,遗憾的是他败了,而且败得很惨。我们回头再看眼前的皇上,他英明神武,说是千古一帝也无人否认,他的眼光注定了他的不平凡,隋唐之争是兄弟之争,再怎么说也是关上门来一家子的事情,但是高丽不一样,高丽是永远都是敌人,而且高丽人十分无耻,但凡中原强盛,他们就会卑躬屈膝,如果中原运衰,他们绝对是压倒中原安定的最后一根稻草。依父亲对皇上的了解,你觉得他会放过这个害死前朝几十万将士的凶手吗?”
“不会!我太了解圣上了。”几十年的相处,秦琼很了解李世民。
“那么父亲还担心什么呢?父亲是天下无双的秦叔宝,皇上有什么理由不用你?”
秦琼一怔,眼前不禁闪现出自己在战场上的英姿,一股浩然气势猛然涌出,只听他高声道:“你说得对,是我过于执着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哈哈……看着吧,不久的将来,秦叔宝将会再上战场,为国家、为民族绽放他的光芒。”
第003章:武道禅宗
第003章:
再和秦琼、杨氏闲聊一会儿,秦风告辞回房。
“玉儿,我们的风儿终于长大了,知道关心人了。”秦琼望着彬彬有礼的秦风,心中喜不自胜。
杨氏有些失落道:“风儿这一病,真的长大了。只不过,他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粘着我了。”
“孩子终有长大的一天,只是迟早而已。难道你希望他一直在我们的羽翼下生活吗?不过这孩子真的变了很多,以前见到我,就恨不得跑到一边,而现在面对着我居然能够侃侃而谈,他,真的成熟了。”
秦氏夫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事实上已经死了,而装在这具身体里的却是一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
只不过,秦风这几天得享天伦,他的心里已经把杨氏当成自己的母亲了。
家,是秦风上辈子最渴望的港湾。
现在家已经有了,他没有理由不去呵护这个温暖的家。
……
时光如水,匆匆流逝。
转眼一个月已过,秦风在大唐已经生活了两个多月。
对于大唐的生活习俗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虽未完全适应全新的生活模式,但他上辈子的工作就是扮演着各种角色,所以,倒也不至于显得别扭,到现在秦风已经将自己视作一个大唐人了。
这段时间以来秦风闭门不出,他除了跟随母亲杨氏学习经史子集、诗书琴画、医术剑法以外,全身心都投入到武学的修练里。
上辈子,秦风出自一个隐于贵州的武学世家。
唐家,在封建社会里是个强大的存在,只不过由于热兵器的盛行,导致武学落没。使得一些武林绝技成了成人的童话,世人皆认为武学只存在于武侠小说里,而事实上,武学是中华民族的瑰宝,一直都有,只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渐渐的脱离了人们的视线罢了。
贵州唐家,是四川唐门的嫡系传人。
在清末民初,四川发生赫赫有名的保路运动,唐家为了躲避战乱,举家迁移到了贵州凯里地区,而后一直在那里生活繁衍。
经过半个世纪的发展,已经完全融合到当地。
由于唐家准备充分,在迁移过程中,家中典籍丝毫无损,故而,唐门的暗器、轻功、毒药、医术、剑术……得以保存。
虽然处于和平时代,但唐家并不忘本,家族规定每个唐门子弟,都必须学习家传绝技,而前世的秦风无疑是个中佼佼者。后来,也不知道政府是怎么知道唐家隐居于贵州,直接从北平派来一个大员,和唐家闭门密谈半天时间,而后,前世的秦风就成了炎黄中的一员,并仪仗自己的能力和家传绝技,成了炎黄中的皇者。
而当前,让他重拾家传武学,不过是信手拈来之事。
经过一个月的熟悉,秦风对这具强悍的身体满意得不行,如果说上辈子的身子达到六十五分的话,那么现在的身体最少也到八十三左右,而且今生的身子自小就被秦琼打磨,单就抗打击能力,算得上是前世的一倍左右。
唐门暗器,天下第一。
无论任何人中了唐门任何一种暗器,那就只有看着伤口溃烂,然后慢慢等死,当真是惨不堪言。武林中人畏之若虎,头痛不已。
唐门擅使毒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其毒无色无味,故称“无影毒”。并且一中其毒,发作起来很快即引起死亡,所以很少会有人敢同唐门作对。即使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一经中毒,如果没有唐门的独门解药,或者唐门心法的疗毒,亦难逃其祸。
唐门的轻功、剑术、内功虽然没有暗器与毒药名头响亮,却也是天下一绝。传承近千年的世家若是仅凭偏锋之道,怎么能够在大浪淘沙的历史尘烟里活得那么久?
唐门最神秘的典籍要数《武道禅宗》了,此书不但记载了唐门最厉害的功法,而且还录有世上最著名的武学、兵法、战阵、机关、剑法、枪法、掌法、拳法……
《武道禅宗》只有家主和继任者有资格阅读,前世的秦风被家族当作下任家主培养,所以,《武道禅宗》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秦风得益于秦琼的重点培养,故而,根本不用担心什么错过最佳的学武时机。
由于秦风对于《武道禅宗》里的绝技了若指掌,近一个月里,他以自身的经验弥补了身体所存在的某些不足,学习起来,有事半功倍之效果。
《武道禅宗》的内功心法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秦风凭借后世的经验,在一个月里,已经能自动运转“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心法了。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共八品境界,目前的秦风算是处于一品,秦风还没有重生之际,他的天资并不很高,之所以成为国际上第一杀手,一切都离不开他后天性的努力。
眼下的这身体虽然错过了最佳的学武时期,不过秦风相信只要十年时间就能够突破到原来的状态。
况且,武功虽然不在了,但是修练的经验并没有失去,而经验会让他少走无数弯路,节约出最宝贵的时间。
目前他不过十七岁,他还等得起。
前世的他因为自行修练而伤了经络,再也无法练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至高境界,被他视做最大的遗憾。
现在的身体在他看来已经是几近完美的存在,相信能够弥补。
这天清晨,秦风沐浴着柔和的清光,盘坐在院子最高点,吸纳天地之精华,练化做自己的元气。
不知不觉,初夏的太阳已经露出红通通的面孔。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天也明亮了下来。
再过小半时辰,秦风双眼一睁,悄然伸了一个懒腰,忽然眼睛瞪得老大,“怎么可能!”
他低呼出声来,竟然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内力一下子暴涨了许多。
若说以往体内的内力如细水慢流,这一刻他体内的内力却聚集成了一条小溪,成倍的增长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秦风从未遇到这种情况,前世他在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三花聚顶,五元朝元”心法,苦练二十余载,方才纵横天下,成为各国人人惧怕的屠夫。
但是类似这种内力突然暴涨之事,从来未遇到过,一时间也摸不清头绪。
“难道是这里空气好的原因?还是这里的药材药效好?”秦风百思不得其解,但总归是件好事。这样的突破,让他直接从第一品迈进了第二品。
遇此好事,秦风心怀大畅。只见一跃而起,直落于地,眼见四下无人,运起唐门千幻飘香轻功身法,脚尖轻轻的点在了院中的石凳上,整个人凌空而起,踏着空气,斜上飞行,在没有任何踏脚的情况下,他竟凌空飞了两丈远。
秦风身子在空中身形晃了晃,心知以是极限,不在强求落了下来。
有此发现,秦风喜欣若狂,他这具身体练习内功不过一个月,远远还不足以凌空而飞。
依照他的原定练功计划,要达到如今这个境界至少要花三年时间,现在居然莫名其妙的提前整整三年左右,这进步实在是不可思议。
依照这个速度进步,不需要三、五年就可以重出江湖了。
秦风心下振奋,眼中也露出了难以压抑的兴奋之色。
有此佳绩,心态难免无法平静,索性收功不练了,“欲速则不达”对于秦风来说是一个不堪回首的记忆。
闲着无事,秦风慢慢的开始在秦府漫步。
重生月余,他还没有认真了解翼国公府坻,现在正好借机了解了解,对于一个特工人员来说,熟悉自己的环境是执行任务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秦家占地近百亩,院落里芳草如茵,花团锦簇,蜂飞蝶舞,有巧夺天工的假山,有碧波荡漾的小湖,回廊依地势而绕,一条条鹅卵石铺就的幽径通向园中一座座或翠篁环绕、或花丛掩映的精雅别致的小院。
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江南园林,里面的建筑群落古意森森,显然不是近百年来的作品。
游览一圈,差不多都熟悉翼国公府。
而后往正屋行去,在这里见到了杨氏。
杨氏正抱着精灵一样可爱的杨雨蝶,正在笑眯眯的看着秦风。
“二哥,抱抱。”
杨雨蝶一见秦风,从杨氏怀里蹦了下来,张开双臂向着秦风扑来。
秦风哈哈一笑,弯下身子抱起这个粘人的小家伙,疼爱的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看着兄妹相得的模样,杨氏开怀不止。
“风儿,文武之道,重在张弛有道,近些时日你过于努力了,这样对于你以后的成就不是一件好事,适当的放松好处更多。”
说到这里,杨氏满含殷切道:“风儿,你父亲少年时不屑于文事,这一辈子吃亏于此甚多,武艺再强也只是百人敌,我和你父亲希望你多读书明道理,以后做李靖李药师那样的统帅,而不像你父亲那样只是一个会冲锋陷阵的猛将。所以,你还是去弘文馆上学吧!”
殷切的话语使得秦风差点感动落泪,心里酸酸的甜甜的。语气铿锵道:“定不负父亲、母亲之所望!”
“是时候见一见外面的世界了!”
秦风暗自想着,为了练功,他这一个月来了,连翼国公府的大门都没有迈出去过。想要真正的融入到这个世界,结交朋友、增长见识是必然的选择。
对于外面的世界,处于半失忆状态下的秦风茫然不知。整个记忆里,除了记得自家的亲人,什么人都没有印象。所以想要了解外面的世界,学堂是一个最佳的去处。
“母亲!我想去外面走走。”想至此处,秦风有了决定。他想借着今天的时间,对长安进行一个大概的了解。
杨氏永远是最先支持孩子的人,此刻她很欣慰,换做以前的秦风,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根本一个招呼都不打,而现在她太满足了,道:“去吧!记得早点回家。”
第004章:将剽窃进行到底
长安!
不过两字,但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却是举足轻重。尤其是大唐时期的长安,更是如此。
大唐都城长安是世界历史上第一个达到百万人口的大城市。
城里的人口中除居民、皇族、达官贵人、兵士、奴仆杂役、佛道僧尼、少数民族外。仅仅外国的商人、使者、留学生、留学僧等总数就不下三万人。
当时来长安与唐通使的国家、地区多达三百多个。
唐的科技文化、政治制度、饮食风尚等都是由长安传播至世界各地。
另外,西方文化通过长安城消化再创造后又辗转传至周边的日本、朝鲜、缅甸等国家和地区。
当时的长安是世界东、西方商业、文化交流的汇集地,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国际大都会。
这一点足以让任何华夏子民感到引以为荣。
长安,是隋朝兴建时称为大兴城,李渊登基后便改称长安城。唐长安城沿用隋大兴城旧制,不断修建,更加宏伟壮丽。
长安城布局极具特色:一是宫城居全城北部正中,为宫殿区;其南是皇城,为中央衙署所在地;外郭城从东西南三面拱卫皇城与宫城,是平民与官僚的住宅区和商业区。宫殿区居全城北部中央,显然带有皇帝“至高无上,南面称王”的意思,这可说是宇文恺当年设计长安格局时的中心思想。
二是全城南北中轴线两侧东西对称。三是棋盘式的街道宽畅笔直。“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白居易的《登观音台望城》,正反映了这种整齐划一的棋盘式格局。全城街道两旁都有排水沟,并栽种槐榆,大道笔直,绿树成荫,市容十分壮观。
四是封闭式的坊和集中的市。坊是居民居住区,市是繁华的商业区。
走在长安的繁华大街上,秦风浏览着四周的景致。
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的观赏大唐的风采,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暗自感慨,不愧是世界上最大的都会,在规模上,在规划上,****上国的风范尽显无疑,同时也为自己身在中国而自豪在胸。
棋盘式的街道宽畅笔直。长安城内的街道均作南北、东西向排列,相互垂直,笔直端正,宽畅豁达。南北纵列的大街有十一条,东西横列的大街达十四条。
封闭式的坊和集中的市,坊的结构是封闭式的,各坊都有围墙,住宅的门都在坊内。除皇城以南三十六坊只开东西两门,仅有东西大街外,其余各坊皆开东西南北四门,都有一条东西大街、一条南北大街构成的十字街。东西两市四面各开两门,各有两条东西街、两条南北街,构成“井”字形街道,把市场分为九个方块。每方的四面都临街,店铺就设在各方的四围,同行业的店铺集中在一个区域里,叫做行,东市有二百二十行,西市“市内店铺亦如东市”。
西市是长安城商业集中之地,也是长安城经济活动的中心。
秦风此刻的所在之处正是西市。
他牵着一匹马在宽达一百五十步的朱雀大街上漫步行走,额上冒出了些许冷汗,心中却叫苦不迭。
原先还在赞美长安繁华的他,如今却在心底咒骂了起来。
长安tmd到底有多大!
心底有些悔不当初,出行的时候,母亲再三要他带几个护卫。秦风心底不屑,认为呼前拥后是对堂堂炎黄皇的鄙视,当时还在想:“想我堂堂炎黄皇,还需他人保护?”
但是,秦风现在虽未遇上危险,但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
作为最顶级的特工,秦风绝对不是路痴,即便在难的迷宫,在难记的道路都挡不住他。
他曾经坚信天下人都有可能迷路,唯独自己不会。
可如今他却服了,这长安实在太大。
他转来转去,竟然没有遇到一个相识的地方。
看了看已达当空的太阳,摸了摸抗议的肚子,秦风妥协的叹了口气,在这西市走了整整一个半时辰,竟然还没有走出西市。
大唐繁华,由此可知。
日上中天,秦风还是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一人一马,无精打彩的在西市悠转。
再走一会儿,经过一座古色古香的酒楼,闻着阵阵飘出的酒香肉气,听着厨子刀杓声和跑堂喝声响成一片。
秦风感到饥肠漉漉,仰着一望,只见酒楼的牌子上挂着一个金璧辉煌的招牌,招牌上却刻着老套的名字“迎宾楼”。
来到店门口,店小二热情的走了上来,伸手接过他的马缰,将马牵至一旁马厩。
入得店内,店里的生意相当红火,共分四楼。一层是贩夫走卒,行脚商人的栖息之地,二楼是武夫小校会友之所,三楼层文士墨客集会之地,四楼则是包间,整个酒楼划分的井然有序。
见秦风气宇轩昂、装束华贵,店小二殷勤的打算将他迎上二楼。
秦风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在一楼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二、三楼虽是清净,但并不为他所喜。
一楼能从各类人的口中听闻天下大事,各地奇事怪事,对秦风来说这里更有价值。
要了一壶酒,配上四色酒菜,听着四方走卒口中趣谈,自斟自饮。
各地行脚商人莫不称赞大唐繁荣。
当然,也有一些例外。
但是大唐政治清明,百姓商讨国事,并不论罪。
故而行脚商人们也不惧怕,什么话都敢说,根本没有害怕遇上重臣而获罪。
如此开放的言论自由,即便是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国也远远比之不上,由此可见大唐的雍容华贵的大国气度了。
饿到极致的秦风,一边津津有味的品味美食,一边用各种言论下酒,倒是畅快淋漓。
“小二,付账。”
然而,待他吃完,准备付账的时候,神色不由大变。
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原来他的身上根本没有半点银两。
完蛋了!
秦风苦笑不已:第一次出来,难不成要吃一顿霸王餐了么?
“公子爷,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每天接触不同人群,店小二已经养成了一副尖利的眼睛。
秦风无奈何道:“小二哥,出门之际,忘记带了银两,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二,我是翼国公次子秦风,决非白食之人,若小二哥不信,可以跟我回府,我定当十倍付之。”
“公子爷,您这不是为难小二么?您说您是翼公之子?谁信啊?”店小二的声音很尖,瞬间传遍了整个楼层,一下子,秦风成了众所瞩目的对象。
“什么?”
“翼国公之子?”
“不是吧!翼国公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他的次子怎么会是吃霸王餐之人?”
“就是,依我看,又是一个冒名顶替之徒。”
……
秦风长长的叹息一声,想了想,从腰间取下一方玉佩,道:“这是我出生之际,圣上御赐之物,我先抵于此处,待我回家拿了银两再来换取吧!”
“谁知是真是假?”话虽如此,但店小二还是接了过来。
“让我看看!”
一个书生上前道。
店小二递了过去,道:“劳烦公子一观。”
书生显然是个见多识广之人,他二话不说,接过玉佩左看右看,这面玉佩做工精致,上面雕刻的手工相当不错,他知道是块好玉,而且上面雕刻一盘龙,看到此处,脸色不由一变,道:“小二哥,此玉佩价值不菲,如果不是御赐之物,寻常人根本不敢佩戴,你看上面这条龙就知道了。也就是说,这位公子十有**是秦家二公子。”
“秦公子,小人无法做主,烦请稍候片刻!”
“无妨,小二哥但请自便。”
秦风笑着向书生道:“多谢兄台!”
“举手之劳而已!”书生还了一礼。
秦风笑道:“对于兄台,只是举手之劳,对于我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情,如果家父知道小弟吃霸王餐,恐怕非要打断我的双腿不可。”
“素闻翼公家风甚严,平日本是不信,现在总算见识到了。小可佩服。”
“兄台过奖了。”
“秦公子,秦公子!”一个五十余岁的胖子气喘吁吁地的跑了过来,行礼道:“手下人不知是二公子,得罪了!这餐饭也值不了几个钱,就当小人请公子吧,平日里想宴请公子也很困难得很呢。”言罢,胖子恭恭敬敬的把玉佩奉上。
“什么债都可以还,人情债却是还不得的,欠人情我素来不喜,掌柜的,你们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不能白白吃了你的饭。”看了雪白的墙壁,秦风灵机一动,道:“这样吧!我在你壁上题下一诗以作饭资,掌柜的,你看如何?”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掌柜的闻言大喜,功勋子弟无不霸道异常,如果换做他人,恐怕早就掀了桌子大闹,眼前这位秦公子不但不闹,反而愿意题诗,对于他这样一个商人来说,无异是天大的喜事。
“小二!小二!还不准备笔墨纸砚?”掌柜的连忙下令准备。
书生笑道:“秦家二郎,文武双全,但从未留下墨宝,掌柜的你有福了。”
这时吃饭的客人们也注意到了醉了撒酒疯的李家少爷,都纷纷围过来观看。
秦风哈哈一笑,接过笔,饱蘸墨水。想到了半年前的渭水之盟,满怀豪情的写下一道词。
在众所注目下,不多时,一首词就跃然于墙上: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渭水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贞观二年秦府秦风题!”
第005章:神秘访客
“好,好一个‘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好词,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将之子啊!秦公子壮志凌云,真是吾辈之楷模。掌柜的,此诗一出,你这里想不出名都难,此诗哪是一餐饭可以比拟?值上万金亦不止啊。”书生手舞足蹈,只见他激动得满脸通红,恨不能上阵大杀一场。
“哈哈……再好的诗也不如一饭珍贵!”秦风抛下笔,哈哈大笑的走出大门,牵着骏马,一笑而去!
……
“诗好,字亦别是一家,小二,掌柜的,快快,帮我拓下一副,我出十个银饼。”书生看着离去的秦风,心神再次被墙上龙飞凤舞的文字给吸引住了。
“我也要,我也要!我出十五个银饼。”
“二十个!”
“二十五个!”
……
一字千金,果然是一字千金。
随着人潮涌动,出价的也越来越高,掌柜的乐不可之,手忙脚乱的吩咐着店小二准备拓印的工具。
三楼一处雅间,一个中年人放下酒杯,皱眉道:“什么事这么吵?国志下去看看。”
“属下这就去看!”
一个汉子匆匆下楼,在人群里找了一个食客询问,方始明白事情的始末,看了一眼墙上的文字,也忍不住热血沸腾。
噔噔噔!
跑上三楼,气息不定的高声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哦,竟有此事?”
中年人闻言,眼神不由一亮:“走,我也下去看看。”
“好一个‘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咦,这字好有霸气,啧啧啧,国志,快快快!你让人也拓下一份。”中年人气急败坏的下着命令。
被称做国志的汉子一指楼下混乱的人们,苦笑道:“大人,属下可不敢引起众怒啊!”
“哈哈,也罢!秦家二郎,一个孩子,竟然有此豪气,好,很好。哈哈,‘渭水耻,尤未雪’简直说到我的心坎里了,此子大是不凡,走,咱们去秦府找这小子去。”
“遵命!”
……
迎着日头,牵着马匹,秦风一边问路,一边观看大唐的风采,倒是舒坦至极,他却不知自己盗来的满江红在长安已经传了开来。
差不多一个时辰,总算找到家了。
来到家门,把马匹交给侍卫,侍卫古怪的说道:“二公子,有客来访!”
“哦?找我父亲的吧?”
侍卫道:“找二公子你的。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谁啊?”秦风随口问了一句。
“小人也不知道,总之,是一个贵客就是了,好像大有来头,夫人亲自接见的。”
“什么人这么牛逼?”
怀着疑惑,秦风快步走向客厅,果然见到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汉子坐在客厅里,而母亲正抱着妹妹相陪。
“娘,孩儿回来了。小雨过来让哥哥抱抱。”秦风行了礼,向着杨雨蝶招手。
杨雨蝶一声欢呼,挣脱杨氏的怀抱,像只兔子蹦蹦跳跳的扑到秦风的怀里,不住的埋怨道:“二哥是坏人,出去玩也不带雨儿。”
“哈哈……下次,下次二哥一定带我家宝贝妹妹出去。”
杨氏看着甚是相得的兄妹,轻咳道:“风儿,这位是你父亲的故友,还不上前拜见你李叔叔?”
中年人微笑的端详着秦风,满含欣赏之意。
“小侄秦风见过李叔叔。”秦风看着中年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如此人物,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中年人相貌堂堂,尤使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睛,明亮清晰,闪烁着眩目的光芒,如若闪电,一头乌墨发亮的长发,带着纱冠,余发披在肩上,配合着有若渊停岳峙的气度,使人油然心服。
中年人见秦风英华内敛,双目精灵有神,气定神闲,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访而露出任何好奇之色,一股无所谓的有恃无恐的神态,也暗自赞叹不已。
“你就是叔宝兄次子?秦风?”
中年人微微笑道。
“虚伪,明知故问!”
抱着杨雨蝶,秦风来到他的身边坐下,看了他旁边的侍卫一眼,笑道:“听说你是来找我的?我好像没有认识你吧!”
“二郎,不可放肆。这孩子向来随性,叔叔莫怪。”杨氏笑着骂了秦风一句。
“二郎真性情是个男子汉,作为长辈只会欣赏,我又怎会责怪?”中年人哈哈一笑,毫不介意秦风的无礼。
秦风道:“叔叔,你是找我父亲的吧?他要晚上才回来呢。”
“叔宝是我好朋友,我自然知道他公务繁忙,我是专程来拜访你的。”
“哦?怪了。”
中年人笑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听说秦家出了二郎这样一个文武双全英才,好奇之下前来看看。嫂夫人,你带雨儿忙去吧,我有些事要问问二郎。”
“叔叔稍坐。”杨氏警告的看了秦风一眼,接过百般不愿的杨雨蝶自行离去。
“二郎,刚才我也在迎宾楼,也读了你的诗,特别是那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让人热血沸腾啊。真让人恨不得上战场大杀一场。”
“原来如此!”
秦风恍然大悟道:“没什么,只不过是用这首诗骗一顿饭罢了。”
“哈哈,你这顿饭啊,太奢侈了吧!想必你不知道,你走之后,很多人都出了十多二十、甚至五十个银饼来拓印回家珍藏了。”中年人想到店里的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贤侄,你有这般志向,真是难得。要不你到叔叔那里去吧,叔叔给你安排个事情来做?”中年人笑着,像是露出尾巴的狐狸一样,诱惑未成年人儿童。
秦风不屑道:“我还小,我要读书。再说了,如果我要做事情,让我父亲随便安排一个职位就是了,我父亲是大唐武将第一人,他的安排怎么说也比你舒坦,我凭什么不帮我父亲,而给一个陌生人打工。”
“打工?哈哈,用得妙极。”中年人不以为忤,开怀大笑起来。
“不要叽叽歪歪了,李叔叔你的目的是什么?还是明说吧。我不喜欢东拉西扯,看你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而且我很忙!没时间和你废话。”
中年人差点给他噎住了,双目爆起精光,仔细端详了他好一会后,叹息道:“你真的变了很多,无论是相貌、风度、气魄,都是青年一辈中的杰出人物。”
秦风淡淡道:“李叔叔很抱歉,你认识我?但是我不记得你了,所以你也不用夸奖我。”
“在你十岁的时候,我们见过一次。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见了你的诗,心有所感就动了兴致,想找你聊聊而已。”
中年人说着说着,当真跟秦风聊了起来。
他们聊了内容五花八门,相互吹嘘。
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文韬武略,怪事见闻,中年人竟然说得头头是道,见识之广,学识之深,令人心折。
秦风不甘示弱,两千年的经验也不是白混的,不论中年人说什么,秦风都能搭得上话来。而且常常口出惊人之语,让那中年人目瞪口呆、暗自惊叹。
当中年人说起《三国志》的时候,秦风却跟他扯起了《三国演义》,什么桃园结义、群雄会董卓、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过五关斩五将、八阵图,唬得他和侍卫一愣一愣的。
最后竟拍案而起笑道:“好一个‘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够威风、够霸气。唉,四世三公的袁绍,好断而无谋,真是一介庸主,可惜了田丰。”
言下之意,甚是鄙视。
“袁绍其实也是人雄,只是他耳根子太软了。”对于袁绍,秦风并未过于鄙视,能够当上十八路诸侯的盟主,岂是无能之徒?
“哦?你居然欣赏他?”中年人有些奇怪了,很明显秦风很不喜欢这个人的。
秦风道:“喜欢是一回事,不喜欢是一回事。我喜欢的是他对于乌桓的态度,官渡之战战败后,乌桓人派出使者意欲结盟而地抗曹操,当时的袁绍根基未失,如果他引异族入中原,谁胜谁负还是两说,但是他宁愿失败,也要斩杀了乌桓使者,只此一事,就可看出他是一个真正的华夏人,比他们卖国求荣之徒强上太多太多了,在他看来,他和曹操之间是兄弟相争,如果引来外人,那么,意义就不一样了,乌桓人,禽兽之徒,如果引入中原,百姓们肯定苦不堪言,袁绍看清了这一点,所以宁愿兵败身死也不做那千古罪人。这样的人不管他有诸多不是,也值得我们后人尊敬和学习。”
“言之有理!”
“再说前朝的杨广,现在很多人都说他昏庸无道,但是,他也是有功绩的。”
中年人诧异了,好奇道:“现在人人都说杨广无道,你怎么有这么一个说辞。”
“史实史实,就是要记录真实的历史,让后人知道前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留给后人的都是一些虚假的东西。看待一个人一件事,我们应该一分为二看来。杨广虽然好大喜功,也给我们华夏民族带来了无限灾难,但是他的功绩我们不能否定,他修的运河,给我们带来了便利的水运,让我大唐能够源源不断的把南方的粮食运到北方,节省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这难道不是功绩么?他三征高丽,其目的也是为了给华夏民族拓展生存空间,出发点是好的,只不过他失败了,所以惹来了无数骂名。是非功过,一切都由后人来个定断,不能由一人定下一个帝王生平。况且,他当晋王的时候,突厥人不敢垮越长城,硬生生的挡住了突厥人南下的脚步,这也是他的功绩,只不过他的过失太多太大了,所以,他的功绩都被掩没了,但是,作为后人,他的过我们应该批判,他的功我们也得承认,看待一个人,不能只观一面,就像汉武帝一样,他杀得匈奴北退数千里,但是却也把文景两帝的基础消耗殆尽,他死后给后人留下了一下破败的王朝,只是他的功太大,后人都记不住他的过错,人人都认为是他的子孙不争气,谁又想到汉武帝长年累月的远征,已经过度的开发了大汉的根基了呢?是非功过,谁又分得清楚?勇于承认前人的功过,才是大丈夫之所为。”
“史实史实!你说得对!受教了。”中年人沉思片刻,似乎认同了秦风的话。
话音一转,中年人询问道:“对了,你觉得我们大唐怎么样?”
秦风怔了怔,半天说不出话来,虽说大唐不以言行为罪,百姓们都可以畅谈国事,但是,有些话秦风也不敢乱说。
似乎看出了秦风的顾忌,中年人笑道:“只是闲谈,但说无妨。”
“其实大唐挺好的!”
“怎么个好法?”中年人来了兴致。
秦风道:“因为我们遇到了一个数百年难得一遇的明君。只要有他在,我们大唐只会前进,不会后退。”
中年人听得眉飞色舞,笑道:“你很看好当今陛下?”
“废话!”秦风白了中年人一眼。
那可是开创了贞观之治的牛人啊,谁敢不看好李世民。
中年人哈哈一笑,饶有兴趣的静候他的回答。
“李世民,啊,是太宗皇帝,不好意思,习惯了,口误口误!”秦风猛然醒悟,吓了一身冷汗,这个时代也不能直呼皇帝的名字的。
“无妨,无妨!我不会说出去的。再说了,名字本就是让人叫的。”
“当今陛下,论文治,唯有文景能与之媲美,论武功也只有秦皇汉武可与之相比了,他将两者合一,可算是前无古人了。”
“哦?你这可是有拍马屁之嫌疑。”中年人似乎有些脸红,不知是兴奋还是激动。
“我这么说,是因为当今陛下有一颗前人未有的野心。”
“野心?”
“对,就是野心!人只要有野心才会前进,有野心才会不满足于现状,有野心才会想方设法超越前人。也许在我们普通人看来,秦皇汉武是无法超越的巅峰,但是在当今陛下的心里,我认为秦皇汉武应该是他要打破的记录,因为他有一颗不认输的野心、雄心。”
“在你眼里,野心是一个好词儿?”
“利国利民的野心是好词儿,自私自利的野心就是祸国殃民。陛下的野心自然是利国利民,所以在他那里,野心就是一个好词儿。”
中年人若有所思的笑道:“你说得不错,什么事情都要一分为二来看,野心也不尽然是坏事儿。那么,你的野心又是什么?”
“我的野心?”
秦风微微一呆,想了半天才搔搔头道:“短期的野心是学好武功,读好书,然后娶上一个美丽孝顺的媳妇。”
“哈哈……想不到你的野心还有长期和短期,那么长期的呢?”
“长期的?我现在也没有清楚,不过我父亲是大唐的开国将军,我想我应该是继承父业吧!毕竟这大好江山能够一统,我父亲也有一份功劳,作为他的儿子,我有责任和义务代他守护他的心血,相信这也是他的期盼。”
“好,好,好!你的野心很好,我很喜欢你这样的野心。你短期的野心应该快要实现,你有这样的才华当然不怕没有找到一个漂亮孝顺的媳妇,对了,你叔叔我有几个女儿,长得也是国色天香、温柔美丽,要不叔叔许给你一个?”说着说着,中年人露出猥亵的笑容,那是看女婿的目光。
“你?算了吧!”
“怎么的?看不上叔叔的女儿?”中年人剑眉倒竖。
秦风笑道:“都说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家的乖,我都没有见过你的女儿,鬼知道你的女儿是美是丑,是温柔还是凶悍。”
“‘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家的乖’,嘿嘿……”咀嚼着秦风的话,中年人眼神大亮,嘿嘿直笑。
老淫棍!
秦风暗自鄙视。
第006章:天生丽质难自弃
“好啦!闲话少说,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中年人笑了一会儿,故作严肃道:
也不知是谁这么银-荡的?
秦风心下诽谤。
“你觉得大唐应该怎么做?”
想了一下史实,秦风信心百倍的说道:“突厥人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也是极须解决的外患,突厥人是马背上的民族,而骑马向来是我大唐的弱项,想要短期解决突厥人比较困难,但是突厥也不是不可以搞定的,据我所知,颉利和突利向来不和,突利是迫于颉利的淫威而不得不苟合,对于颉利,突利的意见很大,正所谓最大的敌人往往来自于内部,对于这两个人,我们完全可以交好一个,打压一个,让他们窝里斗,让他们自己消耗草原上的有生力量,而后我们就当那个渔翁,异族向来重利,我们完全可以从此下手,分化他们,让他们离心离德,这样一来,当我们积蓄力量之时,完全击败一方,他们矛盾已生,再怎么样也不会同心同德,当我们进攻一方的时候,许另外一方利益,让他不须要打仗就得到他之所想,相信这个人也喜欢不劳而获的吧!”
“分而化之,好计谋!”中年人眼神一亮,不由得拍案叫绝。
“至于内部的话,就看陛下的魄力了。因为自汉末以来,门阀世家把持朝堂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世家子弟首先考虑的永远是家族之利益,根本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他们之所以做官,无非是想给家族争取更多的利益而已,大唐建国未久,地方上的官员几乎都是从世家里选出,陛下执行的科举制出发点是好的,无非是想重用寒门子弟,但是,陛下和大臣们却看不到根本之所在。”
中年人眼光一寒,道:“贤侄此话何解?”
“叔叔,或许你没有留意,你回去仔细的翻看历来的状元郎都出自何处,我不用看就能够猜得出来,这些人即便不是世家子弟,恐怕也是世家之子弟吧!这些人考取了功名,他们也只会反馈给培养他们成长的世家,因为世家是大家共同的利益,久而久之,整个天下的官员都会出自世家了,到最后,陛下的话他们都能够阴违阳奉。因为他们的势力太大了,大到陛下都不敢一下子拔掉这颗毒牙。因为一旦拔除,整个官场都会出现缺乏官员的现象。科举制是好的,但是陛下和大臣却没有想到,寒门子弟向来贫困,哪里有钱买书?也没有条件让他们放弃一切去读书,因为他们首先要解决的是温饱问题,而后才想着读书。况且,好书都在世家手里,他们想读也读不到,所以说,考来考去,最后考上的还是世家子弟。即便有寒门子弟考上了,也会受到百般排挤,根本没有一展才华的空间。”
中年人目光一寒,恨恨道:“世家!果然是我大唐的毒瘤,贤侄可有解决的办法?”
“既然世家子弟不为自己所用,叔叔何不建议陛下自己来培养人才呢,陛下完全可以从全国各地挑选有能力的寒门子弟来京城读书,并且优待他们的家属,让学子们后顾无忧的读书,几年下来,几百上千名寒门子弟就能够出仕了,这样一来,不但解决人才的困惑,而且,这些人是和陛下同心同德。官员无须精通四书五经,只须了解民政民生即可,四书五经百姓们不懂,有个屁用啊!考试的内容也不能限于诗书文章,还要考他们怎么做官,比如说:某个县遇到某种问题,作为一个官员你应该怎么去解决。”
“金玉良言!受教了。”中年人神情振奋,正要说些什么。
“大人,时间不早啦!”侍卫提醒着。
中年人一怔,看了一下天色,笑道:“都忘记时间了。贤侄,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咱们再谈。”
“好啊!改日再谈。我送你。”秦风看了一下昏暗的天色,也不由讶异。
来到门口,秦风道:“李叔叔,我想我应该知道你是谁了。”
“知道了?怎么知道的?”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
秦风拱拱手,嘿嘿笑道:“见过李道宗叔叔”
中年人微微一呆,哑然笑道:“你小子,果然聪明。”
“李叔叔,你家是不是有个女儿,叫做李雪雁的。”秦风挤眉弄眼的看着李道宗,猥亵的神态让李道宗差点一脚踢过去。
“哼,做梦,我家雪雁才不会看上你小子。”
言罢,李道宗和侍卫扬长而去。
秦风哈哈一笑,转身回府,浑不将今日经历当做一回事。对于他来说,李道宗只不过是一朵浪花罢了,在浩瀚心海里根本兴不起半点涟漪
回到院子,秦风双足一点,在半空中拔出宝剑,顺势使出碧落剑法。
碧落剑法清灵飘逸,冷若御风。
桃花林中剑气纵横,落叶片片,将秦风盘旋飞舞的人影围在其中。碧落剑法堪堪使完,剑招一变,宝剑横劈而去,剑法大开大阖,气派宏伟,每剑刺出,都有石破天惊,狂风破浪之势。
又是黄昏,落霞共长天共一色。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各自回归温暖的家。
当天夜里,用膳的时候,秦风对双亲道:“爹,娘,孩儿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明日就去弘文馆就学吧!”秦风想要融入这个世界,结交朋友见识外面的世界是必然的。
对于外面的世界,初来乍到的秦风茫然不知,所以学校是最佳的去处。
因为,弘文馆这所贵族院校,是一个世界的窗口,通过此地他应该学到很多。
秦琼、杨氏相互望了一眼,眼中都是流露出惊喜的神色。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母,他们又怎会不知秦风素来厌学呢?近来,他们都知道秦风身体无恙,只是他绝口不提就学一事,他们二老还以为秦风借机辍学在家了呢。
此番见他主动要求去弘文馆,各自都很兴奋。
秦风哪知两老想法如此复杂,还以为他们担心自己如以往一样,逃学不顾正业,笑道:“爹娘放心,孩儿已经知道要了,不会让你们操心的。”
听他说得如此轻松,二老忙不迭的应承下来。
秦琼略一思索,道:“二郎,早朝之前,为父带你去吧!”
秦风确实不知弘文馆位于何处,点头说好,答应了下来。
弘文馆落座于门下省内,创于武德四年,聚书二十余万卷。置学士,掌校正图籍,掌校理典籍,刊正古籍错谬。设馆主一人,总领馆务。学生数十名,皆选皇族贵戚及高级京官子弟,师事学士受经史书法。
次日清晨,秦琼把秦风送至弘文馆外,叮嘱道:“二郎,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用心去做,秦家儿郎没有半途而废之徒。”
秦风从容一笑,道:“爹,你就放心吧!不过是上学读书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此时的弘文馆如同中国的清华、北大、复旦,是属于大唐最高学府,秦风作为一个后世人,作为一个精通中国历史的精英,对于大唐的文化仰慕已久,他能够进大唐最高学府,学习大唐文化,正是莫可求之事。
秦琼见他脸上笑容丝毫不做作,想起爱子连日来的改变,父怀大慰,乐滋滋的离开了。
或许尚未上课,一路上秦风遇到了十多个少年。树下花丛里,朗朗书声不绝于耳。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
初入书香浓郁的弘文馆,那朗朗上口的读书之音,便让秦风有些感慨,仿佛一下子进了一个神圣的殿堂。
听着富有活力的先贤之语,对于生活在浮华尘世之中的人,是一种心灵的洗涤,秦风很享受这种感觉。
前世的他,由于自小就进入组织,他根本没有进入大学校园的机会,此次重生,万想不到还有一偿宿愿的机会。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穿过几道回廊,眼前是一个大院,一道一人多高的围墙自西向东围住了整个院子。院内种满了翠竹,一阵风吹过院内竹叶唰唰作响,别是一番滋味。
围墙正面开有一道圆形拱门,门上嵌有一石匾,上书“松风书院”四字。
“就是这里了!”
看着落款上写着“李世民”三个字,名字下面还盖有李世民的印玺,秦风暗自咋舌,这东西若是在后世,随随便便就能卖个几千万。
“秦二哥!”
秦风尚在观摩大唐皇帝的笔迹,忽的一人拍着他的肩膀。
秦风蓦然回首,只见来人是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一身蓝色长衫,头扎方巾,是一个长得相当帅气的冷酷帅哥。
“呃……你是谁?”秦风对这个少年完全没有记忆。
少年失落的叹了口气,道:“听说秦二哥生了一场病,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只是小弟一直不愿相信,唉!想不到二哥连小弟都忘记了。”
“朋友贵在交心,记忆失去了,曾经的情谊却无法消失。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了,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还会成为好兄弟。”
少年闻言,大笑了起来:“秦二哥果然是秦二哥,重新认识一下,小弟是罗通。”
罗通?
扫北英雄?
不会吧!小说里扫北的罗通是罗成的儿子,如果真算起来,自己和他还是表兄弟呢。
只不过罗成本来就是小说家UU小说虚构的人物,他的儿子怎么可能出现在历史上呢?
难道说,罗通的父亲另有其人?
尽管有所疑惑,秦风却也不便问及人家**,一切只能慢慢来熟悉了。
“二哥,要上学了!今天是孔圣人后代、大儒孔颖达的课,咱们进去吧,免得迟到受罚。”
两人走进教室,罗通指出了秦风的位子,并在他的身后坐了下来。
只不过两人的人缘似乎不不怎么好,四周之人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开始各忙各的。
罗通也没有理会,只是和秦风说话。
秦风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着。
忽然原本有些杂乱的学堂静了下来。
秦风好奇的往大门望去,眼中也微微的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学堂门口走来了一位绝色佳人。
她穿着件柔软而宽大的白色宫装,长得非常漂亮,生得是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丽明媚,婀娜娉婷。但神态却端庄异常,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派。
“她是谁?”秦风悄悄地问。
罗通答道:“长乐公主。”
“是她?难怪了。”
长乐公主在全部姊妹中排行第五,取名丽质。
这是一个让人产生想象的名字。等到李家有女初长成,李世民不禁要为女儿的名字而洋洋得意了,因为公主果真人如其名,天生丽质,是位容色绝姝的美人。志文为此盛赞道:“公主资淑灵于宸极,禀明训于轩曜。……皎若夜月之照琼林,烂若晨霞之映珠浦。”意译过来便是:“公主就像一位仙女,将超凡的灵气带到皇宫;禀承父母师长的训诫,修身立德。……高洁清丽,秀逸脱俗,犹若月光洒落在葱郁的树林之中;鲜妍明媚,光彩夺目,好似早晨的霞光照耀在珠江之上。”
词采华美,着意为文,读来琅琅上口,将长乐公主的容貌描绘的淋漓尽致。
唐太宗一生酷爱书法,他的子女也多写得一手好字。长乐公主更是以美闻名又雅擅丹青,也有词称赞“散玉轴于缥帙,悬镜惭明;耀银书于彩笺,春葩掩丽。”意思是“展开公主所作的画卷,悬挂的明镜就显得黯淡无光;展示公主所写的书法,就连春天的花朵也被掩去丽色。”
如此人物,可谓尽得苍天怜爱,更得大唐皇帝、皇后的溺爱,集万千宠爱与一身。更难得的是长乐公主受到这般荣宠,可身上全无主公的那种娇蛮之气,就如长孙皇后一样,贤惠淑德,是那种标准的贤妻良母。
第007章:戏耍孔颖达
秦风问道:“长乐公主不是让皇上许配给长孙冲了么?”
“谁说的?”罗通反问一句,又道:“长乐公主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女儿,皇上允许公主自主择婿。”
“金口御言,纵是皇上也无法强迫公主了。”
“是的,长孙冲一直沾着公主,只是公主向来没有给他好颜色。”
“是我记错了吧!”
秦风诧异了起来,长乐公主已经长得亭亭玉立,正史上,她十三岁就嫁给了长孙冲,可现在,竟然还是弘文馆的学生,看来,有些事情已经偏离了历史的轨道。
不过,秦风也就想想而已。连借体还魂这种离奇的事情都发生了,历史有所偏差,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表妹!”一个文质彬彬,看起来高大全的帅哥走到了长乐公主的身前,亲热的叫了一声道:“听我父亲说表妹昨日染了风寒,为兄惦记在心,寝食难安。”
“虚伪!”身后的罗通冷冷的说着。
“他就是长孙冲吧,瞧着就让人不舒服。”秦风眉头皱了皱,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吃醋到不至于,只是打心底的厌恶,没有任何理由。
“嗯,这小子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善于伪装,一直深得陛下喜爱。你看,他腰间的那块玉佩就是陛下送给他的。”
秦风点点头,不再说话。
因为长乐公主淡笑着回应了长孙冲一句后,就坐在自己的身边。
长乐公主与自己竟然是同桌?
秦风又是惊异了一下。
长孙冲冷哼一声,回归了自己的座位,只不过他血红的眼珠,尤不住的恶狠狠的睁着秦风。
罗通浑不顾及旁边的长乐公主,低喝道:“除了玩阴谋,他还会什么?什么东西,看着就让人心烦。”
秦风从容一笑:“显赫家世让人有着高人一等的感觉,却不知道他只不过是投了一个好胎罢了。靠父辈余荫,算什么本事?”
“秦公子,你不是也投了一个好胎么?”
秦风怔道:“我是投了一个好人家,不过父母总有离开我们的一天,他们能庇护我一时,却不能庇护一世,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你是秦家次子,爵位于你无缘,你自是要靠自己去争取了。”
“北方的突厥、西方的吐蕃、东方的高丽都是获得爵位的捷径。老实说,我还真没有想过要继承父亲的爵位,用自己的双手去获取才有意思。”
罗通赞道:“二哥此言深得我心!他日从军,二哥可不能忘了小弟。”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或许他日还要兄弟帮衬也未可知。”
“一言为定,他日我们兄弟就在战场上夺取属于我们的功勋和爵位。”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心神激荡之下,秦风忍不住剽窃起来。
长乐公主一脸震撼的看着秦风。她能书善画,对于诗的好坏自然知道。
“铛,铛,铛!”
钟声响起。
课堂上杂乱声消失不见,所有人都危襟正坐了起来。
“咯咯咯咯!”
秦风听到了一阵甜美的银铃笑声,一个美丽的少女冲进了学堂。她穿着一件鲜红衣裳,秀发松松地挽起,脸上挂着甜蜜妩媚的微笑,极其灿烂。
“先生没来,没有迟到!”那少女像是打了一场胜战一样,得意的挽起了手臂。
那灿烂的笑容,有着十足的感染力。
“灵雁,还不快回到位子上去!”长乐公主斥责了句。
“好了好了,先生不是没来吗!”叫灵雁的少女依旧笑着,但还是依言在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罗通低声道:“她是江夏王李道宗的女儿李灵雁。”
“咦!秦风、罗通你们都来啦!真是稀罕哪。”李灵雁看着两人,有些大惊小怪的嚷了起来。
在李灵雁坐下不久,一个年近七旬的儒士走进了学堂,开始上课。
古代教学很是乏燥,以死记硬背为主。
秦风酷爱历史,对于文言文有一定的功底,课业也难不倒他,听得还算有滋有味。
至于罗通,早就和周公的女儿约会去了。
儒士摇头晃脑、之乎者也的唠叨半天,惹得大家呵欠连连。
而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和桌面进行一次亲密接触了。
“喂!秦风,你怎么不睡觉?”
“你觉得我应该睡觉才正常吗?”秦风哭笑不得的回了李灵雁一句。
长乐公主轻笑道:“难怪雪雁这么说了,以往之际,整个学堂里第一个睡觉的是房遗爱,第二个是罗通,第三个绝对是你”
“哈哈……我这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被美女取笑,秦风还是有些尴尬的。
“噗嗤!”李雪雁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也许是笑声过大,竟让老儒士抓了个正着。
老儒士绷着张脸,阴深深的喝道:“李灵雁,难道老夫授课很好笑吗?”
李灵雁一张笑脸登时吓白了,微微颤颤的站了起来。
“完了,完了!雪雁要遭殃了,三十板是少不了!”长乐公主满脸焦急的低语。
秦风低声道:“不会真打吧!”
“那还有假,老师叫孔颖达,是国子司业祭酒,掌管一国教育。他手中的那把戒尺是我父皇所赠,专打我们这些人,就连我大哥以前也被狠狠地打了几回。”
好彪悍的老家伙!
眼见孔颖达这位老头儿阴沉着脸,秦风暗叫不妙,忽的站了起来道:“先生,是我作怪惹她发笑的。”
秦风这一站,立时成了焦点人物。
李灵雁感激而担忧的看了他一眼,长乐公主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李灵雁聪明伶俐,文采斐然,很得孔颖达的****,而秦风就是学堂里的蛀虫,汤里面的老鼠屎。没有一个老师不喜欢好学生的,也没有一个老师不讨厌蛀虫的。
“坐下!”这当然是对李灵雁说的。
“伸出手来!”
秦风嘿嘿一笑,把内力灌注手掌,伸了出去。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敢勇于承当过错,老夫欣慰,记下十计,下次再犯,双倍处罚!”
孔老头儿的话音方落,鸦雀无声中,“啪”的一声巨响。
普通的力道,对于普通人或许很有杀伤力,但是对于秦风来说几乎忽略不计。只见他一边挨打,一边还道:“老师,您小心,不要闪着腰了。”
“你倒是尊师重教,刚刚怎么不这样?”三十计手板下来,直打的孔老头儿气喘吁吁,大有背过气去的样子。
秦风收回手掌,呵呵一笑道:“老师,其实我们在探讨学生偶得一诗,灵雁同学觉得好,故而发笑。”
孔颖达老眼一翻,道:“诵来听听。”
秦风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指着孔夫子大声道:“你这老头不是人。”
“啊?”此言一出,群相涌动。
罗通更是想:虽然我也这么认为,只是没有这种当面说的勇气,秦大哥不愧是秦大哥,奇人哪!
“逆徒,你,你给我出去。”孔颖达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点背了过去。
秦风慢悠悠道:“九天神仙下凡尘!”
“峰回路转!”长乐公主暗自好笑。
以前的秦风和罗通一样,坐在那里就是一根木头,谁曾想到秦风生了一场病,不但诗才出众,而且风趣无加。
李灵雁紧捂小嘴,美丽大眼睛弯成了一道新月,孔颖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住了,呆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生的子女都是贼。”
似乎考验孔颖达一样,秦风再次让人见识了他的大胆。
生怕老头子一口气喘不过来的秦风没有再吊味口,紧接着念道:“偷得蟠桃献双亲。”
“调不成调,不过是一首歪诗罢了。”孔颖达摇摇头,不再责罚。
孔颖达倒也没有生气,让秦风落座后,回到讲台前,继续着他的大业。
第008章:孔颖达的看重
“当”的钟声响起,预示着休息的时间到来。
“你没事吧!”身旁传来了李灵雁关怀的问候。
“我体壮如牛,区区三十计,算得了什么?”秦风抓了抓手掌,鼓着手臂,做了一个我很强壮的姿势。
“看你逞能的!”李灵雁嗔了他一眼,拉过他的手,见他果然没有哪怕一点的红肿,啧啧称奇道:“你真厉害,以后老师要是责罚,你帮我顶替得了。”
秦风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个办法,真的奇葩!”
李灵雁嘻嘻一笑:“谁让你皮厚啊!”笑声很动听,就如百灵鸟的叫声一样,让人沉醉。
“雪雁,别闹了。”长乐公主瞪了李雪雁一眼,目光飘到秦风的身上,道:“秦风,你是故意气老师的吧?”
不待秦风回答,又道“我不信一个作出‘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云台阁,若个书生万户侯?’这种气势磅礴绝妙佳句的人那么幼稚。”
“我在夸老师像是个仙人呢!”
长乐公主扑哧一笑,道:“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
长乐公主忍不住问:“喂,开始那诗是你作的吗?”
秦风漫不在乎的说道:“如果你没有听过,就算到我头上得了。”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
既然已经无耻了,干脆就无耻到底吧。
“现在我是真看不懂你了!”美眸深深地看着秦风,长乐公主若有所思。
秦风邪邪一笑:“不要紧,现在看不懂,那就用一辈子来看吧!”
“灵雁,我们走,不理这登徒子。”冰清玉洁的长乐公主粉面飞霞,落荒而逃。
秦风哈哈一笑,抬起步子走出学堂。
弘文馆的课业是全天制的,中午就在馆里用餐,只有晚边才能离馆。
弘文馆里多是皇子王子公主郡主,托他们的福。这里的膳食都是出自御厨手笔。
上辈子的秦风也算是尝遍世间美味,但跟这唐朝御厨的手艺相比却逊色好几个档次。
不仅是手艺问题,还存在食物的差距。
就拿白菜来说,唐朝的白菜吃起来竟能跟吃肉一样有滋有味,没有任何化学成分,那是纯天然的味道。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辣椒,没有辣味。
美美的吃了三大碗,秦风才让罗通带自己参观弘文馆,了解这里的环境。
濒临上课时,两人回到学堂里。
“大诗人,回来啦!”看到秦风,正和长乐公主聊天的李灵雁停止了闲聊,出声取笑。
秦风故作深沉道:“不要这么崇拜哥,哥只是一个传说,虽然隐退江湖,但是江湖上还流传着哥的传说。”
“嘻嘻……”
笑声清脆,惹得课堂的男生们频频注目,而长孙冲的神色更加阴狠了。
“长孙兄,那秦风实在太可恶了。”一个衣冠楚楚的斯文禽兽来到了长孙冲的身旁,恶狠狠的说着。
长孙冲阴阴一笑:“你们听我的,放学后,我们好好整整他们”
秦风耳力甚佳,自然听到他们的对话,只是笑了一笑,区区一介小人,他还不会放在心上,除了一个皇后姑姑,长孙冲在他秦风面前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呢?
拼爹,秦风也不比长孙冲差。
“二哥,小心一点,这些人阴着呢!”罗通提醒着。
秦风淡淡道:“小人之所以称之为小人,是因为他见不得光。”
下午的老师,并非是老夫子孔颖达,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本以为长孙冲会在课堂里出难题,谁曾想到,长孙冲除了读书听课,根本没有任何举动。
于此,秦风都有些佩服小狐狸的耐心了。
一个下午,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随着钟声再起,学子们都有序的离开弘文馆。
秦风、罗通自是一起离开。
长乐公主和李雪雁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不疾不缓的跟着。
池塘畔,一个儒衫老者,右手执一本《论语》,左手附于背后,脑袋缓缓摆动,正无声的总计圣贤之音,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孔......”
罗通方吐出一个字节,便是被秦风拦了下来,示意他不要再度出声。
读书是一种境界,打扰别人的享受是一种罪过。
秦风隐隐有种感觉,孔颖达在这里,似乎在等候自己的到来。
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孔颖达似乎才回过神来。
“老师好!”
对于真正执着于文学的人,秦风向来怀着真正的崇敬之心。
“老师好!”
“老师好!”
……
罗通、长乐、李雪雁均是上前问候。
“瞧你们一个二个都绷着脸,老夫有这么可怕吗?”孔颖达严肃的抚了抚额下长长的山羊胡子问道。
微微一思考,秦风回答道,“老师并没有让人害怕,只不过您是除了我们父母,唯一能够管得住我们的人,学生们心中有些畏惧,也属正常。当然为师者需要适当的威严,您并不是可怕,只是自身的人格魅力让人折服罢了。”
孔颖达严肃的脸庞,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两个多月不见,你变了很多,若是以前,你见着老夫,恐怕一如其他学生绕道而行了吧。老夫也想不到短短两月,你居然已经名满长安了。虽说诗词之道老夫并未传授给你,但老夫名义是你老师,听到自己学生名扬长安,心里甚是安慰。”
“老师,您弄错了吧!弟子除了是翼公之子值得炫耀之处,什么时候名满长安了?”秦风惊奇不止。
“善!”
孔颖达脸现欣赏之色,点头道:“翼公家教甚严,教出你们兄弟这般品德节操实在难得。至于名满长安实是因为昨天迎宾楼墙上一诗,老夫闻之不甚喜欢。好男人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好男儿当杀人,不愧是天下第一将之子。”
“老师过奖了,相较于老师传道天下,弟子一些小聪明摆不上台面。”
“不骄不躁,很好,很好!”
孔颖达欣赏之意越浓。
“二哥,你真写下‘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种佳句?”罗通有些激动,满脸都是潮红,仿佛是一只发春的公狗一样。
“哈哈……”孔颖达忍不住开怀大笑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随着孔颖达抑扬顿挫的声音,自有一番凌人的气势。
“老师,弟子请辞!”激动的罗通突然郑重其事的向孔颖达行了一礼。
孔颖达微微一笑:“明达长于武道,在弘文馆确是虚度了光阴,去吧!”
“弟子告辞!”
罗通直起身子,向秦风道:“二哥,以前小弟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今日听了二哥两首诗,小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就此告辞。”
言罢,罗通向长乐公主、李雪雁行了一礼,头也不回的走了。
“兄弟慢走!”
孔颖达笑问道:“明名已经明志,云宵,你呢?”
秦风字云宵,一般来说,人在行冠礼以后,才会有长者赐字,便也有个别例外,秦风就是一个。
据说在秦风出生之前一夜,杨氏梦见一朵祥云扑怀而来,而后就有了秦风的出世。
古人最信托梦一说,秦琼也不例外。
当即应梦给自己出生的儿子取名秦风,取字云宵。
“万朝来贺是弟子的志向。只不过家父说一个人再强再猛也是一个百人敌,真正大将当是熟读兵书、明百姓,故而,弟子现在还需要学习,只有学习才会进步。”
孔颖达道:“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夫相信云宵有实现壮志之日。”
“学生狂傲,还望老师莫怪。”对于这个真正为人着想的老师,秦风肃然起敬。深为自己早上的作弄而羞愧。
“哈哈……云宵一诗远不及壁上诗,但也别有一翻味道。”当世大儒的心胸自然不会狭窄,不然李世民也不会让他掌管弘文馆,主持培养接班人之事了。
忍了半天的李雪雁说道:“老师,云宵兄长于学堂上还作了一诗,其大气不让酒楼之作。”
“哦?你且诵来。”珠玉在前,孔颖达也激动了起来。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云台阁,若个书生万户侯?”长乐公主念了起来。
她的声音柔美,但是念着这首壮怀激烈的作品,却也味道十足。
“佛家有一朝顿悟之说,看来云宵深得其意了。”
孔颖达也是赞不绝口。
“你已经才华横溢,为何还要前来弘文馆读书?”眨着美丽的大眼睛,李雪雁问着。
“战场上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将会面临着全军覆没之险,故而,一个将军必须时时刻刻保持一颗冷静之心。圣学使人心平气和,我立志上战场能不来这里么?再说了,学无止境,趁着年少多学一些,免得到头来出现书到用时方恨少的遗憾。”
“好一个‘学无止境’好一个‘书到用时方恨少’!”一道清朗而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风回头一瞧,忍不住道:“雪雁,你爹爹来接你了。”
“我爹?”
李灵雁娇笑起来。
孔颖达、长乐公主脸上也是一阵古怪的神采。
“李叔叔,你是来接雪雁的吧!”秦风上前接去,向着李道宗挤眉弄眼的轻声道:“李叔叔,你家灵雁真是一个大美人呢!”
“混小子!”李道宗哭笑不得,伸手在秦风的肩膀上重重一拍。
李道宗道:“闲来无事,故而前来走走。”
“不务正业!”秦风嘀咕着。
李道宗耳目甚是灵敏,听了此言,不禁笑骂道:“臭小子,居然教训起长辈来了。”
“小子不错嘛!居然深得孔先生的看重,孔先生从未这样重视一个人呢。”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秦风有些臭屁的摆了一个大力水手的胜利姿态。还没秀上十秒钟脑门就让李道宗赏一暴栗:“臭小子,得意成这样,没有一点君子风度。”
秦风摸着脑袋,嘿嘿笑道:“我可不是君子,我只是一个孩子。”
“你……”
第009章:生于忧患,死于安逸
“尝尝吧,这可是巴蜀一代的极品好茶,圣上赏赐给老夫的,存货已经不多了,寻常人来此老夫可不会拿出。”
轻轻啄了啄杯中茶水,孔颖达有些享受的闭目说道。
武人爱酒,文人爱茶。
孔颖达对于茶的感情,丝毫不逊于武夫对于酒的感情,一生所爱之物,茶当属第一位。
秦风对于茶文化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上辈子的他向来以茶修心,追求宁静、淡泊,唐朝的茶虽还有些原始,但其中清香自然,却是掩盖不住由内散发而出。
“茶有十德:以茶散郁气,以茶驱睡气,以茶养生气,以茶除病气,以茶利礼仁,以茶表敬意,以茶尝滋味,以茶养身体,以茶可行道,以茶可雅志。孔先生独爱茶,怕是深得十德真味吧。”秦风同样轻啄一口茶,有些感慨的说道。
弘文馆后堂,李道宗、孔颖达、秦风、长乐、李雪雁坐着相谈。
香薰缭绕,盏茶的功夫,大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享受着茶水为他们带来的身心洗涤。
“小子,我觉得你昨天说得不错,所以前来寻找孔先生,问问他是否可行,既然你也在,那就更好了。”
“何事?”孔颖达有些疑惑道。
“这小子心志大着呢!他想改变学之一道,我想听听先生的看法。小子,法子是你的想出来的,就由你来说吧。”李道宗眯着眼睛,闪着丝丝莫名的光彩。
秦风有些好笑,但还是认认真真的再说一遍。
孔颖达听了秦风的话,也在仔细思索此事的可行性,不过他知道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考虑的是这件事应该怎么执行。
“云宵,你怎么看?”思索半天,孔颖达向始作俑者询问。
秦风道:“是关帝国未来,小子没有半点发言权,此等大事莫要糟蹋在小子这样的莽夫身上。”
“若是天下莽夫,都如你小子一般,能够写出那等经典之诗词,老夫倒是希望这莽夫来的更多一些。”孔颖达的话语,让秦风惊讶不已,这初次见面,心中原本赋予孔颖达那穷酸腐儒的形象彻底被颠覆了。
这位专心于儒家经典的老男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顽固不化。
“先生说笑了,弟子只是一颗小草,可经不起世家们的狂风暴雨。”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秦风太清楚了,秦风可不会笨到得罪天下世家。
“世家,世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孔颖达继承先人遗志,有教化万民的志向,故而对于控制天下英才的世家并无好感。
“小子,你说吧!我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李道宗适时出声。
“是啊!育人者必先育己,立己者方能立人。云宵你的性子证明你已经充分认识了自己,而你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让罗通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证明你有着非凡的想法,你就说说你的看法,世家之事,有为师给你担着。”话说到后面,孔颖达眼神中也染上了一丝狂热。
秦风苦笑一下,现在看来孔颖达的确不是穷酸腐儒,而是一个有些偏执的狂儒。
“好吧,既然老师和李叔叔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和您老藏着掖着了,打铁还须自身硬,小子认为弘文馆现在的制度必须要改革。”
“改革?为何要改革?”
孔颖达不解,李道法也同样带着疑惑,他也从未认为弘文馆的教导方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弘文馆所授《周易》、《尚书》、《毛诗》、《左氏春秋》、《礼记》此等五经,《论语》、《孝经》、《尔雅》也有提及,学生们看似学到了先贤的知识,却未曾真正领悟到学习的真谛。”秦风正色道。
“古往今来不都是这样么?大胆说出你的想法。”
“我认为弘文馆所传知识,不一定全是先贤经典之语,而应是从身边所有之人学起,因为劳作是学问,吃饭是学问,经商是学问,甚至玩乐也是一门学问。若是每日只知引用经典,学生不过只记住了些许有道理的句子罢了,若知识不是来自于生活,又如何引人共鸣?”
秦风之音铿锵有力,他知道孔颖达并不是过分迂腐之人,若是能够将他说动了,说不得能够让唐朝的教育制度,得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跨越。
“农工商此等皆为下品之流,让国子学的学子学习这些课目,似乎没有什么大用处吧?”虽不是腐儒,但只学先贤经典的思想,还是在孔颖达的思想中根深蒂固,想要他承认秦风的说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孔颖达的话语,让秦风不禁想起了一句老话,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这句话可不简单的适用与大唐,甚至是千年以后,秦风所在的那个时代,读书人依旧是许多人眼中高人一等的存在。
世人眼中,只有读书,读死书,读更多的书才是光宗耀祖之事,却忘却了学习的本质,扼杀了人本应有的独特性。
“孔先生此话过了,若是没有农,我们每日又怎得饱餐一顿;若是没有工,我大唐所向披靡的装甲、兵器,又有谁来制造;若是没有商,国家又何谈富强,人民又何谈温饱。”
语言的艺术在于,让别人无话可说的时候,却又不能反驳你所说的道理。
“怎么改革,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即使得到了老夫的支持,也需问过圣上才能做最后的决定。”孔颖达有些犹豫的说道,从内心里,他开始动摇了,从一个只学先贤的儒生,偏向到了秦风多样化学习改革的阵营之中。
“这点您老毋须担心,圣上那里由我出面。”李道宗的眼里闪着异彩,很是自信的说道。
“李叔叔,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圣上。真当我是傻子啊。”秦风鄙视的看了“李道宗”一眼。
“啊?你怎么猜到的?”
“你自己说的!”秦风得意洋洋的看了他一眼。
“你小子行啊!”不出秦风之所料,中年人不是李道宗,而是当今的至尊李世民。
偷得浮生半日闲,李世民以明君而自持、自律,平日里身居皇宫,将心神放在政务处理上,昨天难得有空余时间,所以叫上侍卫出来一游。
不想遇到了秦风题诗一事。
李世民素爱书法和诗词,秦风在书法和诗作水平上引起了他的注意,故而有了上门相见一事。
本打算向他请教一下书法上的看法。
不料一聊竟一发不可收拾,若非天色已晚,恐怕还要继续下去呢。
而今天,正是想来问问孔颖达这位学界泰斗的看法,想不到却遇到了秦风。
更想不到,秦风居然一诈,自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泄露出去了。
“哼,朕登基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敢当面叫出‘李世民’的人,你小子有种,瞧我怎么治你不敬之罪。”看着秦风得意洋洋的模样,李世民心里很不爽快。
秦风浑不在意他们恐吓,漫不在意道:“名字本来就是让人叫的,不然要来何用?”
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风,道:“行了,正如你所言,名字本来就让人叫的,被人叫这么久的秦王与皇上,朕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名字,朕还要谢谢你的提醒呢。”
秦风站将起来,装模作样的笑道:“多谢皇上怒罪,皇上英明神武,宽厚仁德,三军爱戴,万民称颂,可比尧舜禹汤,文武周孔,秦风对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山,连绵不断,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犹如嵩山、泰山……”摇头晃脑,想背书一样,赞美着面前的大唐皇帝。
“哈哈……”
“咯咯……”
“呵呵……”
看着秦风不作边际的歌功颂德,长乐、李灵雁、孔颖达忍不住爆笑而出。
“停,停,停,停,停……”李世民脑门上出现了三条黑线,一口气竟叫了五个停,“这些话听别人说,朕或许会高兴三分,但从你口中说出来,朕却觉得浑身不自在。算了,你也别跟朕说着说那,朕还真不习惯。朕与叔宝兄是一辈,你还是叫我李叔叔吧。”
他指了指身旁的位子,让秦风坐下。
秦风本性洒脱,还真不习惯一口一个皇上的叫着,在李世民的身旁坐了下来,道了声谢。
李世民毫无皇帝的架子,摆手道:“你小子行啊!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词儿。”
“嘿嘿……”秦风乐了。
“灵雁哪!”李世民看了秦风一眼,诡异的眨眨眼。
“大事不妙!”秦风知道李世民准备在这里找回场子了。
果然不出所料,只听李世民道:“灵雁,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得小心点,他昨天还一直惦记着你呢。”
李灵雁闹了一个大红脸,支吾道:“他本来就是不好人。”话虽如此,却想着秦风替自己承当过错的时候那无畏的神色。
秦风邪邪一笑,凑到李世民的面前,说道:“李叔叔,长乐公主也很不错呢!”
“你,你……”面对秦风这一语,李世民脸色僵硬,气得剑眉倒竖,嘴角胡子上下抖动。
士可忍孰不可忍!
涵养极好的李世民竟是让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手指着他,都不知道应该骂什么好了,过了许久,才吐了口气道:“算了,朕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让你这臭小子气出病来,不值得。”
秦风一脸的莫名其妙,无辜的瞪大眼睛,我……tmd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就是赞扬了你女儿一下么?
见秦风尤自一脸无辜,李世民更是来气,本想轰他出去,但转念一想,如果岂不太过便宜他了?定了定神,阴笑道:“你这臭小子,改革一事,你小子肯定还有看法,朕命令你现在就说出来,不然朕赏人三十大板。”
他本想为难为难秦风,杀杀他嚣张的气焰。
哪料秦风仅仅只是怔了怔,随即暧昧的向面红耳赤的长乐眨眨眼道:“这么简单?李叔叔你小看你未来的什么什么的才智了。”
“你……”好啊,竟然在老子面前调戏起我的女儿来了。李世民差点爆粗口了。
孔颖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那里一副宠辱不惊的得道高人的模样,然而心里却大是得意,早上他吃秦风气个半死,现在看到了天下第一人也被气成这样,作为旁观者看着也挺过瘾的。
秦风的胆子,众人总算是见识了。
“嘿嘿,长乐妹妹……”恬不知耻的秦风顺势称呼。
“谁是你妹妹了?”长乐公主一跺莲足,晶莹剔透的绝美容颜挂着美丽彩霞。
“长乐妹妹,你父亲是我叔叔,你不是妹妹还是什么?”
眼见李世民又要发火,秦风一收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道:“报告李叔叔、老师、两位妹妹,我最喜欢春秋战国的学术氛围。”
孔颖达闻言,老脸顿时变得涨红,张嘴便把喝了一半的茶水给喷了出来,咳嗽半天,才抹了一把沾满水珠的胡须,苦笑道:“云宵,你说话能否不要这样石破天惊,不然老夫可就受苦了!”
秦风不在意的一摆手,他的为人向来洒脱,规矩对他那纯粹是废话,只听他笑道:“言归正传,我且问你们一句,现在的学术氛围好吗?”
“不错啊!”孔颖达有些跟不上秦风天马行空的节奏
秦风冷笑道:“弟子认为眼前的学术一塌糊涂,老师,您好是学界泰斗,在你这辈子里,看到一种全新学术的诞生了吗?”
孔颖达不暇思索道:“没有!”
“是了!所以弟子才说最喜欢春秋战国的学术氛围。”
“你是说?”李世民若有所思,似乎抓住了什么要点,却说不出来。
“春秋战国是华夏民族光辉灿烂时期,在这个期间里,出现了儒家、兵家、法家、农家、墨家、道家、杂家、纵横家、阴阳家……可谓是百家争鸣,其后近千年以来,华夏民族的学界都在学习着前人的成果。自汉以后,学术界再无多大进展,李叔叔、老师,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一口喝下半杯茶水,秦风继续道:“春秋战国之所以成为文明的鼎盛时期,除了各位先贤的过人之姿,还有各国君主的功劳,因为他们对于学术采取了放任发展的态势,各家学派为了主导世间思想,无不竭尽全力去完善自己的思想,一次次的辩论都让各家学说都有所成长,经过无数次的辩论、完善,最终形成了一个完整系统学说,并影响至今。只是自秦以后,学术不但没有前进,甚至还有退步的现象,发展到现在,很多人错误的认为只要背熟先贤留下的文字自己就是圣人了,而他们根本没有用心去理解先贤著作里每一个字所蕴含的思想,终其一生也只是得其形而失其神,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也是华夏文明的悲哀。”
“得其形而失其神,确是悲哀!”孔颖达是学界泰斗,他的话最有发言权了。
李世民也是一脸深意。
“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董仲舒与执行此项国策的汉武帝是华夏文明的罪人,把深得人心的墨家打上魔教之名,表面上儒家已经占了上风,但事实上,失去强大竞争对手的儒家,已经没有了前进的动力,没有竞争就没有压力,没有压力就没有前进的动力,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现在这局面。我的意思很明显,学术不应该由政府来控制,而是适当的给予自由,让各家学术在竞争中前进,只有这样,思想和文明才不会倒退,至于朝堂则完全融百家于己用,用儒家治心、法家治形、兵家治军、医家治人、墨家利器、农家治饥、商家富国、纵横家游说百国,阴阳家主观天象与风云变幻,让百家各有所长各司其职,让百家思想在竞争中前进,在竞争中为国为民。重现百家争鸣,再创文明盛世,一旦让学术氛围再让兴起,两位将是华夏民族前进的功臣”
“先生,你是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你觉得云宵说得如何?”
李二的为人并不迂腐,甚至骨子里拥有一丝鲜卑血统的他,也有着绝对疯狂的因子,若是依着秦风的改革,能让他在史书上留下更多的文字,他绝对不会持反对意见,甚至是会大力支持秦风的改革。
孔颖达叹息道:“皇上,云宵说得一点不错,现在的儒家已经到了下猛药的时期了。唉!儒家思想里何尝没有借鉴其他学说呢?儒家成了主导思想,没有了忧患,自然不会前进。其他学说由于不忿,无时无刻不在完善着,无时无刻不在探索,相对于其他学说,儒家就像一池死水,如此局面,想必也不是至圣先师之所愿,儒家统治思想数百年,对于其他学说是一种不公平,同时也是对儒家自己的一种污辱,因为儒家不是凭借自己来打败百家,而是依靠皇权来获利。陛下,老臣请降圣旨,改变学界学风,‘生于忧患,死于安逸’还是亚圣说得对啊!”
第010章:悲剧的太子哥
“先生大公于心,世民佩服!”李世民放下身段,用晚辈之礼向孔颖达行了一记重礼。
“老臣如何承受得起。”
孔颖达吓了一跳,信奉了一辈子“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理念的他用与年龄不相符合的速度避了开去。
李世民心中开怀,由于儒家思潮掌控天下,儒家精英又多出世家,若非外敌未平,他早就着手准备解决世家这个庞然大物了。以前没有好借口也就罢了,现在有孔颖达做出头鸟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只因孔颖达是孔圣人的后代,对于儒家他最有发言权,有了他的同意与配合,即便改革有所阻力,李世民也不会在意。
世家,你们不是很嚣张么?朕就给你们来一个釜底抽薪,引百家之才俊,冲击你们的优势。
李世民大是得意。
间接的,对秦风也越看越顺眼。
暮色苍茫,一行四人离开弘文馆。
“小子,行啊!”路上,李世民忍不住夸赞起来。
“你帮我解决了老大难题,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秦风淡道:“大唐的子民,为国为民没什么值得夸耀之处。”
“胜不骄败而不妥,不卑不亢,大将风范表露无疑,叔宝有子如此,羡煞旁人。”李世民给秦风一个不错的评价。
“不敢当,李叔叔是圣君,作为一个明君自当赏罚分明,虽然小侄不稀罕什么奖励,但是,为了叔叔不落下赏罚不明的名声,小侄就免为其难的收下叔叔的奖励吧!”秦风一脸“为难”的看着李世民,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畏牺牲精神,慷慨激昂道:“唉,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忠君体国之人呢!”
长乐公主娇笑出声,李灵雁早就捧着肚子蹲在那里又疼又笑。
李世民满头黑线,手指秦风道:“就知道你这混小子不安好心。说吧!想要什么?”
听到两女的笑声,秦风回望过去,咋见之下,不由得呆立当场。
美!
好美!
太美了!
长乐相貌极美,亭亭玉立,白天的时候,粉面上带三分高贵,七分冰霜,十成高贵雍容。卓立风中,任微风徐佛,玉带飘飘,宛若仙境化人,莫可逼视。
而现在倾情一笑,宛若百花齐放,玉颊宛若涂抹了胭脂,在微微彩霞映耀下,愈显娇艳无双。
站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天上仙子也不过如此!
秦风都找不出话来形容了。
“嘿嘿,我家长乐怎么样?”看到秦风入迷,李世民得意洋洋,骄傲得像一只天鹅。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秦风总算还魂了,给了一个极其煽情的评语。
李世民笑道:“嗯,有眼光,有见地。哈哈,英雄所见略同。”
“父皇,说什么呢!”被两个大男人品头论足,长乐公主娇羞不胜。
“哈哈,我家长乐害羞了。好吧!嘿嘿,不说了不说了。”李世民看着秦风,意有所指道:“小子,你可想好了,想要什么奖励。”
秦风轻咳一声,道:“李叔叔,小侄的志向是当大唐的一把利剑,开疆扩土是我之所望,小侄素来喜欢剑法,但是宝剑难求,请叔叔赐我一柄锋利的宝剑。”
李世民漫不在意道:“区区一柄宝剑而已,朕派人给你送去。”
“谢啦!李叔叔,两位妹妹,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李世民挽留道:“急什么,朕难得有空,咱们爷儿俩好好喝上一杯。”
“这……我答应母亲回家的。”秦风有些犹豫了。
“没什么,我让人去说一声就行啦。”
“那小侄就不客气了!”
过度拒绝长辈的邀请就失礼了,秦风也不再说话,和李灵雁跟着李世民就往深宫而去。
路过一处禁宫,忽听前面传来呼喝之声。
似乎看出秦风的疑惑,长乐公主解释道:“这里是东宫,大哥在练武呢!”
“这么用功?”秦风诧异了。
“是啊,承乾很用功。”说起长子,李世民面有得色。
秦风也不惊讶,因为李承乾的出色,在历史上有所公认,只是他的运气并不是那么好,自从瘸了一腿之后,便是对生活自暴自弃,养成了乖张的性格。
本来以他在李世民眼中的地位,自然会得以继承大唐的万里河山,只可惜因为腿疾,性格大变,心中猜忌太多,将心思都放在与李泰的争斗上,反倒是让李世民对他失去了奢望。照目前来看,李承乾似乎还正常才对。
“走,咱们去看看承乾。”
李世民说完,率先而去。
绕过一道假山,只见一个少年郎正舞着一支长槊,招式开合,大气磅礴。
夕阳下,长槊漫舞,绚丽的招式犹如银蛇闪电。把槊法的刺、戳、点、扫、扎、挑、拨、架、挡、格……发挥得淋漓尽致。
“怎么样?”李世民掩饰不住心里的得意,有些炫耀的问。
“好看!”
“好看?”
“是的,舞得很好看,花样十足,不去街上表演,实在是太浪费了。李叔叔,你是亲自上阵杀敌的人,你觉得这样的招式有用吗?在战阵上能杀多少人?小侄认为,武技就是杀人的技巧,既然一招能够击杀敌人,为什么非要加上毫无用处的花样呢?武不是舞,战场上,讲究的是一招制敌,而不是让对方有还手的余地,太子殿下的招式,不实用。”有时候秦风的嘴巴很贱。
“眼光独到。”李世民不但是一员优秀的统帅,更是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昔日打仗,他往往冲在前沿,以做箭头之用。若无非凡勇力,又怎能活到现在?
李承乾的武技如何李世民心知肚明,只不过,作为一国之储君,须学治国大计,而非匹夫之勇,所以,他也懒得管。
“承乾,你过来!”
李承乾抛下武器,快步近前,道:“儿臣见过父皇。”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翼国公次子秦风,你和他比一比,看看自己的差距。”
“见过太子殿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啊!原来你就是那个壁上题诗的秦风。”李承乾眼睛一亮,一把便是扶住了秦风的肩膀。
“如果天下间只有一个翼国公,那么太子说的人应该就是我了。”秦风不经意的躲了开去,传闻李承乾有了腿疾之后,便好上了男色,看这情形,不会这般小的年纪,便有了此等兴趣吧。
李承乾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让秦风身体有些发毛,忍不住就是要出手甩开这个家伙。
“既然是你上柱国将军的次子,武功定然很厉害了,咱们比过一场。”李承乾狂热道。
“对于武道,我向来是认真的,真要比吗?别被我打得鼻青脸肿后向李叔叔告状。”
李叔叔?
愕然的看了李世民一眼,复又笑道:“失败并不丢人,这点心胸我还是有的。既然你都叫父皇做叔叔了,咱们就兄弟相称得了,免得见外。”
“承乾兄!”
“贤弟!”
“承乾兄,刀剑无眼,咱们还是比比拳脚上的功夫吧。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正该如此,要是贤弟有所保留,为兄还不高兴呢!老实说,和那些侍卫相比,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我们就来点有意思的。来吧,我让你体会体会被人饱揍的滋味。不过事先申明,比武过程难免磕磕碰碰,你能保证事后不找我麻烦?”狂揍太子,想想都是一件让人热血沸腾的事儿。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李承乾差点气炸了肺,“以势压人算什么?你这是在侮辱我,况且还有父皇和长乐、灵雁做证,你怕什么。”
秦风挑着眉看着李承乾,又看看李世民:“这事儿还得李叔叔点头。”
“这你尽可放心,我李家的男儿还不至于这般没有担待。”虽然知道儿子要倒霉,可李世民为了让李承乾长教训,反而怂恿了起来。
“听听,你听听!”李承乾傲气冲天,下巴都扬到后脑勺了。
秦风笑了笑,不疾不缓的走到李承乾跟前:“可以开始了吗?你先出手。”
“你是弟弟,你先出手。”李承乾牛气冲天的说:“作为兄长,我让你三招。”
“完了!”李世民好笑的摇摇头。
“什么完了?”长乐公主浑然不解。
“乾儿完了。”
“不会吧!”
“嘿嘿,秦风这小子可是有便宜决不错过的人,你等着瞧。”
果然不出李世民之所料,听了李承乾的话,秦风当然不客气了,李承乾话音刚落,他突然下蹲,以右脚为轴,左腿横扫,大有睥睨千军之势。
“扑通”一声,李承乾屁股重重的砸在青石板上,摔了个七荤八素,他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怎么样?”秦风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掸去衣衫上的尘土。
“不行,这次不算,你使诈,我输得不服气,咱们再来。”
“好!我还怕你不成?这次,你先出手。”秦风好笑的看着面红耳赤的李承乾,毫不介意。
“小心了!”这一次,李承乾不敢大意了,连接三拳,一气呵成,倒是有着几分大家风范。
秦风仗着眼明手快,一一挡过。
连环三式,将李承乾逼退。
李承乾正要反击,只听秦风惊咦道:“皇后娘娘来了。”
李承乾侧一看,只听砰的一声,眼睑下吃了一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李承乾一惊之间,秦风又是一拳,打在他另外一边眼睑上。
两只熊猫眼,来了一个对称。
“你使诈!”李承乾捂着脸,气急败坏的说道。
秦风哈哈大笑:“兵者,诡道也!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心志不坚,一个将军,应该做到不动如山,宠辱不惊。”
“乾儿,你输了!”看不过眼的李世民道:“正如云宵所言,兵者,诡道也。以后若是上了战场,你可得记着今天的教训。”
李世民也为秦风兔起鹘落的动作而喝彩,李承乾的失败绝非偶然,两人压根就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再来!”李承乾有着不撞南墙誓不归毅力,他觉得很丢脸。
秦风突然动作,他格挡李承乾的拳头,手臂非但没有被震开,反而像生出粘劲一般,但见他握住李承乾的手掌,一圈一送,将李承乾推了一米左右。
秦风得势不饶人,脚踏轻灵步子,双手成掌,一下逼开李承乾还未成招的拳头。
习武之人必先固其根,下盘尚不稳固,何谈克敌制胜?李世民想不到秦风反其道而行之,他不讲究腰马合一,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他好似物漂于水,球滚于地,整个人如不倒翁一般上轻下重。
李世民当然不知道《太极拳谱》所谓的“飘飘荡荡浪里钻,上轻下重不倒颠”,如果换成他人,李世民肯定不屑一顾,但秦风不同,他的行事总能出乎他之预料。
秦风当然没让他失望,他的手臂如跗骨之蛆般随着李承乾的进退趋避,总能后发先至,
在李世民的眼里,秦风就如同一位胸中自有丘壑的丹青妙手,轻轻勾勒,淡淡着墨,左一勾画、右一涂抹,一时未必看出他要画些什么,总要他意境凝于笔端,将整幅画面涂画出七八分,你才能看出个端倪来。又如一位围棋国手,每下一子,考虑的是全局胜负,计算的是暗伏杀机下几十手后的一记杀着,倒不在意一时一地的得失了。
除了李世民看出一些端倪,身在局中的李承乾感受最深了。秦风力量雄浑,掌法精妙,出招快捷无比,这些李承乾还能勉强应付,但是常常交手几招后突然被秦风一掌击中,虽然他没有使出力气,但是一掌下来,也使李承乾隐隐作痛,打了几十招,李承乾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方才几掌那样来攻,那样去避,目的就是为了将我引至这个位置,角度、方位、光线都恰到好处,以便他使这一掌。
他用掌竟如奕棋一般,瞻前顾后,处处打算,难道他已到了一代拳术大宗师的境界么?
李承乾额上冷汗涔涔,越打越是心惊,忽地秦风清啸一声,一掌快过一掌,几掌下去,太子哥很悲剧的再次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
不服气的李承乾大吼一声,复又攻上,然则很悲剧的遇到了以柔克刚的太极拳,太子哥无疑又是悲剧了。
不过,李承乾倒也有种,不信邪的硬是一声不吭的起身攻击。
一次一次的摔倒,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直到最后累得没有半点力气了。
“父皇!”长乐不依了,李承乾作为长子,对于弟弟妹妹们十分照顾,见到自己敬爱的兄长这么狼狈,长乐公主不干了。
“嗯,百折不挠,有老子的风范。”李承乾败了,而且很惨,但是那种百折不挠的精神,深得李世民的赞赏。
输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一战的勇气。
“作为一国之储君,如果没有这么一点气度和担当,哪能成就一番事业?放心吧,秦风这小子手下留情着呢。”
“还打吗?”饱揍太子一顿,秦风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舒服的滋味。
“不打了,打死我都不打了。”李承乾躺在地上,累得像条狗一样,恨不得伸出舌头来呼吸。
“父皇,儿臣给你丢脸了。”李承乾万分惭愧。
“太子殿下,你错了,你没有输。”经过一事,秦风对于李承乾产生了些许好感,不管怎么样,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值得他尊敬。
在长乐公主的搀扶下,李承乾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看着已经失去原本颜色的衣服,苦笑道:“都这样了,还不输?秦兄弟你就不要安慰我了。”
男人的感情很奇怪,有的时候经过一场打斗反而增进彼此间的感情。对于秦风,李承乾着实兴不起怨恨之念。
“李叔叔的武艺在我父亲面前也是渣滓,如果我父亲有心,我相信百招之内就都把李叔叔给掐死,李叔叔你说对吗?”迎着李世民那张包公脸,秦风凌然无畏。
李世民尽管不爽,却还是说道:“生死相搏的话,我在叔宝手下走不出五十合。”
秦风笑道:“承乾兄,你听到了吧!”
李承乾若有所思,而李世民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父亲只是百人敌,而李叔叔却是万人敌。天下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一个人能治理这么宽广的地盘吗?不能,一个人能征服这广袤的土地吗?也不能。我父亲有战场上所向披靡,但是你让他掌管天下兵马,他还真没这个能耐,李叔叔则不同,他把天下的百人敌收为己用,让他人代替自己实现自己的理想,这才是真正的猛将。善谋者治人,勇者治于人,前者无疑就是李叔叔了,而后者就是我父亲和文武百官。作为一个君上,根本无须事事亲历亲为,不然的话,早就累死了。但李叔叔则不同,他善于相人,能够看出文武百官之所长,继而分配他们之事务,百官管天下军政,而李叔叔只管百官,这样一来不就轻松了许多吗?足不出户而知天下,这才是承乾兄你要做的事情,你以己之短对我之所长,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储君无须有多大的武艺,但是必须需要军事家的胆识,政治家的谋略,外交家的手腕,艺术家的才华……作为一个君上,善于发现属下的才华并加以运用,这才是应该做的事情。李叔叔,你觉得小侄说的可对?”
“承乾你懂了吗?”李世民没有回答,反而问李承乾。
“金玉良言,为兄受教了!”向秦风的方向,李承乾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
李世民见秦风想要避开,连忙道:“这一礼,你当得。”
秦风闻言,不再闪避,回了一礼而向李世民道:“李叔叔,小侄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放心大胆的说,我就喜欢你小子的古怪。”
“笼子里永远养不出雄鹰。”
天塌不惊的李世民动容了!他听出了秦风言下的意思。
“乾儿,收拾一下,一起用膳。”
第011章:朕信了
“皇上,怎么才回来?”绕过一处院落,一个温润的语音响起,随着语声,一个穿着宫装的美艳少妇走了出来。
李世民哈哈一笑:“观音婢,佳客到访,还不快点准备御膳?”
“见过母后!”
“见过皇后娘娘!”
来人正是母仪天下的贤后长孙无垢。
“原来是灵雁啊!你这丫头很久没有来了呢。”长孙无垢见到笑容可掬的李灵雁,连忙上前,一手拉着长乐公主,一手牵着李灵雁,慈祥可亲
李世民笑道:“观音婢,你可说错了,雪雁是自家人,当然不是佳客了。”
“咦!这位英才是……”长孙皇后上下打量着秦风,眼中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
“晚辈秦风见过皇后娘娘!”见大家没有出头,秦风只能自我介绍了。
“原来贤侄就是秦风啊!”
不卑不亢、气质不凡,初见见面,长孙皇后心里给秦风很好的印象。
脑中想起昨日与李世民闲聊时,李世民称赞秦风的话来:“评人如评画,画重意境,人重气质。秦风那小子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尤其他那副指挥马球时露出的神态,更加将这种气质表露无疑。这种气质朕在药师身上看到过,在玄龄、克明身上看到过。药师统帅三军,玄龄、克明统御百官,他们都是万中无一的人才。秦风,朕无法确定他成就能否高于他们,但只要培养得当,一定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甚至,叔宝都远远不如,这点朕可以确信!”
长孙皇后展颜微笑,道:“贤侄,我与你杨姐姐是好姐妹,也听说你一直称皇上是叔叔,既然到了这里就称我一声阿姨吧。”
“小侄见过阿姨!”
“好,好,好!都是一家人,到了这里就像到自己家一样,贤侄千万不要客气。”长孙皇后乐了,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了,即便是自己的孩子见面时也是恭恭敬敬。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在风光背后,也有着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秦风仪表非凡,再加上这一份独有的从容气质,长孙皇后于瞬间就产生了好感。
秦风道:“阿姨,请问客气怎么写啊!”
长孙皇后笑道:“这孩子,真有趣。”
呆会看到李承乾,就更有趣了。秦风无不恶意的想着。
来到房内,大家分宾落坐。
“父皇、母后,儿臣来啦!”就在大家说笑之时,李承乾风风火火的在门外叫喊着。
“咦!乾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顶着两只熊猫眼的李承乾,瞬间吸引了长孙皇后的注意力,站起身来,满是怜爱的把李承乾拉到身边坐下。
秦风忍笑道:“阿姨,这不是被人打了,而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和印记。”
“怎么回事?”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一脸诡异的神态,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阿姨,承乾兄近来武艺见长,心痒难搔之下,就和小侄比了一下,小侄情知承乾是一代宗师,故而全力出招。承乾兄怕小侄输得太难看,只是使出了平时的三成功力,大意之下中了小侄两拳,而小侄也被承乾兄至刚至阳的内力震伤了内腑。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最少也要休息两个多月以上。”
秦风说得有板有眼,把长孙皇后唬得一愣一愣的!
李世民翻了白眼,心想:这小子太能掰了。
“贤弟,你就饶了我吧!”太子哥一脸的无奈。
“你们也真是的,只是比武而已,怎么一个二个都弄得伤痕累累的,你们还小,伤了身子骨可不好。”
“母后,皮外伤而已!说真的,儿臣还要感谢贤弟呢,平日里,儿臣打遍东宫无敌手,自认为厉害得很了,现在才知道侍卫们是让着儿臣。秦贤弟让我知道了我真实的水平,如果不是他,儿臣还在沾沾自喜呢。”承承乾有些无地自容了,自己连人家的衣服都沾不到,怎么可能两败俱伤嘛?
长孙皇后闻歌而知雅意,虽然心疼李承乾,却也没有责怪秦风的意思,她太了解李承乾的性子了,得天之宠的李承乾向来自视甚高,对弟弟妹妹们虽然也很关心,只不过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而现在他似乎已经放下了高傲的架子。
这是个好事!
长孙皇后如是想。
李世民哈哈一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经此一事乾儿总算明白了自己的水平,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这是一件好事儿。”
李承乾向秦风郑重感谢道:“却是要感谢贤弟,让我看清了自己!如果不是贤弟,我还在宫里坐井观天呢!”
“客气了!太子哥。这样的事儿咱们改天再来,如何?”这小子是打人打上瘾了。
“不打了,打死我都不打了,我要学父皇,做一个治人的人,嘿嘿,饶你小子精明似鬼,还不得在我手下乖乖做事?以后你可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李承乾得意洋洋的笑着。
“这样也行?太子哥,人不能过于无耻吧!李叔叔我抗议!太子哥以势压人,作弊!”
“哈哈……你们的事情你自行处理,关老子何事?”李世民看着开朗了许多的李承乾,心怀大畅。
秦风故作狠狠道:“以后我不当将军了,我决定改变志向。”
“你想做什么?”眼见两人耍宝,性情活跃的李雪雁忍不住问。
“弃武从文!当一名史官,把太子哥的所有事情,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通通写上。比如说:某年某月某日,太子哥和某人比武,被打得鼻青脸肿,难以见人。”
“太狠了吧!”这一回,轮到李承乾傻了眼了,古人重名,如果真被这么一写,自己真是名垂千古了。
秦风得意洋洋道:“就看你小子识不识趣了。”
看到两人耍宝,长孙皇后也忍俊不襟的开怀大笑。
随着众人的打趣,宫女把美食陆陆续续的送了上来,一道道精致的美食让秦风这个乡巴佬见了,忍不住猛吞口水。
众人见了,忍不住好笑起来。
李灵雁更道:“难道你家里没有这么好吃的?”
“当然没有了,你以为家家的厨师都有御厨一样的水准啊!难得吃一次大户,我决定用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残酷把这些美食消灭掉。”
“哈哈……”
“咯咯……”
“呵呵……”
一语既了,惹来阵阵笑声。
长孙皇后笑过之后,暗自感叹:很久没有这长开怀了。
看了李世民一眼,而李世民也正在看她
两人目光相对,良久良久,谁也不曾说话,无限幽寂,更胜人语。
李世民哈哈笑道:“难得这么高兴,来人啊,把朕的美酒端上来。”
“那可是父皇还是秦王的时候,亲自酿的葡萄酒,你小子有福了。”李承乾看了秦风一眼,猛的吞着口水。
秦风不屑的想着:真是没见识,老子连百多年的葡萄酒都喝过,区区几十年的算个毛啊!
待宫女从酒窖搬出了自己十多前亲手酿制的葡萄酒,然后屏退了所有的人,宝贝似得打开了封泥,亲自给各人都满上了一杯,献宝似的向秦风道:“尝尝味道!”
秦风看着碗中的酒,突然想起了一句古诗,一口饮尽,道:“好酒,酸、甜、苦、咸,四味俱全啊!”
李世民笑道:“饮这葡萄酒犹如品味丰富多彩的人生,什么滋味都有,所以是朕的最爱。”
秦风看不得他得意的样子,却道:“酒是好酒,但却没有用到合适的饮具!叔叔可知,这和葡萄酒需要配以夜光杯,唯有如此,方才能够喝出个中滋味。”
李世民不信,让人送来了夜光杯,将酒倒在夜光杯中,在烛光的印象下,见杯中那殷红的液体在酒杯的映照下竟与鲜血一般无异,不由得怔了怔。
秦风哈哈一笑,高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李世民动容高叫:“好,好一个‘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配上了夜光杯饮酒有如饮血,加上这激昂的诗句,更是让人热血沸腾啊!贤侄文采,可谓冠绝古今,让人震撼!”
盯着杯中酒,长乐公主眼中异彩连连,忽然嫣然一笑道:“诗是好诗!过于悲壮了一些。”
李世民笑道:“没气势?秦小子,来道有气势的给我家长乐。”
尼玛!
当老子卖艺的啊!
秦风不满的白了李世民一眼,道:“秦子曰: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扑”
李世民把心爱的红酒喷了出来,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小子,能不能不要这么石破天惊啊!”
秦风品着红酒,笑道:“没办法,天性如此!”
蓦然,他心神一动,想起了一段话,不由道:“对了,难得有机会,李叔叔,我教你一个关于喝什么酒用什么杯的常识,免得你以后出错,丢我大唐的颜面。”
李世民笑骂道:“不给朕说出个所以然,非治你小子一个大不敬之罪。”
“昏君!”憋了半天,秦风说了两个让李世民干瞪眼的字来。
“扑哧”看着往日英明神武的李世民接连吃憋,长孙皇后笑将出来。
不待李世民发火,秦风忙道:“‘饮酒之道,须得讲究酒具,喝甚么酒,便用甚么酒杯。喝汾酒当用玉杯,有诗云:‘玉碗盛来琥珀光。’可见玉碗玉杯,能增酒色。”众人点头赞成,秦风接道:“‘关外白酒,酒味是极好的,只可惜少了一股芳冽之气,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饮,那就醇美无比,须知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古人诚不我欺。’”。
李世民就是一个好酒之人,宫里什么美酒都有,只是对酒具却是一窍不通,此刻听得秦风侃侃而谈,大有茅塞顿开之感。
秦风心下暗想:金大侠不好意思,借用你的论杯了。
“‘至于饮葡萄酒嘛,当然要用夜光杯了。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要知葡萄美酒作艳红之色,我辈须眉男儿饮之,未免豪气不足。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后,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饮酒有如饮血。在下有词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岂不壮哉!’”李世民听了秦风此语,高声赞同,连同看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也微微点头,如此妙论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看似玩闹,然仔细品味却也有着几分道理。况且他说的“笑谈渴饮匈奴血”一句,确是豪气干云,令人胸怀大畅。
当然了,语中的一个个妙句,也让精通诗词之道的长孙皇后、长乐公主赞不绝口,总之,她们已经认可了秦风的“才华”,无不认为这些诗句都是秦风的作品。
短暂的停顿后,秦风道:“‘至于这高粱美酒,乃是最古之酒。夏禹时仪狄作酒,禹饮而甘之,那便是高粱酒了。李叔叔,世人眼光短浅,只道大禹治水,造福后世,殊不知治水甚么的,那也罢了,大禹真正的大功,你可知道么?’”
李世民心神一动,嬉笑道:“造酒!”
秦风竖指道:“正是!”
众人一齐大笑。
“‘饮这高粱酒,须用青铜酒爵,始有古意。至于那米酒呢,上佳米酒,其味虽美,失之于甘,略稍淡薄,当用大斗饮之,方显气概。至于百草美酒,乃采集百草,浸入美酒,故酒气清香,如行春郊,令人未饮先醉。饮这百草酒须用古藤杯。百年古藤雕而成杯,以饮百草酒则大增芳香之气。饮梨花酒呢?那该当用翡翠杯。秦子诗云:‘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你们想,杭州酒家卖这梨花酒,挂的是滴翠也似的青旗,映得那梨花酒分外精神,饮这梨花酒,自然也当是翡翠杯了。饮这玉露酒,当用琉璃杯。玉露酒中有如珠细泡,盛在透明的琉璃杯中而饮,方可见其佳处。’”
李世民感叹道:“喝了半辈子美酒,却不知酒器还有这么多的门道,长见识了。改日集齐各种酒杯,定要和贤侄一道品尝。”
“我很期待这一日早点到来。”品酒也是杀手日常生活中重要一个环节,君不见《****特工》里各位美女的优雅姿势吗?
或许影视稍有夸张,但很多常识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贤侄,论及武艺一道,叔宝兄武艺刚猛,重气势,他的枪法和锏法都有一往无前的豪迈,我观贤侄的武艺却和叔宝兄截然相反?这是何故?莫非这是叔宝兄近年来之所悟?”李世民也是一流武将,虽远不及秦琼、尉迟恭、程咬金,但是常年和这些时代精英呆在一起,眼光自是毒辣。
秦风摇头道:“其实小侄艺承两家,马上功夫自是家传武艺,而步下则是江湖之技,我有两位武道师父,第一位是家父,第二位是教我江湖技艺的师父了。”
“哦?”李世民顿时来了兴趣。
“你师父是何方高人?”
“道门中人!”
李世民额头上冒了一根黑线,粗声粗气道:“我问的是你师父姓甚名甚。”
“早说嘛!”
秦风白了他一眼,振振有词的说道:“我师父叫张三丰,曾是墨家子弟,其父得罪某个势力,惨遭灭门之祸,我师父放牧未归,而逃过一劫,为雪深仇,家师隐居五十余载,苦思破解敌人武功之道,后从《德道经》悟通武学义理,遂重出江湖,此时仇家均已死去,余下当年一少女,也已年迈,家师有鉴于此,对自己为仇恨而偏执感慨万端,遂将毕生所学写成《九阴真经》。小侄幼时贪玩,独自一人偷偷外出,得罪了一众孩童,被人饱揍一番,师父恰巧路过,将小侄解救而出,后观小侄资质还行且心性逍遥,甚是契合他的武道,故而收了小侄以做传人。”
“世间竟有此事?”李世民将信将疑,这小子油滑得很,他可没有全信。
“李叔叔你看!”秦风笑吟吟的拿起筷子,运起真气,随手就在坚硬的楠木桌上捅了一个小洞。
一桌子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愣得半晌都作声不得。
“真是奇人也!”李世民无疑是见识最广的人,但是想破头也没听谁具此神仙。
“这只是小道而已,还有更厉害的呢!”此刻的秦风表现像个向大人炫耀宝贝的孩子一样。
李世民惊道:“还有更厉害的?”
“《九阴真经》分上下两卷,上卷是内家心法,下卷包罗万象,几乎无所不容,包含了武学、兵法、战阵、机关、剑法、枪法、掌法、拳法、掌法、轻功……”
说到这里,秦风差点喷笑出声,但是为了取信于人,只能拼命的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李世民虽是皇帝,但是秦风很多“专业”术语他是闻所未闻,而经过秦风的解释,几乎颠覆了他对于武道的看法。随着秦风深入的讲解,李世民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秦风道:“好小子,差点上了你的当了,你说的哪里是人嘛,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仙法了。”
“嘿嘿……就知道你不信,不让你们这些乡巴佬见识见识,也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把所谓的轻功说得神乎其技,如果你真做得到,朕就相信你不撒谎。”
秦风笑道:“这有何难,待我练与你们看。”言罢,便使出《武学禅宗》上的轻功来。
众人本不信他之所言,谁料秦风步子滔滔,东进西退,飘闪如电,当真有“体迅飞岛,飘忽著神”之态,至若蹿高伏低,更有轻云蔽月,流风回雪之妙姿,恍恍然只见满室人影,却似有形无质一般。这固然是步法神奇无伦,也因秦风轻功早臻化境,屋室虽窄厌,却未碰到桌椅床摄,直如天马行空,无所羁绊。
包括李世民在内,人人看得魂摇魄荡,直到秦风走了一遍,众人才如梦初醒一样清醒过来。李世民拍案道:“好,好,好!真乃奇人奇事也!”
秦风笑了笑,忽然一跃而起,离地足有两尺有余,但见他人在空中,身子却忽然一旋,于空中倏然转向,平平的横移一丈有余才缓缓落地。
“朕信了!”面对现实,李世民再也没有半点怀疑。
第012章:长乐公主的危机
“贤弟,教给我吧!”中国男儿向来有侠客情节,李承乾也不例外。即便长乐公主和李灵雁也露出意动的神色。
“你们都学不来!”秦风摇头了。
眼见大家大失所望,秦风解释道:“并非是敝帚自珍,实是你们已经过了学武的年纪,骨骼已经定型,再也无法学之。况且,这种武道和战场之技截然不同,战场之技练错了也没什么,而武功则不同,你只要在练气之际就有走火入魔之危,一旦走火入魔重则丧命,轻则残废!这次我出事,对外说是生病,事实上我是练武走火入魔了,若非我师父拼了一辈子的修行,恐怕我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了。”
李承乾乍舌道:“这么恐怖?”
“还真是这么恐怖!练武之前,必须熟悉人体的骨头、关节、穴位,一旦记错,将有万劫不复之患。”
“不就是七大关节吗?”李承乾不屑的说着。而李世民、长孙皇后、长乐公主、李雪雁也是一副如此的样子。
“大错特错!”秦风摇头晃脑的说道:“人体共有206块骨骼,分为颅骨、躯干骨和四肢骨3个大部分。其中,有颅骨29块、躯干骨51块、四肢骨126块,也就是说人体有206个关节,至于穴位,医者上常有十二正经之说,但是在武学上却不止,除了十二正经,还有奇经八脉,奇经八脉是人体经络走向的一个类别。奇经八脉是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蹻脉、阳蹻脉的总称。它们与十二正经不同,既不直属脏腑,又无表里配合关系,‘别道奇行’,故称‘奇经’。在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的基础上,又有360个穴位,这些都是学武之人最基础的课程,如果没有大毅力,根本无法记住,更不谈学习了。我之所以走火入魔,就是在练气之际出了一个小小的偏差,所以说,练武之人要怀有一颗必死之心。要么脱颖而出,要么死路一条。”
“这么危险,难怪天下没有几个这么厉害的人了。”李世民见了秦风的轻功之后,心里有些担忧,但听了秦风的解释,又是松了口气。
他想的是万一有武林人士进行刺杀之举,那么依着轻功,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也如入无人之境,现在听了学武的条件这么严酷,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秦风苦着脸道:“我也是年少无知,被我师父展示出来的轻功而骗了,如果当初我知道这么危险,打死我也不学。”
李世民哈哈一笑,复又关切道:“贤侄,学了这种武道,会不会有什么遗患?”
“这倒没有,我师父是开创一家学说的人都活了**十岁,而我只是沿着前人的路子在行走,只要小心谨慎自然不会有隐患了。出了这档子事,打死我都不敢大意了。”
“尊师复仇心切,难免心中急切,创立的武学有所缺陷也是正常,好在贤侄无事。既然继承了一派学说,贤侄自是不能大意,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让父母伤心欲绝?”对于秦风,李世民是打从心眼喜爱,和他聊天没有半点拘束,和秦风一起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而不是高处不胜寒的皇帝,故而,对于秦风的关怀是真诚实打实的。
“学武之人,一辈子总有一次走火入魔的的劫难,过了此劫就是破蛹成蝶,他日再无此患了。”
一个堂堂的帝王,真心实意的关怀一个后辈,纵观中国整个有中国特色,恐怕除了李世民再无第二人了,秦风阅尽各种各样的人,自然看出李世民的关切是出自真心,故而感动不已。迎着同样关切的长孙皇后、李承乾、长乐公主、李灵雁,秦风心神一动,在坐的这些人里除了李灵雁不知结局之外,其他四人可都不是什么高寿之人呢!
长乐公主下场最惨,一个天仙一样的花季女子,却在二十三岁的时候就早早的结束了美丽的一生,着实是让人遗憾。
“李叔叔,虽然你们都无法学得内家心法了,但是我这里有套拳法厉害无比,这套拳法叫做太极拳,是我师父根据道家保养理念并结合三国华佗的五禽戏演变而来,小侄粗通医道,观阿姨和长乐妹妹似有隐疾,故有相授之念。若是长期不懈的练习,虽不说长生不老,但延年益寿却是行可以的。而李叔叔和太子哥日日处理政务,精力损耗过度,习之可以恢复体内元气,灵雁若是能够平气静气,也可习之。”
“好小子,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你不会的。”
秦风郑重其事的说道:“回李叔叔的话,还真有一事打死小侄也学不来的。”
“何事?”长乐公主诧异的问。
“生孩子不会。”
“哈哈……”李世民、李承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李灵雁也是忍俊不禁。
“太极拳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长孙皇后、长乐公主都是李世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而经过御医的诊断,李世民生命中最重视的两个人居然都怀有先天疾病,为了此事,李世民一直在担忧着,而现在在见识了秦风的神奇之后,李世民对太极拳寄与了厚望。
“不能说痊愈,但我师父说延年益寿却是真的。不然的话,我师父怎么能够活到了近百岁的高龄还活蹦乱跳的?”话不能说得太满,而且为了把自己解放出来,他把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虚无缥缈的张三丰身上了。
有朝一日,万一出事,也不用怪到他的身上来。
“贤侄,太极拳如此神妙,应该很难学吧!”长孙皇后看了秦风的表演,听了他的话,心里实在没有底气,她可不认为自己有学武的天份。
“阿姨放心,我师父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大唐人的人均寿命达到六十余岁以上,出于此,他才呕心历血、另辟蹊径的创出了太极拳,按照他的意思是想全民普及,而人的资质有上下高低之别,若是太过深奥,普通人也学不会,所以,他老人家才华繁为简,随便一人都能学成,至于是否人人都达到他的要求,就看个人的勤奋与否了。”
听了秦风的话,李世民肃然起敬,道:“张真人的胸怀让朕佩服啊!这才是真正的高人,这才是我华夏民族的脊梁。既然如此,那么大家都跟着贤侄一起学吧!这样也不辜负真人之心愿。”
……
秦风说这些并非是讨好李世民的说辞,主要是他的秘密太多了,以后肯定会一一展现出来,如果在没有根源的基础上断然说出或者用出,定然徒生变故,所以,他才借此机会编了一个世外高人和一段离奇的故事。
太极拳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不难是入门简单,不易是很少有人练到至高无上的境界,好在,这些人为了强身健体而已,要求不是很大。
出乎秦风意料的是长乐公主居然脱颖而出,几遍下来,把秦风讲述的要点全部记下了,而且还使得有模有样,若非亲眼看到且手把手教导,恐怕秦风都要怀疑她已有数年之功了。
“怎么回事?长乐妹妹你学过太极拳么?”秦风实在忍不住了,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太极拳以前听都没听过,更不要说学习了。”长乐公主如是答道。
秦风垂头丧气的说道:“本以为我已经是天才了,想不到天才这么多!看来以后要缩着头过日子了。”
一席话,惹得长乐公主暗笑不止。
长乐公主好学,而且学什么她都会用心,这是皇家众所周知之事。
每当她认真做某一件事都会全神贯注,久而久之,自然成了习惯。
刚刚在看秦风演练的时候,好学的她就进入一种空明的状态,把秦风的动作一一记在心里,使出来的时候,很多招式似乎自己有意识一样,就像是招式在支配着她的手一般,她所要做的不过就是随手使出来罢了。
长乐公主看秦风张口结舌的样子,心里也是得意。
她想起阎立本所说的一句话来:“作画的最高境界便如佛教所讲的禅定一样,是一种无为之作,起笔以后,心中便忘了画,就如禅定以后便忘了禅定前所想的事一般,这个时候,只是潜意识在引导手中的笔作画,往往能超出自己正常的水平,时而有惊人之作。”
回忆着阎立本的话,长乐公主又惊又喜,当她意识回到现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把太极拳的要理牢牢掌握住了。
听了长乐公主的解释,秦风沉默不语,只是上上下下的盯着长乐公主看个不停,嘴角微撇,负手绕着长乐公主踱了一个圈子!
长乐公主被秦风奇异的眼光,看得大是难为情,虽明知秦风并无他意,但她素常何等高傲,如今当着自己父母哥哥的面,被秦风像看稀罕似地绕着圈子看了半天,不由羞得面如红布。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终于忍受不信奇异的感觉,出口娇嗔。
秦风看了她一眼,索性抱着双手站在那里思索着。
“怎么了?长乐有没有问题?”作为母亲,永远是第一个关怀自己孩子的人,长孙皇后忐忑不安的问。
秦风摇头道:“她好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是我。”
长孙皇后松下悬着的心,奇怪问:“怎么问题到你身上了。”
秦风叹息道:“阿姨有所不知,长乐公主的资质简单是逆天,如果她学了我的心法,肯定成为一代武学宗师,我在考虑是不是收了长乐做徒弟,毕竟这么好的资质全天下也找不出一两个,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能学?”长乐公主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喜不自胜。在吃饭的时候,她可是对秦风的轻功羡慕不已呢,而现在秦风这么一说,她不由兴起了学习的念头。
李世民道:“你不是说过了年龄阶段就不能学了吗?”
“凡事都有例外,长乐公主就是例外中的例外。长乐,伸出手来,让哥哥看看。”关键时刻,秦风还忘不了占人便宜。
长乐公主强忍羞意,伸出了洁白如玉的皓腕。
触及柔嫩而油腻的玉腕,秦风心神一荡,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的探查了一下,过了差不多半刻,这才松开她的小手,满脸严肃的说道:“长乐,你是不是很怕冷,一到冬天阴冷的天气,你是不是有种滞息、难以呼吸的感觉。”
“咦!这你也看得出来?”
李世民颇为紧张道:“贤侄,长乐的情况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御医们说长乐先天不足,出生之际伤了根本,几乎没有复原的可能,这些年来都是依靠药物保养。”
“贤侄,你有没有办法治好长乐的病?”长孙皇后的语下带上了一丝哀求,每到冬天,长乐就痛苦不堪,整个冬天差不多都在疾病的折磨下度过,作为一个母亲,长孙皇后暗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水。也正是出于此,所以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特别疼爱这个可怜的女儿。
“tmd,这些王八蛋,毫不医德可言!谁tmd的下的药方,让老子见到定要宰了这个王八蛋,tnd,不懂装懂,这群庸医真是害人不浅,难道连最基本的‘是药三分毒’的道理都不懂吗?”秦风气得脸都绿了,想着眼前如花一样长乐公主在最美丽的时节香消玉殒。
秦风没有说话,闪电式的抓住了长乐的手,输了一道真气过去。阴沉着脸细细诊治,并且将长乐公主的各种反应症状一一道来。只听得李世民、长孙皇后、李承乾冷汗直流,因为秦风说得太对了。
甚至有些疼痛他们平日里都没有发现,经过秦风的说明,他们才知道长乐公主这些来在忍受着巨大的苦楚。
一个个的满目含泪,心疼万分的看着长乐公主。
而长孙皇后早就把长乐抱在怀里,殷殷哭泣。
“李叔叔,长乐是特殊体质,全天下恐怕也难得遇到一个,在武学上唤做‘纯阴之体’,这种体质的人天生就身怀很强的‘玄阴之气’,通常这种体质都是在女子身上才会出现,具有这种体质的人外貌上都会生得花容月貌、美若天仙、聪明至极。当然,这不是重要的,关键的是普通人如果身怀这种体质的话,是很难活到两个轮回,哦,一个轮回是十二年,也就是说有这种体质人很难活到二十四岁,当这种体质的人到了十八岁以后,发育已经稳定了,而体内的阴气开始愈发强硬时就会引起体内的‘玄阴之气’,继而扩散周身,侵袭身体导致全身发冷,尤其是到了夜晚阴气最重之际最容易发俆,一旦发作时,即便就站在火炉边上也会冷得浑身颤抖,严重时呼出的气息都会凝结而冰。”
听了秦风的解释,大家脸都变了!他们知道秦风不会欺骗他们,因为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
“简单来说,我们人体有阴阳二气,只有二气达到平衡才会正常,而‘玄阴之体’阴重于阳,使得人体造成了失衡,故而寿命很短。庸医们自作聪明,认为用大热之物来补就会理顺,简单是乱弹琴,因为‘玄阴之气’是人体的本命元气之一,岂是区区药物所能抵抗?如果没有用大热之物,那么身体反而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因为元阳完成被元阴所压制,即便痛苦也不致命,坏就坏在吃了大热之物过后,元阳得到了补充和刺激,继而就有余力和元阴争斗,如果一来,苦的就是长乐公主了,而且阴阳不休不止的争斗,会伤害人的根本,所以,我敢断言,再这么下去,长乐公主最多只有五年的寿命。”
“五年?”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心如死灰。
“当然了,世间本就奇妙,有‘玄阴之体’,自然也有‘纯阳之体’,如果找到一个‘纯阳之体’,让他们结为夫妻,通过人伦大事,慢慢的调理彼此,久而久之就会平息下来,虽不能根治,但却也能够延年益寿。”
“好,!朕马上下旨,于全天下寻找‘纯阳之体质’的人,招他做朕的驸马。”
“不,父皇不要!”长乐公主淡然一笑:“父皇,女儿不要。若是为了活命而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陌生人,女儿宁愿死也要保住清白之体。”
语声虽淡,然而其中却透露着一股决然。
“长乐!”长孙皇后急了。
长乐公主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病,早就有了面对这一天的准备,故而,相对于大家的震惊,她更显得冷静,只见她摇头道:“母后,不要再说了,若是你们逼我,女儿自刎以保清白。”
“唉!这……”素知长乐外柔内刚的长孙皇后不敢再说话了,此刻的她心神大乱,哪里还有一国之母的风范,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只听她泣声道:“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法子吗?”
“办法自然是有的,除了‘纯阳之体’,还有两种办法治疗长乐,当然,这两种办法只能起到治标的作用,延年益寿是没问题的,至于怎么操作说了你们也不懂,到时候只要配合就行了。由于长乐公主长年吃药,体内已经积累了一些毒素,首先要把她的毒素排出来,其次再说治疗一事。
“既然你有办法,还不快点排毒?”李世民急切的说着。
“急不得,明天早上才行,因为还要准备一些工具和药材,而且,治疗期间不能有半点马虎,不然的话我和长乐都有危险,我必须花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准备,来梳理施针的过程。”
“欲速则不过,是我太过心急了。”
秦风道:“给我准备一套笔墨纸砚,我把药方写下来。”
听他这么一说,李世民直接把大家带到御书房,笔墨纸砚倒是现成的。
秦风当仁不让的坐到了李世民平日办公的位子,拿起笔筒里的毛笔,见砚台上竟然无墨,不由得呆住了。
虽然来了两个多月,但他没有去学磨墨的技巧。平日里,也是玉漱弄的。
李世民见秦风久未动笔,会心一笑:“也罢,看在长乐的份上,朕今日破例,亲自为你磨墨。”
李世民亲自将墨磨好,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风心底飘飘然,对于李世民这个执政党愈发敬重起来,抖擞了精神,先是写了一副药方递给李承乾,让他着人准备,而后在一张纸上画了一套金针,总共三十六根,大小长短皆不一样,有的长,有的短,根根细如毛,而且他把尺寸都标注得很清楚。
第013章:帝王心术
画完三十六根金针,再三检查确认无误后,递给了李世民道:“事关重大,金针必须按照我的标准来打造!”
“匠作营汇集天下能工巧匠,区区金针难不到他们,来人啊,把画交给匠作营,让他们连夜打造两副出来,决不能有所偏差。”
待侍卫走后,李世民道:“贤侄,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了,明天只要长乐公主配合就行了!”说到这里,秦风再也说不下去了,他遇到难题了。
“怎么回事?”
秦风现在是众所注目的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大家的心,但见他神色大变,人人都担起心来。
“李叔叔,你和我出去一趟!”不由分说的把李世民硬生生的拽了出去。
到了外面,看四下无人,李世民低声道:“什么事不能当大家的面说?”
“李叔叔,我有些想当然了,我施针长乐公主必须配合,如果她不配合我根本完不成这个任务。”
李世民奇怪的说道:“事关性命,长乐有什么不配合的?”
“叔叔有所不知,我的施针手法和医者不一样,我是用暗器手法隔空一针一针的刺到长乐的穴位上,容不得半点差错,所以,长乐公主必须脱去全身衣裳。长乐公主刚烈,她宁愿死也不肯嫁给陌生人,您想她愿意在我面前脱光么?”
“这……”李世民也傻了眼了,想不到还有这么一个环节,神色古怪的说道:“你小子不会是想占长乐公主的便宜吧!”
相识数日,李世民还真有些不相信秦风的人品。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秦风在此发誓,如果我有半点私心杂念,就让我被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古有:举头三尺有神明一说,对于神衹和誓言是相对重视,即便是李世民也不敢轻易盟誓,因为他也是一个在神论者。
听了秦风的誓言,李世民动容了,经过赵王李元霸被天雷轰死一事,他就更加相信神明一说,现在听到秦风发下这么重的誓言,他再也没有怀疑,叹息道:“玩笑罢了!贤侄不必放在心上,长乐那边就交给皇后来说服吧,只不过却是需要时间了。”
“这样也行,以免过于仓促。”秦风同意了李世民的意见。
商谈完毕,两人回到御书房。
秦风以事关长乐的性命,不能马虎为由,表示等到金针到手之后再行施针排毒,以免出现差错。
对于他的说法,除了深知其中缘由的李世民,旁人自是没有怀疑,而且经过秦风的解释,都觉得刚刚的安排确实仓促了一些。
稍做交待,秦风就离开了皇宫。
……
回到寝宫,长孙皇后颤声问道:“二郎,长乐是不是没有救了。”她不傻,也了解李世民雷历风行的性格,而且也相信匠作营完全能够在一晚的时间里做出秦风的金针,但是两个人出去一回后,居然推翻了事先的安排,容不得她不做他想。
李世民搂着长孙皇后的腰肢,笑道:“秦风贤侄说没问题,只不过在长乐这里遇到了难题,所以我们拖延了时间,此事还需观音婢出面方可化解。”
“什么事需要用到我?”既然不是无法治疗,长孙皇后松下了口气。
李世民也不隐瞒,把秦风说的话发的誓一一的讲了出来。
长孙皇后目瞪口呆,半天也是没有办法下结论,长乐公主的坚决,大家都看在眼里,她是一个把清白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让他在一个轻年男子面前脱光衣服,其难度不亚于治好她的病。
饶是李世民这样一个精明能干的千古一帝,面对这种事情也是束手无策,想了半天得不到一个好办法,不由道:“什么都不如长乐的性命要紧,大不了便宜那混小子,把长乐许配过去得了。反正那小子也非凡人,不至于辱没咱家长乐。”
长孙皇后眼神一亮,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过了半晌,犹豫道:“只是前日我哥哥和我说项,想让我们打长乐许给冲儿,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呢!”
“冲儿?长孙冲?”
长孙皇后疑道:“是啊,怎么了?”
李世民想了想道:“冲儿也是十分出色,但是和秦风一比,却是差很远,冲儿面对我的时候,哪次不是心惊胆寒的,一个男子汉没有一点担当和大气,如何能成就大事?相比之下,我倒是看好秦风这孩子,他有勇有谋,绝对是青年一辈的顶尖人物,关键是他和乾儿投缘,我们的孩子我们自己知道,乾儿表面上谦和,他的心气实很高,经过一番比试,他似乎放下了很多,这是一件好事,而且也只有秦风这样的人才能让乾儿认清自己,所以说,将长乐许给秦风是一举数得之事。”
“这……”
长孙皇后对于自己的娘家还是很在意的,尤其是长孙冲。
长孙冲乖巧机灵,长孙皇后对他的印象不是一般的好,自从长孙无忌提了此事,她就想着怎么撮合长孙冲与长乐公主的婚事。
李世民看出长孙皇后的心思,叹息道:“如果没有叔宝兄,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更没有长乐。自晋阳起兵,叔宝兄投奔我们之后,一直为我冲锋陷阵,落下了一身子的病根,他不但是我李家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我李家最大的功臣,重要的是叔宝兄家教甚严,他的两个孩子没有沾染其他不良毛病,秦战素有君子之风,秦风更是不凡,膳房上的表现你也看到了,简直是神乎其技,若是将长公主许给冲儿,畏于朕的权威,武将们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难保他们心里不舒服,认为我们只重亲戚就不好了,叔宝兄是武将中的第一人,把长乐许给他不但报答叔宝兄的恩情,而且也笼络一干武将之心。天下未平,朕与天下需要一往无前的武将”
“早把长乐许配出去,也好绝了辅机杂念。”
李世民道:“辅机的心思朕也知道,曾也心动过。只是为了皇室的长治久安,也为了长孙家的百世兴旺,朕都不能把长乐嫁过去。朕从来没有怀疑辅机,也相信辅机,可我们和辅机之后呢?”
李世民知人善用,根据文武百官的特长安排职务,让他们在擅长领域发挥淋漓尽致。长孙无忌专权,他也看在眼里,只不过身为帝王,也乐于各方势力的相互竞争。现在长孙无忌已经如日中天,其地位无人可及,他当然不会傻到再加扶持了。
长孙皇后长叹了口气,尽管感性上不认同,可理性告诉她,李世民的顾虑是对的。
历史上,外戚专权比比皆是。
若长乐嫁到长孙家,那么,长孙家的威望将是除了李家后的第二家,同时,这份恩宠也将长孙家推向了悬崖边。尽管心向娘家,可长孙皇后不敢拿李唐江山、长孙家的未来开玩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将是断送大唐江山的刽子手。
遥想霍光一族的下场,遥想汉献帝的待遇,长孙皇后顿时不寒而栗。
长孙皇后敛裾一礼,由衷道:“皇上,臣妾错了。”
李世民扶起长孙皇后,道:“亲上加亲,确实是让两家同心同德的最佳法子,观音婢的想法没错。可是,朕不敢冒这个险哪!手心手背都是肉,朕真的不希望再发生手足相残的事。那种事一次,就够了。”玄武门之变是李世民一辈子的阴影,不管他有多大的成就,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正因为背负着杀兄弑弟的恶名,所以,他一再避免旧事重演。
“二哥,却是无垢短视了。”长孙皇后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深为自己的私心而惭愧。
李世民没有在意,只是哈哈一笑,道:“经此一事,长乐心里肯定很难受,观音婢今晚你过去陪陪长乐,且探探她的口风,这丫头人不大,可是很有主见的。”
“我也正有此意,就是二哥不说我也要过去的。”
……
回到住外,长乐公主禀退了所有宫女,对于这种事情,她虽然早有准备,但事到临头她还是有些恐慌和举手无措,她并不怕死,只是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有做。
坐在窗前,玉手支颐,呆呆的出了一会子神,长长一叹,起身来到书桌前,摊开了书桌上的卷轴,脑中浮现着竟是秦风凌空起舞的风姿,于是提笔全神贯注的画了起来。
“长乐!”
敲门声响起,温润的语音在外响起。
但长乐公主似乎毫无所觉,只是认真的画着画。
足音响起,长孙皇后来到了长乐公主的身后,即便如此长乐公主依旧毫无察觉。
长孙皇后见长乐公主如此全神贯注,也不打扰,只是在一旁看着。
长乐公主多日未成作画,这刻心血来潮下画来竟然觉得流畅无比,整个人进入了一个难以言状的境界里,任由着思绪挥毫作墨。
长乐公主又惊又喜,更不去多想,只凭意识去画,待她的意识回到面前的宣纸上时,才发现,那画已经完成了。
惊异之余,忙凝神打量。
只见画中晚霞印照着膳房,天边红霞似锦,但却朦朦胧胧的印到房里,看不太真切。近处是青年在房内独舞的英姿,飘飘然犹若传说中的神仙,潇洒,豪迈。
这真的是我所画?是我的水平吗?
长乐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画出来的,突然她脸色红如朱砂,显然发现画中的人物竟如秦风有七成的相似,确切的说她画的正是秦风!
长乐公主面对着神来之笔,满腔的得意之情,瞬间把心中的忧愁都给放下了,仔细的抚着卷轴,但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对,题诗!嗯!‘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太霸道了,不符合画意,‘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也不行。”
她低声念了一遍,但却怎么也下不了笔,豪迈的画,绝妙的意境,应该配上豪迈的诗、豪迈不拘的字,但她却没有下笔的自信。
“若能有他为画作诗、亲笔提笔那该多好!”
长乐公主悠悠长叹了一声,秦风的字,她也是在秦风写药方的时候看到的,当时虽在担忧之际,但是包括李世民在内的所有人都赞不绝口,而精于书法的李世民更是说开创了一家,如此评价足已和欧阳询、褚遂良、虞世南相提并论了。但是长乐公主也知这不可能。不是生怕秦风小气,而是自己不好意思,要是让他见到自己把他画得如此完美,自己以后如此面对于他?
“这个‘他’是谁?”站在长乐公主身后的长孙皇后终于出声了,脸上露出了丝丝诡异的笑容。
“啊!”长乐公主惊得跳了起来,忙将画藏在身后,看清来人,顿时手足无措,怯怯的叫了一声:“母后!”
“母后,您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长乐公主目光闪烁,做贼心虚的将身子移了移,慌乱之下,竟以掩耳盗铃的方式将画藏起来。
“别藏了,在藏画要皱了。母后在你画的时候就进来了,什么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什么那个‘他’,母后可听得一清二楚。别怪母后没有通知,怪只怪你画的太入神,没有听见而已。”长孙皇后自若的淡笑着,一对凤目满是戏谑之意。
长乐公主被看得无地自容,只恨不得找个地窖钻下去。
“长乐,如实招来。那个他是谁?”
“你不好意思说,母后也不强求!你母后也不是蠢人,你说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我就猜出是谁了,你画的是秦风对吧?”
长孙皇后轻轻地缓缓地说着。
不愧是大唐贤后,她只通过长乐公主的只言片语就猜测出长乐画中人,让长乐公主不得不对之屈服。
“好了!母后,我说就是了!”长乐公主被逼无奈,跺了跺脚道:“就是那个坏蛋啦!”
“哪个坏蛋?”长孙皇后故作不知,而心里已经松了一大截,既然长乐有意,那事情就好办了。
“除了秦风,还能有谁?哼,他一口妹妹,两口妹妹的占我便宜,不是坏蛋是什么?”
长孙皇后故意道:“秦风这孩子倒是不错,他文武双全,几乎样样精通,只不过性子太过轻佻,母后不喜欢这样的孩子,可得和你父皇说说,千万不要把你们姐妹许配给他,这样的人实非良配。”
不待长乐有所反应,长孙皇后自顾自的说道:“长乐,前些天你舅舅来提亲,你父皇和母后都觉得冲儿不错,比秦风沉稳多了,故而答应了你舅舅的请求,待冲儿行了冠礼,就给你们安排成亲之事。”
“我不嫁!”长乐公主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嫁,你嫁给冲儿,我们两家亲上加亲不是很好吗?”长孙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有着一丝戏谑。
心神大乱的长乐公主哪里还会留意,噎了半天才说道:“我活不久了,嫁过去只会害了舅舅和表哥。”
长孙皇后眼里的笑意更欢了,只听她说道:“这不是有秦风吗?他有着神仙一样的武技,而且也说能够治好你,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长乐公主哑口无言,狠狠地一跺莲足,耍赖道:“反正我就是不嫁给长孙冲这种人。”
“冲儿是哪种人?”长孙皇后立刻扳起了脸,喝道:“那是你表哥,不许胡说!冲儿才思敏捷,可谓人中之龙,正是我大唐难得的栋梁之才。”
“母后,那只是你一人的看法。长孙冲就是个小人,你不信就问孔先生。”长乐公主撅着嘴不满的说着。
长孙皇后忙问缘由。
长乐公主问她可知罗通?
长孙皇后点头答道:“就是郯勇公罗士信的独子?记得他被人称作小霸王,好勇斗狠,当年将尉迟将军的儿子打了。你父皇心知尉迟将军好颜面,心眼小,担心他找罗通的麻烦就将罗通调入弘文馆,让他成为弘文馆的学生。他怎么了?”
“罗通是个性子刚烈的人,曾经看长孙冲仗着人多,欺负杜相之子秦风,他看不惯长孙冲的行径,只是说了他一句‘小人得志’。结果,长孙冲气不过,招集了一般人去教训他,谁曾想到罗通武艺过人,不但没有教训到,反而被罗通打得鼻青脸肿,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弘文馆的人都知道,而且他为了脱身事外,竟然让柴令武表哥和萧禹大人的儿子萧贺来顶缸,这种人阴险卑鄙,敢做不敢为,打死我也不嫁,大不了我不治病了,这样就让他娶我的尸体过门吧。”长乐公主有些鄙夷的说道。
“竟有此事?”长孙皇后一脸的震撼,在他眼底长孙冲是属于乖宝宝类型的人物,那想他竟会干出这等事来。
“所以说,长孙冲是一个十足的小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不学无术,而且狂妄自大,进出弘文馆都是呼前拥后,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是舅舅的儿子一样。那排场就算大哥也远远比不上,如果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太子呢。”长乐公主越说越气,想道自己不明不白的成了长孙冲的未婚妻子,说道最后竟然哭了起来。
第014章:芳心默许
长孙皇后长叹了口气,经过长乐这么一说,即便是没有秦风治疗的事情,即便没有李世民的反对,她也不可能把长乐公主嫁给长孙冲了。
看着长乐公主爬在桌子上呜呜哭泣,长孙皇后又是好气,又是心疼道:“傻丫头!母后哄你玩儿呢!你大舅确实是提亲了,只是没有你父皇的同意,母后又怎么自作主张就把你嫁出去了呢?放心吧!母后答应你,不把你嫁给冲儿了。”
“真的!”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说的也许是长乐公主现在的心情了,人生大起大落,让她回不过神来。
长孙皇后拭干如玉容颜上的泪水,笑道:“事实真是如此!这一回母后没有骗你,只不过你已经十五岁了,是个大姑娘家,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嫁给你父皇了,若是再无动作,惹来非议可是不好了。母后这一次也是代表你父皇来问问你的意思,问你心里有没有心仪的人。”
心仪的人?
长乐公主流露出少女的羞态。
长乐公主不愿嫁给长孙冲,长孙皇后有些失落,但更多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秦风这孩子,我和你父皇十分喜欢,经过商量,我们打算让你们成就鸳盟,长乐,你怎么看!”
“啊?”长乐公主面红耳赤,一颗芳心跳个不停。
长孙皇后展颜笑道:“你呀,打小就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你的心情母后明白了,明日,你父皇和秦公商讨商讨就定下来了。”
长乐公主双颊飞红,鼓着嘴娇嗔道:“您和父皇做主就是了,何必来问我?”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心想:说什么我们做主就是了,我做主将你许给冲儿,你还不是死活不依吗?
长乐公主羞喜难当,不依道:“母后,女儿要休息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噗哧!”长孙皇后忍不住笑将起来。
长乐公主更是无自容,突然脸孔一红,脉脉地低下头去,用手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然后又瞟了长孙皇后一眼,见长孙皇后正用一种似乎含有深意的眼光望着她,立刻又很快地收回目光,她,头垂得更低了,脸孔涨得更红了。
有人说:“少女害羞的神情最美!”此话一点儿也不错。只见长乐公主赛雪欺霜的粉白小脸上,烘染上一层朝霞般鲜艳的红晕,明如春水似的眼波,放出一种灿烂的光彩,盈盈欲流,娇艳明丽,纯美无比,不亚于一朵红睡莲,在晨露中迎着朝阳盛开,真是美丽极了!
其实,长孙皇后虽是猜出了大意,并不知长乐公主具体是为了什么,竟无端不胜娇羞?
但,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猜测出,青春少女的心呢?
“母后,天色不晚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娇羞不胜的长乐公主下了逐客令。
“好,好,好!母后走,这就走!真是的,有了情郎忘了娘。”长孙皇后笑着,不过经此一事,她也彻底放心了。
想着还有一个李世民坐立不安、担惊受怕,也不再多说什么,关上房门,自行离开了。至于长乐的病情,反正也拖了这么多年,急也不急在一时,等把他们的婚事订了下来,如何治疗就由秦风自己说吧!青年人的事情就由他们自己解决得了,长孙皇后如是想着。
长孙皇后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一个长乐公主,她推开窗户,让凉爽的夜风吹拂火热的脸颊,长乐公主思绪万千,喜悦之余,复又有着几许失落和担忧。
扫了桌子上的画卷一眼,上前轻轻抚摸着,喃喃自语道:“你,会不会一如长乐这般喜欢长乐呢?”
天之骄女面对着感情问题,却也患得患失起来。
次日清晨,弘文馆门外!
秦风竟然看到长乐公主在那里百无聊赖的徘徊,引得一路上的学子们注目不止,只不过谁也不敢上前去招惹。
“早上好,长乐!”秦风没心没肺的打了一个招呼。近得前来,问道:“等灵雁吗?”
“灵雁?灵雁是你什么人啊?叫得这么亲热。”
见得秦风,长乐公主心中一喜,但是听了“灵雁”两字,脸色不好看了起来,经过昨晚和长孙皇后的谈心,潜意识把秦风当作未婚夫婿了。自家未婚夫婿惦记别的女孩子,饶是长乐公主心胸宽广,心里却也有股酸酸的说不出来的滋味。
秦风听力过人,自是听到了长乐的嘟囔,看她噘着小嘴,不但有损美观,反而有着一种难言的可爱之色。
秦风见惯了她的高贵和优雅,乍然见到她女儿娇态,不由为之一呆。
瞥了秦风一眼,长乐公主心里有了些许得意。
今日一大早,长乐公主就往弘文馆而来,她罕见的没有晨读,而是在弘文馆大门附近游逛,满怀思绪、紧张的等待着什么,待看到秦风,一颗芳心喜悦不止,而紧张的思绪也是烟消云散。至此,她总算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这家伙让她魂不守舍。
“长乐,你不会是等我的吧!”秦风有些“受宠若惊”的大惊小怪的说着。
“不错,我是在等你。”长乐公主反而看开了,一颗心也平静了下来,轻声道:“我有些事要问你!你和我来。”
“可是,要上课了。”
长乐公主看他的样子,又气又恨,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这样的话,这木头竟然不领情,冷哼一声,也不再管他,自己就往竹林深处走去,嗔道:“爱来就来,不来拉倒!装什么好学生,以前又不是没有逃课。”
“美人佳意,岂能不来!不来是王八蛋。”
秦风笑嘻嘻的跟了过去,长乐公主并没有走远,在一口池塘旁边就停了下来。
长乐公主悠悠道:“我要订亲了,父皇和母后把我许给了长孙冲。”
“啊?”
秦风吃了一惊,不过想到长乐公主历史上的婚姻的时候,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讪讪道:“恭喜恭喜!”
虽然说两人接触的次数也不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秦风还是长乐公主,都感觉已经对对方很熟悉了,可以摆脱掉任何陌生的感觉,像熟人那样地去对话。
这个感觉可不是个好感觉,让秦风心有怯怯,他必须得刻意拉远和对方的距离。
驸马可不是什么好职业。
吃软饭?
秦风可不干。
秦风的表情被长乐公主看在眼中,心头越发地得意起来。她错以为秦风是在吃醋,这让她不禁有点开心,眼珠一转,靠近了一点秦风,开口道:“其实,本公主已经心有所属了。当然,那个人绝对不是长孙冲。”
秦风干咳一声,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什么样的?”
“人中之龙!”
长乐公主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嘴中不停地蹦着褒奖之语:“英俊潇洒,不过这并不重要,女人看男人,看的不是外表,而是能力!这个能力可不是实力也不是权势,虽然说他只是一个无所作为的少年郎,可他有任何人也不具备的胆量,他在九五至尊之前面不改色、侃侃而谈。你说他是不是很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秦风无奈地揉着额头,道:“嗯。”
“就是……有点坏坏的。”长乐公主的脸色更红润了,贝齿轻咬,酥指点红唇,开心道:“不过男人嘛,坏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不是坏人就行了。”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拿眼瞄着秦风,心想:坏蛋,我说的可就是你啊,难道你还没察觉么?她不知道自己今天哪来这么大的勇气。
秦风依然木讷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的话,情况注定很不美妙。
“死木头!”长乐公主轻声骂了一句,自己说了那么多,他居然连屁都不放一个,胆还没自己大,真是的。
反正都已经说这么多了,索性全说出来得了:“五年前的腊月初八,父皇宴请麾下文武一家老少,我与灵雁在湖畔堆雪人,由于长孙冲的破坏,灵雁与他起了争执,长孙冲恼羞成怒将我们推下湖里,最终,是他冒着彻骨的寒冷,把我们救了出来,可他却遭了风寒,一躺就是半个月。只是后来我再也没有见到他了,三个月前,父皇让他到弘文馆就学,只可惜物是人非,他已经记不住当初的事情了,再之后,他又病了,病得连所有人都忘记了。五年来,我的梦中,我的生活中,到处都是他的影子,怎么也驱赶不走,让人患得患失,讨厌的很,我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我要他永远陪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我要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
长乐公主说着说着,面上一片坚毅之色,带着义无反顾的眼神,铿锵有声道:“秦风,我这心里把你装了五年,没有少过一天。”
秦风被震到了,傻傻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霸道强势甚至有点颐指气使的女人,虽然已经预料到事情发展到最后肯定不美妙,可他完全没想到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愕然之下,秦风就连长乐公主喊出了自己的本名也没有察觉到。
“你说,你有没有,有没有想过我?”长乐公主毕竟不是婚外恋先驱——高阳公主,当她说到这里,一颗芳心在胸腔内噗通噗通乱跳。
秦风嘴角抽动两下,愣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想你。”
“是啊!你连秦大将军与秦阿姨都认不出,怎么可能记得住我呢?你是故意还是真的?”长乐公主眨动着眼皮盯着秦风,死死地追问着。
秦风默然,他哪敢回答任何话。
他扯过不少淡,也撒过不少慌,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敢也不忍心再去说什么,只能无奈地看着长乐公主。
老实说,死去的灵魂还真没有给他留下半点记忆。
仿佛是感受到了秦风目光中饱含的意思,长乐公主的双眼中慢慢地浮现出一层水雾,轻声道:“寒毒发作的间隙一次比一次短,一次比一次痛苦,若非想着你,我早就承受不住那番痛苦了。我知道……我活不长了。我要在我死之前,将这此话全都告诉你,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秦风心头震动,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这天之骄女对自己有了这么深厚的感情,自己和她接触的次数,用一支巴掌都能数得过来,难道说,女人对救命恩人总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我。”长乐公主的声音渐渐地颤抖了起来,充满期望的双眸中流淌着一此绝望和伤心的表情。
秦风依然沉默,满脸愧疚,她的那双明媚的眸,让人无法直视,只是看上一眼,就能让人的胸口有一种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口良久的沉默,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长乐公主原本还楼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直至消失,唐风那躲躲闪闪的眼神,已经将他的内心活动完全表现在了脸上。
“你,连骗我都不肯么?”长乐公主瞬间泪流千行,她不是白痴,她也不是傻,秦风从始至终的表情她完全能看得懂,陷入感情中的女人对这些尤其敏感。
“我不想骗你,也不能骗你。毕竟在我记忆中咱们只认识两天。”秦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续道:“你也知道,过往的事情我早已记不得了。所以,公主无需介怀,也无需在意,就当我们是重新认识的吧!不过,你这么优秀、漂亮,花朵一样的人儿,傻瓜才不喜欢,想你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么?”
秦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别具魅力,让人有股如浴春风的感觉。
长乐公主怔了怔,随即露也出了爽朗的笑容。
“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你想我的那一天。”
“只要你配合,就不会死。”秦风深深的看了长乐公主一眼,重重道:“相信我。”
“我信。”秦风的话,正好解开长乐公主心底死结,令她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第015章:上柱国秦琼病危
“二弟,你跑哪里去了。”待秦风抵达学堂门口,遇到了焦虑的便宜哥哥——秦战。
秦风诧异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秦战道:“父亲出事了。你出门不久,父亲忽然昏迷不醒。”
秦风神情变得严肃无比,秦琼的病他是看得出来的,只是秦琼素来高傲,觉得自己好得不得了,从来就不愿意配合治疗,到现在,他年长体衰,渐渐的支撑不下去了。
“公主,给孔先生说一声,我家里出事了。”
长乐公主忙道:“孔先生那里我去说!”
“启禀陛下,大事不好,翼国公家里来报,翼国公他,他恐怕不行了!”与此同时,正在早朝的李世民也接到秦琼病危的消息。
李世民大惊失色,手里奏折都掉在了地上,冲了下去,抓住了内侍大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叔宝他怎么了?怎么了?”
满朝文武群相耸动,尽皆哗然。
秦琼忠勇仁义、与人无争、与人为善,很有人缘。听到这个消息,文武百官担心不已。
程咬金、尉迟恭、李绩等人更是离开大殿,迈开大步往翼国公府奔跑。
内侍显然承受不了李世民王者之威,面色煞白:“陛下,翼国公府来报,只说翼国公送走秦二公子不久,倒在了上朝的路上,御医也去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李世民心中着实非常担忧,其实他和秦琼相处的时间不长,君臣之缘时间也不长,短短不到十年而已,但是两人非常投缘,缘分很深,秦琼是李玄霸之后的第一勇士,而且秦琼忠诚、仁义,被大唐武者誉为国之楷模,李世民一直以来都把秦琼看作是非常重要的帮手和朋友,食邑远远超过很多臣子,实封一千三百户之多!
秦琼的存在远远超过其自身的价值,在大唐武将体系里,瓦岗一系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位置,若非秦琼威望素著,若非秦琼帮他严加看管,真不知道那些桀骜不驯的家伙会闹出多少事情来。现在的大唐外有强敌虎视,李世民需要秦琼给他镇慑诸多武将。
李世民丢开内侍,就往外面跑去。
皇帝出行自然是需要保护的,但是皇帝没有通知,哪里能有人知道?于是宫中大乱,李世民也不管,只管纵马奔驰,没人敢拦,不管李世民是不是出自于真心,这一番下来,李世民爱护人才之贤名必然传播天下,天下有识之士都会乐于为李世民效命的。
……
翼国公府里里外外,此时已经是乱作一团了。
仆人家丁不停进出,还有很多扛着药箱的医生面色匆匆的进出,秦琼是府中的顶梁柱,现在他病危不醒,使得整个国公府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悲伤与沉闷的气氛。
短短时间里,长安城很多人都知道了大唐的擎天白玉柱病危的消息,很多人都为这样一位名将的病危感到担忧。
秦琼,随李世民南征北战以来,是一个能在万众之取敌将首级的勇将,也是大家心目中的战神、保护神,而现在……百姓们都不敢想了,一些人自发的给秦琼祈福。
当然,有担忧的,自然也就有窃喜的,也有心中憧憬的,这些人都是盯着秦琼去世之后可能出现的权力真空的左武卫。
李世民赶到翼国公府的时候,府里面已经传出了阵阵哭声,当不少人看到穿着龙袍的李世民,而且身边只有区区几名护卫的时候,大惊失色,纷纷行礼迎接,李世民心情急切,一挥手便不理不睬了。
“来迟了么?”
李世民打了一个冷颤,快步进入秦琼的病房。
病房里面,秦夫人与小丫头杨雨蝶已经哭成了泪人,长子秦战也陪在秦夫人身边流泪,而秦风正在给秦琼做推拿。
李世民看见秦琼面如淡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满屋子人都在哭泣,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开口问道:“叔宝如何了?”
秦夫人见到李世民,连忙行礼,抽泣道:“陛下,夫君他,夫君他,恐怕不行了。”
李世民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是蓄满了泪水:“天夺吾战神。何太早矣!”
“老臣见过陛下。”一个白发苍苍的御医上前行礼。
“王先生,叔宝为何毫无征兆就,就……”
御医叹息道:“秦将军生于****时节,从少年时起戎马疆场,经历大大小小战役不下二三百,身上伤疤早已超过百道。不可计数,计量前后所失鲜血,少说也有几斛多了。如今那些旧患复发,身子骨又如何支撑的住!陛下,臣已经尽力了。”
看着凄凄惨惨戚戚的秦府众人,李世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些伤感,失去了家中顶梁柱,秦氏兄弟能够让秦府再创辉煌吗?
“皇上、母亲、大哥,其实父亲没有死。”这时候,秦风说话了。
秦夫人猛然间睁大眼睛,转头看向秦风,一把揪住了秦风的衣领子:“二郎,你说什么?你父亲还没……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满屋子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惊呆了,秦二公子为什么说秦琼还没有死?连脉搏都没有了,也没气儿了,这不是死了还是什么?王御医摇摇头,逝者亲属的这种反应他见多了,除了一些伤感,却是没有责怪秦风否认他专业的意思。
秦风笃定道:“父亲确实失去了脉搏,失去气息,看上去像是没救了,但是还有一息尚存,我有办法让父亲醒来。先生,可有针灸所用之针?”
众人将信将疑,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王御医递上了一根针,还拿了一支蜡烛以高温消毒,问道:“这样可好?”
很优秀的医生。
秦风道了声谢谢,接过了针,坐在床上,把秦琼脚上的袜子,现在叫足衣给脱掉,露出两只脚,然后拿着那支细细的针,把秦琼十个脚趾的脚尖都给刺破了,针很细,只有一丝丝红色,血没有流出来,放下针,秦风开始挤压十个脚趾,给挤出血来……
一滴血,两滴血,三滴血,四滴血,五滴血,六滴血,七滴血,八……嗯?
秦琼的脚动了一下……
秦风继续挤第八滴血,秦琼的脚又动了一下,秦风看向大家,笑着说道:“现在大家相信了吧!”
这一看却发现李世民睁大眼睛,看着床头,秦夫人、秦战还有王御医也都睁大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床头。
“爹爹活了,爹爹活了。”
只有小小杨雨蝶大呼小叫。
“我这是在哪儿?”
秦琼舒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弱声询问。
“在家里呢!”秦夫人紧握秦琼的手,她极力想笑一笑,但此时此地,实在笑不出来,眼睛眨了两眨,反而流出泪来,一滴滴落在秦琼的脸上。
李世民轻声问道:“叔宝,感觉如何?”
秦琼道:“有劳皇上关心了,除了头疼,并无其他。”
秦风便找来热毛巾敷在秦琼的额头上,并打开窗户给室内通风,秦琼毕竟是大脑缺氧,险死还生,头不疼才怪呢,敷上热毛巾,通风,让房间内充满新鲜空气,好歹能让秦琼好受一点儿。
“父亲,你的身体还是非常虚弱的,你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这种病其实问题不大,主要是失血过多所致,好在你体质强悍,如果再晚几年,那麻烦就大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必须听我的,要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秦夫人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风儿让你吃药,你就是不听,现在吃亏了吧。你死了才好,也省得我们担心。”
“……”秦风、秦战相顾无言,也不知是谁刚刚哭得撕心裂肺,现在倒是说起风凉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