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远见
神兵坊中,迷乱的气息仿佛还未消散,秦风和郑丽琬各自穿上了一套珍藏着的软甲。
纯钩剑插于地,其剑刃,光鉴照人,郑丽琬侧坐在“镜子”前,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少女初尝**,妩媚的脸蛋上依然残留着醉人的酡红。
秦风站在她身后,替她整理凌乱的秀发。
无声,却很温馨。
许久许久,郑丽琬回过头了,细心整理着秦风的衣甲,替他一一抚平褶皱,柔声道:“三伏天一过,天气渐寒。回头给你缝几件,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呢?”
秦风的心微微有些颤抖,道:“我不挑的。”
“那怎么行?我觉得白色比较适合你。唉,白色好是好看了,就是不经脏,估计要经常洗了……不过没关系,我在家给你洗衣服。”郑丽琬一双美目凝视着他,眼中露出欣喜幸福的神情。
秦风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这可是两世为人的他,除了今生的母亲,遇到的第一个如此全心全意对他的女人,虽然知道她是自己的女人,可秦风却还是深深的为之感动。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一个女人全心全意地爱是一种什么滋味。
郑丽琬的脸蛋儿看来还显得青涩,但眉宇间却是有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风情,伴随着刚刚的融合,她成为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少女,初经男女之事,郑丽琬显得分外俊俏。
她的个头只比秦风矮一点,用现在的尺度看,身高当在一米七左右,在女子中可说是相当高挑的了。一双**也十分修长,如果在后世,绝对是当模特的料。尤其是她弯弯的柳眉,挺俏的鼻子,丰润的樱唇,乌溜溜的大眼睛。将她那绝世的容颜点缀得更加完美。
和以往的少女打扮不同,郑丽琬这一次把头发全部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白皙的颈脖,是妇人才会有的发式
“真美!”秦风赞道
“喜欢么?”
“恩”秦风一边答着,转过身子,伸出双手搭在搂住了他的纤腰
“丽琬……”秦风俯身,双唇朝她的耳垂上印去
他发现郑丽琬的这个地方很敏感,那是禁地,碰都不能碰的位置
“别!”郑丽琬果然慌乱地避开,她知道一旦被秦风吻中,自己肯定又会变得毫无反抗之力,给他为所欲为,呼吸急促道:“我们先说说正事”
“正事?好!”秦风收敛了轻佻的神色,把他拦腰抱起,搂着柔若无骨的玉人,坐在地上。
郑丽琬用一只手抚摸着面前这个夺去自己身子的男人的脸,目光中有些迷离,看了他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你当真要走从军之路?”
秦风道:“是啊!相对于阴谋重重的官场,我更愿意做一员单纯的武将。”
郑丽琬叹了一口气,神色中满是疼爱和包容,细腻如玉的小手停在秦风的脸上:“你太小了,没有看穿一些事儿,当你得到皇上信任的时候,已经踏入了那个是非的圈子。”
“年龄不是问题。”秦风抬眼看了看她,眉头跳动,忒****,大有深意道:“你也体验过了”
郑丽琬脸一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不许这般挑逗我!”
“没有啊!”秦风无奈:“你想歪了”
“都怪你,我都离不开你了。”娇靥贴在秦风的脸上,轻声细语,初为人妇的她,很享受那**蚀骨般的感觉。
“离开我干嘛!看我不找遍天下。”
郑丽琬轻轻一笑,正色道:“好啦!正事要紧。”
秦风立马垂头丧气起来,仿佛魂都没了!
见他这样,郑丽琬的心顿时软了下来,柔声道:“长孙冲是赵国公最疼爱的儿子,此人离废已经不远了,而你是毁掉他的人,赵国公是皇上最信任的大臣之一,同时,也是心眼最小的人。他才不如房杜,可心机却远非房杜二相可及,迟早,他会找上你的。未来,你得万分小心。一旦有把柄落到他的手中,他会用雷霆万钧的手段把你毁灭掉。”
“我明白的!”历史证明长孙无忌就是个睚眰必报的人,在李治掌权的时代里,他是手握大权的当朝第一人,但凡得罪过他的人,对他有所威胁的人,没一个逃得了他的手掌心。
永徽四年二月,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因谋反被杀。房遗爱、高阳公主谋反一案牵连了众多的皇亲国戚,其中包括长孙无忌一向忌惮的吴王李恪,还有与长孙无忌、褚遂良有宿怨的江夏郡王李道宗。在这场血淋淋的权利斗争中,驸马都尉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被斩首示众,荆王李元景、吴王李恪、巴陵公主、高阳公主都被赐死,李道宗也逃不出报复式的清洗,他被流放象州,在路上就病逝了,享年五十四岁。
从此一事,可见长孙无忌的小人心态,也明显展示出长孙无忌的城腑。
作为大唐王朝最狡猾的狐狸,早已看清楚了自己在朝堂上的对手。他没有动,只是时机不对。
一旦有了机会,就把对手往死里整,没有留下半点余地。他就像一条躲在阴暗里的毒蛇,时刻准备咬人一口。
“长孙无忌代表的一个势力的利益,一旦由他牵头做某一件事,白的也会变成黑的。当他的权柄高到一定程度,纵然是皇上也要避让三分。汉之周亚夫,纵是汉景帝也相信他的忠诚,可最终他还是死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在官场步步惊心,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了。近来,你锋芒毕露,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忌惮,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也为了秦家,以后你要多加小心。”郑丽琬认真的语气象是在请求
“嗯!”秦风重重地点头,他也知道郑丽琬是为自己好,这段时间确实有些狂妄了,值得反思!种种行为有违特工的作风。
“你不会生气吧?”郑丽琬有些忐忑。
“怎么会呢?”秦风笑着搂着玉人,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全心全意为我着想,高兴还来不及,我怎么可能生气。”
“那就好了!”郑丽琬舒了一口气。
“其实我心里都知道,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们共同努力。”秦风歪着脑袋,轻笑道
郑丽琬微微点头,水盈盈的眼眶中荡起一片朦胧的雾气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永远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和依赖,早在赤身相对、共度难关中,郑丽琬就已愿意将自己的身心全数托付。
在大男人主义盛行的时代里,说完话的时候,郑丽琬心里其实是不安的,生怕秦风有其他不好的误会。秦风能这么想,表示苦心没有白费,表示她在意着她的想法,一种被至爱之人认同的幸福油然而生。
“丽琬心若纤尘,往后的日子你得多加提点才是。”
“我会的!就怕你不爱听。”郑丽琬嫣然一笑,百媚横生。
郑丽琬看了看他,道:“你知道就好,官场很特殊,一定要谨慎对待。”
一边说着,苏颜一边在颈脖处摸索着,片刻后解开了那里的一个玉质挂件,将它戴在秦风的脖子上。
秦风低头看去发现这个挂件只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玉块但入手清凉有些安神之效
“这是一块寒玉,已经伴我十八年了,关键时刻对你有清心宁气的作用。”
“这算不算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秦风望着郑丽琬笑道
郑丽琬脸颊红红的轻轻地点头
秦风闻言赶紧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可找了半天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玩意
吸了吸鼻子尴尬道:“等日后也给你一样”
郑丽琬微笑着:“好啊,我等着你的礼物。”聪明的女子不会在明明不可能的时候死缠烂打,也不会在涉及男人尊严的时候拒绝。她的回答,很好的化解了秦风的尴尬。
“你真好”秦风由衷地道
“你别夸我,你一夸我我就心跳的厉害”郑丽琬喘息了一口捂住了胸口处,自打第一次相逢,她觉得秦风就好像是自己的克星、魔星,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牵引着自己的心神
“嘿嘿”秦风笑的无比开心,普天之下谁能让郑丽琬这样的女子心慌意乱?唯独自己一人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第077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出了这里你打算怎么办?”郑丽琬平复下来又问出一个问题
“什么怎么办?”
“以后的道路啊!”郑丽琬就象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家长,替秦风考虑着他从来都不会考虑的事情:“还有我们的关系。”
“不是很听懂。”秦风皱了皱眉头“明白点”
郑丽琬浅笑嫣然道:“这样吧!我为我们想了两条路,第一条便是公开我们的关系。”
“你在试探我么?”秦风笑望着郑丽琬。
后者缓缓摇头:“我是认真的。”
秦风不禁动容,他能想象到以自己与郑丽琬敏感的关系,一旦被公开那将在天下内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他与郑丽琬一个是未来的驸马,一个是差点进了皇宫给长乐当后娘的人,原本是根本不可能结合的一对。要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世人的眼前,秦风自然会给长孙无忌等恨不得除掉在秦氏父子的人抓住致命的把柄,而郑丽琬的处境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先不提两边长辈的阻扰,便是天下人也肯定要唾弃郑丽琬的选择。
秦风有些沉默了。
郑丽琬仿佛知道他会这么想,神色淡然面含微笑地望着他,偎入他的怀里,柔声道:“你不用多想,尽管我期盼这么一天早点到来,可我绝对不希望你这么做。”
“为何?”秦风隐隐明白她的心思,禁不住心中的感动,把她抱得紧紧的。
郑丽琬享受的呻吟了一声,道:“这个提议很诱人但不适合我们。我们的身份敏感,一旦将关系公布于天下,我们都完了。甚至连翼国公也受牵连,眼红翼公的人多不数胜,落井下石的人可不少呢。所以,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们不能做,不能图一时之快而牺牲未来与更多的人,因为受牵连的每个人都是我们的至亲,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地下无颜面对父老。”
秦风握紧了双手盯着自己的拳头道:“我的一切都会依靠自己去争取,短暂的幸福不是你我想要的,有朝一日,我会亲自将你迎入家门。”
郑丽琬展颜一笑:“虽然听你这么我有些伤心,但也很开心那么你就只能走第二条路了。”
秦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会尽快地成长起来的。”
第二条路便是依靠自己。
“我等着你来保护我”郑丽琬轻声道。
“不会太久的!”秦风拿起郑丽琬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了下,顿了顿,猛然想起一事抬头道:“对了,丽琬!咱们出去后可以见面么?”
“能不见最好不见。”郑丽琬神色一黯,她也不想的,可惜她把秦风爱到了极致,所以,不想因为一些流言蜚语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两年,对秦风来说真的很重要:“我当你的影子。”
“影子?”
“嗯!”郑丽琬道:“据我所知,很多人都在暗势力,暗势力帮助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现在开始也该有这方面的准备了。而我无所事事,正好也找点事情来做。”
“我想你了怎么办?”
“那咱们,一个月见一次。”郑丽琬脸色酡红,如有薄醉。冰雪聪明的她当然知道秦风意有所指。
“二十次行不行?”秦风开始讨价还价。
郑丽琬故作冰冷地看着他,什么话都不说
“那就十五次……十次……好好好,五次总可以了吧?”
“行吧,一次就一次了!”秦风嘴上答应了下来,心想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只要碰到你那精致的耳垂,你还不是待宰的羔羊?
“不是我要束缚你,我也知道我们学武之人,不能过于放纵,否则,再难寸进了。等你稍微再长大点,再过几年,我一定不会再这般要求你。”郑丽琬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忍这几年好嘛?”
“恩!”秦风重重地点头,他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这几年确实是关键的时期。
“好了,我们走吧!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停留的东西了。”秦风站起身来,这个神兵坊除了上古神剑,其余已经没有多大的价值,随着技艺的发展,一些兵器、铠甲已经不符合时宜了。这么多秦朝制氏装备,一旦泄漏出去,绝对会给他惹来杀身之祸,拥有一柄湛卢剑,他已经十分满足了。
有了地图地指引,很快就抵达地面,时间处于凌晨五点左右,就不知道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的凌晨。
“我们得分开走,不能一起回去。”郑丽琬沉吟了片刻道。
“恩”秦风点了点头,“你先回去,我现在去军营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天,都算不太清楚。”
“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郑丽琬叮嘱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秦风一拉扯了回来
“怎么?”郑丽琬话刚出口迎面便扑来一股炙热的气息,将她紧紧地搂着,嘴巴更是被堵上了
呜呜咽咽的声音响起,秦风再一次软了下去
好半晌,秦风才嘿嘿笑着松开她
“记得你自己说的,一个月找我一次!”秦风道
郑丽琬轻轻地点头
两人依依话别,虽然明知自己与对方都在长安城里,可总是有些舍不得的感觉
等了许久,郑丽琬才跺跺脚,咬牙道:“我走了”
话音落,迅速离开,只留下一道美妙的背影
一直目送她在视线中消失,秦风才笑着摇了摇头,悠然自得地迈开步伐,往训练场的方向走去。
比武竞技,决战左武卫的时间越来越短,罗通、李业诩、程处默、尉迟宝庆他们都还是新手,这一离开就好几天,秦风还真不太放心。
……
再临终南大营,看着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面,一股亲切感自内心油然而生。
“将军!”
“将军!”
“将军!”
两个月的时间,秦风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得到了这群老兵痞认可。
也是这两个多月,全新的训练模式让大家尝到了甜头。所以,秦风即使离开了,训练不但没有中断,强度反而更高了。
“如何?”来到中军大帐,召来同样蜕变了的罗通、程处默、李业诩、尉迟宝庆。
秦风笑着询问了这几天的情况。
几人一一作答,把军队的成长与训练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一一提了出来。
“你们做得很不错!提出来的意见都不错。”秦风甚是满意,他们提的问题都到了点子上,罗通提出意见是加强士兵们的对抗,李业诩提到了军阵的作用,程处默与尉迟宝庆出发点一样,都看最强士兵在战争中所起到的尖刀作用。
秦风想了一会儿,道:“离赌赛时间已经不足一月,在正面对决的情况下,想要以少胜多难度是很大,可我们并非毫无胜算。处默、宝庆说的锋刃就能够在比赛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因此,我决定花一天半的时间,从大军中挑出四百最强士兵,让他们单独成军,在战场中以起到异军突起、改变战局的作用。至于军阵,咱们以后再说,从长远而言是好事,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唯一的胜算就是体力强与技巧足、气势够,所以,比赛过程中的决定作用还是勇气和意志的挑战,事先,我们已经训练了那么多手段,还怕比不过他们吗?这是一场证明我们价值之战,也是血与火的碰撞,狭路相逢勇者胜。”
“狭路相逢勇者胜!”
“狭路相逢勇者胜!”
……
第078章:困龙出局
紧张的时间一晃而过,比赛的前一天,秦风已经把队伍拉回了皇城,让大家养精蓄锐,为明天的一鸣惊人而准备着。
左武卫士兵本就骁勇,经秦风苦心教导三个月,士兵更是沾染了主将疯狂的性格,悍不惧战。一个二个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十足,对于秦风,他们已经有着盲目信任,只因新军组建起来后,他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故而,秦风的自信也感染到了这群狼,当天晚上,大家早早休息。为了明天撂倒往日的同僚而做最后的准备。
“云霄,你准备的怎么样?”
早朝后,李世民率领一众心腹大臣来到了左武卫军营,李世民闲暇抽空的问了秦风一句。
秦风晒然一笑,道:“皇上,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咱们还是用事实来说话吧!”
“好,朕等着瞧!”李世民大手一挥,纵声道:“开始!”
“咚咚咚!”
闷雷般的鼓声打破了暴风雨前的寂静,同样让左武卫大营醒了过来,开始散发无穷的活力。
伴着鼓声,无数土黄色的细流从各个营房涌出,向左武卫大营正中那个巨大的校场汇聚,逐渐形成一个越来越巨大的土黄色的海洋。
平和悠长的鼓声足足响了有盏茶的时间,随即有平稳专为急促,急促的鼓声在十息之后骤然停止。
大校场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五丈高的点将台,点将台上一根三丈高的旗杆上飞扬着一面巨大旗帜,旗帜上一头黑sè的丈长猛虎正张开大口仰天长啸,凶煞之气跃然yu出。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无声的开始漫延并逐渐笼罩全场。正中的六千五百左武卫感受到冰冷的杀气也逐渐安静下来,静静的等待着。
等左武卫的将士就位,新军也揭开神秘的面纱,一千五百人手执木棍,迈着整齐有力的步子,以威武雄壮之势步入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全新的舞台。
“新军就位!”
一个悠长的声音方落不久!
“刷”、“刷”、“刷”……
类似于打鼓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一下一下,震撼人心。起初众人都以为这是打鼓声,可声音越来越近后,一个个都骇然失色,这绝对不是鼓声。
是脚步声,是一千五百人跺脚凝聚在一起的脚步声。
一千五百士兵凝聚成的这种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就犹如打鼓一样,比打鼓更加的让人震撼。
兵马未至,这脚步声,已经夺人心魄。
大地也因为他们这种默契的脚步声而震动了起来。
一队队一列列,形成了巨大无比方阵,以鼎盛的军容,昂扬的士气,扑面而来。
鼓声越敲越急,越敲越响。
最终发出了三声雷鸣般的巨响后,骤然之间停了下来。
就在鼓声停下的那一瞬间,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天地间似乎在那一瞬间停止:震天的鼓声,撼动的足音,也在那一刹间消失。
变化之突然,军容之整齐,一千五百人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个异常的声响,也没有喧闹声,严谨的列队,一道道一列列,就是一条条的笔直的直线。
此时此刻,即便是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李世民呼吸急促了起来,目光狂热,双全紧握,极力地压抑住激动的心情,不能自己,就算是李靖、侯君集、李绩等身经百战,练兵无数且有心理准备的老将也为之色变。
李靖赞叹不已:“好一支威武雄壮之师,好一支同心协力的狼群。”
李绩低声道:“先声夺人!以势压人。”
两位大唐的军事强人,面对着这样的军队,也由衷的赞叹不已。
秦风上前一步,大喝道:“敬礼!”
随即,一千五百士兵齐声开口:“大唐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神色大动,面容刹时间都潮红了起来,昂首长笑:“好一支军纪严明的铁军。”
“战!”随着李世民手中的令旗一挥,一个清越的声音宣布此次比试正式开始。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面对着数倍于己的左武卫,新军义无反顾的踏步上前。
“说得好!”看台上,李世民也不禁被这高亢激昂的口令所动。
且不管看台上的一众文臣武将们,怀着怎么样的心思,下方的两只大军,眼看着就要相互交击在一起了。
八千双靴子落地的声音,犹如那雷声一般滑坡天穹,一股如山般地气势滚滚而来。
此刻,整个左武卫广场,似乎都开始跟随着大军的行进而微微震颤了起来。
面对这气势如虹的左武卫大军,作为千人此次演习的执行者,罗通、程处默、李业诩、尉迟宝庆只感觉到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当然了,这并非是吓得,而是兴奋地。
三个月的时间了,起早贪黑地辛苦操练,他们比任何一名手下兵士们都懂得这其中的艰辛和痛苦。
在这时间里,因为训练,他们曾经遭受过善意的嘲讽,遭受过怀疑……这些都不要紧,他们是兵士,是军人,军人就必须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两百步!
一百步!
“杀!”
这是大唐最强者的怒吼,震耳欲聋,撼天动地,威武雄壮,充满了杀伐之气,只其威势足令人生出不战自溃,无法与之抗衡的霸道气势。
无论是左武卫还是新军,他们眼中只有敌人,而不是往日的同僚,既然是敌人,就要用最强的手段,这是对敌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左武卫摆出的是一字长蛇阵,这军阵分为阵头、阵尾、阵胆三部分,阵形变幻之时,真假虚实并用!
明显是打算用人数上的优势把新军困死。
李靖轻甩袍袖,说道:“一字长蛇阵攻守兼备,若是破阵之人稍有一处有失,整个固守阵列都可能彻底崩溃!希望新军不负众望。”
“是龙是虫,就看这一刻。”李世民兴奋的握紧双拳,狠狠一捶面前的桌子。
众人见秦风面不改色,信心十足,也是佩服他的冷静。
……
百步的距离看似很远,实则瞬息及至。
一道道剧烈的碰撞声,伴随着一股子澎湃的气势,六千五对一千,终于轰击在了一起!
看台之上。
不光是李世民还有那些王宫大臣们禁不住睁大了眼睛。死命往下观瞧。
就连在心中一直很笃定自己能赢的秦风,都有些紧张地往下看着。要说秦风根本就不担心会输,那根本就是扯淡!
“杀!”
敌我双方,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把手中的武器毫不留情的指向昔日的同僚……
“御!”
“刺!”
“散!”
在接触的刹那间,罗通下了三道命令。
前三排新军双手执棍,架住了无数根死命往下敲击的木棍,后两排士兵错步而上,木棍刺向敌人的胸口膻中穴。而这些动作都是在分成四个军阵的情况下完成的。阵形变化之快,出乎大家之意料。
此刻,两方大军交击,就如同那长江上的前浪和后浪一样,它们彼此交锋,两股不同的力量重重地拍击在了沙滩上,那股庞大的力道,让整个左武卫广场的空气都凝滞了,随后爆发出一阵阵潮涌般的吼啸。
“杀……”
激烈的嘶吼声却是自胸腔中喷薄,随后顺着喉管向上,直到嘴边的时候,变成了如狼一般的咆哮!
只是这一瞬间,烟尘四起!
此刻,看台上的人恨不得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探外面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看的清楚,才能够把一切的战况尽收眼底!
“不可能!”
“这是何情况?”
“这就是我大唐最精锐的兵士?”
突然,惊呼声响起。
文武大臣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就像是鸭子一样,死死地盯着下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下面这一幕发生的太特么的具有戏剧性了,他们宁愿此刻是在做梦!
只见困住新军的左武卫一下子稀薄了很多。
众人倒吸了口寒气,这种情况之下新军竟然分成各自为战的四个方阵,而且还取得了不同凡响的成绩。
而就在众所惊呼的时候,新军像一朵烟花绽放,三人一组,自行结成三角形阵势,主动杀向了左武卫,一人猛如疯虎的攻击,后两人担去了一切的防御,好让前一人发挥出他应有的实力。
完成这种阵形的士兵,上两步退一步,几息下来,已经把防御扩大了很多。
此刻的新军,就像一只刺猬,顿时,一字长蛇阵处处受创。
阵中的罗通笑了,阵外的秦风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凭着这段时间的操练,这帮家伙们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
虽说他们依旧被左武卫那势无可挡的气势以及力道,冲击地如同随风摇摆的拂柳一样,东倒西歪,可是他们却是以这种进退自如、似退实进的方式,硬生生地将这一字长蛇阵给切成了几大部分。
如此一来,一字长蛇阵各自为战,无法再以三方配合作战,阵势不攻自破!
“绊!”罗通一声令下,三角阵中后面中的一人,长棍下指下盘,绊倒了一群涌上前来的左武卫士兵,余者两人一棍敲击。
就在左武卫相互推搡的时候,几百新军将棍当标枪,丢向了左武卫,而后,所有新军士兵集中攻向被标枪打得东倒四歪的那一方。
困龙出局!
胜负已将分晓。
第079章:武人的心思
“杀!”脱困而出的新军猛虎出闸,分成两列挥棍就敲击,不断的挤压着左武卫的空间。
看台上所有人,全都傻眼了。
“怎么会这么快呢……左武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
是啊,怎么会这么快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料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甚至就连左武卫的士兵,自己也搞不懂,攻守兼备的巨蟒,怎么一下子就被切碎了呢!
反而新军,一个个气势如虹,旋即面色陡然变得狰狞了起来。
挡住了,巨蟒受创!
此刻,新军在气势上抢占了先锋,接下来就是靠着阵法以及强大的战力、技巧,正面抗击敌人,打他们一个顾首不顾尾。
尉迟恭目光如电,点出了新军的打法:“这新军不简单呐!你们看,他们击打的方位。”
李靖目光一亮:“死穴,和必死之处。”
“没错。”李绩也道:“每一棍不是膻中穴就是其他重穴,他们根本没有刺向对方的肚子。”很多士兵习惯性的把兵器捅进对手的肚子,可敌人一时半会死不了,敌人临死前的反噬是还恐怖的,战场上,很多士兵就是死于此招。可左武卫基本都是被新军一招放倒,根本没有临死前的反扑就“阵亡”了。如此一来,新军的阵亡率自然大大的减少。
此消彼长之下,数量上的优劣已经完全逆转。
这种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打击方式。
足以让军中大佬们震惊了老半天。
不过,新军下手也真他nn的狠。
老天,这还是他们的同僚吗?
以前,大家实力相当,可现在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好大的力量啊!”
“一人抡一棍子,放倒一名兵士,这种效率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文臣武将们的下巴已经合不拢了。今天所感受的震撼已经够多了,没曾想后面竟然还有着这样的惊喜。
“云霄,你是怎么教他们的,也不怕把人敲死啊?”李世民又惊又喜的询问。
“就是啊,你们也真敢下手,这些地方一旦击中,轻则昏厥。重则殒命。这个力道很难把握,而且……你们怎么就能肯定可以打到那里呢?”
于是,大家把目光瞄向了不远处的秦风。
秦风笑着说道:“熟能生巧而已,我在军营中制作了很多与真人一样大小的木偶,上面标注了人体正面的一些死穴、要穴,每天让士兵们看一看,与他们说哪里最适合攻击,哪里击中了不会死,哪里砍中了容易毙命!”
太狠了!
一个二个的嘴巴哆索着。
“当然,不了控制力道,士兵们每天都要对着人偶劈斩、刺击半个时辰,待他们完成控制了力道,接下来就逐对厮杀,谁晕了就被罚给对方洗五天的衣服,然后,又重新比试。”
众人很是无语,脸皮都开始抽搐了起来。
他们觉得和秦风的训练手段相比,第一次感觉自己似乎对手底下那帮兔崽子们太过仁慈了!
……
就在看台上说话的时候,左武卫的人数还在不断下降。
四千人……
三千人……
两千人……
一千人……
五百人……
……
这期间左武卫也努力过,想把“生者”拧成一股绳,可是当他们还没有聚拢就让左武卫放翻了。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悬念了,左武卫面对着这只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攻击精准凌厉的虎狼之师,他们垮了,整个大军都被冲垮了!
嘶嘶……
观战的所有人都开始不停地抽吸着冷气。
太惊悚了,太莫名其妙了!
短短的时间里,左武卫居然从六千五百人的优势,变成了新军追逐的对象,偶有反抗,也很快会被很快打压下去!
新军保持着密集的队形,像是后世的推土机一样前进着,速度不快,但是那股冲击力,却是凌厉无比,根本就不给左武卫翻盘的机会。
所过之处,管你是谁,一棍子撂倒!
输了!
堂堂左武卫,无比屈辱地败在了一支一千五百人的军队手上,而且还是毫无还手之力的那种!
虽说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并不在少数,可是那些战役都是种种因素造成的,而像新军这样轻松搞定了左武卫的战例,却是打破了这个常规,掀开了有史以来,以少胜多战役新的篇章!
……
秦琼心中一阵苦涩,百味陈杂、应有尽有。有高兴,有失落,有不甘,有无奈……不过,总体而言,还是以欣慰居多,昔日的战神已经慢慢老了,现在,后继有人,他真的很欣慰。
看着意气风发的罗通、程处默,再看李世民旁边的秦风,秦琼热泪盈眶。
“二哥!”粗中有细的程咬金发现了秦琼的异常,关切的问候。
秦琼展颜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让沙子吹进眼睛了。”程咬金拍拍他的肩头,兄弟二人没说什么,却都感受到对方的心思。
秦琼爽朗一笑:“这群小子,比我们有出息。”
“二哥,你家二郞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说来惭愧,为兄向来不管家里的事儿,孩子们的学业你嫂嫂管,你问我我问谁?”秦琼有些内疚,这个父亲还真不怎么趁职。
程咬金眼里闪着一丝智慧,瞥了长孙无忌一眼,低声道:“这只老狐狸心里肯定不甘心,咱们要小心一些了。陛下把长乐公主许给你家二郎,除了看重贤侄的潜力,也有稳定咱们这些老兄弟的意思。长孙无忌视权如命,贤侄先是‘抢’了长乐公主,后又让长孙冲身败名裂,这梁子是结下了。这个人阴险得很,我们兄弟可不要被他吞下了。”
“放心,我清楚着呢!哼,长乐公主已经是咱们的儿媳,就算他长孙无忌又怎么样,我们兄弟出生入死,这条命都是拣来的,我们怕过谁来?”秦琼冷冷的盯了长孙无忌一眼。
程咬金道:“我们兄弟自然不怕,就怕他对孩子们下手,这种人就像一条毒蛇,没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的。”
“嗯,二郎变化甚大,近些日子展现出来的机智就是为兄也远远不如,回去后稍微提醒就成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再控制孩子们了,就让他们任性而为吧!我倒要看看,谁敢对他们不利,你向敬德、李绩说说,就让孩子们走到一起,况且,杜相、房相二人也是某人的眼中盯肉中刺,咬金,你粗中有细,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
“二哥放心便是,小弟定然办得妥当!”
“我们这辈子风雨同舟、不离不弃,孩子们也该如此,只有拧成一股力量,才立不败之地。我们兄弟不想把持朝堂,只为自保而已。”
“老兄弟就剩下我们几个了,我们不相互帮衬,还能依靠谁?二哥,你的身份每状日下,小弟实在担心啊!”秦琼是程咬金的支柱,真担心秦琼支撑不住。
“兄弟且放宽心,二郎不知从哪里学来一套拳法,这些日子为兄勤练不休,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相信再过不久,就会回复到巅峰!”
“二郎还有这等本事?”程咬金诧异了。
秦琼叹息道:“谁说不是呢?二郎拜了一个好师父,他师父的本来比我们兄弟大多了,我也是近日才知道,真是惭愧。改日,我把太极拳传与你。”
“嗯!”程咬金忙不迭的点头,上一回他就栽在秦风的太极拳,现在有学习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
“不说了!”秦琼眼尖,见李世民等人向自己行来,立马止住了这个话题,与程咬金迎了上去。
“秦将军,可否心服?”心情很好的,李世民一过来就打趣秦琼。
秦琼苦笑道:“败了就是败了,不服都不行。”
“秦风,朕对你不得不再一次刮目相看了。”
如此之强悍的大军,简直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转头看着秦风,旋即,他咧嘴开怀地笑了起来,不管这些兵士们是如何炼出来的,他只需要知道,当时的约定他已经看到了效果,更是看到了大唐军士们,在不远地将来,狂虐番邦夷族的场面。
“哈哈哈……”
他掩饰不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声音传出了很远,回荡在整个玄武门的广场之上!
“有此训练之法,有此狼虎之师,我大唐所向披靡。秦风,把训练大纲写出来,朕要在全大唐推广开来。”信心膨胀的李世民,满脸红光的拍着秦风的肩头,喜悦之态溢于言表。
第080章:志同道合
白日做梦!
秦风猛翻白眼,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普遍都营养不良,从地方里来的府兵的身体素质与十二卫根本没得比,他可以想象,一旦用上他那一套,大唐军队将会毁掉一大半。
别看新军赢得轻松,可实际上他花在这一千五百名新军身上的精力与金钱,比两卫一万六千人只多不少。
一方面,他费尽了心思,把前世那些训练特种兵的严苛手段给回忆了出来,并且加以整理和完善,使之变得更加具有科学性,更加适用于当下的社会。
另一方面,操练的时候所使用到的任何器具,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每日三餐,餐餐有大块肥肉。大碗骨头汤。
光是花在他们身上的钱财,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当然了,这是秦风为了打造一支精兵一个样板,才特意花这么多的精力和金钱的。
“莫非小秦将军,想要敝帚自珍么?”长孙无忌笑得像是一尊弥勒佛,狭小的双眼闪着一丝丝的狡黠。
秦风瞪了长孙无忌一眼,冷声道:“长孙大人理政那是没得说,但是对于军事就外道了。长孙大人可知操练这么一只精锐之师,需要多少财帛?皇上,不是微臣敝帚自珍,而是以我大唐目前的财力根本就无法支撑这种大规模的训练方式。”
李世民联想到之前秦风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要钱一事,细算之后,禁不住吓了一跳,沉吟了半晌,苦笑道:“是朕心急了。大唐确实是养不起这样的大军。”
尉迟恭凑上前来,问:“一共花了多少?”
秦风笑了起来,伸出手比了个六的手势,道:“这个数!”
“六百银饼?哈哈,确实贵了一些,咱们可以从十二卫开始训练嘛。”
秦风语不惊人死不休:“尉迟将军您想多了,六百贯只是半个月的支出。”
“嘶!”
今天这一日的震撼,已经让一众文武大臣们全都麻木了,可是听到这个恐怖的金钱数字的时候,众人却还是再次倒抽起了凉气。
“三千六百银饼……”
有几个家伙的脸都白了,实在是这个数目太过吓人了!
虽说在场的王公大臣们都是大唐朝最顶尖的存在,每家每户的也都能拿出个几万个银饼来,可那都是他们依靠最看不起的商贾手段积攒起来的。
毕竟他们这些王公大臣们,哪家哪户,少点的没个几十号人,多点的,像一个个的王爷们,府里更是多达几百上千人。
光是朝廷发的那点财帛,根本就不足以养活他们!
所谓士农工商,在这大唐朝除了奴隶之外,商贾的地位最为低下,可是如果不经商的话,根本就不够他们府上花销的。
是以为了生计,他们这些王公大臣们的近亲,也成了最令人看不起的商贾!
即便是这样,这三千六百银饼对于某些人来说,也太过于恐怖了!
这还仅仅是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想要长久操练的话,那得花多少钱财啊?这根本就是个填不满的大窟窿!
“贤侄,你没开玩笑吧?”李绩眉头皱了起来,说道。
“叔叔,小侄怎敢开玩笑?要是不信,可以问皇上啊。”
“确实如此!”迎着一众期待的目光,李世民十分苦涩的说着:“不要说全大唐的军队,就算十二卫也供养不起啊!”
“我选择一些训练项目出来吧!消耗不是很大,但是能够提升将士们的战斗力。”
“好,朕同意了!”
尽管会产生更多的支出,可是看着那支威武之师,李世民最终还是心动了。
想了一想,又道:“新军不能停,朕再给你一个权力,把新军扩展为五千人,由你全权负责。”
“谢皇上!”没有一个将军不希望自己手下小弟多的,有了李世民这个特权,他就可以在全军中任意挑选了,秦风心里头喜滋滋的。
“我要两个人来帮我。”
李世民笑道:“你看中谁了,尽管说来,朕答应便是。”
“左武卫的苏烈、巡城军的张士贵。”
“准了!”
李世民知道张士贵,还是上次处理秦风遇刺一案的时候,至于苏烈是什么鸟,他压根就印象,想也不想就把大唐的两员统帅白白送给了秦风。
……
“云霄,这就是你给朕说的特种军吗?果然不错,难得,太难得了。朕对你的特种兵更有信心了。”演习对抗赛结束后,李世民
率领一众武官到了宫中,大家一起对坐谈话。
“只是军队中的精锐,离特种军相差得远,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成绩而已,没什么值得夸奖的。”
“哦?”
李世民兴趣大增,连忙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下一步,自然是把新军再次细分了。善骑者、善箭者、善御者、臂力强、视力好……一一分出来,分别组建适合他们的部队。当然了,其根基还是大阵。只不过细分下来,能够更好的发挥士卒之所长罢了,杀敌也更具威力。眼下,臣还要研究对付骑兵的法子,待效果出来后,再行推演。”
“对付骑兵的法子?”
这一下,不止是李世民,就算是李靖、李绩、秦琼、尉迟恭、程咬金、侯君集……都是眼睛一亮、
李靖道:“说说你的想法,近来我也正做此研究。或许,咱们的想法有所相似呢!”对于秦风,李靖向来抱着看好的态度。
“打造陌刀为主的小阵。皇上,我已经申请千匹军马,一直没有批下来。还有一千柄陌刀,上面竟然说不实用,铸造贵,理都不理会,气死我了。”
“陌刀阵?”李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李绩笑道:“军马可以理解,骑兵乃是冲锋陷阵的利器,但陌刀这东西实用度有限吧!”
秦风摇头道:“错了错了,大错特错!叔叔得看对手是谁,不是单纯的比对实用与性价比。在中原混战时,陌刀确实不值得提倡,一把陌刀能够打造十把砍刀,同样是杀敌。一个陌刀手自然比不上十名刀手。但如今天下一统,大唐的真正敌人是突厥等北方民族,不再是各路诸侯。兵种也不再以步卒为主,而是战力强悍的骑兵。对付骑兵,十把战刀远不如一把陌刀实用。当然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是以骑制骑,问题是我们大唐的骑兵数量拍马都追不上北方民族,我们不可能如他们一样,无限制的驯养战马。比起骑兵的消耗,陌刀的价值更得到体现。性价比绝对要在骑兵、刀盾兵之上。”
秦风说的尤为慎重,现在人还没有发现陌刀的效果,可作为一个后世人他却知道陌刀是随着唐朝的兴亡而走向巅峰的利器。尤其是对付突厥轻骑兵,陌刀更是有着决定性的优势。
所以秦风有心先李靖一步,将陌刀推广出来,让大唐早一日拥有如此利器,提升大唐对突厥的战力。
只是事与愿违,秦风人微言轻,并未得到重视,即便是他想组建一支千人的陌刀队也受到了兵部的抵制。
这种超凡远见的知识,若非常人无法看透其中道理。
之前的训练只是锻炼兵卒的身体素质,并未刻意的进行兵种训练。新军现今根基已铸,是到改变的时候了。
这些天秦风并非是闷头闷脑的死练,也让各小分队把士兵们的特点一一罗列,其中有骑术出众的,有耐力出众的,有爆发力出众的,有臂力出众的,有眼力出众的。
在秦风的规划中,骑术出众的不用说,是骑兵的必然人选;膂力出众的适合当陌刀手;爆发力出众的适合当战锋队,眼力出众的自然是弓箭手。
他已经几次三番的申请一千五百柄陌刀,李世民总是以造价昂贵为由,一次次的驳回。
那些人看不透陌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陌刀队确实拥有毁灭性的力量,但却有着先天性的劣势,机动性差。陌刀兵必需要持拿五十唐斤的陌刀还要身披重甲,那机动性可想而知。
突厥又不是一群白痴,看着那么一队凶残的刀阵便闷头冲上来。要知道突厥可不仅仅只是擅骑,他们马背上的箭术也是一绝,仅放风筝就能把陌刀放的下半身不遂。不解决这个问题,以陌刀对付突厥骑兵那就是一句空话。
事实亦是如此,所以秦风理想中的陌刀阵并非是亲一色的陌刀,它真正厉害的地方在于将弩手、弓手、枪兵、刀兵、骑兵、陌刀兵完美的结合起来,是以陌刀为主,其他兵马为辅的高明战法。
他不知道李靖是否着手研究陌刀阵,但是他对于陌刀阵这个强悍的兵种并不陌生。重生之后,他同样是一个古代战阵发烧友,对于辉煌一朝的陌刀阵有过深入的了解,正好知道陌刀的基本战法:他有着后世的知识,最近本人也恶补了军事理论,几番结合,秦风对于自己还原这一战法还是有极高自信的。
“贤侄,你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我和你想法一致,就是以陌刀为主,组建一支综合型阵型,你且说说,你想怎么搭配。”
这小子没有让我失望啊!连想法都和我一样。
李靖心里想着,精神十足的他紧紧的盯着秦风,恨不得他一口气把话说完。
秦风心想:陌刀阵本来就是出自于你的手下,我的想法就是集你之成就而来,当然是一样了。
迎着堂堂军神期待的目光,有些心虚的秦风把自己心目中的陌刀阵一一道来。
李靖一边仔细听,一边不住的摇头。
而且很多时候,他还提出其听疑点,给出了非常好的建议。
刹那间,一老一少,沉浸在讨论陌刀阵的创意里。
根本无暇顾及一众大臣。
同样的,随着问题的不断深入,所有人都震惊了,想不到秦风小小年纪,竟然和李靖说得头头是道,很多时候连李靖都自叹不如,这一下,所有人对秦风不敢再做轻视。
秦风,他们或许不在乎。
但是再加上一个军神李靖,那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这一聊下来就是滔滔不绝,时间就在两人讨论中度过,直到黄昏之际,方始停了下来。
回过神来的两人相顾一笑,对着李世民歉然道:“皇上,失礼了!”
李世民哈哈一笑:“你们一老一少,让朕也是大长见识,朕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责怪?药师,既然你们的想法一致,以后,你就多多指点秦风这小子吧!”
李靖摇头道:“皇上,臣已经没什么补充的了。小秦将军比臣想得更加周全,更加完美,陌刀阵交给他来研究,臣十分放心,只不过军器方面皇上要好好把关了,决不能拖了新军,新军给了我们全新的练兵方式,这里,处处都是新,或许,新军的模式将会推广到全天下,故而,更不能慢了秦风的要求。新军人数不多,却是大唐一支全新的军队,各方面必须优先考虑他们。”
“朕答应了!”
李世民当场拍板,向秦风道:“以后,你有什么要求,直接到皇宫来找朕要,对于你要求朕看谁敢推三阻四,陌刀,朕明日就让人送来。”
第081章:奏响大唐前进的号角
“云霄!”待一众文武离开后,李世民开始谈私事了,只见他一脸苦涩道:“找遍了‘秦坑’、‘楚坑’,没有发现修罗七绝菇,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秦风笑道:“不用找了,修罗七绝菇已经到手。”
“是吗?”李世民惊喜交集,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不会骗朕吧?”
秦风道:“认识这么久,您觉得我是信口开河的人吗?”
“太意外了。”李世民拳头互击,喜不自胜的踱着步子:“福缘深厚,福缘深厚!对了。”停下步子,续道:“朕出动了近万人次,都找不到,你又是在哪儿遇到的?”
“终南山!”秦风顿了一下,道:“您知道我时不时带兵训练丛林战,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
“好,朕不管修罗七绝菇是怎么来的。”李世民道:“朕在意的是叔宝与长乐的性命。什么时候可以施针?”
“再过一段时间吧!”秦风想了想,诚挚道:“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未婚妻,我比您还着急。修罗七绝菇是治病圣品,但它本身是剧毒之物,不是说用就用的。”
“欲速则不达,朕心急了。”有了秦风的解释,李世民不再谈论此事。一个是爱女,一个是心腹爱将未来的亲爱,关心情切,也难怪李世民会如此。
“时机成熟,我会通知您。”
“嗯!”李世民道:“新军的强悍,出乎朕之意料。你啊!天生从军的苗子。”
“我也觉得!”
李世民哭笑不得:“你,你小子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秦风揉了揉鼻子:“谦虚就不是我了,您喜欢我像孔颖达那样对您毕恭毕敬啊?”
“真要那样,朕,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李世民吓了一跳,连连制止。高处不胜寒,无敌于天下固然获得万千赞誉,可同样也是寂寞的。
“你,你知道,玄武门之变吗?”李世民目光如电,灼灼的盯着秦风。
“知道!”秦风硬着头皮,硬撑着说。
“你说朕错了吗?”李世民眼中闪过了一丝悲伤与无奈。
秦风脑子急转,过了一会儿道:“照我说,都没有错。错的是人在高处,无可奈何。当一个人到了一定的高度,即便你不想也不能,因为你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利益体的代言人,为了追随你的人着想,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李世民苦笑道:“你说得对。如果只是我一家人,我可以退,可涉及到千万个忠于我的家庭,我退无可退,他,他,大哥也是一样。”
可以肯定,李建成决非电视剧里演的那么不堪,只是应了四个字——“成王败寇”,仅此而已。真实中的李建成直率、宽简、仁厚,很有才能,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少了李世民的那份杀伐果断,多了些优柔寡断。一个可以把李世民逼得铤而走险的人,如果是卑鄙平庸、窝囊不堪的话,那李世民又能强到哪里呢?
兄弟二人,一主内,一主外,加再一个不让须眉的平阳公主,和雷神一样的李玄霸,可以说,李渊播的都是有质有量的好种子。
李建成、李世民,在某种程度上说,当真是一时瑜亮,难分高下。
不过,话说回来,李世民比李建成更适合当这一代皇帝,因为大唐天下需要一个铁血一样的帝王来保家卫家、开疆拓土。而不是仁厚之君。
秦风问:“您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
李世民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你走吧!”
“告辞!”
“长乐很想你,去看看她。”
秦风心神一震,脑海里出现了长乐与郑丽琬,以后,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头都有些大了。
“怎么了?”
“忙碌的时候不觉得如何,您这么一说,挺想念长乐。我去弘文馆找她!”
“臭小子,滚吧!”
“滚就滚,谁怕谁?”秦风凌空而起,行云流水般的翻滚后,空窗而去。
……
“云霄!”
“长乐!”
因为秦风,长乐公主再一次逃课了,不过她的文学修养高,完全跟得上大家的节奏,倒也没有被处罚过。况且,她还挂着一个“师娘”的身份,孔颖达也不敢管得太过。
经过上一次的出头,孔家得到了李世民丰厚的回报,闷声发大财的老孔,对秦风怀有一些感激。一见秦风到来,寒暄了几句,就把长乐公主叫唤出来。
长乐公主从怀里掏出一雪白的手绢,拭去秦风额头上的汗水,嗔道:“瞧你,满头大汗的。”
“嘿嘿,急着见媳妇,跑来的。”秦风抓着长乐公主的玉手,凝视着翦水双眸,道:“长乐,我想你了。”
绝色容颜浮上了一抹红晕,低下螓首,长乐公主羞涩道:“我,我也是。”试着抽了一下玉手,却哪里逃脱得了,几次后只能无奈放弃,任君轻薄。
“哎呀,你不是与秦伯伯比试吗?还不快走,错过了时辰可不好。”呆了许久,长乐公主才想起这件重要的事情,急得都要哭了。
“傻丫头,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么?如果不是已经比试结束,我哪敢跑来啊!”那一堆文武大佬都在,他一旦跑路,别人怎么想?秦风是胆大,但,不表示他没脑子。
“这么快?”长乐公主美眸圆瞪,过了一会儿,安慰道:“输了不要紧,下次再比过就是了。”
秦风含笑不语,只是在一边聆听长乐公主的安慰。
秦琼智勇双全,纵是突厥的勇士也有所听闻,不说闻名丧胆,也是天下皆知。所以,在事先,长乐公主和大多数人一样,并不看好秦风。
而且左武卫还有数上的优势呢!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啦。”
长乐公主舒了一口气,仿佛怕秦风看不开似的。
“谁说我输了。”半天,秦风说了一句话。
“云霄,输了不要……”最后的“紧”字,卡在了嘴边,长乐公主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真美!”四下无人,秦风闪电般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长乐公主仿若触电一般,呆立当场。
当她醒觉过来的时候,含羞的摸了摸脸颊,心底却没有任何的抵触。
愣了半天,语如蚊呐、期期艾艾道:“你,你是说,你胜了?”
“嗯!”秦风笑嘻嘻的看着天下最珍贵的少女,道:“完胜。新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把左武卫给收拾了。瞧我家老头子的样子,挺好玩的。”
长乐公主额头上多了三道黑线。
有这样说自己父亲的儿子吗?
长乐公主总算见识了。
“你不会哄我开心吧?”
“我是那样的人吗?这个消息你迟早会知道,我没必要哄你的。”
“说得也是!”长乐公主发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秦琼输了?威震天下的战神就这样给他的儿子打败了?
秦风道:“我取巧了,当左武卫用同样的方式练兵,我想赢就难了。我是胜了,可那是金钱堆出来的,每个月的消耗,吓人得很。”
长乐公主怫然不乐道:“其实吧!我,我不想你从军。”
“舍不得我啊?”秦风打趣道。
长乐公主看了秦风一眼,敲起勇气道:“这是其一,其二,我很担心你的。”
“你要对我有信心嘛。”
“我有信心,可就是害怕。”
“那怎么办?”秦风笑着道:“你总不会想着随我一起出征吧?”
“我是不成的。”长乐公主眼眸一亮,黯然道:“天下间只有一个平阳姑姑,我可没有那份本事。”
“天下也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长乐。”
长乐公主神色一滞,道:“就怕,就怕……”顿下的文字她没说,可秦风明白她的想法与纠结。
“修罗七绝菇已经到手,我在终南山无意中采摘到的。所以,你不必担心的。”
“真的吗?”
长乐公主满脸堆笑,脉脉的看着秦风,没有多余的话语,却能让人感受到那一片情意。
“过些时候,我准备妥当了,就与你施针,你要做好心里准备。”秦风邪恶一笑,用猥亵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冰清玉洁的长乐公主。
“唰!”长乐公主雪白的脸颊一下涨得通红,一颗心差点跳出了胸腔。因为,长孙皇后与她说过,治疗期间所需要注意的事情和准备的工作。
裸着如玉身子在一个男子面前,饶是他是自己的爱人,可,长乐公主依旧羞不可抑。毕竟,那是新娘子上花轿——头一回。
“我,我走了!”长乐公主怕他说什么羞人的话,顿时,落荒而逃。
秦风哈哈大笑,能把长乐公主弄得失态如此,也算是独一无二的头一份了。心中的得意之情可想而知。
“秦公子,皇上有紧急事情召唤!”
“嗯?”秦风心中一突,莫非,调戏人家闺女,当爹的这么快就知道了吗?
传话太监道:“是关于突厥一事。”
“好,我这就过去。”
秦风听罢,顿时,热血沸腾,大唐终于要行动了么?
突厥,只是大唐前进路上的第一个,以后会有更多。
第082章:英雄血、女儿泪
太极殿偏殿,李世民在进行高谈阔论,眼眸一闪一闪的,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二次直面突厥铁骑,第一次是以渭水之耻而告终,这一次,他要完成很多战略目标。怎么迎接这一战,早在几月前,大家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案,故而,李世民没有惊慌,有的只是热血沸腾和期待。
“突厥来势汹汹,但我大唐绝非易于之辈。”
李世民道明缘由及阐明此战的意义后,数十大臣都汇聚成了一个字:“战!”
即便是孔颖达这类文官也气得吹胡子跳脚,恨不得亲自上阵。
这就是唐朝,巍巍大唐。
虽文官不喜战,可是大唐的威严胜于一切。
吐蕃既然有胆子来拔虎须,自然要面对激怒猛虎的下场。
大家所商议者,莫不过是何人带兵。
房谋杜断推荐李靖、李绩,长孙无忌推荐侯君集,也有人推荐柴绍、秦琼、李道宗……。
这大唐除了李靖,有能力与资历当一方统帅的也就只有李绩、李道宗、柴绍寥寥几人了。
秦琼是个优秀的执行者,却绝对不是一场会战的策划人。侯君集确实是一代名将,他善打硬仗,摧凶克敌,往往无往不利,但是他自以为是,不听人言,绝非最佳人选。
李世民想了想,将目光看向了柴绍,柴绍善谋稳健,而且肯听他言,却是最适合的人选。
正愁着不知如何任用柴绍,房玄龄看破了李世民的用心,笑着上前道:“杀鸡焉用宰牛刀,突厥区区一次南下,如果就要动用后部尚书,那下一次北伐岂不是得御驾亲征了?臣举荐左卫大将军柴绍,柴将军才能杰出,善于审时度势又用兵稳健,可担当此任。”
柴绍是李世民的姐夫,是已故平阳公主的驸马,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个人能力无可厚非,无从挑剔。
杜如晦也站了出来,说了一句:“臣附议!”
房玄龄、杜如晦贵为左右相,在朝中凝聚了一股不小的力量,他们这一开头,附和之人也随之而起。
李世民点头笑道:“房杜二相所言极是!”当即钦点左卫大将军柴绍为行军大总管,薛万均副之,令灵州李道宗、夏州刘旻伺机率精兵攻克梁师都所部领土,兵分三路领步骑十万出战。三日后出征。
此行的目的大家心中有数,克梁师都以御突厥,御敌于国门之外。一旦占据梁师都部加固城防。
梁师都是隋末剩余的诸侯之一,同时也是突厥的狗腿子,他帮着突厥守着入侵中原的门户。
这正是颉利厉害的地方,他无心占取华夏领土,但却将自己视为采摘成果的人,把中原视为园丁,有事没事就掠取中原人的劳动成果。为了方便入侵中原,他趁着隋末大****之际也就分别养了高开道、苑君璋、梁师都这几条狗,只是经过大唐的打压,目前已经只剩梁师都部,他占据着汉人对抗异族千百年累积下来的防线。只要突厥主人一声令下,狗儿们就会热情的将突厥引入自己的领地,直接进入华夏领土,令李唐防不胜防。
梁师都占据战略要地,背突厥而自立,为突厥紧守南下门户,使得突厥进可攻,退可守,完全占据着战局的主动。所以,这个大唐眼中钉肉中刺是必须拔除的,而且要快,要在突厥人大举南下之前彻底消灭掉,让突厥不再像往常那般如入无人之境。
“我的任务呢?”
待大家散开,见没自己什么事的秦风急眼了。
“就你那一千五百人?”感受到秦风的心急,李世民慢条斯理的签发各种命令,十万大军北上,涉及到方方面面,每个环节都不能中断,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李世民是马上皇帝,知道大军需要的是什么,处理起来那是得心应手,转眼之间,一场大战让他安排得井井有条。
“不是一千五百人,而是一千人。”之前,秦风在新军已经作了档案,其中,善骑者有千人,余下五百人骑术稍逊,所以,他不打算把全军都拉走,眼下,李世民给他补充的兵丁即将到位,余下的五百人正好充当教官之用。一千五百人是走精兵路线的火种,目前他们已经成形,燎原之势将由他们点燃。
“一千人?”李世民放下御笔,满脸的诧异。
“没错!就是一千人,五百人留下来当火种。”时间确实仓促了一些,有些技能新军还未具备,可为了不错过这场大战,秦风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况且,他要做的是敌后破坏行动,倒也不怕出现巨大的伤亡。
李世民想了想:“你确定要上战场?”
“是!”秦风道:“我希望我能够得到单独行动的权利,别把我们算在大军之中。只有我才能发挥出这支军队应有的战斗力。”新军一个个都是宝贝疙瘩,牺牲一个就少一个,秦风还不得心疼死啊!正面对垒确实强悍,但一千人在动辄十几二十万的对决中起到的作用不大。新军,毕竟不是三国时期的陷阵营。
陷阵营并非是骑兵作战,乃是以步兵为主、骑兵、弓兵为辅的综合作战单位,通过不同的阵法和分配,让几百人发挥出最大的战力,加上挑选的都是精兵和精良的装备,想打败仗也难!
至于每人配备战马,是为了作战方便,真正到战场上,步兵都是下马作战,各自站立阵型,何况就以高顺这段时间的观察,只怕这些步兵在寻常作战中骑马也不必普通的骑兵差,他们的骑术也十分精湛,最低档次也要学会骑射!
而秦风想要打造的就是与陷阵营相当的正面能攻坚,背后能制敌的强军。
尽管这条路并不好走!
李世民深深的看了秦风一眼,语重心长道:“云霄,你练兵有一套,朕相信。可是朕与长乐真希望你往文官方面发展,朕与大唐需要你的灵机一闪,长乐,需要一个安定的丈夫。你,懂朕的意思么?”
“李叔叔,我知道你的关爱,也谢谢长乐的一往情深。可一人之事再大,放在国家里算不上什么;国家再小的事情也是大事。”秦风差点感动零涕。李世民能够说出这番“自私”的话语,可见,他对自己是真真实实的关爱。
可感动归感动,但是,秦风的立场并没有因此而动摇。只听他道:“我给您唱一首歌吧!您听了,或许明白我的心声。”
“好啊!唱吧!别太难听就成。”李世民一脸的戏谑表情。
秦风点了点头,转身凝视着穿梭在外面侍卫,酝酿了片刻之后,铿锵有力、高亢清越的歌声蓦然响起。
“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
家中的老母亲已是满头白发
说句那实在话我也有爱
常思念那个梦中的她梦中的她”
歌声一出,原本准备看笑话的李世民神情肃然一整,他实在没想到,秦风居然能唱出这种“多情”(亲情、爱情)的歌声。伴随着远处军营传来的训练声,丝丝入扣。
来来来来既然来当兵
来来来就是责任大
你不扛枪我不扛枪
谁来保卫咱母亲谁来保卫她,谁来保卫她
……
军人的责任中透着无限柔情,牵动起内心最深处的琴弦,李世民面前都仿佛展开了一张画卷,壮志未酬的英雄,策马纵横天下,为的只是自己最亲的亲人与爱人。
来来来有国才有家
你不站岗我不站岗
谁保卫咱祖国谁来保卫家
谁来保卫家
谁来保卫她!
……
李世民蓦然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忘怀。这首歌写出了军营生活的酸甜苦辣,写出了军人生活中那纯真、质朴的爱。只为了祖国一声召唤,只为了天下人的一份期盼,无数的铁血卫士把自己的青春献给了国家。
苍劲的歌声穿透了空间的阻碍,传出老远。殿外,一些侍卫静静地站在当地,浑然不觉自己泪流满面。
不远处,一个身穿素衣,婀娜多姿的女子像一尊雕塑,一双美眸凝视着歌声传来的方向,没人知道她在那站了多久,直到歌声渐渐消失,她才从那种忘我的心境中脱离出来,低着脑袋,清泪一颗颗的往下滴落,喃喃道:“云霄,我明白你的心声了。匹夫不可夺志,况乎是你呢?我错了,我不该向父皇求情。”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温和的声音开口问道:“长乐,你在这站着干什么?”
长乐公主转过身来,看到长孙皇后微笑地站在自己身旁,脸上不由一红,轻声道:“母后!我是不是做错了?”
情之深,爱之切!
长乐公主,为了秦风的安全着想,特意向李世民求助,希望李世民能够运用皇帝之威严,说服秦风转向发展。可是,秦风这一首歌,不但说服了李世民,也说服了柔肠百结的长乐公主。
“唉,傻丫头,你没错,云霄也没错。你应该为着拥有这样的伟丈夫而高兴,开心。云霄一身本事神秘莫测,这天下间,谁能威胁到他?你看,连堂堂的上柱国战神秦大将军都输给他了,试想,天下间还有比秦大将军更厉害的人么?”长孙皇后有些溺爱地帮长乐公主捋了下额头被风吹散的头发。
在这里长孙皇后偷换了概念,输的是左武卫,不是秦琼,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只不过长乐公主情感激荡,一时间也分不清楚明白,经长孙皇后这么一开导,悬着的一颗芳心倒落到实处。
第083章:临别依依
“娘!大哥!我回来了。”好说歹说,最终,还不惜出卖了自己的歌喉,总算说服了李世民。到得家里,秦风心情愉快得很。把杨雨蝶抛在空中,一把又接住,如此做了几十来下。
杨雨蝶人小,胆量却大得很,在空中不住的咯咯笑闹。
“二弟,什么事如此开心啊?”
秦夫人一边张罗着饭菜,一边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秦风。
秦风愣了一下,道:“嘿嘿,怎么能不高兴呢?你们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秦战顺势而问:“什么日子?”
秦风一拍额头,道:“自然是新军与左武卫比试的日子了。”
秦夫人放下筷子,跑到了秦风的身边,问道:“比了吗?”
“赢了吗?”这是秦战的话。
“二哥一定行。”杨雨蝶奶声奶气的说。
秦风苦笑,在这家里头,咱们伟大的秦大将军似乎成了公敌了。
“比赢了。”三个字,回答了秦夫人与秦战的询问。
“真的?”秦夫人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哈哈,什么天下无敌的秦大将军,连自己的儿子都胜不了。呵呵,等他回来了,看我怎么嘲笑、鄙视他。”
“……”兄妹三人,面面相觑。彪悍的老娘,就这么希望秦大将军失败么?
“来,来,来!二弟,为兄敬你一杯。哈哈,嘿嘿。”秦战可没少让秦琼收拾,这一回,他也算扬眉吐气了,尽管胜的不是他,可秦风是自己兄弟,他胜了,作为兄长的自己那就更加不必说了。
秦风干了一杯,道:“除了这事,皇上打算向突厥用兵。而我么,也争取到了出争的机会。”
“啪!”秦夫人如遭雷击,连筷子掉到了桌子上都没发现,一脸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秦夫人脸上无了血色:“风儿,你别吓为娘,你说,你是开玩笑的。”
“娘,是真的。圣旨已下,岂能有假。”秦风深知儿行千里母担忧的道理,更何况他去的不只是千里,而是战场,生死未卜的战场。他安慰着轻抚着母亲冰冷的双手。
“可你才多大啊!”秦夫人激动了起来,“那有让十几岁的孩子上战场的?”
“古之甘罗十二拜相,孩儿还比人家大四岁呢。您不会认为您的儿子比不上别人吧?”
秦夫人烦躁道:“怎么能这样比?不行,我这就进宫,让皇上撤了圣旨,我,我去找长乐公主,找皇后。”
秦风吓了一跳,自己好不容易获得出征的机会,要是老娘出面,真有可能被搅黄,连道:“娘,这不是皇上的要求,而是孩儿自己希望上战场的!”
“什么?”秦夫人惊愕的目光一直望着他,半晌方才开口言道:“这是你真是的想法吗?”
秦风道:“老实说,皇上也不希望我从军,希望我往治国方面发展,可是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料子,而且,朝堂上有着太多的诡计,这不是孩儿能应付,也不是孩儿能向往的日子。孩儿认为好男儿志在四方!战场,才能体现出我存在的价值。况且,我又不是正面作战。”
“二郎说的极是!”秦琼踏进了大厅,道:“夫人,二郎大了,已经是个大人了,是时候让他自己决定的道路了。”说道此,秦琼对秦风道:“二郎!如今的你,完全有能力自己飞翔,但要切记莫急功近利,你才十六岁,日子还长着呢!”不同于秦夫人的殷勤呵护,秦琼的淳淳教诲也让人心头发堵,眼睛发酸。
“好吧!”秦夫人也妥协了,展露着慈祥的笑颜道:“我的风儿终于长大了,为娘高兴得很……”说着她却难舍的抹着泪水,强颜道:“不要有损我秦家的名声,万事小心,平安归来……”
“好的!”秦风笑着道:“等我回来了,娘数数我的头发,看少了一根没有。”
“小调皮!”秦夫人笑骂了一句:“去去去,娘没有心情与你胡闹!对了,等你回来了,咱们就定下日子,全了你与长乐公主的好事。”
秦风苦笑:“大哥还没有成亲,等大哥成家了再到我。”
秦夫人笑道:“你大哥也快了。”
秦风喜道:“嫂嫂是谁家的姑娘?哎呀,你们可瞒得我好久了吧?”
“你大哥的亲事早就定了,只是你自己忘记了。女方你侯叔叔家的海棠。”
“啊?”秦风倒吸一口寒气,有些凌乱了,与未来的反贼结亲家?与找死有何区别?
秦夫人在秦风的脑门上敲了一记:“啊什么啊?海棠我们见过,貌美如花、知书达礼,是个好姑娘。”
“我记不住了。”秦风只能用记不住来摧诿了。
“知道你记不住。”
事已至此,秦风还能说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从身份上说,两家的确相配,可侯君集未来的作为,他心头还是有些发毛。到时候,自己这一家子可别被他给害死了。
顿时,秦风留下了一个心眼。过了一会儿,道:“对了,我与大军不是一路的,以做奇兵之用,现在除了皇上,也就咱们全家人知道,可别把我的行踪泄漏啦。”
“放心!”
“不会外传的。”
“如此大事,我还是知道的。”
“二哥哥,小蝶不会说的。”
“好,好,好。大家就等着我立功回来吧。”秦风牛气冲天的说着。
……
与家人闲谈了一会儿,秦风就离开了。
即将出征了,不知何时回归长安,其他人可以忽视,唯独一人不能不去道别。
那就是两面之缘结鸳盟的郑丽琬。
她,是他的女人。
她,有权利知道他的行踪。
郑丽琬的住址,分别时已经告诉了秦风,长安以东,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个幽雅的院子。
这里,似乎很久没有人过,给人是一种荒芜的感觉,落叶翩翩起舞,宁静而凄清。
老父亲辞世后,除了两个贴身丫头,郑丽琬就只留下五个忠心耿耿的家人仆人,其余尽数遣散。
秦风与郑丽琬的关系,见不得光。
故而,没有光明正大的拜访,而是行走了一条独属于郑丽琬的秘密地道,据说,这是一条很是古老的地道,时代久远已经无法查询。这条地道直通他的香闺。
以前,方便郑丽琬的进出。
现在,方便了秦风这个采花贼。
秦风依着郑丽琬留下的方式,很容易就从一颗千古大槐树钻了进来。
他不怕被人发现,因为郑丽琬说过,每天的这个时候,后院里只有她一人,即便是他的贴身丫环,都被她支走,以便修练武技。因为武技,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当然,现在多了一个秦风。
秦风进了郑家后宅,像主人一样,大明其白的走上了郑丽琬的香闺。
“我不是说过吗?除非紧急要事,不能来打扰我。”秦风的脚步很轻,让郑丽琬误以为是她的丫环。声音里有着一丝丝的不悦。
秦风没有说话,进了房间后,沿着声音之源绕过一道屏风。
秦风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光洁的后背,刚要脱口而出的招呼刚到嘴边就猛地咽了下去
阳光下,窗台边,曼妙娇躯动心弦
凝脂白,冰肌俏,回首一探万千摇
这一幕,当真是惊心动魄,秦风三魂七魄险些就飞了出来
此刻的郑丽琬,浑身上下只有束胸和亵裤在身,洁白如玉的后背,挺翘圆润的臀瓣,笔直修长的美腿暴露在空气中,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毫无保留地印入秦风的眼帘。
郑丽琬的身子他看过,也亲过、爱抚过。可是,他发现此刻的郑丽琬才是最美的。
那背部的曲线是如此完美,纤细的香肩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扶柳细腰处玲珑曼妙,衬托的那不大不小的臀部越发挺翘,晶莹剔透的肌肤让人血脉贲张,臀沟处贴身勒紧的小亵裤更是惹人遐想
因为肌肤很白,也因为她的束胸和亵裤是白色的,乍一看,只以为她整个人一丝不挂。
兴许是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动静,她一手横在胸前,侧着半个身子朝门口处望来,另一手则拿着一件洁白的睡裙,看样子她正在换衣服的当口。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秦风的神色错愕、喜爱、欣赏,在她挡住的白皙饱满上留恋了一眼,郑丽琬的美眸闪过一丝羞涩、喜悦,香肩微微颤抖起来。
因为她看到了两只通红的眼珠子!这眼珠子就象是雪地里觅食的恶狼,又如色中饿鬼,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身子上游荡,不仅如此,对面的男人还在喘着粗气,蠢蠢欲动。
这当口,遇到自己的爱人,饶是郑丽琬胆大,饶是她与他有着深刻的关系,可少女天性,让她心中还是涌出一种羞意与别样情愫:“你,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了。”秦风盯着冰雕一般的玉体,目不转盯。
郑丽琬嗔道:“你别这样看我。”
秦风走了过去,吮吸了一口香气,取笑道:“现在倒是知道害羞啦?当初的胆量哪去了?”
郑丽琬千娇百媚的白了秦风一眼:“不一样的,我又不是人尽可夫的荡,****。”
秦风道:“真香!”
每一个少女,身上都有一股属于自己的体香,区别只是香味浓不浓,好不好闻而已。就如长乐和郑丽琬,都有属于自己的香味,长乐的香味闻之清爽,让人迷恋,郑丽琬的香味则要浓郁一些,嗅之就如同无数双柔软xiao手游走身上,很舒坦。
第084章:郑丽琬的心思
凝眸相对,久久无语。
片刻后,一道洁白的身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不等她落地,秦风便仲出手去将她揽入怀中
郑丽琬的身子很烫,贴着秦风的****处传来砰砰的心跳,秦风能看到她脸上淡淡的红晕。
她依然挽着那妇人的发髻,做少妇的打扮,这种发型越发让她显得成熟诱人。
秦风低头就要亲过去
“等一等!”秦风感受到迎面扑来的炙热气息,强忍着悸动,轻轻地推了秦风一把。
“怎么了?”秦风没有用强。
“我想知道,你胜了吗?”郑丽琬一直关注着秦风,对于爱人与爱人的父亲这场比试,也很在意的。
“胜了。”
秦风邪恶一笑:“所以,咱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呢?”
“我不懂你说什么。”郑丽琬不自然地扭了下身子,轻抿着嘴唇。
“我想你了。”秦风笑了起来
“我也是!”郑丽琬轻轻地点了点头
美人恩重,秦风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郑丽琬羞不可仰的俏脸埋在他的颈项间,但心儿急剧的跃动声却毫不掩饰地暴露了她的羞喜交集。
这女人的体质各异,郑丽琬属于媚骨天生的那一种,初尝鱼水之欢,心中自当难以仰止,此刻想起当时那刻苦铭心的感觉,娇躯酥软得除了娇喘连连外话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一月一次,在秦风的动作之下,早就抛到九宵云外了,心中唯余的念头就是那种**蚀骨的感觉。
秦风一把将郑丽琬扑倒在床上,大手放肆地游走起来。
喘息声响起,越来越显粗重,衣衫渐渐凌乱。
秦风抬眼望去,见郑丽琬晶莹如玉的皮肤,挺拔的玉女峰在单薄的束胸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一双修长的**半隐半现,阵阵幽香随着她轻柔的呼吸飘入自己的鼻孔中
她的脸,她的鼻,她的唇,她紧阖在一起颤抖的眼眸,都美如一个梦,一个醒来就会碎裂的梦
她的表情很紧张也很期待
冰清玉洁,闻名天下的女神就躺在自己身下,任君品尝,尤其是她脸上那一层妩媚圣洁的矛盾的光辉,此刻显露着一种别样的风情
秦风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般诱惑,丹田内涌上一股热流,俯下身子,亲吻着郑丽琬每一寸娇嫩的肌肤
她颤抖着,无意识地扭动着,娇喘连连
许久之后,秦风才温柔地深入
身体被充斥的满满当当,郑丽琬经历过那微微的不适之后,那让人痉挛的滋味如潮水一般将她吞没
她矜持地配合着,即便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也依然有咿咿呀呀的声音传出。
香闺内,缤纷落英,满室幽香。
几番风雨过后,两人满足的依偎在一起,都有些难言的情愫。
“你怎么来了?这大白天的。”郑丽琬有些尴尬着说。
秦风搂着光洁玉润的郑丽琬,道:“想你了,同样也是向你道别。”
“道别?”郑丽琬爬了起来。
“嗯!”郑丽琬嗔叫一声,连忙跑回秦风的怀里。
“我要出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特意与你说说。免得你胡思乱想。”
郑丽琬满脸欢笑,往秦风怀里缩了缩。
有些不解风情的秦风问:“你笑什么?”
郑丽琬嫣然一笑,媚态横生:“我高兴啊!你这么在乎我。”
秦风一怔,把郑丽琬紧紧的搂在了怀里,看了她满足的笑容,心中又是愧疚又是不安,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象是一个混蛋,**涌上心头。跑过来把郑丽琬狠狠地那啥一顿,然后又心满意足地离去。
这个想法一升起,秦风的脸都红了。
“噗哧!”冰雪聪明的郑丽琬似乎明白了秦风的心思,喃喃自语道:“你不用这么想的。”倏尔,玉脸一红,柔声道:“你那样,我,我也挺喜欢的。”
少年男女一旦开了喜乐之门,又有几人能够控制人类的天性呢!
秦风又是怜惜又是尴尬,不由自主的起声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一起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一字一句,秦风饱含感情的念出,眼睛却直视怀中少女,透露着无限情意。
郑丽琬又喜又惊,但神态却无比震撼。她也自然习得诗文,听懂了诗中之意。诗句中那种感情直接传送到她的心底,让她心神颤动。两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柔声细语的秦风,突然道:“我还要!”
美女所求,秦风自无不允,自然少不得又是一阵胡天胡地、狂风骤雨。两人身怀绝世内功,气息悠长,耐力充足,在这事上竟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郑丽琬大胆地抬头朝秦风看去。脸蛋上红晕片片。
亲吻间。喘息声渐渐粗重,都在无限渴望对方。
郑丽琬娇喘连连,浑身疲软如烂泥,反倒是秦风越战越勇,犹如一个挺起长枪冲锋的骑士。携无尽的体力和饱满的精神,疯狂的冲撞不休。
绕是郑丽琬运转内功,也压制不住心头的羞涩了,她浑身肌肤都泛着一层红光,一头秀发凌乱,香汗淋淋。
“这样……这样行么?”郑丽琬紧咬贝齿,忍住心中的羞涩,顺从秦风的意愿,在床上被摆出一个让她有些无地自容的姿势。
“很好!”杨开猛点头,食指大动。
秦风把后世的种种姿势在郑丽琬身上付诸行动,实践探索,甘之如饴,流连忘返,兴致越来越是高昂。
郑丽琬根本不知道男女之事竟然可以有如此之多的花样,如此之多的变化,就好像一招神奇的武技,变换无穷,每一次变化都让人寻觅到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和愉悦。
就是这些变化太让人羞涩了。郑丽琬隐隐有些吃不消。
翻来覆去变换了无数花样,秦风发现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姿势还是。
将郑丽琬按在床上,背对着自己。望着那光洁如精美绸缎的后背和盈盈一握的蛮腰、丰盈浑圆的香臀。秦风总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冲动。
然后,狠狠的将郑丽琬蹂躏了一顿……
整整一个下午,两个人就在床上度过了,直到两人累得实在没力气了,才相拥入眠。
一室皆春,那个中滋味自然不足以给外人道也。
只是白日宣yin,有伤风化
直至傍晚,秦风方醒过来。
郑丽琬脸带甜笑,睡梦正酣,秦风不由温柔的轻吻着把俏丽的脸颊,却见其脸色愈见红润,心中明白,顿时起了嬉闹之心,上下其手,在对方的娇躯上肆意游走。
郑丽琬终于装不下去,娇嗔的打着秦风强健的胸膛。,
过了很久,两人这才穿戴整齐。
郑丽琬美眸含着淡淡的春情和满足,她实在是有些怕了,秦风现在就象是个不知疲倦的战斗机器,那凶猛如潮般的冲撞,一次又一次地让她酸软无力。
她怕不把秦风的衣服穿起来,自己根本逃不脱他的魔爪。
穿好衣物,两人相拥躺在床上。
无需叙述自己的思恋,彼此皆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想法。
“对了!”郑丽琬撑着酸软无力的身子,打开一口箱子,从中取出几件白色的衣服,递给秦风,含情脉脉道:“这是我给你做的衣服,你看合不合身?”
秦风两手微微有些颤抖,接过了那件棉衣,衣服是用白色的棉布织成的,洁白如雪,捏着十分柔软厚实,做工也十分精细。
“你穿上试试!”郑丽琬帮秦风把刚刚穿上不久的衣服脱下,然后替他穿上了这件银白色的棉衣。
郑丽琬在秦风穿好衣服后,一双美目凝视着他,眼中露出欣喜的神情。
“还挺合身的!看来我还是估算对了!”
听着面前佳人的欢快笑语,穿着的如雪衣衫上似乎还有她身上的淡淡清香,秦风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
美好的时间总易逝,两人缠绵了一会儿,秦风从地道离开了。香闺上的郑丽琬像一尊望夫石,直到秦风没了影儿,这才回眸而过。
眼中倏尔闪过一丝睿智、锋利的光芒。
“‘身无彩翼双飞燕,心有灵犀一点通’。”眼中、脸上,有着浓浓化不开的柔情和幸福,过了一会儿,郑丽琬喃喃低语道:“长乐,你纵为公主又如何?你能像我这样能够为他付出一切么?我的爱人,最是无情帝王家,一个连自己亲兄弟都能杀的人,会是仁慈的长者么?唉,你还是太单纯了。罢了,罢了!我们夫妻一体,作为妻子的我也该帮帮你,你尽管安心去拼杀吧!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只要你心中有我,正妻平妻又如何呢?我是在意那个虚名的人么?”
“真是的!”走了几步,下身传来了撕裂一样的痛楚,郑丽琬脸上一红,心里又是喜欢又是羞涩。
“唉,讨厌的家伙,真是我命中的魔星。”望着锦被上的斑斑点点,嗅着空气中还未散开的味道,郑丽琬闹了一个大红脸,收拾了一下情绪,稍作休息,开始收拾战后的残局。
第085章:前途一片黯淡
三日转瞬即过,今日便是大军开拔的时候。
为了保证这次军事行动的突然性,除了驻扎在长安的几卫兵马,府兵已经在预计的地方集结。
当然,柴绍等人走得也很隐密,没有以往出征前的壮行酒,也没有李世民的亲自授印箭。
一夜之间,“作战指辉中心”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一一开拔,望北而去。
至于秦风与一千新军,出发得更早,他们采用化整为零的手段,直奔梁师都的都城而去,并以各种身份混入城中。
……
朔方。
地属河套地区,战国时称为河南地以及北假,原为赵国领地,后为匈奴占据。
秦始皇雄才大略,遣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人北上击胡,略取河南地。但因秦末动荡,匈奴又重新占据朔方一地。直至汉武帝时期,车骑将军卫青从云中出兵,至高阙,遂略河南地再度将河套夺了回来。
汉武帝雄才伟略,多次徙民移居朔方、五原、上郡、北地诸郡,并穿凿河渠,屯田戍守,修筑长城、要塞。此后围绕朔方一地,草原民族与汉民族多次展开了激动的争夺。大体而言,多是顺应时势,哪方强势,便归属哪方。直至隋朝大业十三年,梁师都据朔方郡反隋,此地一直也在梁师都的控制之内。
自汉武帝大修朔方以来,朔方一直是汉民族的北方屏障。为防备草原民族而修葺的长城、要塞都在朔方境内。梁师都掌握朔方一地,不易于卡住了大唐的命脉。突厥能够多次寇入大唐北地,也是因为梁师都大开门户之故。
对于朔方郡,大唐早有图谋,只是梁师都铁了心的抱着突厥大腿,大唐多次拉拢收买,都未获成功。
尽管,李世民没有直接下令攻击,但梁师都的日子并不好过。
因为每一年,在庄稼近于成熟之际,大唐都会派出轻骑蹂躏梁师都所属地盘的庄稼,让他们绝收。
之前,梁师都也出兵驱赶,可每次都上了大当,不但救不了庄稼,反而折损了不少兵马。
连续几年,梁师都学了乖,不赶轻易出兵。只能在城头上看着大唐军为所欲为,只能用谩骂来化解心中的仇恨。
连续的战败,让梁师都所部士兵近于崩溃的地步,军心也不稳定。为了避免成为阶下囚,他只能闭关不出。在他的突厥主人还没有行动之前,作为走狗的梁师都实在没有单挑大唐的勇气了。
好在,梁部还有利用的价值,颉利时不时的接济一些,要不然,梁部早就崩溃了。
站在城头上,闻着空气中的稻香,梁师都眉头都锁在了一处,,没有一丝丰收将近的喜悦,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大唐的破败大军已经临近了。
拒绝招降,真因为梁师都对突厥忠心耿耿吗?自然不是。真实原因是梁师都放不下手上的权利尔,在这一亩三分地上称王称霸习惯了,让他去长安当一个受人监控的闲散官员,鬼才愿意呢?或许,在长安会享受到所谓的荣华富贵。可到了长安就我为鱼内了,而且时刻还有被清洗的危险。
投降?
有种种坏处,背靠强大突厥的梁师都自然不干。
但,粮草受制于人,并不是长久这道啊。
一旦突厥断了他的狗粮,大唐就算不攻过来,他们自己都要支持不住了。
“必需想个法子才行!”梁师都对自己说着,但是那如九十岁老者般的眉头却预示着他的心态。
无计可施!
梁师都凭一亩三分地与大唐“对抗”多年,大唐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而已,于是养成了独断专行、自以为是的性情,以至于听不进他人的意见。
多年下来,时至今日,连一个与他说句忠言的人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对策了。
别说异姓官员,哪怕同根同源的家族中人,也不敢说出一个半字。
梁师都最初还不怎么在意,觉得手下人的才智都不如他,听不听他们的建议都没所谓。
直到今时今日,梁师都才发现自己身旁当真是半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了。
平时都没有,更何况是现在危难关头。
想来想去,想到最后,依旧毫无所获。
心念于此,梁师都怒喝了一声道:“来人,去将大将军梁洛仁给我叫来。”
不多时,一个与梁师都长得极为相像的壮汉大步来到了朔方的皇宫大殿处。
“微臣梁洛仁叩见陛下。”
梁师自封为帝,真真实实的当了几年皇帝的瘾。地盘不大,架子倒是摆得挺高的,他觉得自己是天子,是九五至尊,哪怕是叔伯兄弟见到他,也要恭恭敬敬的称他“陛下”,决不能再以兄弟相称。
原本梁洛仁与梁师都的关系不错,梁师都能够杀害朔方郡丞唐世宗,占据朔方郡造反,梁洛仁可算是居功至伟,第一功臣。只是梁师都称帝之后架子也大了,皇帝威风十足,兄弟之间的情意,已经在这些年消磨的差不多了。也因如此,对于梁师都的召见,梁洛仁只有君臣之谊了。
对于梁洛仁的心态,梁师都并不了解,还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他是天子,理所应当是高高在上的。
“梁洛仁,枉朕如此信赖于你,而你却三番五次的败于逆唐之手。朕问你,今年能不能守住庄稼?”
梁洛仁眉头一皱,道:“陛下,请恕微臣无能为力。”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无知,仅凭区区荒芜贫穷之地,就想对抗名义上统一了天下大唐,那简直是痴心妄想,和大唐对抗无异于白日做梦。
大将军梁洛仁有自知之明,他武不如秦琼、程咬金、尉迟恭,谋略不如房玄龄、杜如晦,军略方面足以被李世民、李靖、李绩、李道宗等人秒杀。
看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梁师都,梁洛仁心头一阵悲哀,所谓的大梁民心丧尽,在百姓眼中,梁家人也成了祸国殃民的大恶霸,而高高在上的梁师都却认为全国上下一心,着实可悲可叹。
同为梁家人,梁洛仁其实是不耻与突厥结盟的,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汉人,每当突厥大军南下,首当其冲的是大梁的女性,只有满足了野兽一样的突厥人的兽性,突厥才会施舍一丁点战略物资。每当看到大梁国内女性的哭泣,梁洛仁心如刀割一般。
“颉利可汗即将南下,我们要向伟大的天可汗证明我们大梁儿郎的血性。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要保住今年的庄稼,绝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制于李逆。找个人出使突厥,去拜见天可汗陛下,将我们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让他出个主意,或者拨给我一点兵马,让我南下寇略庆州、延州,他们毁我田地,那老子就杀他们的百姓,抢他们的口粮,看谁狠的过谁。如此一来,又起到分散李逆的注意力,可谓是一举两得之策。”梁师都为自己高明的策略而自鸣得意着,却浑然没有察觉梁洛仁眼中闪过的一丝嘲弄。
梁洛仁也知这是当前唯一之法,淡淡的说了一声:“明白了!”也就退下去了。
梁洛仁离开朔州皇宫,看着满天阴霾的天空,心中却在考虑另一件事情:这梁家是否走的下去。
梁家作为朔方豪族,家族谱上可追溯到汉武帝时期。汉武帝以罪犯流民充军朔方,将朔方发展为抵御草原民族的第一战线。
梁家的先祖就是在那个时候来到朔方立足的,那个时候的梁家先祖还是一个犯了重罪的囚犯。慢慢的发展,梁家顶着艰难一步步的在朔方发展起来。经过足足七八百年的时间,梁家成为了朔方第一豪门,左右着朔方的政局。成为地方上举足轻重的存在。
隋末****确实是一个将家族发展壮大的天赐良机,但是机遇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当初他们让梁师都布下的美好前景所迷惑,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异想天开。
梁师都压根没有半点帝王之才以及帝王的胸襟。梁家的前景就如现在的天气。随时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尤其是现在的局面,万一大唐纵兵袭来,岂非整个梁家都要给梁师都陪葬?
事态严重到这个地步,梁洛仁已经不得不考虑他们梁家的后路未来了。
梁洛仁尽管万般不愿,可却不敢违背梁师都的“旨意”,死在梁师都手中的宗族没一百也有五十了,这些人曾经是大梁的中流砥柱,可因为直言,现在死的死,被罢官的被罢官,若非自己手头拥有一部份心腹军队,恐怕早就让多疑的梁师都还灭了全家了。为了不留下把柄,梁洛仁只能派遣几名心腹将士,出使突厥。
日子还是要过的,梁洛仁已经习惯了木偶一样的生活,每天,麻木的进宫见驾,麻木巡视城防,麻木的走访军队……。
每天,他都在重复着毫无意义的事情,因为他再好的点子再好的练兵方法,梁师都都不会同意,因为梁师都觉得自己永远是对的,别人一旦提出异议,就是对他的不忠,所以,梁洛仁每天按照着梁师都“锦囊妙计”来行事。
一天下来,使得这位大将军心神俱疲。
回到家里的时候,神色透着无法掩盖的疲惫。
第086章:生死决择
“夫君!您回来啦!”梁夫人熟练的解下梁洛仁的甲胄。
梁洛仁轻应一声,顺口问道:“文彬呢?”
梁文彬!
大将军梁洛仁唯一的儿子,此子在梁洛仁的教导下,倒是知书达礼,颇有文质彬彬的气度。梁文彬至孝仁厚,深得梁洛仁的喜爱。
“彬儿和夫君一位故人之子在谈话呢!彬儿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梁夫人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故人之子?”梁洛仁眉头一皱,他的故人除却大梁,好像没什么故人,而他的故人之子,可没入得梁文彬之眼。
梁夫人摒退左右,轻声道:“那里来的。”言罢,指了指南方。
“你说南方来人?”
梁洛仁心中警戒大起。
梁夫人笑道:“是啊!挺好的一个孩子。”
“孩子?”
“对!”
“在哪儿?”
“彬儿的书房。”
“我去瞧瞧!”
“父亲,您来啦?”待梁洛仁到了书房,梁文彬热情洋溢的说道:“父亲,孩子往日坐井观天、自以为是,遇到秦兄,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梁洛仁随指一望,但见一位少年郎正拱手一礼,但见他英华内敛,双目精灵有神,气定神闲,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露出任何警惕好奇之色,一股无所谓的有恃无恐的神态,心中暗自赞叹:龙凤之姿,难怪彬儿心折了。
“见过梁将军!”
“请问公子是何人之子?”梁洛仁行了一礼。
美少年笑了一笑,向梁文彬道:“梁兄,在下与梁将军有要事相商,还请回避一二。”
“好的!”不诣世事的梁文彬走了,还顺便关上房门。
梁洛仁面色倏然一冷,寒声道:“你到底是谁?”手已经握住了随身佩剑的剑柄,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样子。
美少年好整以暇道:“秦琼次子,秦风!”
“什么?秦琼,之子秦风……”梁洛仁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一阵目眩。
只是两个名字!
梁洛仁,这个梁国的大将军,兵马元帅,听了几乎晕阙。
秦琼,威震天下,当年还是隋末之际,他亲眼目睹了秦琼在沙场上的英姿,随着秦琼一次又一次战绩。到了今时今日,已经成了吕布式的人物,只“秦琼”二字,就产生了巨大的威力。
秦风,以文才、善辩而名震天下。同时,还是唐国皇帝的长驸马。
梁洛仁一直注意长安动向,对秦风也是早有所闻,只是,万万想不到秦风竟以“书生”之身,而勇闯大梁国都,这份胆识,足以让梁洛仁震惊了。
在其心中,颇有虎父无犬子的感慨。
“唐我两国战争不休,秦公子此行有何用意?”梁洛仁松开了手中剑柄,区区一个“书生”,还没有威胁到自己,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此行实为拯救将军一家人尔!”
梁洛仁哈哈大笑:“秦公子,你文采风流,梁某是佩服的。只不过秦公子危言耸听了吧!我贵为一国之大将军,集军权于一手,陛下是我堂兄,笑话,我需要你来拯救?”顿了一顿,语气森然道:“倒是秦公子、未来的驸马你,不知如何自我拯救呢?”
“铮”的一声,宝剑脱鞘而出,森森寒气漫涌而来,梁洛仁难掩杀机。
“剑是好剑!可惜将军拿得不稳。”稳字刚刚结束,秦风化作一道残影,在梁洛仁尚未反应之前,已经夺下了他手中的宝剑。
梁洛仁只觉得手中一轻,待清醒时,发现自己的佩服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秦风的手中,而秦风站在原处,好像一动也不曾移动过。
梁洛仁瞳孔一缩,难掩惊骇欲绝之色。秦风的速度简直违背了人类的常理,如此身手,连梦都没有梦到过。
秦风看了梁洛仁一眼,慢条斯理道:“很多人都说我以文出名,以为我是一个文弱书生,可大家都忘记了,我是秦琼的儿子,而且,还曾打败过一些大唐猛将。高处不胜寒呐!”秦风言罢,做出一幅英雄孤独的模样。
梁洛仁双眼突出,如果秦风没有夺剑之举,他认为秦风在吹牛,可现在,他相信了。
“你想如何?”梁络仁强抑心中的惊骇,努力的问。
正当此时,梁络仁见秦风将宝剑随手一甩,但听“铮”的一声脆鸣,紧接着手中一沉,凝神一看,宝剑分毫未差的回归剑鞘中。
顿时,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流淌,他知道秦风若有歹意,自己一家人都难逃一劫,在这种高手面前,他连还手的余力都没有。
“拯救将军一家。”
梁络仁摆出一幅宁死不屈的模样:“好意心领,要杀请便。”
秦风啼笑皆非,若非知道历史上的梁络仁杀梁师都而降唐一事,他还真以为遇到了刘胡兰了呢。
“将军宁死不屈,在下佩服。”秦风停了一下,道:“你可以英勇就义,可你不为你的儿子你的亲人着想吗?”
“你想如何?”梁络仁如受了伤的老虎,怒视秦风。
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里,梁络仁十分看重唯一的独子的,如果梁文彬有个三长两短,黄泉之下又如何面对自己的老父亲?
“兵者,诡道也!为了打击对方大将的士气,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梁公子是一个善良的人,我虽不忍,可不了大唐的利益着想,我也不得不为。你知道,我有这份能耐的。”
梁络仁声色俱厉道:“绝人子嗣,你就不怕天下唾骂吗?”
秦风淡淡道:“我只知道成王败寇。况且,你们绝人子嗣还少吗?你们引突厥人南下,又有多少个家庭就此湮灭?作为一个汉人,你的良心被狗吞了吗?对了,我大唐皇帝已经打算在长安城铸一奸佞碑,上面刻上历朝历代的背叛国家和民族的人的一生事迹,塑其像,让其在风雨当中跪立万万年,让其子孙后代蒙羞万代。梁师都,肯定是榜上有名的,作为帮凶,梁将军你愿不愿意与梁师都一同上榜呢?”
“如你所言,成王败寇,尤未可知。等我大梁灭了唐国,你们同样是千古逆贼。”
“就凭这一亩三分地?”秦风嗤笑道:“梁将军,你觉得可能吗?”
“没什么不可能的。”
“你们仰仗的无非是突厥人,可突厥现在自顾不瑕,你认为你们的主人有精力管你们吗?况且,我能够潜到这里,你认为我大唐其他人就不能了吗?这么些年来,你认为我大唐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没有在此布设军队吗?之所以,没有里外应合,之所以让梁师都活到现在,无非是时机未到而已。现在,这块土地,是时候回归中原王朝了。”
梁络仁冷哼道:“既然你有如此信心,为何找我?”
“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梁师都所部,除了你无不是作恶多端之徒,那些人注定要死亡,唯独你梁络仁仁义忠厚,我找你是希望你能借助你的威望,说降其余城池,大家都是炎黄一脉,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而你一旦回归本真,吾皇陛下自然重用。”
梁络仁冷笑道:“李世民会给我大将军的位置吗?”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嗯?”
“梁师都对将军多有疑虑,早有夺取兵权的心思,只不过畏将军之威望,如果我们采用反间计,相信梁将军一家子都逃不出多疑的梁师都之刀刃吧。这是其一。”
“其二,梁师都没有君上之风度,早已众叛亲离,一旦我大唐天兵抵达,很多城池将兵不血刃,有了久望王师的百姓相助,我大唐的内应就能发挥出其应有的作用,比如说屠杀城主一家子啊,又比如下毒什么的。到时候,梁将军一家除了死亡,恐怕没有其他途径去选择了,当然,与此遭殃的还有传承数百年的梁家,为了你的小家和梁家,将军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其三,你们的军队土气不高,打打胜风仗还行,一旦败了,绝对就是兵败如山倒,你信是不信?”
“其四,一旦梁将军归降,且安抚各地,皇上断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况且,贵公子才华出众,他日成就不可限量,你忍心他就此结束吗?”
秦风看了冷汗直流的梁络仁,微微一笑道:“是生是死,一边中梁师都,一边是梁家一族,孰重孰轻,将军心中有数吧!若是将军顾及兄弟君臣之谊,可由在下代劳。言尽于此,将军且三思而行。”
“容我想想!”
“好,给将军半个时辰的时间。我就在这里等着,顺便给将军磨磨墨,铺铺纸张什么的。”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言下之意是投降了,就皆大欢喜;不投降?那就别怪我秦某人大开杀戮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除了投降,梁络仁别无选择,甚至连假投降都不可能。他的结局自从秦风到来已经注定了,只要自己定了降书,即便是假的,梁师都也不会相信。
“多想一下梁师都是如何对待将军的。”秦风做了进一步的提示。
第087章:纵论成败
大唐与梁师都部交接处,百姓慑于梁部、突厥的残酷,饱受其害的百姓们在朝廷官方的支持下早已尽数迁移,致使边境百余里,荒无人烟。
荒芜的大地,给突然出兵的唐军起到了很好的掩护作用,当大军梁师都抵达朔州百余里地的时候,梁师都还毫无所觉。为了起到隐密性与突发性,柴绍广派斥候,路上遇到的人,不管敌我他全部“请”到大营做客,好在人口稀少,要不然,大军的粮食还真有供应不足之危。
大军胜利会师后。
柴绍在第一时间召开了军事会议。
柴绍坐在上首,对于此次行动的保密工作,他还是挺满意的,作为统帅,他比一般战将看得远,知道不久的将来就是大唐与突厥血与火的碰撞,而眼下的大唐军力、粮草均是有限得很,大唐没有更多的资源浪费在梁师都部身上。
因此,为了保存大唐的有生力量,他此行可谓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大意。
其实军议的议题也比较简单,就是接下来的如何攻城如何减少伤亡而已,因为梁师都龟缩于朔州,他是绝对不会放弃坚城,而傻乎乎的跑出来与唐军野战的。
商议的结果也比较暴力,先派斥候拔除梁师都设于城外军屯、哨所,像往常一样,佯装破坏庄稼,而后,趁着梁师都麻痹之际,派精锐部队,一举攻克朔州城。
梁师都总兵力七万余人,朔州四万,余下三万分布于其他城池,而有了灵州李道宗、夏州刘旻的牵制,柴绍所要面对的也就朔州城内的三万士卒而已。
三万士气不高、训练不足的乌合之众,柴绍打从心里看不起,如果不是因为要防止突厥突然南下,以他之谋略,只需三万士兵就可击败梁师都。
所虑者,唯有梁洛仁!
梁洛仁能力不高,但为人公正、治军严谨,在军中拥有一定的威望与地位。
虽说这些年来,大唐一直努力的离间梁师都、梁洛仁的关系,可谁也不敢保证梁洛仁最后的选择。
在没有人才的梁部中,梁洛仁也算得上是一号人才了。
作为主帅!柴绍还是把所有细节都详细的做了交待。
条条款款,战事走向,柴绍、薛万均等人相互研讨,务求做到最好。
正在关键时刻,突听帐外护卫来报:“诸位将军,秦风求见!”
“秦风?”柴绍一脸不解的神色,不过还是道:“请!”
对于秦风,柴绍很是欣赏,新军与左武卫的对决过程,他可是亲眼目睹的,只是想不到秦风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找到此地了。或许,是皇上派他来的吧。柴绍心里如是想着。
“末将秦风见过大将军与诸位将军!”秦风恭敬的向在座的将军们各行一礼。
此刻他腰悬古剑,一派书生的装束,若非在对决中见识到秦风狠辣一面,柴绍也不敢将他当作武将来看待。
柴绍上下打量着秦风,眼中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说真的,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秦风站在那里,如生根的松柏,挺拔如峰,配合那俊秀的脸庞,卓尔不凡的气质,自有一股身上与众不同的风采。
柴绍展颜笑道:“秦中郎将无须多礼!此来,可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指教?”
“不是!”秦风回了一句。
出发前秦琼说柴绍太重礼,太讲规矩,太过谨慎。虽是一员武将,可对礼数的讲究比一般的文人还严重的多,不晓得变通,跟他说话会觉得很不自在。以前,秦风还不怎么相信,今日一见,果真发现柴绍的心思十分细腻和慎重。
“未将此来,乃是代人送一封书信。”
“哦?”柴绍诧异的问:“何人书信?”
秦风神秘一笑:“大将军一看便知!”
“好,好,好!”柴绍一目三行的读完书信,已是眉开眼笑、红光满面,将书信递给旁边的薛万均,哈哈大笑道:“薛将军,亏得我们还为着梁洛仁,以及如何保存实力而绞尽脑汁。却想不到秦中郎将已经先人一步,将梁洛仁说降了,有了梁洛仁当内应,梁师都一天可定矣!”
“秦中郎将,梁洛仁毕竟是梁师都的堂兄弟,而且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所谓的大将军,咱们如何断定梁洛仁不是假投降的?若是攻城之际,梁氏将计就计,我军岂不是吃了大亏……”薛万均那粗狂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与疑问。
秦风自信一笑,朗声道:“薛将军大可放心,梁师都自视甚高、寡于恩义,自封天子后,将梁洛仁一干人等视作召之即来挥之即走的奴才,早已失去兄弟之情;其二、梁洛仁赏罚分明、重情义,深得军中上下的爱戴,梁师都深为忌惮,若非梁洛仁性情内敛谨慎,早就成为刀之亡魂;其三、梁师都残暴,梁洛仁仁厚爱民,两者矛盾已久,据说,梁师都为讨好颉利,而迫梁洛仁嫁妹,只是此女刚烈、宁死而不从,以死亡来表明了自己的忠贞,梁洛仁没半点怨恨那是假的。其四、梁部军队士气萎靡,与我大唐作战,无异于螳臂挡车,梁洛仁是聪明人,他知道如何选择的;其五、城破之日就是梁家覆灭之期,而梁洛仁重家族传承,为了家族的香火,他肯定能够舍弃梁师都而全梁氏;其六、梁师都多疑,自我上门那一刻起,梁洛仁已经没有退路了,为生家性命,梁洛仁不得不降;其七、梁洛仁全家老少的性命尽在我手,稍有异动,我不介意当一个灭人一家的屠夫。”
声音陡然一顿,随即阴森森地喝道:“梁洛仁除了投降,别无他选。”
一瞬间,如山岳崩塌一般的杀机从天而降!压得众人大气都无法喘上一口。
杀气腾腾,旁若无人,放眼天下,只我一人!
诸人心头一阵凛然,秦风此刻的眼神,如刀一般锋利,透着一股刻骨铭心的寒意,那是大开杀戒前眼神。
直面秦风的薛万均一双眼眸在剧烈地抖动着,这杀机!这杀气!宛若实质一般浓郁,竟连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这是从一个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薛万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这凛冽无比的杀气中,竟然还带有一股让人胆战心惊的森冷气息,这股气息就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这得杀了多少人才有如此强大的杀气啊?”杀人无数的薛万均一阵凛然。
柴绍轻咳一声,道:“秦中郎将,你确定梁洛仁一家尽在掌控中么?”
“两天前,我部化整为零,一千人一个不少的渗透进了朔州,梁洛仁亲兵与府中侍卫,目前都由新军士兵担任,亲兵由李业诩统领,侍卫由尉迟宝庆统领,一旦梁洛仁有所异动,新军会在第一时间内控制他的全家。余者六百余人,安排在梁洛仁的亲军中,且自成一军,由罗通、程处默统领,大将军攻城之日就是我们开城之时。朔州城共计四万士兵,其中,又分三个派系,忠于梁师都的有两万人,梁洛仁各掌李正宝一万。梁洛仁镇守南门,以御我军;李正宝镇守东门,以防灵州;西门、北门由梁师都心腹镇守。李正宝与梁洛仁有姻亲关系,向以梁洛仁马首是瞻,时下,梁洛仁正在试探李正宝的态度,只要两人同心齐力,再加上我的一千新军,拿下朔州某一城门,根本不在话下。到时候,里外应和,朔州就成我大唐的囊中之物了。”
柴绍大笑:“有了秦中郎将的帮助,本将放心矣!歼灭梁师都,秦中郎将当记首功。”大家正为如何以最小的代价而拿下梁师都而犯愁,现在有了秦风送来的天大消息,顿时,包括柴绍在内,一个个喜笑颜开。
秦风却笑道:“这首功来得太轻松了,没有挑战性,小侄还真不在意。”
柴绍哈哈一笑:“那秦中郎将在意什么呢?”
秦风道:“早点除掉梁师都这颗毒瘤,至少能够让边境的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拿下梁师都,将来面对突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御敌于国门之外,免去地方百姓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柴绍很是意外,道:“想不到中郎将还有这份胸襟?”
秦风翻了翻白眼,道:“什么胸襟,我可没那玩意。战功这东西是死的,早晚会有。人命却不一样,没了就没了。突厥是我大唐的心腹之患,梁师都不过是毫无意义的看门狗,为了未来着想,我们大唐有限的资源,绝对不能在此大肆消耗,我军士卒一个个都是宝,是面对突厥南下的铜墙铁壁,一个都不能少。正因为如此,我才将新军化整为零,潜入朔州。”
柴绍动容赞道:“秦中郎将真乃大丈夫。”
秦风被赞的有点脸红,笑道:“大将军谬赞了,我没那么伟大。不过是知道突厥铁骑的厉害,不想我军在不必要的地方过于损耗罢了。”
柴绍深深的看了秦风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商定了攻城的时间,约定了暗号后,秦风带着辞别而去。
梁师都、梁洛仁都需要监视,在特种部队还没有形成的情况下,秦风不太放心。
万一因为自己的过于自信而导致柴绍大败,那他就成了民族的罪人了。
秦风的谨慎态度,得到了柴绍的赞许与支持。
同样,薛万均等人对秦风的胆识与深入虎穴的勇气也深为钦佩。
第088章:闪电突击、里外应和
“秦公子!你总算来了。”当秦风再次踏进大将军府的时候,梁洛仁舒了一口气,如果说之前还抱有犹豫的态度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真正的下定决心了。只因新军展示出来的杀气和严明的纪律让他心惊胆颤。
充当府中侍卫的新军,那摄人心魄的军威,便是他梁洛仁也不得不敛神静气。
新军名不经传尚且如此,那威震天下的十二卫又是何等的神武?三千破十万的玄甲军又将如何?
梁洛仁都不敢想下去了。
秦风在朔州为所欲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本人是艺高人胆大,可打算一路黑到底的洛梁仁担心啊!万一秦风有所闪失,自己即便投降了,恐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因为秦风的身份太过惊人,不说秦琼次子,单是未来的驸马及书法宗师、诗文圣手就足以自己永无翻身的余地。
秦风微微一愣,接着笑道:“多谢梁将军关怀。对了,李正宝有明确的回答了吗?”
“李兄与我一样,深受猜忌!情知一隅之地无法对抗****天威,我与他也算是臭味相投吧!”梁洛仁自嘲一笑。
秦风道:“梁将军与李将军降的不是大唐。”
“嗯?”梁洛仁不解的看着秦风。
秦风道:“只因你们降的是华夏民族!梁将军不要多想了,皇上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忠于民族的人的。告诉将军一个消息,柴绍柴大将军已经率领十万大军驻扎在百里开外,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柴大将军决定后天三更时分,将突袭朔州城南门,咱们得做好准备。”
梁洛仁倒吸一口寒气,若非秦风说出此事,他还蒙在鼓里呢!尽管这段时间以来,唐军派来破坏庄稼的军队超过以往,但大家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都以为一如往常,破坏完了就走了,现在才知道了大唐的决心。
同时,梁洛仁也暗自庆幸。
若非秦风的出现,梁家一定会消失于历史的尘烟中。
………………………………………………………………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当夜色来临之际,预示着战争即将到来。
是夜是一个突袭的好天气。乌云盖天,却又密云不雨,最利偷袭,也不利追击。
已经潜伏在朔州城附近的柴绍心中暗喜,是个好天气,看来老天爷也在助他们一臂之力。
时近三更,他已经领着夜袭精兵来到了城外。
天地间一片宁静,除了四周鸣叫的蚊虫以外,听不到一丝的杂音。
借助城里零零散散的火光,以及秦风连续不断的情报,柴绍大致清楚敌方的布置,心底也轻松了起来:“自作孽不可活,梁师都够失败的,连最亲的梁洛仁都选择了投降,余都更加不必多说了。”
身旁的薛万均赞同道:“大将军说的有理,有秦中郎将与梁洛仁为内应,此战必胜矣。”
“攻城!”柴绍举起了冲锋的号令。
“杀啊……”一万多战士忽然齐声暴喝,紧接着六千多名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分头快速冲向各自的目标,声势犹如排山倒海一般!
霎时间那种宁静详和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朔州南门巡逻的士兵也就二十几来人,听到那天崩地裂也似的呐喊,匆匆忙忙的敲响了警钟,一时间,“敌袭……”“迎敌……”等喊叫声接连不断的传出。
整个朔州炸开了锅!
战鼓声响,一个个唐军兵如狼似虎的冲向城墙,架起了攻城的云梯,以最快的速度,悍不畏死的攻向城墙。
梁洛仁于事先已经调走了大部分兵力,使得唐军势如破竹,一举就攻上了城墙,速度之快让凶悍的唐军都怀疑自己在做梦。这哪是战争,简直比平时的演练来要来得简单好不好?
柴绍见此,心中大喜,长剑向着朔州城一指,厉声高喝:“擂鼓,全军突击!”
令旗摇动,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随着最高亢的一通鼓起,震天的喊杀声骤起,大唐勇士轰然而出。
须臾间,滚滚洪流组成的庞大阵势,仿佛决堤而下的洪流,挟裹着毁灭一切的无上威势,如山崩石裂一般,向着前方的朔州方向突卷而去。
冲在最前面的是柴绍麾下最精锐的士卒,五百全副武装的骑兵,撕破空气,如死神的獠牙扑向城门。
而就在此时,南门轰然开启,五百骑士踏过吊桥,直冲城里。
薛万均更是一马当先,挥舞着大刀,引领着大唐铁骑,如同出笼的野兽,一头扎进了败退的敌群。
手中的兵刃无情的斩向这些撤逃的梁军,铁骑辗过那些落马的敌人,将他们踏为肉泥。
惨嚎声,痛哭声遍传四野。
梁军望见这等可怕的阵势,无不变色,在唐军大呼的“弃械不杀”声中,抛下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蹲在地上,不敢动弹。
……
“怎么回事?”睡梦中的梁师都从床上惊而坐起。
“陛下!城破了,唐军已经杀进城来了。”一个面如土色的侍卫跑了进来,说了让梁师都心寒胆落的一句话。
“什么?”梁师都一阵头昏目眩,大怒道:“梁洛仁呢?让他来见我。”
“大将军还在南门。”不知前线的侍卫胡乱的说着,现在的朔州城火光冲天,到处都是乱窜乱喊的士兵,这会儿,逃命要紧,谁还会关注梁洛仁人在何处。
“陛下,咱们逃吧!”
侍卫语带哭腔的建议着。
打不过撤,这在行军作战中很正常,但逃就不一样的。
逃的定义是抛下大军,独自逃生。
“咱们撤往北门。”梁师都也是惜命之人,左右一想,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逃跑也是有讲究的,梁师都作为“大梁国”的皇帝,若是让人发现逃跑,只怕三军立刻崩溃,想跑都跑不了。
梁师都早就安排了北循的后路,这也是他为何把心腹安排在城北、城西的本意。作为一方诸侯,梁师都自然也有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聚拢了三百余心腹,一行人很默契的一句话也没说,上了马便闷头往北而逃。
刚刚冲出皇宫不到一里路,斜刺里却冲出了一队军马,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梁师都,大唐秦风等你很久了。”
梁师都登时魂飞天外……面对为首那人是员年纪轻轻的小将,扛着一把大枪,一脸调笑样。
“众将士,给我杀,杀光这群狗贼,到了城北我们才有活路——”不愧是一方诸侯,听着越来越近的呐喊声,梁师都断然下起攻击令。
“杀!”生死关头,人人惜命。三百余众死士冲向唐军。
“梁师都,我秦风最恨汉奸,老子不杀了你这王八蛋,老子跟你姓刘。”
秦风平端着长枪,望着前方黑压压梁军,只觉自己胸中的热血一下子沸腾了起来。点单似乎也一下子充斥了全身……
“杀!”随着一声怒吼,他猛地一刺,一名刚刚举起长枪,正欲抵挡的梁军一下子就被他刺了个透心凉。
紧接着,他再反身一挑,一名想从侧面偷袭他的梁军士兵,咽喉瞬间被长枪扎中,惨叫着翻身落马。
杀了两人的秦风只觉勇猛和血性似乎在这厮杀的战场上猛地被激活了。
他感到手中的长枪似乎和自己融为了一体,自己想它刺到哪里就刺到哪里。现在他几乎是一枪一个,毫无虚发,每一次长枪出击都会带来一具梁军的尸体。
街道宽约四米,军队根本无法展开。
秦风采用的是三角形的阵势,他与罗通、程处默充当了箭头的三个角,在他们三人的带领下,两百余新军士兵,直杀得过往梁兵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梁师都见秦风面容清秀,更象是一个文弱书生,但在战场中却是神勇无比,所向披靡,每一次出枪都有一名士兵倒下。而紧随着他的两员小将也是神勇无比。
没有大将护卫的梁师都顿时手中一阵冰冷:“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大家到我周围集合,注意那名小将,他一定是唐军的主将,先把他杀了!”梁师都听到背后传来的喊杀声,稍一思索,立即下达了最为正确的命令。
他这一声大吼,让死士们都攻向秦风。
秦风将长枪一举,猛然大喝道:“兄弟们上!屠光这群为非作歹的畜生。!”
新军战士顿时大声应道,呼喊着向刚刚在梁师都身边集结的梁军迎头杀了过去!
秦风长枪如龙如电,枪矛交错,最前面的五名死士顿时溅血倒下。
梁师都大吃一惊,他趁着这点点时间,抽出战刀在坐下宝马的屁股上割了一刀,然战马方才迈步,墨色的光芒从他面前闪过,战马一声悲鸣翻到在地是,顺带将梁师都甩了出去。
梁师都重重的倒在地上,爱驹的前蹄断为两截,顿时心若死灰。
秦风抽出一把飞刀,大声道:“梁师都,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老子不陪你玩了。”
飞刀出手,以撕裂空气的速度射向梁师都。
梁师都一声惨号,双手死命的抚着喉咙,而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汩汩流出。
横行西北多年的走狗,轰然倒地。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第089章:捷报抵长安
梁师都一死,顿时群龙无首,余下的死士原本就惶惶不安的心情,瞬间便打入恐惧的深渊。
这些死士无论战斗力还是素质,都远远不如秦风手下精锐,如今又有秦风等三人扫平,自然是顷刻间就土崩瓦解。
新军狂袭而至,如虎入羊群一般,刀锋砍向那溃逃的敌人,无情的碾过敌人血肉的身躯。
新军所过,血流成河。
不到片刻间,死士已经一个不剩。
“梁师都已死,降都不杀!”秦风气沉丹田,奋力大吼,一时间,这个消息如同惊雷,震动了对垒的敌我双方。
唐军一愣过后,也跟着大喊起来,而乌合之众一般的梁军心如死灰,有了第一人抛下武器,紧接着就起了连锁反应一般,顿时,各种兵器落地的声音在朔州城的各地上演着。
没有了主心骨,没有了效忠的对象,还拼个屁啊。
城北、城西的守军在梁洛仁与李正宝的出面之下,也放弃了抵抗。
喊杀声、呐喊声渐渐远去,天亮时分,战斗已经结束。
朔州城内,遍枕成藉,血流遍野,到处是大片大片腥红的血沼,零零碎碎的断颅残肢散布上面,景像极是惨烈。
此役,唐军轻而易举的彻底的灭了梁师都,清点战场之后,柴绍发现,本军的折损兵马,竟然只有一千余人。
梁军方面的损失,大约在六千人左右,连梁洛仁、李正宝所部,投降俘虏了三万余众。
一千余人的损失,相对于覆灭一方诸侯而言,根本可以忽略不计。柴绍最高兴的,自然是获得了颉利资助梁师都的四千多匹良马,还有那五千多头牛羊。
大唐尚未立威大漠,战马本就筹集不易,这些缴获的马匹对于大唐来说,自然是一笔极大的财富。
而那接近两千数的牛,一旦分配下去,对于收复了的领地内的百姓而言,也具有恢复生产的能力。
清点过后,柴绍重新布防朔州,向北方广派斥候,打探突厥铁骑的动向,同时,命令归降的梁洛仁、李正宝以个人的名义向其他城池发布招降檄文。
这一战,新军损失五十四员士兵,没有一个重伤员。也就是说,牺牲了的士兵,用自己的生命来证明了他们的价值与新军的荣誉。
当柴绍派人四下寻找秦风的时候;
当信使找到秦风的时候。
秦风却正带领着九百余余将士,到了一片树林。
在这里,秦风亲自点燃五十堆篝火,焚化烈士的遗体。众人将烈士的骨灰装进了罐子,想着朝夕相处的战友一个个均齐声痛哭,现场呜咽声一片。
秦风望着这五十四块个罐子上面写着的名字,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生训练,一定经加下训练的强度、难度。
拜祭完阵亡将士之后,让大家捧着烈士的骨灰,秦风方翻身上马对大家道:“走!我们回朔州吧!累了旬日,大家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场仗打完了,我们也休整总结一下,然后,应该去办正事了。”
随着秦风的命令传达下去,九百余骑将士均整齐划一地翻身上马,然后跟着他向朔州方向疾驰而去,在他们的身后,掀起了阵阵烟尘……
当柴绍看到五十四个罐子的时候,禁不住问:“秦中郎将,这是……”
在古代,注重入土为安。秦风此举,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不抛弃、不放弃、不离不弃,生死都要在一起是新军铁一样的纪律;但凡是我新军将士,包括我在内,一旦阵亡,尽皆焚化,然后将骨灰收集起来,班师还朝之日,大家一起回朝,接受天下百姓的歌颂,然后,择一处风水宝地,建立一个新军墓葬群,记载大家的功绩,以供子孙后代瞻仰,让他们明白,他们的幸福生活,是谁给他们的。英雄不应默默无闻的在荒郊野地里应无名坟墓,这不是英雄应该的待遇,遗忘等同于背弃,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能没有英雄,因为英雄是民族的脊梁,英雄主义精神是军队能打胜仗、硬仗的重要支撑。没有了英雄没有了榜样,一个国家离消灭已经不远了。只不过遗体不便搬运,我只能出此下策了。要是有什么天谴之类的,我秦风宁愿一人承担!”
“将军!”
“将军!”
当秦风这番讲话,被身边的新军将士传遍开来的时候,震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这些死都不怕的铁打一般的硬汉,泪水盈眶,一个个的都对着秦风报以了仰慕的眼神和由衷的感激。
“唉,谁不想落叶归根呢!”柴绍肃然起敬,道:“秦中郎将此举,值得学习与借鉴,还朝后,我会上奏明皇上。”
“有劳大将军了!”秦风诚心诚意的向柴绍行了一礼,秦风此举也是心有所感,他是想到了未来的各种烈士墓、纪念碑、烈士陵园被破坏被推倒而作出来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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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皇宫,太极殿。
李世民在朝堂上与满朝文武商议国家大事,战争即将来临,对于粮草消耗极大。粮草是否到位,直接影响到前线的战绩,李世民对此格外重视,再三叮嘱兵部等部,要竭尽全力的把各种战略物资送往前线。同时,也在鼓励为着即将来临的科举、武举等事项做前期的准备。
诸多良臣也提出了一些利国利民的政策,李世民觉得合理,一一照办,即便存有异议,也没有凭借主观判断,而是提出来与大臣商议,集合众人之智来解决问题。
整个朝堂呈现一片祥和之气。
在他们这群真正的干练大臣面前,几乎没有什么问题是得不到解决的。
所有存在的问题,都一一让他们克服。
“皇上,前线大捷!梁师都已然伏诛。”
突然,殿外传来雷鸣般的吼声,仿佛天外来音似的。
“这么快?”
包括李世民在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寒气,面面相觑,尽管他们相信大唐会胜,可这种速度也未免太快一点了吧?依照行军的速度来算,柴绍也才抵达前线三五天时间,而就在短短的时间内,柴绍凭什么歼灭梁师都,并收复了全部领土?
什么时候,柴绍变得这么厉害了?
武将一列,尽皆哗然。
李世民动容的长立而起,急切道:“快快将战报给朕送上来!”
内侍总管将战报,拿在手中,李世民让他当众念出声来。
内侍总管轻轻展开信纸,朗声读道:“八月十二日,新军秦中郎将领本部兵马一千人抵达朔州,化整为零混入朔州,逼降梁洛仁……”一言未毕,战报已被旁边一人劈面夺去。
李世民嫌弃他读的太慢,先一步将战报抢了过来,拿在手中细看:“后,梁洛仁说服李正宝一同降我大唐,两日后三更时分,里应外合,我军以一千三百余人的伤亡,歼敌六千余众,余者尽数归降,梁师都于逃亡路上被秦风斩杀。梁洛仁传檄梁逆各城,慑我大唐天威,已尽归降!”
诸位大臣彻底的让这一份战报给震住了。
原来唱主角的不是柴绍,而是大家以为在做秘密训练的秦风。
就在满朝文武各有所思之际,李世民终于有了反应。他昂首“哈哈”大笑了起来:“不错,很不错!这小子没有辜负朕的期望。没有给朕丢脸。此之一战,打出了我大唐的雄风,也让四夷不敢小视我大唐矣!”
这次闪电行动,打出了大唐的雄风与信心,也打消了突厥猖獗的野心,同样,也打消了一些混水摸鱼之流。如果战事呈焦灼状态,难保吐谷浑、高丽等宵小之徒,行那混水摸鱼之事。
此之一战,赢得畅快淋漓,打出了大唐的威势,打出了大唐决心与军队的壮志。
秦琼忧心不在,捻须轻笑,一脸的自得。
长孙无忌则一脸的震撼,眼中也有着难以言喻的无奈。
至于太子李承乾则是一脸的向往与羡慕!
李世民喜不胜喜,眉飞色舞的,再三拿起战报阅览,似乎这一仗是他打的一般。
“今天就到这里吧,退朝!”他挥了挥手,拿着战报,直奔弘文馆而去。这些日子,他的宝贝女儿吃不好睡不香,一幅忧心忡忡魂不守舍的样子,尽管和她说了很久次,秦风一定没事。可长乐没有看到秦风之前,答应得好好的,回头又是那模样。
这不,爱女心切的李世民客串起了信使的角色,战报已经出来了,还是她姑父柴绍写亲笔所写,这一回应该不会担忧了吧。
弘文馆还在上课,老孔这位老人家正从太极殿慢慢腾腾的过来,脚步不如李世民快,而其他老师可没有老孔这把硬骨头,一见当今圣上表态,立马把长乐公主叫了出去。
李世民遥遥叫道:“长乐,前方大捷。秦风功居首位。”
长乐公主巨震,抬脚就跑了过来。
见到李世民戏谑的目光,长乐脸上浮起两朵红云。
“父皇,他,云霄立功了,有没有受伤?”
李世民见长乐实在心急,也不忍逗她,笑着将秦风取得的战果一一说明:“这小子抢先一步潜入朔州,说降梁洛仁、李正宝,后里应外合,克朔州,斩梁师都,呵呵,肥肉都让他吃光了,你姑父只能喝汤喽!”
长乐喜极而泣,也为自己的心上人有此成就而感到高兴。
“他有没有伤着了。”回过神来的长乐公主,立马担忧的问。
潜入敌方都城,可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李世民断然道:“怎么可能受伤呢?也不看他是谁的儿子,伤的也只能是别人。据说,他的新军牺牲了五十多人,余人尽皆平安。”
“那我就放心了。”长乐公主悬着的心落到实处,喃喃道:“就不知他何时班师还朝了。”
“战胜突厥后!”
第090章: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梁师都是一个小头目,杀了也就杀了。
小头目一死,终级boss也将出现了。就像黑社会的老大一样,你宰了人家小弟,作为大哥总得出头吧!要不然你怎么让维护社团
齐心协力呢?
“废物,废物!蠢货,死不足惜。”
当颉利得到梁师都覆灭的消息时,已经是五天之后了。大局已定,纵然倾尽一国之力南下,也无法把梁师都从坟墓里救活。
失去了最后一条忠实的走狗,颉利还是挺心疼的,随着高开道、苑君璋、徐圆朗等人的灰飞烟灭,为了维护这条南下的通道,颉利可没少支持梁师都,万万想不到,眨眼间,这条狗就变成了死狗。
梁师都一死,意味着中原的门户已经关闭,意味着再次南下之时,突厥将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不行!
不能这么干等着。
颉利也是一方雄主、一代枭雄。他当机立断,令一万铁骑即日南下,想趁着人心未附之际,夺下朔州一线,以此,保证入侵大唐通道的畅通。
“可汗何事如何盛怒?气大伤身,可汗乃万金之躯,要为突厥的大业而保重。”一个温和华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个美若天仙、高贵艳丽的宫装少妇走进房间。
她正是前朝的义成公主。
也是颉利的可敦(相当于中原王朝的皇后)。
“爱妃,梁师都让李世民小儿灭了。”义成公主温和平静的声音,让颉利的盛怒稍有缓解。
义成公主敛裾一礼:“见过可汗!”
颉利道:“爱妃免礼。”
“可汗,打算如何?”义成公主眼睛一亮。
颉利道:“梁师都是我突厥的狗,这打狗还得看主人,李世民小儿杀了梁师都,就是让我难堪,落我颜面。此恨不得不报,现在朔州民心未附,是夺回的最佳良机。只要朔州在手,我们就占据主动。”
义成公主道:“何不趁机攻克长安?”
颉利盛怒,却没丧失理智,起手制止道:“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还不是覆灭李唐的时候,上一次我之所以与李世民结下盟约,不是贪财,也不是怕了李世民小儿的虚张声势。而是我不能打下去了,中原地形复杂,我们草原儿郎到了那里,就如折翼的雄鹰,战力大打折扣。你们中原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又有韧性,一旦全面开战,我们将陷入战争的沼泽里,想脱身都脱身不了。我们的根,终究是在草原,离开了草原,我们就不是天上的雄鹰了。如我与李世业大肆开战,只会便宜突利这家伙。近来我们关系闹得很僵,彼此的部落到打了几回了。所以,要打也要到制止了突然那家伙再说。南下中原,可以转移彼此的矛盾,把大家拧在一起。还能消耗突利的兵力。”
看了义成公主一眼,颉利又道:“更何况中原一统,他们不像我们勾心斗角,他们上下一心,现在也不好对付了。”
内部矛盾重重,外部敌人强大。是颉利面临的两大难题,如果内部思想统一,他倒是愿意倾力一战,可现在,想都别想。
对于这种情况,他也颇为无奈。
李唐越来越强,已经能与突厥相当。现在的情况基本上能算是谁进攻谁失去优势,以至于输面大。
“好一个李渊,好一个李世民,早知是头白眼狐狸,当初就应该剐了他们一家子。”颉利恨恨的想着,他连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李渊兵不过万余,还是一些未经训练的杂兵,他手中控弦之士二十五万,如果当时碾压李渊的话,那绝对是轻轻松松搞定。偏偏那时他求的是大隋动荡,越乱越好。于是接受了李渊的示好,还赠送战马以作支援。
颉利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初的小角色已经成就了大唐王朝,坐拥隋朝原有的疆土,现在的李世民比他老子更牛,一言不合就开打。在他的经营下,大唐的综合国力是蒸蒸日上。
颉利知道,李世民是一个充满狼性的人,也知道,两国之间迟早会有一场关乎国运的大战,如果突厥内部统一,眼下正是最佳时期,可现在的情况是,突厥内部的矛盾愈演愈烈,大有内战的危险。为了避免内战,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对外战争来转移,企图用民族大义民族利益来把突利绑上他的战车。
突厥内部形势不容乐观,如果用三国鼎立时期来比喻的话,颉利是魏、突利是蜀、夷国是吴。突厥的政体是“联邦制”,所以各个部落首领都有自己的领地与军队,弱则百依百顺,强是阴奉阳违。这些人慑于颉利之威,因利益而与颉利结合在一起,只不过颉利贪财,在利益分配不均的情况下,已经是矛盾重重。
不动手反抗,是因为颉利的兵力强悍,占据着绝对的地位。
看着一旁愤怒的颉利,义成公主一脸的不可思议。
曾几何时,眼前这个男人雄霸天下,玩弄天下群雄,视中原诸侯如草芥。
多少年了,义成公主见到的总是气吞山河的颉利。
可现在……
颉利雄心壮志依旧,心思已经不再年轻。
以往的颉利说打就打,根本就不计后果的将挡在前面的一切障碍物撕得粉碎。
万万不曾想到,作为草原上的皇,颉利已经有了重重顾虑。
察觉到义成公主情绪的变化,及眼神中的一抹担忧,颉利误以为义成公主替即将出征的自己担忧,柔情一起,大笑道:“爱妃放心,对于行军打仗这方面,使用骑兵方面我可比李世民强多了。此战的目的是为了削弱突利、夷男的实力,不是和李世民硬拼。爱妃大可不必担心。好啦,别做儿女态,明天就要出征了,我去准备准备。”
颉利走后,义成公主一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软倒在地,泪水从一双凤眸滚滚滴落。
她是在担心颉利吗?
当然不是!
她担忧的是复隋无望啊!
义成公主是皇室宗亲女,她一直为自己是皇室女而深深自豪着。那一年,她被选中和亲对象。带着为大隋靖边事业出力的野望,嫁给了突厥启民可汗。义成公主恪尽职守的履行着自己的任务。只是她想不到强大的隋朝,富强的隋朝竟如昙花一般,辉煌却短暂。
只不过她所效忠的隋朝,如同强大的秦朝一样,仅仅二世就没落了。
615年,杨广跑到太原附近的汾阳宫度夏。夏末北巡的时候,竟然被突厥的始毕可汗团团围困,眼看就要束手就擒了,君臣忽然想到了义成公主。经过秘密联络,义成公主极为仗义地出手搭救,她冒着被杀的危险,慌称突厥边境有情况,这才骗走了可汗的部队。隋炀帝像一只疯狂的兔子,逃回了雁门关,从此,被突厥人吓破了胆。
本以为杨广会以此为耻,而奋发图强,只是她做梦也想不到,接下来隋朝落败之势竟然来得那么快,短短几年就无可挽救了。
眼看着大隋朝就此湮灭。还是义成公主出面,收留杨政道与萧皇后。
杨政道是杨广次子齐王杨暕的遗腹子,义宁二年隋朝权臣宇文化及弑君谋反,隋氏宗室、外戚在江都宫中者皆被杀,只留下萧皇后与皇室诸女。诸女中恰好有一人怀有杨暕的的骨肉,得以保存皇室血脉。
宇文化及为窦建德所败,萧皇后与出生不久的杨政道落于窦建德之手。正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义成公主便代表突厥可汗前来要人。
窦建德不敢得罪兵强马壮的突厥人,就乖乖地将萧皇后及其小孙子,送给了义成公主,此外,还带上了谋害隋炀帝的叛臣——宇文化及的脑袋。
同时,也是义成公主与隋朝的大臣策划着,将封不满两岁的杨政道为隋王,把留在突厥境内的中原百姓交给杨政道管治,继承了隋朝的国祚。
可以毫不犹豫的话,义成公主是一代奇女,一代忠贞于自己信仰的信忠实信徒。
为了大隋,她付出了一切自己所能付出的东西,为了完成隋文帝托付的任务,义成公主不惜把全部根须扎在塞外草原上。十多年来,她先后嫁了四位突厥可汗,从父亲到儿子,从哥哥到弟弟……
男人,像一根又一根刺疼的钉子,扎进她柔弱的生命里。可是,为了心中的执念与对大隋朝的由衷热爱,她还是恪尽职守的服侍着启民可汗、始毕可汗、处罗可汗、颉利可汗这四位父子兄弟。
有着传统思想的义成公主,为了大隋挨过了各种(乱)伦之苦,可换来的结果不是一个辉煌不落的大隋王朝,而是一个灭亡的大隋。
多年来,义成公主一直梦想着颉利能够打败篡逆的李唐,帮助杨政道重新在废墟上建立一个泱泱大隋朝。
可现在,被她寄予厚望的颉利,自身危机重重。更不要说什么助杨政道收拾旧河山了。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呵呵……”义成公主泪水横流,娇艳妩媚的脸蛋刹那间苍白如雪,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