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如回家握大笔
毕业就等于失业，这句话最先是谁说的已经无从考证，但不否认这句话就是TD名言！
方文有些无奈，又失业了，这是第多少次失业已经记不清楚了，早些年还抱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心态，全然没把失业当回事，可现在随着年龄大了，这工资一直在两千块左右徘徊。风华正茂，早已经过去，挥斥方遒，早没了那斗志。
漫步走大街，天空中下着绵绵细雨，这心理显得更加迷惘，是不是该找个行业干个十年八年的，把家安下来了？
二十八岁，真的不能算是年轻了，如果在村里早就是几个孩子的爹了，走着走着，谁想经过一所小学外面，学校里传来朗朗的读声。
方文忽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记忆中的老师们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其中一个老师说过一句俗话：读不努力，不如回家握大笔扁担！
回村里去种地？方文脑海中冒出这么个想法，如果是早些年，多半会一笑而过，好死不如奈活，只要能混在城里就算是抗水泥也比回农村好啊，可现在这想法一出，却一发不可收拾，脑海中不由得憧憬出回村的种种，那山，那水，那些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悟过来时已经到了租房楼下，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冲动，一口气跑楼，收拾了衣物，变卖了零碎的家当，退了房子，也不管现在是下午，笑着冲到了车站……
买了车票了车，方文反到是冷静了下来，D城其实距离老家的山村并不远，五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可就是这短短的五个小时距离，把山村和城市隔绝起来，走一步就是城里人，至于退一步？既然到大城市了，谁还愿意退一步回村里去种地呢？
他就有快一年没回过家了，弟弟比他有出息，本科毕业后去了南方的城市，混得还不错，结婚比较早，去年小侄儿出生后，父母都去了南方帮着弟弟带孩子，爷爷奶奶都还健在，随着二叔生活在村里，嫁得近的两个姑姑也帮着照顾。
这到家还早，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文靠在椅背就快睡着了，忽然感觉旁边座位有人，一睁看眼就看见一双白皙滑嫩的大腿，笔直的大腿靠在一起，忍不住让人往更深幽处探去……
呃，这不是隔壁座位的女孩吗，方文把眼神往，正好女孩的眼神望了过来，连忙把眼神移向它处！
女孩忽然开口说道：“不好意思，那边有太阳光，没打扰你睡觉。”声音糯糯的，非常好听。
方文这才看清，女孩的年岁并不大，也就十七八岁左右，“没事！”回了一句后，方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女孩长得真的挺漂亮的，恩，胸部也真的不小，不过他真的不太会和陌生女孩搭讪。
又过了一会，这次方文是真的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觉肩膀一重，一睁眼发现女孩居然靠在他肩膀睡得正香，而且胸部几乎都靠到他身了，几缕发丝更是飘到了他的脸……
这下让他觉得为难了，把女孩叫醒好象不太合适，只是借个肩膀而已，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能拒绝，可不叫醒，是不是有点占便宜的嫌疑？
犹豫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前后，下午这条路线的人并不多，车座位空了大半，根本没人关注他这儿，索性眼睛一闭继续睡觉。
车又行使了一个小时左右，忽然猛的抖动了一下，“啊！”女孩惊叫了一声，因为刚才那一下女孩猛的把胸部压到了他的手臂。
这个时候方文也不好意思装睡了，有些尴尬了看了女孩一眼，迎了同样有些尴尬的女孩。
“不好意思。”方文小声道了一句。
女孩有些脸红，岔开了话题，“你是中江什么地方的。”却是现在的道路开始颠簸起来，想睡也睡不着了，索性聊了起来。
“我是龙洞镇的！”方文坐直身子，随口答道，龙洞镇是属于中江县的一个偏僻小镇，这趟车刚好要路过镇。
“这么巧啊，我也到龙洞镇呢！”女孩声音甜甜的说道。
方文一愣，还真是巧了，“你也是龙洞镇的吗？”
女孩理了理有些乱的柔发，这才说道：“不是呢，我是中江县城的，毕业后分配到龙洞村中心医院当护士。”
“护士？”方文这下惊讶了，镇是个什么情况，他也算清楚，中心医院高不过四层楼，有些破旧，这女孩是县城的分配到镇当护士？这又是为何？随便在县里找个医院也比镇好啊。
或许是听出了方文的疑惑，女孩又出声道：“我姑姑在医院当院长，我就去班了。”
方文一听，顿时觉得这女孩有些可爱，在外面混了十来年，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白衣天使也接触过不少，但是如女孩如此这般的还真是少之又少，或许是因为女孩年龄不大，还保留着纯真的一面。
“你呢，回镇干什么呢。”女孩又问道。
方文想了想，到是直言说道：“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打算回村里去种地呢。”
女孩一听顿时张大了嘴巴，显得非常意外，方文这才借着时机，打量起女孩来，瓜子脸，略施粉黛，脸蛋精致，个子不高，但身材真的不错，紧身白色T恤凸显出高耸的胸部，下身是一条牛仔热裤，露出一双嫩白的大腿，非常惹眼。
“呵呵，你骗我的，看你就不像是会种地的呢。”女孩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方文笑了笑，没在多解释，在城里混了十来年，无论是穿着，气质，口音，早就已经被同化了，加这段时间没班，胡须好几天没刮，看起来，端的是一个沧桑的成熟男人，完全与种地挂不勾。
“对了，现在镇的医院怎么样。”方文转移话题说道。
女孩皱了皱小琼鼻，出声道：“不怎么好，镇年初的时候新开了一家私家医院，抢了中心医院好多生意呢，现在农村都购买了医保，医院的利润少了好多呢，我姑姑是副院长，一个月的工资才只有四千多，不过我姑姑动手术能收不少红包。”
方文正喝着水，一听女孩如此说，差点没把水喷出来，女孩显得也太单纯了些，什么老底都说出来，“那你呢，当护士一个月有多少钱。”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说道：“全部加起来，只有两千块钱。”
这话让方文有些脸红，小镇和大城市的消费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城里吃大碗面要八块钱左右，在镇也就四块钱，这物价差距？他在城里混了十年，也才两千块的工资呢，竟不如偏僻小镇的一个护士，而且估计女孩的福利待遇很不错，包吃住是少不了的，这一算，哎，还是不算得好。
“你姑姑是主刀医生，叫什么名字，或许我认识呢。”方文继续转移话题，这谈钱伤自尊啊。
“王翠华，你认识吗，对了，我叫王晓燕，你呢，叫什么名字。”女孩笑着说道。
方文一听，忽然回想起来，“王翠华，是不是接生开刀的妇科医生。”
“是啊，是啊，现在中心医院的开刀医生只有老院长和我姑姑，不过都是动小手术，阑尾炎，割牛子，接生什么的。”女孩见他还真认识，有些骄傲的说道。
方文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镇长生小孩的多不多。”
女孩虽然有些意外他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认真的回道：“还行呢，一个月有二十到三十个小宝宝出生呢。”
“这么多！”方文是真的意外。
“是呢，农村户口，在镇生小孩可以报销医保，能省一半的钱呢，现在外面城里生小宝宝，顺产要三千左右，开刀要六七千呢，镇顺产花不了一千，就算开刀接生也只要三千多，还能报销一半，好多外面打工的都回来生小宝宝。”女孩详细的解释道。
方文点了点头，要说现在的农村也算不错了，免了田赋，还有医保。
看着单纯的女孩，压抑的心情不由得有些放松，没想，这一聊天到是让他想到了回村里靠什么挣钱了，过世的祖母是村里以前的接生婆，尤其善于调和月家捞病，也就是坐月子的调理，虽然在方文以前看来，里面有些不免有些迷信，不过不可否认老祖宗传下的东西绝对是有道理的。
按照祖传下的规矩，孕妇在产前一周左右，就要喝老鸭汤去火气，这里用的鸭子是农家的土鸭子，养好几年的那种，去火之后，小宝贝出生后皮肤会比较好。
还有产后做月子更是复杂无比，白乌鱼汤恢复伤口的，鸽子汤调理身体的，糯米酒催生奶汁的，在有土鸡蛋，子母鸡，蜂蜜水，铁核头粉，这些补身体的等等……
也有些一些迷信的东西，比如喝小宝宝喝钓鱼勾汤，用鲫鱼筋灰点头顶，银镯子鸡蛋去寒，还有混合一些药材洗澡等等……
这一想，才发现这里面的商机居然很广阔，养鸡，鸭，鱼，鸽子，蜜蜂……种种药材，貌似很有搞头啊。
“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对了，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女孩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无限YY。
方文连忙回过神来，“恩，我叫方文，小河村的。”
“没诚意，就这么点啊。”女孩开着玩笑说道。
方文看着女孩俏皮的样子，竟有些忍不住想弄乱女孩的柔发，不过到也没其它的想法，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单纯和沧桑是碰不到一起的。
“恩，二十八岁，无业游民，家里有五亩地，这下有诚意了。”
“是哦，很有诚意呢，等你什么时候进医院，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呢。”女孩做了个打针的样子，或许想到了什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方文也跟着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意，这种感觉竟是好久没出现过了。
两人聊着聊着，直到听见司机提醒快到龙洞镇时才回过神来，没想时间却过得这么快。
快下车时，女孩忽然出声说道：“方文，你手机号码多少，有空发短信，镇很无聊的呢。”
方文一愣，没想活了二十八个年头，到了老来，居然有女孩主动要电话号码，笑了笑，也没乱想，两人随换了电话号码，这就该下车了。
“方文，你开始说的回村里种地是真的吗。”女孩忽然又问道。
“当然是真的，快走，这天都快黑了，我也要回家了。”方文说完，就随便叫了辆摩托车，挥挥车，消失在夜色中……
女孩咬了咬嘴唇，垛了下脚，这才笑着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很快天彻底的漆黑下来，小镇喧闹了一阵，渐渐归与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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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力王
从镇到村子里大约有二十里的路程，摩托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道路虽然谈不有多好，不过早些年铺的石籽路还算结实平整。
付了十块车钱，方文望着漆黑一片的小山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象中的万家灯火在川内的农村真的不多见了。
入目之处，远近不过十几个亮光，这是房屋里点的电灯亮光，要知道这入目的一片有近百户人家啊，当然也不是说剩下的九十来户家里没人，不过就算有，也应该是些留守的老人和孩童，很早就休息了。
川内农村的房屋建造一般都以堂屋客厅为中间，而且一般是两扇门开合，这夏季入夜，除非到睡觉时，一般都会一家人在堂屋里吃饭或是看电视，少有家里有人就很早关着堂屋的，因为堂屋门比较宽，又在中间，只要点着灯，即便在很远的地方也能看见亮光。
方文家里的祖屋留给了二叔一家在居住，早些年自家父母花钱修了一处小平房，因为方文两兄弟一个高中毕业早早外出打工，一个考大学，这处平房不过修了五间而已，除开厨房和客厅也就三间住房而已，并不宽广，屋前带了个小院坝子。
房子背靠山脉，修在半山腰一处地势平坦的地方，前面一户三兄弟都外出打工了，留有一个老奶奶带着两孙子，左边一户的男人是个泥水匠，偶尔回次家里，右边一户随了儿子举家搬到城里了，听说一家人在供房贷，虽然这都是一年前的印象，不过想来现在也差不太多。
这一看，方文家前后左右竟都是漆黑一片，好在早有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把电筒带了。
村里乡下的夜晚很幽静，虫鸣蛙叫连成一片，夹杂着凉风习习，到让人心旷神怡……
打开电筒，行走在小路，或许是因为电筒光照射的原因，到是引来了远近些许狗吠声。
方文胆子还算不错，加又是回自己家，也没什好害怕的，脚步飞快，爬了十几分钟，就到了自家院子。
借着电筒光，看见门的锁还是好的，锁孔光亮，估计是爷爷奶奶偶尔会过来打扫一番，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面的情况果然如此，堂屋里的桌椅板凳也没什么灰尘。
拉了下电灯线，却是没电，不过方文在外面这十年也不是白混的，水电装修什么的多少也会点，找出工具箱，花了十几分钟把电接好，索性把房子里所有的灯都点亮。
这人啊，还真是群居动物，一个人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把灯都打开。
找了张竹席往自己房间床一铺，这就算完事了，等把电视机打开，这肚子开始抗议了。
一年多没住人的房子能找出什么吃的，柜子里或许有些粮食，但都是带壳的，走的时候又匆忙，没带吃食，看来今天晚得挨饿了。
好在厨房里的水缸里还有些水，方文猛喝了几口，接着打了两桶水，穿着内裤，直接在院子里洗起澡来。
舀起冷水从头顶往身淋去，冰冷的石缸水即便在夏季也有些刺骨，方文却全然不在意，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强壮，双臂一动，青筋暴起，如老树盘根，猛的一用力，臂膀肌肉处竟是比寻常女孩的大腿还要粗几分。
“哼，哈！”口中猛的一吐一吸，如晴空炸雷，震得双耳轰鸣。
双肩在一扩，把整个后背露了出来，借着走廊的灯光，现出一个火色大佛来，整个大佛图案布满后背，竟是非常少见的血色纹身！
这是方文十八岁那年祖母用鸽子血纹在他身的火色大佛，图案有些像乐山大佛，究竟是那个大仙，祖母却是从来没说过。
祖母在他眼中一直是神秘的，从小他们两兄弟就用药浴澡，不过另人郁闷的是，他的力气是非常强悍，但这读就头疼，个子虽然有一米七五，却比自家弟弟矮了一个头，而且弟弟和他完全是两个极端，弟弟方武的身子清秀，跟强壮完全扯不边，力气也相当一般，但是脑子好用，轻松考名牌大学，现在年薪早就破了十万，要不是拉不下面子，估计方文早就提包投奔弟弟去了……
方文无数次想过，是不是当初祖母起名字的时候搞错了，他应该叫方武才对，而弟弟更应该叫方文。
他十八岁出去打工，在工地一干就是三年，到是在D城民工界闯出了一个力王的称号，四个平米的中空钢化玻璃他单臂就能扛起来，这可是足足二百八十多斤，而且还有双臂抓钢绳十七楼的记录，这听起来就有点吓人了。
这么说，即便经常干体力的活民工单臂力量也鲜有人能破百斤，如果是办公室的白领，能双手各提起一袋五十斤的大米就很牛气了。
可他运气不怎么好，十年前民工的工价低，他虽然一个人顶三个人，一个月也不过千把块钱，后来索性不干了，工作换了无数，没想多年后会混得如此落魄。就在去年还有以前的工当了老板高价请他去工地开工，不过他却在也适应不了民工的生活了。
这十年间，也不是没想过丈着力气强悍，去干点打手保镖之类的工作，可一直没学过搏击之术，也没碰见什么名师，到是不好意思去应聘。至于说打架，在工地那三年，谁敢来惹他啊，干其它工作的时候，托D城治安的福，愣是让他一场架都没打过，让他至今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战斗力到底如何，多少有些郁闷！
到了他这个年纪，平时都穿着成熟，可惜了这一身肉，天天被藏在了宽大的衬衫下面！
回想起来，当初最疼爱自己的祖母经常念叨的那句：“可惜了！”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估计祖母在可惜他没身在古代，这将军的身板愣是沦落到现代跑业务了。
TD，当初村里一直流传好男不当兵，他信了，所以偷跑出去打工了，如果当初去参军了，现在估计应该混得不错。
甩了甩头，现在想这些却是无用，力气大些也好啊，回来种地干农活也能顶好几个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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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方文起了个大早，完全是被饿醒的，天不过刚刚放亮，村里隔一天赶集，而因为村里现在人少，班车只有逢场天才有，今天是单号，不是赶集日，这一想，昨天却是太冲动了，怎么着也该在镇买点吃食回来啊。
虽然在外混了十年，平时花钱也不算大手大脚，可就是喜欢吃喝，多年下年，不过才存了三万块钱而已。
二十八岁的老男人，高中文凭，存款三万，能干啥！
看了看米仓里，还好，里面还有百来斤的谷子，提出小型打米机，哗啦打了一箩筐米出来，米有些发黄，但也能吃，菜籽油也还有一壶，盐也有一包，在山去摘点别人的菜，先对付一天的，明日买了礼品在到二叔家去看望爷爷奶奶。
钱是现金，走时取了出来放在包里，也够买些种子家畜什么的。
还是去买辆二手摩托车，从村里到镇也方便一些。
正想着，忽然村里的广播响了，虽然农村的人民公社早就取消了，可这地方去保留了下来，作为村里的干部办公，一般都有什么政策都通过广播通知，这也是没办法，村里，地广人稀，真要跑去每家每户通知，委实比较麻烦，而且门还可能没人。
广播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做好各村各户的疫情防御工作，镇畜牧站绝对每个村招收一名动物防疫员，年满十八岁，五十岁以下都可以来公社报名，一个月有三百块钱补助，有进步的人员以后有机会转为事业单位编制……在通知一遍，各村各户……”
畜牧站的动物防疫员？这是什么职位？畜牧站不是只有兽医吗？方文脑海中接连出现几个问号，每个月只虽然只有三百块钱，但蚊子在小也是肉啊，或许对他养殖家畜的计划也有帮助。
想到此，方文就换衣服，也顾不得还没吃早饭，关门，大步往公社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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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村动物防疫员
公有制早就取消十几年了，但或许是因为村子里偏僻，到如今处处都还有公有制的影子。
好比村里的人民公社地址保留了下来，还有供销社，米房，集体晒谷场等等。对干部的称呼也一般都是：公社干部、大队支……
有很多家庭共同拥有一头耕牛，共用打谷机，古井，打米机等等工具……
而土地方面，女子一般比男子晚分配到土地，不过嫁进村里的媳妇能分配土地，而不在国家测量统计范围内的土地，村民称呼为：自留地。
公有制的时候，就是这些不起眼，小到一个米平的自留地，给每个家庭带来了极大的帮助。
方文家的自留地也有不少，加起来不到一百个平米，却分布在后面山好几处地方。说难听点，当年农民对土地的热爱已经到了极限，巴掌大的土地就会想办法种点农作物这心理才塌实。
可现在一路走来，处处荒凉，许多农田里根本就没有稻谷的影子，荒草都有半人高了，山坡也大多如此。十室九空啊……
胡思乱想了片刻就到了以前的公社，或许是因为出门早，公路除了偶尔过往的摩托车辆，竟是一个村民都没遇见。
十来分钟后，到了公社办公室，里面不过几个人而已，周围的几个村庄的干部都在这里办公，不过大多数干部都在自己家里班，没有编制的干部，工资大概也就几百块钱，村长支要好一些，不过也破不了两千块钱，至于其它油水，这穷山村里还真没有。
“你好，我来报名的。”方文敲了敲开着的木门出声道，别看他二十八了，可现在谁是本村的村长他还真搞不清楚，只认识那个收了几十年电费的老头。
“好啊，快请进。”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有些兴奋的说道，另外两人年纪也在五十岁下，神情居然也很兴奋。
方文愣了一下，这是啥情况？
办公室比较简单，几张老式桌子拼凑在一起，有些木制的板凳和几张滕椅，桌到是摆满了文件，连一台老式电脑也没有，估计有了也不会用。
等方文一坐罢，为首的男人就出声问道：“你是那个村的，你报名动物防疫员吗。”
“恩，刚才我听广播里面通知就过来报名了。”方文认真说道，不过总觉得事情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呢，他是来迟了，还是来早了，怎么现在这时候就他一个人来报名呢。
“不错，你是最近两天才回村。对了我先介绍一下，我是发展村的支杨中保，这两位都是三儿沟的。”杨支热情的说道。
方文点了点头，“恩，昨天才回村的。”不过心中却是有些可惜，小河村的村长怎么没在呢？
“你是那个村的，要不这样，你先自己介绍一下情况。”杨支继续热情的说道。
方文一听，到是没多想，娓娓道来：“我是小河村十五组的，叫方文，二十八岁，高中毕业，以前在外面打工……不过，对动物防疫方面一点都不清楚。”
“小河村的啊。”杨支忽然面色有些不对。
方文一惊，莫非他真的是来晚了，可刚才三个干部怎么都这么热情呢？
“杨支，我看小方就很不错，要么，一起。”旁边三儿沟的干部忽然出声道。
杨支一听，猛的一拍大腿，又面露兴奋，“小方啊，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招防疫员也有段时间了，刚才听你一说，发现其实你最合适。”
方文一听，露出了微笑，这每月三百块钱是小事，关键是有了防疫员的身份他往其它村民家里跑就容易多了。
“对了，小方，你这次回村是打算常住了，防疫员虽然是临时工，不过也需要干得长久才行，表现好，以后还是有很大机会转成事业单位编制的正式工的。”杨支解说道。
“恩，是打算常住。”方文这说的是大实话。
杨支一听，笑着说道：“那就好，工资方面你也清楚了，一个村三百块钱，不过，我这里有个建议，小河，发展，三儿沟，三个村子连在一起，我打算让你负责三个村的防疫工作，你看怎么样。”
“三个村一起？”方文愣声回道，怎么就变成三个村了。
“呵呵，工资方面，你放心，你负责三个村就是九百块钱，每月五号发工资，绝对不会拖欠。”杨支解释道。
方文一想，三个村当然好啊，每月九百，这在村里，已经是高工资了，不过，他真的已经优秀到如此地步？刚一来就拣了个大便宜？
“杨支，我这次打算回来把自己家的地种了，这班时间方面三个村会不会太忙了？”方文想了想问道，九百块是不少了，但是与他计划还是差距很大，要是从早忙到黑，这不是占用了种地的时间了吗。
“呵呵，这个你放心，你是属于镇的兽防站，也就是畜牧站管理，每月准时去领工资就行了，平时基本没啥事，恩，具体的你要到镇去一趟，要培训大概一个星期，当然这一个星期也是算工资的。”杨支详细的解释道。
方文一听，大叹自己莫非真的是时来运转，一回村天就掉了个蛋糕下来。
“杨支，谢谢你们了，我一定把工作做好。”方文这时候也变态了，这工作不干，简直就是傻子啊。
“好啊，年轻人就是有冲劲，这样，你登记一下，我给你开张条子，明天你就去镇畜牧站报道！”
“好的，真是太感谢了。”
等方文从公社里面出来，前后没花半个小时，现在想起来，都有点虚幻的感觉，这事情也太容易了，他连本村的干部面都没见到，就被录用了，如今成了正式的村动物防疫员，每月领九百块钱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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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啊，这事算是成了，不用每天在在广播里喊三遍了。”公社里，三儿沟的干部笑着说道。
“是啊，总算把面交代的任务完成了，不过，咱们是不是亏了小方呢，要知道。”杨支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旁边没开口的中年人笑着说道：“也不算亏，这不是表现好也能转正吗。”
原来这村里的防疫员里面内有隐情，如今农村人口少了，喂养的家畜也少了，以往一户人家一年至少养六头猪，多的十几头都有，但现在一户能超过四头就已经很少见了，在加，大部分的村民家里根本没养猪。
这兽医也就成了可有可无，以前几个村到是有一个老兽医，但现在老兽医退休了，平时给家畜看下病什么的到是没问题，但在动物防疫方面却是干不了。
镇畜牧站就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既照顾老兽医，又能解决防疫工作，就是招村里的临时工，节约钱，又不用担心编制问题。
要知道村里正式的兽医工资是一千五左右，还买保险，管退休工资，前期培训也是相当麻烦，老师傅带徒弟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如果招畜牧学校的大专生，这点工资又招不到人。
不过虽说是招临时工，却要招有点文化基础的，年龄大点也至少要初中文凭，但在村里找个四十多岁的初中文凭干临时工还真不容易，三十多岁又嫌弃工资太低，在外面工地每月能挣三千呢。而年轻人，村里根本找不到。
如此，方文刚好冒了出来，三个村连在一起，干脆让方文一个人干得了，年轻人嘛，脚步快不是，体力好不是，简直就是皆大欢喜啊。
第四章 小野猫的世界
等方文回家后，在后面山坡别人的菜地里摘了两颗白菜，先把今天对付过去了，明天在坐班车到镇畜牧站报道，也顺便买辆二手摩托车。
自家小平房旁边搭了个棚子，里面放着柴火，玉米秆子，竹条树枝什么的，寻来也容易。
“沙，沙，沙！”
柴堆里传来声音，到是把方文吓了一跳，农村里蛇跑到家里也是很常见的，如果这柴堆里有蛇，他这一抓进去，被咬一口就大发了。
寻了跟木棒子，一下就插进发出声音的柴堆里，没想一下从里面跳出一只猫来，麻黑色的猫个头很小，一跳出来，闷头就从他脚边跑了出去，方文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只野猫啊，吓一跳。”方文笑了笑，也没在意，抱起柴火就往厨房走去。
用沙石把铁锅子磨得光亮，在用菜油过了一下，点柴火，开始炒白菜了，家里的电锅还能用，煮饭没问题。
“喵~~瞄~~~”坝子外面传来猫叫声！
方文这时用大盆装好饭，把菜盖在面，端起就走，一出厨房正好看见小野猫小心翼翼的趴在坝子边，看情形是打算要回柴房的窝里去，又害怕方文打它。
方文走动了几步，小猫猛的转身就跑没影子了，笑了笑，野猫绝对不会吃白米饭的，他现在也没肉来喂，想逗也逗不了。
索性端起饭盆子坐在走廊，大口吃了起来，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不过喝了几口水而已，早就饿得不行了。发黄的陈米味道很差，不过只放了盐的白菜还真是好吃。
“瞄~~~”小野猫又跑了出来，匍匐在坝子边，闪躲着望着他。
方文看了一眼，又继续大口吃饭，没想或许是筷子和盆发出的声音太大了，又把小野猫吓走了。
如此反复……
一餐饭的时间，小野猫来来回回，竟是跑七八次，每次快都柴房门口了，又自己吓得跑了出去。
方文忽然觉得心理有些堵得荒，在小野猫的心理，柴房就是它的家，而方文其实就是小野猫的假想敌人，一只想睡柴房的小猫，自己吓得匍匐十几次不敢回家。
小野猫一直到老死为止，也不会明白这个世界有多广阔，有多么的精彩万分，有多少好吃的，好玩的……
小野猫如此，人呢，祖祖辈辈生活在小山村的村民呢，是不是也是如小野猫一样呢……
甩了甩头，把这些不该出现的情绪甩了出去，猫咪，既然我回来了，以后我就养着你，方文想到这里，心思一发不可收拾，可他知道家里真的找不出肉来，他可没有佛祖割自己肉喂鹰的大无谓高尚情操。
看着还匍匐在坝子边观察他的小野猫，方文一动不敢动，怕又把小野猫吓跑了，这次换他动作小心的摸出手机，挂了一个电话，可就是这个动作，仍然把小野猫吓跑了。
摇了摇头，索性进了屋里，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传来糯糯的声音，“方文，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是有点事找你帮忙，你现在在班吗，方不方便出去一趟。”方文想了想说道，却是给昨天认识王晓燕打的电话，在镇他或许有些老同学，但现在早就断了联系，一时除了女孩还真找不到人。
“可以啊，你到镇了吗。”女孩声音很欢快。
方文笑着说道：“我到是想来镇，不过没车啊，你要是方便，就在桥头帮我叫辆摩托车，恩，到小河村，我在公路边等。”
“这样哦，你们村也太不方便了，没班车的吗。”
“红场天才有班车，你方便去叫车吗？”
“好嘛，你等会，我叫了车就给你发短信。”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方文从屋子里拿了几千块钱出来，也不清楚二手摩托车是什么价格，这时从窗户口往外面看去，小野猫仍然在匍匐在坝子边，既不舍得离开，又不敢跑进旁边的柴房……
农村的野猫就好比树的鸟儿，想象一下，你要取得一只飞鸟的信任，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方文心想，即便小野猫肯吃他喂的肉食，起码也要好几个月才会让他抚摩，也可能一直到小野猫生命的尽头也不会让他摸一下。但现在他既然回村了，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过了一会，女孩来短信了，摩托车已经往这边行使过来，方文收拾好东西，从坝子的另外一边饶着往山下走去……
“瞄~~~”小野猫一直看着他离去，不过仍然匍匐在坝子边，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终于小野猫鼓起了勇气，一下窜进了柴房，柴火沙沙的响动了几声，归于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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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到了镇，才知道女孩已经把摩托车钱给了，在路口买了包烟，问了下店老板，要买二手摩托车居然是个麻烦事，得到修摩托车的地方先交定金，遇到有人买车才能买。
这也是，镇就这么大点地方，能有多少卖二手摩托车的。
摸了摸口袋里的五千块钱，看来今天要出点血了，早晨起得早，去公社也没耽搁什么时间，此时不过才午十点而已，镇的风貌早就看过无数遍，从街头走到街尾，也用不了二十分钟，房屋最高的也不超过六层，其中：镇政府，中心医院，学校，供销社，菜市场，食品站，畜牧站，等等建筑就占了小部分的面积，其余都是居民楼，临街的一层当铺面来用。今天不是赶集日，街道的行人稀稀拉拉的。
曾经有村里的老妇人，随儿子到大城市去，第一次看见密集的车辆和行人直接就晕倒了，醒来就一句话：天啦，这人也太多了啊。
找了一会儿，就找到卖摩托车的地方，选了辆价格能接受的钱江摩托，花了近四千大洋，还真不如添点钱买辆二手小面包，可他真的余钱不多了。
看了看街道边的饭店，半开半张的，根本没啥生意，面食小吃店人到是比较多，想了一下，给女孩挂了个电话过去，“我到镇了，今天有事，我买了东西就先回去了，要不我明天请你吃饭怎么样。”
“好啊，好啊，医院的饭菜很难吃的，我一个人也不好去饭馆吃饭。”女孩甜甜的说道。
方文不由得好笑，回了句：“你不知道去你姑姑家吃饭啊。”
“没呢，我姑父在跑货车，弟弟在县里读，姑姑也是吃医院食堂的呢。”女孩解释道。
方文摇了摇头，有句话没问出口：你难道不会自己偶尔煮来吃一顿啊。不过想来，现在会做饭的女孩真的不多了。
“呵呵，明天请你大吃一顿。”
“好呢！”
挂了电话，方文大采购了一翻，摩托车的油已经加满了，直接扛了袋一百斤的大米，买了十几斤猪肉，小菜也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也买了一大堆，就这样，摩托车直接膨胀了一大圈，在路人惊讶的目光中，方文路了。
回到家，也才中午而已，看了看坝子边，小猫不见了，方文也不确定，小猫到底在不在柴房，不过现在跑进去捅一下，肯定会吓到小野猫，索性切了几两肉，在柴房门口叫了几声，远远的把肉扔了进去。
他打算用养鸡鸭的办法去亲近小野猫，每次扔肉的时候叫几声，等小野猫习惯他的叫声，明白他只是好心想喂肉食，后面就好办了。
把采购的东西放好，找出扁担和水桶，就往山下的小河走去，河边有一口古井，村里人都说是龙井，在井里有一条水龙呢，这口井的历史可以追索到几百年前，或许这山里有人的时候这口井就已经存在了。古井很奇特，井口已经被大石板封住，只插了根大铁管子在井里，可就这样，井里常年出水，即便是冬季，接一桶水也要不了半分钟，可见水流有多大。
现在是夏季，水流起码有拳头粗，水桶一放过去，一瞬间就接满了，而且水质极好，下暴雨河水浑浊的时候古井依然清澈无比，是村里的一道奇观，井水喝在口里带着丝丝甘甜，农夫山泉和这水比起就来就是喳喳。
生活在山村里的人，都知道越古老的井，水质越好，这口井养活了周围近百户人家，至尽大部分村户也保留着来古井挑水喝的习俗。
可是，等方文到了古井处的时候直接傻眼了，铁管道居然没出水，而且面已经有了铁锈，这是杂回事？年前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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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家子
古井居然没水，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村里的河宽不过两米，小河村的名字就由来于此，可见村里的吃水是个大问题，即便在这么偏僻的小山村，河水一样不太干净。
古井里面不出水，一时方文还真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挑水去，山到是有泉水，可这路程是不是有点忒远了点。
看了看天色，现在是四月初，正是花而凋谢了，太阳正暖的季节，雨季还没临来。
索性回家提买来的烟酒水果，还有两件牛奶，一个红包，往二叔家走去。
两家的距离并不远，走路二十来分钟就到了，村里方姓的人家都聚集在那里，繁衍了百年，早就没了多余的空地修房屋，要不父亲也不会选着下面的地方。
二叔手巧，编织的箩筐，扫把，簸箕，钉耙等农具相当精致耐用，也用土法子烧一些佛香去卖，一年到头，挣得钱虽然不多，但在山村里也足够家用了。堂妹方晴今年刚二十岁，在省城读大学，今年大二，暑寒假也都回村里过。
要说小村里最热闹的时候，也只有礼拜天，或是逢年过节。礼拜天，各家的学子们回家了，村民这才街割肉买好菜让自己孩子好好吃一顿。而到了过年，外出打工的人家，大多也都会回山村来，收拾好房屋，扫掉墙壁的蜘蛛网，欢欢喜喜过大年，鞭炮声，吵闹声，音响声，这才是山村该过的生活。
“这是？这不是老方家的大娃吗。”迎面一个老农对着方文笑呵呵的说道。
方文想了片刻，连忙叫道：“五老爷好，您还认得我啊，我昨儿刚回来，去二叔家看看。”
“回家好啊，现在村里年轻人是越来越少了。”老人顿下脚步，有些健谈的说道，看老人的模样，裤腿挽得老高，露出的小腿有些泥泞，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从田里摘下的稗子不摘掉影响稻谷生长，头包着一个去汗的白头巾。
“三哥儿现在怎么样，还在浙江吗。”方文微笑着插了一包云烟递了过去。
老人也不含糊，把烟接过手，自家后辈孝敬的，抽着心安，“你三哥儿还在浙江，一年多没回来了，去年过年都没回家，等今年回来，看着怎么收拾他。”
“过年不好做车呢，等三哥儿啥时候回来，您叫我一声，我找三哥好好耍子。”
“是这个理，看我，不耽搁你了，改天到五老爷家里唠叨唠叨。”
“恩，您走好。”
告别着老人，方文继续路，走了几分钟，入目的房屋一片，有二十来户人家，所有人都姓方，百年前，是同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如今已经传了六代，方文是第五代，而刚才的老人是第三代。
方文这一辈的兄弟姐妹，足有二三十个，在山村里算是一个大家族了。
不过山村里穷，二十多户房屋，里面不过两三户修了楼房，其余要么是瓦平房就是旧时候修建的土墙房子。
房子修得密集，方文一路走来，到是碰了不少亲戚，有些已经认不得了，不过老人们却全都认得他，到让他心理感慨了半天。
走进一个山弯里，这是正是他们这一房的祖屋，由第二代的祖父修建的，虽是土墙房子，但修得很宽广，足有十几间房子，房梁是土松木，用百年也不会坏，墙壁刷了白石灰，看着既古朴又很清新。
远远就瞧见坝子里的二叔，正在用青竹条子编织农具，方文露出笑容，大声叫道：“二叔。”
中年人听见叫喊，愣了片刻，放下弯刀，大步迎了出来，这时候屋子里也响起了狗吠声。
“文文，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提前打声招呼。”二叔一走进，就出声埋怨道，但谁得听得出来，这是长辈对后辈的爱护之声。
“二叔，我也是临时打算回来的，昨晚刚到，就没通知您了。”方文笑着把东西递了过去，又惹了二叔一阵唠叨，说是自家人走动，还买东西干嘛。
“老头子，是文文回来了。”屋子里传来奶奶的声音。
没一会，爷爷奶奶和二娘都从屋子里出来了，爷爷奶奶年岁已经了七十岁，二叔二娘要年轻一些，不过也快五十了。
“爷爷奶奶，二娘。”方文连忙叫人。
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一起进了屋子，方文的童年就是在这老房子里度过的，那时候一家人住在一起，别提多热闹了，老父另选地方修房子，也是考虑到万一他们两兄弟要回农村过日子，这地方会不够。
这也是农村的习俗，家里的兄弟多了，一般都会分家，条件好一些儿子就自己出钱另外选地修房子，不过也都离得不远。
大黄狗叫了片刻，也认出了方文，跑到他的脚下撒欢，大黄狗也就是寻常的大中华田园犬，不过却是狼狗配，个头比较大，后腿关节生有龙爪，这算是极品土狗了，能活十几个年头。
“爷爷奶奶，这是给您老的家用。”方文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脸红，弟弟每月都会汇五百块钱给爷爷奶奶，可他也只有每次回家拿个红包，没办法，他自己在城里混得实在太差了。
农村的习俗或许在现在的人看来有些迂腐，或是不通情达理，可在老一辈眼里，生儿子是防老的，儿孙长大了，就应该赡养老人。
可现在因为赡养问题，不知道多少家庭闹出了矛盾！尤其是多数城里的女子，根本无法理解自己老公为什么家庭会如此复杂，负担会如此大。可在农村，人老了，又没有退休工资，种田地或许能解决吃食，可后辈不经常拿钱，又怎么看病买肉呢。
方文知道爷爷奶奶虽然也收后辈的红包，不过都存着呢，打算老了后，当家产分出来。方文打算回村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老人们年纪大了，又舍不得吃穿，他就近照顾这心理才安心一样。
“文文，你这次回来是？”爷爷个头不高，头发发白，不过精神头到是很好，脸色也很红润。
方文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老实回道：“我打算回村安家了，有合适的就讨了媳妇，不打算在出去了。”
“好，好啊，回来好，改明儿让你二娘给你张罗一房好媳妇。”老人说着眼神就有了泪花，老人们的心理其实是相当矛盾了，既希望儿孙在外面大城市生活得更好，又希望儿孙能在村里陪着自己过老。
“文文，这红包你拿回去，奶奶还存了些钱，你要用也拿去，要不把房子装修一下，在买点家电，今年就把媳妇讨了来。”奶奶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
二叔二娘也高兴的在一旁帮腔，开始说道十里八村的还有什么未婚的姑娘人家。
方文脸色有些难看，讨媳妇一说，不过是为了老人安心，这老婆还是打算自己慢慢找，至少得生活有起色了在说，现在家里都还是荒地，存款也没，实在拿不出手啊。
“文文，杂了，看你脸色不对。”爷爷出声问道。
方文一愣，连忙说着谎话，“爷爷，我回村里，爸妈那边还没说呢，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人重重哼了一声，“他那里我去说，他想些什么我还不清楚，他就想着把你也叫去南方，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方文一听，就知道话没说好，老人对弟弟方武在老远的城市成家一直不太满意，说是离家太远，小侄儿两岁了，老人也只见过一次，这平时思念得紧，可年龄大了，又不适合长途坐车。爸妈又看孙子太小，打算大点在带回村里玩，这就产生了一点小矛盾，不过也不过是口头说说，真要是心里，爷爷奶奶可对重孙子喜爱得紧。
“爷爷您先别生气，我次听爸说今年过年就带小宝儿一起回来呢。”
老人一听，这才高兴起来，“那就好，文文，你放心，你爸那里我去说，回村里有什么不好的，你们这辈就两个男人，已经出去了一个，你留在家里也是应该。”
又聊了一会儿，方文还是把红包推给了奶奶，他在穷困，也不差这一千来块钱。
二叔杀了土鸡，二婶子也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方文陪着两个老人唠叨家常。
说着说着，就这谈到了古井的问题来。
老人皱了下眉头，这才开口道：“老娘祖母是苗人，她那套我虽然是不信的，不过现在想来，当年老娘过世的时候提了古井，你以前出生的时候，老娘给你取名叫方龙，说是想沾得村里的龙气，可后来又说你取这个名字就养不过活，这才改成了方文。”
“还有这事？”方文还是第一次听说，又问道：“祖祖还说了些什么！”
“老娘当时还说要是古井枯竭了，就让你下井去看看，后来又说让你不要去了，反反复复，当时你祖母走的时候，七天没吃喝，神志已经不清醒，我也搞不清楚到底让你去还是不去。”
“让我下古井去。”方文惊讶的问道，更惊讶的是祖母为什么会知道古井会枯竭。
老人想了一下，“恩，老娘走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我见古井怎么可能会枯竭，这事一直没和你提，现在想来，老娘说得话也不是全是迷信。”
方文点了点头，爷爷是建国后的初中生，接受了新文化，对迷信的一套却是不怎么信，但方文却是信一些的。
“古井什么时候枯竭的，这么久村里人都没打开石板看看？”方文问出了疑惑。
奶奶这时候出声了，“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村里人都说什么惊了水龙，古井碰不得，就一直没人敢去动，你也知道村里大多是老人，也下不了井去。”
方文这下好奇了，心里想着，要么晚下井去看看，以他的臂膀力量，抓着绳子就下去了，不过也不想老人担心，就插开了话题，说些在外面见到的趣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饭时间，晚餐很丰盛，方文大口的吃着，自己家的农家菜吃着就是香。
晚饭后一家人围着电视机聊天，看了看时间，方文准备告辞回家去了。
走的时候二叔出声道，“文文，你妹妹五一要回来，说是还要带几个同学，到时候你带着四处转转。”
“恩，五一我肯定在家呢。”方文点了点头，说到妹妹，也有两年多没见过了，也不知道读大学后变化有多大。
村里的路也熟悉，走夜路也不害怕，没一会方文到家了，找了跟细长的尼龙绳子，还有一些挖掘的工具，他打算乘着夜色下古井去，看看能不能把井里清理一下，不然要吃纯净的水，就只能天接管子了，这是个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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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下古井—百蛇聚会
是夜……
古井就在小河边，旁边有竹林，到也隐蔽，寻常晚不会有人来此！
借着电筒光，古井口并不大，只能容一个人下去，不过面的石板却极为厚重，面有雕刻的痕迹，只是岁月太过久远，已经布满了青苔，看不清楚雕刻了些什么。
以前当民工的时候，方文也挂过外墙的石材，以他估计这大石板起码有三百来斤重，起码要四个男人用绳子套着才能起下来。
不过以他的臂力应该能扛下来，可真的一入手，面布满的青苔却让他无从下手，也不知道古井都枯竭了，怎么青苔水分还相当充足。
接连试了几次，石板只是轻微晃动，愣人没让他抓起来，晦气，早知道该把带根大木棒子来锹一锹！
最后试了一次，没想居然让石板一角给划伤了手，血液滴答滴答就落在石板。
“不是这么倒霉。”方看看了看伤口，还挺深的，多年不在工地干活，这手也细腻了，连石块都能划伤。
随意从一旁抓了把马蹄草嚼烂盖在伤口，这草农家人经常用来止血用的草药，有水分的坎很常见。
“我还就不信了。”方文有些犯了牛脾气，再次双手扣去，打算猛的发力把石板掀起来，大不了摔坏了改天寻一块来就是。
“哼，哈！”大吼一声，双臂一鼓，爆炸的肌肉竟是差点把衣服撑破！
“轰！”
厚重大石板竟是被他一下给掀着飞出了三米，掉在河边。
接着，古井中仿佛有一道青光冲天而起，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天际，方文看着好一阵摇头，心道，定是刚才发了蛮力，脑子冲血产生了幻觉。
古井开了，方文心情大好，走前，用电筒往古井一照，入目一看，一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颤抖个不停，脸色发青，这是惊吓到了极点。
入目之内，古井之下竟然是汇聚了密密麻麻的白蛇，此时正抬着头，冲天吐着蛇信，起码有百条蛇交织在一起。
“吗呀，密封的古井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蛇！”方文额头已经流淌出了冷汗，想大声呼喊，可一想，叫来村民们又有什么用，凭空增加村子里的恐慌！
好在古井深达十几米，这些蛇只是冲他吐着蛇信，却爬不来！
冷风吹过，方文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了，他胆子不算小，可任谁见到百条蛇交织在一起也会吓得不清，这些白蛇的个头都不大，但偏偏村里面何时见到过白蛇啊，只听说过白蛇传说，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
木然的摸出香烟点一支，深吸了几口，让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心一静，忽然想起流传的种种关于蛇的传说，什么晚见蛇聚会在一起，旁边恰好有荷花盛开，只要许愿就能成真。
也有流传这是晦气之事，家人近期可不外出，吃斋念佛以保平安。
不过本村里流传都是水田里见到，说是吉利的事情，这田以后就是灵田，以后会年年丰收，家人事事平安。
最为传奇的一个传说，说是，如果你运气好到爆炸，看见蛇开会，一定要将你的手帕轻轻地放到蛇群中，如果没有手帕，那么腰帕，帽子，衣服都行，放好之后，你就躲藏在附近，大约两个时辰后，蛇就会自己散开了，这时候你去拣起衣物，下面会盖着一个“夜明珠”也叫“龙珠”。
说是这东西很神奇，将它放在米杠里米就长，放在酒里酒长，放在钱里钱长，谁得了就可以终身享受吃穿不愁，但只能自己用，不能传代下去。据记载，当年富可敌国的沈万三，就是得了这么一个龙珠，也叫聚宝盆！
方文回想这些传说，忽然想到了祖母，莫非？脸露出狂喜，也不管是不是如此，赶紧脱掉衣服，轻轻往井里一放，衣服掉下去，盖住了好几条，方文不在多看，关了电筒光，跑到旁边高处坐好，是与不是，等几个小时在说，全到一场离奇事件，等老了，也可以跟儿孙吹嘘一番，当年咱也是见过蛇开会的有福之人不是！
夜，静悄悄的，凉风吹过，夹杂着丝丝稻花香，方文的心真正静下来，不在去多想旁边的古井下的百蛇，等回过神来，一看表，竟是到了半夜两点，这一坐，竟是过了六个小时，在他看来，不过走神了片刻而已，怪了！
“对了，看看蛇散了没有。”话一出口，方文自己就笑了，古井幽深，蛇又不来，这些蛇又往什么地方跑，可这些蛇又是怎么到古井里去的呢，莫非是老鼠打穿了洞，把井里的水引往了其它地方，而蛇吃了老鼠，随着洞这才到了井里，封闭的古井正是蛇开会最安全的地方。
甩了甩头，已经到了古井前，也不在多想，电筒光照射下去，“疑，真是怪了，蛇呢，真的跑了？”
入目，井下除了他的衣服静静的放在那里，那里还有蛇的影子，而且井下干枯，只有凝聚的泥土。
“到底下不下去呢！”方文拿不定主意了，不下去，万一传说是真的，这不是亏大发了；如果下去，万一蛇又跑了出来，他不死估计也会重伤！
“靠了，死就死。”男人的好奇心其实并不比女人来得小。
拿定了注意，就把尼龙绳套在几颗竹子，试了试，应该能承受他的体重，单手一抓绳子小心的下到了井里。
担心的百蛇并没有出现，井里也一点也不气闷，到像是一个存放东西的古窑子。
脚踏实地的落到了地，用电筒光把井里照射了一遍，足有五个平米大小，啥情况也没发现，别说老鼠洞，就是黄鳝螃蟹洞也没发现。
心跳着拿起衣服，“不是，真的有。”
方文震惊了，衣服下一颗龙眼大的珠子正发着蒙蒙的光亮，不太亮眼，只照亮了磨盘大的范围，但珠子却是实实在在出现在他的眼睛，绝对不是幻觉。
轻轻的拿起珠子，入手有些温热，方文感觉心跳得厉害，脑子里竟是啥想法也没了，连忙把珠子放进兜里，看着古井里很干净，没有沉淀物，也看不出还能出水，连忙抓着绳子就爬了去。
等把石板从新盖在古井，这才发现，这石板怎么就能扛起来了，摇了摇头，收拾好带来的东西，借着黑夜快速离去了。
回到家，一夜都没能睡着，拿着珠子看了一晚，这事情根本找不到人说道，即便是爷爷奶奶也不好提，也没放在米缸里试验到底长不长米，但他知道这玩意即使不是传说中的东西，也应该很值钱，买了？还是算了，这东西可能会招来祸事，还是留着当传家宝贝。
胡思乱想了一夜，天已经大亮了，这才想起，今天得去镇畜牧站报道。连忙找了个小荷包，找了根结实的红绳子挂在脖子，珠子就贴在胸口，说来也怪，天一亮，珠子就不发光了，看起来，就如一个玻璃珠子一样，如果不是昨天的经历还在眼前，他还以为产生了幻觉呢。
到了公路，远远的瞧见古井和昨天一样，干枯着没有出水。
“轰隆！”打火，骑着摩托车了路，不知道畜牧站报道会耽搁多少时间，中午还得请王晓燕吃饭呢！
：关于百蛇聚会，确有其事，估计很多人都听过，也可能亲眼见过，只是各地传说不一，俺借此给主角开个金手指，其实我是想写纯乡土小说，可光是写种地估计也没人看，随身种田流又太过泛滥了，所以就开这个小金手指了，不过放心，不会变态，风格绝对是淳朴的乡土气息！
希望本能写出大家喜欢的村里味道！，路过的朋麻烦收藏下，咱们一起种地……
第七章 畜牧站
二十分钟后，方文到了镇，此时天色还早，他也摸不准畜牧站什么时候班，以往也没打过交道，只是见过村里以前的老兽医！
找了家老店，吃了豆花饭，连饭一起四块钱，算是相当便宜了！
此时街道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龙洞镇虽然偏僻，但是镇子的面积却不小，以小镇为中心，周围散布着几十个村庄，户籍人口应该能破五万，只是现在常住人口比较少而已。
即便如此，隔一天的赶集日，镇的行人也非常多，不过穿着时尚的并不多见，村里人赶集，大多背着小背篓，或是提着大口袋。
既然打算回家种地，也准备养殖一些家畜，方文就决定到菜市场去看看，了解下现在村里家畜的价格问题。
一路问下来，发现村里的除了小菜要便宜一些，肉食品的价格竟是与外面城市里相差无一，最多也就一两元的差距而已。
今年猪肉的价格降了，从原来的平均十六元，降到了现在的十三元钱，村里的养猪户也遭受了重创，这么说，除开高价买来的小猪，还有消耗的粮食，可能连自己养猪的人工费用都挣不出来，纯粹白忙活，帮人养猪了。
去年村里小猪的颠峰价格是十三块钱一斤，按六十斤算，一头小猪成本价要七八百块钱，现在毛猪七块钱一斤，按成年猪两百斤算，卖价一千四百块钱，看起来貌似一头猪挣了七百多呢，可除掉一块钱一斤的玉米，几毛钱一斤的红薯，各种蔬菜无数，消耗的碳火钱，一头猪养殖六个月。好，说是养得越多，亏得越惨，这话还真的没说错。
十几年来，猪肉价格时常大起大落，先后经历了福尔马林肉，禽流感，猪流感，瘦肉精，注胶肉……猪肉市场经常遭受重创，低买高卖挣了钱的绝对有，但是大部分都是高买低卖，农民兄弟被忽悠了N次之后，一怒之下，咱老百姓不养猪了行不行。
村民都不养猪的后果就是，猪肉短缺，猪价又猛涨了，好，咱接着养猪，有搞头了啊，大家都买猪来养，好，几个月后，猪肉过剩，价格飞降，又是一次重创，端的是一个恶性循环。
方文不清楚其它地方，但是龙洞镇愿意养猪的人家真的不多了，即便养，一年也就养个两头猪，卖一头赚回小猪成本价，另外一头自己过年杀来吃了，咱养来不卖自己吃总行了！
就拿方文二叔家里来说，这五年加起来养的猪也抵不以前一年养的数量。
走着走着，到了粮站门口，这是以前换粮票油票的地方，地址也保留了下来，从新装修过，现在还做粮油的生意，也卖农作物的种子。
白菜，黄瓜，红薯什么的种子一般村里自己就可以留种，但是稻谷、玉米什么的种子只能在外面购买。
询问了一会价格，买了些小菜的种子，稻谷今年是赶不了，自己田里还是荒草，红薯苗可以找村民买一些，一般村民家里都有多余，买的玉米种子到是能赶季节，回去培育出苗种，五月农忙的时候种在地里就行，不过他也得赶紧把山的几亩地挖出来，施肥料。
玉米，红薯，稻谷，川内三大主流农作物，至于麦子，川内对面粉的需求不是很大，想吃的时候购买一些就行，已经鲜有人家还在种子麦子。
把要买的东西购买好，背在包里，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去畜牧站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这村动物防疫员的活计是不是真的很轻松。
问了几个过往的行人，总算找到畜牧站的地址了，一个老旧的四层楼房下面，地方到是临街，楼下有两个铺面，门口挂着龙洞镇畜牧防疫站，另外也有几个牌子。
铺子里显得很简约，一张靠墙的大桌子，一张长条的木椅子，一些零碎放在墙角，这就是畜牧站？
方文看着有些意外，这也显得太简单了，而且铺子大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旁边的铺子是一个中药铺子，走前开口问道：“你好，畜牧站是不是在这里。”
中药铺子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瘦女子，听他一问，笑着说道：“你找杨站长，他去市场了，要不你在旁边等一会，他应该快回来了。”
方文一听，原来是这样，礼貌的谢了女子，点支烟，在旁边铺子里坐了下来。
这才发现，铺子里墙壁到是贴了不少东西，一张如何分辨有病猪肉的图片，几张畜牧站的职责条列，方文正看得津津有味，一个中年人走进了铺子里。
“你是？”中年人看见他，出声问道。
方文估计这应该是畜牧站的工作人员了，连忙站起来，“你好，我是小河村的，报名防疫员，村长开了条子，叫我今天来报道。”
中年人一听，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就是方文，你们村长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了。”
“您是。”方文递烟问道。
“呵呵，我就是畜牧站的杨站长，和你们杨支还是亲戚呢。”中年人解释道，然后亲切的招呼他入座。
“情况你都知道了，正好，资料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等会你跟我去办公室填个入职表，工资就从今天开始算，资料你带回去看看，一个星期后，站里会安排下乡去抽血检查疫情，到时候你也去，有什么不懂的实际看看就会了。”中年人娓娓道来。
方文觉得这个中年人还真是不错，不仅没有架子，说话也让人很有好感，“恩，谢谢杨站长，我一定会努力做好工作的。”
“好，你这就跟我到楼办公室去。”中年人招呼道。
两人一前一后就往旁边的楼道走去，路，杨站长介绍道，镇几十个村的兽医虽然有十来个，不过都是在村里班，只有每月五号到镇领工资开会而已，畜牧站常驻人口也就三个人，另外有几个临时工在守铺子卖些饲料什么的。
整栋楼有一半是属于畜牧站，四楼是办公室，一楼是铺面，二三楼是住房。
楼办公室到是装修得不错，白色地砖，办公用具虽然不高档，但也比较新潮，还有两台电脑，看键盘比较干净，应该是常用的。
“资料有些多，因为你以前没接触过防疫工作，除了一些面发下来的文件，以前订阅的杂志我也整理了出来，你一快带回来，也不用还回来了。”杨站长说着就指了指办公桌的一角。
好家伙，这些资料加起来，起码能装满一个蛇皮口袋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资料。
方文扫了一眼，看见了中国畜牧业的封面，也有些一些装订在一起的4纸文件，这么多，一个星期就要看完？一想到要读，方文就有些头疼，恩，算是职业病，读读出来职业病，呵呵。
“你的工作服下个星期一起领，还有一套兽医用的工具也一起给你，工资方面，你每月五号到站里面来领，午要开会，中午站里安排吃饭……”杨站长详细交代了一番。
方文点头应了下来，心想，这畜牧站班还是挺不错的嘛。
“还有，这是站里的电话表，你有事就打前面三个人的手机号码，我和另外两个副站长的。”
“明白了。”
交代完，杨站长到也热情的留他吃饭，不过方文真的还有事，就推辞掉拿着资料走了，用一个大帆布包装着，起码有三十来斤。
把资料装摩托车停在桥头，有人专门在守车，没办法，骑摩托车赶集的村里人比较多，这也变相在镇里产生了停车收费业务，一辆车一块钱。
忙完这些，时间仍然很早，方文只好找了家茶馆混了一个多小时，快到中午，这才给王晓燕挂了个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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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猫蛇斗
“方文，你不会真的来镇了！”电话那边传来甜甜的声音。
“恩，现在就在医院外面，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吃饭。”
“你都到了啊，等我十分钟就出来。”
在方文抽完第二支烟的时候，女孩出来了，或许是到了小镇，女孩穿着没回来的时候大胆，白色牛仔裤，蓝格子衬衣，脚下一双红白休闲鞋，扎了一个马尾，刘海儿遮住了额头，大眼睛灵动的张望着，显得青春活力。
方文迎女孩的目光，举起手无声的摇了摇，女孩左右看了看，这下欢快的走了过来。
“快走，别被我姑姑看见了。”
方文头了头点，表示明白，两人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让人误会了到是不美，开口问道：“到什么地方吃饭，你对镇熟悉一些。”
“到前面正风酒楼。”
“恩！”
路，两人并排走在一起，才发现女孩其实很娇小，身高只到他的肩膀，扎起的马尾露出了嫩滑的耳朵，面竟没穿耳洞，这到是少见了。
“镇好点的酒楼只有两家呢，另外一家的老板认识我，所以我们就去正风酒楼了。”
“你好象很怕你姑姑嘛。”方文打趣道。
“是呢，我爸也很怕我姑姑，嬉嬉！”
饶是方文早就知道女孩说话没什么心机，也觉得女孩太诚实了！
镇本就不大，两人很快就到了地方，了二楼，还别说，除了装修面显得很简约，面积到是很大，包间都有七八个。
选了个小包间，示意女孩点菜！
“水煮牛肉，糯米排骨，在要一个番茄蛋汤。”女孩点完后才觉得不好意思，“我喜欢吃这三个菜呢。”
方文也笑着接过菜单，他以前在外面的酒楼干过几个月的墩子，对吃食算是比较了解，也偷师了不少，可惜不是科班出生，起码要几年才能熬成厨师，干了几个月就闪人了。
菜单比较简单，只有手写的菜名，连个图片也没有，只是分了主菜，野味，宴席，和汤菜系列。
翻开野味的一页，居然有：蛇羹，烧竹鸡，野鸡，野鸭子，土鸽子，田鸡，厥菜，斑竹笋，篙蒿，山药，黄花根，鹅儿草……
“有竹鸡吗。”方文问了问服务员。
“有的，今天刚收了几只。”服务员年岁有些大，三十多岁的女人。
“那就要一个麻竹烧竹鸡，就这些。”两人又点了饮料，方文要了瓶啤酒。
“晓燕，镇卖野味的多不多。”方文想了想问道。
女孩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我姑姑说，好象现在山的野味多了起来，偶尔也能碰见用火药枪打来镇卖的，野鸭子和竹鸡比较多。”
“恩，镇馆子里生意怎么样呢。”
“还可以，政府里面经常有人请客，医院里面也有人请，都是些来镇销售药品的，另外就是办酒席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就开始菜了，还真别说，味道的确很不错，没吃过竹鸡的人也无法体会此中味道，说到鲜美要属野鸭子，这种能飞天空翱翔的小鸭子，一斤左右，吃起来回味无穷。
饭后，方文注意到女孩好象想说什么，不过最后也没开口，方文也没多问，两人不过才认识三天而已，最多只能算普通朋。
“我先回去了，改天在约。”方文把女孩送到医院门口。
“好呢，有空发短信哈。”女孩摇了摇手机。
方文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时间还早，又跑到市场去买了十只小土鸡，黄黑两种颜色，小猪和鸭子什么的，他本来也想买，可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就只有一箩筐的玉米，买回去也没粮食养，也只有先等等了。
养了家畜，最好还是养一条狗，村里人虽然淳朴，可也不缺偷鸡摸狗的人，也有外来人跑来村里打秋风。
骑着膨胀了一圈的摩托车路了，仔细一算，短短不到三天，竟是消费出去五千大洋，照这个速度，不用多久就要断粮了，得节约点啊。
刚一到家，顿时把他吓了一跳，从柴房里游出一条菜花蛇，小野猫也跟在蛇后面追了出来，方文连忙顿住脚步，早就听说过山的野猫能飞跃扑鸟，搏杀蛇类！
只见小野猫一扑，两个爪子就按在蛇尾，张口就想咬！花蛇那里肯让小野猫按住，长长的身子一盘，扭头甩尾就和小野猫对峙起来。
可能是现在的情况太过惊险，胆小的小野猫自动忽略了不远处的方文，小小的身子一弓，身毛发炸起，根根竖立，这是猫类攻击的前奏。
“哧~~~哧~~~”
小野猫不停的发出类似猴儿打架时发出的哧哧声。
“丝~~~~”
二十厘米外花蛇高昂着头颅，不停的吐着蛇性，身子盘在一起，随时准备咬去。
方文只觉得气血涌，让他兽血沸腾，眼前正在进行一场最原始的战斗，属于动物之间的战斗。
在农村，即便是家猫，也有一些霸道的能吓住土狗，如果见到狗害怕猫也很正常，更别说这种天生地养的野猫，个头小，性格却是霸道非常，暴怒起来，杀伤力相当强悍。
“哧！”对峙了片刻，小野猫估计是找不到跃扑的路线，猛的抬起右前爪子往蛇脖子扫去，想把蛇扫偏好扑去。
花蛇动了，蛇身一弓就往猫腿咬去，方文的眼神几乎跟不花蛇的动作，太快了，太凌厉，太冷静，时机也把握太准了。
就在方文以为小野猫会被咬中的时候，花蛇的獠牙竟是落空了，小野猫刚才的一抓子居然只是试探，没用全力，飞快的收了回去。
花蛇头颅已经咬了出去，那里肯收回，盘着的蛇身一抖，嗖的咬了去。
这下小野猫没有闪动，蓄势待发的身子凶狠的扑了去，一时间猫和蛇竟是分不清楚到底谁更快一份，小野猫按住了花蛇，一口咬在蛇身，而花蛇也咬了小野猫的半身……
方文吓了一跳，在一看，花蛇竟没咬中，只是擦着小野猫竖立的毛发。
蛇吃疼，身子都扭曲起来，小野猫全然不惧，闪躲着和蛇搏斗起来，花蛇竟是不敌，游历着蛇身就想逃走，小野猫追就扑，每每惊险万分的躲过的蛇的头颅。
花蛇居然搏杀不过小野猫？或许猫和蛇在柴房就已经斗过了一场。
不过方文知道不能在等了，花蛇虽然是常见的蛇，被咬中了并不致命，可也不是一点毒也没有，他可不希望小野猫死在蛇口之下，关键是小野猫的个头太小了，应该还没成年，但是花蛇却是一条成年大蛇。
见了百蛇聚会他会害怕，但一条花蛇不过小意思，扔下东西，几步前抓起蛇尾就是一抖，把小野猫吓得跳到了一边，匍匐在地望着他，这次却没有逃跑，或许小野猫是在怨恨他抢了它的食物。
方文这一抖却是有讲究，恰好把蛇骨全身的关节抖散了，这不能让蛇致命，但能让蛇暂时失去战斗力。
右手一提，左手一把掐蛇头，右手松开蛇尾一把抓碎了花蛇的七寸。
从回家看见小野猫追花蛇，一直到现在，前后不过一分而已，竟让他生出了过了大半天的错觉，解决了花蛇在去看小野猫，仍然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花蛇。
“瞄~~~”
方文笑了，这小野猫的胆子也太了，天气回暖，山的蛇也开始多了起来，笑着把花蛇扔了过去，也不担心小野猫会吃不完。
小野猫被他的动作吓得跑了出去，过了一会才不甘心的匍匐回来，见花蛇还安静躺在坝子里，也没见方文的影子。
其实方文这会一直藏在屋子里看着外面，等了好几分钟，小野猫终于鼓起勇气，动作飞快的咬花蛇，有些吃力的拖回了柴房中。
：猫和蛇搏杀，这也是真实的事情，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猫最后胜利，大猫搏杀小蛇完全没有难度，农村经常见到自己家的猫咬着小蛇回来。求收藏，推荐票！晚还有更新！
第九章 锄禾
看着小野猫把蛇拖走，方文这才处理起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几包种子，防疫资料，一些零碎用品，还有用纸箱子装着的十只小鸡。
早些年村里的小鸡都是自家孵化的，在方文的记忆里，偶尔有半夜的时候小鸡要破壳了，一家人全都起夜守着，看着一只只小鸡挣扎着啄碎壳爬出来，抖动着小腿，那种生命绽放的奇妙的感觉，也只有体会过才能明白。
没几日，老母鸡护着唧唧喳喳的小鸡，不时在草地里扒拉一番，一群小鸡连忙跑用小嘴啄着，也不知道母鸡扒拉出了什么宝贝，孩童们就在不远处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这些画面一一闪过，在回首，却是在也找不回来了……
关于土鸡的理解，各地不一，广义的说，只要不喂饲料的鸡都叫土鸡，这纯粹是扯淡！
也有不少人打着跑山鸡虫山鸡的旗号在外面买，其实真要说到正宗的纯土鸡，真的不多，就算外面有人来村里高价收土鸡，估计也购买不了多少。
一只土鸡的生长周期，快的要半年左右五斤重，慢的要一年，母鸡长大后超过六斤算重的了，就算公鸡也很少能超过十斤重，村民一般开村就买来鸡仔喂养，过年过节杀来吃一些，等到了过年后，也就只剩下几只留着下蛋的老母鸡而已。
山村里的土鸡，不仅仅不喂养饲料，就连粮食也很少喂养，最多每天喂一些糠谷子壳，或是用煮红薯拌一点玉米粉子喂养，然后这鸡就放养出去，漫山遍野的啄着昆虫，草籽，泥沙……
喂养土鸡其实也要看运气，运气好的买十只回来能养活八只，运气不好可能十不存一，所以村里人鲜有一户养鸡数量二十只的，十几只鸡就算多了，除非家里真的很穷或是舍不得吃，这才会把土鸡往市场去卖。不过成年鸡一般很少会发病自然死亡，如果不幸遇到，很可能会一窝全死光。
而孕妇在产后调养身体最佳的子母鸡是最难买的，子母鸡也就是刚刚要生蛋的母鸡，养大半年，眼看就要生蛋了，谁舍得卖出去啊。
村里纯天然的土鸡蛋，卖出去都是论个算，不论大小，一个蛋一块二毛钱，前两年，弟媳妇生孩子的时候，母亲为了在村里购买二百个正宗的土鸡蛋都废了好大的功夫。
所以，如果你在大城市里，买的土鸡蛋没超过一块五一个，绝对是不正宗的，就算买到所谓的高价土鸡蛋，也绝对是养鸡场产的蛋，最多生蛋的母鸡没喂饲料而已，粮食肯定管够。
“唧唧~~”
把小鸡关进猪圈里，防止乱跑，抓了些玉米粉子放进去，十只小鸡灵动的啄了起来。
安顿好小鸡，这时候的天色还早，方文就去寻放在厨房里面锄头，村里把锄头一般分为三种，月锄，挖锄，平锄。
顾名思义，尖是月齿形的叫月锄，这种锄头是山地翻土的主力，锄身比较长，入土深，厚重威力大，对使用者要求很高。
平锄，这是一把新手用的锄头，大多是半大孩子，或者是体力不足的老人在用，对力量要求不高，尖平，锄身短，新手使用两个小时后手里才会起水疱。
挖锄，这种宽达二十多厘米，厚重非凡的锄头，一般是用来挖农田的，典型的男人用具。
村里并不是所以的农田都用耕牛，好比你能把牛牵到山峡谷里专门为你耕一块田？还有一些旱田，或是一天下来牛耕不完的农田，村里牛少，大家都在排队呢。这时候剩下的一些田，村民就自己出手了，抗锄头去挖农田，这是一个人和牛比力气的活计，不是壮汉干不下来。
选一把月锄往后面山走去，先锄一块比较肥沃的土地出来，用来培育种苗，麦子是直接把种子点在坑里就行，但是玉米，稻谷，红薯，都需要单独培育苗种，这是个细致活，没实际操作过根本学不来。
方文虽说不算是一个种地的老手，可在农村长大，耳闻目染之下，也基本都会了。
屋后一片梯土都是自家的土地，还有一部分分布在后面山各处，全部查看下来，也要花近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就在屋后选了一块，四月初，正是杂草繁盛的季节，废了些功夫拔出一块地来，这时候就开始翻土了，第一次使用锄头的人，你会发现所有的泥土会自然的往你脚下跑，挖出来成一堆堆的，一点也不平整。
如果你仔细查看一个老农挖土，绝对是一种艺术的享受，锄头举过头顶，轻巧的落进土里，在轻轻一拉，泥土松散腾了一下，这时候抽出锄背翻动，或侧身，或翻转，灵巧的敲在大块的泥土，起起落落，如蜻蜓点水，等回味过来时，老农早已经脚步前，继续挖掘前面的泥土了。
遮阳的草帽，滴答的汗水，番转的锄头，泥泞的胶鞋，不远处一个铁制水壶，几个粗碗，蛐蛐声，蚂蚱声，风声，针叶唰落声……这才是人与自然和谐的完美演义。
人每天干活会累，土地也是如此，开春种玉米，红薯，油菜，但在秋收之后，这土地就要空闲下来，让其慢慢恢复，而村民在冬季就要把土地翻动出来，或施肥料，或撒草灰，或干脆直接淋粪便，这样开春后种出来的粮食才会丰收。
如果你连土都难得翻动，直接挖了小坑就种，这后果就是别人收获一千斤，你可能连三百斤粮食都不到。土地也会越来越贫瘠……
锄禾日当午，汗滴河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培育玉米种苗的土地要求更高，翻动之后，要用手把泥土细细撮成粉末，施肥料，在用猪尿均匀的淋在土，这之后还要光脚去把土踩得稀烂，一直到随便抓起一坨都能来捏小人为止，然后用刀在土地划出小格子，在每个小格子里放两三粒的玉米种子，撒完种子后，还要用竹条和塑料薄膜支起一个小帐篷，也就是小型的温室出来。
等玉米苗长到十来厘米左右高，就用灰矬子连根带土一起铲出来，这才能往其它土地里种去。
种粮食容易，可要想丰收，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多数年轻人不愿意种地或许跟这方面也有关系！
撮了撮手，多年不干农活，这手都起了，想当年，那双全是老茧的手就是抓带刺的滕条也不会疼，由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啊！
把土地捣腾完，天已经渐黑了，这肚子还不饿，索性把玉米种子拿出来，今天晚就忙完，明日接着去山翻土。
玉米种子买了三斤，足够种植自家的几亩山地了。
等全部忙活完，天完全黑了下，方文满意了看了又看，种下玉米，有了收成，就可以大量养殖家畜。
“疑！”
这时，挂在胸口的“珠子”忽然白光大盛，照亮了周围几个平米的地方，白光覆盖之下，玉米种子竟有些不一样了，仿佛在回应一般，也渐渐冒出微弱的白光，黑夜中，犹如落在土里成片的荧火虫……
这是怎么回事？方文看着发光的玉米种子，心下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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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发光的玉米
玉米种子竟然如荧火虫一样发光……
方文发现胸口的珠子越来越暖，连心房也跟着暖和起来，周身下，都升腾着热气。
一惊之下，连忙脱下衣服，珠子柔和的白光居然穿透着小荷包，透着一股子神秘气息。
怀着激动的心情把珠子拿出来放在手里，想往高处举，但珠子忽然间变得厚重无比，以他的力量都差点拿不稳。
一瞬间，福至心灵，他手举的位置刚好能让白光覆盖到玉米种子，在往举一分，白光就照耀不到了。
莫不是玉米种子对珠子有什么吸引力？靠了，传说这会是真的，这东西能见米长米？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发现珠子慢慢变得轻盈了，手一动，把珠子举了起来，白光覆盖不到土地，发光的玉米种子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他试着在把白光照射在土地，玉米种子还是原来的样子，没多也没少，也没有在发光了。
买的三斤玉米种子他并没有用完，甩了甩头，把剩下的种子收好，先回去在慢慢研究。
到了家，拍了拍额头，有些神经质的把发光的珠子买进米缸里，刚才的一幕又发生了，半缸米开始发着微弱的白光，珠子又开始变得厚重比起，拿都拿不起来。
过了大约五分钟，米粒白光消失，珠子又恢复了原来的重量！
方文又连忙找了些其它种子放在珠子旁边，这次却有发光，珠子也没有变化。
“吗的，这是怎么会事，米也一点也没变多，抓在手里还是发黄的陈米模样。”方文相当无语，仿佛心中的童话故事破碎了，更击碎了一个老男人纯真的童话梦想。
肚子开始抗议，只好把珠子先收好，半个小时后，整个了辣椒炒肉，同样菜下面盖着一大盆饭，他的食量比较大，一顿能吃八两米。
“呃！”这米的味道？不是，这也太美味了，这还是原来的陈米吗。
方文不可思议的看着碗里，米同样还有些发黄，可吃在嘴里味道完全不一样，比他吃过的珍珠米，泰国香米等等不知道好吃多少倍，而且吃进嘴里这身子竟然是暖烘烘的。
“瞄~~~”
小野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黑夜中，借着灯光，小野猫的眼珠子散发着奇幻的光芒。
方文一愣，小野猫怕他还来不及，什么时候敢主动跑到他身边了。
难道？方文忽然想到一种可能，用筷子挑了些饭往小野猫的方向扔过去。
下一刻，他愣住了，小野猫不可思议的速度把一团饭吃光，连零碎的米粒也添了个干净。
“发达了！”方文心中冒出这个念头，虽然不知道这发光后的米有什么不同，但是他自己吃了身子暖烘烘的，连小野猫这种肉食动物都吸引了过来，肯定不简单。
“瞄！”
小野猫吃完米粒，叫声仿佛都柔和了几分，更是往前走了几步，离他只有一臂之遥，可怜惜惜的望着他的饭盆。
方文笑着挑了块肉扔给小野猫，没想小野猫闻了一下，竟是不吃。
又挑了个团饭，这下小野猫狼吞虎咽的舔食了精光。
“呵呵，你喜欢吃，咱们就一起吃。”方文笑着找了个碗，赶了半碗饭在里面。
小野猫竟是不怕他了，飞快了吃了个干净，比他吃饭的速度还快。
不过方文是真的饿了，把剩下饭全吃完，刚才在土地里那种暖烘烘的感觉又来了，足足持续了十来分钟，这身子才恢复正常，直觉得神情气爽，脑子清明，身子仿佛都轻盈了几分。
一个小时后，方文拿着发光的珠子把屋子里所有东西都试验了一便，就连屋前屋后的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结果，郁闷了，刚才两次发光的情形都没出现。
有些颓然的坐在坝子边，仔细回想了一下，第一次是玉米种子，第二次是脱壳的米粒，在然后无论是玉米还是米粒都不能发光了。
难道一天晚这珠子只能发光两次？
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方文拿着珠子看了一晚，而小野猫就趴在他的脚边睡了一夜，连方文试着用着抚摩小野猫也没闪躲，一顿饭的功夫仿佛就成了方文养了多时的家猫一般亲昵。
一直到珠子暗淡下来，这才发现天已经放亮了！
一夜没睡，方文精神头居然说不出的好，浑身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索性扛着锄头了山，除了中午回来吃饭喂小野猫，一天都在山锄草挖地。
好不容易等到了夜里，方文激动了，为了保险，从仓库里拿着家里剩余的一些玉米放在珠子旁边，十分钟后，他失望了，玉米并没有一丝发光的迹象。
而其余的东西同样如此，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他产生的幻觉一般，其实根本没有发生过。
郁闷无比的坐在坝子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抬头望天的时候，看着天不太圆的月亮，猛然间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翻开手机一看。
靠了，昨天晚正是十五月圆之夜，难道这珠子每到月圆的时候才会发光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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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方文暂时把珠子的事情放了下来，只是打定注意每天晚都查看一翻，看看是不是如他心中所猜测的一样。
早晨的空气清新，精神头也好，就把带回来的防疫员资料拿出来观看。
整理了一翻，这才发现，其实要看的资料只是很少一部分，这里面大多是杂志报纸，居然还有一些没有拆开过的信封，信封面写着：“龙洞镇畜牧站收！”
拆开一看，里面是一份介绍种猪的杂志，标题写着：宝迪猪业，里面的内容除了前面是对其公司自吹自擂以外，后面的内容到是很不错，有介绍冬季防疫知识，饲料用量等等。
也有种猪的介绍，如长白，大白，杜烙克，大长，长大二元母猪等等。
方文以前没接触过，到是看得津津有味，直觉得长了些养猪方面的见识。
另外有一份比较精美的杂志，封面写着：“中国畜牧业！”
翻看了一下，这是一份期刊，有十几本，去年到现在的都在，估计应该是内部杂志，面都是些畜牧行业的专家写的文章。
近期的一本是对猪肉三个月价格连降九次的分析，并预言猪价已经降到底了，后面会回升一样。
其余文章也分析得相当有道理，方文有些意外，这些杂志都很不错啊，怎么杨站长仿佛扫废品一般全都送给他了。
另外几份很薄的4纸张才是他应该看的资料，面有关于防疫员的工作细则，如定期抽取动物血液检查，对死亡的家畜高温燃烧或深埋，防止瘟疫，还有一些防疫动物疾病的关键点。
对死亡家畜的即使发现处理和预防死猪、病猪流向市场等等，也有对家畜的喂养检查，避免使用违禁药品，如瘦肉精等。
这左看右看，他要干得工作还真没什么事，主要是在季节变化时繁忙了一些，要预防什么家畜的呼吸道疾病等等。
还有一些兽用药品的介绍，如：庆大酶素，青酶素，牛子西林，土酶素等等，都是些常见的药物。
等到太阳高挂，方文这才发现，他什么时候对读感兴趣了，看了大半天的资料也没觉得厌烦，反而因为太过专注，时间都已经到中午了，呵呵一笑，吃了中午饭，又扛锄头到了山坡挖地。
一亩地，接近七百个平米，家里好几亩的山地，即便他力气不小，一个人也要挖好些天呢。
又在附近的土地里把，辣椒，小葱，芹菜什么的种植好，这些菜要经常吃，不能老是在镇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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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飞鸟，飞鸽
清晨，方文是在鸟唧唧喳喳的吵闹中醒来的，睁开眼，十几只麻雀停在窗台，正点头冲他唧唧喳喳的叫唤。
呃，没眼花，这些鸟儿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目光落在旁边茶几的玉米种子，难道这些鸟儿想吃？
不过玉米颗粒太大了，别说鸟儿就是鸽子啄起来也有些困难，呃，正想着鸽子，窗户口竟真的扑腾来一只大灰鸽落在一角，灵动的眼神不停的注视着那包玉米种子。
方文笑了笑，抓起几颗玉米就往窗口走去，小麻雀们吓得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却没飞多远，落在几米外的走廊。
大灰鸽子就更夸张了，竟是一动不动，仿佛自家养的，正等着他喂食得。
鸽子啄人也很疼的，方文没敢把手真的伸过去，就把玉米里放在窗台，手刚一拿开，大灰鸽就扑腾了过来，一下啄玉米粒，那速度，比老母鸡吃得还快。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引来了小野猫，现在连飞鸟和鸽子都跑来，当真把他当真大户来吃了？这年头，小农家里也没有余粮啊。
“坏了。”方文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玉米种子大叫着冲往后面土地里。
如他所想，培育的玉米种子附近正扑腾着百只鸟儿，这品种还相当齐全，黄的，黑的，白的，全都来了，全都虎视耽耽的望着透明的薄膜，估计有胆子大的去，百只飞鸟会一起把他的玉米种子抢个精光。
还好，薄膜还是完好的，玉米种子都还在，要不然他就白忙活了，而且他也非常期待这种发光的玉米种子能长出什么玉米棒子来。
这时候小野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冲着他叫唤：“瞄！”眼神更不时往土地里张望。
小野猫这一来，到是把飞鸟都吓得扑腾远了。
玉米种子才下地两天不到，还没开始发芽，这怎么办，难道让他天天在这里守着？白天还好，晚万一有老鼠啥的跑来，这防不甚防啊。
忍不住冒出疯狂的石头里面的台词：“呃滴娘呢！”这不比守着宝石困难啊。
“小野猫，你跟着吃喝好几顿了，要是能帮着守着这地里就好了，这样鸟儿、老鼠、就算蛇也不敢来打玉米种子的主意。”方文喃喃念叨，发现自己都快成神经病了，这闹得。
可等他一说完，小野猫就跟着叫了一声，然后着闻着种子地转了一圈，竟就趴在一旁，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T？杂回事，难道小野猫听得懂？
方文试着转身走来，一直走了到十米开外，小野猫仍然老实的趴在那里，周围树木的鸟儿虽然不肯散去，可有小野猫在也不敢飞下来。
怪了？活了二十八年就属这几天见得怪事多？连猫都能听懂人话了？
就在这时候，大灰鸽扑腾着飞了过来，直直的落在他的肩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竟是亲昵的啄了啄他的头发。
这世界怎么了，变化太快了，俺啥时候这么受动物欢迎了，不过看见大灰鸽直直的看着他手的玉米，这算是明白了。
一口气跑回家里，好在米缸口子盖得好好的，里面还有三十来斤陈米，如果没猜错这些都是宝贝啊，要是珠子不在发光了，这就是世界独一份了，可惜不是种子，只能吃了。
他一打开米缸，大灰鸽又扑腾了进来，要不是他反应快，估计能扑腾进米缸里。
半个小时后，又喂了些玉米给鸽子，又看了看小野猫，正老实的趴在种子地旁边，一动也没动，仿佛睡着了，树的鸟儿非但没见少，反而越来越多，足有几百只，唧唧喳喳的，简直是一大奇观。
方文一手抓着大灰鸽，抓了些米粒给十只小鸡，没想小鸡欢快的吃了，闻在他脚下不肯散去。
方文心理感叹，老子带这些米，都可以去马戏团应聘了。
“不行，老是让小野猫守着也不是办法，得赶紧去买条狗回来，就栓在种子地里，搭个狗窝，晚也让狗睡那儿。”方文想到如此，就带了些钱，仔细把厨房门栓好，确定米缸没问题之后，大步出门了。
大灰鸽好象是认定了他了，见他出门，扑腾着翅膀盘旋在空中，不时落下来，在他头发啄一下。
让方文相当无奈，总不能把鸽子吃了，这赶又赶不走。
鸽子是和平的象征，可在村里却是一点都不受欢迎，周围十里八村的，还没听过谁家养鸽子，主要是因为这鸽子有一个相当恶劣的坏习惯，那就是喜欢扒拉屋顶的瓦片，鸽子这一扒拉，屋子就漏雨了。
所以这鸽子不说村里人人喊打，一般出现在附近都会被赶走，或是用粮食引来抓了。
看情形，这鸽子应该不是家养，估计是到处游荡的野鸽子。
没过多久，方文到了二叔家里，让其帮着买一条狗，最好是半大的，小狗养着现在没用，大狗又养不家，半大的狗对他现在正合适。
“行啊，昨儿个你三姑婆还在问呢，她要去儿子家，正好有条半大的狗准备送人。”
“那叔，你帮我去问问。”方文喜道。
“那好，你在这等着，要是狗还没送出去我就给你牵回来。”
二婶到地里忙活去了，爷爷奶奶都在家看电视，方文陪着说话，聊了些家里的情况。
奶奶到是不停着说着周围有什姑娘家人，鼓励着他早点成家，最好现在就把事给办了，来年就好抱一个大胖重孙子。
方文只能傻笑，这可不能答应，媳妇还是慢慢找为好。
本来打算带些米过来给爷爷奶奶吃，可一想他那点米也不多，吃不了几顿，而且这明明是陈米，味道又如此好，吃下去身子还暖暖的，不好解释啊。也只能在等等，看下个月十五是不是还能收获发光的米粒。
“文文，狗给你牵回来了，是条跑山狗呢。”坝子外面传来二叔的叫喊声。
方文出屋子一看，果然是一条不错的半大黑狗，耳朵立着，骨架子很大，就是感觉没啥威力，被二叔牵着一点脾气也没有。
“这狗一直放养着，你回去拴一段时间就凶恶了。”二叔说着把绳子递了过来。
方文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农村的狗越是栓养越是凶恶，在外面碰见放养的狗到是不用害怕，不会咬人的。
“叔，这狗多少钱。”
“你三姑婆送的，自家人还说什么钱不钱的。”
方文谢了二叔，着急着回家，也就没留在二叔家吃饭，牵着狗一溜烟跑了回去。
看了看天，鸽子不见了，反到有点失落，可等他一到家就傻眼了，除了大灰鸽还多了一只大白鸽子在坝子里跳得正欢快呢！
不是，买一送买呢，鸽儿两口子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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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村里来人
把小黑狗往种子地里一拉，没想小野猫叫了几声就吓得发抖，得了，这狗估计是个赔钱货
见小野猫老实的守这地里，方文索性用箩筐搞了一个猫窝出来放在地里
日子这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每天上山挖地，喂养鸡、格子、猫、狗
几天后，方文接到畜牧站杨站长的电话，让他明天上街，跟着一起下乡，到村里去检查防疫工作
这时候方文才反应过来，他已经相当与在畜牧站上班七天了，挣了二百一十块钱了呢，这便宜占得，这是占了国家的便宜啊
“出水里，井里出水了”
空气中忽然弥漫出一道震天咆哮，老农粗狂的吼声传遍了周围七里八村
怎么回事？方文这会正在看电视，也硬被这一嗓子给吓着了，穿透力太强悍了
把电视机一关，隐约听见下面公路上有吵闹声传来
方文连忙往下面冲，两只鸽子看他出去，也扑腾着翅膀飞在天上盘旋着
“杂回事”
半路上方文碰见同村一个老人
“是文娃儿啊，刚才是李大嘴在吼，听声音说是古井出水了呢”老农笑着说道
两人虽然说着话，这脚步却是飞快，三人成虎，这村里人尤其喜欢看希奇
古井出水了？怪了啊，他下井去看看，明明都已经成枯井了啊，方文摇了摇头，发光的珠子都出来了，这井出水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走到河边上，果然，正聚集着好几十个村民，里面也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看来村里也不是完全没人，只是各自都在忙活着，地广人稀，白天出门不容易碰见而已
“出水了，你看真的出水了”一个三十多水的大汉有些傻子，正不停的叫喊
这人就是李大嘴，脑子有些不太灵光，嘴巴很大，声音堪比牛吼，是方文家对面山上的
果然，井口的大铁管子里正扑哧扑哧的冒着清水，初时还一顿一顿的，没过一会儿就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拳头粗的水流快往外流着
“总算出水了，我就说，这井流了几百年怎么说枯就枯了呢”一个老农感叹着说道
周围也是议论纷纷，有些离的近的人家已经开始拿桶挑水了
方文虽然站在后面，可身高在那里摆着，没一会就被认了出来，就赶紧上去给村民们发烟，这里大多数人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一个村的人，只是房屋隔得有些远，这么多年没走动而已
这都傍晚，各家也啥事，男人们也不用煮房，也难得大家聚在一起，索性就都闻着古井聊起天来，或站或坐，村里人没那么讲究
“李哥，抽烟”方文给李大嘴也递上一支
“你是文文，呵，都认不出你来了”李大嘴也不客气，抽着烟，先在鼻子下面一滑溜，闻了闻，这才有些不舍接着打点机上点，美美的吸了一口
方文看着李大嘴，忽然想到了王宝强演的[树先生]，别说还真的挺像，只是李大嘴长得雄壮了许多
说起来，李大嘴也是个可怜人，一家三兄弟，他是老大，如今两个弟弟算是混出头了，都在县里过得不错，现在就他一个人留在村里种地，人又有些犯傻，日子算是过得比较清贫，这都大热天了，还穿着以前会色的老中山服，不知道洗了多少年了
“李哥，有空到我家里来，请你喝酒”方文笑着揽了揽李大嘴的肩膀
“好，好”李大嘴见方文对他很热情，高兴得摸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回首过去，二十年前，两人还经常一起上山淘鸟，下河摸鱼呢，现在人生际遇却是全然不同了，童年啊，只有童年才有童话
二三十个村子，一直聊了快两个小时，这才各自散去回家吃饭了，这聊天内容是走南闯北，牛都能吹死，方文听着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有时候谎话，大话，也能说得很淳朴，听着让人舒心
方文趁着夜色，跑了好几趟，把家里的水缸装满水，喝了一口，这水还是以前味道，小时候的味道，村里的味道
————————
翌日，因为不知道畜牧的人什么时候出发，方文不到八点就到了畜牧站，楼下的铺子已经打开了，只是里面没人而已，方文也不去楼上办公室，坐在铺子里抽烟
等着一会儿，又有人骑着摩托车来了，一交谈，是其它村的兽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接着自己老汉的班，这兽医已经干了二十几个年头了
“小方啊，你是小河村里怎么跑镇上来了”中年人叫王建国，一个相当有时代气息的名字
方文一愣，问道：“难道今天防疫员不用来镇上？”
“呵呵，这到不是，不过我们今天去的就是你们小河村那边，周围附近几个村也要跑一阵，反正都要去你们村，你跑镇上来不是白跑吗”王建国笑呵呵的说道
“还有这事？”方文有些意外，不过一想，估计叫他到镇上还真有什么其它的事
两人抽着烟聊了一会儿，有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兽医，叫李中军
这时候杨站长从市场方向走了过来，“你们都到了啊，正好，跟我一起到前面接人”
“老杨，接啥人啊，不就我们几个人吗”王建国开着玩笑说道
杨站长脸色有些严肃的说道：“上面临时通知今天有县里的领导下来，说是陪投资商一起来，打算考察村里，圈山养土鸡”
“什么，还有这事？”王建国很是意外
“行了，先去接上，我刚接到现在，马上就到了，李主任陪着一起来的”杨站长催促着赶紧上路，又叫方文也跟着一起，可能有帮忙的时候，怕人手不够，中午跟着吃喝，至于下乡检查，看情况在说
方文走在最后，这心理却是不大是滋味，别说，他其实也有圈山养土鸡的想法，打算挣孕妇的钱，专门养老母鸡产土鸡蛋，只是资金不够，又刚刚回村，这还在观望中，没想，现在半路杀出啥投资商，还是县畜牧局的领导陪着一起来，这不是抢生意吗
不过又一想，别人来办养鸡场他也可能跟着学学，只要把土鸡养出来了，不愁卖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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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跑山鸡
到了桥头，四个人等了一会儿，就见一辆黑色的奥迪A8，一辆桑塔纳迎面驶来，方文注意到A8居然是省城的车牌，这就加奇怪了，省城和山村，这是八秆子打不着的关系，这投资也跑得忒远了
“李主任，欢迎欢迎”杨站长迎了上下，从桑塔纳后座下来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中等身材，到是有点领导的派头
“呵呵，老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城来的黄老板，来镇上考察，你可得招待好了”李主任亲切的说道，看来两人关系应该不错
A8里面到是下来了好几个人，一个中年西装男人，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子，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另外还有一个中年司机，这组合有些奇怪了，是投资还是游玩来的啊
“杨站长，来得冒昧到是打扰了”黄老板很客气的说道
双方又寒暄了一番，杨站长也介绍了方文三人，说是畜牧站的实力派兽医，黄老板到也很客气的发了烟
方文接过一看，中华呢，到了现在这年代，谁都买得起中华烟，可舍得买来抽的人仍然是很小的一部分
方文也就不客气了，点上抽了起来
“李主任，还是老规矩吗”杨站长笑着问道
“你这个老杨，来这么早还不是为了喝碗羊肉汤，没看车都停着儿了吗”李主任乐呵呵的说道
方文这才发现旁边店里的招牌：“祖传钟氏羊肉汤”
加上司机和小孩，总共十个人，也就叫了张大桌子，各自一大碗羊肉汤，肉里面混着羊杂，价格可不便宜，正宗的土家山羊肉，七十块钱一斤呢，每人三两肉，这都二十块钱了
方文心道，看来今天算是赚了，带薪上班混饭呢
还别说，这羊肉汤还真是美味，方文自小味觉就比较发达，在外面喝羊肉汤总是觉得有股子骚味，但这汤喝起来却是滑口清香得很
“恩，真好喝，我还要”七八岁的孩童哼着说道
“你们这镇子别看偏僻，山水养人啊，这羊肉汤果然不错，我这侄儿难得肯吃这么多肉”黄老板乐呵呵说道
杨站长赶紧招呼店老板给大家伙加肉加汤，这每人又消费了二十块钱，方文心道，一顿早饭，十个人就吃了四百块钱，果然还是当干部好啊，就算不贪污，也能经常大吃大喝这一想，他一个月工资九百块钱，只够招待这桌子两顿早饭，世界何其不公平啊
快到吃完的时候，黄老板这才说出了来镇上的原委，原来别人本来是到旁边的店镇上去，因为店镇的辣椒出名，和郫县的豆瓣并列川菜御用两大作料
到了店镇上后，无意中打听到龙洞镇的土鸡最好吃，也就顺便跑来看看，如果真是如传闻一般，就在村里办一个大型的养鸡场，专门养土鸡
这事情当然该归畜牧局管，等考察完，在由招商办的人接洽
至于黄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却是没说，众人也不好问，不过李主任应该是知道的，估计是大老板，不然也不会处处透露着客气的味道
“黄老板，说到这土鸡，小方应该最清楚，咱们这地方就属他们发展村的土鸡最好吃”杨站长指着方文说道
方文愣了，啥时候他们村的土鸡最好吃了，这七里八村的，味道不是一样吗而且他是小河村的，什么时候变成隔壁发展村的了
脑子里忽然想起发展村的杨支书和杨站长是亲戚，估计这是帮着亲戚拉生意来了
不过杨支书算是帮了方文的大忙，赶紧点了点，出声说道：“恩，我们村的土鸡味道非常好，而且一个土鸡蛋冲一盆水蒸出来味道都很浓，营养价格非常高”
杨站长一听，冲方文隐晦的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他的回答
“那好，我们就去你们说的村里看看”黄老板点头确定下来
这事情一定，两辆小车也就上路了，方文和另外两个兽医都各自骑上摩托车，杨站长上了李主任的车，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方文还有些担心会穿帮，没想半道上，杨支书等干部已经在等着了，然后摩托车队又壮大了几分，往方文村隔壁的发展村而去，目的地不用说了，杨支书他的家里，够扯淡
等一下车，那漂亮的女子就和孩童拿出相机不停的拍了起来，完全一副游玩的派头
一行人加上公社几个干部，这阵容不算小了，杨支书本来提议先去他家里坐坐，喝完[甜酒蛋]先休息一会儿不过黄老板却说刚吃了东西，打算去后面的山上看看，实地考察一下
有钱的老大，大伙也都跟着往山上走，一个公社干部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提出一件矿泉水来，方文职位最低，年龄最小，就赶紧接了过来，提上手上轻飘飘的，到是让众人意外他的力气真不小
“鸽子，是鸽子”小孩童忽然兴奋的叫了起来
方文闻声一看，不正是奈上他的大灰鸽子吗，大灰鸽在天空中盘旋犹豫了一阵，还是飞了下来，落在了方文肩膀上
“家养的，呵呵，这鸽子胆子大”方文解释道，鸽子本就与人亲近，到是不然人觉得意外
到是那孩童想来抓鸽子被女子拉住了
走在乡间小道上，路边盛开着一些野花，一群蜜蜂嗡嗡的勤劳忙活着，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就在这时一群野鸭子从前面的树林子里扑腾出来，一阵高飞，消失在远的山头
“不错，这山上的生态环境很好”黄老板看见后，面露满意的点了点头
众人也都很高兴，看来这事有戏啊，这养鸡场要真在村里办起来了，在站的各位不是畜牧站的员工，就是公社干部，多水能沾些油水出来不是
按说村里的环境其实真不错，早些年由公社集合所有村民载种了成片成片的松树林，修了水库，公路，农田，大桥，等等……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树木早就已经成材，而且村里人也都不贪心，或是公社干部看得严，这树木几乎没被砍伐过，最多也就村民去砍些枝条当柴火而已
“杨支书，不知道如果把这山圈起来，村民的地要怎么赔偿”黄老板边走边说道
这话让真让杨支书不知道怎么回答，价格说高了把人吓跑了，说低了，要是镇里怪罪下来，他也吃不起罪，最好就是和稀泥，这也是当官的必须学会的，“黄老板您放心，咱们村里人朴实，上面怎么安排，我们下面就怎么执行，保证完成任务”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黄老板笑了笑，也不在问这个问题，就算问也问不出来，这事情还得和镇上的干部，或是到县里去谈
“就到这儿，杨支书，今天中午麻烦你杀几只正宗土鸡尝尝”
“黄老板您就放心，咱们村里家家户户养地都是正宗土鸡”杨支书有些兴奋的说道，也难为他五十多岁的人了，临退休了还能碰上电视里面出现的投资商人
众人这是打算回村里去了，可那孩童却是犯了难，想要爬到上顶上去玩，女子劝说了片刻也没起到效果
“杨站长，你看要不安排这位小同志跟着小女一起到山上转转”黄老板客气的说道
什么？要我陪客，这可不行，方文可没心思陪小孩子爬山，这不是扯淡吗
“好，小方，你就辛苦点，别跑远了，注意点安全，看着时间回来吃饭”杨站长一口气答应了下来，半点没有为难
方文无奈，这可是在上班时间啊，要算工资的，还管吃喝，得了，就当锻炼身体
把矿泉水分了出去，自己留下三瓶拿在手里，就追着女子和小孩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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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飞鸽传书
这爬山还真是个体力活，一项年轻人爬不过老人，老人又爬不过小孩的运动与年龄体力无关，全看谁的兴致最高昂
自古以来就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说，山里的路周围有土地的还好一些，一但脱离了大众视线，往往是悬崖峭壁，最不及也是杂草丛生，步步为艰
方文十五岁之前就没出过小镇，平时空闲基本都消耗在山林中了，这些小路走起来却是一点难度也没有，可看着一路小跑的两姐妹还是有些汗颜
半个小时后，终究还是体力不过关，两姐妹牵着手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喘息，累得不轻
方文递上矿泉水，也自顾喝了起来，山上有泉水，却怕是两姐妹喝不习惯
在外面人看来，山泉是好东西，书面上见到的描写都是甘甜可口，可真见到了，不一定喝得下，水是好水，可水下面充满枯枝叶和泥泞，多半还会选择喝矿泉水来得干净
“喂，你叫什么，你怎么都不流汗呢”孩童有些不服气的对着方文说道
“思钥，你怎么说话又不礼貌了，要叫叔叔”女孩拉了下孩童小声念叨
“好，大叔，你怎么都不累呢”孩童又问了一遍
方文摸了摸脸，果然是大叔级别了，“你经常锻炼，等长大了爬山就不会流汗了”
“哦”思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思钥约莫七八岁，长得虎头虎脑，圆脸蛋，睫毛很长，眼睛很大，说不出的可爱
“还有多久到山顶呢”女子小声问了一句
方文望了望，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只爬了一半”
“才一半啊，是不是比峨眉山还要高”思钥懵懂的问道
好，峨眉山都出来了，这是云泥之别啊，高山和土坎的差距
方文正要说实话，见女子冲他使着眼色，苦笑着说道：“恩，和峨眉山差不过高”
“好哦，那我要爬到山顶上去”思钥叫了一声，挣脱开女子拉着的手，一溜的往山上跑去，也不知那里来的体力
方文本想追上去，可一见女子怕是体力到顶了，就停下了脚步
“刚才谢谢你了”女子小声说道
“呵呵，明白的，童话故事嘛”方文笑了笑
女子有一米七左右，算是很高了，穿着很休闲，脸蛋有些婴儿肥，长睫毛，大眼睛，长发扎在脑后，浑身上下没多余的装饰，脸上连一丝粉黛也没有，只是整个的气质却是有些特别青春，忧郁，妩媚，清冷，羞涩，善良，竟是多种气质重叠在一起
方文也不上来，只是心中无法勾勒出女孩的性格脾气，甚至连模样也勾画不出来，仿佛女子身上环绕着迷雾一般，这是一种相当不可思议的感觉
“我们快些追上去，思钥都跑远了”女子小声提醒道
方文笑了笑，食指弯曲放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过了几个呼吸，一对鸽子就从远处天空飞到了他的肩膀上
“山上没手机信号，我去追思钥，你带着小白，在这里等我们下山或是让小白带着你找我们”方文说完，就摸着几颗玉米喂给了大白鸽子，然后把大白鸽给了女子
女子抚摩着大白鸽，有些惊讶的问道：“这是你驯养的信鸽吗？”
“呵呵，算是，那我就先上去了”方文说完就跑动了起来，几个呼吸就消失在转角处
大灰鸽冲天而起，引领着方文往小孩童的方向追去……
用发光的玉米粒喂养了一对鸽子不过才几天，方文就发现鸽子越来越有灵性，虽然听不懂他说话，却仿佛能感觉他心中所想一般，当真奇妙，也不可思议或许鸽子本来就有传递信息的本能
没一会就追上的思钥，山上的叉路多，隔得太远，还真不容易发现一个小孩童
“姐姐呢”小孩童望了望后面问道
“我们先山上，你姐姐在后面慢慢上来”方文摸了摸小孩的头
小孩也不生气，只是要抱着大灰鸽，方文也就递了过去
半个小时左右，两人一路小跑，终于上了山顶，大有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爽快感觉，入目处是大片大片的松林，桉树，白桦树，春牙树……远近错落着清幽的山头，山脚下房屋犹如呈现在画中一般，虽然老旧却很唯美
“山顶上真漂亮呢”小孩眨着大眼睛不停的打量四周，“我给姐姐打电话，叫她快上来上”
“没信号的，用它”方文笑着指了指鸽子
“哇哦，飞鸽传书吗，我在电视上见过的呢”小孩兴奋的叫道
方文还担心没有笔，没想小孩的背包里还真有，只见小孩用铅笔写着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姐姐快点，我们到山顶了”
方文也不找绳子，直接放在大灰鸽嘴里啄着，鸽子就冲天而去
小屁孩一边摘着野花，不时望着天上，寻找着鸽子的身影
过了一小会，大灰鸽回来了，还是那张纸条，不过背面写着：“姐姐没力气了，在下面等你们”
“是姐姐回的信呢，回去我写篇作文，就叫飞鸽传书，肯定能得第一名呢”小孩屁兴奋级了
让小孩不要靠近悬崖边上，方文四处打量起来，或许是村里人少了，也可能是刚开春不久，这山上的药材居然很多：车前子，金钱草，勾藤，田七，甘草，马蹄草，灯笼草，板蓝根，黄花，金银花，斗士巴叶……
虽然都是些寻常的药材，可是甚在是野生的，方文打算过些日子就在屋后整理出一块药田来
小孩或许是喜欢上了这种用鸽子传信的感觉了，一连写着十几张纸张，女子也一一回信，两只鸽子来回的跑，玩得不亦乐乎
方文看了看时间，“思钥，回去了，快到中午了”
“好，可是我脚很酸，走不动了”
方文一把提起小孩坐在他半边肩膀上，好在他肩膀够宽，让小孩抱着他脖子，一手揽着，脚步飞快的往山下冲去，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不到十分钟就能到山下这也是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一路从土坎上跳下去
回家杨支书家里，好家伙，这人还真少，连村里很出名的大师傅都请来，专门做村里坝坝菜的大厨，到吃饭的时候，足足摆了三桌子
方文跟着公社干部一桌，没有畜牧站的领导在，甩开膀子猛吃，当真是风卷残云，气吐山河，肥瘦不忌，一个人足足吃了三五个人的饭菜量
到不是方文贪吃，完全是因为这菜是按照坝坝席面来整的，一般只有村里人结婚，祝寿才吃得成，方文有十年没吃过了，冷热盘一起，总共十八个菜，吃得大汗淋漓，爽快非常
方文注意到，黄老板一桌子光土鸡肉就整了好几个菜：麻竹笋烧鸡，黄豆烧鸡，小鸡炖蘑菇，双辣爆炒鸡丁，折耳根凉拌鸡块，鸡肉粉条汤，还有蒸了一盆黄嫩滑口的鸡蛋，说是全鸡宴也不为过，看黄老板的神色，显然是相当满意
饭后就没他什么事，过了一会黄老板告辞，方文也就也不跟着去镇里了
“大叔，下次我来，你把信鸽卖给我好不好”思钥有些不舍的说道，还郑重的和他交换了电话号码
好，和一个七岁的小孩相互留电话……
“恩，等你下次来大叔就送你一对鸽子”方文说着谎话，以他估计，就算养鸡场能成，小孩也不可能在来这么偏僻的山村了
“好耶”小屁股高兴的上了车
女子冲他歉意的笑了笑，没说话，也跟着上了车，到此，方文都不知道女子的名字，摇了摇头，两人以后不会在有交际
好，大部队一走，这酒席还剩了不少，杨支书硬拉着他吃晚饭，说是反正这伙食费可以报销的，不吃白不吃，下午大家一起打麻将什么的乐和乐和
方文一想，和公社干部们打好关系也好，就留下来，寻了一桌子打牌斗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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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养鱼
方文以前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也曾经疯狂赌博过，扎金花，快得快斗地主前身，长牌，麻将，各种玩法都会，输得多了，这才慢慢戒了赌瘾
现在对打牌几乎提不起兴趣，索性一边玩着，一边找公社干部们聊天
这一聊，才算是对现在村里的情况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村里地广人稀，这可不是胡乱说的，每家每户通了电，这是事实，不过仍然有相当一部分村民住在高山上，那地方手机信号根本覆盖不到，没有电视光纤，电压不稳定，赶集不方便，简直就是本山大叔所说的：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
这山沟里最高的山，海拔有两千米左右，想象一下，一个十来岁的孩童上学，每天来回至少要走四个小时的山路，每天披星戴月，这种情况读书能读出个什么成绩来？
村里不仅仅有大部分人读完高中就没读了，还有很大一部分只读了初中，或者是小学都没读完
发展村，小河村，这两个村刚好处在公社附近，村小学，供销社，打米房，晒谷场，都修建在这附近，算是村里的中心地带了，可现在这情况，也是穷困潦倒
根据村里记载，当年打日/本鬼子的时候，村里参军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战火根本没烧进村里，村里因为太穷，有村民想搬迁出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外面已经解放了，已经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了，现在是社会主义的国家了，可见这村里到底偏僻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好在川内有[天府之国]之称，这土地还算肥沃，能种出粮食来，用小沈阳的话来说就是：吃不上饭，那纯粹是扯淡
现在农民不用[两上交]什么的税收了，公社干部也就清闲了下来，平常根本无事可干，山里穷，也没政绩升迁到镇上，所以这公社干部就是一个终身制职业，种种地，混混工资，在村里养老至今这山沟里还没出现过大学生村干部如果有谁跑村里来干公务员，这绝对比当年知青下乡还要悲惨
——————————————
过了几日，四月中旬，山上的几亩地方文也挖得差不多了，就等着五一的时候把玉米苗移植进土里
种子地里，玉米苗已经长了寸许高，小野猫的守护任务相当完美，可以功成身退了
回家十余日后，远在南方的父母来了电话，纸是包不住火的，电话里母亲把方文好一阵数落，不过到是没有提让方文到南方城市去，估计是爷爷奶奶那里起了作用，换了以往方文要回村种地，父母肯定不会同意
过年的时候弟弟那边一家子要回村里，方文听着也是一阵高兴，打定主意把家里经营好了，挣了钱在把房子修缮一番
畜牧站那边，到也跟着下了次乡，打狗针，抽家畜的血液，采集样本等等都学了一些，也和附近三个村的村民们打了个照面，工作服也发了下来，兽医工具也发了一套，虽然他现在都不会用摩托车上面安上[中国动监]的挡风玻璃
这日子空闲下来，反到是浑身不自在了，还有十来天才到五一劳动节呢
看了看小河边一排农田，有七八块，约莫两亩左右，里面长满了荒草，田里虽然没有彻底干枯，但也处处漏水了
这一想，干脆修建鱼塘，空田里在种上鱼草，正好养上一年鱼，等明年在看情况要不是种植稻谷，他现在就一个人，一年也吃不了多少米，养鱼要是能挣钱干脆以后都买米吃得了
总共还剩了两万五千块钱，这钱却是足够了
找到二叔家，一合计，爷爷奶奶都很支持，这养鱼实际上是一个可以用来祖代的活计，开春把水关上，放下鱼苗，养上一年，过年的时候把水放干捞鱼，不用到外面去，周围十里八村的就能把鱼卖出去
一年到头，也就割鱼草麻烦一些，粮食自己种就行，饲料钱都能省了
这一计算，还真是不错的想法，以前村里附近也有鱼塘，不过都是小鱼塘，基本算是养废了，一年也出不了几百斤鱼
距离农忙正好有十天的空闲期，二叔一碰头，竟是招呼了二十多个自家的亲戚出来，虽然年岁大了点，五六十岁了，这力气可不小
算了算造价，方文并了一亩多的水田，分为四块，一块专门养草鱼；一块养些鲤鱼，鲫鱼，白鲢鱼，武昌鱼；还有一块，养些黑鲢鱼，黄辣丁，乌鱼什么的；最后是块小田，种些荷花当种苗田，还可以挖藕出来卖
这里面乌鱼不好养，不过价格确实不错，黄辣丁也能卖到十五块钱一斤，可生长周期要上好几年，鲤鱼，鲫鱼价格也高，但是个头太小，白链鱼好养活，生长快，可价格太让人伤心了，草鱼价格适中，但消耗的草料也不少，有些麻烦
所以每种鱼都养上一些，养上一年，在看情况而定，至于其它品种的鱼，暂时不考虑，没经济去搞创，还是先按传统来得好
村里的田埂约莫二十厘米高，而鱼塘的田埂至少要一米，好一些要两米左右高，这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如果用砖头修建鱼塘，这造价就高了，伤不起啊
只能用土办法，用石头和泥土擂起来，然后用木头棒子冲撞，也就相当于是旧时代修建土墙房子的办法，等田埂敲打结实，成型后，在用水泥拌沙子摸在田埂上，基本上就成了
这修建的花费主要是水泥和河沙两块，在有就是人工费用
不过人工费用方文算是省了，都是同宗的长辈亲戚，也不好意思收他的钱，每天管饭就行，等鱼塘出鱼了，过年的时候送上几尾就成，方文大叹，还是咱村里人淳朴啊
翌日，二十多个老农就下了田，大部队浩浩荡荡的，方文力气大，负责运送石块和上好的黄泥土，这一忙活，到是引来了公社的干部，一听说方文要修建鱼塘，非常支持，还说要帮他申请什么养殖奖励呢
周围的村民空闲下来也不时过来帮忙，到了吃饭的时候留都留不住
几个老妈子帮着生火煮饭，方文每天早晨跑镇上一趟，把肉食买回来就成，小菜长辈们每天都背一些过来，这原话就是村里遍山都是菜，还花冤枉钱在镇里买什么
人多力量大，也别小看了老农的手艺和耐力，以往那时候，木工活，编制活，泥瓦活，老人们多少都会一些，这修几个鱼塘还不跟玩似的
热火朝天的忙来十来日，等抽水机从河里引上水的时候，大伙都跟着欢呼了起来，基本上周围的村民们都来了，好家伙，几百人站在田埂上，方文都有些担心会不会踩跨了，群众们验证了老农地手艺的确是不吹的，结实啊
鱼田里关上水了，要观察几天，看看有没有漏水的地方，然后就可以买鱼苗回来喂养了
水固清，则无鱼鱼塘会越养越肥，刚开始估计收获不大
“方文，你在忙什么呢”
拿出手机，是王晓燕发来的消息，两人这还是第一次相互发短信了
“在家呢，也没什么事”
“明天我休息，到你们村玩怎么样呢”
到村里玩，玩泥巴？方文想了想，还是回道：“恩，明早我去镇上接你”
“不用啦，我做便车过来，到了方家大院，给你打电话哈”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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