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乡间
漫步在山道上，方文顺把抓起一把青须草，这种草整个主干很细，一溜光，只上尖上有一个花朵似的枝叶，掐掉上面的枝叶，剩下二十厘米长的主干刚好可以用来编制装蟋蟀的小笼子
斗蟋蟀在宋朝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到了现在几乎轮为了无人问津的昆虫，在村里只有小孩子才会抓来玩耍
方文拈了三根青须草，指尖飞快的编制起来，几分钟后，一个婴儿拳头大，活灵活现的青色小笼子就OK了，轻轻一扭上面的小开关，笼子的缝隙就会变大，抓两只蛐蛐放进去，用一根草栓着笼子提在手里，哼着山歌别提多心旷神怡了
山上的种的玉米多了，蚂蚱就也多了，叫声响成一片，这蚂蚱在村里除了能用来钓鱼钓青蛙，貌似也没什么用，只是啃食玉米叶子，叶子本就无用，到也没什么危害
“呜呜~~~~”一道犹如牛角的声音传来，低沉而悠远
方文疑惑的望着山坡上，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笑容，脚步也快了几分
几分钟后，绕过了一片玉米地，来到了几棵香樟树下，几个七八岁的孩童正在费力的砍着枝条，还有一个孩童已经爬上到了树上，吃力的拉扯着一根大枝条，想要扯断下来
“你们几个放假了？”方文出声问道
“是文叔呢”
“文叔你怎么到山上来了”几个孩童叫嚷起来
“呵呵，叔到山上地里去看看，你们这是在做牛角？”方文见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个粗糙的筒子，想来刚才的声音就是这个发出来的
“是呢，大军从学校拿了一个回来，他说会做就带我们来了”一个孩童老实的说道
“文叔，我下来了，接下我”树梢上，方大军大声的叫喊道，上树容易下树难啊
方文笑了笑，“你这小子，快下来，小心摔着”
香樟树生长高大，树干粗糙，小孩爬上去还真是比较危险，不过村里的孩子不会爬树的还真不多见
没一会，方文就稳稳抱住了小侄儿方大军，这是个孩子王，是儿童界村里这一带的[扛霸子]，那里有破坏，那里就有他的身影
“文叔，给会做牛角吗，教教我”方大军长得虎头虎脑的，穿了件小背心，皮肤黝黑，不过十来岁，胳膊上已经有肌肉疙瘩了
“你不是有一个吗？”
“不是我做的，是昨天上学的时候，[兄弟伙]送给我的”方大军乐呵呵的说道，他是七老爷家的孙子，父母在外打工，少了些管教平时野得很
方文在心理感叹了一句，这么小就有兄弟伙了，“恩，我只教一遍，你们看好了”
说完，方文三两下就上了树，先不说他本就力气大，当年在工地上的时候，爬钢管架子可比这个难多了，一上树几下就扯下几个大枝桠，然后离地还有几米高就跳了下来，或许是最近时常喝葫芦酒，这身体感觉强壮了
“看好了”说着，就取了几十厘米长，硬币粗的一节树枝，用弯刀在上面划着斜线，刀势不能断了，画了斜圆圈，一刀划到末尾，圆圈中间留两指宽的距离，这时候从上面撕下来，这树木的连在一起的模样和削下来的苹果皮差不多
这时候从最上面开始往下顺着裹，一层包着一层，每层露出一半的树皮，因为树皮比较厚，没一会就越裹越大，越裹越长，到最后树皮裹完就成了一个大喇叭形状，和牛角的样子差不多，裹得越大，声音也就越大
“哇哦，文叔好厉害啊”方大军啪着手叫道
方文呵呵一笑：“回去把树皮在水里泡一泡，晒干后就能放很久”
这时候还不算完，在取一节青色的小枝条，五厘米长，比筷子细一些，然后用刀背在枝条皮上刮几下，轻轻一拧，这节树皮就完整的取了下来，放进嘴里抿嘴一吹就能发出响亮的叫声，似鸟非鸟，声音非常特别
然后把这节枝条皮包裹进刚才的树皮角里面，用来作为发声器，方文拿起树皮角猛的就是一吹，“呜呜~~~”这声音比刚才听见的大了好几倍，低沉，苍凉，又隐隐带着点战火硝烟的味道，震慑人心，这种号角声在古代就代表了战争
“我要，我要，文叔你送给我”最小一个五六岁的丫头叫嚷着
“呵呵，给你了，叔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有空到叔家里来玩，叔给你们做好吃的”方文摸了摸几个小孩子的头，又让大军好好带着弟弟妹妹就上路了
“好了，我大佬走了，下面我来教大家怎么做牛角”方文军手拿弯刀大声叫道，一个简单的树木角，能让村里的孩子玩上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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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你怎么上来了”二叔的声音远远传来
方文瞧了片刻，才看见二叔和爷爷都在玉米地里，爷爷把玉米掰下来扔进地上的箩筐里，二叔随后把玉米秆子砍掉整理的码在坡坎上，村里山坡上的蘑菇，其实就是因为玉米秆子的腐烂而来的，有些村民家里不缺柴火，玉米秆子就堆在山坡上任由其腐烂，有一定几率被土地吸收，来年这个地方就会长出野生的蘑菇，另外腐烂的树木也容易形成蘑菇生长的环境
其实玉米秆子的用途也比较广，只是需要技术利用起来而已，比如用来生长蘑菇，木耳等，或是用来当作马的食物，不过牛却是不吃玉米秆子的
“反正也啥事，家里玉米这么多，就来帮忙了”村里一户普通的家庭，每年至少会种植上千斤的玉米，多的有三五千斤，收割和晾晒都比较消耗体力
“成啊，多了你帮忙也快些”爷爷笑着说道
很快，方文就加入了劳作，背着一个背篓，丈着力气大，皮肤又不怕毛虫和玉米叶的边锋，没一会就把背篓装满了，然后就回过来砍玉米秆子
在油菜花地里穿梭是一种享受，感觉被花儿包裹起来，但在玉米地穿梭，没干过农活的人就惨了，一会儿身上就会多出N道小伤口，玉米叶子的杀伤力非常强悍
上千斤的玉米当然不可能一天就摘完，不然也卖不出去啊，虽然嫩玉米只要不剥掉壳放在冰箱里能放到冬天，但是口感就差了许多
摘了两三百斤，估计也差不多了，后面在摘几天也就完了，然后三个爷们又开始砍青菜，至于南瓜，黄瓜，冬瓜，丝瓜这些都是不占土地的，寻一棵单独的树木，在下面点上种子，藤条就会爬在树上，要吃的时候摘下来就行了
两个小时后，方文挑着箩筐跑了几躺，给送到了公路边上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竹棒子和稻草搭建的，用来临时放蔬菜，就在王麻子的铁匠铺子旁边，王雪正好可以清点记录，等下午方华叔把重卡开回村里在装车就行了
忙得差不多了，二婶已经在山下喊吃午饭了，三个爷们也到了收工的时候，如果没有方文的加入，爷爷和二叔要忙一整天，干农活其实也不容易啊，这也是年轻人宁愿进厂，上工地也不愿意干农活，因为干农活付出的劳动和收获完全不成比列，川内偏僻农村的年均人口收入大概在三千元左右，每月不到三百块钱，确实产出的经济价值太低了
“文文，你的葫芦酒真是好东西啊，爷爷我现在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恩，爷爷你和奶奶每天都喝上一点，回头我在送点何首乌过来，等后面何首乌多了，在给另外几个爷爷送一些过去”三个男人都是烟民，一边抽着烟一边往家里赶去
“你铺子的生意怎么样了”二叔问了一句
方文对自己的事情除了发光的珠子，其它的都没隐瞒爷爷和二叔，包括卖酒的事情之前也说了，“恩，还可以，一个月挣个几万块钱还可以有的”
“能挣这么多”爷爷和二叔都相当惊讶
方文点了点头，解释道：“钱挣钱总是比较容易，包括重卡和店铺的房租费用，我总共投入了八十万，这钱存银行一年的利息也有好几万了，所以现在开铺子一个月挣几万也正常”
“恩，你的事自己看着办就成，你看什么时候请李老师过来做做，你挣了点可别忘了孝敬你师傅”爷爷认真的提醒道
没办法，除了葫芦，方文把优良的蔬菜种子归为了王晓燕爷爷的功劳，把酿酒的配方归到了李老师的功劳，不然也没办法解释了，这时候只好回道：“恩，我省得的”
方文忽然想到老爷子也就是王晓燕的爷爷，都已经回去很久了，也不知道在忙些啥，回头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的
“二叔，回头地里的菜清空了，我就把饭粑坨和无花果的苗子送过来，还有小番茄，你都种在地里，其余的农作物就不要种了”方文开口说道
二叔想了想，回道：“种果树和种菜也不冲突，今年我在种点菜，等来年果树长大了在说怎么样”
方文摇了摇头，“二叔你就放心，蔬菜不用在种了，来年这些果树比种地强几十倍都不止”
二叔想了想，他现在一年在畜牧站能领一万多块钱，平时编制点箩筐出售，也足够女儿的学费和开销了，也就点头应承了下来
方文这时候又说道：“小晴这不是在家里帮忙吗，自家人也要算工资的才行，以后小晴的学费和生活开支就我来负责了”
“文文，这怎么行，你挣钱也不容易，在说你还没成家呢”二叔拒绝道
爷爷这时候没开口说话，关系金钱方面，长辈开口反到不好，多少亲兄弟因为分家不均匀很闹矛盾的多了去了，不过老爷子到是对孙子很放心，从小看到他的，心地如何还能不清楚
“二叔，你就放心，我这些钱挣得真的太容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光卖酒每月就是一大笔钱，说难听点，在村里怎么都花不完，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事就这么定了”方文坚决的说道
二叔见爷爷在一旁点头，这才答应了下来
“还有，我准备在古井边上修个淀粉加工场，以后专门生产淀粉和粉条，等修好后就交给二叔你了，我自己也没时间，在说我也不懂怎么打粉条”方文其实没说清楚，他是打算等淀粉加工场挣钱了，就直接送给二叔经营，他帮着免费在店里出售就成了
二叔心想，反正地也种了，闲下来有事做也好，也就应承了下来
方文见也快到家了，就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报纸包裹，对爷爷说道：“爷爷，这里面是五万块钱，这是孝敬您的，您拿去平时想买啥就买啥，以后每月我都会送家用过来”
老爷子人老成精，一下就反应过来，笑道：“呵呵，孙子孝敬的，那爷爷就收下了”
二叔起初还有些奇怪老爷子怎么真要了五万块钱，平时根本花消不出去啊，在说文文现在可能也需要流动资金，一直到回了家里才反应过来，文文这是拐着弯送钱给他们两口子啊，老爷子买了什么东西，还不是一家人一起用，想到这儿立刻就想让老爷子把钱退回去，可一想，收都收了，退回去文文肯定不会要，最后一想，以后多帮着文文看着点就成，一家人也不用太见外了
一到家，奶奶和二婶已经准备好了饭食，饭后，方文又跑了几个爷爷辈那里，问了问辣椒的种植情况，另外也有几种销售比较快的蔬菜种植，这些蔬菜种子都是发光后种子
在有就是豆瓣，泡椒加工场的事情，这事方文不打算参合，几个爷爷商量着来，他最后放店里出售就成了
跑了一圈，看看时间，方文就往家里走去，几个婶子应该也快带着半大小子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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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安排（上）
鱼庄就要开业了，坐镇大厨自然是村里最有名气的坝坝菜李师傅了，本来也不容易请来，别人每月接几次坝坝席得的红包并不少，基本上每月能悠闲二十来天
不过这不是有杨支书的面子吗，在有李师傅的媳妇是方家人，方文的工资也开得爽快，实在无法拒绝，也就跑来坐镇大厨了，不过却有一个要求，必须找几个小伙帮工，李师傅虽然有徒弟，不过早已经出师了，在说一个小鱼庄也养不了那么多人
这事杨支书之前就提了提，不然方文也不敢说帮着安排工作
如果在以往，村里的小伙子到了挣钱的年纪，一般也先是在村子里找找关系，看谁家孩子上班的地方差人，或是找外面混得好的亲戚们帮忙
不过高中毕业还好一些，毕竟年龄到了，换着小学毕业和初中毕业，这年龄没满十六岁，还属于童工，在外面找活计很不容易，就算到工地上也是如此，年龄不够根本进不场地，如今工地上对安全其实卡得也比较严厉，虽然没有社保等福利，不过意外保险却是有的
如果一个民工每年跑十几个场子，能买上十几份的意外伤害保险，没办法，现在一但出事无论是包工头，还是作为甲方的老板对于赔偿都很头疼，这种为难的事只好扔给保险公司了
方文回家路过鱼庄的时候王工头正在亲自打灶台，村里没有天然气，这生活造饭一般都烧柴火，因为煤炭现在实在太贵了，用不起
所以这灶台就非常讲究，没那手艺根本不敢开工，毕竟一个灶台出来要用几十年的，村里的施工队一般只有技术最好的出手，王工头就当仁不让了
鱼庄的厨房比较大，足有五十个平米，能同时满足三个厨师一起炒菜，就算是办席面这场地也能施展开了，光是这个厨房内的装修就花了两万多，这还是村里的价格
又散了圈烟，方文就往家里大步走去，一边走，脑海中飞快转起来，他是打算在干两年，以后就当甩手掌柜，取个媳妇，生个儿子当全职奶爸，毕竟都是奔三的人了，得赶紧抓住青春的尾巴
一到家，没想亲戚们居然已经先一步到了，小黑狗尽职的守着堂屋门口，昂首挺胸，表现得颇为霸气，不过一见方文回来，连忙一溜烟的跑过来撒欢，不时冲着人群露出凶狠的獠牙，挣着表现分
俗话说狗丈人势，其实从字面上来理解，是说狗的凶猛程度其实跟自己的主人关系很大，在村里别看外面放养的土狗很乖巧，人人都可以欺负，但一但这狗回到家里，站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马上就会变得凶恶起来，犹如被施展了[大挽尊术]，战斗力马上就会爆发，就算是狗王上门都敢战一场，因为打不过后面的主人会帮忙不是
“文叔回来了呢”有半大孩子叫嚷道
方文连忙告罪一番，毕竟是他让亲戚们过来的，如今却让别人在坝子里等着，寒暄完就把堂屋打开，泡上茶，给男人发了圈烟，方文发现其实有几个半大孩子眼神中露出了渴望，估计平时偶尔也在抽烟，不过这时家长在只好忍着
来了十来个长辈，都是叔叔辈的，小伙子居然来了十二个，可见大中华人口一直在不停的上升，其中有四个十七八岁，估计是高考落榜的，有六个十五岁左右，估计是初中刚毕业不打算读书了，还有两个也就十二三岁，方文擦了擦汗，这才多大点啊，怎么也跑来了
“你们两个也太小了点？”方文冲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说道，家里亲戚太多了，他也只认得是亲戚，至于是那一房，什么辈分也不是很清楚
“不小了，我像他们这么大早就在挣工分了，文文你看随便安排个活计就成，先干着，吃几年长饭”一个中年汉子抽着旱烟出声道，看穿着就显得很贫困，村里人其实窜门走亲戚什么的都会整理一番，不说盛装出行，但也算穿得相对体面，但中年人却穿了身八十年代的旧衣服，两个孩子也差不多，衣服就是改小了的
在村里如果家里孩子比较多，往往买衣和鞋子都会买大一号，一是孩子长得快，二是哥哥姐姐穿了，可以改一改弟弟妹妹接着在穿
方文对中年汉子真没什么印象，正不知道怎么开口，旁边一个有些胖的妇人小声说道：“这是你二老爷家的老幺，方光青，一个人带着俩孩子，家里比较困难”
后来方文才知道出声的胖妇人是九老爷家的媳妇，因其笑声比老母蛋下蛋的还震撼人心而得名，声传十里，声名远播，人称方家大娘，是村里八卦党的[党/魁]，九村十八寨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只要你在村里，就会为列其兵器谱上，一有风吹草动，方大娘绝对会在第一时间乱箭射出，人人中标，一夜就能连下十里八村，可谓风云变色，路人皆知
方大娘的孩子前两年就考上大学出去读书了，今儿来不过是凑热闹，接收第一手的消息而已，因为方文最近在她的兵器谱上名列前茅
方文一听，忽然想起当初村里的一件大事，就是眼前的中年人光青的媳妇跑了的事情，想着这儿，心理叹了口气，“光青叔，这样，两个孩子先留在我这儿帮忙，等年龄大点了在安排，别的不说，饭菜管饱”
“好啊，小林小齐，还不快谢谢你们文叔”中年人光青呵斥道
两个孩子连忙站起来喊人，一口一个，“谢谢文叔”
方文连忙摆手，这辈分乱了啊，“怎么叫叔了，我和你们都是一辈的”
“还是叫叔合适，你们两个以后只能叫文叔，要改口了，回来屁股就等着开花”中年人继续呵斥道
方文还要说，旁边方大娘又出声了：“文文，你别管他，他脑子有点不正常，当初就是经常打她媳妇，你顺着他就是了”
方文还能说什么，当叔就当叔，反正他也比两个孩子大了十几岁
其余亲戚还等着呢，方大娘又接着介绍了一遍，都是本家人，全都姓方，都不是外人
方文想了想说道：“叔叔娘娘[婶婶]们，我是这么想的，一是：安排到市里读兽医专科，回来先在畜牧站干临时工，有位置空出来就转正式工，不过最多去两个人，多了也就安排不过来了二是：去两个人到蔬菜店里帮忙，工资和店里的员工一样，三是：我送到外面的酒楼去学厨师，也就是龙洞镇蒋老板在县城开的酒楼，后面我会开家饭店，到时候可以回来帮忙或是自己发展，四是：留在鱼庄给李师傅打下手，学厨艺，后面在安排”
“恩，大概就是这样，我这儿先说一句，你们要是觉得合适就把孩子们送过来，后面觉得不合适也可以让孩子们离开，不过走了之后就不能在回来了”方文又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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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安排（下）
话一落，大人们都低声讨论了起来，方大娘当然也加入大军，帮着出主意，要说方文说的四个方案都不怎么样，但也要看在什么地方，村里的半大孩子要找个不干苦力的活计真的挺不容易的
这方案要说最好，当然是以后到畜牧站上班，转正后可是事业编制，吃皇粮能吃到挂，最后挂了，后人也能得到补助，不过却要先去读三年书，还需要家里在投入三年，而且成绩太差也不好意思开口到畜牧站上班的事
后面的去蔬菜店帮忙现在就能拿工资，去学厨师虽然现在没啥工资，可等以后当了大厨就来钱了，怎么说也是门手艺，总不至于饿死在外面
最后讨论了很久，这才商量出一个结果来，本家闲在家里的半大孩子都来了，有方大娘牵头想不知道消息都难
结果是两个高中毕业的孩子成绩其实还算不错，打算去读兽医学校，另外两个高中毕业的想去外面大酒楼学厨师，四个孩子想去蔬菜店上班，只有两个孩子想留在村里跟李师傅打下手
“成，那事情就这么定了，要读书的还要等两个月，我到时候通知，一年的学费是四千块钱左右，读两年就可以实习”畜牧站本就有这方面的门路，方文也是之前就了解清楚了才敢开口
“四个去店里的孩子，现在就回去收拾收拾，半夜和方华叔一起去省城
两个要去酒楼的，也回去收拾好东西，我跟蒋老板联系好你们就直接去县里
留村的也准备下，可以先去找李师傅过下话，等几天鱼庄一开张就过来，工资的事情等具体上班了在定”方文一口气说完，如今也只好这样安排
亲戚们也都出声道谢起来，工资虽然谈不上好，但是方文做得干脆，全都给安排了，而且不满意随时可以离开，至于以后不能回来也是人之常情，村里人都省得
事情一定好，大伙又唠叨了下家常就准备告辞了，尤其是今天晚上就要出发的两个孩子是如此，得赶紧去收拾衣服啥的
方文也在这时候也了解清楚了方大娘的身份，一党之魁首啊，不容小窥
小林和小齐两兄弟留了下来，因为方文没说他们两兄弟到底要干什么，中年人光青也就跟着留了下来
方大娘得了第一手消息，正打算离开出去放乱箭传播出去，没想方文忽然出声：“婶婶，等一下，我找你还有点事”
方大娘一听，乐呵呵的坐回了板凳，笑道：“文文，你叫我大娘就成了，村里人都这么叫”其实方大娘以前也是个害羞的小媳妇，这只是这几年才把天赋开发了出来，所以方文才不认识，方大娘自从登上了村八卦党/魁首的宝座之后，已经连任了好几期都无人撼动其地位，此时名声已经到了颠峰时期，手下成员遍布九村十八寨，喝口水的时间就会有无数消息聚会到她这里登记在册
“那好，大娘，我就直接说了，我打算请你到我这儿兼职，你看怎么样，也就是我有什么事你就帮这联络下大伙，没事的时候你有什么重要消息也通知我一下，每月我开三百块钱的工资，奖金另外算”方文到不是内心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而是他怕之后一段时间自己的动作过大，在村里产生各种影响，村里人虽然淳朴，可因为平均文化不高，列如嫉妒，不满等等情绪容易产生，他到不是怕因此而得罪人，但大伙不是亲戚就是一个山沟里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在说多了解些咨询对他的想法也能产生促进作用，闭门造车是要不得的
方大娘一听，还有这等好事，正好跟她现在的魁首工作重叠，顿时乐呵呵的应道：“那感情好，文文，以后你就放心，这事我懂的”
送走了乐呵呵的大娘，方文这才和中年人说道：“光青叔，你家里现在有几个人的土地？”
大娘说光青叔的脑子不正常，其实估计也是脾气方面，思维交谈方面都没有任何问题，方文一问，他就回道：“四个人的土地”
恩，不少了，有五六亩地了，“光青叔，你看要不这样，你把地里的种的农作物全部收割了卖到我这里，留一些种来喂猪就成，其余的全都种小番茄，种子我出，番茄出来后我给你算五块钱一斤收购，一年要是挣不了三万，差多少我给你补够”
“文文，叔算不来帐，你一年要真给三万，我就天天守着种番茄，地里全种番茄，猪也不喂了”中年人有些激动的说道
“成，我现在就先给你一万，回头番茄种出来了，我在给你补两万”方文说着就进屋点了一万块钱出来，都是小农思想害得，方文有了钱就取了十几万现金放在家里，现在就放在枕头底下呢
中年人拿着厚厚的一叠钱，嘴唇颤抖着半天没说出话来，忽然，猛的一下站起来就给了两个孩子一人一个耳光，把方文吓了一大跳，当真害怕光青叔本来脑子是很正常的，现在被钱一刺激就真出问题了
不过光青叔马上又把两人孩子抱在怀里，叫着要给两个孩子买玩具，买衣服，买书包……胡乱叫了半天，这才镇定下来，道谢后小心的拿着番茄种子走了，小林和小齐也一起带着了，说是明天赶集给孩子置办完东西在送到方文这儿来
其实方文本想让两个孩子继续读书，学费他可以赞助，不过一问，两个孩子是真不想读书了，也就只好作罢
事情总算搞定了，明儿是赶集日，方文也该到畜牧站去转转，不然虽然有杨站长顶着，可长时间不露面也不好的，本来按规矩，他在赶集日都应该去站里晃荡一下才行
[天亮以后说分手……]
这时候电话忽然响了，是罗素芬打来的
“素芬，有啥事啊”鸳鸯鸭买回来的时候，方文就喂过发光的米粒，有自家养的小鸡和兔子在前，他到是不担心鸭子会出什么问题，至少死亡率应该不高才对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方文一愣，女孩还是第一次用这种亲昵的口气和她说话，一时让他反应不过来
电话那边又说道：“呵呵，我跟你说啊，鸭子长得非常快，全都成活了，你看什么时候在买点鸭苗回来”
“不是，这也没几天啊？”方文愣了下
“所以才说长得快啊，小鸭子都开始脱绒毛了，白羽毛也长出来了”
“行，明天我正要要去畜牧站，到时候在联系下，你觉得在买多少回来合适？”方文接口道
“一千只，咱们要分批养，要是销路好在多买点回来养殖”
“恩，你看办就行”方文没啥意见
“还有，黄狗儿的牛钱我已经给了，你什么时候去牵牛，还有黄狗儿想读书的事你能不能帮下忙”
方文也想起了那个放牛的孩子，“成，等鸭苗拉回来我就上山一趟”
“恩，等你的好消息，有空给我发短信，山上很无聊的”电话那边一说完就挂了
方文搓揉着手机，貌似他没有发短信的习惯，不过罗素芬这话不会有什么深意？摇了摇头，方文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王晓燕、叶娟、露露、谢桃……还有那个一起找四叶草的独特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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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时代
刚挂了罗素芬的电话没多久，没想杨站长的电话又来了，通知他明儿到畜牧站去开会，还真是巧了，正好他明日就要上街
家里的陌生人一走，小动物又开始活跃起来，不过无论是鸽子、小野猫、罗丝猫、猴子，其实都不用怎么喂食，动物们自己就能找到食物，方文也只是偶尔做大餐的时候喂一些
十只鸡籽也可以自行到山坡上啄些菜叶，虫草来吃，也基本不用喂养，另外兔子只要每几天扔半背篓草进窝里就行了还有就是买来的十个老母鸡正在孵化双黄蛋，还要等十来天才破壳，也不知道最后能腐化出几只，孵化出来后这种两个脑袋的小鸡能养活吗？
只有小黑狗别看个头不大，每顿如果不限制食粮能吃两大碗，堪比一个成年人，好在方文不在家的时候，小黑也比较聪明，到了饭点看方文没在就跑到二叔家里，能混碗饭吃
但是如果家里喂养了猪，那就悲剧了，基本上也别想出门了，即便早晨出去晚上也要赶回来
看了看床底下，小猴儿的果酒还没开封，让方文好不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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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晴空万里，一到畜牧站，没想还有三个老人比他还早，杨站长也在办公室里，周会计没在，估计是到市场上去了
“方文，你来得正好，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站里退休了的老职工”杨站长介绍道，顿了一下，又说道：“老刘……这位就是站里的方副站长”
“几位前辈好”方文上前散了圈烟，这时候打量着三个老人，都是七十岁上下年纪，连眉毛都已经白了，身材都比较瘦，不过精神头都比较好
“方副站长好……”三个老人回应道
方文连称不敢，“几位都是前辈，叫我小方就好了”
寒暄了一番，茶水泡上后，杨站长开口说道：“关于退休老职工的待遇问题，党政府已经下达了文件，今天叫大伙来就是听取下意见”
方文抽着烟，虽然不清楚杨站长今天叫他来干啥，不过也不赶时间，也就在旁认真的听着，反正现在本就是上班时间
“杨站长，我们的退休工资也该涨涨了，在不涨的话，生活都成问题了”刚才杨站长介绍的刘姓老人开口说道，老人戴了一个仿军帽，很有时代气息
“是啊，咱们站里的退休工资实在太低了”另外两个老人也符合道
方文对畜牧站的情况也不是全然不懂，这段时间空闲的时候也看了很多第一手的资料，没办法，既然答应了杨站长自然也要认真起来，畜牧站从十年前开始就实行了保险制，也就是购买常见的综合保险，个人每月从工资里扣几十块钱，站每月补一百多块钱买够十五年，等满了五十五岁每月就可以领养老保险，综合保险到了现在每月也就是六七百块钱，另外站里在给每个退休职工补上几百，所以站里的退休老职工每月到手的工资其实只有一千二百块钱左右一个只够吃饱饭的工资
不过如果你熬到了副站长以上的职位，福利就很不错了，标准的五险一金，光公积金，每年就有几大千
杨站长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恩，确实该涨涨了，最近镇政府的后勤人员都涨工资了，现在也轮到了咱们站里，上面的意思的是，每月往上涨五百块钱，另外我和方副站长一起跑县里给争取了一下，去年的工资也补出五百来，所以这次大伙能一次性补九千块钱”
“一个月补五百，就有一千七了，还给补一年半的涨幅工资，好，太好了，我没什么意见”刘老顿时乐呵呵的说道
另外两个老人也是喜笑颜开，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连忙开口感谢杨站长和方文
方文这时有些惊讶，他这几天忙蔬菜的店事情，连端午节政府人员聚会都没参加，什么时候跑县里去了，杨站长真的对他不错，什么好事都往他身上算一份
杨站长这时候脸上忽然露出了落寞的神情，叹息着说道：“想当初，五十年前，我老汉父亲刚干兽医的时候每月才三块八毛钱，四十年前涨到三十六块，三十年前涨了一百八十块……
二十五年前，我高中毕业顶替了老汉参加工作，在乡里熬了五年，这才调到了镇上，也就是二十年前，改革开放后，我的工资才拿到了三百块钱，十年前，工资这才涨到了千块钱以上，五年前，我已经干了十五年站长了，工资都还差几块才到两千，一直到去年，工资才涨到二千九百块钱，到了现在都没过三千块，咱们畜牧站亏了老一代人啊”
“是啊，我一直到十年前退休，工资都只有七百多块，等退休了这几年工资才涨到千把块，这钱反到不够用了，现在物价涨得太快了，千多块钱还没以前的几十块钱好使”老刘也感叹道
方文也在心理感叹他这是沾了前辈的光了，没有老一代兽医们辛勤打下基础，畜牧站的福利也不可能慢慢好起来，兽医在村里的作用绝对是不可替代的
方文当副站长，除开福利奖金不算，每月的工资是二千四百块钱，其实也相当不错了
如今老一代的工资终于涨了，可就如眼前的三个老人，他们又还能领几年工资……
杨站长毕竟是干了二十年站长的人物，刚才不过是一时感叹罢了，很快整理好心情，招呼三个老人在办公室喝茶聊天，过一会等周会计回来就直接把这月的工资一起领了，中午也别走，酒席也已经订好了
招呼完，杨站长就带着方文下了楼，往镇政府走了，一边走着，杨站长出声道：“你端午节没来也好，现在去政府里也清净些，我先带你到各个办公室转转，然后你自己去薛镇长的办公室打个招呼”
方文感激的点了点头，“杨站长，我要不要去买点礼品”
“呵呵，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这送礼门道太多了，回头我在和你好好说说，在说咱们畜牧站也不需要往政府里面送礼”
顿了顿，又说道：“薛镇长是外面来的，家里有大关系，你人到了就成，端午节那天薛镇长还主动问起你，不然今天我也不敢把你往她办公室领”杨站长拍了拍方文的肩膀，乐呵呵的说道
方文反到有些疑惑了，他和薛镇长以前不过喝了次酒而已，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没想还记得他这个当初的村防疫员
“呵呵，你也别想太多了，不过我这个当长辈的也点你一句，薛镇长也不过三十来岁，至今还是单身呢”说完，杨站长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也就闭口不言了
方文顿时愕然，没想一向稳健的杨站长还有闷骚的一面，不过杨站长这么一提，他脑海中也冒出了当初薛镇长喝酒时的情形，那一杯酒的风情当真秒杀了众人的眼球
进了镇政府，杨站长就带着方文窜起门来，方文此时穿着站长的制服，到也一眼就能表明身份，镇政府里面的科室还真的相当之多，小半个时辰这才走完一圈，不过最多也只是和主任这个级别的打过招呼，上面的镇长书记都没去
这一圈下来，方文也没记住几个人，不过畜牧站和政府人员系统不同，也不用刻意巴结，打过招呼也就OK了
“好了，也差不多了，前面就是薛镇长的办公室，我事先已经打听过来，今天薛镇长要准备材料，一整天都在办公室你忙完了就回站里，中午一起吃饭”说完，杨站长留下了一个鼓励的眼神乐呵呵的走了
方文摇了摇头，径直往前面走去，到了地方，看了看门口的牌子，确认没搞错，此时门虚开着，方文轻轻敲了两下，里面就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请进”
方文推开门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冒出一句：“薛镇长，您在忙啊”
女人正埋头在电脑前整理资料，还是如上次见到的那样，OL打扮，白色衬衣高耸，长发顺在耳边，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只露出了半边瓜子脸，但风情依旧不减当初……
听见门口的声音，女人抬起头来，一看穿着正式的方文，笑着说道：“是你啊，你穿这身衣服到是挺合适的，正好配你的身材，光看正面还以为公安呢”
方文看了看肩膀上的[动监]两个大字，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这制服是谁设计了，八成都在模仿公安制服，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了
还没等方文接话，女人忽然石破天惊的说道：“在门口站了干什么，进来坐啊，对了，杨站长上次说你最近在忙着搞研究写论文，准备在中国畜牧业上发表，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方文一听，直接被震得心神不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心中大吼：“杨站长，不带这么造势的啊，宣传搞得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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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水果试点
“别急，坐下慢慢说”女人合上手中的文件，示意方文不用急
好，方文完全是慌了，他能说什么？他写过最长的文章还是前几天编造的风水李老师撰记，至于啥论文他连格式都不知道，不过现在这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还可以，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过些日子才能出结果”
“也是，技术类的论文比较花时间”
“是啊，我也是一时兴起，没想真写的时候才发现很多情况都不了解，也只有慢慢来了”方文心想，越慢越好，拖着拖着这事就给忘了
女人示意旁边有水杯，然后又说道：“还是你们畜牧站工作清闲啊，你今天来了正好跟你说个事情”
“薛镇长，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方文爽利的说道，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主要是现在杨站长还没调走，有杨站长顶着他一点都不担心
女人把一屡垂下来的发丝扶上耳边，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风情无限，“事情是这样的，县政府经过考察，决定把我们乡镇作为水果种植试点镇，这主要是咱们镇的橘子、陈子、樱桃产量都很大，只是因为都是品种比较老，品质上差了一些，并没有给老百姓带来对等的经济收入……”
方文一听，这是好事啊，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光是金堂乡户籍人口就过了三万，全镇人口约有十万人左右，川内作为人口大省，村里虽然不够密集，但因为山林宽广，人口基数在全国都名列前茅
话虽如此，但方文却有自己的看法，想了想说道：“薛镇长，据我所知陈子要八年才成材挂果，橘子和樱桃一般也都五年左右才挂果，当然这是以前的老品种，但是如果优良品种没办法保证两三年内挂果，估计在村里很难推广开来”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如今种地虽然经济价值低一些，但好歹能养活村民们一大家人，要是土地种上了果树，但是要等好几年后才能创造经济价值，怕是很多村民家里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薛镇长一愣，随后笑道：“看来找你来还真是没错，难怪前几天县里开大会，各个乡镇对种植果树都不怎么积极，我一开口就争取到了这个名额，看来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方文点了点头，“老一辈村民的想法一般都比较求稳，就算明明知道几年后果树挂果了，肯定比种地强很多倍，但是绝大部分还是会选择现在继续种土地而家里有土地荒凉出来的又基本在外面打工，就算同意种植果树，可没人照料，估计果树也成不了材”
“那以你的想法，在村里种植什么水果合适？”薛镇上追问道
如果问别的事情，方文估计也谈不上什么看法，不过在种植水果方面他最近都在忙着挑选种子，还真有些想法，也不隐瞒，开口道：“我觉得要选短期内就能见到经济价值的水果，就我了解的的情况，镇上的气候环境能种植：甘蔗、草莓、葡萄”
话一落，方文又摇了摇头说道：“川内的白皮甘蔗品质并不好，现在的主流是YN红皮甘蔗和HN黄皮甘蔗，到是可以种一些高粱甘蔗，不过高粱甘蔗的产量跟不上；种植葡萄的技术含量稍微要高一些，估计前期需要村民投入不少资金，至少要两年后才挂果，也不太理想；惟有草莓不错，但是草莓摘下来后不容易保存，第二天就会烂掉，在运输和销售上是个大问题”
女人一听，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为老百姓做点实事还真是不容易啊”
其实方文很想说让大伙种无花果和饭粑佗，这两种野果肯定能赚钱，但是依然有风险，毕竟这两种水果的产量非常低，而且现在也只是在理论中而已，他也没有那么多的苗种
“方文，你们畜牧站最近没什么事情要忙”女人忽然跳跃性的问了一句
“恩，没什么事情”方文老实的回道，基本上畜牧站的工作周会计一个人就包揽了，兽医和防疫员都散布在村里各司其职
女人一听，也就直接说道：“那正好，从明天开始和我一起到村里去考察水果种植的事情”
不是？我是畜牧站的，和种植水果完全就是牛头不对马嘴，能帮上啥忙？
“薛镇长，您看，虽然畜牧站也没什么事，不过我的论文也比较花时间”方文委婉的说道，他又没有往上爬的想法，在畜牧站正好，因为够清闲，但现在貌似这个考察要跑断腿的啊
“恩，我也是考虑你要写论文的事情，我们考察完水果种植的情况后也会写一个论文，正好可以一起探讨一下，进度也会快一些”女人认真的解释道
方文睁大着眼睛，怎么就把自己给套进去了，这该死的论文，杨站长害人不潜啊
“就这样定下，明天早晨我们会到公社来，你九点之前到公社就可以了，杨站长那里我会帮你打招呼，一起努力”说完，女人站起伸来伸出了白皙的小手
“好，一起努力”方文还能说什么，连忙站起来虚握了一下，与想象中的触感完全不同，他本以为有些强势女人的手会比较清冷，但刚才一握却感觉对方的手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滚烫滚烫的
——————————
从镇政府出来，方文都没搞明白这事怎么完全就乱了呢，走着走着，脑海中忽然想到上次买回来的西瓜种子，西瓜的品种实在太多了：无籽西瓜，NX瓜，沙漠王子，口口脆，墨玉瓜，竹丝瓜……
方文选了一种正圆形西瓜的种子，挂果后表皮是青玉色，口感适中，不太脆也不太沙，甜味十足，是解渴上品，最关键的是这种西瓜川内有大棚种植
川内的气候环境并不合适种西瓜，只能在大棚里面种植，据他所知县里并没有人在种植西瓜，所以只要西瓜能种植出来，销路完全不成问题，整个县的人口何止百万，不用外销，县里就能消耗掉很多出去
前提是要架设好大棚，摇了摇头，等过几天珠子发光后在看情况
镇政府旁边就是畜牧站，也就几步路的功夫，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十一点了，方文没直接上四楼办公室，先是进了三楼分配的房间里，上次周会计已经把电脑搬下来了
进了屋，很快打开了电脑，方文有些感叹，回村里快三个月了，居然一次网都没上过，真是有点不可思议，连接上ADSL，第一件事就是挂上扣扣
“滴滴滴……”
扣扣上线的一瞬间，无数消息弹出，全都问他怎么忽然失踪了，还有几人问他是不是蹲大牢去了，让方文目瞪口呆，而且大多都是一些现实中的朋友发的消息，方文这才想起，他回村时候就把手机号码换了
先把群消息全部关闭，然后开始给好友们都回上一条消息：“哥回家种地去了，你们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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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双椒火锅鱼[求收藏]
回完消息，也没时间等恢复，方文关了电脑就上了四楼公办室，除了三个老人，另外又来了两个兽医，李中军和王建国，都是四十岁出头的年纪，顶替了自家老父的职位，今儿估计是帮家里的老人领补助来了
“方站长来了啊，正好，刚才周会计通知我们去酒楼了”李中军开口说道，心理却有些不是滋味，对方从防疫员转眼就成领导了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方文散了圈烟，坦然接受了站长的称呼，领导和下属关系好是一回事，但如果太随便了，事情也就不好办了
等几人到了酒楼，杨站长也正好从另外一条路走过来，很快一行人到了包间，周会计正在台拿烟酒，也没外人在，落座后，菜很快就上来了
方文大概算了算，这桌下来，差不多五六百块钱，这算是正常消费，因为站里有发工资后[打牙祭]的传统，谁也不会在这个事情上找麻烦，在以往领工资都是吃伙食团，后来改/革开放后，有了私营老板，站里发工资这天就安排出去吃一碗大肉面，把面吃了，在要四两米饭泡着面汤吃，要是在来二两白酒，在当时那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川内多山，村庄分布比较广，兽医给家畜看病，除开药的本钱，一般会多收个三五块钱，其实这几块钱也就是跑路费，有时候一趟来回就是几个小时山路，一辈子干下来，套用某奶茶的广告词：“俺这几十年走的路加起来，可饶地球两圈”
现在还好一些，公路基本上都通了，骑上摩托车一溜就到了，可老一辈兽医，想骑自行车，又没钱买，等有钱了，又年龄大了，学不会摩托车，几十年风风雨雨也就这么走过来了
想到这儿，方文对三个老人越发尊敬起来，频频敬酒，半个小时候后，菜是风卷残云，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一人装了包软云烟欢欢喜喜的走人了，周会计打了个条子，这钱要么月初来结帐，要么别人会帮着结帐
趁周会计开面包车送三个老人回村，方文也就提了下刚才薛镇长说的事情，购买鸭苗直接去拉回来就成，到不用在麻烦杨站长
没想杨站长一听，顿时一本正经的说道：“方文啊，你可得把握住机会了，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怎么说来着？要给力啊，我没说错”
方文擦了擦冷汗，给力不起来啊，这时候忽然想到王晓燕，貌似有些日子没联系了，畜牧站里平时也没什么事，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一抹嘴也就闪人了
等他往中心医院走的时候，路上居然有不少人冲他打招呼，开口就是：“方站长来赶集啊”“方站长，有空一起喝茶，打麻将云云……”
搞得方文有些不知所措，不用说，这都是杨站长的功劳，最开始是小贩和刀儿匠们，然后是镇上的街坊，在然后就是政/府里的工作人员，貌似正在一步步的把他搞得路人皆知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不过方文的志向不在官场，畜牧站的工作只是单纯的有些喜欢而已，与生活上都不冲突，在说他待在镇上的时间也不多
一边想着，就到了中心医院，如往常一般，医院里依旧很忙碌
有好事者称经济危机的时候有两个行业依然坚挺，一是教育行业，越是经济危机，越是要发展教育，孩子们有了良好的教育才有竞争力，找到好的工作云云另外一个就是医院系统，越是经济危机，这生病的人的就越多，生意自然越来越好
站在住院部楼下，方文挂了个电话过去，没一会电话就接通了
“方文，是你啊，最近在忙什么呢”女孩的青春活泼的声音传来
方文差点脱口说道：我在忙着写论文呢，还好反应过来，道：“在忙着卖菜呢，对了我到医院了，你现在忙吗？”
“你到医院了啊，不忙，正打算吃饭呢，你等会，我换了衣服就下来”电话声音一落，就挂了
方文摸出支烟，正要点上，忽然想到是在医院，只好悻悻的放了回去，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就见女孩从楼上下来了
女孩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成熟了几分，不过依旧青春靓丽，穿了件白色的体恤，下面是一条牛仔热裤，眼神中有些喜悦
“方文，你来得正好，端午节我们发奖金了呢，我请你吃饭”
方文刚刚才大吃大喝了一顿，一才看时间，这才刚十二点，貌似他们开饭早了，这会实在太饱了，有心想拒绝，不过又不想破坏气氛，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还是我请，我最近卖菜赚了不少钱”
“不行，这顿我请，你下次在请”女孩说完就拉着他往医院外面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文忽然觉得有人在楼上看他，一抬头，看见一片粉红，却是医院的护士们都集体在三楼的窗户口[打望]
“你姑姑没在？”方文随口问道
“是呢，我姑姑昨晚上值班，今天休假”女孩还是如往常一般，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心机也没有
“我们去吃什么呢？”方文还真怕又跑去刚才的酒楼，要真去了，镇上绝对会多出一个饭桶的传说
“镇上开了家火锅店，我们去吃火锅”女孩有些雀跃的说道
方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次不是冷汗，而是热的，老长时间不下雨了，这天气加炎热，正午烈日当空，这时候去吃火锅？
而且吃火锅讲的就是一个境界，总结起来刚好八个字：“扶着进去，扶着出来”
方文这次估计要：“挺着进去，仰着出来了”刚才喝的酒水这会还顶着喉咙呢
为了快消化，方文只好每走一步都用尽了全力，争取到店里之前，怎么也要消化些食物才行
“到了呢？”女孩指了指前面一个红色招牌，上面写着一行大字：“大不同鱼庄”
“大不同？这名字有什么深意吗？”方文放慢了脚步，故意拖延时间
“就是里面的火锅有些不一样啊，不是红味的呢，不过同样级辣，你等下吃了就知道了”女孩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很熟悉的进了店里，要了个靠窗的位置
“请问要几斤鱼”服务员上来问道，说是服务员其实就是一个老妈子
“要四斤花鲢鱼”女孩爽快的说道
“别，太多了吃不完”方文连忙阻止，他实在不想仰着出去
女孩大气的说道：“不用帮我省钱，就来三斤，在要两瓶啤酒”
“别，我今天不想喝酒”方文是真的喝不下了，刚才就喝了足足五瓶啤酒
女孩再次大气的说道：“没关系，我陪你喝就是了”
“好的，马上就来”老妈子露出一个自认为亲切的笑容，大步离开了
木已成舟，方文很想趁着现在这功夫出去长跑一万米在回来，可王晓燕忽然和他聊起了种菜的事情，方文只好有选择的说上一些，这一聊就聊到了火锅上桌
恩，桌子的摆设和外面的火锅店没什么不同，但这个火锅就大大的不同了，一提到火锅几乎所有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红红的油锅，还没吃，光看着就辣了
但这个火锅里面却是一点红色都没有，也不是鸳鸯锅里面的乳白色，而是一种相当特别的颜色，到像是酸菜煮出来的颜色一般
最关键的是，除了煮好的鱼肉，汤面上飘满了鲜花椒，就这一锅起码放了一两花椒以上
“尝尝看”女孩一边倒着啤酒，一边示意他动筷子
方文只好先酝酿了片刻，下筷子了，夹了一块鱼排，一吃进嘴里辣椒顿时就爆炸开了，这辣味居然比红油火锅还要辣，不过却级爽
“好辣啊，怎么会这么辣？”方文疑惑的问道
“你看里面的锅底”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在锅里搅动，很快舀了一勺子辣椒段上来
方文一看，里面是一节节的二荆条小青椒，还有不少野山椒
“原来如此啊，难怪这么辣”方文一下明白了，难怪叫大不同，这次和传统的火锅反着来的
女孩这时候接口道：“是呢，传统的火锅用的是干辣椒，干花椒，在加各种作料，下锅一炒，因为有干辣椒在，锅底自然变成了红色这个火锅刚好相反，取的全是鲜食材，而且因为锅底没有那么油腻，基本上属于是一次性锅底，也比较卫生一些”
“你怎么懂这么多？你不是不会煮饭吗？”方文惊讶的问道
“谁说的，人家最近都在学煮饭呢”女孩不依了
方文一听，加惊讶了，“你学煮饭干什么”
“没什么啦，快吃”女孩嘟嚷了一句，就动筷子了
方文深呼吸了几次，心想死就死，面带笑容大口吃了起来……
虽然肚子撑得相当难受，不过这双椒火锅鱼味道还真是不错，和传统火锅的味道各有千秋，方文心想，回家就找李大厨试着复制出来，他自己就种着顶级的辣椒，又养着鱼，正好可以在外面开家这样的火锅店，铁定能赚钱
方文之前就有开家餐饮店的想法，主要蔬菜店虽然现在的生意稳定了，但每天依然有不少蔬菜买不完，然后拉回村里喂猪，要是开家火锅店，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
因为蔬菜店晚上七八点关门，而火锅店这时候才刚刚营业，正好把剩下没卖完的蔬菜给消耗掉
“在想什么呢，对了，我怎么发现你的制服和以前的有些不一样呢？”女孩后知后觉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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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心情
“有什么不一样？”好不容易鱼吃得差不多了，没想老妈子忽然端来豆腐等几样小菜，说是免费赠送，方文顿时头晕眼花，真怕最后会躺着出去
女孩皱了皱小琼鼻，咬着筷子回忆了片刻，忽然兴奋的说道：“我想起来了，端午节那天，你们林副站长穿的就是穿的这种制服呢”
“我升职了啊”方文笑呵呵的说道
“不会？你们畜牧站升职也太快了”女孩惊讶万分
“没办法，我跟你说啊，我最近拜了个风水大师当师傅，我师傅给我布置了一个风水阵，没想还真有效果，一下就升职了呢”方文打趣道
“现在才发现你说话挺幽默的呢，来，为了庆祝你升职，我们干杯”女孩一叫服务员，方文就知道悲剧了，很快又上了两瓶啤酒
一顿火锅下来，方文是直接撑爆了七魄，好在三魂还在，总算熬了下来，因为女孩下午还要接着上班，饭后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告别了
“方文，你有空给我发短信，我上班平时不太忙的”女孩摇了摇手机笑着走进了医院
方文正在想着女孩话里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忽然电话响了，一看是叶娟打来的
“叶娟有什么事呢？”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电话那边爽利的说道
方文愕然，怎么这话怎么有些熟悉呢
“是这样的，今天早晨你不是送了四个半大孩子到店里吗，都是你的亲戚，要不要特别对待呢？”叶娟又说道
方文这才想起，忘了给叶娟这个店长打招呼了，解释道：“你就当普通店员对待就行了，不用特别照顾，如果方便你就多教点东西就成，店里的事情全归你管，我等着收钱就行了”
“这可是你说的哦，回头我可得找你把合同签好，不然等你以后取了媳妇还不把我赶走啊”
方文愣愣的问道：“你不是说我不喜欢女人吗？”
“嬉嬉，上次我和露露和你开玩笑呢，你还真当真啊，你妹妹可是什么话都没说呢”
得了，终日打雁，今日被鸟啄了，感情女人的演技都是天生的啊，天然去修饰，男人想不上当都难
“你们两口子也太不地道了，恩，就这样，回头在聊，我这会正在大街上呢”
“恩，你有空给我发短信，店里不太忙的”话一落，电话那边就挂了
方文站了原地愣了片刻，摇了摇头，大步到了畜牧站，打开房间门在椅子上一靠就大睡了一觉，消化完食物，醒来后就杀回了村里，古井的不远处已经有泥水匠在开工了，二叔也在，这是在修建淀粉加工场
方文又到李大嘴家里去了一趟，李大嘴这会正在剥着砍回来的青菜，在过几天地里的菜就能清空，然后就种上无花果树
————————————
翌日一大早，方文先是割了一背篓兔儿草扔进窝里，然后把家畜喂了一遍，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赶到了公社
“方文你来得正好，薛镇长有没有说中午的伙食怎么安排”杨支书询问道
一般干部下乡都是要提前安排伙食的，一般是选择某某村民家里，当然这是要出钱的，村民最后算下来也会赚上一些，所以安排起来也容易
不过这事方文真不知道啊，只好如实回道：“我也不清楚，薛镇长没有说，您老也不知道吗”
“昨天办公室打电话过来我就问了，说是不用安排伙食，走到那里算那里”杨支书很是不解
方文是畜牧站的，不是一个系统，这吃喝的规矩不同，也不好发表意见，旁边小河和三儿沟几个村的干部都在，散了圈烟，大伙一起喝着茶等
在指针快到九点的时候，一辆黑色BYD行使进了公社，这车也就五六万块钱，作为镇长的坐驾只能算很一般了
薛镇上很快就从车里下来了，只今儿有些特别，穿了件天蓝色的T恤，牛仔裤，脚下是一双红色运动鞋，长发也扎在了脑后，凭空年轻几分，到是别有一番风味
除了薛镇长，还有一个秘书打扮的年轻女子下了车，这女子还充当了司机的角色
众人很快迎了上去，不过都有些不解，怎么就来了两个女人，这考察也太儿戏了
“薛镇长，欢迎来金堂乡指导工作”杨支书开口说道
没想女人开口就道：“老杨，你们怎么都来了，大伙都去忙，方文跟着一起就行了”
一瞬间，方文身上加注了数道老男人的目光，火辣辣的，只好硬着头皮的说道：“薛镇长，我对村里也不是很熟悉”
“没关系，我们这次是悄悄的去考察，去的人多了就问不出什么了”薛镇长直接说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心想，感情人家大小姐是要搞微服私访啊，这是不是电视里演的公主病？
“薛镇长说得好啊，深入人民群众才能得到第一手资料，方文啊，那你一路上可要把薛镇长照顾好了”杨支书顺口说道
要说穷山沟的村支书们的升职其实比较奇怪，或许你会在村支书这个职位干一辈子都不会变动，但是说不准那一天你直接就能升为副镇长，这是有过先列的，杨支书其实还算年轻，要真有机会，说不定还真能混到副镇长的职位，干完一届，从副科级上退下来，这退休后的待遇就和村支书天壤之别了，所以才会对薛镇上的态度上如此积极
“不过，薛镇长，中午的伙食您觉得要怎么安排”杨支书询问道
“老杨，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走累了随便找一个农户家里吃点就行了”薛镇长看来是打定注意轻装上阵了
几个村干部只好无奈的撤退了，除了杨支书其余几个干部心理估计是想跟着大吃大喝，没想今儿白跑了一趟，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啊
村干部一走，方文就出声问道：“薛镇长，我们现在怎么走？”
“坐公交车去”女人这时取下金丝眼睛放进包里，凭空少了几分成熟多了几分清丽，后来方文才知道金丝眼睛只是装饰品而已，女人并不是近视
“公交车？”
旁边的女孩接话道：“对啊，11路公交车”
呃，方文还没想到两女还会如此开玩笑，“这位是？”
薛镇长介绍道：“小英是办公室的，去年镇里招的大学生公务员”
好，一个大小姐，一个大学生，这考察不太靠谱啊，方文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一天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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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野生板栗
“恩，那我们现在往那边走？”方文瞧着四周的高山，实在是兴趣缺缺
“我们来之前已经查好了资料，现在就去徐家沟”小英接口道，说着还拿出一个文件夹翻阅起来，好象在查询着什么
“徐家沟？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太偏僻了”方文委婉的说道，虽说现在号召村村通公路，但是川内仍然有不少地方无法通公路，这个徐家沟就是一处，此村寨群山环绕，出行全靠两条腿，但又因地广人稀，里面到是有不少上年份的果树
小英这时候合上文件，确定的说道：“我们这次考察因为时间有限，主要是选一个有代表性的地方查看，徐家沟的水果在几年前都很出名，尤其是那个地方的果树种类比较全面，有：樱桃、梨、李子、葡萄、陈子、柿子、甘蔗、杏子、桃子、橘子、枣子、苹果……”小英如数家珍一般背出了文件上的资料
旁边的薛镇长也是听得频频点头，显然是赞成的
方文心想徐家沟的[鸭梨]真的很大，希望两女能半途而废
“恩，小英说得没错，方文你知道去徐家沟的路吗？”薛镇长询问道
方文当然去过了，正因为过去，所以才不想去第二次，不过现在也反驳不了，“知道，不过路比较难走”“没关系，我们这是来考察，又不是旅游，时间也不早了，现在就出去”薛镇长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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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路，两女忽然有些明白方文说的“路比较难走”是什么意思了，刚开始爬山的时候两女的性质都比较高，甚至还有心情扑腾下蝴蝶，直叹这里的风景真好
半个小时后，小英终于忍不住开始问什么时候能到山顶了，方文好心的劝说现在下山还来得及，要考察直接了在下面村里随便看看就行了
可小英误认为看不起她，哼了一声，反到加快了脚步
一个小时后，薛镇长也忍不住问都已经到山顶了，还要走多久，方文指了指前面依稀能见的高山，到了那地方也就不远了
两个小时后，三人已经骑虎难下了，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路程都差不多了，两女一咬牙，都走到这份上了，现在回去实在太可惜了，又继续前进
“不走了，又累又饿又渴，也太远了”小英一屁股坐到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了
薛镇长也是一屁股坐到地上，道：“先休息会”
方文见小英全然没把自己当下属，莫非家里也有关系不成？不然怎么敢在薛镇长面前发脾气
“那好，我们先休息会在说”方文也一屁股做在地上，拿出葫芦就灌了口酒补充体力
两女也不是全无准备，各自的包里都装着矿泉水，小英见方文拿着一个葫芦，奇怪的问道：“你喝的什么”
“酒”方文如实回道，又闷头喝了几大口，平时喝的葫芦酒当然没奢侈到放何首乌在里面，不过依然对补充体力有很大的效果
“没有没什么吃的，我和小丽姐都没带吃的东西”
小丽姐？方文心想果然如此，两女的关系远非下上级那么简单，“酒是精食粮，我喝酒就饱了，也没带吃的”
“那怎么办，这附近有村民的房子吗？”
方文摇了摇头，这上面连开垦的土地都见不到，怎么可能有农户在附近，此去只有到了徐家沟才可能吃上饭
“方文你看能不能找点吃的来”薛镇长这时候也开口问道
方文之前根本没想到会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根本没有准备干粮，他有葫芦酒就够了，现在看来还是失算了，不过好在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方文把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小英正要问吹口哨干什么，忽然见天空中落下一个黑点，度飞快，几个呼吸就落到方文的肩膀上，在一看，居然是一只模样乖巧的大灰鸽
“这是你养的？”薛镇长出声问道
“恩，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带着鸽子去找点吃的回来”方文说完，不等两女恢复，身躯一动，鸽子就扑腾起来向前方飞去
村里人如果见到果子上面有鸟儿啄过的痕迹，就知道这个水果肯定好吃，鸟儿不单单只是吃虫的
方文有些可惜没带小猴儿一起出来，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跟着大灰跑了一阵，就见大灰落到了一颗大树上面，在一看，这居然是一棵野生的板栗树
上面挂满了青色的板栗球，板栗的壳是椭圆型的，上面全是尖刺，有些像放大版的野果刺梨，板栗成熟后，壳会变成黄/色，彻底成熟后壳会爆裂开来，里面板栗肉就会掉到地上，这时候的拣到板栗就是外面出售的淡红色板栗了，在把这层硬皮剥掉，里面就是白白嫩嫩的板栗果肉
这时候真不是一个好时节，如果是秋季在山上找果子要方便得多
方文左右看了看，实在没瞧见还有其它什么能吃的，吐了点口水在手心里，撮了撮双手，一个纵身飞快的爬上了板栗数，野生的板栗树足有十来米高，下面一溜都是光凸凸，爬起来到不会被刺伤
爬了几米高，方文猛的拉下几条大枝桠，没办法，现在板栗还没完全成熟摇晃不下来的，看了看掉在下面的板栗枝条，上面挂满了果子，差不多了
等他扛着大枝桠回到原来的地方，两女还是老样子，坐上地上根本没动过
“方文，你扛的是什么”小英远远的叫道
“板栗”走到近前，方文就飞快把上面的板栗摘下来，说是摘，其实也是连带板栗小枝条一起摘下来，不然太扎手了
两女以前根本没见过带壳的板栗，好奇的想上前帮忙，不过一见上面全是刺，也就只好在一边看着呢
没一会，等摘完后，地上已经堆了一个小冒尖了，约莫有五六斤，板栗可以生吃和生红薯的味道差不多，不过要甜一些，也可以炒着吃这样味道就大大不同了，也可以用来炖肉
不过这时候方文只能把板栗用来烧着吃，其实也可以生吃，不用要用石头把壳敲开，因为壳上面全是青刺太麻烦了，还不如一把火烧了来得爽快
山里柴火到也好找，没一会，就燃起了小火堆，三个干部全都没意识到在山林里应该防火，闻到渐渐散发出来的香气，反到觉得饿了
等火烧得差不多了，方文一看时间，这都十一点多了，得抓紧时间，连忙把板栗刨了出来，用装葫芦的布袋子装好，此时的青色板栗壳已经烧成了黑色，等冷上一会儿把黑壳一剥里面就是香糯的板栗肉了
“出发，你们边走边吃，在坚持一会就到了”方文鼓励道，这就什么事啊，他一个畜牧站的副站长，何苦跟着跑山里来受苦啊
两女正吃得嘴唇乌黑，点了头，终于又上路了，这一走，即便是方文也觉得累了，主要是节奏太慢了，换着他自己早就到了
终于在下午一点的时候，三人看见徐家沟的村寨，方文也有些感叹，他们走一次都觉得能，这徐家沟的村民祖祖辈辈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终于到了，哇，我看见果树了”小英大叫着冲了出去，看来体力还没见底
薛镇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在走下去，此早都要崩溃，她是空降到镇上的，以前根本没在村里待过，现在总算体会到山路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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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瓜田李下
六月底，川内的樱桃已经过了季节，橘子、枣子这些水果还要稍晚一些，现在能吃的水果也就只有酸李子、毛桃、小梨子还有酸葡萄而已
小英大呼小叫的冲上前，瞧了半天，总算分清楚和桃树和李子树的区别，这两种树只是叶子有些差别而已，桃树的叶子要稍微大一些
“有李子呢，还有桃子，不过这桃子好小哦”小英在前面叫道，薛镇长一听，也打起精神走上前去方文脚上到也不算累，关键是这天实在太热了，连忙跑到葡萄架下面去乘凉，不由想到了一个词语：“瓜田李下”
话说，在古代的君子是不能在瓜田边上系鞋带，也不能在李子树下整理头冠，以免被人怀疑要摘水果，想到这儿，方文左右看了看，前面依稀就能见到村庄，这边的果树并没有守着，估计村里人也想不到会有人专门跑这里来偷水果
见两女已经在摘李子吃了，方文也就随手摘下一颗葡萄扔进嘴里，这是以前的土家葡萄，颗粒只有小指头大，青色的时候就可以吃，酸酸的，不过红了之后就会比较甜，但这种葡萄比西红柿自然成熟都要难，如果一串葡萄上面有十个颗粒，能自然成熟的不足三颗，而且红了后还容易被鸟儿啄来吃了，没办法，鸟儿起得早啊，天刚蒙蒙亮就来啄葡萄吃了
忽然远远的传来一阵叫喊：“喂，你们是谁啊，怎么在摘我家的李子”听声音是一个女孩在叫喊，远远的还有狗吠声传来
方文心叹，古人诚不欺我，看来站在李子树下是要不得滴，目标太大了，葡萄架就没危险了，不过方文这时候也不能躲着不出去，连忙站起身往两女那边跑过去，要不然村民忽然放狗出来就悲剧了
“我们是山下来的，来买水果的”是薛镇长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了
果树那边好一会儿才传来一道响亮欢快的声音，“妈，有人来买我们的果子了”估计这会那女孩在唤家里人了
方文这也时候也走了过来，见两女嘴里正吃着李子，手上还拿着几个毛桃，这种桃子也是以前的老品种，长大后也只有乒乓球大小，而且上面全是细绒毛，要仔细洗过后才能吃，很硬，味道一般
说实话，别看这几个山头全是果树，但每年产出的经济价值比种地也强不了多少，而且光是贩卖就是个大问题
“走，我们过去，和主人家打个招呼”方文建议道
也不是所有的村民都好客，遇见心紧[吝啬]一些的，见到有人摘自家的东西，难免会叫骂一阵，不过放狗的却不多见
“恩，顺便把饭吃了”小英摸了摸肚子
三人顺着小路往前走了片刻，就见两母女迎了上来，妇人五十岁下上的年纪，女孩只有十五六岁，梳着两个大辫子，比较瘦，穿了件大中华区常见的保守长袖校服
在回过去很多年，别看就是这种几十块钱一套的校服，却为难了很多村民，很多孩子都是哭喊着才要到钱买校服，而且村里孩子的校服是没有冬夏之分的，还偏偏只有一套，每个星期一学校开大会的时候都必须穿校服，这样一套校服风风雨雨要穿很多年后来这些孩子长大后一回忆，貌似自己儿时最好的衣服就是这套校服
孩子们穿了还不算完，因为这种校服质量其实真的很不错，家里的大人会接着穿，夸张的是很多老农会穿着这种校服去赶集，因为这校服比老农几十年积累起来的衣服都要好，出门的时候仔细一想还是穿娃儿的校服要[体面]些，所以如果你在镇里的集市见穿校服的老农，千万不要大惊小怪的误会成这是[高考]落榜N次后依旧还在补习的学子
“你们不是村里的人”妇人偶尔也会帮着自家男人出去卖水果，见识还是有的
方文接话道：“大娘，我是小河村方家大院的，这两位是镇上来的，听说徐家沟水果比较多，就让我带着来看看，顺便买上一些”
妇人一听，连忙亲切的说道：“快到屋里歇息会，喝口开水”
“麻烦大娘了”方文也有点饿了
两母女走在前面，英子落在方文旁边，小声的问道：“光喝开水怎么行啊，方文你过会问问有没有什么吃的”
方文直接回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川内村里人说的喝开水，其实就是要招待醪糟蛋的意思，吃完醪糟蛋也就意味着稍后就是正式煮饭的时候了，“放心，在村里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呢”
如果到了饭点，村里人说进屋喝茶，这就是真的只打算请你喝茶了，呵呵
几分钟后，三人到了妇人的家里，方文左右看了看，前面就有其它村民的房子，不过都相隔有几分钟的路程，主要是这边的山头太多了，用不着把房屋修在一起
妇人的房子是川内常见的土墙房子，川内因为湿度要高一些，一般不用木头修房子，一是因为容易生虫，二是使用的年份不如土墙房长，也没土墙房子那么结实
妇人的土墙房子看来有些年头了，修建的规格都比较传统，门槛有四十厘米高，上面班驳一片，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走进堂屋，里面的陈设相当简单，一个大米柜上放着一个十九寸的电视机，上面还搭着红布，看来主人家保养得很好，木柜上还有一个小型变压器，这上山的电压一般都不稳定，常年在170伏左右，220伏才是标准的功率，不使用这变压器连电视都看不了
堂屋角落里有一个碗柜，上面的红漆也差不多全脱落了，中间是一个擦得黑亮的四方高桌子，在旁边有一个茶几，依稀还能看见上面的喜字，想来这是妇人结婚时的奢侈品，另外就是一个木头长椅，和几根小板凳了
“二妹，快把电视打开”妇人说完又叫三人先歇息会，就进了旁边的厨房，这厨房和堂屋是连在一起的，中间是一个门框，不过没有门
女孩打开电视后，方文明显听见了“咚”的一声，这是变压器在发力了，女孩把遥控牌放到了方文的手里，看来还是村里人亲近些啊，方文随手调到一个肥皂剧，没想一下就吸引了女孩的目光，最后还是听见妇人叫喊，才恋恋不舍的进了厨房
旁边的小英悄悄的凑上前来，小声说道：“这家人真的好穷啊”说完指了指茶几旁边的水壶，外面的壳居然是竹子编的，直接就可以见看里面白亮的内胆方文打趣道：“你想什么呢，一点环保意识都没有，亏你还读过大学，你说是竹子的好还是塑料的好”
小英一听顿时无语了，只好无奈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方文这时表情也认真起来，严肃的说道：“咱们这山沟真的很落后，所以你们这些当官的要努力啊”
“什么叫我们这些当官的，你难道不是干部？”小英反驳道
“我问你，我是畜牧站的对，那你又见过有村民家里没养家畜的吗？”方文又打趣道
“应该都喂了”小英姗姗回道
“这不就对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畜牧站的工作是到位的，其它的就要看你们了”
小英忽然发现怎么就饶进去了呢，正要反驳，方文又抢着说道：“小心别暴露了身份，专心看电视”
小英顿时无语，转过身去和薛镇长咬起了耳朵，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妇人就端了两个粗碗进来，嘴上说道：“家里也没啥招待的，先喝碗开水”
“麻烦大娘了”
“麻烦啥啊，都是乡里乡亲的”妇人放下碗，又回厨房继续端
粗碗里装了两个煮得圆滚滚的土鸡蛋，汤面上飘着醪糟，香气扑鼻，方文示意两女先开动
妇人又端来一碗，口中说道：“你们快趁热吃”
方文也不客气，接过碗，先喝了口汤，甜甜的带着米酒和鸡蛋的味道，别提多爽了，接连喝了几大口，拿着勺子就准备动鸡蛋了
两女虽然饿，不过这时候却表现得很礼貌，薛镇长开口道：“方文，我们先吃不好，要不等会一起吃”
方文愕然，差点忘了，两女不懂村里的规矩，出声解释道：“你们也快吃，比较传统的村民家里有客人在，家里的女人是不会上桌的”
两女一听，虽然还是觉得不妥，不过实在抵挡不住香气，也就大口吃了起来
可能是真的饿了，小英三两口就把两个蛋吃完，又次几口把汤也全喝了，忽然一下站起来说道：“好饿啊，我在去舔两个蛋的”说完就快步走向了旁边的厨房
方文一看要糟糕了，连忙叫道：“等……”可话还没说完，就见小英走进了厨房
薛镇长在一旁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方文无奈的摇了摇头，“你马上就知道了”
果然，方文话一落，就见小英红着眼睛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大大的空粗碗，几步路的功夫红着的眼睛就留下泪来
薛镇长见此，连忙上前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见小英一直流着眼泪不说话，只好冲方文问道：“小英这是怎么了”
方文还是摇了摇头，“让她自己说”
薛镇长只好又安慰了小英几句，小英这才止住了眼泪说道：“我一进去，就看见她们两个在喝汤”
薛镇长加疑惑了，“喝汤就喝汤了，你刚才不也喝了一碗吗”
“不是这样的，她们两个的碗里什么也没有，不光没有蛋，连醪糟也没有，只有白开水那女孩说想吃蛋，女孩妈妈却说鸡蛋要拿到公社去卖了给大妹凑学费，等女孩过生的时候保证给她煮两个然后我一下就跑回来了”英子此时手里还端着空空粗碗，想到刚才几下就吃了两个蛋，忽然觉得自己犯了天下的错，这才忍不住哭了起来
方文一进这房子，就猜到这家人生活绝对是相当困难那种，不过他只是猜想妇人应该只煮了六个鸡蛋，自家人却舍不得吃，但没想到妇人家里居然困难到了这个地步，舍不得吃和吃不起完全是两个概念，而且妇人的鸡蛋最后卖到公社，这不是刚好就卖到了他手上吗，最后这些鸡蛋变成了外面人的盘中餐
方文也忽然觉得碗里的鸡蛋变得沉甸甸的了，一看薛镇长的眼睛也红了，女人果然都是比较感性的啊，即便当了镇长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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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为啥叫你老板呢
“好了，也别哭了，小英我分个蛋给你吃”方文这时也上前劝道
小英一听，顿时怒气冲冲的道：“方文，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蛋”
“知道男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三件事是什么吗？”方文忽然插开话题说道
小英此时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说道：“谁知道啊，你要说就说，没人拦着”
“呵呵，那我就说了，第一件事就是：一定要揽一次母亲的肩膀；第二：一定喝父亲喝一次酒；第三件事就是：男人千万不要有同情心”方文说完，就分了一个蛋进小英的碗里，“快吃，你们光是有同情心是不够的，吃饱才有力气解决问题”
“方文说得对，这不仅仅只是一碗醪糟蛋，是一份心意”薛镇长一说完，自己就大口吃了起来
小英愣了片刻，也红着眼睛把蛋给吃了，心理却是想着怎么改变妇人一家的生活，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送钱，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方文见厨房里的俩母亲一直没出来，估计这会在尴尬，俗话说人活一张脸，在村里很多人都是为了一张脸面而活，也从来没想过需要别人的同情心
想了想，方文径直走进了厨房里，见俩母女都些不知所措的坐在板凳上，也就直接说道：“大娘，刚才的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外面的两位同/志分别是薛镇长和办事员小英，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大伙的生活困难的”
妇人一听，急忙问道：“是咱们镇上的镇长吗？”
方文点了点头，道：“不是咱们镇的还能是什么地的，还有就是，公社的东西都是我在收购，这次来也是想了解下收购的价格合不合适，如果价格低了，你们可要开口啊”
“原来你就是那个方大老板啊，还有薛镇长和小干部都到我家来了，难怪，我第一眼看你们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只是没想到来头这么大”妇人这时也放下了心理包袱，来的不是父母官就是大老板，咱还能怕伤了面子躲起来不成
“呵呵，我是头比较大，都是乡里乡亲的，走，大娘，我们到外面好好唠叨唠叨”方文这时候笑呵呵的说道
“是要好好唠叨，不过方老板你给的价钱已经老高了，我那口子今早上出门前还念叨村里出了大善人呢”妇人也恢复了笑容，拉出二妹爽利的往堂屋走去
两女见方文进去没一会儿，就带着满脸笑容的俩母女一起出来，心想果然还是男人的花花肠子多啊，这方文也一样，长得挺老实的，口才却是相当强悍，也不知道怎么忽悠的，以后可要小心了
“薛镇长，我刚才已经把你们的身份说了，咱们就直接聊”方文率先出声道
女人点了点头，表示了然，这时候站起来亲切把妇人拉到身边坐下，软声道：“大娘，你就什么困难都说出来，镇里会想办法解决的”
妇人不知道女人的身份还好，现在知道了，就有些放不开了，嘴唇动了几下，愣是没说出话来，至于二妹怯生生的站在门边上，说什么也不肯过来坐
“大娘你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薛镇长今天是来了解村里的实际情况，你要是不说，可就让我们白跑一趟了，这来回六七个小时的路呢”方文鼓励道
妇人缓了口气，总算发出了声音，“薛镇长，咱们村里其实也没什么困难，有地种，有猪养，大妹今年还考上大学了呢，二妹也长大了，可以帮着干农活了，这往后的日子也有了盼头，等大妹读完大学参加工作了，家里的日子也会慢慢好起来，就是，就是……”
“大娘，有什么话你直接说，我们都听着呢”薛镇长拍了拍妇人粗糙的手背，一黑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妇人见大家都认真的在听她说话，鼓起勇气又继续说道：“就是以前咱们种的果子挑镇上去卖，能换不少钱呢，但这几年这些果子也卖不出来了，好多都烂在枝头，家里的日子也没以前宽裕了”
方文这时候也出声道：“山上的情况和下面村里有些不一样，虽说山上的地方比较宽广，分的土地也比下面村里多很多，但是山上的水源是个大问题，就如稻谷的玉米来说，收成只有下面村里的一半，加上交通不发达，平时就算采到些山货什么的也不能及时卖出去，徐家沟村民种植的水果不行销了，日子当然也就清苦起来”
“恩，大娘，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都记下了，镇上最近正准备在村里发展种植品种的水果，等方案定下来，上面的农业专家也会跟着下乡，到时候第一个来的就是徐家沟”薛镇长认真的说道
徐家沟因为处在大山深处，可使用的土地面积宽广，到是不用占用农作物的土地来种植水果，村们祖辈都有种植水果的经验，正好可以当试行地点
“要真这样那就太好了，我那口子早就想种点良种水果了，就是没那技术，试着种了几次都没成，钱也花了不少这些年虽说以前种的水果不值钱了，可每年我们都把果树照料得很好，年年都挂满了果子呢，咱们徐家村的人不种水果赚钱又还能干啥”妇人兴奋的说道
“大娘，你放心，很快方案就会定下来”薛镇长见妇人开心，心理也跟着开心
方文这时候忽然想到，貌似他以前没想过在村里收购水果，一是因为村里的水果品种太老了，二是心理只想着饭粑佗等野果了，想到这儿就出声道：“大娘，我这次来的呢，主要是想问问收购价格的事情，另外正打算在村里大量收购水果，就要这种农家品种”
妇人一听，连忙出声道：“方老板，使不得的，现在这些水果咱们村里人自己都不喜欢吃，你收了去还不全亏了啊，我们还指望你月月都收货呢，还有你出的价格不说在镇上，就是在县里也找不出第二家，而且杨支书还当场就给现钱，我们徐家沟老老少少心理都感激着你呢”
“等一下，我怎么听不懂呢，大娘，你为啥要叫他方老板呢，他什么时候成老板了？”一直没实话的小英终于忍不住插口道
薛镇长也疑惑的问道：“方文，你什么时候成大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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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打靶归来
薛镇长也疑惑的问道：“方文，你什么时候成大老板了？”
“呃，这事说来就话长了，估计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得从盘古开天的时候说起，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未分，阴阳不显，世界还是一片混沌……”方文开始唾沫纷飞的讲了起来
英子直接无语了，插话道：“你还是长话短说”
“好，那我就直接从我小时候的理想开始说，话说在我三岁那年……”方文一本正经的说道
“停，你还要不要说了，我直接问大娘”话一落，就对妇人问道：“大娘，你为啥要叫他老板呢？”
妇人开口就道：“方老板在公社收土鸡蛋、花椒、茶沙，还有只要山货拿过去都会收的，价格给的老高了，这几天，光是我们家在就去换了一千多块钱，咱们徐家沟十几户人家都去卖了东西，还有村里这么多人都拿东西去公社换钱，不是大老板谁给得起这个价啊，还不限量收购”
其实没有妇人说得这么夸张，鸡蛋是有保质期的，常温下一个多月就会坏掉，在村里，一只母鸡如果喂养得好，一年大约会下一百五十个蛋左右，这已经过了母鸡本身的价值，所以刚下蛋的母鸡村民们是不会买的
一户村民大约会养十只鸡左右，不是不愿意多养，如果多养了，耗费的粮食到是其次，主要是鸡一但多了就容易犯病，瘟疫在现代社会几乎不可能出现了，但鸡瘟却是时常发生，家里的鸡一死就是一大片，十不存一
村民养十只鸡，除开两三只阉割后的公鸡，其余六七只母鸡一年下来约莫能产出一千只蛋，这是比较理想的结果，因为这一年中，母鸡有可能会意外死亡，或生病，或丢了，或掉什么洞坑，还有就是遇到家里来了客人，家里没有公鸡，也不得不忍痛杀了招待客人的吃喝，在村里鸡肉是席面不可缺少的一道主菜
这样算下来，一户村民家里，一个月能收获百来个蛋，已经相当不错了村民把蛋存下来，用来招待客人或是自家偶尔蒸嫩蛋，打蛋汤之类的补充营养，也有节约一些的存上几十个蛋就会背到镇上去贩卖
在有，村民家里的媳妇生下宝宝后，亲戚邻居送五十个鸡蛋这是起步价，一个小媳妇生完小孩一般要坐三十五天的月子，这三十五天里有胃口比较好的小媳妇能消耗掉一千个鸡蛋，体重至少增加三十个百分点
这绝对不是夸张，说说村里坐月子的流程就知道了，早晨天刚蒙蒙亮，婆婆就要生火煮上五六个醪糟蛋端到媳妇的床上；早晨九点左右，该吃早饭了，小媳妇一般是吃清炖鸡肉或是猪蹄，偶尔会来一道炖乳鸽；上午十一点，又来了，这次是煎上七八个蛋，中午到了饭点继续吃炖肉，下午又来醪糟蛋，晚饭还是炖肉，睡觉前，婆婆又来了，一看大碗里，这不还是几个醪糟蛋吗
算算看，这三十五天里，一个小媳妇要消耗掉多少只鸡，多少肉，多少猪蹄，多少鸡蛋，小媳妇还不能不吃，婆婆来上一句：“你要多吃点，补好身子，奶/水足了娃儿才长得好”
小媳妇往往吃得眼泪汪汪的，等娃儿长大点了，就逼着自家娃儿早晨吃鸡蛋，估计这也是受了当初坐月子的影响
当然小媳妇是人，又不是猪，真个是吃不下这么多东西的，但无论是吃不吃得下，都要给准备好了，煮好后吃不完这不是还有男人在吗，又浪费不了
“方文，你在想什么呢，还真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挺有钱的嘛”英子的话拉回了方文的思绪
“都是乡亲们给面子，还有咱们村的东西质量好，贩卖到外面去当然赚钱了”方文扯呼了一句
妇人这时候忽然想到这什么，急忙道：“看我，光顾着说话了，薛镇长你们先坐会，我现在就去煮饭”
“大娘，别忙了，我们坐一会也该下山了”薛镇长委婉的拒绝道
“薛镇长，你们可千万要吃了饭在走，不然我那口子回来要是知道你们来了都没招待饭食，会骂死我的”妇人又说了句，又叫上二妹妹进了厨房
两女只好商量着要不悄悄的走，反正这边的情况也知道了，也不用在往其他村民家里去
方文这时候出声道：“干部下乡吃饭不是有伙食费吗，你们悄悄的把钱放在碗底下就是了”
“好注意，方文，我发现你在畜牧站实在太屈才了，要不调到政府大院来”英子扑腾着目光说道，旁边薛镇长也点了点，还真动了心思把方文调过去，以后出门带在身边能省不少事
方文看苗头不对，连忙出声道：“别啊，畜牧站工作清闲一些，我才有时间搞点副业，要是工作忙了，就顾不上这边了”
“也对”两女一听，也只好做罢
半个小时后，饭菜上来了，川内的主食只有大米，不过会根据季节在米里面参上玉米，红薯等等
妇人准备的菜有：炒南瓜花、黄豆腊肉、蘑菇汤、凉拌木耳、炝炒软尖叶一荤一汤三素，简单的菜色却让几人吃得相当满意，一是因为饿了，二是除了荤菜，其余几个菜都可以说是野生的食材
“大娘，我们也该下山了，果树的事一有消息杨支书就会在公社用广播通知的，另外从明儿开始你们就往公社挑水果下去，放心，我亏不了的”方文又嘱咐了几句，徐家沟也是通广播的
这时候二妹正提着一个袋子进来，里面是刚采下的一些水果，有李子、桃子、葡萄、梨还有几样野果
——————————
俩母女送了十几分钟的路程，这才被三人劝了回去
等俩母女一走，英子就忍不住问道：“方文，你给大娘借两个箩筐干什么呀，不会是想去摘板栗，我不反对”
“我反对啊，板栗还没完全成熟，现在摘了太可惜了，而且说不定徐家沟的村民还指望着这些板栗卖钱呢”方文摇了摇头说道
“哦，那就算了，不过你挑两个箩筐干啥啊”英子加疑惑了
“这两个箩筐是道具，你听好了，”
说着就唱起歌来：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啦……啦……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刚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英子拍着手说道，“唱得不错呢，这不是西游记的歌吗”
“呵呵，这不是暑假快来了吗”
“不对，你还没说你挑着箩筐到底要干什么呢”英子很快反应过来
“过会你们就知道了”方文神秘了笑了笑
————————————
半个小时后，两女说什么也不走了，就连薛镇长也毫无形象的把鞋给脱了，露出脆生生的小脚，脚底早就起了血泡，轻轻一按就疼得抽凉气
“英子，要不你到箩筐里来，我挑你下山，不然等你这样的度，天黑了都下不了山，我跟你说啊，这山上有很多孤坟的，还有生基墓穴，从外面就能看见骨头散发出来的鬼火呢”方文笑着说道，他选的箩筐是两百斤一担的，一个箩筐能装一百斤的玉米，一个大人蹲坐在里面完全没问题
村里的箩筐一般是三个标准，五十斤级，六十五斤级，一百斤级，规格一般是按能装多少玉米粒来算
“不是，这么恐怖”英子看着天上的晚霞，还真有点害怕了，又见方文放在地上的大箩筐，里面干干净净的，还铺了软布在里面，一想到还要走三个小时的路，现在要是可以坐在箩筐里下山那就太舒服了，想到这儿就拍着手说道：“好啊，好啊，不过方文，你能挑得起我吗，我可是很重的，有九十斤呢还有我一个人你怎么挑啊”
方文又说道：“薛镇长，要不你也坐箩筐里面，我力气大，挑你们两个人完全不是问题，就英子那小身板，还没一筐包谷重呢”
薛镇长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脸红了一下，腿太酸了，脚底又太疼了，又看着旁边英子期盼的眼神，一咬牙，“方文，那你麻烦你了，你要是累了就说一声，我们自己下来走”
“恩，累了我会开口的，你们都快来坐好，出发咯”
很快两女就以乌龟翻过身来的姿势坐进箩筐里，两条腿晃荡在外面搭在筐沿上，两只手死死的抓着箩筐的绳子
方文从套了下框绳，放高了一些，套好扁担后，叫了一声：“走了”脚上一发力，一下就把两女挑了起来，脚步很稳，两女几乎感觉不到晃荡，很快两女渐渐的松开了抓在手上的绳子，虽然中间隔着走动的方文，到也不影响两女开始聊起天来，没一会就聊到了化妆品上面，当真说不出的悠闲
“两位客官，在下给们唱个小曲，要是唱得好呢还请给几个大子儿，家里娃还等着买米下锅呢”方文见两女聊得欢快，挑着两人上路也是挺无聊的，就插话道
“好啊，就来一首青藏高原”英子拍着手叫道
方文顿时愕然，这歌是一般人能唱的吗，“我跟你们先讲个故事，话说当初咱们的军队抓了鬼子后都要唱歌回去呢，这不正好和现在的情况一样吗，我刚刚就抓到了一个叫英子的小鬼头，现在就给你们唱一首打靶归来”
说完，就唱了起来：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misaolamisao，lasaomidaoruai，愉快的歌声满天飞，歌声飞到BJ去，毛/主/席听了心欢喜，夸咱们歌儿唱的好，夸咱们枪法属第一，misaolamisao，lasaomidaoruai，夸咱们枪法属第一……
夕阳把一担子三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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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老油
转眼就是到了七月，鱼庄也正式完工了，杨支书顿时广发英雄帖，尽邀四方豪杰巾国前来品鱼，估计也有想往上挪一步的意思
鱼庄虽然只有两层楼，但在村里却是标志性的建筑，完全是按照村民的理想房来修建的，大门朝向公路，有一个小院坝，这是用来停车用的，一楼比较奢侈的用了钢筋混泥土灌溉出筐架，除开左边足有五十平米的厨房，右边是百来平米的亮堂大堂，里面摆了十几张圆桌子，楼上是雅间和茶室，尽头有两间客房用来休息外墙是村民最喜欢的白色瓷砖，在太阳光下映得晃眼
鱼庄后面就是大小四个鱼塘，也跟着修建了钓鱼的走廊，即便下雨天也可以垂钓
关于这个鱼庄，之前就是杨支书提议修建的，方文到不是很上心，也不图赚多少钱，一是盛情难却，二是有了鱼庄就可以解决平时的伙食，一日三餐也不用自己开火了
鱼庄订在三天后的五号早晨八点半开业，刚好可以让畜牧站移步过来吃饭，畜牧站虽说是个清水衙门，但下面的兽医和防疫员也不少，五号发工资这天全都要来，正好可以摆上几桌，就当增加点人气，另外就是一些杨支书在政府里打过交道的领导们
三天后才开业，不过这会鱼庄已经炊烟寥寥，看情形是已经开火了
李大厨师一早就过来了，要烧灶孔的第一把火，或许是因为和风水李老师经常打交道，这动火之前，李大师傅也是祭祀一番，主要是继拜财神菩萨和灶王菩萨
祭品选了一块四四方方的二刀坐蹲肉[猪屁股划第二刀]，一盘瓜果，一只昂头整鸡，三注香，两根红烛，一碗烧酒，还有几刀纸钱
李大厨庄重的祷告了一番，念唱着一些听不懂的音节，大意就是：“今有方家大郎，公社杨支书起炉灶，在这里，准备了香蜡钱纸，刀头敬酒，祷告灶王菩萨……保佑灶火兴旺，吃食不缺，逢年过节不敢忘菩萨的苦劳……”
一番功夫下来，最后把烧酒撒到了快燃尽的纸钱上，酒香四溢，这就成了，两个选择跟着学厨的半大小伙在旁边认真的看着，因为以后他们也会把这一套传承下去……
“方文啊，这第一把火还是你来烧”杨支书见祭祀完毕，就出声说道，杨支书今儿算是盛装出场了，一件还能见到折痕的崭白色衬衣，标准的黑色西装裤，擦得忒亮的皮鞋，一块高仿的金表，还有那打了发蜡输理得整整齐齐长发，脸上也比往日白上一些，刮干净了胡须，估计还用了点大宝
“还是您来”在方文的劝说下，杨支书这才笑呵呵的用谷草往灶孔里点了第一把火
方文在一旁心想，这架势搞得比剪彩还浓重，不过这就是村里的传统
“洗锅咯”李大厨唱了一句，就招呼一个小伙开始烧火，另一个小火用泡沙石磨着锅面
一会锅也热了，锅里也被沙石刷得透亮，李大厨上前用布把锅里抹得干净，光是这抹热锅就能看出厨师的功底，常人根本受不了锅面的滚烫
这锅是一口农村常见的大铁锅，因为没有天然气，一般都是用柴火大锅炒菜，只有一些需要特别翻炒的菜色才会用烧煤气用小锅炒
锅里一抹干净，李大厨就拿了一块三指宽，一指厚的肥肉开始洗锅，等肥肉的油磨得差不多了，这才往锅里加水，烧开后在把锅洗一次就成了，这基本上是洗锅的流程，也可以用清油直接热锅后来洗，不过李大厨搞得复杂一些而已
村里的坝坝席面，一般情况下在头一天晚上已经全部准备好了，一蒸笼就是一桌，程序上也简单，不过就如简简单单的蛋炒饭一样，程序越简单越是考验厨师的技术
李大厨几十年下来，早就练就了自己的一套厨艺，虽然没有考过级别，但李大厨的名字在村里比什么证书都管用
不过今日却不是要做坝坝席，而是全鱼宴，这也算是试菜
鱼之前已经准备好了，或切片，或切条，或整鱼，鱼的品种也是种类繁多，不仅仅有方文养的，另外也在别家专门买来一些
李师傅准备做九个鱼菜，分别是：“水煮鱼、豆腐鱼、酸菜粉丝鱼、豆鼓鱼、双椒鱼、剁椒鱼头、干锅烤鱼、油菌鱼、脱骨鱼汤”
也分别用了九种鱼：“鲫鱼、鲫鱼、武/昌鱼、乌江鱼、花鲢鱼、黑鲢鱼、黄辣丁鱼、草鱼、鳝鱼”
老师傅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一整套下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鱼是快菜，花费的时间到不多，不到一个小时，九个鱼菜就都起锅了，杨支书叫来几个村干部一起品菜，然后结合在外面酒楼吃的口味提些小建议，稍后在实验改进的地方，接着一起商量着定价格
方文也就会做点家常菜，外面的酒楼也没吃过几回，只是在一边大口吃着，顺便找李师傅研究下火锅的事情，火锅最关键的就是炒料，味道要好其材料多达几十种，一般火锅都会用到罂/粟壳，能让人吃上瘾，其实单论提味可以用栀子花凋谢后结出的壳来代替，还需要用到牛油，其才有特有香味
几十种香料，就算你能查到种类，但分量上面却是不外传的，一个火锅底料师傅的工资比白领还要高，很多商家开火锅店都是高价请一个大师傅回来，然后慢慢的，偷偷的把手艺学到手，接着自然就把大师傅踢走了，这也是没办法，大师傅的工资太高了，足足是四五个服务员的工资
或者是直接买火锅秘方，起步价都在几万块钱，某些作成了品牌的火锅店只能靠加盟，然后统一给你送锅底，加盟的商家几乎不可能学到配方
说到火锅，就不得不提地沟油，几乎所有的火锅店都在反复使用老油，不过前两年圈圈台暴光后，现在的品牌店一般都使用一次性袋装锅底了，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以前锅底是免费的，现在大约要多花十五块钱左右
其地沟油只是统称，并不是说是一定是从下水道地沟里提炼出来的油，反复使用的油也称为地沟油，分为两种情况，一是：在小饭店炒完肉菜后会把油倒出来，这个倒出来的油在加热后会用来反复炒菜二是：在大型酒楼，你明明看到服务员把所有的剩菜全都倒在一个大桶里，心想，这家酒楼不错，就算没吃的菜也全都倒了，但是，这些菜倒进桶里后，里面的所有的油水就会漂浮在最上面，这时候酒楼的工作人员会在隐蔽的地方把上面的一层酒舀出来，经过厨师加香料加热后，这油不仅仅没有一点怪味，反而越来越香了
大小的饭店都是如此，火锅底料里面的油就多了，不反复使用，实在太对不起观众啊如果你吃完某一家的火锅拉肚子，就要注意了，这家的锅底油多半是这种反复使用的老油
这边鱼庄正在紧张的搞前期的准备，虽说有杨支书顶着，不过也少不了方文的事情，很多东西都需要反复跑到镇上去购买，没半天，两人都没有开饭店的经验，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往往刚买了东西回来又想到了没买的
方文也顺便预定了一万斤酒，这次不用赊帐了，直接付全款，药材也买了，蜂蜜也购买好了，就只等过几个珠子发光
而且蜜蜂号称永不变质，夏季一过，蜜蜂也会进入冬歇期，方文索性多买了一些蜂蜜，免得以后买不到纯正的蜂蜜
徐家沟和附近村民的水果也陆续挑了过来，也就寥寥几种水果：马梨、青皮梨、麻梨、青葡萄、酸李子、毛桃、高粱甘蔗不过或许是群众的力量大，野果居然采了很多送到公社，其中居然有无花果和饭粑佗，让方文目瞪口呆，想当初他还是用鸽子和猴儿才找到这两种野果的
严格说起来，方文并不是一个纯正的村里人，老农老农，老农这个称号并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
[天亮以后说分手……]
饭后，方文正准备实验炒火锅底料，没想风水李老师忽然来电话了
“师傅，您老有啥事呢？”
“你现在有空没有，跟着去一趟县里”电话那边直接说道
鱼庄要开张了，另外这么多水果送到蔬菜店，方文正打算今天晚上跑趟车去省城，顺便让光青叔休息一天，每天来回一趟省城送蔬菜还是挺累的，想到这儿，就回道：“师傅，您有什么要紧事吗？”
“算是，有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请我去过去看看，顺便教你点东西”
方文最后一想，去省城也不急这一天，在说他也好奇李老师要干什么，就爽快的回道：“恩，师傅我跟你去”
“那好，我朋友会开车到村里来接人，一个小时左右就到村里了”
“恩，我在公路边的鱼庄等你”
挂了电话，方文心想，李老师的业务推广搞得真是不错，这都发展都县里了，还要别人专车来接，貌似很有钱途啊
PS：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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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走子
风水在古代又称为堪舆，从远古时期就有占卜之说，远古人通过煅烧兽骨或是乌龟壳来预测战争和打猎的结果
不过到了近代，大中华区流传最广的其实是宋代流传下来的[麻衣神相]这本书，现在村里还有很多人家里还有繁体字的印刷版本，或是长辈们用毛笔手抄的版本
方文此时就在翻阅李老师手抄的麻衣神相，不过也只是抱着观看杂志的心态在看，全当打发时间，在鱼庄坐了没一会儿，就见一辆东风标志从公路前行使而过，估计这就是要来接李老师的人，村里的小车实在太少见了
果然，二十分钟后，小车在鱼庄前停了下来，李老师在车上招了招手，方文和杨支书打了个招呼就上了车
开车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西装革覆，长得一表人才，城里人打扮
李老师出声介绍道：“这位是我老朋友的儿子刘凯，刘凯这就是的徒弟方文，你们年轻人直接称呼姓名就可以了”
“方兄弟，抽烟，这次麻烦你和李叔叔了”刘凯发完这烟，这才开车上路
“没事，在村里也没啥事”方文客气了一番，点火的时候一看烟，好家伙，都抽上中华了
李老师烟酒都来，此时抽着烟，又继续说道：“方文，你手上拿着书，正好，你现在就看看刘凯的面相，试试看能不能看出问题”
方文顿时愕然，果然人不能太装逼了，他从来不看书的人，现在没事拿本书干啥啊，得了，现在翻书也来不及了，还是靠忽悠
从反光镜里打量着刘凯的相貌，恩，五官端正，卧蚕眉主机智，不过兄弟并不和睦；鹅眼主稳重；平鼻主多变；方口主富贵；轻耳主狂野如果按五官来看，这个刘凯居然是一个矛盾综合体，可以用西方的双子星座来形容，其天庭饱满迎风不动，不像是近期身子有亏，不过额头左边的月角和福堂之处明显比右边的日角要暗淡一些，这是家里的兄弟姐妹或是后代有损
方文完全是按照书上描写的来观看，但这些面相综合起来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了，只好摸棱两可的说道：“以我估计刘凯自身并没有问题，其长辈也没有问题，兄弟姐妹也不太可能，以我估计应该是后辈出了问题，不过具体什么事我就看不出来了”
“方兄弟果然厉害，居然光靠面相就能看出个大概”刘凯的脸上露出笑容，其实他本来是不信风水之说的，只是架不住父亲的念叨，这才跑了一趟，现在却是信了几分，也有了一些信心
李老师也有些诧异的看着方文，最后想到了什么才了然的点了点说道：“刘凯八个月大的儿子最近闹腾得厉害，医院也查不出什么病，找我去给看看，具体什么情况要见了小孩才知道”
方文笑了，没想还真蒙中了，首先李老师表现得很轻松，应该不是刘凯的长辈出了问题，刘凯的表情虽然有些忧愁，却不是愁到了极点，问题应该不是太严重，在有如果是刘凯的兄弟姐妹出了问题，怎么说也该来个人跟着一起，最后一想刘凯的年纪，应该是后辈出了问题，恰好有和相貌上看出来的符合，方文也就说了出来，没想还真猜对了
一路上因为有刘凯在，李老师也没和方文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些说了一些药材的药性，多是山里能寻到的药材
两个小时后，车行使到了县城，到了南城区，这边是/城区，房价在三千多一平米，在县城来说算是高了，而且铺面的价格会高
车行使进了一个还算高档的小区，然后三人上了五楼，一进屋，里面是一个跃顶式的大套房，看来刘凯的家庭还算不错
客厅里做着不少人，光是老人就是四个，其中一个老妇抱着一个小婴孩，轻轻的拍着，不过此时婴孩虽然没有哭出声却闹腾得厉害
“老李，你来了就好，快进屋”其中一个老人连忙迎了过来，看样子应该就是李老师的朋友了
“呵呵，老刘恭喜你抱孙子了”李老师迎了上去，两个老人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方文提着包走在后面，也有些感叹这种友情，貌似他的兄弟们都奔波四方，也不知道现在都混得怎么样了
“老李，快歇会，喝口茶，这位小兄弟是？”
“这是我徒弟方文”李老师介绍了一番，又道：“还是先让我看看孩子，喝茶不急这一会”
“李哥，麻烦你了”抱着孩子的老妇人早就是满脸的急切，这时候连忙抱着孩子站了起来
“嫂子你抱着孩子坐着就行”李老师傅说着就让大伙腾出空间来，然后开始端详起小孩
老妇人旁边坐着一个少妇，眼睛有些红肿，看来是孩子的母亲，对面是两个老夫妇，其余还有好几个人，应该都是本家人
方文也跟了上去，提着包站在一边，一看小孩的婴儿肥的脸蛋，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完全看不出什么来
李老师看了一会，又摸了摸小孩的额头，胸口，最后也不避讳，直接摸到了小**上面，片刻后笑着说道：“这是走子了，不是什么大事”
话一落，李老师忽然两掌上下平行，中间隔了三厘米左右，闭上眼睛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在场十余人这都开口说话，整个客厅除了闹腾的小孩，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全都睁大眼睛看着李老师
过了足足三分钟，李大师傅这才睁开眼睛，方文只觉得李老师的眼中好象有火眼一般，炯炯有火光
下一刻李老师的两个手掌就穿进了小孩的上衣，一手贴着肚子一手贴着背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小孩忽然不闹腾了，小手小脚也不蹬了，唧了几下嘴巴，渐渐的就闭上了眼睛，看样子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好了，先把孩子抱进去好好睡一觉，要大人抱着睡，不要松手”李大师低声说道
老妇人感谢的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把小孩抱进了上面跃层的屋里睡觉去了
老刘这时候也松了口气，“老李，还是你厉害啊，我早就想请你来了，可这不争气的儿子一直不肯，说是风水是骗人把戏，哼”老人冲刘凯恨恨的瞪了一眼，老人虽然有三个儿子，但前两个媳妇生了两朵金花，好不容易小媳妇生了个带把的宝贝孙子，自然心疼得紧
刘凯在旁边很是尴尬，不过心情却是大好，折腾了好几天的儿子总算是睡着了，连忙给李老师赔罪了几句，招呼妻子一起泡茶
“老李，我孙子没事情了”老刘这才轻松的聊道
李老师摇了摇头，“你孙子这是走子了，我刚才把身上的热力传递给孩子，孩子的肚子缓和了，病情自然就稳定了；走子这是土家的说法，中医上来说就是疝气的病症，在通俗点说就是蛋蛋内缩，这蛋蛋缩进了肚子里，小孩子难受自然就闹腾了”
“严重吗？”刘老这时候心又提到嗓子眼了
“这种症状也不是什么大病，也不少见，如果症状不严重，孩子过段时间自己就好了，如果严重的话，等孩子大一些动次手术也可清除病根”李老师解释道
小孩的母亲正好送茶水过来，一听，连忙说道：“孩子的症状严重吗，能不能不动手术，这可是命根子啊”
“还好发现得早，病情并不严重，我开几副药吃了就好了”李老师开口道
大伙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能吃药就好，也就放心了
刘老现在也是彻底轻松了，笑着说道：“老李，又麻烦你了，不知道你没有没空给孩子立个童子菩萨”
“呵呵，来之前就我准备好了，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李老师接过方文提着的包裹，然后从里面拿出一节圆木来
方文对什么走子啊，疝气啊完全不明白，不过这童子菩萨却是知道的，他自己就有童子菩萨，这是川内村里的传统，不过到了现在只有比较偏僻的山村还会给小孩子立童子菩萨
立菩萨菩萨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要请一个大师级别的人出手，程序也是比较复杂……
PS：不好意思，时间只够码三章，不过每章的字数并不少，如果算两千字一章，也够四章了，明天继续保持感谢书友们的打赏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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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童子菩萨
李老师又从包裹里拿笔墨，在白张上写下了一道药方，又写了一张立童子菩萨所需的材料，刘老接过后就唤儿子赶紧出去购买
立童子菩萨有个讲究，必须在堂屋里，因为村民们一般会在堂屋摆方观音菩萨等，祭祀也一般是在堂屋，即便外面城里也一般把灵位放在客厅，时常上香
方文家的堂屋就有童子菩萨，不过当初那会他还是婴孩，根本没有记忆，现在反到加好奇起来
李老师这会拿出罗盘在客厅里走了一圈，然后招呼大伙开始移动客厅里的家具
移动家具要忙上好一会儿，李老师就叫方文一起上了楼顶，说道：“你在畜牧站没听说过走子？”
方文愕然，“没听说过啊，这和畜牧站有什么关系？”
“呵呵，说起来和你们畜牧站还真有些渊源，村里治走子的土方就是用小猪蛋蛋”李老师笑着说道
“什么？”方文当真无比惊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以形补形？兽医们给家畜阉割，除了收费之外，还有额外的福利，就是阉割出来的蛋蛋，其中又以小猪蛋蛋，和小羊蛋蛋比较紧俏，至于兔子，小鸡这些阉割出来的东西都是扔了的好比小猪蛋蛋，味道真的相当不错，粉嘟嘟的，别有一番风味，兽医们要么自己吃了，要么卖到饭店，价格还不便宜，很多人就好这一口
李老师又说道：“呵呵，此蛋非彼蛋，必须要小猪缩进肚子里的蛋，上百只小猪才可能出现这样一枚特殊的蛋，用这个蛋煮醪糟加姜片给走子的孩童吃就能根除病根”
“那有效果吗？”
“当然有效果，不说小孩，就是大人如果泡进冰冷的水里，蛋蛋也会内缩，这病是肚子里的暖气不足造成的，醪糟甜酒本就可以温养身子，姜汤也能提供热量预防感冒，小猪蛋蛋只是作为药引而已，不过这种内缩的蛋蛋往往可遇不可求，有些兽医一辈子也遇不到一次，这种方子是用来治疗特别严重的孩子，老刘的孙子却是用不了，所以刚才我也没提”李老师解释道
原来如此方文感叹了一句，又追问道：“师傅，刚才你传递热气那一招是怎么回事？”
老人伸出右手，摆出一个五心朝上的姿势，口道：“这是一种养生之道，道理也很简单，只要你身子气血比较足，两手上下平行，中间隔开点距离，全身一发力，过一会两掌之间就会出现热气，不过你两手一动，这热气自然就散了，我刚才不过是用养生之术把全身的热量逼到了手掌上而已，等你风水之道有了点基础我自然会教给你”
顿了顿又说道：“这传递热气，其实也有替代之法，不过比较复杂，也比较迷/信，分为招魂、烧纸，过气等几个步骤，和电视里演的跳大神有些相似，不过原理同样也是传递热气给孩子们”
方文心道，“您老本身就是迷/信的代表人物，这话怎么听着别扭呢……”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现在看着如何雕刻出童子”李老师说着就取出刚才那节圆木，有成人小臂粗
“这是桃木，有辟邪的功效，你看着怎么雕刻的”说着又拿出一把小刻刀，一瞬间，只见木削纷飞，渐渐的一个圆脸出现在了木头上，在接着是胸膛，手臂，双腿
最后一个活灵活现的三寸小人就成了，其天庭饱满，五官端正，睁开的双眼炯炯有神，和老刘的孙子还真有八分相似，这雕刻技术还真是厉害
老人又拿出颜料，把小人的身子涂成白色，又用黑色颜料画在眉毛和眼珠子上，然后轻轻一吹，过一会儿，等颜料一干，又用一块红布把小人包裹起来，只露出了小人的正前方
“立童子菩萨只是村里人的传统而已，也就是希望此童儿能保佑自家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也有童子拜观音的意思，希望自家孩子能化身童子在观音坐下承欢，得到菩萨的庇护”李老师解释道
方文这下是真的疑惑了，“师傅，这菩萨之说不是佛家的吗？”
老人一听，笑呵呵的说道：“为师既不是道家，也不说佛家，阴阳家一脉本就是取众家之所长，只要实用，尽可学得”
方文一想，第一次见到老人的时候不正是在做道场吗，现在又是佛家的立菩萨，还真是荤素不忌，什么都会
等两人下楼的时候，下面客厅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客厅的家具全都移到了角落里，只留下了两张桌子，一张书桌，一张吃饭的四方桌子
小婴孩也抱了下来，正醒着，不哭也不闹，看着大伙忙东忙西
书桌用来当香案，上面已经摆好了丰盛的祭品，种类繁多，看得方文都花了眼
李老师先是在盆里洗干净手，然后把刚才雕刻好的童子菩萨摆在正位上，口口念念有词，随后又把香火点上，双手在香烟上过了一下，出声道，“把公鸡拿过来”
刘凯连忙把买回来公鸡提上前去，李老师接过公鸡猛的一下掐在鸡冠上，挤出一滴红血来，一下把这滴红血点在了小孩的眉心，又在鸡/头上扯下几跟鸡毛，沾上一些血迹帖在童子菩萨的胸口上面
接着就是一场足足二十多分钟的繁杂程序，李老师口中念叨了半天，方文愣是一句也没听懂
“成了，现在要[惊神]，越热闹越好，把孩子闹得欢快才能得到菩萨的承认”李老师说完，就示意所有人围在饭桌边上，十来个人一下就闻成了一圈，关键是现在气氛起来了，刚才李老师一套动作下来，当真潇洒无比，神秘非凡
“老刘，你先来”李老师出声道
刘老估计以前是见过这些程序的，笑着点了点头，从妇人的手里接过孩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直接把孩子从桌上抛了过来，桌子的外面一边李老师稳稳的接住了孩子，说来也奇怪，婴孩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笑呵呵的看着李老师，模样甚是乖巧
“大家也别愣着，都闹起来，接着抛，等孩子笑出声这就成了”李老师道了一句，就把孩子抛给了刘凯，对方也是稳稳的接住了
好在桌子并不大，这种短距离抛飞，不容易出问题，方文也接住小孩抛了一次，十来个人围在一起哦哦叫唤，搞不清楚的还以为这是街舞比斗呢
抛了七八次，婴孩还真的笑出声来了，双手乱抓，看情形是想爬到桌上去玩耍
“好了，这就成了，以后逢年过节记得让孩子拜祭下童子菩萨”李老师笑呵呵的说道
很快众人就在墙上立了一个继嗣用的小香案，然后把童子菩萨摆在上面，妇人抱着婴孩给童子菩萨拜了三下，这祭祀也就全部完成了
事情一忙完，也到了半下午，索性大伙一起出去好好吃一顿，孩子折腾这几天，众人都没吃好
在外面酒楼大吃大喝了一顿，李老师也不交情，收了一个红包，然后又嘱咐了一番如何喂药，就连方文也收了一个红包，搞得忒不好意思，他啥事也没干啊
事情一忙完也该告辞了刘老本想留李老师多耍几天，不过李老师以业务繁忙推脱了，回去自然不用在送这么麻烦，直接叫了辆车就回村了
路上方文询问道：“师傅，刚才你用那个公鸡血干什么啊”
李老师解释道：“呵呵，公鸡血有辟邪的作用，而鸡冠血正是公鸡的精血所在，用来当媒介正好，在村里如果孩子闹腾得厉害，一般会寻一个老妇人用指尖热血点在孩子的眉心，这也是镇邪的意思”
“原来如此啊”方文也听明白了，这时候忍不住把红包打开一看，“有四百块钱呢，师傅你的有多少”
“呵呵，师傅我的是一千二”
“这钱也赚得太容易了”方文忍不住说道，在金堂乡里，村民的年均收入不过三千多而已，李老师出一次手，能顶村民种地半年了
“呵呵，在村里这种事情不过收个二百左右的红包而已，出了村子师傅我的最低收费就是一千了，上万的时候也有不过平时吃喝到是不缺”老人笑着解释道
方文心想，还是很有搞头啊，两人又聊了一会，就到村里了，方文因为半夜要开货车到蔬菜店去，也就告辞先回家了，叶娟也没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这些老品种的水果卖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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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搞不懂了
一辆重卡大约能装七千斤的白菜，能装二十多吨煤炭，光是运输蔬菜，重卡的载重远远没到极限，这样对开车的人也轻松一些
一些如南瓜，冬瓜等蔬菜要重一些，水果也是如此，零零总总算下来，一趟大约能拉八千斤左右的货出去，隔天在用小四轮拉一些不能存放的青菜出去就行了
不过前期因为生意不稳定，几乎天天都在拉菜，没卖完的菜也需要拉回村里，所以方文这才想到今天替换光青叔一次
是夜，凌晨三点方文和李大嘴就出发了，昨晚上菜已经装上了车，现在店里光村里就去了八个人，另外还有五个店员，加在叶娟两人，足足有十五个人，在加上小晴偶尔会过来帮忙，人手完全足够了
方文把车挺好，也就没帮着卸货，径直进了店里，早晨八点开业，叶娟两女正在忙着写菜价单，蔬菜的价格其实波动挺大的，前几天可能还在卖四五块钱一斤，到了今儿就只能卖两三块钱了，主要是看菜的季节性，还有外地蔬菜对价格的冲击，店里每天下午都会轮换一人出去调查价格好随时调整
“你怎么来了？”叶娟疑惑的问道
“呵呵，没事就不能来啊”方文笑呵呵的说道
“来得正好，我们还没吃早饭呢，老板难道来一次，请客”叶娟顺口说道
露露也帮腔道：“是呢，方哥我要吃肉”
方文愕然，“没发烧，大早晨的吃什么肉”
好一会，方文才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题居然是出在厨师上面，就是两个村里来的老妈子，五十岁上下年纪，兼顾了店里的煮饭员，但是村里人做菜最喜欢做的就是[独角菜]，一个菜就是一大盆子，洒脱方便，而且切肉一般不讲究刀法，还喜欢吃肥肉，炒菜又以大油为主，偏偏两个老妈子，加上两个村民还有四个半大孩子就喜欢吃这种油水充足的菜
这样一来，剩下的七个女孩就悲剧了，这种满盘飘油的菜怎么吃得下，大肥肉片也下不了筷子，而且每天的菜几乎都差不多，悲剧的是七个女孩的厨艺都停留在理论的层次，没一个拿得出手的，这样一来，就只好让老妈子多炒一个清淡的素菜，反正店里的蔬菜多的是
好在五个店员年龄都不大，都是刚出来参加工作不久，正是以节省为住，对吃食到不是很讲究，也没提什么意见
但叶娟两女就不同了，现在两女又不缺钱，但店里人都吃这种饭菜，她们两人也不好搞特殊，只好将就着吃清淡的素菜，本来晚上下班后两女也可以出去吃的，但三套房子都租在附近，村里来的八个人一下班就喜欢满大街的晃荡，精力无限，她们两人也怕偷偷出去吃大餐被看见了影响不好
露露摸了摸小脸蛋，委屈的说道：“要是在不解决吃饭的问题，你下次来估计我们就变成满脸菜色了”
两个老妈子能把女孩都逼得想吃肉了，还真是厉害啊，方文听了除了大笑还是大笑，现在是共/和国了，满脸菜色可不好找啊
“好了，露露你也别委屈了，饭菜吃不习惯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啊，还有叶娟你现在是店长，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就是了啊”
叶娟也委屈的说道：“都是你村里的亲戚，在说只是我们自己吃不习惯而已，又不是没有买肉”
“你啊你，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两个了，拿着保底五千的工资天天吃素菜，对你们无语了，好了，中午我请吃大餐，请你们到酒楼好好吃一顿”方文霸气的说道
“好哦，好哦”露露雀跃道
三人聊了一会儿，村里的八个人也一起到了，然后就开始卸货，没等一会儿，五个店员也到了，转眼就到了开业的时间
方文问了问，所有人居然都没吃早饭，索性就跑到外面订了一大堆的早饭送过来
连吃了八个包子，方文也差不多饱了，见叶娟也吃得差不多了，就问道：“现在店里的生意怎么样，前两天送来的水果卖出去了多少”
“生意还可以啊，你说水果啊，挺受欢迎的啊，顾客们都说咱们这个蔬菜水果店终于有水果卖了，特别是那些野果很受欢迎呢，很多家长都带着小孩子来买，其余几种水果也卖得不错，大家都说现在外面都买不到这些老品种的水果了呢”叶娟淡定的说道
“价格怎么定的？”方文之前根本没和叶娟打过招呼，当然也没帮着定价格，要是价格低了卖出去，那就悲剧了
“野果放在高档区出售的，价格定得很高，全部在十块钱一斤以上，也是卖得最火的，早晨刚送过来，不到上午就全部卖完了，其余的水果放在普通区，不过也卖得不错，那些老人们都说咱们的水果很正宗，一吃就知道是村里人种出来的”
听叶娟一说完，方文忽然发现自己开始糊涂了，现在镇上千方百计的想发展品种水果，但现在店里偏偏这种老品种水果卖得很火，哦滴娘咧，这事情该咋整了？
“普通水果具体的价格是多少？”方文有些急切的问题
“恩，我看下单子，三种梨都是买的两块五斤，青葡萄四块钱一斤，酸李子三块钱一斤，毛桃三块五，高粱甘蔗两块一斤”
等叶娟一说完，方文直接震惊了，说说这些老品种水果在村里的收购价格，梨和葡萄还有李子都是八毛一斤，毛桃一块钱，高粱甘蔗才六毛，就这价格，不仅仅杨支书等一帮干部，就连村民们自己都说价钱给得太高了
但现在这情况，出售的价格几乎都翻了三倍以上，而方文最不看好的青葡萄居然买出了五倍的价格；而且野果在村里的收购价，最贵的也没过五块，现在最便宜的也卖到了十块；卖糕的，都说足球是圆的，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难道因为水果是圆的，也是这样吗？
“怎么了，是不是价格定得太低了？”叶娟也有些着急了
“不是，我刚才是在考虑该给你发多少奖金”方文回过神来笑呵呵的说道，还好他忘了给叶娟打招呼定价格，不然以他的想法，比收购价贵一倍能卖出去就满足了
“奖金还是算了，反正赚了钱我能提成百分之十，你还是想办法把伙食问题解决了，等你回村了，我和露露又要继续吃素菜了”叶娟嚷着道
还真是如此，叶娟本就瘦，现在瘦了几分，也有店里比较忙的原因
方文现在心情大好，毕竟又赚钱了，爽快的说道：“放心，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在旁边美食一条街盘下一个店面，准备开家火锅店，到时候你们的伙食都由火锅店提供，想吃什么，提前把菜点好就行了”
“好啊好啊，不过你有开火锅的钱吗？”叶娟一脸的可疑
“放心，开个火锅店还是没问题的”
叶娟还想问身吹，不过随着店里顾客越来越多，叶娟也只好忙着招呼去了，方文靠在柜台上，心理还是有些没平静下来，到底是让村民们继续多种植老品种的水果，还是种品水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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