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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杀手俏总裁全文阅读

作者:你要卡宴     风流杀手俏总裁txt下载     风流杀手俏总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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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请叫我罗哥

    午夜,月黑风高,正值杀人之时。

    京华市的气温很低,寒风在空荡的街道上呼号,吹起了地上肮脏的尘土,让这座表面光鲜的现代化城市败絮尽露。

    杀手罗邺独自一人走在空荡的大街上。他年纪有二十多岁,身材单薄,衣着臃肿,头发蓬松,脸sè在寒风中略显苍白,脖颈缩在一起,嘴角上始终挂着坏笑,双手则是像常人那样抄在衣兜里避寒——

    他已经很久没有摸过刀了。离开培育他的“公司”四年时间,他现在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普通人在寒风中不会像他这样从容,不会像他这样走路无声。

    此刻,绝大部分店铺早都已经关门歇业了,只有街角的这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肯德基餐厅,还亮着招揽生意的灯光。

    罗邺哼着一首完全不在调上的曲子,悠哉悠哉的朝灯光的方向走去。

    今天,他要办一件事情,一件四年前就该办的事情。

    推开肯德基的玻璃门,一股温热的气息顿时朝他迎面而来,同时到来的,还有店内一双双如利箭般的眼神——两波面sè凶横的壮汉,撇着大腿,双手抱臂,齐刷刷的望向他,那眼神凌厉的几乎是想把他这个“不速之客”钉死在门框上。有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还故意露出身上的纹身,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狠劲儿,再加上满脸的戾气,一看就是“道上”之人。

    通常情况下,深冬的夜晚不会有什么客人,肯德基也不例外。只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下区的两个黑.道大哥,为了避人耳目,放弃了在洗浴中心的碰面,临时改成了在这家西式快餐厅里谈判。

    店内值班的两名女服务生早已经是吓的花容失sè,看到罗邺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走进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先生,我们这里,暂时做不了东西……”这是那群黑.道小弟特意交代的,其含义不言而喻——清场。

    可罗邺却吸了吸鼻子,从兜里掏出一块热腾腾的烤地瓜,坏坏一笑,“没事,我自备了。”说完,也不顾服务生yù言又止的表情,哼着刚才没唱完的小曲坐了下来。

    “我们坐在高高的骨灰缸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古尸……”

    两派**小弟全都表情古怪的望着罗邺,当着大哥的面,他们想笑又不敢笑,想骂又不能骂,他们来这里可是肩负着“火拼”对方的使命,当然不能被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可那跑到姥姥家的调子和香喷喷的烤地瓜味,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在这两波人中间,坐着两个颇有分量的黑.道大哥。一个脸上有道丑陋的伤疤,面沉似水;另一个则长了一双大大的鱼泡眼,眼皮耷拉着,掩饰着目光中的yīn狠之sè。

    “狗哥,这买卖当真不能让给小弟吗?”鱼泡眼清了清嗓子,接着他们刚才的话问道。

    “螃蟹,你少他吗的跟我这论交情,我黄狗玩刀的时候,你小子还是你爹裤裆里的一滩粘液呢!”黄狗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他身后的小弟也立刻拉开的阵势。

    被称为“螃蟹”的鱼泡眼嘿然一笑,抬手阻止了自己身后小弟的冲动,先是瞥了瞥坐在角落里的罗邺,然后故意压低了声音说:“狗哥,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这里有外人——”他早就忍不住要动手了,但多年的当道经验告诉他,越是在这种时候,越应该保持镇静。

    黄狗哈哈一笑,“怕了?”他随手从上衣兜里拽出几张红sè钞票,对身后的壮汉说道:“老四,去帮你螃蟹哥把那个外人赶走!”

    这句话说的声调并不高,但坐在角落里的罗邺绝对能听的到。只是他依然自顾自的啃着手里那块烤地瓜,看到“老四”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时,还抬头冲他呵呵一笑,“来送钱啦?”

    老四满是横肉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他重重的将纸币拍在桌子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拿上钱,赶紧滚。”等他抬起宽厚的手掌时,木质的桌面已经凹下去了一个大大的手印。

    罗邺不慌不忙从桌子上拿起那几张百元大钞,小心翼翼的装在羽绒服的内侧口袋中,然后抬头看着对方,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样影响多不好,钱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下不为例啊,好了,你先回去吧。”

    老四倒也是老实人,应了一声就准备走,正要转身时才突然反应过来,凶神恶煞的说:“小子,拿了狗哥的钱,居然还敢跟你四哥玩花活儿,你想死吗?”

    “狗哥的钱?”罗邺故作疑惑的问:“你肯定吗?”

    “当然肯定!”老四一边回答一边将双手的指关节捏的咯吱作响,再来一拳的话,木质的桌面肯定会被他拍碎的。

    “哦?”罗邺歪着脑袋,笑嘻嘻的问:“你能啃谁的腚?”

    “我能肯狗哥的定!”老四理直气壮的吼道。

    “好,”罗邺抬手一指黄狗,“去啃吧。说不定我看的开心,就把刚才的红票子都打赏给你了。”

    黄狗丑陋的刀疤脸上一阵铁青,螃蟹的小弟们则是捧腹大笑。

    “你!找死!”老四叱咤下区这么多年,还从没受过这等窝囊气,他抬手就是一记重拳,直奔罗邺的面门而去。这一拳带着雷霆般的去势,他的绰号“雷四”也是因此而来——在遇到黄狗之前,他是京华市地下黑拳组织的一名拳击手,后来在擂台上把对手打成了植物人这才决定收手不干了。

    他人高马大,而且受过专业的搏击训练,一拳能打出四百斤的冲力,又是站着攻击,腰腹的力量完全的发挥了出来,再加上盛怒之下,力量又凭添了几分。而罗邺跟他相比有些瘦弱,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承受的住四百斤的冲力,而且还被困在墙角里,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眼看一幕惨剧就要发生,吓的躲在柜台后的两名女服务生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拳风到时,罗邺却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随手一挡,就把四百斤的重拳轻而易举的拨了出去。

    老四“咦”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随即失去了重心,转了半圈,直接朝黄狗的座位摔了过来。

    罗邺摇了摇头,“要不要再来一次?你离腚还差的远呢。”

    “我要杀了你!”老四涨红了脸爬了起来,大吼一声,准备再度出手。

    “住手——”黄狗紧锁着眉头,朝老四命令道。他感觉到老四已经动了杀念,继续纵容下去恐怕真的会出乱子。而更重要是,这个在刀山火海中拼杀半生的**大哥清晰的意识到,刚才罗邺的出手绝非侥幸,他在最恰当的时候,用了最恰当的力量,瞬间就让老四失去了重心——这样的手法,打多少次街头架都无法训练出来。

    “狗哥,”老四一脸愤恨和不甘的说:“刚才只是脚下一滑,再给我次机会,让我出了这口气吧!”

    “算了,老四。”狗哥站起身来,拍了拍他兄弟肩头上的灰尘,“这事毕竟是我们先做的不对,这这么着吧。”

    老四困惑的看着自己的大哥,想不到跺跺脚都能震动整个下区的“疯狗”,居然会对一个陌生人忍气吞声。他身后的那群小弟也有些不能理解,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哈哈哈!”螃蟹仰头大笑,他突然觉得这是重锤黄狗锐气的好机会。“狗哥,看来你真是老了,牙齿松动了吧?你那几张红票子就这样白白送给人家了?当然,你愿意当善人我不反对,可你不能丢了道上的脸——”他打了个响指,对身后一名jīng瘦的男子说道:“阿达,去替狗哥把面子捡回来!”

    阿达应了一声,随即走到罗邺面前,一甩手,手上就多了一把十几公分长的蝴蝶刀。他快速的翻动手腕,蝴蝶刀在他手上折叠开合,同时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一套动作下来,如蝴蝶飞舞般眼花缭乱,却又刀刀逼人。

    就连黄狗的小弟们也看痴了,这种经典的刀具是泡妞耍狠的必备手段,很多人都喜欢玩,但被蝴蝶刀反伤到放弃的人更是比比皆是。能将蝴蝶刀耍的这么漂亮而有攻击xìng,整个下区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这也是螃蟹放心让阿达出马的原因。但凡是耍刀的人,都知道玩蝴蝶刀的人不能惹,他们练刀时的伤口,比有些人一辈子的伤口都要多,这种毅力和决心,光是想想就让人恐惧。

    罗邺饶有兴致的看着阿达在他面前耍刀,随后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从内兜里掏出钱包。

    螃蟹得意的朝一脸平静的黄狗看了看,刚要张嘴出言讥讽,就看到罗邺慢悠悠的从钱包里摸出一个钢镚儿,放在桌子上。

    “不够jīng彩,”罗邺一本正经的评价说:“不过勉强能看的过去,这一块钱算是打赏的吧。”

    阿达惊愕的看着桌上的钢镚儿,自尊心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哼了一声,另一只手上也多了一把蝴蝶刀,两把蝴蝶刀同时翻舞,刀刀指向罗邺。

    “不错,”罗邺欣慰的点了点头,“只不过刀的本质不是为了耍起来好看,而是为了放血。双手玩刀只是卖弄,但不管怎么说,你已经很卖力了,我还是再打赏你一块钱吧。”说着,他又摸出一个钢镚儿,直接把手穿过飞舞的蝴蝶刀,将钢镚塞进了阿达的上衣口袋中,随后安然无恙的抽了回来。

    整个动作如闪电一般敏捷,似乎刚要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阿达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如此快的刀法,居然连一下都没有碰到对方?他的肌肉僵硬在原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脑海里反复重播着罗邺刚才的话。

    刚才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谁都以为罗邺的手必然会被刀刃切掉,最起码也会被不断开合的刀柄打到,可罗邺却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就好像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一件简单到极点的事情。

    只是,以他的那种出手速度和心里素质,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对手。

    螃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黄狗,黄狗冲他点了点头,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意见难得的一致: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来吃夜宵的客人,而是冲着他们来的。

    想到这里,两人同时站起身来,走到罗邺身旁,礼貌的问道:“兄弟,能坐下来聊两句吗?”

    “聊天吗?”罗邺嘿嘿一笑,“请我吃麦辣鸡翅套餐的话,就没问题。”

    螃蟹喉头明显耸动了一下,说:“兄弟啊,肯德基可没有麦辣鸡翅,那得去必胜客……”

    黄狗白了螃蟹一眼,“装什么明白人。”他转身对自己的小弟说:“听着,谁能买到麦辣鸡翅套餐,我黄狗重重有赏。”

    螃蟹也不甘示弱,“我螃蟹双倍有赏!”

    话音一落,两波小弟立刻冲出了肯德基餐厅。有个自以为聪明的小弟倒是没着急跑掉,而是微微一笑,沉着的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麦当劳的订餐电话,“喂,麦当劳吗,送一个麦辣鸡翅套餐来,对,送到肯德基…喂,喂?草,敢挂我电话,老子这就去砍了你们!”

    ……等小弟们都走光了,两位大哥这才坐了下来,谨慎的开口问道:“请问兄弟怎么称呼?”

    “称呼不敢当,”罗邺厚颜无耻的说道:“你们以后就叫我罗哥就行。”

    螃蟹和黄狗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能叫一个毛头小子为“罗哥”呢?但“哥”这种称呼在道上并不是按年龄来论的,眼前这个年轻人明显是很有本事的人,就冲他刚才展现的实力,叫一声“哥”似乎也不为过。

    两人红着脸,低着头,硬着头皮,轻轻的喊了一声:“罗、罗哥……”

    “乖,”罗邺的脸上仿佛笑开了花,“既然你们叫我哥,肯定也不好意思不帮我办事,”他从钱包的夹层中抻出一张模糊的照片,“去找到这个女人——”

第二章 女房东

    罗邺将照片放到黄狗和螃蟹的面前,等着他们的答复。

    黄狗和螃蟹对视了一眼,而后两人的面sè不约而同的松弛了下来——坐在罗邺面前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就算是他们这样的黑.道大哥,面对那双深邃的黑sè眼瞳时也有些呼吸困难。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螃蟹清了清嗓子,笑着说:“原来是找人啊。”他以替人催收高利贷而起家,找人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像搂草打兔子一样简单。“罗哥,这娘们儿欠你多少钱?你给句话吧,要她腿还是胳膊?”

    黄狗也没想到罗邺结识他们只不过是为了找个女人。但转念一想又合情合理,照片上的女人虽然有些模糊,像是在极远之处拍摄的,但还是能够看出她的婀娜多姿、风情万种,想必真人一定是位大大的美人。黄狗略微沉吟了一下,“三条腿的变形金刚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罗哥,如果你想要女人的话……”

    罗邺哈哈一笑,“我就喜欢跟你们这样的坏人聊天。不过,我要办的事只有她能帮上忙。”

    “那可不一定!”螃蟹颇为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在下区,他可是横着走的人物,“罗哥,不必找这小娘们了,什么事你只管说出来,我螃蟹都能给你摆平了!”

    罗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螃蟹立刻打了个激灵。仅仅是一瞥,就让这位横着走的“大人物”瞬间有种被蒸透的感觉。他开始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了,从罗邺脸上的表情变化,他看得出这是个不希望他问的问题,当然,他也别指望罗邺会告诉他答案。

    黄狗也感觉到气氛迫人,有些秘密是他们这种人根本没资格询问的。他用手肘捅了捅螃蟹,螃蟹识趣的低下了头。

    “这小娘们,”罗邺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照片,对螃蟹和黄狗露齿一笑,“是中情局的特工。”

    中情局的特工!

    螃蟹细细的抽了一口冷气,额上不禁冒出了冷汗。“中情局啊……”这真有些骑虎难下了,刚才那些信誓旦旦的话,如今全变成了累赘。

    黄狗也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相比照片上的女人,他更为担心眼前的罗邺——能跟美国中情局扯上关系,并且把话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罗邺绝对大有来头啊!

    正在两人踌躇时,他们的小弟们争先恐后的冲了回来,每个人都抱着一大堆麦辣鸡翅,整个肯德基餐厅立刻变成了麦当劳的海洋。

    罗邺站起身来,笑嘻嘻的接过鸡翅套餐,分给螃蟹和黄狗一人一份。“来吧,我请客。等事成之后,我会像模像样的再请你们吃一顿。”

    黄狗捏着温热的鸡翅,困惑的问:“罗哥,我们应该去哪找这个小娘——”突然意识到这种称呼只有罗邺才能叫,连忙改口说:“去哪找这位小姐呢?”

    “明天下午五点,京华机场。”罗邺一边站起身来一边说:“我不方便露面,你们就派小弟去递个话给她,说:罗找她。”

    螃蟹一看罗邺要走,急忙跟着站起来问:“那到时候我们怎么找你呢?”

    “我会主动来找你们的,”罗邺笑了笑,“到时候,我还要请你们吃饭呢。”

    接着,他信步走到点餐区,拿出两份套餐,放在已经看傻了眼的女服务生面前,颇为绅士的说:“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说完之后,他又坏坏的挑了下眉毛,让两名女服务生不禁怀疑他说的究竟是“受惊”还是“受jīng”。

    头也不回的走出肯德基后,罗邺的心情并没有比之前轻松多少。找**帮忙递话给中情局特工,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随之引发的连锁反应,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四年前,他脱离“公司”之时,曾秘密的将一个恒温箱留在了美国,在那个长两米宽一米的箱子里,装着跟他命一样重要的东西。想要不被打开检查而通过海关,就只能求助zhōng yāng情报局。

    要不是这样,他才不想招惹照片上的漂亮女人呢——她就是一条蛇,sè彩斑斓的美女蛇,一旦被她缠住,想要逃生可就难上加难了。

    一边思索着,罗邺一边打开了防盗门。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合租房,只有他一个房客,剩下两间住的是房东和她五岁半的儿子。这个单间在京华市来说相对便宜,每个月只要五百块,包水电费。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房东大姐是个离异少妇——

    推开房门后,罗邺发现客厅的电视机还开着,屏幕里的女演员正不遗余力的推销着“998”产品。房东姜云梦只穿了件红睡衣,斜躺在沙发上发出细细的鼾声。睡衣上的一根肩带已经脱落,酥软毕现。

    罗邺轻轻笑了一下,故意沉沉的合上了门。

    姜云梦并没有睡死,闷响立刻使她jǐng醒,她眨了眨惺忪的双眼,待看清楚面前是罗邺,这才莞尔一笑,淡淡的说:“你回来啦?”

    罗邺觉得很温馨。许多年前,他盼望这一生能有一个女人无论多晚都躺在沙发上等他,并对他说一句“你回来啦”的话,可当这一天真的出现时,他却只是从容的一笑,“回来了。”他把手中的麦辣鸡翅套餐抬了抬,“这是给你和小东带的。”

    姜云梦扶正了肩带,向后抿了抿压坏的头发,想到刚才自己的睡姿和窘态都被罗邺看在眼里,脸上不由得像火烧一般。“放茶几上吧。”她细声的说道。

    姜云梦今年刚刚三十,怀孕时她丈夫有了外遇,两人协议离婚,那时候她孩子还没有出生,她分得了这所破房子和孩子的抚养权。她本以为rì子会平平常常的过下去,可当她生下个男孩时,她的前夫就三番四次的来找她讨要儿子,有一次甚至对她拳脚相加,大打出手,她一个弱质女流,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紧咬着牙关,死死的将孩子护在怀里。

    也正巧在那个时候,罗邺来租房子,看到这一幕,笑嘻嘻的揽着她前夫的肩膀出门聊了几分钟,自那之后,她的前夫就再也没sāo扰过她——再也没有。

    虽然她并不知道罗邺跟她前夫“谈”了什么,也不想把单间租给一个陌生男人,但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保护的时候,罗邺的出现就仿佛是救世主一般。出于对罗邺的感激,她才最终决定将房子租给罗邺。

    第一年里,她对这个嘴角始终挂着坏笑的年轻人抱着jǐng戒的心态,第二年里,她开始觉得罗邺一点都不坏,第三年里,她心里的某种情愫在疯狂的滋长着,她开始依赖他,开始把他当做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开始每天每夜的等他回家——到了现在,她倒期望真的能跟罗邺发生点什么,她甚至不止一次的幻想过罗邺冲上来,把她揽在怀里,然后像对待爱人一样亲吻她。

    她是一个矜持的女人,可越是矜持,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疯狂的念头就越像紧箍咒一样折磨着她……

    罗邺将麦辣鸡翅一股脑的堆在茶几上,“晚安,姜姐。”说完,就转身朝自己的单间走去。

    “嗯,晚安。”姜云梦恨这个称呼。她抿了抿嘴唇,突然快速的说道:“等等,罗邺——”

    罗邺回过头,“有什么事吗,姜姐?”

    “没、没什么——”姜云梦突然被罗邺的眼神弄的心慌意乱,她按住狂跳的心脏,故作镇定的说:“你那屋没有暖气,晚上肯定会很冷,实在不行……你、你睡客厅吧。”其实客厅的暖气并不比单间要热多少,不过这好歹是第一步。

    罗邺笑了笑,“我习惯裸睡,万一吓着姜姐那就不好了。”

    “我不介意的!”姜云梦脱口而出,甚至来不及掩饰语调中的迫不及待。说完之后,她也觉得这话有些不妥,脸刷的一下又红了起来。

    罗邺顿时觉得有趣之极,他兴致盎然的挑了挑眉毛,坏笑的说:“那——要不要我直接搬里屋?”

    姜云梦嗔怒说:“净说些不着调的话!”她希望罗邺口中的事情变成现实,但却没有胆量承认。

    “哎呀,我是说搬到里屋跟小东一起睡。”罗邺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说:“姜姐,你想哪里去了。”

    “我……”姜云梦恨恨的瞪了罗邺一眼,“算了,不理你了,成天没个正形,我去洗澡睡觉了。”说完,起身走进了浴室。

    罗邺也回到了自己的单间。他平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盯着天花板,重新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作为脱离“公司”的杀手,这四年来他隐藏在这座人口最多的繁华都市之中,可一旦跟中情局搭上关系,rì后就不会有安宁rì子了。他不能继续住在这里,这会连累姜姐和小东——

    “啊!”浴室方向传来一声惊呼和摔倒在地的闷响。

    罗邺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身法如鬼魅一般迅速,抬脚踹开了浴室的门。

    花洒还喷着嘶嘶作响的热水,姜云梦一丝不挂的倒在地板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罗邺一个箭步冲到姜云梦身边,快速的用双指探查了一下她脖颈处的脉搏,发现她只是晕厥了过去后,才起身将花洒关掉,扯来一条干燥的浴巾,盖在姜云梦的身上,将她抱出了浴室。

    她的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皮肤白皙紧致,腰肢细软彷如无物,一点都不像是生过孩子的少妇。

    她微微的睁开眼,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困惑的朝罗邺问道:“这是哪?”

    罗邺将她平放在床上,替她擦干发丝上的冷水,“这是你的卧室,你刚才洗澡摔倒了,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不——”姜云梦一把抓住了罗邺的手,“我没事,你别走……陪着我。”

    罗邺微微一怔,但很快的回答说:“我不走,就陪在你身边。”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捋了捋姜云梦的长发,“睡吧。”他温柔的说道。

    姜云梦不想这样睡过去,可被撞击过的脑袋昏昏沉沉,她挣扎了几下,倦意就像洪水一样席卷而来。

    这一夜她睡的很舒服,几乎是这一生中,最舒服的一觉。

    当她睁开眼时,墙上的时钟已经显示是下午两点钟了。她发现自己手里还抓着罗邺的大手,为了不惊醒她,罗邺竟然保持了这个姿势一整天。

    “你醒了?”罗邺微笑着问道。他坐在阳光处,笑容加上阳光,说不出来的迷人。

    姜云梦脸sè涨红,松开了罗邺的手,“抱歉,昨天晚上让你费心了。”

    “别客气嘛,”罗邺坏笑着说:“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到了。”

    姜云梦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开口叱骂罗邺的不正经。“跟你在一起,我觉得特别安全。”她像着了魔一样说出了真话,并且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谢谢你。”

    罗邺脸上的表情变得令人难以捉摸。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好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今天还有事,晚上见。”

    “嗯。”姜云梦轻轻的应了一声。

    从姜姐的房间里走出来,罗邺就立刻联系上了黄狗和螃蟹。两人纷纷表示自己的小弟已经把整个京华机场包围了,只要照片上的女人一露面,保证能收到信息。

    罗邺跟他们约了个地点见面,然后匆匆走出家门。

    终于,要见到照片上的女人了。

第三章 维多利亚的秘密

    司机开车送她进入市区的时候,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她按下了电动车窗,一双清澈而又有些伤感的眼睛出神的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她就是罗邺照片上的女人。年轻、漂亮,比照片上少了一丝妩媚,添了一分成熟。

    昨天这个时候,她还远在万里之外的美国,今天刚下飞机,就被两群凶神恶煞的壮汉们团团围住,言称他们的“罗哥”要见她。

    罗邺,原来他还记得她。好极了,她也正想找他,这下倒省去了不少麻烦。

    她淡淡的笑了笑,那丰腴的嘴唇很适合这种角度的微笑,只是她已经很少这样笑了。

    京华市当天的气温是零下一度,街头的寒风灌进这台加长林肯车中,让她裸露在外的修长美腿禁不住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她倒吸一口冷气,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小姐,”一贯沉默寡言的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这里是北方,冷的很,您最好还是关上车窗吧。”

    冷吗?

    她的眼睛依然留恋在窗外,没有回答司机的话。在受训的那段时间里,她曾被教官扔到西伯利亚,手里只有一把大马士革匕首。凭着意志,她在冰天雪地中呆了整整一个月,那样刺骨的寒冷她都忍受的了,这钢筋水泥的大城市又怎么会让她感到冷呢?

    与其说是冷的蜷靠在真皮座椅上,倒不如说是紧张,为即将见到罗邺而紧张。开车窗,吹冷风,只不过是想掩饰紧张罢了。

    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女人,居然因为要去见一个男人,而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柔弱如水的一面……就连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司机不再说话,专注于眼前的路况。林肯车开始减速,闪耀的轮毂碾压过破碎的路面,缓慢的行驶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不用急,”她淡淡的开口说道:“慢一点开。”

    是的,她不着急见罗邺,分别了四年之久,她要多给自己一些时间整理思绪。

    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还会是四年前在爱琴海邂逅时,那个一脸坏笑的浪荡男人吗?还会是那个一夜疯狂之后,躺在她身边,令她整晚凝视的男人吗?

    她忍不住想起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黑如子夜,几乎能让所有与之对视的人都陷进去。

    激情与缠绵之后,她逃了,怕自己会爱上他。然而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用了整整四年才让这段记忆封存起来,可当她踏上京华市的土地时,听到的第一个名字却是——罗邺。

    听到这个名字时,记忆的防线瞬间功亏一篑。

    车速越来越慢。交叠紧抿的小腿在冷空气中有些酸麻,她下意识的调整了一下坐姿。

    一袭经过了米兰设计师量体剪裁的低胸短裙,将她的完美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从用料到每一个针脚,尽显奢华。可这并不是她身上最贵的一件衣服,最贵的衣服,穿在最里面,紧贴着自己的心跳,那是——维多利亚的秘密。

    『维多利亚的秘密』,这个世界上最奢华品牌的内衣,就像他的大手一样,温柔而紧迫的握着她的Ru房,将饱满的半球如拱月般托出。

    这是她第二次穿这样昂贵而又有诱惑力十足的内衣,第一次穿的时候,是遇到他的那个夜晚,他在她耳边呢喃,而这一次,她只希望他别叫错自己的名字。

    林肯车终于停了下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满脸严肃的迎了上来。他斜看一眼黑sè的车牌,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屑。“大哥们正在和罗哥共进晚餐,你们在这等着吧!”

    司机眉头拧在了一起,轻声的抱怨道:“这群不长眼的家伙……”他的声音很低沉,不说话的时候嘴角抿成一条yīn沉的平线,怎么看怎么像美剧中那些身怀绝技的保镖特工。

    后座的漂亮女人倒像是松了口气,“那我们就等等吧。”她转过头去,看到对面是一家ktv,门口还站着几名之前给她送话的小弟,正叼着烟卷,相互的调侃着什么——

    在ktv共进晚餐吗?罗,你可真想的出来呀。漂亮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ktv的豪华包厢里,黄狗、螃蟹正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手里捧着个小碗,眼巴巴的等着火锅开锅。

    罗邺说要请他们吃饭,他们兴冲冲的来,没想到居然是这幅光景。

    螃蟹苦着脸,朝蹲在他们对面的罗邺试探xìng的说:“罗哥,这样蹲在吃实在太难受了,要不兄弟掏钱,咱们换个地方吧?”

    罗邺摇了摇手指,“那怎么行,你们帮我传话,当然得我请客了。”

    黄狗捧着小碗,难得一致的跟螃蟹站在统一战线上,“可蹲着吃实在是……”

    “笨蛋,”罗邺教训道:“电磁炉的线就这么短,不蹲着吃,你们能捞到肉吗?”

    螃蟹和黄狗对视了一眼,相互苦笑了一下。

    罗邺掀开锅盖,用筷子夹起一大团涮羊肉,塞进嘴里,然后含糊的说:“吃啊,千万别客气——”没等两人伸手,他又夹起一根长长的宽粉,慢悠悠的吸溜完,这才舒坦的喘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大冷天吃火锅最爽了。”

    “那是,那是。”螃蟹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罗哥啊,你也知道,我跟狗哥一向不对付,但经过了昨天的事,我俩都觉得不应该内斗下去了,这都要感谢你的突然出现,因此我和狗哥商量,合作开个酒吧,我俩出钱出力,咱仨人平均股权……”

    他昨天跟黄狗商量了一夜,都觉得罗邺是个可以依靠的靠山,凭罗邺的实力,只要想在京华发展,别说下区,就算是上区也将会如履平地。开酒吧,平分股权的利润可不算是个小数目,正常情况下,一个月少说也能赚个十几二十万,这无异于分给罗邺一块相当大的蛋糕。

    黄狗也在一边帮衬着说:“我跟螃蟹都没什么脑子,所以混来混去也不过是个小角sè。但从今天起,只要罗哥你用得着我们,一声吩咐,我跟螃蟹绝对会义不容辞,赴汤蹈火。”

    罗邺正忙着从锅里捞肉丸吃,对一个月自己能赚多少钱似乎一点都不敢兴趣,只是一个劲的说:“别光说啊,赶紧动筷子啊,再不吃,这锅肉就全进我肚子里了!”

    黄狗和螃蟹有些尴尬。他们心里全都七上八下的,分不清罗邺是真的没听清楚,还是嫌他们给的太少,又或者,是嫌他们的钱不干净。

    “罗哥,”黄狗腆着老脸说:“说实话,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是带着一群小弟在这个社会上混饭吃罢了。为了能站直了腰板活下去,我们收保护费、抢地盘,还给有钱人充当过打手,欺负过跟我们无冤无仇的普通人。十几年的刀口舔血,才有了今天的小小地位。我们从来没觉得自己干净过,也不想为自己的罪恶找诸多借口,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开口,哪怕是让我们罢手不干,我们也都会听你的。”这段话说的斩钉截铁,但黄狗和螃蟹都知道他俩不可能退出不干,一入江湖,一生江湖。

    罗邺抬头看了看黄狗和螃蟹,惊讶的说:“不干?这么有前途的职业你们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没人管理你们手下的那群小弟,这治安不得更乱?”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我希望你们能认认真真干坏事,千万别学好。”

    螃蟹看到事情有所转机,喜形于sè,“罗哥,你答应啦?”

    “酒吧嘛,是个好买卖。多请几个漂亮妹子当歌手,再加上你们的影响力,肯定能赚到钱。”罗邺砸了咂嘴,“不过我可没时间天天去,顶多……一个周去看一次。”他本来想说一个月去看一次,可仔细一想,一个月一次,不成了女人的那个了吗?

    黄狗高兴的说:“这样我们就很知足了!我们一定多请漂亮女歌手!”

    “有一句丑话我得说在前头。”罗邺淡淡的说:“如果酒吧里有**的卖粉儿的,你俩就给自己准备好棺材吧。”这句话说的像是玩笑,但字字刺进黄狗和螃蟹的心窝里。

    “放心吧罗哥。”螃蟹和黄狗异口同声的保证说:“那种东西我们绝对不碰——”

    罗邺的立刻换了一张满是笑容的脸,抬起筷子说:“吃,吃……”

    与此同时,林肯车上,司机有些按捺不住了。“小姐,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不如让我去教训教训他们吧。”

    漂亮女人回过神儿来,微微的叹了口气,“还是再等等吧。”

    “您怕我把那个男人打伤吗?”司机不屑一顾的说道:“我会尽量小心的。”

    漂亮女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我是怕——算了,该见的,始终都要见的。既然你不愿意等,那我就陪你一起进去吧。”

    司机飞快的走出汽车,绕到后座,替漂亮女人打开了车门。

    漂亮女人将修长的双腿摆了下来,跟在司机的身后,朝ktv走去。

    之前那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伸手拦住司机,嚣张的说道:“让你们等——”

    话音未落,司机一把拧住他的手腕,骨头断裂的声音明晰而清脆。

    “啊——”这壮汉惨叫一声,捂着手腕,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其他人听到了惨叫声,纷纷冲了上来。

    司机冷冷一笑,抬脚就将冲在最前面的人踹飞出去,力道之大,如同巨兽拍击一般。

    身后的漂亮女人微微皱了下眉头,轻声的交代道:“不要把事情弄复杂了,让他们丧失攻击力就可以了。”

    “是,小姐。”司机顺从的回答道。等再有人冲上来的时候,他果然收缩了力道,每一拳都避开要害,只是让他们站不起身来继续反抗而已。

    他对眼前的这群人的攻击力很是不屑,一群乌合之众,打架只靠高喊和人多,没有章法也没有套路,更不会审时度势,真不知道来这里有什么意义。

    当他一连打晕了十几个壮汉时,ktv里已经没有人敢跟他交锋了。人群自动给他们让开一条路,司机稳如泰山的走在前面,他身后的漂亮女人,脸上表情更是波澜不惊。

    包厢的门被司机撞开,黄狗和螃蟹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一个抄起烟灰缸,一个举起手边的软凳——

    司机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就闪身让开了门口。

    漂亮女人款款迈步而入,冲着仍蹲在地上捞涮肉吃的年轻人莞尔一笑,“好久不见了,罗。”

    罗邺抬了抬眼皮,眯起黑如子夜的眼睛,语调听起来就像是一声感叹:

    “维多利亚……”

第四章 潮吹酒吧

    维多利亚几步走到罗邺的面前,脚下的高跟鞋轻盈的敲打出令人心醉的声音。“怎么,不请我坐下来吗?”

    螃蟹这才如梦初醒,急忙放下举过头顶的软凳,用衣袖在软皮上用力的擦了擦,这才请维多利亚坐下。

    维多利亚冲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旋身坐下。这位身经百战的黑.道人物立刻不知所措的还了一个生硬的微笑,一个劲的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中情局女特工,一出现就让人心惊肉跳。

    司机上前把螃蟹挡开,以一种颇为职业的站姿,双手交握的站立在女主人维多利亚身旁。

    维多利亚交叠修长的美腿,风情万种的望着蹲在她对面的罗邺,“罗,你变了。”

    以前的他,高贵幽默,风度翩翩,一个微笑就能让她放弃一切,而现在,他却像个市井无赖一样,胡子拉碴,头发脏的像是能熬出油来,衣着也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厚薄不均的羽绒服敞开着拉锁,里面汗盈盈的套头衫不知道几个月没有洗过了,他的衣袖胡乱的捋了起来,手臂上肌肉依旧结实强健,但却不再是她印象中的那么光洁细腻了。

    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没有变,依然那么敏锐,那么摄人心魄。

    罗邺嘿嘿一笑,用衣袖把嘴巴的油渍擦掉,上下打量着维多利亚的完美身材,“你可一点都没变。”他抬起一边的眉毛,目光肆无忌惮的停在维多利亚饱满的胸脯上。

    维多利亚不以为意,反而迎着他的目光,将身体向前倾了倾,把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部分全都展露在他眼前。“没错,我一点都没变……”她的声音轻柔的像绕成丝的棉花糖。

    罗邺伸出食指,在维多利亚眼前勾了勾,示意她再凑近一些。

    维多利亚温顺的从软凳上起身,翘起屁股,把脸凑到罗邺的面前,身下,升腾的蒸汽烘烤着她肌体,让她微微有些燥热。“你想让我做什么?”她美眸轻转,顾盼流飞。

    “既然来了,”罗邺坏笑着说:“那就蹲下来一起吃碗火锅吧。”

    维多利亚扑哧一笑,随即站直了身体,“你这个坏蛋,给你看了上半身,还不知足,还想看下半身吗?”她穿着超短连体裙,真要是蹲下来,肯定一览无遗。

    罗邺的凝视变成了颇具挑衅意味的眼神,“吃不吃?”

    “吃。”维多利亚毫无犹豫的回答说:“不过,只跟你一个人。”

    黄狗和螃蟹也知道不该留在这里当灯泡,于是纷纷说道:“哎呀,罗哥,我们俩还要去研究一下酒吧的事,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罗邺冲他们点了点头,“嗯,记住我说的话,你们两个以后要认认真真做坏事,千万别学好。还有,包房费你们先替我垫上啊。”

    “必须的,必须的!那个……罗哥请多保重身体呀。”黄狗和螃蟹挤眉弄眼的退出了包厢。

    维多利亚冲司机使了个眼sè,魁梧的司机立刻心领神会,也跟着一起退出了房间。

    黄狗和螃蟹并没有着急离开,他们一出门,就把急切的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偷听里面的动静,维多利亚的司机皱起了眉头,但并没有横加干涉,一副很有职业素养的样子杵在门口——其实,他也很想听……

    等包厢门关上了之后,维多利亚笑盈盈的走到罗邺的身边,落落大方的蹲了下来。“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在ktv里吃火锅呢?”

    罗邺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为了找你,我不得请人吃饭表示感谢啊。在家吃不是费电嘛,而且,这里新开业,啤酒一律免费!”他随手从身后拎出一瓶燕京普啤,用牙齿把瓶盖咬开,“陪我吹一个呗?”

    维多利亚接过酒瓶,看了看标签,幽幽的叹了口气,“两块五一瓶的啤酒——罗,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得如此落魄世俗?”

    “世俗多美好啊,”罗邺又咬开一瓶啤酒,“有酒有肉的,还有美女看,多滋润!对了,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

    “问吧。”维多利亚把啤酒放了下来,她钟爱内涵丰富的红酒,对价值低廉的啤酒丝毫提不起兴致来。

    罗邺哈哈一笑,冲她挤了挤眉毛,“你怎么不蹲到我对面?”

    维多利亚狡猾的笑了笑,“你当我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呀?”

    “装一装也没什么损失嘛~”罗邺耸了耸肩,“来啊,别光闲扯,找双筷子,拿个小碗,一起吃啊。”

    “他们用过的碗我才不要。”维多利亚双眼直视着罗邺,“我要你的。”

    “你可要说清楚哦,”罗邺嘴角微微一勾,坏坏的说:“你想要我的什么?”

    维多利亚贴的更近了,整个身体的平衡点几乎都压在罗邺结实的臂膀上,她气吐幽兰,“你能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

    “那你闭上眼。”罗邺轻声的说道。

    维多利亚暗暗吸了一口冷气,绷紧了身子,闭上了双眼。她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动着,无比紧张,又无比期待的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嘴巴张开一点。”

    她快速的抿了一下涂满艳丽口红的双唇,牙齿分开了一条缝隙。

    罗邺坏坏一笑,伸手用筷子在火锅里夹出一个大肉丸,直接塞进维多利亚的嘴巴里。

    维多利亚猛的睁开了眼睛,含糊的惊呼一声,“唔、唔,这是什么?!”

    “牛肉丸~”罗邺一脸认真的介绍道:“撒尿牛丸——别说话,小心你的尿喷出来——”

    包厢外,螃蟹抓耳挠腮的问道:“里面到底在干什么呢?我怎么只听见嗯嗯、唔唔的声音?”

    黄狗把耳朵紧贴着门缝,“隔音效果太他吗好了,我这猎狗般的耳朵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几个词,我听见罗哥对那小妞说什么吹一个呗,然后就听见那小妞呜呜呜的哼着,嘴里好像含着什么东西,然后就听见罗哥说小心你尿喷出来——”

    “尿喷出来?”螃蟹疑惑的眨了眨眼,“难道是传说中的朝吹?罗哥果然是人中豪杰啊,这么快就让那小妞朝吹了,佩服佩服啊!”

    黄狗拍了拍螃蟹的肩膀,“走吧,兄弟,咱们也去乐呵乐呵,顺便商量一下酒吧的名字——哎,你觉得朝吹酒吧这名怎么样?”

    “够坏,罗哥肯定喜欢!哈哈哈!”螃蟹轻松的笑了笑,跟这位昔rì的老对手勾肩搭背的结账、走人。

    包厢里,维多利亚好不容易才把滚烫的撒尿牛丸给嚼碎咽了下去,原本有些苍白的脸sè立刻红霞满天,一半是被烫的,一半是被气的,她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恨恨的说道:“我现在收回之前对你说的话,我错了,你没变,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坏!你让我……”她停顿了下来,绞尽脑汁的搜索着合适的形容词。

    “又爱又恨?”罗邺歪着脑袋,坏笑道。

    “不是,”维多利亚叹了一口气,“不是又爱又恨,而是不敢去爱。”她脸上的表情黯淡下来,站起身,匆匆恢复了高傲的模样,就像在匆忙中穿上了一件并不合体的衣服,她说道:“你找我有事,我也找你有事,这里不方便谈,跟我去宾馆吧——”

    罗邺摇了摇头,“电磁炉是房东的,晚上我得还回去,还是去我住的地方吧。我给你写个地址——”说着,随手在维多利亚擦嘴的餐巾上写了一串地址。

    “干嘛不坐我的车走?”维多利亚问道。

    “那我自己的车怎么办?”罗邺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双腿,“我这人懒得很,可不想明天再来一趟。”

    “那也不用给我写地址啊,”维多利亚疑惑的说道:“我的司机可是国际一流的保镖,跟踪是他的强项,难道你还怕他跟不上你?”

    罗邺哈哈一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他能在这么多人的街区里跟上我的自行车?”

    “自、自行车?!”维多利亚差点一头栽到罗邺的怀中。等她稍微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罗邺已经打开了包厢的房门,“我在家等着你,就这么着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好再来”ktv。

    司机无声的走了进来,局促不安的问道:“小姐,刚才……他没对您怎样吧?”

    维多利亚若有所思的看着被整理的干干净净的地面,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确实没变,他的习惯一点都没变……”

    司机不屑的撇了撇嘴,“恕我不敬,我一点都没看出那家伙跟混混有什么不同。”

    维多利亚拿起桌上的地址,淡淡的一笑,“你难道没听过他曾经的名号吗?”

    司机还是一副鄙夷的表情,“我想不起有哪个姓罗的华裔年轻人,能在世界杀手榜排上名次,至少前十没有,前一百也没有,前一千的话……”司机用鼻孔轻哼了一声。

    “他的本名叫罗邺。”维多利亚提示的问道:“有印象了吗?”

    司机耸了耸高塔似的肩膀,“毫无印象。”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你会有印象的,动动脑子,把他的名字反复念几遍,你就知道他是谁了。”说着,自顾自的走出了包厢。

    司机紧皱着眉头,罗邺…邺罗…罗邺…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等等——夜…罗…刹?

    夜罗刹!

第五章 隔音不好

    重新发动加长林肯车时,司机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水,汗渍将方向盘上的上等真皮都浸湿了。

    维多利亚笑着问:“有印象了?”

    司机重重的点了点头,脸sè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世界排名前十位的杀手夜罗刹,居然会是一个如此邋遢的年轻男子——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觉察到罗邺身上本应该有的那份杀气呢?

    维多利亚把满是油渍和唇彩的地址递了过去,“开车吧,正事要紧。”

    司机赶紧回过神儿来,把地址输入到自动导航仪里,根据语音提示,轻轻的踩下了油门……

    半个小时后,林肯车在一座破旧的老式板楼前停了下来。这里几乎算不上一个生活社区,没有保安门卫之类的管理员,甚至连个大门都没有。楼体斑斑斓斓,有好几处水泥已经到了脱落的边缘。楼房的隔音也不好,站在楼下,甚至能听到顶楼某家传来的吵架声。

    “夜罗刹就住在这种地方?”司机拍了拍“导航结束”的仪器,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

    “他是不会犯错的。”维多利亚透过后视镜整理了一下仪容,“如果地址上写的是这里,那就一定是这里,走吧。”

    司机急忙下车,为维多利亚打开了车门。然后局促的站在原地,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维多利亚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不敢上去了?”

    司机的喉咙明显吞咽了一下,“小姐,我还是在下面守着吧。”一想到那个年轻男子就是夜罗刹,司机的心脏就一阵狂跳。

    “那也好,”维多利亚没有强求,“你就在这里等我吧。”说着,踩着高跟鞋,一脚高一脚底的走进了昏暗的楼道里。

    罗邺住在五楼。

    爬上五楼对于维多利亚来说并不会太累,但每层的楼道里都堆满了各家的杂物,加上楼道根本没有照明灯,所以等她终于走到罗邺的门前,昂贵的短裙上还是蹭了点灰尘。

    真是讨厌啊,竟然故意住这种地方。维多利亚暗暗的把这笔账算到罗邺头上。

    她掸了掸裙边,敲了两下老式防盗门,房东姜云梦将门打开了一道缝,用奇怪的眼神望着维多利亚——像她这样穿着华贵的女人,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维多利亚也感到有些困惑,她说:“对不起,我想找罗邺……”

    “哦。”姜云梦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空落起来,她没想到罗邺居然会有这样年轻貌美的朋友,与维多利亚相比,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六十年代的村姑一样。

    “进来坐吧。”她敞开房门,语气和眼神却变得冰冷起来,以至于维多利亚甚至怀疑她是刚从冰箱里爬出来的。

    姜云梦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目光盯着电视机,不再理会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略有些尴尬,她关上门,礼貌的问道:“罗邺他在哪?”

    “单间里。”姜云梦头也不抬的说道:“陪孩子玩游戏呢。”

    “孩子?!”维多利亚下了一跳。她不敢相信着四年来罗邺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连会玩游戏的孩子都有了?

    看到维多利亚惊愕的表情,姜云梦突然很想笑。她解释说:“那是我的孩子,我是罗邺的房东,他只是房客而已,你放心吧。”

    维多利亚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坐吧,”姜云梦抬手指了指沙发的末端,“你最好在这等一会儿,等他们玩完了再进去。”

    维多利亚客气的点了点头,顺着姜云梦所指的地方坐了下来。

    姜云梦不再关注电视,她把头偏向维多利亚,她的凝视也变成了评判的眼神,“罗邺那屋没有暖气,要是你今天晚上打算睡这的话,你会冻死的。”

    维多利亚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这么说,他经常把女孩带回家?”

    姜云梦故意回避维多利亚的话题,她只是淡淡的一笑,“罗邺是个好男人,好男人往往都是有故事的,你要得到好男人,就得接受这他的过去。”

    维多利亚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刻意修饰过的头发,“大姐,我看你是个好人,就给你个忠告吧,你不能留罗邺住在这里了,他很危险。”

    姜云梦摇了摇头。这四年,是她最幸福的四年。虽然跟罗邺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却让她感觉到了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如果罗邺要走,我不会阻拦他。”

    “可如果他不走呢?”维多利亚抿着嘴问道。

    姜云梦凝视着维多利亚的双眸,一字一句的回答说:“那谁也别想带走他。”

    “他不属于这里,从前不属于,现在不属于,将来也不属于。”维多利亚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支票薄,在上面随手写了一串数字,接着撕下来递给姜云梦。“拿着这些钱,赶他走,你的儿子就能获得更好的生活和教育。”

    姜云梦抬了抬下巴,鄙夷的看着维多利亚,没有伸手去接支票。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为爱所伤,又为说不出口的情所困,她知道自己跟罗邺不是一路人,也无法真正的走入罗邺的内心世界,她不想做那种唯利是图的女人,可钱的诱惑力对普通人来说,真是致命的……

    “为什么?”姜云梦问:“为什么一定要我赶罗邺走?”

    维多利亚微微蹙了下眉头,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或许是出于zhōng yāng情报局秘密不被外泄的考虑,又或许是出于对眼前这个普通而又满脸幸福女人的妒忌。她耸了下肩,把支票放在茶几上,“兑不兑现全在你自己。”说完,她悠然的翘起二郎腿来。

    姜云梦此刻如坐针毡。她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完全斗不过维多利亚,这个可怕的女人用了最世俗的一招,就将她踩在脚下。那张烫金的支票就摆在她的眼前,她好恨自己为什么总是想拿起来看看上面究竟有几个零。

    最后,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决定离开这里,“小东,时间不早了,该回去睡觉了!”说着,她推开罗邺的房门,把自己的五岁半的儿子拉了出来。

    小孩子玩CS正在兴头上,被他妈妈抱出来当然很不高兴,在姜云梦的怀里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不然我把你晚上用电棒棒插尿尿地方的事情全说出去!”

    姜云梦脸sè一红,一巴掌甩在儿子的小脸蛋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快跟我回房间去!”说着,捂着儿子的嘴,直接把他拖进了卧室。她是一个矜持的女人,可再矜持,也有需求,如今被儿子一语道破了**,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罪恶的,因此更不敢面对罗邺了。

    罗邺挠着一头蓬乱的头发,看到维多利亚坐在客厅也不感到惊讶,“你跟姜姐说什么了?她怎么这么激动?”

    维多利亚哈哈一笑,她的声音清脆而动听,就像风铃在风中发出阵阵声响一样。“我劝她现实一些,别在对你痴心妄想了。”

    罗邺哭丧着脸说道:“完了,我还欠一个月的房租啊,这下可麻烦了。”他把维多利亚让进自己的卧室,“好吧,惹事jīng,进来说话。”

    维多利亚一进罗邺的房间,就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这里简直就是冰窖啊,而且是乱成猪窝的冰窖。”她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一件许久没洗的男士内裤,皱着鼻子扔到墙角。”真不敢相信,你是怎么泡到小姑娘跟你上床的。”

    罗邺耸了耸肩,“我就是给她们看手相而已。”

    “你会看手相?”维多利亚疑惑的望着他。

    “很简单啊,”罗邺不由分说拉过维多利亚的手,顺着她的掌纹轻轻划了一道,“根据这根线,我能看出你天枰座的星云线……”

    维多利亚没好气的把手抽了回来,“看手相也能跟星座有什么关系!你可真是坏透了。”

    罗邺大大咧咧的坐到沙发上,一本正经的说:“只有把yín.荡逼出体外,才能纯洁的活下去——我内心可是相当纯洁的。”

    “别开玩笑了!”维多利亚恨不得给他脸上来一记勾拳,她知道他肯定躲的过,那样做她只是在白费力气。她懊恼的说道:“给我找件干净衣服,我快冻死了。”

    罗邺从沙发缝里拉出一条老式毛毯,裹在维多利亚的身上。“这回好点了吧?”

    维多利亚呼了一口气,“暖和多了。”她盯着身上的毛毯,眼睛一亮,“这是阿富汗王室的挂毯啊,价值几十万美元,你从哪里弄的?”

    罗邺漫不经心的说:“记不清了,好像是个叫扎什么西的大胡子送的。”

    “扎瓦西里?!”维多利亚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恐怖大亨**的继承者?”

    罗邺也显得有些吃惊,“不是吧,那大胡子来头这么大?坏了,他要是知道我睡了他第二十号老婆的话,不得把这里夷成平地?”

    “你——”维多利亚停顿了一下,重重的叹了口气,身体缩回阿富汗毛毯中,“算了。我对你的风流艳史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在市井里隐居了四年,突然不怕暴露的找我,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我帮忙吧?不过,不管这件事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都要先替我完成一项任务,我才能帮你。”

    “我对你的任务不敢兴趣。”罗邺用胳膊环住了维多利亚的腰肢,“不如滚床单吧,你要是满意了,你就帮我一个忙,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就做到你满意为止——”隔着毛毯,他的手就开始上下摸索。

    维多利亚用力推开罗邺,一脸严肃的说:“罗,我是认真的!用我的任务来换你的要求——”

    “用我的身体换不行吗?”罗邺坏坏一笑,重新把维多利亚揽在怀里。

    当他向她靠近,把冰冷的嘴唇压在她的嘴唇上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晕头转向了。毫无疑问,他是故意这样做的,这个吻充满了挑衅、yù望、还有些其他的一些情绪,但绝不是恋人之间的亲吻。可即便是这样,维多利亚也在双唇相碰的一瞬间忘却了所有的烦恼,jīng力全用在如何吸气和呼气上。

    他的嘴唇冰冷而光滑,温柔的游移在她的嘴唇上,相比之下,她的动作反而有些笨拙,就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直到她用胳膊环抱住他的脖子,过于热情的回应着他的吻。

    罗邺这才把嘴唇移开,一脸坏笑的看着她。“我刚才看你手相,发现你雨露不滋,yīn阳失调,看来果然没错。”

    维多利亚强忍着怒气,使劲从罗邺的怀抱中挣脱。但这次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挣开。

    其实,他的胸膛坚硬冰冷,也很完美,完美的就像一座冰雕,靠在这样的胸口上当然不会比靠在一只沙发垫子上更舒服,但维多利亚却更喜欢这样。

    她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罗邺仍是隔着毛毯摸着她,嘴里用无耻的语气说道:“隔着毛毯,我都你能感觉到你胸前硬起的豆豆……”

    “这跟你没关系!你这个混蛋!”维多利亚终于忍不住了,大声的吼道:“有点常识好不好,这里气温太低了,rǔ.头当然会被冻硬!”

    罗邺平静的眨了眨眼,“隔音不太好,恐怕整幢楼都听见了……”

第六章 特色

    维多利亚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让狂躁的心跳缓和了下来。“不要试图跟我岔开话题,这个任务你必须接受。”

    罗邺知道,维多利亚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她之所以一接到讯息就立刻前来找他,肯定不是为了在他眼前晃晃胸脯这么简单。

    四年前,他遇见维多利亚时,她正在执行一个极端危险的暗杀任务,而那个任务也正是他的刺杀目标。他毫不犹豫的抢先干掉了目标,这让自尊心很强的维多利亚感觉非常气愤,一怒之下,她对他设下了桃sè陷阱,勾引他爬上了她的温床,可没想到,激情过后,她看了他整整一夜,却迟迟没有动手杀他——

    其实她不知道,如果当时她真的敢动手的话,今天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与其说是她放过了他,不如说是她自己救了她自己。

    维多利亚强硬的说:“接下任务,无论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实现。”

    “可我已经洗手了。”罗邺摊开手掌,仿佛说的真是自己的个人卫生,“我的手不见得怎么干净,但我累了,不想再做那些事情了。”

    “这么年轻就退休是不是太早了一些?”维多利亚提醒道:“我能找到你,就意味着很多组织都能找到你,替我的老板工作,至少可以保证其他人不会来sāo扰你。”

    罗邺眯着眼睛,“中情局?嗯,这份世界第一大黑手党的职业还是很有前途的——”他把手枕在后脑勺上,“可惜不适合我。”

    维多利亚抿了抿嘴唇,“这次工作并不是刺杀,而是到一个地方,替我们拿一件东西。”

    “哈!”罗邺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自小就是孤儿,两岁的时候被一对外国夫妇以收养为名,从中国的孤儿院中选走,经历了无数惨无人道的淘选和训练;他八岁时,别的孩子还在争夺班级小红花,他就已经为了能吃上一顿饱饭,拼命的练习格斗枪械;十二岁就开始执行第一个暗杀任务——从那天起,到他洗手不干,已经为“公司”服务了整整十年。

    他接受过的任务中,没有最危险,只有更危险,但从来没有失过手,他是“公司”培养出来的最引以为傲的武器,因为他的一头黑发和黑sè的眼睛,行事又如同鬼魅一般,所以在行内有“夜罗刹”的称号,实力位于世界十大杀手之列。

    像他这样的杀手,维多利亚费尽心机找到他,为了只是让他“偷”件东西,他听了能不放声大笑吗?

    “我没有开玩笑。”维多利亚叹了口气,“那件东西就在这座城市,它涉及到zhōng yāng情报局高层跟一家华人公司的秘密交易,各方势力都盯的很紧,所以我们不能牵涉在内,必须由你这个局外人去拿。”

    能够跟zhōng yāng情报局高层交易的公司,一定非同凡响。罗邺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过了几遍大公司的名字。“石油?钢铁?还是军火?”

    维多利亚板着脸,沉默了半响,才缓缓的说道:“发动机。”

    罗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尽管维多利亚说的轻描淡写,但他知道,发动机前面还要加上“军事”两个字才够准确。

    军事发动机,在任何国家都是绝密。看来这次zhōng yāng情报局确实出了大问题,而能跟军事发动机扯上关系的华人公司,全球恐怕就只有一家了——

    鼎新国际,波音公司和空客公司在华的唯一配装公司,不仅有很深的军方背景,听说最近刚刚收购了德国一家起落架公司,这被外界视为一个非常重要的转型讯号,因为起落架是飞机中除了发动机之外最重要的部分,这表明鼎新国际正有意发展整机业务,而不再满足于组装。

    这家完全由华人控股的公司,股票市值高达二百二十亿人民币,是全球资本市场竞相追逐的目标。这样一家有资历的公司,确实有能力跟zhōng yāng情报局的高层在暗地里眉来眼去。

    “这样有军方背景的公司,安保一定非常专业,”罗邺淡淡的说道:“你应该找个更加专业的贼才对,就像《谍中谍》那样的,为什么坚持要我这个杀手?难道你想让我抗着『加特林』六管旋转火炮,像《机械战jǐng》那样直冲他们的总裁办公室吗?”

    维多利亚抿了抿嘴唇,把手伸进短裙里,从大腿侧面掏出一个jīng巧的显示屏,递给罗邺,“这是今天中午我们刚刚得到的消息——”

    罗邺接过带着维多利亚体肤余温的小显示屏,先凑到鼻子下嗅了嗅,“嗯,你果然是雨露不滋,yīn阳失调,居然把种带电子辐shè的东西放在大腿上……”他还想揶揄几句,可当眼睛看到那串新闻简报的时候,脸sè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维多利亚舒了一口气,一对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罗邺,她太爱这个男人认真时的表情了,能让这个浮世浪子板起脸来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罗邺盯了足足两分钟,最后叹了口气,递还给维多利亚,“我看不懂英文……”

    “你!”维多利亚差点没摔倒在杂乱的地板上,她稳了稳身体,忿恨的嚷道:“少给我装傻充愣了!你在国外受训这么多年,居然说自己看不懂英文?!”

    罗邺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能听懂,但不意味着我能看懂。”

    维多利亚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明知道罗邺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但还是耐下心来说:“那好,我来告诉你,这条信息是说,鼎新国际的总裁夫妇,在去美国费城探望上大学的女儿时,乘坐的私人飞机突然发生机械故障,在太平洋海域坠毁,总裁夫妇双双身亡——这条消息明天一早就会出现在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

    罗邺耸了耸肩,“好官方的说法啊。”他游猎与上层社会当中,知道每一次高层的震动,背后必然有人兴风作浪。

    “所以我们需要那些绝密资料,”维多利亚认真的说道:“罗,我只需要你走进他们的别墅,打开他们的保险箱,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拿来给我就行。”她保证道:“就这么简单。”

    “我很想知道,”罗邺微微一笑,“如果我坚持不帮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维多利亚挑了挑眉毛,“你若无情,我就无义,我会把你的情况散布出去,哦,还有这个挂毯,那个被你睡的小老婆是二十号还是十二号来着?”

    罗邺夸张的张大了嘴巴,“喂喂,我刚才只是在开玩笑!我可是有中国特sè的社会主义好处男!”

    “特sè?处男?哈,是特别sè的、而且被无数女人处理过的男人吧?”维多利亚把披在身上的阿富汗王室挂毯展开,摆了个女王般的造型,“我不管,你不接任务,我就散布谣言,看那恐怖组织的头头更相信谁?”

    罗邺无奈的叹了口气,评价道:“真是最毒妇人心呐。”维多利亚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美女蛇,已经把他牢牢的缠上了,他早就应该明白自己不可能轻易的摆脱掉。

    “少废话,”维多利亚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将他推向沙发靠背,自己居高临下的压在他身上,气势咄咄逼人,“这个任务,你接还是不接?”

    罗邺的眼睛肆无忌惮的探到维多利亚的双峰中来回扫荡,“我如果答应你,你今晚就会留下来陪我吗?不不,应该说,你会留下来让我帮你调理yīn阳吗?”

    维多利亚知道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了。她摸着罗邺的脸颊,不无暧昧的说道:“你答应后不就知道了嘛~”声音酥的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答应,当然得答应!”罗邺笑嘻嘻的说道。

    维多利亚随即凑到他的耳边,用xìng感的嘴唇在他耳边厮磨了一番,然后耳语说:“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今晚你想怎么样都行,但你如果选择让我留下来,你就不能提其他要求了……”她摸着他的心跳,一点都没有加速。

    这多少让她有些失望,难道自己的魅力还不足以让他心律变化吗?有什么事情比跟她缠绵还重要?

    “我想我明白了。”没等罗邺回答,维多利亚就快速的从他身上退了下来,直接打开房门,有些生气的说道:“完成我的任务,再来跟我谈你的要求,另外,明天我派车来接你,给你安排一个新住处。”

    “等等,”罗邺故作惊愕的说道:“我还欠房东好多钱呢……”

    维多利亚冷着脸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替你还了,好好享受你最后一个冰冷寂寞的夜晚吧。”她拽起那条jīng致的阿富汗王室挂毯,“这个归我了。”说完,把价值几十万美元的挂毯随随便便的搭到肩上,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罗邺追了出去,望着空空如也的楼道,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维多利亚的任务绝对不会像她描述的那样简单,这里面肯定大有隐情。

    唉,封刀看海的rì子结束了……

第七章 临别之吻

    第二天一早,一阵菜香将罗邺从睡梦中唤醒。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看到姜云梦正系着一条米sè花格围裙,低头在厨房里忙碌着什么。

    她的神情很专注,额前的几缕头发都散落下来也顾不上抿一抿。

    “这是要做给我吃吗?”罗邺倚靠在门框上,脸上荡漾着一丝顽皮、不正经的表情。

    姜云梦被罗邺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中的菜刀都扔出去,她涨红了脸,嗔怒说:“快出去,还没做好呢。”

    “用不用我帮忙?”罗邺歪着头,坏笑着说道。

    “你会做菜?”姜云梦有些吃惊,四年来,她可从来没见罗邺进过厨房。

    “不会。”罗邺诚实的摇了摇头。

    “那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姜云梦又要将罗邺赶出厨房。

    罗邺不但没有走,反而几步走到姜云梦的身前,伸手替她抿起了额前的长发,“我能做这个。”

    姜云梦拿着锅铲,楞在了原地。当罗邺抬手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凝固在胸腔里,好长时间没有跳动。等她缓过神儿来的时候,罗邺已经大摇大摆的走出的厨房,而她原本最得意的一道酱汁排骨现在也只能改做成红烧排骨了。

    她急忙翻动锅铲,脑子里却反复播放着昨天维多利亚对她说的话:罗邺不属于这里,不属于……

    罗邺坐到客厅的餐桌上,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没错,他不属于这里,留下来只会给这对善良的母子增加她们无法承受的苦难。这顿饭,是他在这个家里吃的第一顿饭,恐怕也是最后一顿。

    姜云梦红着脸将jīng心烹制的美味佳肴一盘盘端了上来。她好久没一口气做出这么多菜来了,不知为何,她竟然一点都不感觉累。

    “喝酒吗?”姜云梦问。

    “啊?”这倒让罗邺有些措手不及,通常都是他问别的女孩儿“喝酒吗”、“抽烟吗”、“滚个床单吧”之类的话,这次被自己居然被姜云梦反问了一句。他眨了眨眼睛,“好呀……”

    姜云梦甜美的一笑,转身从柜子中拿出一瓶全是外文的红酒。这瓶酒她准备了好长时间,再不拿出来,恐怕就没机会了。“你来弄吧,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开。”

    罗邺从姜云梦手里接过酒瓶,他们的手指在那一刻不经意的触碰到一起,姜云梦立刻缩了回去。酒瓶坠向地面,罗邺在最后一刻,伸手将酒瓶稳稳接住。

    姜云梦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谢天谢地。”她哪里知道,罗邺本打算放任酒瓶摔碎的,只是看到了她忧心的表情,才最终出手的。

    “卟”的一声,软木塞被拔出,罗邺将两个空酒杯倒满。

    葡萄酒的芳香立刻盖过了一切。

    姜云梦低垂着头,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上那瓶红酒,循着桌板上的假木纹图案的纹路,努力的克制着想要偷偷瞥一眼罗邺脸sè的yù望。如果可以的话,她打算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自从昨天晚上儿子喊出了她最私密的**后,她总觉得罗邺会瞧不起她,会认为她是一个私生活糜烂的女人。这种念头折磨了她整整一夜,甚至比那张烫金支票还要让她心烦意乱。

    终于,罗邺说话了,声音非常柔和,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心碎:“喝完这杯酒,我想我就该走了。”

    姜云梦猛抬起头,只见罗邺眼里充满了温柔。

    “不,”姜云梦心乱如麻,“你…你可以不走的。”

    罗邺淡淡的一笑,“姜姐——”

    姜云梦使劲的摇了摇头,冲动的说:“不要叫我姐,叫我云梦。”

    罗邺看着她,轻声的、平静的说:“云梦。你应该接受维多利亚的支票,这样对你,对小东都有好处。”

    “你不会知道的。”姜云梦很小声的反驳道。她坚决的摇了摇头,以加强对自己刚才那句话的肯定,可她的心却在怦怦狂跳,而且内心很希望他能反驳她。

    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留不住罗邺,但却很想用尽全身力气去疯狂一次。她抓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气将红酒全灌进了喉咙中。

    连喝三杯之后,姜云梦的嘴里就只剩下苦涩一种味道。罗邺却滴酒未沾,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你走后,会回来看、看小东吗?”姜云梦醉眼迷离的问道。

    “是看小东,还是看你?”罗邺明知故问。

    要是在平时,姜云梦一定会装作生气的样子,叱骂罗邺“没正形”,可今天她却不能这样做。红酒在她舌根处灼烧,逼迫她吐露真言:“看我……”她声若蚊蝇。

    “不会。”罗邺轻轻的摇了摇头。出了这个门,他就要纵身跳进漩涡之中,如果再回头,只会把姜云梦也拖下来。他或许可以编一个美丽的借口,可话说的再美丽,也改变不了现实。

    “哦。”姜云梦脸上写满了悲伤与绝望。她猛抓起酒瓶,打算让自己醉死。

    罗邺夺过酒瓶,略微皱起了眉头:“你不能再喝了。”

    “别管我!”姜云梦恨恨的说完,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你不是要走吗,那就快走吧——”

    罗邺想要将手放在姜云梦的肩头,甚至有种揽她到自己怀中,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个玩笑”的冲动。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当该痛苦的时候不痛苦,那么该欢乐的时候就难欢乐。他潇洒的站起身来,脸上仍挂着微笑,“那么,再见吧。”

    “不!”姜云梦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从后面抱住罗邺,双手死死的箍住罗邺坚实的胸膛,“不要离开我,我刚才只是在说气话!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支票、房子我都可以不要,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

    罗邺怔在原地,任由她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后背。

    作为杀手,后背是最敏感的部位,受训的第一课就是:身后永远不能有人,如果有,也只能是死人。

    罗邺微微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四年的隐居生活,已经让他的杀手意识退化了,不然怎么会对一个女人心慈手软到这种地步。

    姜云梦的身材凹凸有致,很难想象她已经是一个五岁半孩子的母亲。罗邺经历的女人不少,可姜云梦却是为数不多的既没有跟他发生过实质关系、又能让他印象深刻的女人。

    爱谈不上,朦胧的感情确实存在。

    她的样貌算不上十分,打扮品味也略显平庸,可她这一抱,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量,就像是想融化在罗邺身上一样。

    见罗邺久久没有回应,姜云梦抽泣着说:“你是不是…嫌弃我?”她离过婚,又带着一个孩子,年龄也比罗邺大,这些确实是一个单身女人最大的伤痛。

    罗邺转过身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永远不要忽视你自己的美丽,像你这样的女人,谁要是嫌弃你,那他就是个十足的笨蛋。”

    姜云梦踮起脚尖,双手揽住罗邺的脖颈,“吻我。”她的胸前湿热,两团热火紧紧的顶在罗邺的胸膛之上。

    罗邺捧起她的脸,姜云梦闭上了眼睛。红酒已经散发到她的每一根毛细血管中,她愿意为罗邺付出所有。

    罗邺轻轻的吻了上去。姜云梦的嘴唇紧实,当双唇触碰的瞬间,姜云梦仿佛被电到了一样。那柔柔的一吻不带任何技巧,却让她如坠云端。

    她拿出所有的热情上去迎合,先是唇唇相抵,之后是牙齿轻噬,进而用舌尖交缠——她就像是一堆本已烧尽的死灰,突然间,整个人生都被这个吻重新点燃了。

    她身体的所有细胞都在蠢蠢yù动,她紧紧的抱着罗邺的头,十指抓挠着他脖颈后坚实的肌肉。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此时的感情,只能借用最原始最暴力疼痛方式,传递自己的感受。

    罗邺一只手捧住姜云梦的滚烫的脸颊,另一只手扶住她细软的腰肢,手指刚好放置在她的翘臀上。那里的肌肤细腻绵延,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冲冠。他试图保持冷静,可自己的身体却已经做出了高昂的反应。他努力的告诫自己:睡一个不相爱的女人很容易,可睡一个把爱当成生命的女人,又狠心离开她,只能让她痛不yù生。

    他重重的喘了口气,想要分开姜云梦的拥抱。但姜云梦抱的很痴,想要推开她除非把她弄伤——罗邺将姜云梦轻而易举的抱了起来,放在餐桌上,希望这样可以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姜云梦却轻呼了一声,当即分开双腿,牢牢的卡住罗邺的腰部。

    此刻,她已经不在乎罗邺会怎么看待她了——就算是荡妇好了,就算是贱货好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只想用自己的身体留住面前的这个男人。

    “要我——”她贴在罗邺的耳廓旁,呢喃道。

    “不行。”罗邺摇了摇头。

    姜云梦伸手不顾一切的摸向罗邺的下身,“你明明想要我的,你明明——”

    罗邺抓住了姜云梦一双小手,他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却足以让姜云梦无法挣脱。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姜云梦没有哭泣,眼角却垂下一行热泪。

    罗邺淡淡的一笑,“是啊,我就是这样一个混蛋。”

    “你欠我一次。”姜云梦说:“答应我,如果我们能再见面,你得还给我。”

    罗邺没有回答。他松开了姜云梦,身体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走进自己的房间,搬起他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物品,打开了房门。

    “你还没有回答我!”姜云梦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罗邺走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姜云梦抓住铁质的防盗门,身体软软的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内心痛苦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在拐角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罗邺的声音传来:“我答应你……”

第八章 高深莫测

    罗邺背着行李走到楼下时,维多利亚的司机已经站在加长林肯车前,毕恭毕敬的等候着他。

    看到罗邺大包小包挂了一身,司机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张口说:“夜……”

    “别,”罗邺放下行李,摆了摆手,“才第二次见面,千万别叫我爷,叫哥就行。”

    司机喉咙明显吞咽了一下,“是,罗哥。”他记得那群不长眼的小混混就是这样称呼“夜罗刹”的,当时他还颇为不屑,可现在,他觉得能称呼这个在华裔中最顶级的杀手为“罗哥”,自己真是三生有幸。

    罗邺喜笑颜开,“乖~你是野种吧?”

    司机大吃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如果别人听见罗邺的话,一定会以为他在骂人,可司机却知道罗邺话里的意思——

    『野种』是以sè列特种部队的番号。

    该部队于1957年正式成立,直接隶属于以sè列总参谋部,被誉为“国之骄子”,他们的主要使命是从事战术侦察,情报搜集以及营救人质。其作战技巧、战斗力,均是世界军队的典范。

    在世界特种部队排名中,这支特种部队仅排名第六,远远不如美国著名的三角洲部队以及海豹突击队,甚至有被中国成都军区的、番号为『西南猎鹰』的特种部队赶超的趋势,但任何一个曾在特种部队受训过的人都知道,这个排名对『野种』并不公平。

    因为『野种』执行的都是秘而不宣的任务,行动也极其诡秘,通常情况下,外界很难得到这支部队的消息。以战绩来考量的世界特种部队排名,『野种』的排名当然很吃亏。但有一点,无论是三角洲部队也好,海豹突击队也好,都有『野种』教官的身影,被『野种』培训出来的特种队员,必然是最优秀的。

    作为世界上淘汰率最高的特种部队,它的入选率仅为百分之十。每一百个够资格的特种兵中,只有十个人才能成为真正的『野种』。许多青年都以加入『野种』为荣。在训练中,受训队员必须向自己的极限挑战,表现不好就会立即惨遭淘汰;表现好,但不能和其他队员团结协作的“个人英雄主义者”,也一样会被淘汰。这是对心智能力、极限能力的极大挑战,只有获得一枚象征通过选训的翼形勋章后,才能成为一名正式的队员。

    严格来说,司机并不是『野种』队员,但他确实是『野种』派遣的特别教官培训出来的。这段历史封存在他的绝密档案中,就连他服务的女主人维多利亚都不知道。因此,当罗邺一语道破他是『野种』训练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别一副大便干燥的表情嘛。”罗邺笑嘻嘻蹲了下来,点着了一根香烟,“你走路时摆臂的方式跟『野种』很像,这一点,你掩饰不了的。”

    这位身高接近两米,足足比罗邺高出一个头的前特种队员,此刻竟然有种比蹲在地上的罗邺还要矮半截的感觉。他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夜罗刹”会是世界排名前十位的杀手了。

    “罗哥,您说的没错,我确实在『野种』受训过。”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司机知道他不可能骗过罗邺。他自我介绍说:“我的中文代号叫虎熊,现供职于zhōng yāng情报局亚太分区,受维多利亚小姐直接领导。”虎熊这个中文名字还是维多利亚取的,倒是很贴合他的身材气势。

    罗邺满意的站起身来,“听说『野种』都很能跑,”他从干瘪的钱包里慢腾腾的找出一块钱来,“去拐角那替我买两个韭菜馅的包子去,我折腾了一早上,还没吃上一口饭呢。”

    连虎熊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接过那皱巴巴的一块钱的,他只记得自己撒腿就跑,等他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把那一块钱拍到早餐店老板的柜台上时,老板还以为他是来抢劫的。

    “俩包子!”虎熊瞪大了眼睛,“要韭菜馅的!”

    老板哆哆嗦嗦的装了两笼包子,像送瘟神一样送到虎熊面前,“大哥,白送,白送。”

    虎熊也倒不客气,抓起包子,风一样的跑走了。

    “慢走啊,”老板冲着高塔式的背影客气的喊道:“欢迎再来——”

    一旁的老板娘一擀面杖敲在老板的后脑瓜子上,“再来?再来一次你非尿一裤兜子不可!”

    不到三分钟,虎熊就像炮弹一样在罗邺面前落脚。

    罗邺笑嘻嘻的捧着包子,“不错,不错。这成绩,你跟着维多利亚那坏婆娘混真是太屈才了。”

    虎熊心中一动,“那我怎样才能发挥所长呢?”

    罗邺一脸认真的说:“我给你指条明路吧,你这腿力,不干快递实在太可惜了,京华市发展这么快,四个现代化指rì可待,正是你这样有能力的年轻人大展脚丫子的时候,哎,你要不要来个包子?话说今天老板好像多给了几个——”

    虎熊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让堂堂的CIA特工来中国跑快递?要不是他已经确认这个牙齿上满是绿sè韭菜叶的年轻男人就是“夜罗刹”,他非以为自己碰上个疯子不可。

    他一向不苟言笑,自然也不习惯跟罗邺嘻嘻哈哈,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回答说:“罗哥,我不吃韭菜。”

    罗邺嘿嘿一笑,“韭菜可是天然的壮阳草,是男人怎么能不吃韭菜呢?难道你的以sè列籍教官没给你讲过?”

    虎熊摸了摸发凉的脑门,“讲、讲过吗?理论课向来是我的弱项……”他不记得以sè列也出产韭菜这种农作物——

    “来吧,”罗邺把剩下的韭菜包子塞到虎熊的手里,“壮壮吧,等过几天哥带你去洗澡时,你就用的上了。”

    虎熊皱着鼻子闻了闻韭菜的味道,心里反复的做了几次剧烈的思想搏斗,最后艰难的开口说道:“罗哥,那个、我已经吃过了早饭……”

    罗邺笑的跟一朵鲜花似的,“午饭吃过了吗?”

    “没有……”虎熊喉头吞咽了一下,看来这顿韭菜包子是免不了了。他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捏起一个包子,闭上眼睛,用试毒的心态,把热腾腾的包子丢进了嘴巴里。

    “很好,吃了我的包子,你一定觉得无以为报吧,不如帮我把这些宝贝搬到你车上吧。”罗邺一副jiān计终于得逞的表情,沾沾自喜的对眼泪直往心里流的虎熊说道。

    虎熊悲呛的说道:“罗哥,你早说啊!我本来就是来帮您搬东西的……”

    罗邺顿了一下,不无懊恼的说:“我还担心你会只站着看不肯搭手呢,这下好,白白浪费我一个韭菜包子。”

    虎熊很想当场把那个包子吐出来还给“夜罗刹”,但最后还是理智的忍住了。他扫了一眼“垃圾堆”,迅速的岔开话题,“这些破烂都要搬走吗?”他看到有好多陈旧的不像样子的生活rì用品,评价道:“这些都可以扔掉买新的了。”

    “干嘛扔掉?”罗邺一脸不高兴的说:“旧东西我用的惯,旧东西说明它安全。”

    虎熊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职业杀手的通病。他们在乎的不是干不干净、漂不漂亮,而是安不安全。越是用过的东西,罗邺就越熟悉,越是熟悉,就越能感觉到是否被人做过手脚——果然是杀手,即使他洗手不干了,也始终保持着这种习惯。

    想明白了这一点,虎熊认真的点了点头,“罗哥,我这就搬。”这就是他的优点,话虽不多,做事却快。他迅速而平稳的把罗邺的“宝贝儿”整整齐齐的堆放到加长林肯车的后座上。

    在搬运的过程中,有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罗邺有很多书。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风土人情,包括《基督山伯爵》、《时间简史》、《君主论》、《资治通鉴》等等等等,包罗万象,应有尽有。但唯独却没有一本“黄书”。

    作为一个天天把泡妞挂在嘴边,并且能让维多利亚这样的冷血女人展现出如水柔情的浮世浪子,这似乎有些太不合常理了。

    也许这就是“夜罗刹”的高深莫测之处吧。以世俗的法相迷惑众人,手里却攥着旁人看不见的收割之刃……

    等一切安置妥当后,虎熊拉上车门,罗邺则坐到了他的“宝贝儿”之中,动情的看着他居住了接近四年多的地方。

    虎熊知道,一般杀手选择藏身之所,都会考虑的很周全,比如如何隐蔽,如何撤退等等,想必这个地方一定是经过了“夜罗刹”的jīng挑细选,所以他才会流露出留恋之情。

    “罗哥,”虎熊宽慰的说道:“维多利亚小姐为您找的新住所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前临秀水商业街,背靠美国大使馆,相信可以满足您的要求——”

    罗邺摇了摇头,“秀水街能跟这比?找一个往左走一百米就是发廊,往右走一百米就是桑拿,而且又这么便宜房租的地方,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少心血——你知道最让我不舍的是什么吗?”

    虎熊竖起了耳朵,“是什么?”

    “杂志。”罗邺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把多年积攒的黄sè杂志全都留给了小东,希望他能好好学习,将来成为一个技术过硬的好男人……”

    虎熊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紧绷的平线。他启动引擎,踩下油门。

第九章 女子会馆

    维多利亚替罗邺安排的新住处,是一幢四层楼高的欧式风格建筑。

    欧式风格的建筑在京华市有很多,最著名自然是南堂北堂。南堂起初是传教士利玛窦建立的一座小教堂,后来经过另一个传教士汤若望扩建成为第一大教堂。教堂立面朝南,具有典型的巴洛克风格。

    北堂就是俗称的西什库教堂,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哥特人对尖顶的喜爱已经成了一种难以治愈的病态。它有四个高高的尖塔,三个尖拱跨圆形的玫瑰花窗,每一处都彰显了欧式建筑的高雅绚丽。

    而维多利亚为罗邺准备的这座欧式建筑,就颇有几分老教堂的感觉,综合了巴洛克风格的古朴,以及哥特式的尖顶和花窗,端庄典雅,历久弥香。即使虎熊把车停在后门,罗邺也可以感受到这种肃穆的让人几乎得屏住呼吸的感觉。

    也正像虎熊所介绍的那样,这幢建筑位于使馆区内,附近还有巴西、菲律宾、捷克、美国等等大使馆。以这幢老式建筑为中心,向左走一百米就是rì本大使馆,向右走一百米就是波兰大使馆,虽然没有达到罗邺“向左走是发廊,向右走是桑拿”的标准,但满大街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看上去感觉还是挺赏心悦目的。试想一下,往大街上扔块砖头,砸死的十个人中九个半是老外,那种心情……

    维多利亚站在安全梯的入口处,双手抱在胸前,冷漠的看着司机虎熊帮罗邺把“宝贝儿”全都搬下车来。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会面,她觉得罗邺虽然没有忘记她,但似乎只是记住了她的胸部——这让她很是恼火。

    而且,她还怀疑罗邺是故意让她见到房东,为的就是让那个女房东得到支票。想到这里,她就恨的牙根痒痒,决定再也不能被罗邺牵着鼻子走了。

    她今天换了一身更保暖的衣服,凸显身材的低胸短裙换成了一身浅灰sè的职业女装,笔直的裤子配上短襟上衣,再加上稍有凌乱的自然卷发,使她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看的出来,她刻意改变了形象,仿佛是要跟过去的“似水柔情”彻底决裂似的,可实际上,她最贴身的那套“维多利亚的秘密”却没有换,依然紧托着她的双峰。

    严格来说,维多利亚只能算半个华裔。她的父亲是血统纯正的中国人,母亲却是美国人。她的祖父年轻时曾是李宗仁的旧部,典型的桂系将领,内战失败后,举家迁往美国。她自小在英语环境中长大,但骨子里却是真正的“桂系”风格。

    在中国的近现代史上,“湘军”无疑是最被称道的,但要说最能打的军队,却不是湖省人,而是桂省人。

    桂省人的骁勇善战影响了整个中国的进程,从太平天国,到北伐战争,再到抗rì战争,rì本人从来不害怕zhōng yāng军,对地方军阀更是不屑一顾,但一听要迎战的是桂省军队,立刻就慨叹自己运气不好。

    桂省人的狠不写在脸上,却刻在基因里。维多利亚就是这样的人,她喜欢看武侠小说,崇拜东方侠客,这也可能是当她第一次见到罗邺时,会不由自主被他所吸引的一个重要原因。

    她有一副让东方女人羡慕的容貌,和一副连西方女人都嫉妒的身材。作为华裔混血儿,她聪明,坚韧,处事果决,深得上司的喜爱,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管理亚洲以及太平洋地区的某项安全事务——请罗邺出手,就是她的这项任务的第一步,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处女秀毁在罗邺手上。

    看着罗邺抱着一堆破烂走过来,维多利亚迎了上去,板着脸说道:“住在这里,我要给你约法三章:第一,不许带女人回来……”

    罗邺转头就走。

    维多利亚怔了一下,急忙拦住他,“你干嘛去?”

    “我要搬回去,”罗邺一脸悲愤的说:“我今天就是让女房东榨干了,也绝对不住这儿!”

    维多利亚只觉得胸中一阵无名之火只冲脑门,“少罗嗦,这幢楼房可是中情局的财产,是以女子会馆作为掩饰的,来这里健身养生的女人非富即贵,我绝不允许你把乱七八糟的女人带进来!”

    罗邺眨了眨眼,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问道:“女子会馆?顾名思义,来这里的全是女人?”

    “没错,”维多利亚没好气的解释道:“我现在的身份就是这家女子会馆的主席。这里只接待女宾,而且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女宾,前三层都是给她们休闲锻炼用的,第四层才是我们的秘密工作室。所以你住在这里必须非常注意,你那套坏毛病也该收敛一些……”

    “没问题。”罗邺吸溜了一下鼻子,眼睛里闪烁着jīng光,“还有两条要求呢?”

    “第二条——”维多利亚没想到罗邺转变的会这么快,她jǐng惕的继续说道:“你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暂时住在这里,什么时候我要你搬出去,你就必须搬出去,不能有任何推阻。”

    “不收房租,一切好说。”罗邺说道:“那么第三条呢?”

    维多利亚愣了愣,“……忘了。”她憋了一早上才好不容易的编出了三条,没想到刚才一生气,记不起来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再告诉你吧。”她指着狭窄的安全梯说道:“从这上去,别从正门走,不然你会把女宾都吓着的。”

    “不会的,”罗邺一脸标准的坏笑,“我还没脱裤子,她们怎么会吓到呢?”

    维多利亚的脸sè就像暴风雨来临时一样yīn沉,“给我滚上去!”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把罗邺接过来住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了。

    罗邺听到维多利亚的怒吼倒也不生气,嬉皮笑脸的抱着自己的生活用品就上了四楼。虎熊则一声不吭,搬着其他东西紧随其后。

    “等等,”维多利亚看到虎熊恭恭敬敬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皱着眉头叱问道:“你是我的司机,我的保镖,你怎么能帮他干活呢?让他自己搬!”

    虎熊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低着头,小声的说:“可我吃了他的包子……”

    “什么!?”维多利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虎熊怕她不相信,急忙张开大嘴,哈了一口气,“真的,还是韭菜馅的。”

    维多利亚恨不得一脚在虎熊身上踹个大窟窿,她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挥了挥手,“走吧,别让我闻见你嘴里的韭菜味……”

    虎熊如释重负,脚步轻盈的抬着一大堆破烂跑上了四楼。

    四楼的面积很大。除了罗邺和虎熊的单间之外,还有一处大大的作战训练室。这里的门窗全用特质的隔音海绵包裹着,墙体也是经过特殊加固的。罗邺相信,就算在这里引爆**,外面也一点听不到。

    一排排崭新的武器装备整齐的码放在角落里,数量之多,足以装配一个战术小队。这些武器装备之中,除了典型的手枪步枪之外,还有三架可折叠的无人侦察机,而手雷和各种爆破装置则堆满了另一个角落。正zhōng yāng的长桌,赫然摆放着一架拆解到一半的“巴雷特”狙击步枪,旁边还放着一块浸满牛油的擦布。

    罗邺饶有兴致的走过去,抬手要碰这架银sè的狙击枪,旁边的虎熊却紧张的说:“罗哥,这是维多利亚小姐的私人物品,你最好不要……”

    罗邺嘿嘿一笑,“我就喜欢摸小维的私人部位——”说着,他熟练的将“巴雷特”拆卸了下来,速度快的让虎熊忍不住瞪圆了眼睛——就好像罗邺刚把手放在上面,“巴特雷”就自动完成了分解似的。

    维多利亚板着冷艳的面容,双手抱胸,倚靠在门框上。“你手生了。”

    “是啊,”罗邺认同的点了点头,冲维多利亚挑了挑眉毛,“要多摸摸才行。”

    维多利亚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跟我来。”她把罗邺引到另一面墙壁上,按下了一个颇为隐秘的按钮,顿时间,一小块墙壁反转了过来,几件jīng美绝伦的刺杀装备呈现在罗邺面前。

    匕首、短刃、飞刀。

    每一种都是罗邺所熟知的。那些飞刀看上去颇为眼熟,吸引着罗邺走到面前,伸手抓了起来,细细的观看。

    “像吧?”维多利亚不动声sè的说:“这些武器都是根据你之前的记录,为你量身打造的。你以前可是中情局黑名单上的首要人物,没想到过去的资料如今却成了为你制造武器的依据。”

    “形状一样,”罗邺淡淡的一笑,评价说:“分量不对。”

    维多利亚抿了抿嘴唇,辩解的说:“因为刀身使用了最先进了复合碳钢结构,能够减少力量在空气阻力下的消耗,自然跟你以前用过的有所不同了。”

    罗邺把飞刀放回原处,环顾了一下他们的工作室,然后颇为轻松的问道:“这里有多少摄像头?”

    维多利亚心头一紧。“两个……好吧,五个。”她解释道:“这是为了保证这里的安全。”

    “拆掉吧。”罗邺一脸严肃的说:“不然以后你想跟我亲热的时候,就变成现场直播了。”

    维多利亚脸上一阵青红皂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旁收拾东西的虎熊小声的说道:“小姐,您就当我不存在就行。”

    维多利亚白了虎熊一眼,“你都开口说话了,我还怎么能当你不存在?!”她恨恨的叹了口气,把头重新转向一脸无辜状的罗邺,“罗,别开玩笑了,潜入总裁别墅的计划非同小可,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下午的时候我带你去机场接你的助手。”

    “我不需要助手。”罗邺非常干脆的拒绝了。

    维多利亚坚持的说:“这是中情局的命令,你不能单独行动。事实上,这个助手是一个一流的黑客,他会带来许多最新科技的装备——”

    “我说过了,”罗邺的语气也变的顽固起来,“我不需要助手。何况你自己也说过,这个任务非常简单,只是去鼎新公司总裁的家里拿一件东西而已。既然这么简单,那就不需要助手。”

    “总裁的别墅有二十四小时执勤的特级保安,而且还有非常先进的防侵设施,没有助手的帮助,你怎么进得去?”维多利亚质问道。

    “用脚踹开门,走进去。”罗邺耸了耸肩,“如果你们既想拿到东西,又想不被人发现,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找错人了,你们应该去找个贼。”他强调道:“我可不是贼。”

    维多利亚的脸sè变得更加难看,还没有哪个男人敢于这样拒绝她,哪怕是因为公事。她盯着罗邺足足注视了两分钟之久,最后丢下一句:“这里我说了算。”然后转身走出了作战室。

    虎熊抓了抓脸,也跟了出去。

    罗邺轻笑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在刺客装备上……

第十章 投其所好

    独自留在作战室,罗邺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中情局非要找他来做这件事?又为什么非要给他安排一个黑客助手?

    答案是很明显的,维多利亚没有真的跟他说实话。那也就意味着,这个任务不仅是艰巨的,而且还很危险。她故意隐瞒,可能只是担心他罢手不干。

    这个狡猾的女人。罗邺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然,作为孤行的杀手,罗邺可不打算受制于维多利亚。虽然当年一夜激情时,他并不反对维多利亚骑在他身上做,甚至还挺喜欢,可床事只是床上的事,仅此而已。

    他打开作战室的电脑,调出林家别墅的资料,然后带上中情局专门为他打造的飞刀匕首,又拿了几颗新式手雷,悄无声息走下了安全梯。

    之后,他踩着自己那辆不知道多少手的自行车,晃晃悠悠朝林家别墅骑去。

    林家别墅是一所占地二十亩的庄园,光通往别墅正门的林荫小路就有足足五百米。这里不光有带温度调控的环形游泳池,更有一座小型农场,平时都有专门的园丁来打理农作物,只不过总裁夫妇的飞机失事的消息公布之后,园丁和仆人们都放了假。

    安保措施也有些懈怠。原本二十四小时高度紧张的保镖们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至少总裁夫妇的死跟他们一点责任都没有。现在,他们既能像度假一样让自己松弛下来,同时还能领着全额的工资。大部分保安趁机请假回家,因为他们觉得很快就要换新的主人了,必须趁新工作压力到来之前,好好休息一下。

    保安队长也放松了jǐng惕,林家别墅外全是最新科技的高清摄像头,红外检测仪,别说是汽车,就连一只飞鸟经过,也逃不过保安室的监控,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罗邺并没有从正门进入,他骑着自行车,灵活的绕到林家别墅的侧门,躲开转动的摄像头和红外线探测,踩着车座轻巧的纵身一跃,直接攀上了别墅的高墙,麻利的翻身跃入内院。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极为流畅,跟他以前表现出来的懒散模样判若两人。

    进入庄园后,他并不着急去找房内的保险箱。而是径直朝保安室走去。边走边从怀里掏出一枚新式闪光弹,他拉掉闪光弹的保险拉环,用拇指压住簧片,又用弹体磕了磕保安室的安全门。

    “谁啊?”里面传来了一声慵懒的问话。

    “匪!”罗邺底气十足的回答说。

    “什么匪?”一名保安迷瞪着眼睛,打开了安全门,嘴里还嘟囔着:“你当这是在玩《穿越火线》呐……”

    罗邺嘿嘿一笑,趁安全门打开的瞬间,松开手中的簧片,把闪光弹滚了进去。

    开门的保安先是“咦”了一声,紧接着惊恐的大叫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声闷响之后,屋内的几名保安都捂住眼睛,痛苦的叫唤着:“我草,还真扔闪光弹啊!”

    闪光弹是一种以强光阻碍目标势力功能的非致命xìng武器,是战术xìng手榴弹的一种。通常的闪光弹被投掷后,会在数秒内发出刺眼强光,致使被攻击的目标短暂失明,而罗邺投掷的闪光弹是最新式的武器,除了目盲之外,爆炸的闷响还发出低频声波,让保安们耳鸣不已。

    保安队长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这绝对不是什么“圣诞节恶作剧”,远在十米开外,他的脸上仍有镁片灼烧的感觉。“快报jǐng!”他一边高喊着,一边不顾一切的朝桌子上的红sè按钮摸去。

    这种暴露自己的愚蠢行为很快就罗邺发现了。他如鬼魅般出现在保安队长的身后,一个手刀,重重的砍在保安队长脖颈后——脊骨和头骨相连的地方,保安队长连句话都来不及说,直接瘫倒在地。

    放倒了保安队长之后,其他几个保安收拾起来就更容易了一些。罗邺每一步都安静的像是觅食中的猎豹一样,无声无息,那些丧失视觉的保安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接二连三的放倒在地。

    收拾完保安之后,罗邺的心态并没有丝毫的放松——到目前为止,任务进行的似乎太顺利了些。

    他查看了一下监视器,很快就发现其他监视器都是正常转动的,只有其中的一个摄像头被固定在书房的一副大照片上——很明显,保险箱必定就在那副照片之后。他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浅笑,把所有的监控设备全都关闭上,格式化掉电脑的监控数据,然后快速的退出保安室,朝别墅走去。

    书房里,一副巨大的少女近照悬挂在墙壁上。照片上的少女非常漂亮,看上去只有十仈jiǔ岁的样子,笑容灿烂,无忧无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能说话,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浑然天成——罗邺猜想照片上的女孩一定是鼎新总裁夫妇的女儿,他慢慢的伸出手,沿着红木相框底缘一路摸索下去,最后在一根细线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dú lì的jǐng报器,只要拿下相框,立刻就会触发jǐng报。罗邺凝视了一下相片中的少女,摇头叹了口气,“对不起喽,回头有缘见面,哥哥一定给你买糖吃。”

    说完,一把乌黑刀身、白骨般惨白刀刃的飞刀蓦然出现在罗邺的手腕中,他毫不迟疑的用刀尖将照片划开,果然如他所料——一台旧式的保险柜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保险柜从功能上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新式电子门锁保险柜,一切都是通过密码来控制,另一种就是已经近乎淘汰的机械式保险柜,这种保险柜有个硬伤,防一般的小贼还可以,真要是有贵重的物品,或者被大贼盯上的话,用一个最普通的听诊器,通过金属齿轮不同的摩擦声,就能快速的破解密码。

    林家别墅的保险柜就属于后一种。

    在没来林家别墅之前,罗邺本想把保险柜暴力炸开,或者整个搬走,但现在看来,他只需要贴上耳朵,仔细的分辨齿轮滑动的异响就可以了。他略感意外,为什么戒备如此森严的林家别墅,会用这样一个毫无防御能力的旧保险柜——或许这里的主人对于他的安保措施过于自信了,又或许是想到能突破安保防线的人,什么先进的保险柜都阻挡不了他吧。

    “咔哒”一声,罗邺听到了齿轮正确咬合的声音。把手一拉,保险柜轻松的就打开了。一个黑sè的手提箱孤零零的躺在里面。

    罗邺将它拿了出来,轻轻的摇晃了一下,没有任何声音,而且分量很轻,里面可能是空的——果然如他所料。

    他淡淡的一笑,拿出手机,拨通了维多利亚的电话。

    两声长音过去后,听筒里传来维多利亚的咆哮声:“罗,你在哪?我jǐng告你,你要是敢私自行动的话,我一定会把你撕成碎片的——”

    “小维,你发怒的声音真是xìng感呀。”罗邺用调侃的口吻说:“不过,我拿到东西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钟的停顿就像是过了几年似的。“你已经……拿到了?”维多利亚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得了一场仍未痊愈的重病。

    “没错。”罗邺回答道。

    “里面有什么?”维多利亚在电话那头急切的问道。

    “什么也没有。”罗邺把箱子翻了过来,“你恐怕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吧?”他一直怀疑身为中情局特工的维多利亚在故意隐瞒着什么,如今,空箱子证实了他的猜测。

    维多利亚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并不知道,我、我想你是误会我了,罗。我只是在执行中情局的命令而已——”

    罗邺的目光移向落地窗外,“我很喜欢听女人的解释,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有人来了。”他看到一辆黑sè商务车停在了别墅门前——一个身穿黑sè束腰风衣的少女走下车来……

    “谁?”维多利亚jǐng觉起来,“罗,快离开那里,我们不能贸然行动,一切要等中情局评估后再说!喂,喂?”没等她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她急忙重播回去,可罗邺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这个混蛋!”维多利亚恨恨的咒骂道:“他为什么非要跟我对着干?!”

    让罗邺单独行动是维多利亚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毕竟她来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如果不能很好的驾驭住罗邺这匹烈马的话,这项涉及广泛的秘密任务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会走向失败。

    虎熊不声不响的站在维多利亚身后,他知道当女主人生气的时候,自己最好装作是空气。

    维多利亚把怒气全转移到虎熊身上,“虎熊,你怎么不看住他呢?!”

    虎熊张了张嘴巴,小声的说:“小姐,我不是说过,我是你的保镖嘛……再说了,他可是鼎鼎大名的夜罗刹啊,谁能看的住他?”

    维多利亚美目一瞪,“现在是夸他的时候吗?”

    虎熊为难的摊了摊手掌,“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维多利亚沉思了一小会儿,幽幽的叹了口气。“算了,罗本身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现在只能祈祷他不要把天捅烂了。你去开车吧,我们去林家别墅接应他一下。”不管对罗邺有多大的怨气,维多利亚始终都不会抛弃他。

    虎熊点了点头,转身走出维多利亚的房间。临到门口的时候,虎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住问道:“小姐,我能说点自己的意见吗?”

    维多利亚从来没见虎熊这么奇怪过,他向来是别人问的时候才说话,没想到这次居然主动开口了,她疑惑的望着虎熊,“什么意见?”

    虎熊清了清嗓子,“小姐,罗哥不是你的手下,你以对待我的方式对待他,是肯定驾驭不了他的,你得换个方式——”

    “换个方式?”维多利亚绷着下巴,“你是指?”

    “我不知道,”虎熊耸了耸高塔式的肩膀,“不过不是有个词语叫:投其所好——我先去开车了。”不等维多利亚说话,他就快速的走出了房间。

    维多利亚喃喃的说:“投其所好?你以为他真是好sè之徒吗……”

第十一章 小妹妹,来块糖不

    林家别墅门前,一位身穿长款黑sè束腰风衣的少女,从商务车中款款走下。她神态疲惫,脸sè苍白,强烈的阳光反shè在玻璃上,刺痛着她哭了一夜且尚未适应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水汪汪的,梨花带雨,比挂在书房中那副被罗邺弄坏的照片还要令人心动。

    她就是这幢别墅的主人,也是鼎新国际的新接班人——林宛瑜。

    在得知父母的噩耗之前,她还是个爱生气撒娇的小公主,还在为圣诞节舞会上该穿什么颜sè的礼裙而苦恼,而现在,她已经是这家市值两百多亿的巨型公司的最高决策者了——她的一个决定,将直接影响着数百亿投资的命运。

    没人教她该如何才能迅速的遗忘掉伤痛,并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生活。她的父母没有教过她,她所就读的沃顿商学院也没有教过她。

    面对林家别墅熟悉而心痛的一切,她的双腿忍不住在长靴中摇晃,使她半天无法迈出一步。

    寒风毫不留情,吹的她脸颊生疼。作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林宛瑜从来不知道被打耳光的滋味,但她觉得,挨耳光跟京华市的风相比,两者带来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她恨京华市的风。

    林宛瑜生活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周的费城,那里的气温跟这里同样低,同样也会下雪,同样也会结冰,同样也需要穿暖和的大衣,但费城却没有这么让人生厌的风。

    更何况,这里的虽然太阳刺眼,却只是发着苍白的亮光,没有半点温度。

    在这幢别墅里的美好回忆,如今都成了困扰她的苦痛之焰,以寒冷的温度,灼烧着她的每一寸神经。她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她在美国的学业还没有完成,更没有做好接管总裁职位的准备,她只想把父母在董事会的股份托管给父亲的朋友,她本想在明天的临时董事会上发布这个消息——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刚刚下了飞机,就被两名“便衣jǐng察”拦住了。jǐng察让她配合调查,并把她直接带回了这座让她痛苦的别墅里,而不是去jǐng局问话——她不知道这是否合乎标准,但无所谓了,她宁愿早点结束。

    从另一扇车门中走出一名身穿黑sè西服的壮年男子,嘴唇紧绷,一脸的jǐng惕,眼角不停的扫视着整个别墅大院。

    林宛瑜叹了口气,迈步走上别墅的台阶,用客气但却生硬的语气说道:“请进来坐吧,仆人们都放假了,所以没办法招待你们了。”

    坐在驾驶室的黑sè西服男子也走下了车子,朝同伴使了个眼sè,“你跟林小姐谈谈,我四处转转。”

    他的同伴心领神会,跟在林宛瑜身后走进别墅之中。

    这一切都被罗邺看在眼里。他屏住呼吸,躲在书房的门口,静静的听着客厅的动静——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行为,潜伏、观察、刺杀、清理、撤退。他习惯xìng的将飞刀藏在手腕上,可当飞刀藏好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偷听而已,于是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黑sè西服男子坐到林宛瑜的对面,用一种职业的腔调说道:“感谢林小姐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

    林宛瑜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悲痛,尽量抬高了自己的视线,“没什么。我只是很奇怪,这次回国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黑sè西服男子颇为得意的笑了笑,又觉得有些不妥,马上收住了笑容,用几声仓促的咳嗽声掩饰住一丝慌乱,“我们当然有我们的方法……”

    林宛瑜没有发现黑sè西服男子的异常,她依然保持着礼貌的态度,“那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你父母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黑西服男子单刀直入的问道:“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

    “鼎新国际百分之四十六的股份算吗?”林宛瑜苦笑着说道。二百多亿的市值,百分之四十六就是接近一百亿,她的身价已经足以登上世界富人榜了,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一切可以重来,她宁可什么都不要,只要父母平安无事。

    “不是钱,也不是其他财产。”黑西服男子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而是一份秘密资料。”

    林宛瑜不禁蹙起了眉头,“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事实上,她连父母会搭乘私人飞机去看她的事情都是出事后才知道的。她从不过问父母生意上的事情,父母也很少会在不通知她的情况下,远赴重洋去看她,这也是让她感到疑惑的地方。

    “你放心,那些资料对你的财产和地位不会有丝毫的影响,”黑sè西服男子的腔调变得有些生硬,“但你如果不拿出来的话,对你的生命安全可没有什么好处。”

    林宛瑜jǐng惕的盯着黑西服男子,“你刚才说你是哪个分局的jǐng察?”

    黑西服男子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林宛瑜立刻明白了过来,接她下飞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jǐng察,而是受人指使的绑匪!

    她迅速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报jǐng电话。黑sè西服男子快速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把夺过林宛瑜的手机,“啪”的摔在地上。

    “林小姐,”黑sè西服男子的表情变得凶狠了起来,“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聪明人,所以你最好继续放聪明一点,把资料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会送你去见你的父母。”他故意敞开西服的衣襟,露出黑sè的枪柄来。

    黑sè西服男子的威胁牵动着林宛瑜本就支离破碎的神经,但她突然一反常态的站起身来,冷笑着对着黑衣男子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资料,就算我知道,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不满意你就打死我吧。”

    黑sè西服男子非常恼怒,他掏出手枪,打开保险,“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

    躲在门后的罗邺轻轻一笑,从林家大小姐的表情不难看出,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秘密文件”。既然这样,自己就不用继续待下去了,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虽然是个空箱子,可拿回去也算给维多利亚一个交代。至于林家大小姐的生死,本来就跟他无关,他是冷酷无情的杀手,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公子。

    他悄悄的走到窗户边,准备离开这里。透过窗户,他看到另一个黑衣男子一脸凝重的从保安室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枪。显然,他已经发现这里的异常,正准备去提醒同伴。

    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仍在僵持着。

    “我数三个数,”黑sè西服男子凶相毕露,“等我数到一的时候,你还这么不识时务的话,我就打断你的一条腿,再不说,我就打断你的另一条腿——”

    林宛瑜冷冷的望着他,用异常平静的声音说:“你失去过挚爱的亲人吗?我想你没有,不过,就算失去过,像你这样的人也无法体会到心如死灰的感觉。我的父母都死了,我的心也已经死了……”

    已经准备离开的罗邺突然停住了脚步,楞在原地,那一句“心如死灰”触动了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疼痛。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要狠下心来走出这幢别墅,可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四年前自己“心如死灰”时的情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将这些回忆从脑海中清除出去。

    即使是现在,他又何尝不是心如死灰呢?看来,他倒是和这位身价上百亿的林大小姐同病相怜。

    他淡淡的笑了笑,飞刀弹至手腕处。

    检查过保安室的黑衣男子已经进入了客厅,皱着眉头的对同伴说道:“这里还有其他人,我们要小心——”

    话音未落,就感觉身后一阵凉风掠过,他猛的回过身来,只来得及看见一双深邃的黑瞳冷冷的瞪着他,他惊恐的大叫一声,抬起手中的手枪——可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罗邺的飞刀就已经出手了,锋利的刀刃无声的划破空气,只用一招,就割开了黑衣男子的喉管。那人顿时窒息,蹒跚后退,手里的枪也拿不稳了,只能靠挥舞着双臂来维持平衡,脸上的血sè飞快的消退。

    他又抽搐了几下,跪倒在罗邺的面前,喉管的血这才如喷泉一样喷洒出来。

    这些动作全都是一瞬间发生的,等他的身体彻底瘫倒后,他的同伴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

    如梦初醒的黑sè西服男子一把抓住正yù趁机逃跑的林宛瑜,然后慌乱的朝直冲过来的罗邺扣动扳机。

    罗邺沉着的闪身躲避,子弹以毫厘之差擦过他的身体。

    黑sè西服男子连续扣动扳机,但罗邺似乎在每发子弹击发之前,就已经洞悉到了子弹的轨迹,他的速度快的让对方手心里全是冷汗,几乎无法握住手枪。

    黑sè西服男子眼看无法遏制罗邺的冲势,随即调转枪头,把滚烫的枪口顶在林宛瑜的太阳穴上,自己则躲到林宛瑜的身后,大声的叫嚷道:“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罗邺的眼睛里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我只要杀你,你杀不杀她跟我没关系。”说着,又一把飞刀弹至手腕,罗邺连瞄都没瞄,直接shè向黑西服男子。

    林宛瑜眼前只见一柄黑刃呼啸而来,于是下意识的尖叫了起来。只是她刚刚张开嘴,尖叫还没从声带中挤出,一股温乎乎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就喷进她的嘴巴里。

    她急忙闭上嘴巴,屏住呼吸,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黑刃不偏不倚的插在黑西服男子双眼中间,而他只是张大了嘴巴,似乎连最后一口气都没来得及吸入,就已经死掉了。

    罗邺走上前去,踩着黑西服男子的尸体,把飞刀拔了出来。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的冰冷已经被招牌xìng的坏笑所取代,他对着jīng神已经接近崩溃的林宛瑜说道:“小妹妹,要不要来块糖吃?”

    林宛瑜紧绷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哇”的一下,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十二章 蠢女人

    罗邺向前靠了靠,林宛瑜立刻畏惧的向后缩了缩身子。她的脸sè本来就因为悲伤过度而苍白,在经历了刚才的生死一瞬之后,现在越发惨白了。

    对于一个柔弱如水的千金小姐来说,刚才的场面实在太过血腥了。

    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脑中也嗡嗡作响。直到罗邺将飞刀擦拭干净收起来之后,她还不能完全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不能相信真的有两具尸体躺在她面前,而且其中一具的血还溅了她一身。她用手捂着胸口,心脏在她芊细的指下疯狂的跳动着。

    林宛瑜不是没有经历过恐惧的事情,有一次在游乐场里玩蹦极,她在还没有彻底准备好的情况下,被损友推了下去,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去尝试过任何危险的活动,她以为那将是这辈子经历的最恐怖的事情,但与现在正经历的相比,她发现,以前那些所谓的恐惧真是幼稚之极。

    她软软的瘫倒了下去,先是感觉到膝盖下光滑的实木地板,然后是自己勉强撑起的手掌,接着冰凉的地板贴到她满是血污的脸颊上。她希望自己能像蹦极时那样晕过去,但她并没有失去知觉。越是惊恐,她的意识就越清晰,刚刚缠绕着她的痛苦更是像层层叠加的波浪一样,越来越高,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颤抖中,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横抱了起来,她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的怀抱居然那样的让她心安——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刺激过度了。

    罗邺把她平放在沙发上,解开了她绒衣的扣子,让冷空气灌进她的脖子里——她的锁骨真是漂亮,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你太紧张了。”罗邺笑着说:“每个人第一次都会紧张的。”他明明指的是第一次见到尸体,可腔调却像是在说第一次做男女之事一样。

    林宛瑜吐了口气,新鲜的空气让她稍稍缓过劲儿来。罗邺的玩笑并不合时宜,但多少减轻了一点儿她的恐惧感。当然,只是“一点儿”而已。

    在黑西服男子用枪指着她的时候,她还能提起勇气去面对,但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男人,一出手就连杀两人,动作快的就像是电影剪辑过的一样。他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把自己的飞刀从那人的脑袋中拔了出来,并很随意的在那人的黑sè西服上擦拭干净,然后飞刀就在他手腕处消失不见了,从他黑sè的眼睛里一点都看不出杀人后的紧张、不安,或者是兴奋——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她小心翼翼的偷瞄着罗邺,这个年轻男人穿的虽然有些寒酸,但身上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势,他脸上总是挂着坏坏的笑容,但黑sè的眼瞳里却连一星笑意都没有。他的身体并不魁梧健壮,但肌肉非常扎实,刚才被他抱起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团带着体温的钢铁举了起来。

    罗邺发现了林宛瑜偷瞄过来的眼神,嘿嘿一笑,“怎么样?林大小姐,要不要我再帮你脱一件衣服?我的心肺复苏**可是不轻易施展的啊。”

    “心肺复苏……**?”林宛瑜疑惑的问道。

    “没错,”罗邺一本正经的说道:“一般人都是用手揉胸,乘机占女孩子便宜,不过我可是正经人,我绝不用手,只用嘴——”说着,他夸张的抿了抿嘴唇。

    林宛瑜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她虽然是富家千金,但xìng格内敛,毫无城府,完全不是什么女强人的xìng格,被罗邺这么一调戏,脸立刻就涨红了起来。她急急的说:“请别伤害我,我有钱,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在她眼里,罗邺跟刚才要绑架她的两个黑衣人没什么区别。

    “哦?”罗邺油腔滑调的反问道:“你觉得自己能卖多少钱?”

    “一、一百万?”

    罗邺嘿嘿一笑,没有吭声。对于普通人来说,一百万绝对不是小数目了,但对于林宛瑜这样的超级小富婆来说,一百万只不过是小学生一天的零花钱。

    只不过,罗邺的目标并不是要钱,他考虑的是怎样才能不留痕迹的摆脱林宛瑜。

    林宛瑜看罗邺不说话,小心翼翼的说:“其实一百万不少了。以你的身后,行为成本也不过十万,我以十倍的溢出价格支付给你,这个价钱很公道的。”

    行为成本?溢出价格?罗邺楞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这么抠门?连买命的钱都要斤斤计较?”

    林宛瑜撅起嘴来,“不是我斤斤计较,你刚才还差点害死我呢。如果刚才那把飞刀稍微偏一点的话,我可以已经、已经……”说着,她的嘴唇开始颤抖了起来。

    “没shè到你脸上,你可真是幸运呐。”罗邺嘿嘿一笑。实际上,这跟运气毫无关系,身为顶级杀手,如果不能做到瞬间让目标丧失行为能力,那他早就被人干掉了。

    林宛瑜咬了咬嘴唇,“算了,你毕竟救了我,两百万吧。这已经是二十倍的溢出价格了。”

    “不必了。”罗邺坏坏一笑,邪恶的说道:“亲我一下,咱们就算两清了。”

    两百万不要?只要一个吻?

    林宛瑜瞪大了眼睛,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学过经济学。

    “要舌吻哦。”罗邺说。

    这是调戏啊!林宛瑜脸sè一红,恨恨的瞪了罗邺一眼,“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救我只是为了拿我寻开心吗?”想到从今以后再也无依无靠,她鼻子一酸,忍不住抱着膝盖抽泣起来。

    罗邺叹了口气,眼前这位大小姐不仅抠门,还娇气,一句玩笑话就惹哭了,看来以后还是离她远一些比较好。

    至于林宛瑜的问题,罗邺当然没有办法回答。他救她,无非是因为那句“心如死灰”让他有所感触。对于杀手来说,杀一个人非常简单,救一个人却会招惹来无数的麻烦。这样的致命错误他以前从来没有犯过,而现在——他差点笑了出来,现在,他已经不是杀手了。

    他略微沉吟了片刻,随口编了一个谎话安慰说:“其实我是受人之托才保护你的。”

    林宛瑜惊愕的抬起脸来,一脸天真的问道:“谁?”

    罗邺挠了挠头,一个谎言果然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你……挚爱的人。”

    “我爸爸?”林宛瑜一把抓住罗邺的胳膊,“他什么时候雇的你?是不是那时候他就预感到危险了?他和妈妈的死是不是一场yīn谋?”

    罗邺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他所说的“挚爱之人”,本意指的是林宛瑜的男朋友之类的,结果林宛瑜却误以为是她的父亲雇佣他的。

    现在也只能将错就错了,罗邺清了清嗓子,“没错,是你父亲委托的我,那是在……几天之前吧。”

    “他是怎么说的?”林宛瑜急切的晃动着罗邺的胳膊,丝毫不在乎这个男人刚才还想吃她的豆腐。毕竟,她的父母都是突然离世的,连只言片语都没给她留下,要是他们真的在几天前委托过保镖什么的,那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的。

    罗邺微微皱了皱皱眉头,“这个嘛,我没见过你父亲,只是接到了他的委托书——”

    “委托书给我看看!”林宛瑜步步紧逼。

    罗邺一脸严肃的说:“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带着身上呢?其实上面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保护你,如果你不听话的话就打你屁股什么的……”

    林宛瑜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望着罗邺,“不可能,我父亲不会说那样的话——”

    罗邺耸了耸肩,“爱信不信,总之,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你也不必觉得欠我什么,虽然我很想让你亲我一口,不过依我看,你这种腿长胸大的肤浅女孩儿,对我这种内涵丰富的男xìng似乎没什么兴趣,我看我还是一走了之吧。”

    “等等,”林宛瑜拉住罗邺的胳膊,“你……你不能走——”她一想到冰冷的地板上还躺着两具尸体,全身就一阵发麻。

    “对了……”罗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不停的在自己的衣兜里摸索。

    “你、你想干什么?”林宛瑜不由自主的缩了缩手臂,但却没有放开罗邺。这个让她最畏惧的男人,此时是她全部的倚靠。

    “找糖,我说过要请你吃糖的——”罗邺头也不抬的说道:“我记得上个月牙膏用完了,我就买了一包口香糖…啊哈,找到了。”罗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捏着仅剩的一片,递到林宛瑜的面前。

    林宛瑜不敢伸手去接,只是jǐng惕的望着他。“你什么时候说过要请我吃、吃糖?”

    “怎么?”罗邺坏笑的问道:“你还怕我在这里面下药吗?”他把口香糖一撅,把其中一半塞进自己的嘴里,“这会儿放心了吧?”

    林宛瑜不知所措的接过半块口香糖,她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怎么都想不明白罗邺为什么要给她糖吃。她怯怯的问道:“你能把我爸爸的委托书给我看一下吗?那可能是他最后留下的东西了,我想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

    罗邺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委托书那种东西是随便能给人看的吗?”

    “可我是她的女儿啊。”林宛瑜的眼睛里充满了祈求。

    罗邺叹了口气,“明天再说吧。”只要离开这里,他就再也不打算跟这个女孩产生纠葛,这么说不过是敷衍她而已。

    林宛瑜大喜过望,“谢谢你!”这种喜悦没持续多久,她的脸sè又黯淡了下来,“那这两具尸体怎么办?要不要报jǐng?”

    “jǐng察帮不了你的。”罗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会帮你处理掉的。”这两名黑衣男子都死在他的手上,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杀人手法被识破。

    林宛瑜感激的望着他,“刚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呢,没想到,你是好人……”

    罗邺哭笑不得的望着纯真无暇的林宛瑜,“你是第一个说我是好人的——蠢女人。”说完,推开林宛瑜的手,拖起地板上的两具尸体就往外走。

    “等等——”林宛瑜在背后喊住了他,“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明天吧,”罗邺想了想,说道:“如果有明天的话。”

    林宛瑜继续追出门来说:“你明天会来吗?我早上在别墅门口等你可以吗?”

    罗邺迈步走出别墅,什么都没有说。

    今天的谎话说的已经够多了……

第十三章 卖艺不卖身

    走出正门后,罗邺将两具尸体塞进黑sè商务车的后备箱里。

    在这之前,他已经快速的搜查过了,除了一部手机之外,这两具尸体上毫无线索。尸体身上越干净,就说明他们背后的主人越狡猾——不过罗邺现在不想关心这些。

    发动黑sè商务车时,林宛瑜正靠在廊柱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罗邺没有理睬,一脚踩下了油门,头也不回的驶离了林家别墅。根据他的估计,那些被他打晕的保安们应该快醒了,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小女主人的。

    刚驶出林家别墅不久,维多利亚的林肯车就风驰电掣的迎面而来。

    罗邺远远的停下车,朝他们招了招手。然后靠在车门上,悠闲的点了根烟。

    虎熊显然看到了罗邺,立刻紧急刹车——车还没有停稳,维多利亚就打开后门,跳了出来。

    “罗!”她眼睛里的火焰都快喷出来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罗邺一脸平静的耸了耸肩,“抽烟啊……”

    “你这个混蛋!”维多利亚气呼呼的走过来,胸前的波涛随之汹涌起伏,还没等靠近,她就挥起一拳,狠狠的打向罗邺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上。

    罗邺没有闪躲,而是从容的伸手抓住了维多利亚的手腕,然后把那只粉嫩的手凑到自己的鼻子下面,用力的嗅了嗅,“小维,我早跟你说过,你雨露不滋yīn阳不调,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

    维多利亚想要把手腕挣脱出来,可越是用力,自己就被罗邺抓的越紧,挣扎了几下,反而整个人都靠在罗邺的怀抱里了。

    “放开我!”维多利亚恼怒的说道:“虎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虎熊直接扭过身去,装作手里有一块抹布的样子,悠闲的擦起车来。作为特种部队出身的保镖,要是维多利亚真的遇到危险,他肯定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不过现在的场面,只关乎风月,他还是装聋作哑,别去当灯泡比较好。

    “虎熊,”罗邺突然想到了什么,松开了维多利亚的腰肢,朝虎熊扔去一把钥匙,“后备箱里有两具尸体,你去处理一下吧。”

    “是,罗哥。”虎熊接过钥匙,钻进黑sè商务车中,快速的驶离了道路,朝荒山的方向开去。

    维多利亚张大了嘴巴,这还是自己的保镖吗?

    罗邺坏坏一笑,朝仍在发呆的维多利亚的脸上摸了一把,“好了,小维,现在这里没别人了,该解决一下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了。”

    维多利亚费力的压抑住自己想要深呼吸的冲动,“等等,你刚才说的那两具尸体是怎么回事?你遇到麻烦了?”

    罗邺点了点头,“两个跟你们中情局目标一样的绑匪。”

    “这么说来,有人也在盯着林宛瑜?”维多利亚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奇怪,为什么我们安排在她附近的特工没有报告这一消息?”

    “中情局的情报还不如那两个绑匪呢。”罗邺哈哈大笑。

    维多利亚抿着嘴唇,“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擅自行动的,你得明白,你现在是受雇于中情局,你必须遵守中情局的纪律。”

    罗邺踢了踢脚下的空手提箱,“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替你拿到了,剩下的事情就跟我无关了。我要你帮的忙——”

    维多利亚重重的摇了摇头,冷笑说:“可没那么简单,当初你答应我任务可是取得绝密资料,这个任务完不成,你休想脱身。”

    罗邺笑了笑,他其实早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维多利亚尽量保持住脸上的平静表情,但罗邺的坏笑仍旧使她心里发毛。她一心想驾驭这个男人,可现在她感觉自己是乘着一艘小舟妄想驾驭整个海洋。

    “你在引我一步步的走进漩涡之中。”罗邺说:“可你要小心,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更大的漩涡。”

    这句话说的很轻,仿佛就像是恋人的耳语一般轻盈。但维多利亚却感觉到阵阵寒意。

    “是你没有听我的命令私自行动,才把事情搞成这样的。”她扬着下巴,故作强硬的说:“所有的后果,都应该你自己来承担。”

    罗邺盯着维多利亚的眼睛,开始寻思这个女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好吧。”罗邺扔掉了烟头,用鞋底捻灭,“我会听你的命令,但你得保证,从现在起就着手办理我的要求。”

    维多利亚松了一口气,但嘴上却强硬的说:“我会尽快跟上级沟通。”

    “为什么不现在就沟通呢?”罗邺歪着头问道。

    维多利亚板起漂亮的脸孔,掏出手机,走开了几步,拨通了号码。她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用英语汇报了一遍,然后静静的聆听话筒那头的垂训。

    几秒钟后,她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但这个几乎难以觉察的失望表情很快就消失了。挂上电话后,她飞速的整理了下思路,重新朝罗邺走了过来。

    “怎么样?”罗邺问道。

    “上面同意考虑你的要求。”维多利亚看上去并不因此高兴,“但他们也有个要求。”

    讨价还价是合理的行为。“说吧。”罗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次想让我干什么?”

    “……勾引林宛瑜。”维多利亚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什么?!”罗邺几乎楞在原地了,他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那个柔弱如水、梨花带雨的林家大小姐的模样来,“不行,不行!我可是前职业杀手,只卖艺不卖身!”他的头摇晃的像上了弦的拨浪鼓一样。

    这样的反应倒让维多利亚的心情愉悦了不少。她反而劝解说:“没让你卖身,只是让你跟她搭上关系,最好能做她的保镖,一边保护她一边查探资料……”

    “那也不行。”罗邺苦恼的说,“你不知道,那个林大小姐连买自己命的钱都要讲价,而且总是问东问西,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总之,我不想再见到她了。”

    维多利亚喟然一笑,“你是不忍心欺骗纯真的小女生吧。对于一个冷血杀手而言,这似乎有些不太专业吧?有时候我真看不透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感觉罗邺的眼睛盯在她的脸上,可她不敢正面迎接他的目光,担心他会看出她眼中的懊恼。

    罗邺此时脸上自信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他认真的说:“给我换个任务吧,小维,哪怕是让我勾引你也行啊。”

    维多利亚嗔怒道:“勾引我?你是说我没有林宛瑜纯真吗?!哼,不行,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靠近林宛瑜,有了她,就有了绝密资料——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她双手叉在腰上,一副颐指气使的表情。

    “你就这么放心让我接触别的女孩吗?”罗邺紧锁着眉头说:“而且还是个非常漂亮的、身价上百亿的女孩——”

    “我只担心你能不能搞定她,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维多利亚哼了一声。她转过脸去,掩饰住内心的焦躁不安。

    “不要对我用激将法。”罗邺摇了摇手指。

    “我没用激将法,”维多利亚加重了自己的语调,“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那好吧。”罗邺叹了口气,“我答应你。”不管维多利亚是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为了能让中情局替他把恒温箱带过海关,罗邺也只能同意。

    维多利亚刻板的点了点头。她需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但当罗邺真的同意时,她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跟罗邺之间算不上爱,可也不是纯粹的yù,是介乎两者之间的,一种很难以言说的情感,越是跟罗邺接触,她就越是焦躁不安。

    两人再没有说话。又过了好一会儿,虎熊徒步走了回来。

    “小姐,罗哥,”他波澜不惊的说:“我已经处理完了。”他平静的语气里透出了十足的自信。

    “嗯。走吧,去机场。”维多利亚瞥了罗邺一眼,“去接中情局给你安排的助手。”

    这又是罗邺不得不接受的一个条件。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钻进了虎熊为他们打开的车门之中。

    几个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了京华市机场。

    车还没停稳,就看到前面有一个年纪很轻、一头天然黄sè卷毛、瘦的像竹竿似的长脸老外,边敲着别人的车窗,边用中文大声喊道:“你们是中情局派来接我的吗?你们是中情局派来接我的吗?你们是——”

    他的中文发音非常蹩脚,语调也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似的。每过一辆车,他都要喊上一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中情局的人。

    罗邺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货就是你们给我找的助手?”

    维多利亚解释说:“别小看他,根据资料,他可是国际一流的黑客,过目不忘……”

    “是啊,大脑硬盘空间不足的黑客。”罗邺揶揄说:“再过一会儿,整个京华市估计都要知道你们中情局的这位黑客了。”

    “虎熊,”维多利亚皱着眉头说:“去把那个白痴拖上车来。”

    虎熊打开车门,一把拎住外国男人脖领,不由分说的塞进了后座里。

    长脸老外瞪着惊恐的蓝眼睛,“你、你们要干什么?!”

    罗邺抢在维多利亚说话前,噌的甩出一把飞刀,架在老外的喉结上,“告诉我,中情局派你来干什么?”

    “好汉饶命!”这句中文他倒是喊的很纯正,他大声喊道:“中情局让我来帮一个母夜叉和她曾经的姘头,获取一份绝密资料,其实我只是来打酱油的!”

    “母夜叉?!”维多利亚咬着牙说:“你究竟是怎么通过保密手册考核的?”

    老外惊愕的盯着维多利亚,“你是谁?”

    罗邺收起刀,笑着拍了拍老外的肩膀,“她就是你说的母夜叉。”

    “那、那你呢?”长脸老外颤抖的问道。

    “这不明摆着吗?”罗邺一把揽过维多利亚的肩膀,亲昵的说:“我就是传说中她曾经的姘头。”

第十四章 你,马彼得

    维多利亚把罗邺搭在她肩头的手甩开,然后愠怒的对虎熊命令道:“还不开车?!”

    虎熊连忙将加长林肯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调头,朝女子会馆的方向驶去。

    长脸老外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坐到罗邺和维多利亚的对面,一脸谄笑的说:“原来是大哥大嫂哇,早说嘛,差点给小弟吓尿了。我叫Peter.Winston,是中情局亚太区首席网络技术师,我的智商高达220,中文是我利用一个月时间在网上速成的,不足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维多利亚yīn着脸,“高手,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挨个敲人家的车窗玻璃。”

    “蹲马桶的时候没带手纸,”Peter诚实的回答道:“我就把跟你们的联系方式给擦——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了,菊花,擦菊花了。”

    “我说小彼啊——”罗邺开口说:“你的中文词汇也太网络化了一些吧。”

    “小逼?”Peter怔了怔,“不好听,不好听。我一直想要个与众不同的中文名字,不如你们帮我取一个吧。”

    维多利亚双手抱胸,眼睛望向车窗外,“没有兴趣。”她对中情局派来的这个助手很失望,就像罗邺评价的那样,这货完全就是个白痴啊。

    罗邺招了招手,“给晚辈起名这种事我最喜欢干了,说吧,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名字?”

    “当然是拉风一点的,符合我形象的了!”Peter整了整衣领,摆出一副酷酷的表情。

    “唔,”罗邺略微一沉吟,“既拉风,又符合形象的——那你就叫马彼得吧。”

    “马彼得?”Peter茫然的抓了抓脸,喃喃的重复道:“马彼得?我?马彼得?”

    “对,”罗邺严肃的说,“你,马彼得。”

    前头开车的虎熊差点没笑喷了出来。就连板着脸的维多利亚也是咬着舌尖才没笑出声来。

    Peter困惑的眨着眼想了半天,“可为什么非得姓马呢?”

    “因为你长着一张马脸啊。”罗邺一针见血的指出。

    “那是你没见过我爸爸,”Peter摇了摇头,“跟他老人家相比,我这根本不算是马脸。”

    “你不知道有**叫草泥马吗?”罗邺说。

    Peter打开随身携带的掌上电脑,“还真有这**——看图片还挺可爱嘛。好吧,我以后就可以用这个中文名字泡中国小妞了,哇哈哈哈!”

    “原来你是为了泡小妞啊,”罗邺一副遇到同道中人的表情,热络的说:“那要不然叫马巨基、马根硕——”

    “嗯哼!”维多利亚重重的清了清嗓子,“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吧!”

    罗邺和马彼得赶紧闭紧了嘴巴。

    就这样捱了好一阵子,虎熊终于把车停在了女子会馆的后院。

    维多利亚打开车门,冷冷的对他们说:“你们先从安全梯上楼,然后我们开个会。”说完,自己从正门走了进去。她的外部身份是这家女子会馆的主席,偶尔还是要注意曝光度的。

    马彼得的行礼已经由专门人员托运过来了,几十个黑sè大箱子堆的像个小山一样。虎熊二话没说,跟马彼得一起扛着箱子往四楼走,而罗邺则双手插在口袋里,优哉游哉的跟在他们后面。

    马彼得虽然个子高挑,但身上连点像样的肌肉都没有,搬着一口大箱子走到二楼的拐角时,一个重心不稳,就向后栽倒过去——

    他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自己摔伤了是小,可箱子里装的都是价值几百万美元的jīng密仪器,真要是摔坏了,恐怕就只能重新定制了。要命的就是,这些金贵的东西没几个星期根本定制不出来。

    就在他以为完蛋的时候,背后一只大手轻巧的推了他一把,刚刚好稳住他的重心,而前面的虎熊也及时的拉住了他的箱子。

    “我了个去——”马彼得重重的喘了口气,对不苟言笑的虎熊说:“谢谢你啊,哥们。”

    虎熊平静的说:“要谢的话,你得谢罗哥。”要不是那恰到好处的一推,纵使他有回天之力,也帮不了马彼得。

    马彼得扭着脖子,感激的说:“谢谢你,裸哥。”紧接着又补充说:“你这个名字拉风啊!一定泡过不少妞吧,我以后一定要好好跟你学习学习。”

    “哪里哪里,”罗邺坏笑着说:“大恩不言谢嘛,回头给哥弄个看付费频道的vip账号就行。”

    马彼得心领神会的说:“包在小弟身上!”才来京华市一天,他就已经学会认大哥了。

    好不容易爬上四楼之后,维多利亚已经站在作战室的门口了。

    “你们这些男人,真是太慢了。”她冷着脸,酸溜溜的说道。

    马彼得想争辩几句,但一想到维多利亚就是中情局里有名的“母夜叉”,他就立刻收起了这个念头。“母夜叉”当然不是不可战胜的女人,但能战胜她的男人一定不会是他——他只求能别惹祸上身。

    罗邺一脸坏笑的走上前,“小维,你这是怎么啦,雨露不滋、yīn阳不调的病又犯了?”

    虎熊绷紧了脸,努力把笑声融化在自己的胸膛里。

    维多利亚恶狠狠的剜了罗邺一眼,这才转头走进了作战室。

    “现在开会,”维多利亚找了个居中的位置坐了下来,“想必中情局的任务你们也都清楚,我就不多讲了,一路上大家也都相互了解了,我也就不一一介绍了。总之,我希望在接下来的rì子里,我们能够jīng密合作,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那份绝密资料。罗,你把今天在林家别墅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一下吧。”

    “有人的动作比你们中情局要快,今天有两个绑匪冒充jǐng察,劫持了林宛瑜,”罗邺从衣兜里掏出一台手机,“这是我从其中一名绑匪身上搜到的,这里面有一个号码,我猜想是他们和雇主联系的电话。我试着拨了一次,对方的号码始终无法拨通。”

    “交给我吧。”马彼得主动请缨,“追查信号可是我的专长。”他接过手机,连上自己的电脑,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了几下,“对方是非实名注册电话,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通话记录,这根本查不出任何东西来。不过,”他得意的摇晃着身下的转椅,“我可以通过全市信号塔的关联定位,大致排查出他们通话时这个号码的主人身处何地——当然,这可能需要多花费一些时间。”

    维多利亚瞪着他,“那你还等什么?”

    马彼得做了个鬼脸,低头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

    紧接着,维多利亚又把目光移回罗邺的脸上,“除此之外呢?你有没有跟林宛瑜进一步接触的机会?她有没有主动提到过绝密资料?”

    罗邺歪着脑袋想了一小会儿,“她好像说过要给我钱,让我明天早上去找她。”

    维多利亚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很不错嘛。”

    “不过我不能见她。”罗邺耸了耸肩,“我骗她说,我是她父亲雇佣的秘密保镖,她让我带他父亲的委托书给她看。”

    维多利亚淡淡一笑,“委托书简单,亲笔签名也不是问题。这次中情局送来的仪器中就有轨迹模仿机器手,只要扫描一下林宛瑜父亲的亲笔签名,就能很轻易的模仿出来,这件事就交给虎熊去办吧。”

    “是,小姐。”虎熊沉稳的回应了一声,找到了装机器手的大箱子,按照说明书组装了起来。

    马彼得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对罗邺说:“我以为那玩意儿是专门给我们打飞机用的呢。我还准备编写一段由苍老师手指轨迹的代码呢——”

    罗邺冲他点了点头,满怀鼓励的说:“很好,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你小子迟早会被撸成灰的。”

    维多利亚眉头紧蹙的看着他们两个,“你们俩个在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马彼得急忙低下头,继续敲打键盘,追查那个神秘消失的手机讯号。

    维多利亚打开一个密封的小箱子,“罗,这里有副隐形眼镜,你把它带上。”

    罗邺摇了摇头,“我又不近视,带什么隐形眼镜?”

    “少废话,”维多利亚用清晰明确的口吻说:“这是最尖端的纳米技术制作而成的,带有无线传输功能。你带上之后,我们就可以通过监视屏幕,同步看到你所看到的一切了。”

    罗邺惊讶的说:“这么神奇?”

    “不仅如此,”维多利亚解释说:“我们还可以在cāo作端上直接打字给你看,到时候,你的眼前就会浮现出立体的文字或者图片,甚至可以在你迷路的时候,直接给你标出正确的道路。有了这副纳米隐形眼镜,你就不需要携带耳机了。”

    “有没有透视功能啊?”罗邺用手托着下巴sè迷迷问道。

    维多利亚脸sè一黑,“没有。”

    罗邺叹了口气,失望的说:“什么高科技,也不过如此嘛。”

    “你带不带?!”维多利亚就像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带带带——”罗邺舌头僵硬的回答道。这副隐形眼镜对他来说毫无用处,作为一个职业杀手,他需要的只是一把刀而已,但现在他没有理由拒绝维多利亚的安排。

    维多利亚当然也深知这一点,她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通过隐形眼镜来监控罗邺的行为。对于中情局的上级来说,罗邺就是一匹随时可能失控的烈马,维多利亚的任务就是管控好这匹烈马,让他老老实实的服务。

    罗邺无奈的打开密封的镜盒,把隐形眼镜安放在视网膜上。

    “马彼得,能收到信号吗?”维多利亚询问道。

    马彼得急忙打开另一台电脑,并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很快,一个清晰的画面就出现在屏幕上。

    他吹了个口哨,“好大哇——”

    “什么好大?”维多利亚瞪着屏幕,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这才明白了过来。

    “罗!你往哪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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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骑着自行车泡妞

    “罗!你往哪看呢!”维多利亚一边尖叫,一边把圆领毛衫的领口往上提了提。为了保暖,她身上的这件圆领衫并不是低胸的,但奢华的内衣却将她的胸部推的很高,所以在领口处,罗邺仍可以看到一道幽窄、细长,而又隐秘的沟壑——能让所有男人一头扎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的沟壑。

    维多利亚气愤的语气并没有令罗邺感到丝毫不安,他的目光不偏不倚,恰好就落在这道“沟壑”之中。罗邺眯着眼睛,乐悠悠的说:“哎呀,被你发现了。”嘴上这样说着,但眼神却丝毫没有移走的意思。

    维多利亚一阵恼怒,把双臂抱在胸前,挡住罗邺的视线,转头对马彼得和虎熊骂道:“你们俩个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她瞥了一眼屏幕,发现罗邺的目光又转向了她的臀部——

    “罗!”这一次,她已经无可奈何了。天底下,也只有这个男人敢明目张胆的调戏她,她努力做出生气的样子,可怎么也气不起来。相反,当发现罗邺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时,她心底里还有一丝喜悦——希望现在没有人能戳穿她。

    从另一个角度讲,隐形眼镜的功能基本没有问题。马彼得在控制端打字,而罗邺可以很清晰的看得到马彼得打是什么字,同样,罗邺所看到听到的东西,也都可以通过隐形眼镜里的纳米芯片,上传到加密卫星上,然后同步到作战室的控制端上。

    轨迹机械手的安装也如预期的一样安装完成了。马彼得调出林宛瑜父亲的三份不同时期的签名,机械人手立刻开始分析数据,没过几分钟,轨迹机械手就捏着签字笔,在白纸上签下一个潇洒的名字。

    维多利亚对比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力道、习惯完全一模一样,林大小姐肯定分辨不出来。不过……”她皱起眉头,“林宛瑜真的会相信吗?”

    罗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信就不信呗。”

    维多利亚狠狠的瞪了罗邺一眼,沉思了一小会儿,转身对马彼得说:“黑掉林宛瑜父亲的邮箱,给她发封信,但发送时间要改成四天前。”

    “这个很简单。”马彼得胸有成竹的说,“可内容要写什么?”

    “用她父亲的语气,就说给她找了个保镖。”维多利亚说:“嗯,就这样,其他的不要写。”

    马彼得立刻敲打起键盘,几乎是在维多利亚话音刚落的同时,一封完美的委托书就出炉了。

    维多利亚颇为意外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还是有点用处的。好了,你们几个吃过晚饭后不要随意走动,都早点休息,明天将是很关键的一天。”

    得到表扬的马彼得兴奋的跳了起来,“晚饭我们吃什么?”

    维多利亚突然想起马彼得在机场喊她“母夜叉”的情景,她美眸中的寒光一闪,“你就先别吃了,既然你这么有本事,等你找到绑匪主人的位置后再吃吧——我对你有信心,马彼得。”不等马彼得反应过来,维多利亚嘴角挂着愉悦的微笑走了出去。

    虎熊跟着维多利亚走到门口,出门之前,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祝你好运,马彼得。”

    罗邺皱着眉头,一脸愤愤不平的说:“维多利亚难道不明白吗?绑匪的主人不需要着急找,他会主动来找上我们的——”

    “罗哥,”马彼得感动的看着罗邺,“还是你最心疼我呀。”

    罗邺走到马彼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相比之下,你还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答应我的付费网站的vip,应该排在第一位上,要抓紧兑现啊!”

    说完,罗邺背着手,吹着口哨,悠闲的走出了作战室,留下马彼得一人在那里边流泪边敲打键盘……

    伴随着马彼得无尽的怨念,入住女子会馆后的第一天就这样平稳的过去了。

    第二天凌晨,一阵急促的铃声将罗邺从睡梦中吵醒。

    接起电话后,听筒那一头的螃蟹正兴高采烈的向他汇报“朝吹酒吧”的进展,他和黄狗已经选好了地址,专程来请示罗邺要不要去看一下。

    罗邺含糊的说了声“你们看着办吧”,就挂掉了电话。还想翻身再睡时,维多利亚却一脚踹开了房门,瞥了一眼他露在外面的身体,“罗,该行动了——还有,你就不能穿上内裤睡觉吗!?”

    等罗邺迷迷糊糊的穿戴好时,虎熊已经将车准备好了,马彼得也把准备好的委托书交给了罗邺,“罗哥,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无比激动,终于可以跟你并肩泡妞哦不,并肩战斗了,你就是我学习的榜样——”

    “你少说两句吧。”虎熊不苟言笑的催促道。

    “嗯嗯,马彼得你少说两句吧。”罗邺胡乱的答应了一句,钻进了林肯车中。

    看着汽车驶出女子会馆,维多利亚总算舒了一口气,对马彼得说:“走,我们去看监控器。”

    两人回到楼上,却发现监控器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维多利亚拍了拍监视器的屏幕。

    马彼得也皱起了眉头,飞快的敲击键盘,检查数据。最后,他挠着头说:“没问题呀,卫星接受传送信号都是正常的啊。”

    维多利亚急迫的拿起电话,“喂,虎熊,罗在干什么?什么?睡觉?!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能睡得着,这个混蛋,要是任务搞砸了,我非、我非……”她没有说完就恨恨的放下电话,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林肯车在马路上飞驰,林家别墅隐约可见。正当虎熊犹豫要不要叫醒罗邺的时候,却听到罗邺先开口说:“左转。”

    “什么?”虎熊从后视镜里看着仍然没有睁开眼睛的罗邺,谨慎的询问了一遍。

    “左转,”罗邺仍旧闭着眼,“我的自行车还放在别墅旁呢。”

    虎熊心里很纳闷,罗邺该不会是骑着那辆不知道二了多少手的破自行车泡百亿富姐吧?但他没有多问,立即遵从罗邺的指令,左打方向盘,朝别墅的院墙方向驶去。

    在林家别墅里,林宛瑜卧室的灯一直长亮着。

    这位刚刚丧失双亲、无依无靠,又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杀的千金大小姐几乎一夜未眠。昨天晚上,她竟然收到了四天前父亲发给她的邮件。信的内容似乎写的很匆忙,完全没有父亲之前的淡定从容,但有一点让她安下心来,那个没有告诉她名字的男人确实不是坏人。

    一整夜里,她只迷迷糊糊断断续续睡过一小会儿,可刚一闭上眼,就猛然惊醒过来。她的思绪模糊不清,还像在睡梦里和噩梦中一样混乱不堪,花了很长时间,她才弄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臆境。

    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她疼痛红肿的双眼强撑着,独自瑟缩在宽大柔软的大床上。甚至在黑夜终于过去,别墅外的一座低矮的山峰上面出现一丝曙光后,她仍然没有合眼。

    那灰sè的天光,从无云的天空飞泻下来。刺得她眼睛生疼。

    可她就是闭不上眼睛。

    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一幅幅清晰的画面,就像她眼皮后藏着一台幻灯机似的,简直要把她折磨疯了。

    她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昨天救她的那个男人能同太阳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

    所以,她早早的梳洗完毕,站在别墅的大门前。

    一位年近四十的司机默默的走到她的身后,“小姐,早上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您还是上车等吧。”

    林宛瑜回头给了司机一个淡淡的笑容,“王叔,我不怕冷,辛苦你啦。”

    司机老王张了张嘴,想要再劝几句,但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他为林总夫妇开了二十年的车,这次听说大小姐突然回国,急忙连夜赶回了别墅,整装待命。他是看着林宛瑜一点点长大的,心里就像是疼亲生女儿一样亲,可毕竟身份有别,有些话他还是不能说出口的。

    他挪到林宛瑜的侧面,替她挡住了风口。

    一个身躯并不能遮挡多少寒意,可林宛瑜的心里却感觉到暖呼呼的。“谢谢你,王叔。”她没有拒绝老王的行为,因为她知道那会伤了他的心。

    罗邺骑着他自行车,慢慢悠悠的出现在林宛瑜的视野当中。

    “来了!”林宛瑜激动的像是个追星的少女,“他终于来了!”

    司机老王谨慎的将罗邺打量了一遍,军人出身的他对任何人都抱有jǐng惕的心态,尤其是看到罗邺只是个年纪轻轻、一脸惺忪的小伙子之后,他的jǐng惕心提的更高了。

    他挡在林宛瑜前面,一把拽住了罗邺的自行车把,“小子,听说你是林总雇佣的保镖?”这句话充斥着不信任感,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在罗邺的车把上暗暗用劲,将坚硬的钢材生生的扭出一个弧度。

    罗邺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委托书,“你自己看吧。”

    老王接过委托书时,罗邺轻轻的在车把上抹了一下,扭曲的车把立刻恢复如初。

    虽然还没有看到委托书的内容,单是刚刚露的那一手,就让老王改变了最初对他的看法。

    林宛瑜接过委托书,“原来你叫罗邺——”当她看到委托书的签名时,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流下,“没错,是我爸爸的笔迹。可是,我爸爸为什么要委托你,他当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罗邺耸了耸肩,避重就轻的说:“你吃早饭了吗?”

    林宛瑜哪里有心思吃早饭?自从她得知父母的噩耗后,一直还没吃过东西。

    “上车吧,”罗邺拍了拍自行车后座,坏坏的一笑:“我带你去吃早饭。”

    林宛瑜犹豫了一下,她从小都是坐汽车,从来没坐过自行车。

    司机老王急切的说:“小姐,这样太危险了,您不能跟他走——再说,您不是还要去公司总部召开临时董事会吗?”

    危险?!昨天那种场面才是危险,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没有让飞刀偏离分毫——她愿意信任他。她的生活本来就充斥着危险,但只要罗邺在,就必然会化险为夷。

    王叔的话让林宛瑜鼓起了坐上自行车后座的勇气。她抓住罗邺的腰,柔软的手指隔着衣服触碰到他腹部隆起的肌肉,那些肌肉的坚硬度让她差点惊叫起来。她强按住心脏的狂跳,侧坐在冰凉的车座上,回头对忧心忡忡的老王说:“就让那帮董事等着好了,当是为我父母默哀。”

    说完之后,她合上了眼睛,并且惊讶的发现,她内心涤荡着难以置信的平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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