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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之春全文阅读

作者:南瓜秋士     将夜之春txt下载     将夜之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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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的开始

    如果将夜是个奇迹,那么奇迹总是从不可见处开始。

    大河国是一个河畔之国,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国。位置处于大陆南端,大河下游入海口的西畔。

    东面是西陵,由于汹涌的河水,减少了许多直接威胁。

    大河中游是南晋国,国力强大,商贸往来平繁。大河上游是大唐国,当世最强大的国家,也是大河国的盟友和靠山。

    大河国三面朝贡,艰难求存,所幸者,强大的大唐国对于大河国支持有力,也从无过分要求,倒也不难生存。

    天南小国,经济却是难得的繁荣,盛产绫罗绸缎,纸墨笔砚,国内的猪毛笔可与大唐国的狼毫笔齐名。

    都城的十字街商铺林立,其中一间名叫冲云天的制笔商铺,就是一家运用大雾泽中特有长绒猪的鬃毛制作猪毛笔的名店。

    冲云天的老板名叫朱常福,身体十分的发福,祖上经营已有十代,加上每日客流不绝,自然家资豪富。

    今日朱家大喜,红墙绿瓦间,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他老朱家已经两代单传了,娶进门的婆娘已经有两位数,但是只给他生了十几个丫头,却没有一个儿子,去年娶进门的小妾又怀上了他的种,如今就要生产了。

    大厅外朱常福伸长了脖子,抱紧了拳头,直盯盯的看着产房,被叫来的十几个妻妾却是一脸的不耐烦,正小声的嘀咕:“不就是个穷丫头嘛,哪有生下少爷的命?”

    “就是,我看啊,他老朱家就没有生儿子的命。”

    “闭嘴!”

    朱常福一声怒喝,吓得几个花枝招展的妻妾,捧上了自己的嘴,变得鸦雀无声。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又一个新的生命降世了。

    朱常福狠砸一下手心,马上吩咐道:“快去燃爆竹,通知大娘二娘和小八家!”

    。。。

    朱寿昌是一个生活在蓝星的苦逼少年,从小父母双亡,由奶奶抚养长大,十岁才能说话,所以长大后也十分自闭,不爱说话,直到奶奶去世,生活将他逼成了一个销售员,生活才有所好转,但是他本着,不能说的话坚决不说,不能做的事坚决不做,销售成绩也不可能好,眼见就要面临失业的危险。

    没有老婆,没有朋友,他只能一个人在晚上出去喝酒,这回他又醉了。

    。。。

    朱寿昌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子,前面一大堆穿着古装的人,有男有女,女人最多。

    他被一个老妈子传给了一个中年的妇女,然后又是下一个,转了一圈,他已经痛苦不堪,这些人叽叽喳喳的说话,他一句也没听清,但是很多黑手加在他身上的力道却不小,如此弱小的身躯如何能够承受巨人般的的力道,于是他又昏睡了过去。

    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种经历都是无法磨灭的记忆。

    朱寿昌重生了,或者说是穿越了,成了一个富商的独子,姨娘很多,姐妹很多,多到他也不知道终究有多少。太多人的关爱,让他难以忍受,却又变得麻木。

    年轻的娘亲,名叫小红,没有姓,长得又矮又瘦,面容也不出众。

    只因算命的名师说此女子能兴旺子嗣,母亲这才被娶进家门。因为出身不好,家庭地位很低,每天都要去给太太请安,他也要每天被人蹂躏,唯一的好处是这一辈子的名字只改了一个字,朱寿长,叫起来读音差不多。

    既来之,则安之,穿越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

    中年得子,对于朱常福来说当然是喜不自禁,这打破了他后继无人的诅咒,但是这个儿子却一直不会说话,这让他心里又凉了半截。

    但总归是儿子,身体也没什么毛病,说不定长大点就会说话了,这也让他足够重视,安排了一个奶妈,两个婢女,一个采办管事,一个护卫随从,每日都会询问他们母子的情况。

    随着时间过去,由于朱寿长一直不说话,使得这对母子渐渐在家里被轻视,采办管事也被大太太撤了,闲言碎语也开始传播,母亲经常以泪洗面,抱着朱寿长痛哭。

    终于在朱寿长三岁的时候可以叫爹了,母亲也再次受宠起来。

    乐极生悲的事情开始了,朱寿长四岁时,母亲给他添了一个弟弟,不到一个月死了,五岁时又添了一个弟弟,不出意外,又死了,母亲终于一病不起,跟着两个弟弟也去了。

    那个给母亲算命的名师却被朱常福派人抓了回来,拷问致死。

    。。。

    朱寿长不是没有想过办法,挽救母亲和弟弟的生命,可惜他现在还是个幼童,无论他再怎么在父亲面前邀宠卖乖,暗中打听各方名医,最终都没能改变什么,他又变得沉默寡言,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小命不出意外。

    而作为父亲的朱常福,经过大喜大悲之后,对于朱寿长也更加重视,在儿子的院外布置了大量的护卫,五步一哨,十步一禁,室内丫鬟轮替,大夫长期驻守,总算没有再出意外。

    。。。

    渐渐长大的朱寿长开始了解了这个世界,此唐非彼唐,此燕非彼燕,什么大河国月轮国,从来没有听说过,西陵神国!原来到了这个地方,朱寿长心中赫然。

    这是冥王的世界,也是昊天的世界。

    这是也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天也吃人的世界,太黑暗了,永夜即将来临。

    。。。

    朱寿长必须做点什么,无论他再怎么麻木颓废,他也是惜命的。

    可是想到昊天夫子卫光明等未卜先知而且自以为是的大佬,他就惊出一身冷汗,自己的出现是否已经被人察觉,朱寿长心里开始犯嘀咕了,想想自己出世这几年,好像也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难道太早熟了,应该没有,难道是长得太过注目,他照了照镜子,不可能!

    可他从没有出过家门,远在天边的这些大人物怎么会注意到这个角旮旯的事情,一切都是未知的啊。

    苟!必须苟!枪打出头鸟,只要自己不表现得惊世骇俗,就不会被高人在意,这是夫子的经验,自己必须借鉴。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自己这只弱小的蝼蚁,只要不跳得太高,就不会被苍鹰击落。

    可是以后呢,自己总要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朱寿长开始思考。

第二章 学习日常上

    心活则神死,心死则神活,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要成就一件事,就需要专心,专心就会失神,一被打扰,心一乱,才会活过神来,小朱寿长就是经常这样。

    。。。

    “长儿,你在练字?”

    朱寿长的小手正拿着毛笔在一张字画上乱晃,神情太过专注,竟然没有发现父亲走了进来。

    “啊,父亲。”

    没纸没墨如何算是练字,他怕父亲误会,连忙解释:“我只是想看看。”

    墙上的名画都被朱寿长摘下来,摊在桌上,朱常福仿佛完全没有看到。

    “长儿已经五岁了,是该请个先生来教你,你喜欢写字还是画画?”

    “是要请老师吗?”

    朱常福绕过桌台,将儿子抱起,放在双漆上,有些溺爱的碰了碰他的鼻子。

    “先生就是老师,先生是尊称,下次一定要记得叫先生。”

    “儿子记住了。”

    “你刚才是想写字还是在画画?”

    “我都不会!”

    “没关系,我会请两个先生,一个教你写字,一个教你画画!”

    “父亲,武师的飞刀为什么那么神奇,还会拐弯?”

    朱寿长说的是朱家的一位姓陆的供奉,本来是保护家宅的,现在专门保护他的安全。

    “他是修行者,和普通的武师不一样,手段自然更厉害一些!长儿以后见到一定要恭谨有礼。”

    “父亲,孩儿会很礼貌的,我能学他的本事吗?”

    朱常福看着儿子,表情变得慎重。

    这位陆供奉,是他在两年前一次大雾泽之行中救回来的,之后一直住在朱家修养。虽说是护院,他却从不不安排任何危险的任务给他,只是朱寿长是朱家的独根苗,他才要求陆供奉帮忙照看,几次贼人进宅,方才显露本领高强。

    “好,我儿想要文武双全,我一定支持你,不过他和我们这些平凡的人不同,我可以向他提一提,却不一定能成功,如果他愿意做你的先生,你一定要勤奋恭敬,可不能娇惯无礼!”

    朱寿长开心道:“父亲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朱家能在大河都城兴旺十余代,自然根深叶茂。朱常福的十几个女儿中,大姐嫁给了大河王室的王爷。二姐嫁给了水军统领,连小妾生的的小八凭着过人的姿色进了宫中做试选。其他偏支也是各行各业都有。

    在朱常福的要求下,为了给朱家独子找先生,阖家不免又是一番鸡飞狗跳,最终连皇室都惊动了,赐下金锁一只,屏风一对。

    朱家大姐出手,启蒙先生请了王府门客谢安,八姐出手,宫廷画师的弟子叶良行作为书画先生,朱常福带着仙药还灵丹也敲响了陆供奉的门。

    “陆先生方便吗?”

    门开了,一个双颊留有刀疤,魁梧的中年男子开门。

    “家主请进。”

    “陆先生,这是宫中流出的还灵丹,听说对于修行者的伤势有奇效,还请笑纳。”

    “折颜愧领,家主今日可是有事。”

    “朱某冒昧,这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家主还是请说吧,折颜蒙家主救命收留,这本是大恩,还未曾报答,家主但说无妨!”

    “陆先生也知道,我中年得子,寄托了一家的希望,本应如珍如宝,可家里的妻妾都是蛇蝎心肠,扰得家宅不宁,真是让我惭愧无比,多谢先生几次及时发现,挽救了我朱家的希望,朱某甚是感激。”

    陆折颜沉默不语,这是朱家的家事,他不愿过多掺和。

    “家主严重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陆先生,朱某祖上也曾出过修行者,知道修行者的世界,非比凡尘,师门传承最是重要,本不应开口,可我只有这一根独苗,只能冒昧开口。长儿他对先生的本事羡慕非常,一心想拜先生为师,恳请先生答应!”

    陆折颜一脸凝重,他不曾想到朱常福说的是这件事,心里思量一番说道:“家主可知修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资质,若是气海雪山一窍不通,便是高手大德也无法改变。何况各国都有修行圣地,也都会招收学生,只要资质和机缘不差,这才是一条光明大道,折颜这点微末,又怎比得了那些地方?”

    “陆先生过谦了,您的本事如何能说是微末,朱家在这都城中虽然勉强算一号,但是在修行者的眼中便是凡人,又如何能够得到天大的机缘,不说我大河国的墨池苑,便是都城的墨香园,那也是千金不屑一顾,何况长儿还小,我也舍不得让他离开我的身边,若先生没有忌讳,还请先生勉力屈就。”

    陆折颜一脸为难,“不瞒家主,折颜这次受伤已然是好不了了,就算是有还灵丹也只能短暂遏制,境界跌落,气血已衰,只怕是恢复无望,不敢耽误少爷的前程。何况我年轻时结下仇怨也是不少,只怕他日被人撞破,给家主带来麻烦。”

    朱常福知道这世间哪有只想要好处而不担风险的好事,紧跟着说道:“先生不必担心,这都城有城卫军,还有皇室供奉在,便是修行者也不敢乱来。而且我朱常福也不是没有担当的人,只要先生肯屈就,便是我朱家的家人,自当奉养先生一生,还灵丹虽然珍贵,但是以我朱家的财力,一年三颗丹药还是能供养的起的,先生觉得如何?”

    “既然家主这样坚持,那我便勉力一试,如果少爷并无资质,我也会将其它技艺倾囊相授,让少爷拥有自保之力。”

    加上修行先生陆折颜,三个先生也就齐了。

    。。。

    虽然这个世界上的平民生活水平比之蓝星古代也多有不如,但朱寿长出生在富贵家庭,不用为生活烦忧,他可以只为生存考虑。对于将夜的故事他也熟悉无比,可以避免像宁缺一样蛮冲直撞,在刀尖上起舞,时时把小命别在裤腰带上。

    至于家里这些喜欢作妖的怨妇,他却不放在心上。一个是他父亲自从母亲的事情后再没有娶妾,以前的妻妾也都失宠,大多也都没有了经济支持,很难作妖。二个是他父亲对他无比重视,对他的安全,安排得很周密,只要小心防范,出现意外的机会很低。

    如今大概率获得进入修行者的机会,他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他的气海雪山有没有被昊天关闭,这也是一次他有没有进入昊天视线的验证。

    陆先生和朱常福一前一后进来,朱寿长正站直了身体看着这位老师,那双颊深可见骨的刀疤,释放出一种杀生的威慑,朱寿长心里猛然紧张起来,但是这正是他期盼的一刻,微微颤抖的身体被先生拉了出来。

    他直愣愣的眼神和僵直的身体倒是让先生发出一声微笑,然后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屁股,说道:“你在害怕?放松一些!”

    等了一会,朱寿长才将眼光落到这张可怕的脸上,但是这一下,却看到这张脸上充满生气,这下终于放松了下来,他也坚持不了太久。

    “很好,把手伸开。”

    先生将手轻轻按在朱寿长的肩上,一股热流开始从肩部到腹部乱窜,他或许有些紧张,但是这一刻身体却不由自主。

    “很好,可以修行。”

    朱寿长抿住嘴,努力忍住激动的心情,可是朱父却是一下子跳了起来,抢先一把抱住儿子,“太好了,太好了,祖宗保佑,佛祖保佑,昊天保佑,我朱家又有人可以修行了,我朱家要发达了。”

第三章 学习日常中

    或许是因为朱寿长来时酒醉不清醒,他这个偷渡者并没有被昊天发现,事实证明,昊天老爷也并不是万知万能的。

    陆先生并没有马上开始教学,而是服下还灵丹,稳固自己的伤势,两个月之后才会来给他上课,最先来上课的是王府门客谢安。

    嘭的一声,门打开了。这是一个走路不看人的闷骚男,父亲追在他身后,指挥守卫放行,还一脸尴尬赔笑,朱寿长迅速站起身来,“先生好!”

    “开始识字了吗?”

    朱长寿很快说道:“没有。”

    “以后识字,十遍记不住,罚;释义,十遍记不住,罚;背诵,十遍记不住,罚;每日大字练习十篇,做不到,罚。不服,再加十遍!”

    朱寿长看着先生正盯着他,弱弱的问道:“罚什么?”

    “打,手心!”谢安随后把眼光在屋内一扫,竟然没有发现戒尺,一甩袖,快步的走了,朱常福不得不跟着送出门。

    朱寿长微微吐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天又过去了。

    其实书上的这些字基本上都是繁体字,不过生僻字比较多,所以学习还是很有必要,他也不能表现出生而知之。

    他独自坐下,翻开这些父亲给他准备的一些启蒙书籍,看了一小段,就看不下去。他就把眼光看向了窗外,那里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只可惜,他常年不能出这个院子,他也不愿意出这个院子,虽然他很想看看这个世界。

    谢安先生教书很严厉,可以看得出,他或许并不喜欢这个差事,只是朱家给的费用很高,王妃的面子也抹不开,都不允许他拒绝。

    开始一天五到十个字,之后一天十到二十几个字,最后一天百字有些勉强,他才放慢速度,不过对于朱寿长的聪慧很满意。

    一个月之后,开始学习先贤的文章,什么林喆上的致孝词,莫先誓的学问记,再到忠臣奏疏集,文坛七贤论,越学越乱,都是些心理安慰的学问,不见革新务实的真思想,让朱寿长有一种精神错乱感。

    渐渐地朱寿长挨打的次数增多了,渐渐地谢安来的次数也减少了,谢安对朱寿长的学习态度失望透顶,后来干脆不来了,只可怜了一直坚挺的小手,肿胀得再也没有能够落下戒尺的地方了。

    当然这也有陆折颜的功劳,他不愿和谢安这个愤青争夺白天的教学时间,只能每天晚上来,而朱寿长对于修行的兴趣又完全盖过了读书。

    这才有朱寿长死猪不怕开水烫和谢安来得快去的也快的故事。

    陆折颜本来有剑师的水平,之后弃剑修念,在与人交手中受伤,境界跌落,身体内的元气只有感知巅峰的水平,除了使用本命物短剑和运用念力射飞刀的本事外,还有一些普通的拳脚功夫,在他的手中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

    修行的开始就是静坐冥想,静静感知天地中存在的元气,而陆折颜每天花一点时间,用元气在他身体内推导,帮助朱寿长熟悉元气的属性和形态,引导他感知力。

    这个过程是枯燥和急切的,有的人一天就能到达初境,有的人几个月都未必能做到,朱寿长的天赋还不错,十七个气窍他通了十二个,不过也用了十五天的时间才进入初境,之后的境界是修行中第二个境界感知,那是需要水磨的功夫,当然也有人天赋极强,很快得就冲破了这个境界。

    朱寿长并不急,他进入了初境,就能感知天地元气,这让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高兴,如此熟悉又陌生的天地元气变成了真真切切的存在,他可以好好地享受一番,并不急着进入下一个修行境界。

    陆折颜显然知道这一点,让他自己去熟悉和摸索,直到谢安走了之后,白天的时间也归他了。

    书画先生要等开蒙之后才来,总得让朱寿长先学点知识基础再说吧。

    白天教的是拳脚健身,如何冥想练习,到了晚上也偶尔过来教导他如何休息,如何动静结合,都是他的经验之学,如何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危险。

    自由感受天地元气的流动,能够偶尔感到被实物阻挡,就算是闭上眼睛,也能猜到周围的大体实物,这种感触无疑将修行者的感知能力与凡人区隔开来。

    随着感知范围的扩大,即便在黑暗中,他也能行走如常,他喜欢蒙着脸射飞刀,伴随着感知的越来越清楚,他的飞刀也射得越准。

    飞刀这种武器,在普通人的战斗中还是很有用的,只要数量多,速度够快,加上飞行的过程进行微调,几乎可以不给人近身的可能,如果再在飞刀上喂上毒,那么杀伤力也非常可观。

    这种作战方式,朱寿长很喜欢,而且能锻炼人的感知力,对于修炼也很有作用。他暂时没有想着给飞刀喂毒,也因为他暂时接触不到毒药。至于陆先生得飞刀就没有喂毒的打算,他认为用毒是走了捷径,对于杀人有用,而对于修行则没有好处,长期接触毒药也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至于以后要不要使用还是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原著中魔宗和西陵的毒药就很厉害,连夫子也是束手无策。

    朱寿长认为近身作战,风险太大,变数太多,这种防不胜防和歼敌于十米之外的方式才是修行者才应该拥有的手段,但是陆先生得教导是,近战远战都要练习,还有身法速度的练习也很重要,他就是在身法的速度上有所欠缺,所以才导致,在危险来临时而无法进行闪躲,差点丢掉性命。

    感知元气并且调动元气,就是进入修行的第二个境界的表现,这个境界能够调动元气储存在身体内,也能简单的调动元气帮你做事应敌,在修炼飞刀的过程中,朱寿长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感知境界。

    而要修炼到第三个境界不惑,就需要发现自己的本命物,朱寿长对师傅送他的这几柄飞刀很有感觉,他以为飞刀就是他的本命物,于是更加勤奋的练习飞刀,但是修行速度却完全放慢了下来。

    这一年的时间,他的修行都没有那种一往无前的感觉,反而是停滞不前了。陆先生给他分析了很多原因,比如年龄太小,眼界太窄,而最大的原因可能他的身体不能再容纳太多的元气,随着慢慢长大后,这种情况应该能够得到改善。

    于是朱寿长也就不再急于求成,反而按部就班的照常修炼,上午练拳,中午冥想,下午练习飞刀,晚上练习飞檐走壁。

    夜行很刺激,也没有被父亲发现,毕竟朱寿长还是一个七岁不到的孩子,这样的举动有些惊世骇俗,他也不准备主动和父亲说起。

    随着朱寿长本领的增长,境界已经和陆先生差不了太多,陆先生的修为一直跌落的厉害,所以对于自己的本事也是一股脑的传授给了徒弟,每次使用还灵丹的效果也越来越差,他也不在奢望恢复修为,在朱寿长的要求下,朱父给他安排了护卫统领的职务,但不用去做具体的事情,从此也很少出门。

第四章 学习日常下

    朱寿长用自己的能力说服了朱父后,终于获得了一定的独立活动空间。护卫队里的人也基本能够听他的命令。

    于是他给自己建成了一个飞刀靶场,也可以练习拳脚,冥想打坐。

    他还暗自去铁匠铺打了各式各样,按照他自己的记忆设计的飞刀,共计两千余把,用当然用不了这么多,但是他是想实验出那种飞刀更加贴合他的使用。每一柄飞刀都成流线型,有水滴形,大刀缩小版,小剑缩小版,还有各式飞针,树叶形,鱼形,尺形,十字形,剪刀形,蝴蝶形,回旋形,铜钱形,燕尾形,箭矢形等。

    经过试验,他选择了箭矢形,水滴形,飞刀形和燕尾形四种,各有各的优势,速度,穿透性,破坏力,隐蔽性,都很不错。那些华而不实的复杂形状他完全放弃了,然后又持续改进,让它们性能兼顾,达到最优。

    最后总结为水滴形飞刀和箭矢形飞刀两种,一个杀伤力更强,一个飞得更快。

    飞刀武器定型后,就是近战装备。

    近战兵器选择短刀一把,这是师传手艺,只不过他把陆先生用的短剑改成短刀,刀前轻后重,更加实用。然后再置办一套全身可藏飞刀的刀囊软甲,也就齐备了。

    虽然他身体小,但是经过长时间的锻炼,身体也变得魁梧和高挑起来,随时穿戴者这套装备,负重也不算大,穿着写字涂鸦也没有问题。

    说到画画,一直都是他前世的梦想,只是没有机会去实现,如今有机会,当然要去实现一下,他一直认为画画表达的含义比写字更加隐晦,也更加深刻,他喜欢这门技术,这也是他想这个世界学习的一个窗口。

    一年多的启蒙教育勉强完成,当然也是在谢安没有反驳的情况下。也该去拜见他的画画先生了,因为叶先生有自己的画馆,所以学画画需要到他的画馆才能学到,由朱父带着他,进行第一次拜访。

    马车停在内城王字街墨林巷,朱常福拉着朱寿长下车,转头向管事吩咐,将马车停进弄堂内,人留在马车边等他,然后接过谢仪,带着儿子想巷子深处走去。

    “前面是王侍中的府邸,有先皇御笔,需要下马步行。再前面就是叶家画馆,我们走一会就到了。”

    朱寿长看着偌大面积的侍中府,无论是围墙的高度还是规模都远大于朱家府苑,可见是等级森严,富贵传承之家。

    “王侍中是什么官?”

    “侍中是陛下近臣,这位王侍中便是一位御用画师,叶先生正是他的弟子,你以后要是能得到叶先生的喜爱,将来也有可能成为王侍中的弟子。”朱常福扶着朱寿长的肩膀,拍了一下说道。

    叶家画馆已到,通名后随侍者进入画馆内。

    这里已经接近宫墙,所以远处的青山绿水可以看得很清楚,馆内走廊密布,到处都是认真作画的年轻人,也有几个年老的先生在做品评。

    走了很远,才进入内府大堂,一位年轻成熟的人坐在主位,旁边还有一位富家公子作陪,却是殷勤有礼,朱父一进门就开始相互见礼,然后是朱寿长见礼,落座后,朱寿长站在父亲身边。

    “叶先生馆务繁多,一定是大忙人,朱某带着犬子叨扰了,这是我亲手制作的几只毛笔,请先生笑纳。”

    “朱先生真是谦虚,这莫不就是冲云天,连陛下也盛赞过的,这可是我大河国最好的的毛笔了!”

    “一点微末功夫,多谢叶先生抬爱。不知这位俊杰是哪家的公子?”

    “这是恩师的二公子,王塞,贵公子的事,还是他促成的!”

    朱父又重新见礼,父子又是一番感谢,才说道学画的事情。

    “犬子愚笨,学业浅薄,却喜爱画画一途,还要请叶先生费心了。”

    “好说,好说,小公子器宇轩昂,秀外慧中,将来必是贤者,如今年龄不大,可以先学习线条曲直,然后学习笔墨轻重,再慢慢临摹名家画作,将来必有所成。”

    。。。

    于是朱寿长开始白天坐着马车去画馆学画画,晚上回家修行,来回的路上也可以冥想打坐,这样的日子充实快乐,如果不考虑外面世界的情况,实际上比之蓝星,上一辈子的生活,那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朱父也是有书画功底的,朱寿长的练字笔法和线条画法一开始都是朱父亲手所教,但是朱父自认水平有限,不入方家之眼,王侍中素有书画双绝之名,其弟子叶良行也家传技法,功力深厚,朱寿长每日回家,朱父都要考较儿子学得如何,学会什么,还经常往叶家探班,送些笔墨纸砚,套好关系。

    却不知那个王塞竟然是八姐的爱慕者,朱父无意中听到后却不以为意,反而经常指使他去督促朱寿长的学业,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用白不用,而八姐已经进宫,很大概率会成为陛下的妃嫔,就算是不能嫁入皇室,三年之后回府,嫁入王侍中家里,那门户也是不差的。

    于是这个待定的未来八姐夫,天天来看朱寿长,还能偷出王家的传家宝来给朱寿长临摹观赏,一个犯花痴喜欢说话,一个聪明喜欢做听众,还成了青少版的忘年交。

    从王塞的嘴里知道,王家不仅是书画传家,还勉强算是一个修行世家,几乎隔代就有人能够修行,祖上还出现过大符师。

    这一点从王家的传家宝就可以看出,每幅山水画都是动态万千,生机盎然,与其他名家的画风截然不同。

    朱寿长学画足足学了三年,日积月累,也慢慢开始拥有了自己的画风,只不过叶先生评说,朱寿长的画布局和结构较差,缺少观赏力,不过好在意境不俗,笔墨传神,也算是勉强入了方家眼了。

    三年之中,朱寿长的修行境界只是略有提升,到了感知上品,可谓进境缓慢。

    不过他的拳脚和飞刀功夫倒是完全超过了陆折颜,轻身功夫也提升许多,战斗力直线上升,尤其是他的无影手,射出的飞刀又快又准,就算是不惑境界的剑师,他也有信心和他来一场放风筝大战。

    三年的时间让他长得更高更壮,但是总体还是偏瘦,眉厚小目,脸颊狭长,虽说不算俊秀,但也不丑,反而娴静耐看。

第五章 王府

    朱寿长本着低调生活,既没有夜探某某府的冒险行为,也没有多话的习惯,刻意打听什么消息,不过这些年他还是了解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墨池苑的山主正是王书圣,当世闻名的神符师,却没听说什么莫山山,酌之华,墨池苑出名人物还有他的师弟和他的师弟的弟子,大河国太子,魏君华,而此时的大河国国师正是王书圣的师弟王之櫵。

    其他的四大宗门的信息几乎没有,这些修行界的信息量极少,西陵神殿的威势极大,但是闻名的都是些分教会的神官,将夜里属于是无名之辈。

    国家层面的信息则比较多,大唐国的国主正是李仲易,正在和金帐王庭打仗。

    月轮国白塔寺举行盛大法会,邀请各国皇室参加观礼。

    西陵属国鲁国向西陵神国交出王印,皈依昊天道门。

    大河国公主嫁入南晋皇室。

    不难看出将夜的故事已经开始,却不知道主角宁缺有没有出生,不过很大几率是没有,起码那件冥王之子出现在唐国都城的消息还没有出现。你可能会说,你一天天过自己的小日子,说不定发生了,你却不知道呢?

    那你是不了解这件大事的本质,或许卫光明只是单纯的为了冥王之子,但是西陵神殿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向大唐施压和泼脏水的机会,一定会四处攘攘,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西陵就是这个尿性。

    何况朱家在大河国也算是一个中等家族,在皇室高层一定有他的支持者和消息来源,比如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俊王府,这可是朱家最显赫的姑爷,如果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

    朱寿长的大姐二姐都是大太太所生,而大太太家是南晋显族费家嫡女,而费家另一位嫡女曾是先皇的妃子,也是当今太后的的闺蜜和盟友,朱家嫡长女能嫁入皇室也就不稀奇了,可以说如今朱家的家势有一半就是这个大太太撑起的。

    朱寿长作为朱家唯一的继承人,自然经常出入王府,每逢中秋朱家就会得到邀请,进入王府参加诗会,以前每次遇到谢安,必然要行见师礼,谢安偶尔会叮嘱一番,要好好读书之类,大部分情况都是一句话打发了。

    不过今日却是有些特别,王府宽大,走廊密布,就算是同时进出,认识的人也很难遇到,既然遇到一定会打招呼,就算是王府的仆人遇到,也会有个礼节问题。但是今天的谢安一脸激愤,朱寿长退到路边恭敬的行了半天的礼,却没有回应,谢安将他当成了透明的,直接走了过去,看起来是有急事。

    朱寿长之所以今天独自一人前来是因为朱家的另一位支柱病倒了,羽林卫将军朱兴驰,按照辈分朱寿长要喊三爷爷,这位三爷爷可不简单,也是位修行者,虽然境界不高,武道修为却很厉害。

    朱寿长小时候见过几次,一头白发,精神饱满,是位军中宿老。

    今天的诗会也有军中将领,外面花园文人作诗,正堂却在大宴宾客,而内院各家公子小姐也有小型诗会。

    大姐贵为王妃,自然不能只关心他一个人,陪他的是王府二公子,也是朱寿长的亲侄子,年龄比他大,人却比他还呆瓜,两人自然无话。

    王府中最精彩的节目自然是歌舞表演,由都城最出名的粉红馆承办,最红的清官人青鸾领舞,确实给朱寿长很多震撼,他的大侄子拼命拍掌,手都拍肿了。

    这位美人年龄自然不大,却发育的极好,前凸后翘,头上戴着薄纱,很有一种朦胧之美,朱寿长自然没有和她交集,不过大侄子却很着迷,跟了一路,若不是红粉馆在王府的临时驻地不让进,只怕他要跟着人家进去换衣服。

    听说这位清官人青鸾恨得俊王的欣赏,早晚要做俊王的妻妾。

    花园里的诗会多半都是附庸风雅,并没有做出多少诗作,反而对吃吃喝喝倒很是在行,许多人对着王府的侍女眉来眼去,喝醉了酒还划起了拳,有的在唱歌,有的开始骚扰侍女,简直不堪入目。

    朱寿长真是懒得去看,不过这个大侄子除了喜欢看歌舞,还喜欢吃,看见桌台上的果品菜肴就走不动道,他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他,非礼勿视。总不能王妃让她的亲儿子陪他玩耍,他却不领情,一个走了,自由行动吧?

    虽然王府热闹非凡鲜花着锦,但是朱寿长还是觉察到一些不寻常的地方,在正堂和偏殿都遍布守卫,连内院的守卫也比平时多了许多,以朱寿长的感知,还有一些修行者的气息在附近巡视。

    这在平时的宴会是没用的。

    显然王府有事发生的,具体发生什么却不得而知,不过颇有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意思,大河国刚刚通过出嫁公主,交好南晋王室,照说这个时候正是大河国王权稳固的时候,都城一番国泰民安的景象,会发生些什么呢?

    宴会过后,朱寿长被大姐强留在王府过夜,不容拒绝。

    一夜无事,偶有几个喝醉的酒鬼串门,都被护卫赶了出去。

    第二天朱父亲自来接他回府,护卫也带的比平时多。

    回到家中,朱父叫来陆折颜,安排两天后全家一起回隆乡祭祖,同行的还有三爷爷家的一个孙子,理由是曾祖的冥寿到了,朱家要回家祭祖,修缮祖坟。

    陆折颜出去后,朱寿长一脸疑问的看着朱父,他知道一定有事发生,不然也不会全家都要离开都城,回家祭祖需要这么多人吗?

    朱父拍了拍朱寿长的手背,“长儿已经长大了,也有本事保护家族,为父很欣慰,我知道你心中有疑惑,但是有些事情,为父也不知道,回家祭祖是三叔的建议,为父觉察不对,所以干脆全家都回去一趟,正好祖坟年久失修,回去修饰一番,也需要人手,可用的时间也不短,看看都城的情况变化再说将来。”

    “父亲,俊王有野心吗?”

    “俊王谦谦君子,喜爱吟诗作对,结交才俊,朝中文武也多与之相好。不过人心难测,他心里想要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们朱家只有三叔在军中有实力,他只怕是身不由己,参与进去也说不定,不过我们早已分家,为父也从没有参与朝堂之争,应该危及不到我们。”

    “那我们家的产业呢,会不会波及到?”

    “长儿放心,制笔是我们家独门手艺,下人分工,真正的技术就在为父身上,他们不得而知,真要是危及到了冲云天,我们家也能在蛰伏后崛起。”

第六章 回家祭祖

    家里听说要祭祖还没什么,听说全家都去,就开始炸锅了,听说第二天就要出发更是不同意,结果朱父一句话,不愿意走的就买到窑子里去,大家一下子没意见了,一声令下,都默默回去收拾细软。

    第二天,一位族叔带着一队二十人的军士护着表弟朱寿永的马车,和朱常福家的车队在城外会合,还有其他族亲也有不少人会合到一起出发,表弟上了朱寿长的马车,军士走在前面,朱父和两个族亲一车,寿长和寿永一车,家眷和族亲在后。

    朱寿长和朱寿永将头伸出车窗外观看,一两百人跟着十余辆马车,浩浩汤汤的出发了,他俩同时坐回车内,两眼相对,不由一阵欢笑。

    朱永寿只比朱寿长小一岁,也长得高大结实,都是家中独子,性情也接近,一个故意低调,一个谨慎稳重,但都是压抑内心,成熟的孩子。

    朱寿长看到表弟手掌上厚厚的老茧,问道:“表弟喜欢用刀还是用剑?”

    “用刀,表哥也是用刀的?”他指着朱寿长腰间的短刀。

    “刀身前重,利于发力。不过使用长刀劈砍,过于凶险,所以我使用短刀,出刀速度更快,身法更为灵活。”

    “哦,我喜欢用长刀,我觉得它威力大。”

    “表弟的刀技应该很厉害吧,我也会一点长刀刀法,到时候我们切磋一下?”

    “好!”

    不说他们一路宿营,直到隆乡,这里的族亲早早的赶来迎接,乌压压的上千人挤在路边,远处的村落有好几片,一幅田园风光。

    到家后,大家立刻赶到祖祠堂上香,然后开会,共十一支朱姓族人代表坐了满满一屋,朱父作为族长,讲了祖坟修缮和祭祖事宜,基本是先修缮祖坟,朱父出钱粮,众族人出力,大家一起来做,之后各家一起祭祖。

    隆乡坐落在隆山之下,地处大河国西海岸边。

    朱家是隆乡第一家族,也是附近西南道第一家族,有族堡,有族兵,一起回来的那二十名军士也是宗族士兵。

    修缮宗祠的事自然不用朱寿长他们来管,只是动土之前一起去祭拜祷告一番,之后他和朱寿永经常一起切磋武艺,听说家族里也有几个好手,他们也找上门切磋一番,迅速的和家族打成一片。

    这里没有同族不能结亲的习俗,只是要隔开数代即可,于是朱父将其他八九个女儿同族内结亲,还送上不少彩礼,只等祭祖完成后,一起举行婚礼。

    于是全族上下,对于这个族长都很服气,每支族人都会支持朱父掌权。

    “长儿,你认为父亲做得对不对?”朱父有意考较朱寿长。

    “我知道父亲既是为了团结各支,也是为我将来铺路,可是有些姐姐年纪还不大,太早结婚是不是对身体不好,或许可以找个理由在后面拖一拖,有几个成年的姐姐嫁过去成为榜样,大家都会支持你,后面结婚的姐姐也会得到更多重视,他们也会有更多的动力来促成这件事,这样形成的效果会更好。”

    “我儿心思缜密,的确说得有道理,那就这样办吧。”

    “父亲,我看族堡围墙并不结实,碉楼也有些残破,不如也花些力气修缮一下,将来又什么意外,也可以应对。”

    朱父沉吟一番,也同意了朱寿长的这个建议。

    族堡依山势而建,对于这个有高武和修行者的世界,漏洞百出,朱寿长干脆要求将后山也围了进去,这样堡内一旦丢失,还可以上山拒守。

    族内势力按枝干亲疏关系,可分为十二支,朱寿永家与朱寿长家是一个曾祖,只可分为一支,那么这一支就最大的势力,其影响力超过其它分支影响力的总和。

    而按照族内武力来说,可分族兵,朱常福家护卫,朱寿永家护卫三只武装力量。

    族兵名义上是听族长的,但是族内许多都是军队退下来的老兵,族兵也大多以加入朱兴驰将军的亲卫为荣,这是一支亲近朱寿永的力量,关键时刻只会支持朱寿永,也就是说家族武装力量的大头是朱寿永家。

    这里不是说一定会出现什么兄弟隙于墙内,而是这只应该听命于族长的力量,有分裂的隐忧。

    族堡扩建之后,保卫族堡的人也应该动一动,这些族兵已经长久没有见过战争,军事意识全部都退化了,一旦遇到大的军事冲突,根本不堪一用。

    朱寿长建议朱父重亲明确一下命令体系,将人员重组。

    按照十人一个小队,一正两副三个小队长,三十九人一个中队,一正两副三个中队长,一百二十六人一个大队,一正两副三个大队长,小队长听命中队长,中队长听命于大队长,三个大队长直接听命于族长。

    副职只是用来替补正职,朱父认为两个副职有点多,其中一个副职改为女性,作为后勤力量,这样做,朱寿长也没意见。

    三爷爷家对军队退下来的人,影响力巨大,干脆编成一个大队,由一位族叔带领,旗下中小队长由十二支亲族的人担任,也有掺沙子的作用。其他两个大队及旗下中小队长由朱常福的护卫队中人抽调担任。

    朱寿永的护卫队二十人不动,朱常福的护卫队还剩四十来人,也招收几个退伍军士,凑个五十人,也独立存在。

    解决了体系问题,还要增强战力,不过这时候大动土木,各家也有各家的事,不能集中训练,朱寿长和朱寿永在堡内一片空地,建了一个训练场,每天组织护卫队参加训练和比武,还带发送奖励,基本上都是肉类鱼类的实物,其它族兵也可参加,得了奖励可以拿回家改善生活。

    这样的改变自然对朱寿永不公平,但是他本来也是来宗族暂时躲避的,不会长待,对于这种未雨绸缪的事情,认为太过,所以并没有意见。

    每天还和朱寿长在一起练习武艺,他的天赋很好,虽然没有修行资质,但是身体素质好,武道修为已经和朱寿长不相上下,当然前提条件是朱寿长不使用飞刀。

    祖坟修缮完成后,又要进行一次祭拜,再之后举行祭祖大典,就是没完没了的跪拜上香在跪拜,每天守灵,一周完成。

    祭祖完成之后,就要给几个姐姐举办婚礼,虽说他见过几个姐姐的次数不多,甚至都记不住她们的脸,但是怎么说也是亲人,不免也要应酬一番,送嫁就是他的任务,虽然不能每家都去,但是当天没去的,之后他也会每家拜访。

    人生唏嘘,不免被出嫁的姐姐们抱头痛哭一番。

第七章 隆山

    祭祖之后,都城的事情还是迟迟没有终结,到底是回是留,意见不一,不过三爷爷送来的消息,让他们安心经营宗族,暂时不要回到都城。

    随之而来的还有其他消息,十分劲爆,大唐皇帝御驾亲征,燕国战败,西陵出使南晋,柳白成为西陵供奉,大河国太子亲自出使唐国。

    看来大河国的政局并不稳定,隐隐可以闻到西陵的臭味。

    对于朱寿长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只是将夜的故事越来越近了,他迫切的想要提升修为境界,不然只能苟到最后,那时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很悬,西陵可是要发动举世伐唐的,而最后大河国也不得不加入伐唐的队伍里。

    何况还有一个人间昊天,无限追踪大法,可以搜寻所有修行者,战力强得没边。

    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朱寿长一直怀疑他的本命物到底是不是飞刀,如果是,一定有一把飞刀对于他有不一样的意义,但是没有,所有的飞刀对于他都是一样,或许飞刀在他手中要比短刀好,要比长刀,长剑好,但是这都没有意义。

    仔细回想他修行以来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对天地元气的感知力,这种有别于普通人的能力,曾经令他欣喜若狂,但总不至于他的本命物是元气吧,他又不是昊天。

    从头走一遍修行路,他还是喜欢冥想,在自己的大脑里感受天地元气的波动,甚至有一种自闭的冲动,沉浸在自己元气的世界,不去想将夜,不去想修行。

    朱寿长索性任性了一次,这次他闭关了一个月,长期浸染在自己元气感知的世界,令他对元气的控制更加自由,隐隐已经触到了感知巅峰的境界。

    这次闭关收货很大,也对他有很大启发,索性不再管什么本命物,随意的冥想才是最正确的方法,所有的条条框框都似乎是桎梏,这就是他的修炼方向。

    长期枯坐,人是受不了的,所以朱寿长又和朱寿永他们一起切磋武艺。

    族内会打猎的人很多,还有专门的猎人队。

    隆乡位于隆山的背雨面,野生动物很多,两人加入猎人队,两家的护卫队自然要加入,隆山的大型动物,豹子,老虎,丛林巨蜥,水潭鳄鱼都倒了大霉,族内的伙食倒是改善的很快。

    隆山的背面是迎雨面,出了山外,还可以看见大海,哪里的气象条件更加恶劣,危险的野兽也更加的多,朱寿长很想去看看,他一说朱寿永也立马同意,可是族内的老猎人却立即劝解,那边毒物太多,野兽也更加凶猛,去不得。

    但是那拦得住他们的少族长和将军府少爷。

    过了高高的山脊就可以发现,两边的环境天差地别,总结起来就是,天无半日晴,地无半块干,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这是动物的乐园。

    刚刚过了山脊,天就下起小雨,半边天还出着太阳。

    这里有更多的巨蟒毒蛇,奇奇怪怪的歹毒动物,有的舌头有毒,舔你一下,留下的唾液就能杀死你,有的花花绿绿的,皮肤上却挥发着毒气,你靠近一看,就会中毒,马上就会脸色发黑,口吐白沫。

    接着伤亡了数人,两人决定暂时回去,下次做好准备再来。

    并非两人草菅人命,而是世界本就如此。

    朱寿永有军人的嗅觉,他认为对于所有人都危险的地方就是军事宝库,各种动物的生存方式和伏击方法都是可以军事借鉴的。这一点很有道理,军中许多厉害的人都有狩猎的经验,猎人也是最好的军人。

    而朱寿长有探险精神,越是未知的地方,越有可能发现别人没有长处。

    而他的感知和飞刀在这种情况下也得到了最大的锻炼,一次应对杀人蜂的时候,他的刀囊用空了,一百二十把飞刀射光了,在这种情况下,杀人蜂已经不多,他的感知很清晰,却没有手段对敌。

    于是一把坚硬的树叶,成了他新的飞刀,解决了所有杀人蜂,他也一瞬间进入修行者的第三个境界,不惑。

    于是在朱寿长的再三恳求和说服下,朱父终于同意他常住在这隆山南坡,他在一棵大树上盖了一间树屋,决定在这里长期闭关。

    人是活的,树是死的,打雷时当然要到空旷低洼干燥的地方避一避,所以不用担心住在树屋里会被雷劈死。

    朱寿永还没有这样的本事,不能在这里常住,但是也会几天来一次,一是狩猎,二是给表哥带上干净的食物和水,还有干净的衣物。

    这里恶劣的环境,却是朱寿长修炼的天堂,他在这里如鱼得水,修行速度很快,让他的修炼过程像是捅破的窗户纸,透亮。

    他把清晰的感知力叫做心灵投影,只要他想,所想之处就会有元气波动,像一滴水掉进了安静的水池,水波的传导遇到阻碍就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又会让他清晰的感知到,如此循环,他的感知范围内,就是他的世界。

    不用眼睛,不用触摸,他就能知道实物的具体信息,这有点像蝙蝠的声波,不过朱寿长的感知更加丰富多彩,连大体的颜色也能分辨出来,尤其是活动的物体,有心跳脉搏的动物,感知力更好,比之声波探测要强不少。

    于是他又思考起他的本命物是什么,那应该是一个世界,一个虚拟的世界,只要自己相信,周围的元气就会改变,只要自己愿意,虚空中就会构筑一个相似的世界。

    说起来这种能力很像白塔曲妮大师的儿子,道石的本事,他用天擎手印差点杀死宁缺,就是将宁缺拉进他自己的念力世界,却被神器黑夜反击而死。

    这是修练念力的方法,朱寿长无师自通,也算是一个弃剑修念的人了。

    不过他的念力世界暂时还需要飞刀辅助才能杀死人。

    隆山南坡可以远远地看到大海,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第一次看到真实的大海,波涛汹涌,宽阔无比,让人感觉自身的渺小,大自然的伟大。

    朱寿长的念力很像一个唯心的产物,但是也是真实世界的映照,于是他沉浸在念力构造世界,慢慢形成了两个世界,一个就是这里的恶劣的雨林环境,杀机四伏。一个就是高楼林立,心空灿烂的科学社会,优胜劣汰。

    时间过得很快,沉浸在念力的世界,根本发现不了时间的流逝速度。

    都城的消息传回族内,朱寿永来通知他回去,商量大事。

    他正在假设念力世界里的无限循环场景,半天才从自己的世界中退出来,看着朱寿永急切的样子,知道出了大事,赶紧和他一起回到族堡。

第八章 团结自保

    都城的变化发生了,陛下突然病逝,二皇子登基,俊王的人马正在攻打皇城,这样的事情足以震惊诸国。

    室内有一位族叔,父亲,陆折颜,还有朱寿长和朱寿永,一共五个人,这位族叔正是朱寿永的护卫统领,武道修为很高,陆先生得修为一直在降低,现在只有感知初期的水平,已经和朱寿长拉开了很多。

    朱父先开口问道:“长儿,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不惑境界。”

    “太好了,长儿是剑师,这样我们朱家也算有了自保之力,这次的消息,你知道了吗?”

    “刚在路上听表弟说过了,不知道我们冲云天的生意怎么样了?”

    “都城戒严,生意当然没法做了,不过暂时还没有波及到铺面。”

    “那先生和四叔的一意见呢?”

    “现在不宜回都城,要知道鲁国曾经发生过叛乱,一城的人死了近一半,现在大河国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太子可是去了唐国,还没有回来,二皇子继位是没有大义的,这场战争不会很快结束,等到双方相持得太久就会缺粮缺钱,士兵就会很难约束了。”

    “陆先生说得有理,不过,如果我们现在不管的话,到时候店埠和家里的家当都会丢失,甚至会被人霸占。就算这些不管,将军还在都城,凭借羽林卫的实力,很可能成为胜利的一方,我们在此,消息太过蔽塞,不利于我们做出应变啊。”

    “长儿,你认为呢?”

    “既然消息蔽塞,我们应该定期派人联络三爷爷,但是我也不主张现在回都城,如果真是俊王一边赢了,三爷爷也应该提前通知我们,所以就算是俊王赢,我们也不用急切,反倒是俊王输了的话,很可能会波及到隆乡,我们应该立即加强我们的防卫力量,也好在最不利的情况下应变。”

    朱父思考了一会,“我们相隔近千里,不用这么敏感吧?”

    “父亲,就算是祸乱一时波及不到这里,可有些是还是要未雨绸缪,事到临头,也就来不及了。”

    朱寿长看父亲还在犹豫,便继续说道:“唐国是当世第一强国,他们若是支持太子继位,只怕力度极大,大河国也无法反抗,这对俊王不利。而且西陵一直和唐国不对付,对于我大河国也不友善,他们一定会介入,支持反对唐国的势力,两个大势力参与,战争将会更加残酷,还有其他国家大都是西陵的支持者,也不见得会袖手旁观,南晋和我们最近,公主可是刚刚嫁过去,他们很可能会支持太子,无论如何,都城已经成了各方角力的战场,我们不能卷进去,也不能任人宰割。”

    “好吧,我立即召开全族大会,布置巡逻哨岗,添置武器自保。”

    “父亲,要抵抗外侮,就要团结自身,防止祸起萧墙,还要组织更大的力量,族内连接外部的势力也要联络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

    于是在朱家的联络下,西南道的各大家族都拉起族兵,联防自保,互通消息。

    这种做法在后来挽救了朱家的命运,当勤王大军准备剿灭叛乱势力的支持分子时,看到西南道人人刀枪,家家自保,路走到一半就回去了。

    都城后续的变化,真是叫人拍案惊奇,二皇子很快覆灭,俊王连同各大家族阚平内乱,正要大肆庆贺的时候,俊王被杀,宫中巨变,皇族和满朝公卿大臣被屠戮一空,叛乱的是水师统领郭耀师。

    这个郭耀师是何许人呢,他曾经在大雾泽落草,受招安后,求得公主下嫁,成为当朝驸马爷,剿灭了很多的土匪和山贼,可谓战功赫赫。

    但是后来也遭到了有心人的排挤,以水师最高统领的官职,贬到南海边训练第三只水师,人员不多,经费不足,本来成不了气候,可惜这次回到都城,招回了当年的旧部,在参加皇宫的宴会时,一路杀进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实际行迹骇人听闻,各地势力纷纷勾连自保,自建私军,大河国眼见就要分崩离析了,这个时候,传出太子要回国,还带着大唐过的精锐。

    于是各地势力以拥护太子为由,群起而攻之,郭耀师很快消亡,他还来不及制作一套合身的龙袍,就被大军砍成肉泥。

    太子还未回国,国乱就已经平定,只等着太子一回来就可以登基,古今最容易的平乱战争就这样完成了,本来大家都觉得有大唐的支持,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稳了,没想到又发生了意外。

    太子从大泽进入大河的时候船沉了。

    具体是怎样的,已经不得而知,传回来的消息就是这样,船沉了,人也没了。连墨池苑的大修行者,知命境界的国师,神符师王之櫵也没了,不仅再次震惊各国,也震惊了整个修行界。

    要知道以修行者的能力,不要说是抱着一根木头,就是一把稻草也能借力飞过大河,何况是神符师,那可是能够呼风唤雨的人,可他就是死了。

    本来朱家几次议事,想回到都城,都被朱寿长阻止,几次惊吓之后,再也没有回都城的打算,不幸的是,三爷爷被郭耀师杀死,大姐和二姐全家落难,八姐杳无音讯。

    大姐家被郭耀师屠没,二姐夫是被郭耀师的属下夺权杀死,之后全家屠没。

    最后南晋剑阁送回一个不受宠的王子,回到都城,在大唐国精锐和墨池苑的王书圣的一同支持下,登基为王,以大唐崔氏女为王后。

    之后大河国各地私兵解散,各族势力充任官员,去武从文,重建皇室军队,有三方大势力支持,虽有阻力也都最终妥协。

    西南道联防自保,大家一起商量,本来想要拥兵自重,不愿解散私兵,不过由于朱家带头,又有用皇室诏令,免除一切未直接参与叛乱的势力和个人的反叛嫌疑,只要接受朝廷诏令,就一切概不追究。

    西南道也恢复了国家统治,朱家有四人得到官职,朱父以年龄大,身体欠恙拒绝,这种烈度得政治动荡着实吓到他了,而且不参入朝堂斗争也是朱父一贯的原则,朱寿长也支持朱父的选择,不参政治可以多活好多年。

    前前后后折腾了两年,这件事才显出彻底解决的样子。

第九章 表弟离开

    大河国终于恢复平静,但是死亡这么多人,自然有许多的悲哀。

    族叔和朱寿长带队去都城,寻回死者的尸骨,很多族人的尸骨已经找不到了,只能找到什么算什么,有的是衣服,有的是瓦片或者木头,什么都找不到,就在他家带回一捧沙土,用棺材打包,拉棺材的车队一眼看不到尽头。

    族叔带队回乡,朱寿长却要留下来,因为他找到了八姐,但是八姐却不愿回家。

    国难两年,都城一片焦土,他并不知道八姐是怎么活过来的,朱寿长找到她是在废弃的粉红馆内,也许发生了些不忍言之事,所以她才不愿回家,他们毕竟是亲人,八姐也曾疼爱过他,他自然不能让八姐在这里自生自灭。

    “八姐,家族在西南道很兴旺,生活条件也很好,家里人也一直在惦记你,尤其是父亲,你可是他的心头肉啊,难道你不想见到父亲吗?”

    “弟弟,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好,可是我回不去了,你还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不要再劝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就当没有我这个人吧!”

    八姐一直哭泣,朱寿长越劝,她哭得越伤心,可就是不愿回去。

    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一位女子,对朱寿长说道:

    “你还是不要劝了,这个世界天生就对女子不公平,她和你回去做什么,去嫁人吗?还是被人嫌弃,被人说闲话?”

    女子竟然是曾经在王府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青鸾。

    还不等朱寿长开口,门口又进来一位男子,昂首挺胸,有些目中无人,再一看,竟然是谢安,朱寿长连忙见礼。

    “弟子拜见先生,许久未见,弟子一直挂念先生的安危,您还好吗?”

    “是你,她是你姐姐?”

    “回先生的话,她是我亲姐姐,排行第八。”

    “嗯,很好。我也很好,你不必担心。”

    青鸾惊讶于谢安竟然是朱慧枣的弟弟的师傅,不过既然关系更近,说话也更不客气。

    “喂,小子。你还是赶快回家吧,你姐姐就交给我了,我们会合伙将粉红馆重新张罗起来,不需要你再担心。”

    一句话就漏了底,胸大无脑,以前见她时,还以为是个水一样温柔的女子,原来全是装的,朱寿长懒得理他,对着先生说道:

    “先生,家父专门派我来寻找姐姐,若是任由她待在这里,只怕是有违孝道啊。”

    谢安还没说话,青鸾就不同意了。

    “你小小年纪,哪来的偏见,青楼怎么了,不是照样自食其力,照样养活人吗?你是不是看不起青楼,是不是看不起我,我怎么你了,你们一个个都这样看我,呜呜呜,你们是没看到叛军进城的样子,呜呜呜。”

    “他们都是畜生,你们也一样,快活的时候只顾着自己,何时想过我们女子的感受,呜呜呜。”

    朱寿长尴尬的不行,也不知道这位是不是谢安的妻子,不过谢安也尴尬,还有些惭愧,去拉过青鸾的手,青鸾甩开谢安,一把抱住朱慧枣的肩膀,大声痛哭。

    哭过一会,两人就变得小声的抽泣,朱寿长正想着怎么去劝一劝,谢安大声说道:

    “哭什么哭,国家尚不能周全,何况你们两个女子乎?国可圆,人亦可圆,你们不要让自己困住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才能自在。”

    “你说得好听,只怕你心里就不是这么想的!”

    朱寿长并没有劝解成功,就算八姐不愿意回家,他也不能让她留在青楼,他知道八姐实际上很聪明,只怕还有自己的打算。

    朱家大屋已毁,商铺也一片狼藉,朱寿长安排一个管事去恢复整理,并留他在商铺这边照看,管事也是朱家族人,也是父亲的亲信,他将所有的钱财留在店里,并指明他的八姐可以掌管一切。

    夜深人静,朱寿长穿着夜行衣,去找八姐,他这样做是打算向她透漏一些实情,给八姐一点信心,留书信一封为凭,是掌管都城冲云天,还是呆在青楼,让她自己选,人言可畏和家族期许他都写在了信里,无需多言。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看着八姐走进冲云天,他才安心离去。

    回到家中,全族都在办丧事,一族如此,一国又如何?

    朱寿长拜祭过三爷爷后,向父亲汇报了都城局势和八姐的事,建议将毛笔生产基地放在宗族,都城的销售可以让八姐来做,以后有机会也可以在南晋和大唐开设分店,无论生产成本和安全性都会好很多。

    虽然都城局势趋稳,但是朱寿长也不建议回去,哪里是非太多,朱家的根基已毁,去了也是被人吞并的下场,而在隆乡,朱家依然是大宗族势力,在整个西南道都是有势力和地位的,不用削尖脑袋往都城钻,得不偿失。

    朱父也同意了,朱寿长则回到隆山南坡继续修炼,修行才是他最大的事,太多的俗务令他有些不愿再理会。

    不久之后,朱寿永来南坡,告诉他离开的消息。

    朱寿永的家人全部遇难,但是他母族在南晋,三爷爷曾为他结过一门娃娃亲,对方是南晋的将军世家,他舅舅就是为此事来隆乡接他,要他去南晋。

    族叔带着他的护卫一同离去,全族相送。

    朱寿长没有去送,那次朱寿永来通知他,他们聊了很久,他已当面道别。

    朱寿永很有武道天赋,而武道修炼到武道巅峰比修行者修行到知命境界要难得多,那需要海量的灵药和坚定的意志,这个世界练武的很多,比修行者多得多,但是修炼到武道巅峰的舞者却是凤毛菱角。

    朱寿长鼓励表弟坚持练武,试一试去冲击这个最高境界,但是他要振兴家族,成亲是爷爷的遗命,他必须要完成,武道修炼他也不会放弃,但是以后不能再来隆山了。

    朱寿长也没再说什么,让他以后有万不得已的事,可以来找他。

    两人是亲戚,更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朱寿永对表哥的实力,比朱父了解的更多,他心里自然是感激的。

    表弟走了,朱寿长的身边也就再没有朋友了,他有些失落。

    表弟实力仅次于他,比气血衰败的陆折颜也要强不少,去南晋也不算一点自保之力没有,不过族内也没有实力好的人,能够独自来南坡找他了,于是朱寿长安排人在南北坡的中间山脊上建了一座风烟台,族内有事可以在山脊上点起风烟台,通知他,他看到烟气就会走出来相见。

第十章 隆山开宗立派

    念力修行对身体的负荷很大,自从表弟离开,他的食物就是这满山的动物,武器就是这满山的草木,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练武,强化身体。

    不这样,他怕自己的身体吃不消。

    他的精神越来越好,念力也越来越强,如果是念力世界是假的,是一种幻觉,那只要意志力坚定就不会被幻境所伤,事实却不是如此。

    念力世界是真实的,只不过这种真实有限。

    比如佛祖的棋盘世界,你如果在棋盘世界被杀了,你就真的死了,虽然宁缺说这一切都是假的,记忆是假的,山是假的,水是假的,人也是假的,这不对。

    那只是因为这个世界还不够真实,佛教的理论本来就有破绽,而构成这个世界的力量确实无数教徒供奉的信仰,虽然多却很乱,杂乱无章自然看起来什么都是假的。

    而朱寿长的念力世界,以自然界的原理为基础,进行天地的变迁,将人类和动物进行兴衰相替,一兴必有一衰,慢慢进化出文明世界。

    这是一个可实现的真实世界,逻辑严密,无限循环之中,一切定律都可以闭环,万事万物的发展都有它的合理性。

    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自然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慢慢打磨,时间越久,世界也就越真实,世界越真实,威力也就越大。

    虽然离家很近,朱寿长却一年都没有回过家,朱父对于独子的修行自然是支持的,但是心中的想念却是与日俱增,终于忍不住将朱寿长叫了回来。

    朱父见到朱寿长时,已是老泪纵横,朱长寿的衣服破烂,全身长满了青苔,脸上胡子拉碴,头发像是老树盘根,和野人也没有分别。

    一番哭诉后,朱寿长先去洗漱完,才再次和朱父相见。

    “长儿,你终于回来,以后还要去吗?”

    “父亲,我这次修行收获很大,以后不会如此了。”

    “那真是太好了,长儿,我老了,家族以后就要靠你,你应该开始接手族务了。”

    “父亲,你还是壮年,家族自然是你来管理,不过我想看看族内还有多少人能够修行,将他们收拢起来,我来教他们,也可以为家族增长助力。”

    “你要收徒?”

    “算是吧,我年纪还小,还需要父亲的帮衬,先以为我招收伴当为由,将全族五岁以上的童子叫来考核,我自己来检测,那些人有修行资质,然后开办一所学校,请先生教授他们启蒙知识,我再酌情教授他们修行的本事。”

    “好,好,我来办,那学校建在哪里?”

    “北坡吧,靠近族堡的地方。”

    “长儿,我还有一件东西要交给你。”

    朱父起身从内室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盒子,交给朱寿长。

    事情有点神秘。

    “这是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回乡时,你三爷爷交给了我,本来回乡之后,我就打算给你的,但是发生了许多事,我却将它忘了。现在给你,也许会对你有些帮助。”

    朱寿长打开一看,是一本旧书。

    翻开的第一页,他就知道,这是一本关于修行的书,名为妙笔生花。

    普通人看不出名堂,修行者却能看出蹊跷,它能深深吸引观看的修行者的元气,进入一种很玄妙的境地。

    这是一本描述修炼符道的书籍,以朱寿长现在的修为,看起来仍然很费劲。

    “父亲,这是符道。”

    “我们祖上的修行者,就是符道大师,既然你能看明白,那就留着好好修炼吧。”

    “谢谢父亲,我会的。”

    朱父很是高兴,以后不用常年都见不到儿子,这件事自然是大张旗鼓的做起来了,而且被选上的家庭可以得到朱家的供养,全族的人都积极参加。

    经过检查筛选,一共有三男两女,五个人有修行资质,万人大族只有五个人能修行,这个几率真是少得可怜。

    “你们以后叫我少爷,是我的伴读,这里的先生都是家族长辈,一定要恭敬知礼。”

    “遵命,少爷。”

    “你们先自报姓名。”

    “朱超”

    “朱越”

    “朱柿”

    “朱洁”

    “朱仁”

    。。。

    学校不是很大,只有一个石头砌成的院落,但是围墙圈起来的地方却不小,有一个小队的护卫保卫这里,防止野兽进入。

    这些孩子先要经过一年的启蒙,学习读书写字,然后才会由朱寿长亲自教导,为了他们的身体在以后的修行中不会拖后腿,朱寿长给他们安排了食谱,还安排了侍卫教他们一点强身的武艺,每天早上锻炼一小时。

    朱寿长自己则去了南坡继续修炼,不过每两个月,都会回来一次,一个是让朱父放心,一个是看看这些孩子的状况。

    符道修行需要很好的文字功底,朱寿长写字马马虎虎,但是画画的水平却不错,他不能模仿妙笔生花的书写方式,不过也能够,用画画的方式,体会一点妙处,达意传神可是他的长处。

    符道的学习并非一朝一夕,朱寿长一时还摸不到头绪,什么时候能够画出人生的第一道符,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画画却因此成为了他的消遣,看着几个还在一旁读书,自己在一边画画,心里的意境很美。

    大河国的都城并没有就此平静,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关键点是西陵神殿的分支已经大量进入大河国,几乎每个州道都有,他们与地方势力结合,到处传教,四处讲演,大河国的统治自然被削弱。

    西南道也被西陵神殿涉及,虽然这里已经算是天涯海角,但是这些可恶的臭虫却依然不放过,朱寿长看到一群害虫组成一字长蛇阵,高喊着“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一路前进,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虽然朱寿长很厌恶他们,但是也不得不面对。

    每个家族都有神官来拜访,他们的做法就是威逼利诱,只有皈依或者支持昊天道,才能在危难时刻得到昊天道的救赎。

    屁,朱寿长并没有露面,虽然这些神官有点修为,但是对于朱寿长还不够看,他只是不想招惹麻烦,朱家开始加强了族内的出入管理。

    大河国的治安也变得越来越差,都城的生意虽然恢复,但是和隆乡的商路也变得艰难,路上土匪丛生,对于过往的商队盘剥严重,甚至有些运送钱粮的商队被屠杀殆尽,许多地方势力又开始招募私兵,设置路卡,盘剥征税。

    这些对于朱家还影响不大,不过是增加了护卫人数和力量,一次走商,就是数百人押运,一般势力不敢碰,官府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朱寿长沉浸在修炼中,没有再管这些事情,一路达到不惑初品,不惑中品,不惑上品,达到不惑巅峰,正在他以为他会一路修行到第四个境界洞玄时,一个消息打断了他的修炼,他再也坐不住了。

第十一章 第一次举世伐唐

    冥王降世了,降临在唐国的都城。

    故事开始了,宁缺才四岁,最可怕的当然不是宁缺,最可怕的是昊天来到了人间,这个终极大boss,不再高高在上,俯视人间。

    它来到了人间,人间将对它再无秘密,屠夫酒鬼躲了一辈子,最终被找到,连夫子也躲不下去了,只能一战。

    怎么办,朱寿长冷静下来,昊天的目标自然是那些超越五境之上的存在,应该不会找他,但是他是穿越者,一旦被发现,那就说不好了。

    宁缺也是穿越者,昊天发现蹊跷之后,降临在他身边,名为小侍女,其实未必不是监视宁缺,将这个最大的变数放在身边看着。

    如果昊天发现了朱寿长,它会怎么做?

    是像宁缺一样放在身边监视,还是干脆抹杀掉?

    不不不,也许昊天根本没有发现他,这两件事都没有发生!

    宁缺四岁之前的事情,故事里没有写,不过林将军府的血案发生时,他却做出了惊人的举动,本来他将会被当成林将军之子的替身杀掉,但是他反杀了,一个四岁的孩子,竟然杀死了一个强壮的大人。

    他活了,林将军之子却死了。

    有意思,这本是必死之局,却被宁缺死里逃生!

    一个门房的儿子,却能得到全将军府的喜爱,这一点可以从林子贤和宁缺的关系看出,他太高调了,也许这就是宁缺被发现的原因。

    作死作活都是他的事,朱寿长决定更加低调的苟下去。

    西陵的动作很快,很短的时间,这个消息就被散开了,然后就是诋毁唐国会包庇冥王之子,发动其他的国家和修行势力一起向唐国施压。

    唐国是那么好屈服的吗,各国的质问,大唐一一否认,各大修行者势力有书院接着,书院的几大修行者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原来书院除了夫子,夫子的弟子也很牛逼,几个不可知之地都被书院敢了回去。

    西陵自然不满,之后卫光明出动,搅动唐国各方势力,将林将军满门血洗。

    然后,极北之地传来永夜开始的消息,四大不可知之地的天下行走,一起去观察,大家都看到了黑夜开始南移,永夜真的来了。

    天下再次震动,西陵则号召举世伐唐,理由是大唐国包庇冥王之子,帮助冥王之子逃脱,唐国已经选择了冥王的一边,他们将帮助黑暗讨伐光明。

    可惜应者寥寥,大唐国力当世第一,又有书院做靠山,是那么好打的吗,叫他们嚷嚷可以,真要打那是嫌命长。

    这世间的大部分人都是得过且过的,胆小怕死才是常态,要他们豁出命和人干架,又有什么好处?

    要打了,西陵一看大家都没来呢,就他自己个,随便找个借口,那来回哪去了。

    不过虽然只有西陵真出兵,但是各国也都做出了出兵的样子,举世伐唐也不光是说说而已,却让大家看到了大唐的固执和坚持。

    大河国本是大唐国的支持下稳定的政局,可在西陵的直接威胁和各大地方势力的威胁下,不得不诏令全国,组建讨伐军,远征大唐。

    不过皇室想虚应了事,地方势力却被西陵鼓动,军队很快就组建起来了。后来要出发了,船队不足,钱粮不足,就算有西陵的支持,也都磨磨蹭蹭。大河国离大唐国距离又远,路途又险,西陵也是操碎了心。

    最后搞得西陵失去了耐心,没再管大河国这一头。

    举世伐唐虽然失败了,但是大河国的这种表现,让西陵很是不满,之后的报复随之而来,地方势力在西陵的支持下,越来越自立,皇室的影响力越来越小,最后朝堂政令基本不出都城了。

    在西南道,西陵神殿开设了一个神庙,新增了三个神官,开始去到各大宗族世家招收门徒,有修行资质的美其名曰,送到西陵深造,实际是送到西陵当人质,其他有武道修行潜力的收作道门护法,其实是充作打手炮灰。

    各家联防的情谊被西陵毁得差不多了,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

    大家变得不再那么和睦,相互竞争敌视,甚至暗地里下黑手。

    朱家自然受到了影响,许多族人被西陵招募,将家族的消息出卖了个干净,幸亏朱寿长将全族的年轻人都检查过,并没有能修行的人被带去西陵。

    但是朱家的商队几次还没有走出西南道,就被洗劫了。

    西陵的神官也几次来见朱父,收取供奉,劝其皈依。

    因为西陵势大,朱父都忍了,朱寿长听到消息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能忍则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西陵撕破脸,不过该做的准备却也不能少,派遣暗桩观察西陵的动静,加强族堡的守卫力量,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暂时停掉,用一句话来指导,就是高筑墙,广积粮,不逞强。

    西陵大肆招收修行者,大量扩建裁决骑士,四处收集钱粮,依附他们的四个小属国,梁齐鲁越被盘剥得苦不堪言,盗贼四起,叛乱不断。

    谁都能看出,这次西陵被打脸,是要发狠了,西陵和大唐必有一战。

    各国也是陪着小心,敢怒不敢言,何况是大河国,又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隆乡。

    朱家堡的族兵扩大一倍,几乎全民皆兵,狩猎队也扩大到两百人,隆山的野生动物急剧减少,商队扩大到一千人,增加了兽皮药材的生意。

    朱家也只能在夹缝中生存,利用有限的资源来养活自己,而且朱寿长也不能暴露自己的与众不同,真是开个科技树,只怕也是昙花一现。

    人间的敌人是昊天,朱寿长一旦被他发现,分分钟就要死于非命。

    昊天是天算,他不会允许任何变数出现在他的世界。

    眼下最大的变数是大唐,是书院,是夫子,它的眼光一定是盯在那里。

    西陵是昊天豢养的走狗,西陵明知势力不及,还是要和大唐做对,暗的不行来明的,明的不行来暗的,反正就是要和大唐死磕。

    这未必不是昊天的意志,只有给大唐极限施压,大唐的变数才会陆续的冒出来,最后逼出夫子,然后一举决绝所有问题。

    朱寿长相信书院一定看明白了,夫子也看明白了。

    这是昊天的计谋,大争之世已开启,唐国必须接招。

    下一次举世伐唐已然可以预见了。

第十二章 洞玄破镜

    朱寿长的修行顺风顺水,念力世界已经很稳定了,剩下的是持续不辍的推导即可,他每天教教学生,画画,冥想打坐,时间很规律。

    五个学生也都踏入了修行路,资质比较好的是朱超,已经是感知境,其他的人都在初境,他们修炼时会同朱寿长冥想时一起,在朱寿长的念力世界的助力下,他们能够更容易的感知到元气的存在。

    朱寿长交给他们的修行办法,并没有执意选择什么武道,剑师,符师,念师,而是全部都教,看其长处在哪,就选那个方向为突破口。

    这本妙笔生花的确很精妙,它的主要表达方向,是风水花草四意,他的符文就藏在这四意之中,朱寿长领会不到符文,他能领会到符意,这已经很不容易,他平时的画作也是这风水花草四意,但是他还是不能领悟其力量何在?

    朱寿长最得意的本事是念力世界和飞刀,他能领悟到万事万物都可以作为飞刀,自然也能控制风水花草来做飞刀,虽然威力大减,但是一样可以作为武器。

    这些天他一直反复作画,感受风水花草的力量,但是总要差一点。

    草叶尖尖,如若顺风飞去,那就是一把锋利的飞刀。

    花瓣四开,风儿一吹,纷纷扬扬,那也是很锋利的飞刀。

    风儿飞驰,如刀开刃,那不是一把飞刀,那是飞刀群。

    水儿最柔,但是水滴石穿,那最后滴落的一滴水

    朱寿长的画笔用力一点,嘭,地面被砸了一个大坑,他一愣,随即陷入一种玄妙的境界,对,万事万物都可以作为武器,只要给它力量,我就是它的力量。

    不过一会,画室内元气纵横,像是刮起了强风,朱寿长毛笔乱挥,墙上砸出大洞,屋顶被击穿了,他破镜了,一场洞玄破镜来得快去得也快。

    风平浪静,五个学生在隔壁吓得半死,这时候才纷纷把头一个个生进来,看到朱寿长很高兴的样子,马上站成一排,齐声祝贺:

    “恭喜少爷,修为精进!”

    “好了,去修炼吧。”

    说着话,人已开始出门,他来到南坡再次闭关,他要好好熟悉这种力量。

    他领悟的能力是以笔墨模拟万物,这样他只要手上拿有笔,他就可以得到万物精髓,这是他将符意领悟到很深的境界才有的能力。

    但是这毕竟不是符,他还没有画出人生的第一道符。

    来到南坡,就是因为这里的环境非常原始,他的万物意要和真实世界相对照,这样他就能更快的领悟他的第一道符。

    长达一年的闭关,并没有让他领悟任何一种符文,这很打击人。

    但是他的念力世界却越来越成熟,相信就算是道石这种大念师,他也能一较高下了。

    他的念力也越来越精深,他能做到,一个念头万物生,能随着万物的生发,延展到无限的地域,前提是在他的感知力范围内。

    一个虫儿靠近他的身边,一个一百倍大的虫子会将它赶走,几支兰花正要开花,其中一支还在含苞,却突然绽放,开花的速度超过其他兰花。这种能力已经是神乎其技,他的念力能够影响真实的事物。

    这是因为他的念力世界已经非常真实,形成念力也自然带有特殊的效果。

    如今几个学生也可以跟着他来到南坡修行,只要在他的念力范围,他们就是安全的。

    “你们应该听过猎人给你们讲的课,危险不是不存在,而是你没有发现。这里的环境对于你们太过凶险,所以一定要小心,不要超过我的百米范围之外,一旦中毒或者受伤,我也可能救不了你们。明白吗?”

    “明白,明白,明白,明白,明白。”

    “你们的任务,就是你们各自选择的课题,自己去发现,自己去研究,下午回去,晚上提交笔记。”

    “明白,明白,明白,明白,明白。”

    “去吧!”

    这样的户外教学,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他不希望他们只是一心追求力量,这会事倍功半,户外教学可以扩展他们的视野和思维,将来修行会少很多瓶颈。

    这样的日子不久就被打破了,朱寿长不知道的是,知守观有一本天书日子卷,记录天下强者,朱寿长达到洞玄境界,就已经进入了西陵的眼中。

    在知守观的深处,两位道人正在商量朱寿长的事情。

    “这个朱寿长是哪里冒出来的,近年来从未听说,有这样一个高手啊!”

    “任何人都不能脱离昊天的注视,这件事就让神殿去查吧,这是他们的职责。”

    “是观主,我这就让人通知主教。卫光明快回来了,他这次无功而返,主教会怎么处置他呢?”

    “卫光明是真正的虔诚,比天启境界,熊楚墨不是他的对手,这件事我会助他一臂之力,这也是维护昊天道的尊严。”

    “如此也就妥当了,浥尘告退。”

    。。。

    朱寿长并非不知道天书,他只是顾着修炼,忘记了这件最要紧的事。

    天书知道,就等于知守观和西陵知道,昊天知道也是迟早的事。

    天下姓朱的很多,和修行沾边的就一定不是小家族小势力,隆乡自然进入了西陵的视线,而宗族内知道朱寿长的名字不少,于是西陵神殿很快就查清了朱寿长的身世。

    包括他的师傅陆折颜,他的三爷爷朱兴驰,连祖上的大符师也查了出来。

    等到西陵神官登门拜访,朱寿长差点惊吓过度,就此与世长辞。

    这可不是开玩笑,朱寿长本来就是胆小惜命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影藏得很好,不会被人发现,或许是不相信这么快被人发现。

    如今被人叫破修行境界,过往的经历也被人翻出,他完全陷入被动,虽然紧闭双眼,勉力压住心中惊惧,但是手还是在不自觉的发抖。

    “掌教想请朱先生去一趟西陵做客,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我会去的,不过现在我的境界有些不稳,急需修炼巩固,不知道掌教是否能等一等?”

    “当然可以,不过掌教也不能久等,你什么时候能够到达西陵?”

    “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一定前去赴约。”

    “很好,希望朱先生言而有信,西陵会恭候大架!”

    “好,多谢掌教的美意,我一定会去的。”

    西陵神官走了,朱寿长的全身湿透,手脚发麻,身子摊在椅子上再也站不起来。

    朱父走进来,发现儿子的样子,一把抱住朱寿长,放声大哭。

    朱父的哭声让朱寿长渐渐的有了一点力气,他重新坐了起来,拍拍父亲的肩膀,安慰他;

    “父亲不用难过,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的。”

    “儿啊,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父亲还有一年的时间,我可以慢慢想,真的去了西陵也不一定会出什么坏事,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呢?”

    “长儿,真的吗?你可别欺骗为父啊!”

    “父亲请相信我,我现在需要闭关,等我回来再商议吧。”

第十三章 刀符

    这件事给朱寿长极大的震动,一切计划都被打破了,如果说以前的修行还是信马由缰的话,那现在他渴求提升修为的愿望那是无比强烈。

    他一个人来到隆山南坡,第一次进入闭关静坐就是七天不吃不喝,在他的念力笼罩下,就是一只毒虫也是世上最好的美味。

    身边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牵动他的味蕾,可是他却吃不到,一种宁勿死的心绪,一直环绕着他,让他宁肯饿死也要继续闭关,念力世界疯狂的涌动,一切推导出来的实物都在飞速倒退,回到自然规律的起点。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浑浑噩噩之间,原始的欲望战胜了人的理智,他开口了,一口就咬断了一条大蟒蛇,他疯狂的撕咬,用力的吮吸,他终于满足了。

    当朱寿长醒来,发现身边的一条蟒蛇尸体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修为突破了,洞玄中期,而他的念力世界分为了黑白两个世界,一边是理智,一边是欲望,一边是规律的循环,一边是原始的欲望和杀戮。

    他的两个世界合二为一了。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继续闭关,或许是因为原始的发泄,让他的精神恢复了一些,变得更加健康,这次闭关也轻松了许多。

    人本来就是有两面,一个世界再理智再科学,也是暗淡的,失去生机的。只有人类的加入,欲望的加入,这个世界才是完美的。

    他的念力世界像是发现了一片新大陆,迅速的完善和延伸,他疯狂地推导,随意的推导,无限的重复这种事,却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的世界理智和感性并存,思想可以自由的流淌,情绪也可以自由的发泄,而他的世界里变得越来越生动。

    他的世界混乱和有序并存,两面一体,一体两面,慢慢变得毫无破绽。

    朱寿长将这个念力世界称为自由念力世界。

    这种修行方法,他称作基础构建-无限成长-真实修炼法,简称真实修炼法。

    从此之后,隆山派也有自己的念力传承修炼方法了。

    这种在念力世界自由畅想的体验,可以随时随地,坐卧走跑都可以进行,这个修炼体系,它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了。

    不过人的身体有极限,需要进食喝水休息,这次闭关他又坚持了一周。

    修炼的同时,他也在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够低调,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让西陵发现了自己,他很快就做出结论。

    如果不是西陵的神官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而自己又不知道的话,那就最可能的情况是天书,天书日子卷监察天下修行者,这是最方便发现他的情况。

    不过这个问题似乎无解,都要走到这一步,不信你来试试?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去棋盘世界躲躲还是去书院抱夫子大腿?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虽然朱寿长一直在闭关,但是修为的增长并不能一蹴而就,他又不是李慢慢,根本找不到迅速提升修为境界的方法。

    除了修为境界的提升能够提升实力,还有手段的开发也能增加实力。

    他的飞刀一直提升不大,即使不用笔,他的万物意可以将任何事物当飞刀用,可它还是飞刀,无论射向咽喉还是心脏,或是一刀两刀,还是全身插满,都是杀死人,其实一刀就杀死了,有念力的帮助下,杀人根本不用第二刀。

    说得直白点,他的飞刀还差点意思。

    如知守观的天下溪神指,书院的浩然剑,魔宗的饕餮,天擎的大手印。这些功法才是最具杀伤力的,威力强大。

    他的飞刀只是念力世界的辅助技能,可有可无,没有飞刀,念力也能杀死人。

    飞刀提升一时无解,也就先放弃了,他的武道修为也不弱,虽然一直没怎么专门修炼它,但是和大剑师的手段可以合二为一,一起使用,相辅相成,但是无论是大剑师还是武道都是需要勤苦练习的,一时间也无法突破。

    最后就是符道,虽然他对符意很有天赋,但是何时能够画出第一道符可说不准,也许明天,也许明年,也许永远都画不出。

    一番权衡,还是试试符道吧。

    正好回家一趟,朱父只怕已经担心很久了。

    。。。

    练习符道真的不能急切,一着急符意就跑了,他只能从画画开始,慢慢进入符意,一周的时间,效果都不怎么样。

    朱寿长干脆不画了,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

    想起颜瑟大师和宁缺说的话,符道不仅能传达人的想法,也能传达人的意志,符意是表达想法的,清晰的表达想法,那人的意志呢?

    那怎样传达人的意志?

    朱寿长回到画室继续画,一张张,熟悉的,不熟悉的,都画。

    原则上,不熟悉的东西,是不应该随便动手画的,也许你画过之后,还觉得有自己的一点意思在里面,可是你见到真实物体,一比较就会发现一塌糊涂。

    但是不熟悉不存在的东西,想要画出来,就要自己全部去构思,画出的东西最能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意志。

    又是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一无所获。

    朱寿长又走到窗前,想着颜瑟教导宁缺的话。

    靠天赋?

    靠运气?

    靠发自最原始的内心?

    靠原始的欲望?

    时间一周一周的过去了,朱寿长的画作越来越差,他的怒气也越来越重,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一切坚持都没有看到希望。

    杀!

    纸张上的一朵兰花已经画好大半,但是朱寿长的想法却乱了,他讲画出一道天女散花,将花瓣当做飞刀射出,将西陵的强者全部杀掉,他一声怒喝:

    “杀!”

    直接一笔画在空中,这是他怒极发泄,却不想,成了,那些花瓣脱离纸张,激射向墙面,墙倒了,屋顶也击飞了,只剩一般画室,他楞在当场。

    慢慢的,他挥手一指,手指上出现一道晶莹的刀光,杀人之气凝之不散。

    刀符成了!

    他欣喜若狂,刚笑出声,却已经强行忍住,于是将手腕一绕一折,手掌出现半把飞刀的模样,他终于放声大笑,一挥手将符收回。

    他猛地用自己全省的力道跳向天空,刹时间,天空风云四起,他从云雾中虚比手势,瞬间拉出一把光亮的大刀,然后落向地面。

    这一刻他真是想放肆的大笑,但是一开口,笑声传出一半,又将笑声收回,整个人瞬间平静了下来,走向外面围观的众人,朱父正在中间。

    族人看到朱寿长这样强大的本事,先是高兴,接着害怕,最后还是高兴。

    朱寿长的强的正是家族兴盛的保障,朱父要大摆宴席,要宴请全族的老少。

    朱寿长并没有反对,西陵的事情已经出了,他会想办法解决,但是全族无辜,不用跟着他担惊受怕。

    朱寿长一向从善如流。

第十四章 大修行者

    这次突破,他可以画出刀符,而且是一系列刀符,只要他控制杀气,配合元气的运用,再画出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笔,刀符就会画出,万事万物都可以画成刀符,也就是说他的刀符可以是任何模样。

    他画出的刀符可以完全不像刀,但是一定带有刀的特性。

    所以他的刀符可攻可守,以攻杀为主。

    画出了第一道符,再想画出其它符,就简单多了。

    但是也不能想画什么符就能画出什么符,修行符道必须大量的积累,才能心灵契合,每一道符都要做出充分的准备,随心而出,才能成功。

    有了符文助力,他的大剑师也就名副其实,每一刀挥出,既是刀也是符,敢问何人能够接这一刀?

    画符时,他杀气透体,身体突破武道修行的限制,它只要努力突破,武道修为也会更加强大,这是水到渠成的事。

    西陵的事情其实他已有决断,除了抱大腿,别无他法,书院这一遭,他必须去。

    不过时间还有一些,家里他也要做些安排。

    首先是他的五个学生,朱超已经是感知中品,朱柿感知初品,朱洁感知初品,其他两个还在初境。

    朱寿长口述了真实念力修炼法门,将妙笔生花放到朱超的手上,要他们一起修炼,不得偷懒,其中控制要点,一一讲述清楚。

    感知境界看这本妙笔生花很勉强,但只要一天看一点点,也是可以的,只要控制观看时间,不会伤害到身体。念力修行可以在初境试试,但是不会有什么明显的效果,还是以感知元气为主。

    以朱超为大师兄,朱柿为二师姐,朱洁为三师姐,朱越为四师兄,朱仁为小师弟,重新拜师,改口叫先生。

    朱寿长不在时以朱超代师监督,督促师弟师妹们用心修炼,不得偷懒。

    家里一旦有事,就听族长的,修行有不懂的可以去问陆折颜。

    朱寿长和朱父进行了一番深谈,将今后的可能发生的事情和局势进行了分说,将他接下来的行动安排告知朱父,以及五个徒弟拜师的事。

    离赴约的时间还有小半年,到时他还需要提前出发去书院,这段时间正好他修炼一下武道,提高一下身体素质,也构思一下,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书院的面前。

    武道修行其实也离不开天地元气,而有没有修行资质就能决定你能走多远,而且他们都有着明确的本命物,当世唯一的武道巅峰,许世大将军的本命物是刀。

    朱寿长开始以为他的本命物是刀,后来发现不是,他怀疑他的本命物可能是元气或者是念力,这也不大可能,念力世界和头脑,心脏和拳头,这些都不是。

    他唯一确定的是他的本命物不大可能是实物,也许他跟本就没有本命物。

    他每天两次泡药澡,白天一天都练武,晚上冥想完善念力世界。

    一个月的时间,他顺利突破了。

    一个史无前例的大武师,大剑师,大念师,大符师新鲜出炉了。

    朱寿长想到西陵应该不会只是被动地等着他,或许在周围的某个角落,一双眼睛正在监视他,不由的放开念力在四周搜寻,却发现不止一个可能。

    朱家族堡内,靠近后山的范围,有一座山洞,内部空间很大,存放着一批救济的物资,常年有护卫队轮班值守,不过今天的巡逻范围只限于洞外。

    以后洞内的安全将由隆山派的五个修行者看守,同时少族长宣布在洞内长期闭关,直到去西陵做客才会出现。

    此时的朱寿长用念力包裹全身,不露出一丝气息,飞快的走出了宗族范围,一路发现了不少西陵的暗桩,直到西陵神殿驻大河国西南道分所。

    此时的道观内有三位神官进驻,其中一位是不惑境界,其他两人都是感知境界,观内还有不下两百的裁决骑士,如果不算朱寿长,相对于西南道的那点地方力量,他们无疑已经是一家独大了。

    这位不惑境界的神官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其他两位中年神官正坐在两旁,平时他们只是修炼,偶有俗务才会动动嘴皮子,很少有事需要他们亲自出手。

    朱寿长不愿低估他们的战力,或许西陵给了他们什么神器来对付他也不一定。

    不过以朱寿长现在修为,突然将老者围进念力世界杀死也应该不会出现意外,他在思考要不要这样做,如果西陵真的有什么后手,很大可能就是在这个老头的身上。

    最终观察了几天,他放弃了。

    不是朱寿长还没杀过人而害怕,也不是他突然心软想要留一线余地,而是没这个必要,这些人也都是昊天的炮灰,杀得再多也没什么意义。

    他悄悄回到宗族,写下一封信留给父亲,并吩咐父亲不要打开观看,如果西陵的人来了,追问他的下落,就将这封信交给他们。

    这封信说的是,朱寿长因为修行上的一些疑惑,想要周游天下寻找答案,只怕一时间来不及去西陵,请掌教原谅,宽限一下时日,等到他的答案找到了,他自会去西陵找掌教大人负荆请罪。

    字里行间刀意满满,显出他精深的符道,如果三个神官之首的那个老头,强行凝视文字,那么纸下的兰花就会化作刀符激活,虽然到时威力没有多少,但是对于不惑境界的他来说,很可能会受到点精神创伤。

    身后事已了,是时候出发了。

    朱寿长的刀囊已经不需要,他上路只带上了自己的短刀,一袭青衫,静悄悄的离开了,知道的人也只限朱父。

    朱父虽然不舍,但是儿子陪了他一整天,他已知道儿子是非走不可了,不走的话就会被西陵请去,命运不能自己,家族也会被要挟。

    只有离开,才能暂避一时,对于儿子和家族都好,或许必要时还要与儿子断绝父子关系,将其逐出门墙,他心里犹如在滴血。

    西陵的监视者一直以为,朱寿长在后山的山洞里闭关,三个神官也都蒙在鼓里,等到他们去朱家催促朱寿长上路时,却发现朱寿长早已离开,老神官很生气,凝视着这封书信,怒火中烧,还气得吐血了。

    众位骑士呛的一声抽出大剑,正准备发难,却不想老神官一声令下,“走!”

    说完转身带头离开了。

第十五章 书院之行上

    朱寿长的第一站是去看看他的八姐,家族势力一直对都城鞭长莫及,八姐一个人在都城坚守,这些年在生意上也对家族也有很大帮助。

    朱寿长要离开了,离开之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家,所以他希望八姐能够回去,帮助父亲管理家族,也照顾好父亲的身体。

    八姐朱慧枣见到朱寿长像个普通人从店铺门口走进来时,惊讶万分,还是朱寿长主动开口:“八姐,是我。”

    八姐马上反应过来,将弟弟请进内室,问道:“弟弟,你怎么来了。”

    朱寿长看着姐姐一脸急切的样,说道:“要说的话有些长,姐姐先别急,还是安排好外面的事情,我在这里喝杯茶等你。”

    朱慧枣出去之后,先吩咐管事上茶,将店铺关门歇业,店员们也都暂时回家,留下管事在外守门,自己方才回到内室和弟弟叙话。

    朱寿长将家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番,连他的修行境界和即将离开的事也叙说清楚,然后将他想要八姐回家帮衬朱父的意思也表达了一番。

    之后朱慧枣产生了许多疑问,朱寿长也一一作答。

    朱慧枣本就聪慧,从小善于交际,朝中许多以前和朱家交好的势力在叛乱之后七零八落,现在也都恢复往来,借助这些家族的势力,冲云天的毛笔生意只能勉强维持,反而毛皮和药材的生意却红火起来,为家族输血。

    越是混乱的时候,毛皮和药材也就越紧俏。

    值得一提的是都城的墨香苑在叛乱前夕躲开,如今安定之后又回来了,王侍中是墨香园的画师,王家自然也避开了这场劫难,之后王侍中官复原职,王塞也回来了,还继续成了八姐的小跟班。

    当时朱父曾默认这门婚事,不过并没有经过双方父母的商议。

    如今听到八姐有些絮叨的说着都城的经历,还有王塞如何帮助冲云天的生意得到起色,却没有接受一点好处的做法,朱寿长有些明白八姐的意思,他直接将朱父和王塞的事情说出,询问八姐的意思。

    “父亲的确有过和王家结亲的意思,不过那时你还在宫里,所以不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去墨香苑见见王侍中。”

    八姐变得有些扭捏,吞吐不出,她显然是有些顾虑,朱寿长能看出来,她怕之前的一些事情被人撞破,害怕自己有些配不上王塞。

    所以朱寿长将事情揽了过来,他以隆山派的大修行者身份,进了墨香园,先去拜见了园主宋桥远,然后说明来意,想请宋园主撮合。

    宋桥远也愿意做这个媒人,和朱寿长这么年轻的大修行者结亲,自然是有百利而无害的,此时不施恩,更待何时。

    隆山派和墨香苑结交,符合双方的利益。

    何况王侍中只是画艺精湛,并不是修行者,在墨香苑中地位并不高,撮合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朱寿长还是王侍中弟子的弟子,说来也是自己人,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不过朱寿长以朱父身体不好,不宜远行为由,要求两人到隆乡成亲,帮助管理族务,朱家愿意将冲云天的一半利益作为彩礼让予王家。

    接下来的事情再由王家提出这些条件,询问王塞和朱慧枣的意见,他们自然不会再出什么反对意见。

    这件事一了,朱寿长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大河国去往大唐国最近的路是水陆,从大河逆流直上,经过南晋,经过大泽,经过青峡,再到都城,走的人也最多。

    不过朱寿长不愿多生枝节,凭着一双腿慢慢行进,一边走,一边修炼,也可以真正的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的环境。

    相对于大河国的地处偏远,人烟稀少,好过的也只是一小撮人;南晋国可谓是人口密集,若论人口数量,只怕不输于大唐,只不过国家十分穷困,家族与贵族势力众多,贫富差距极大,内部贵族倾轧,动乱也时有发生。

    绕过了大泽就是唐国的清河郡,人烟明显比南晋少很多,这里的家族势力最大,其次是各路水匪,也不安宁。

    从清河君进入唐国,最好走青峡,不过要绕路很远,其他地区全是绵延千里的高山丛林,朱寿长却想试试,看看是隆山的南坡环境恶劣,还是这里的原始森林更加恶劣。

    朱寿长不虚此行,若论剧毒动物和诡谲形态,或许两者不相上下,但是比较陆地巨兽的数量和凶险程度的话,这里都比隆山南坡强上许多。

    这里不仅狮子老虎的体型大了许多,还有长牙象,三角犀,金背鳄,三鳍蛇,都是体型巨大,凶猛无敌的存在。

    天空还有金雕,云鸟,巨型蝙蝠,秃鹫等猛禽。

    很多时候朱寿长也只能暂避锋芒,因此走的很慢,等到他进入唐国,与西陵约会的时间早就过了,西陵在到处寻找他的踪迹。

    唐国不愧为当世第一大国,各处关隘的城墙高大无比,结构也十分稳固,巡逻哨卡也从不懈怠。经常可以看到军队和官府的兵丁在任何地方穿行,很少再见到盗匪出没,境内的治安很好。

    而且还全民尚武,家家都有武器,连妇女都有砍人的身板。

    唐国都城的高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是完全想象不到的,城高百米,城墙上可以并行四辆马车,每个城门都有瓮城,十米就有一个射箭台,百米一个瞭望塔,瞭望塔到地面一百五十米不止。

    而且城中有城,内外各有三层,一圈圈围绕着皇城核心,不愧是防御最强的都城。

    进门需要检查,朱寿长只有一柄短刀,兵丁询问:“这是什么?”

    朱寿长回答道:“家族传承的信物,不可离身!”

    兵丁说道:“哼,这可是大唐都城,不得随便携带兵器!”

    朱寿长笑着回答:“这并非兵器,而是宗族信物,本来应该高高供奉在祠堂,只有嫡系子孙外出,方可佩戴。只是身份象征,如同贴身饰物一般,若当兵器使用,只怕是忤逆不孝,若是惊动祖上英灵,必有降罪。祖宗英灵在上,厌之!厌之!”

    “你这人太啰嗦了,快走!快走!”

    进了城门不久,昊天道南门的修行者就找来了,所有修行者进入都城都要到昊天道南门登记,朱寿长从善如流,跟着他们去登记。

    一个小屋子,四五个人围着他,问东问西。

    问到姓氏名谁,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朱寿长并无避讳。

    “朱寿长,从隆山来,到书院去。”

    只不过问道修行境界什么情况他就不会回答。

    “个人私情,请恕无法回答。”

    问到去书院做什么,朱寿长回答:

    “不知!”

    在都城要呆多久,

    “不知!”

    住在都城何处。。。

    “不知!”“不知!”“不知!”

    磨了他一整天,放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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