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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瓜秋士     将夜之春txt下载     将夜之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书院之行中

    朱寿长在街市买了几套唐装,在一家客栈住了一晚上,洗簌一番,再换上比较贴身的衣裤,第二天就来到了书院外。

    他看着书院的牌坊,却有些犹豫了。

    这样贸然的找上门去,会不会享受在昊天道门的待遇,就算书院和昊天道南门不一样,太唐突了似乎也不太妥当,他是来见夫子的,自然怀有朝圣的心情。

    以他洞玄境的修为档次,比之书院完全不够看,不说书院后山,书院的前山也是不缺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和神符师的,自己是否会得到轻慢,这样上门,是否无法见到夫子,书院的人是否会向夫子通传?

    朱寿长回身打量着这个地方,若大的名声让这个地方充满了神秘感,虽然无论怎么看都算得上是十分简陋,却没有人敢轻视这里。

    原路返回,他开始打听书院的消息,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

    还真打听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每年一次的书院试要开始了,这是一个进入学院的好机会,不过要想见到夫子,还需要等上二层楼,而二层楼的开试时间确实夫子来定的,也没有一定的规律。

    所以进入书院不等于能见到夫子,这个方法似乎绕得有点远了。

    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去试试,二层楼的书籍也是很吸引人的。

    不过怎么样才能得到书院入试的资格呢?

    获得军部推荐没有可能,皇室推荐的难度也有点大,各国来的那些青年才俊是怎么获得入院试的的资格的?

    刚来,人生地不熟,朱寿长也只能想到一个笨办法。

    第二天清晨,一个年轻的身影来到书院的牌坊之外,和每个过往的人攀谈,询问怎样才能获得入院试资格。

    很快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本以为很难的事原来操作起来这么容易。

    除了获得军部和皇室的推荐,其他人想进书院,可以在京都府尹提出申请,经过礼部核实,通过大唐的初试评审,即可获得参加书院入院试的资格。

    大唐的初试也只是关于大唐法律常识的考试,只要能识文断字,熟知唐国的法律,还能写出一篇不错的小文章,基本上就能通过。

    法律法规考试,有没有很熟悉?

    朱寿长找回了一种封存许久的记忆,真是没想到唐国竟然这么搞,可见大唐的确是这世上最文明的国家了。

    一番程序走下来,他轻松获得了书院试的资格。

    虽然他有洞玄境界的修为,但是参加了书院试,还是令他有一种小学毕业的高兴。

    书院试的当天,来的人非常多,朱寿长站在人群中间毫不起眼。

    一群唐国官员簇拥着唐王,参加入院试前的仪式,唐王亲自进行激动的演讲。

    之后学子们陆续进入书院参加考试,唐王起身走近,目送每个学子进入考试区,一会挥手致意,一会开口是鼓励。

    “加油!好好考!你们将会成为书院的骄子!”

    朱寿长这颗尘封已久的心都被唐王点燃了,走过唐王身边时,他向唐王低头致意,唐王也点头回应,身后又传来唐王的声音。

    “加油!好好考!”

    第一场数科,题目:“今有五羊,四犬,三鸡,二兔,直钱一千四百九十六;四羊,二犬,六鸡,三兔,直钱一千一百七十五;三羊,一犬,七鸡,五兔,直钱九百五十八;二羊,三犬,五鸡,一兔,直钱八百六十一。问羊、犬、鸡、兔价各几何?”

    朱寿长本想动笔却又停顿下来。

    这个计算方法能从他的手中写出来吗,写出来无法解释啊!

    对了,可以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

    写个结果就可以了

    正准备下笔,又再次停下。

    一旦写下这些文字,就是留下了永久可查的证据啊!

    终究禁不住推敲,骗不了有心人啊!

    哎,还是算了吧。

    最终落笔两个字,不会。

    第二场书科,诵读圣贤文章,释义,读后感,题目:“夫子曰”

    坐了半天,想想将夜里夫子说的话,可那些话,夫子还没说出口啊!

    朱寿长只得起身,说道:“不知。”提前出来了。

    第三场礼科,一共三题,一,何为君王之礼。二,何为诸侯之礼。三,何为平民之礼。请述:

    朱寿长考虑了半天,有一只草泥马不知当讲不当讲。

    最终朱寿长还是决定写上几句。

    “君强,言出法随,尊君言即尊君王之礼。诸侯强,一言而决,尊诸侯言即尊诸侯之礼。平民强,拳头即道理,愿赌服输即平民之礼。”

    不过字中带刀,不知道阅卷的人受不受得了。

    第四场乐科,选一种乐器吹奏。

    走了一圈,选了一种陶圩,吹奏了一曲故乡的原风景,音阶不准,音色也不对,只能勉强听听,不过也别有一番韵味。

    第五场射科,十射。

    全中

    第六场御科,自选马,跑完全程。

    朱寿长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他抢起一匹瘦马,托在手中飞奔,第一个跑到终点。

    前三科考得郁闷,这最后一科,刚好出出风头。

    不过他的举动,却实惊掉一堆人的下巴。

    最终成绩,三科甲上,一科乙中,两科最末。

    入院试侥幸通过了。

    通过考试了,自然有不少同窗上门拜访,大家天天出去搞聚会。

    听着这些人自我介绍,什么盂兰行三,什么南晋魏婷,齐国管书,燕国曹青青,反正朱寿长都没听说过。

    朱寿长谦恭少语,几次被众人拉到中心,他都没有多说话,显得有些不合群,爱起哄的人也就没有多理他,朱寿长很不喜欢这些人问东问西,他怀疑这里面就有西陵的人在套他的话,那个管书就很可疑,老是挤兑他。

    不过还有一位同乡王进,一直陪他说话。

    王进是大河国皇室举荐来的,而且王氏是举世大族,各国皆有分支,虽然相互之间没什么往来,但是大族底蕴还在,朱寿长也不能怠慢。

    几天后开学,所有被录取的学生在教室外集合,大家早已认熟了,相互聊天说笑,学院的总教习黄鹤出来了,一脸严肃说道:

    “哼,嘻嘻哈哈成何体统,书院是一个守礼的地方,接下来的学习,首先要教会你们,什么是礼。朱寿长同学跟我过来。”

    朱寿长走出来,向总教习行一礼,等着黄鹤教习说话。

    黄鹤颔首,带着朱寿长来到旧书楼前面,问道:“你的修行已经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进书院?”

    朱寿长想了想要不要直接说出来,随后指向旧书楼。

    “听说那里有很多书,我想来看书,将来如果能见到夫子,得到他的指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嗯,你通过了入院试,就可以上旧书楼,不过夫子他老人家喜欢周游世界,却不一定能看到。”

    “失之我命,得之我幸。”

    “既然如此,其他的课程你不想学就可以请假,但是知礼课一定要参加!”

    “学生明白了。”

    “好吧,现在跟我回去,这个地方,以后会有机会来的。”

第十七章 书院之行下

    在旧书楼的第一层,常年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是抄书,平时任何事都不会打扰到她的工作,但是刚刚走出的学生却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能感觉到这位学生的念力十分奇怪。

    那位学生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的念力却十分的活跃。

    这种情况与自己不同,她的念力二十三年不鸣,一鸣就惊人,平时是则完全静态的,要求波澜不惊,心如止水。

    而这位学生的念力活动才是他的常态,虽然用念力包裹自身,气息一丝不漏,便是知命强者也很难看破,但是她毕竟不同,她早就是越六境以上的强者,又修行多年,经验丰富老到,自然能够看破这种小把戏。

    她不自觉的发出一声轻叹,“还是不能心静啊。”

    。。。

    朱寿长知道旧书楼有位强者,但是他并没有特意的做什么。

    知礼课学完了,接下来是就是修行基础科,朱寿长不想去,直接请了长假,后面的课他也不打算听,直接来到了旧书楼。

    走过余帘桌前,他有些小激动,这是迄今为止,见过修为最高的修行者了,他看了看余帘的脸,的确很美,可惜是个男人变的,他不打算去打扰她,直接走向楼梯。

    余帘的声音却响起,“现在来是不是早了点?”

    “其他课程我都请了假,只为看书。”

    “那你去吧。”

    之后再无交集。

    旧书楼的书很多,要想细看,只怕一辈子都不够。

    他只是将武道类,剑师类,念力类,符师类,分别选择一些有意思的看看,每天上午两个小时,定时定量,其他时间回到客栈冥想。

    书院对住宿较远的学生也安排有学区宿舍,只不过需要自己主动申请,为了避免打扰,他将宿舍搬到书院,做个全职学生。

    于是每天看完书,就回到宿舍冥想。

    在学院学习,他能感觉得到一种安全感,想想像余帘这样的高手在书院有好几个,他们全部都在免费保护你,心情就会感到非常愉悦。

    于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不急着去见夫子。

    旧书楼里的书是很多前辈高人的心血,看过之后,确实能让人大开眼界,以前他是自己摸索,虽然也是敢想敢干,但是思路大开之后,他也知道了修行的许多禁忌,于是更多可行的想法在发酵。

    武道符道剑师念师,这四种修行途径只是前人总结,约定俗成的说法,很多人都是混合修炼,四种修炼方式同时修炼的也大有人在。

    武道注重身体的开发,剑师注重御器,符道注重更加高级的表达方式,念师则注重精神力的运用。

    之所以符道最为厉害,是应为符道最接近天地规则的运用,而要表达这种法则的力量,普通的语言和文字是不行的,只有符文才能凝聚和驱使这种力量。

    其次是念师,人们往往认为念师是最强大的原因,是因为符师少,普通的符师可用的手段更少,只有达到神符师的水平,手段才会多很多。

    念师的精神力强大,念力也能化腐朽为神奇,但是念力修行的传承也少,精神需要感性和理智的平衡,往往因为过于感性或者过于理智,反而让自己陷入死胡同,再也走不出来,念力的修行自然陷入瓶颈。

    比如知命以下无敌的王景略,一辈子也没有踏入知命。

    剑师御器,最重要并不是提高修为境界和元气运用的水平,而是要寻找到一种强大的器,剑或者说器本身的品质品质才是最重要的,起码是同等重要。

    比如宁缺的黑夜,一伞在手,天下我有。

    武道修为最弱,这是因为先天的限制,身体的力量是有极限的,很难突破。

    当然身体的天花板过低,也许是因为昊天把人类都给阉割了。

    这只是朱寿长的猜想,但是总有一些小诀窍,能够帮助修行者突破这些极限,只是往往需要的条件太过苛刻。

    武道方面的突破,除了通天丸,也许需要一种压力,一种很大很大的压力,它超过昊天对人类身体的限制,甚至要和昊天的规则相违背,起冲突,这样昊天的规则就有可能松动,天花板会升高,这样就有突破的希望。

    朱寿长看到了,魔宗功法,强行吸纳天地元气来修炼自身,它甚至能够超越武道巅峰,完全有这种可能。

    浩然剑这本修行书,朱寿长看过了,不过他不准备这样修炼。

    他的方法是,以符意入道,在自己的身体内修炼符意,将自己变成一枚极强的刀符,如此吸纳天地元气,封禁在自己的身体内,只要符意够强,封存的元气就会越大,量变引起质变,最终捅破天花板。

    而剑师的突破,就是要需要一个高品质的器,现存的那些神器,除了黑夜,其他的大都保存在各大不可知之地,他自然不敢去打主意。

    不过他的短刀经过多年的念力蕴养和元气洗练,杂志减少,也变得不凡,普通兵刃根本伤不了它,但这还不够。

    他将短刀插进土里,用念力世界不断地指引它吸收其他有用元素,然后洗练,去除杂质,相信经过时日,它的品质一定会变得更好。

    这件事在宿舍就可以做,神不知,鬼不晓。

    念力突破必须是水磨的功夫,没有捷径可走,走捷径往往都会留下破绽和缺陷,他的念力世界已经很强了,说一句远超同济也不为过,所以不能贪功冒进。

    符道修行需要靠天赋,不过旧书楼里的符道书籍也有很多,他现在看的书基本都是这一类,他可不会用所谓的永字八法,他的学习方式是先得意再画符。

    符意也是一个需要积累和领悟的过程。

    所有修行方向他都找到了突破口,只需按部就班的修炼即可。

    按部就班却一点也不枯燥,修行只要自己喜欢就会乐在其中。

    修行无岁月,这一晃就是三年过去了。

    如今他已是站在知命境界的门槛上,随时都有可能突破这个境界,不过他不再急切的追求修行境界的提升,境界的提升并非提升实力的唯一途径。

    呆在书院里修行会很安逸,他慢慢打磨自己爪牙,变得更尖更利,无限完善和修炼自己的道,这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他很用力的在掩饰着自己的一切,不让一丝气息泄露,但是对于书院后山的高手们来说,这都不是秘密,朱寿长也没打算完全瞒过他们。

    朱寿长没有忘记自己的那个心愿,他盼望着自己的成就能够打动书院后山,能够打动夫子,最后能够见到他,得到他的指点。

    书院后山的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都能感受到,朱寿长的身体内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而且这种力量与日俱增,非常可怕,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们也很想知道,朱寿长会走到哪一步,会是第二个柳白,还是第一个朱寿长。

第十八章 二层楼

    而能感知到朱寿长的变化的人其实还有几个,他们都是神符师,自然能感受到朱寿长那强大的符意,他们也很想知道,书院是不是又出现了一个神符师。

    朱寿长一直在修炼中度过,生活过得很平静,连外界的消息,他也很少接触,不过今年书院发生了一件大事,他不得不去关注。

    二层楼的考核开始了,参加的人包括往届的学生和今年新进的学生,这些人是谁,他不知道,但是他听到了这个消息,就以为是夫子为了招收自己进入书院二层楼,而特意开口举行的一次考核,他欣喜若狂。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他开始到处打听这次二层楼的开试消息和内幕,可是消息有很多,内幕也不少,却有太多虚假信息,他无法分辨。

    比如,这次入院试中又有一个三科甲上的人。

    往届学长曹知风已经达到了洞玄境界,成为了大念师,他这次也准备进二层楼。

    唐王也要参加这次二层楼的考核。

    昊天道南门首徒,大唐国师的弟子,何明池也要进二层楼。

    南晋才子,一篇诗词换酒十千的谢安华要进二层楼。

    都是了不得的大新闻。

    可朱寿长知道那些人都是不可能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

    于是他不再打听这些消息,他开始一心备考,二层楼的考核并没有一定之规,但是通常都要经过自己的力量等上二层楼。

    他有作弊器,宁缺的那次登山经过,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后山有大阵,登山时可能会有地刺阵,还有云雾阵和幻阵,还要过柴门。

    这些天他以平静的心态,保持身体的最佳状态,准备登顶。

    黄鹤宣布二层楼的考核开始,“今日二层楼开启,考题是夫子亲手所设,考核的方法很简单,石径绕山而转,谁能在三炷香的时间登上山顶,谁就能进入书院的二层楼,成为夫子的亲传弟子。”

    插香,点燃,开始!

    点燃的香超过一人多高,手指般大,有三炷香的时间很充足,山顶已经在望了,所有参加考核的人都有信心。

    “我书院代表,朱寿长,自愿登山。”

    朱寿长一马当先,遇到路口的沐楚伸手阻拦,沐楚说道:“再往前走就是上山的路径,但是登山也有登山的规矩,执事们会每人发放一根烟雾棒,山路上如有不适,可拔开插销,释放浓烟,就会有人来救你,切记!不可逞能。”

    “不必了!不用为我收尸!”

    朱寿长一溜烟的跑了上山,根本不管沐楚的一脸惊诧。

    第一阵,阻碍阵,上山非常困难,每进一步都有阻力,非常考验耐力。

    第二阵,地刺阵,每动一下脚,就会疼痛难忍,考验人的意志。

    第三阵,飞沙走石阵,越陷越深,不动就会没事,一动就会砂石漫天,考研人的反应和技巧。

    这三阵对于朱寿长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不说他的修为境界和反应速度,就是他自身的防御力,也能降低许多难度,只需要一口气就能通过。

    第四阵,迷阵,俗称鬼打墙,这就考验人的阵法知识了,或者说是思考判断能力。

    朱寿长对于阵法了解不多,大多阵法都需要因地借势,迷阵能够封住四周的二维面,但是对于高低维度却不免留下破绽。

    朱寿长很快找到了阵中的高地,他朝着一个方向纵身一跃,闯出了迷阵。

    当晚这个方法也很危险,如果前面是悬崖或者巨兽的巢穴,只要一条出迷阵就会陷于死地,不过朱寿长既是对自己的本地有足够自信,也是分析书院不会杀人。

    这一阵小小的花了一点时间。

    第五阵,幻阵,无限的幻境,层层叠叠,总有一处场景,将你陷入其中。

    朱寿长将念力世界包裹自身,幻阵减轻了许多,看到的任何场景,他都不会相信,也不会开口说话,一个人自说自话,傻不傻?

    只要能够看到一点路径,他就飞速跳跃过去,还是在冒险,但是如前阵所说,他心中已有成算。

    虽然几次方向不对,来回的折腾了几次,还是成功的过关了。

    第六阵,柴门勒石。

    朱寿长想看看,夫子送他那几个字?

    君子不屈!

    “不屈?当二愣子吗?傻不傻?想要不屈就要有自己的实力,实力不如人,手段也不如人,脑子还不好使,那不是死路一条吗?”

    大手印来了,第六关过。

    第七阵,问心,还是幻阵,只不过不得到夫子的同意,是过不了这一关的。

    天色黑暗,一道背影肃立。

    “夫子?”

    “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黑夜啊?”

    “有黑暗就有光明,这算什么?”

    “如果没有光明呢?”

    “光明一定存在!”

    “在哪?”

    “在人的心里。”

    “你的心里有吗?”

    “有”

    “它能战胜黑暗吗?”

    朱寿长犹豫了一会,心里嘀咕这不是还有你吗。

    “能!”

    “既然此次,那你所为何来啊?”

    “见你。”

    “那你不是见到了,怎样?”

    “不知道。”

    “那你想怎样的呢?”

    “做你的弟子。”

    “我的弟子已经很多了,不差你一个。”

    朱寿长暗恼,你怎么这么狡猾?

    “那你想怎样?”

    “我也想知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当你的弟子啊,我刚不是说过了吗?”

    “既然是这样,我来当你的弟子吧?”

    “你在开玩笑?”

    “我从不开玩笑。”

    朱寿长,一时无语,停顿了一会。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也想知道,我要选择那样?”

    “你是夫子啊,你怎么还问我?”

    “我只是在自己问自己。”

    谈话到了这里基本无解,朱寿长真是后悔了,不是后悔登二层楼,而是后悔自己说了这么多,已经露底了。

    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泄露了许多信息,不能再僵持下去了,再僵持,就没戏了。

    只能退一步了。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收我为徒?”

    “战胜黑暗。”

    。。。

    我能战胜黑暗,还要来找你做什么,你的为人师表呢?朱寿长心里埋怨。

    “我没有独立战神黑暗的能力,但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

    “你想要我怎么帮?”

    “你能帮我什么呢?”

    “做一个好弟子,维护书院,维护唐国”,朱寿长道。

    “这可是我的差事,你认为你能比我做的更好吗?”

    “你想我死吗?”

    “为什么这么说!”

    “我能力有限。”

    “不,你的本事比我大多了!”

    。。。

    “你觉得我能帮你什么呢?”,朱寿长想了想又问道。

    “这要问你。”

    “你到底是不是夫子?”

    “你才是夫子。”

    我太难了!!!

    感觉一辈的话都在此刻说完了。

    。。。

第十九章 夫子之教

    “我到底要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下山即可。”

    “你就不能送我几句话嘛?”

    “君子不屈。”

    天光大亮,朱寿长正坐在半山腰,山路上到处都是露水,似乎夜晚刚刚过去。

    他开始站起来,向山下走去。

    哏,朱寿长差点哭出声来,仿佛上辈子所受的委屈都回来了,悲伤将他笼罩。

    或许一开始就有很多的选择,如果他敞开心扉,结局可能就不一样了。

    但是现在想这些都没有意义,他失败了。

    万念俱灰。

    想死。

    他站住山腰不动,面无表情的站着,一缺变化都在心中酝酿。

    “你走的太快了,根本没有想清楚?”

    朱寿长心中一静。这是,高冠,君陌?

    “你回头看看,那是谁?”

    朱寿长回头一看,山顶已经站有一道瘦弱的身影。

    “他是谁?”

    “他叫王持,我的小师弟,排行十一。”

    “他为什么这么快?”

    “他不快,每逢危险,他都会躲避,阵法停歇,他就会赶路,他只是比其他人快了那么一点点。”

    “阵法为什么会停歇?”

    “为了不让人受伤,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停歇,学子们休息一会,可以再继续登山。”

    “多谢赐教!”

    朱寿长下山了,他走得很快,离开人群后,他想回到宿舍,然后什么都不管,好好地躺在床上睡一觉。

    可是他迷路了,第一次在书院内迷路了。

    他的心也迷茫了。

    路一直走,却没有尽头。

    远处传来喧闹的声音,结束了。

    他快步回到宿舍,往床上一挺,然后痛苦的闭上双眼。

    突然一道身影快速的来到他的床前,朱寿长睁开双眼,发现眼前的人拿着一个酒葫芦喝酒,是夫子?

    夫子问道:“要不要喝点?”

    朱寿长突然眼睛湿润,没有回话。

    此刻他有满腹的委屈。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拉,还要哭鼻子?”

    夫子挪动了一下椅子,坐下,朱寿长问道:

    “你为什么来看我?”

    “哎,有人认为我欠了债,自然是来还债的。”

    “我想。。。”

    夫子摆手。

    “不必了,你在这里住着,不是很好吗?”

    “我能一直在这里住吗?”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那我还是书院的弟子?”

    “永远都是!”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

    “不问了。”

    “你能给我一点修行上的建议吗?”

    “哎,我也只是活得久一点,我的建议只是希望你能少走一点弯路。”

    “您请说。”

    “很多事情需要慢慢来,就像你现在做的。很多事情不要犹豫,就像你的本命物。”

    “是它?”

    “是它。”

    “还有吗?”

    “人最可以依靠的就是自己,你不要指望我这老头子能做些什么,你应该关心自己能做些什么。比如它。”

    “这是什么符?”

    “这本书给你。”

    “这是炼器的符道修炼方法?”

    “能发不能收,如何能够长久?”

    “多谢夫子,还有吗?”

    “嗬,你这个小鬼还真是贪得无厌啊!”

    朱寿长满面惭愧,可这时候不问,以后就更难了。

    “有刀就需要有刀鞘,揣而锐之,不可长保。拿,这个送给你,不过我看你也不需要了。”

    “夫子给我签个名吧?”

    “我的真名?”

    “不,不不,写个字也行。”

    “哎,真是麻烦,给你。”

    “谢谢。。。夫子。”

    朱寿长话还没有说完,夫子已经走了。

    朱寿长看着夫子送给他的酒葫芦,葫内还有半壶酒,夫子用手指写了一个字,可是朱寿长看了又看就是看不出,这是个什么字。

    左上角一个7,中间一个4,下面是一?

    怎么越看越沉,以朱寿长的力量都拿不住,他赶紧甩了甩头,不再看它,手上的葫芦马上变轻了。

    虽然这次没有成为夫子的亲传弟子,有些遗憾,但是请教的目的也达到了。

    收获还不小,知道了自己的本命物,得了一本符道修炼方法,可以和他的刀符相辅相成,还得了一个酒葫芦,是一个很不简单的容器,还得了一个不认识的字,看起来更像是一道符,一旦触发,酒葫芦就会沉重无比。

    还有夫子所说的话,不过对朱寿长触动最大的就是那句,有刀就需要有刀鞘。

    人生跌宕,能浮高就要能就低,知进亦需知退。

    朱寿长一个人待在宿舍,自思良久,随即看起了这本器禁之书。

    符道修行本就很难,需要先洞悉符意,才能记住,这不算是完全学会,只有实现了那一笔,勾勒出了符文的精髓,这道符文才算是登堂入室,之后需要继续学习,慢慢加深这道符文的理解,才算成熟,并且没有极限。

    所以一道符文的学习是个很长远的过程,起码没有那个神符师敢说,对自己所掌握的符文完全的掌握了。

    这本器禁之书,符意驳杂,涉及的符文也非常多。

    朱寿长不知道这本书记录的是很多相近符文的集合体还是最终指向一个最大最完美的符文,夫子曾张开五指,画了一个很复杂的符文,符意非常强大。

    既有夫子的实例,就可以更好的以这个实例的符意切入这本书的学习。

    朱寿长已经半年都没有走出宿舍,每天书院的执事还来给他送饭。

    他则一心沉浸在器禁之书内,先在脑海里回忆夫子的画出的范例,然后在念力世界模拟符意,在虚空中作画。

    他有万物意,这也是他的符道基础,可以很好的帮助朱寿长领悟这些符意,不过这些符意非常晦涩,很难抓到,一旦抓到又很快溜走,让人非常痛苦。

    最终他退了出来,从头开始梳理这本符文书的学习体会。

    一无所获,这本书太过晦涩难懂。

    朱寿长的写字水平一直马马虎虎,可是写字其实是一种非常精炼和直接的表达方式,所以世上几乎所有的符道大师的写字水平都很不错。

    而朱寿长是以画画来接触符道,通过符意的体会来学习和记忆符道知识,虽然是个捷径,但这有先天的残缺。

    符道最善表达,只通过画画来表达,表达的东西太少,学习进度自然缓慢。

    朱寿长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决定在符文表达方式上下下苦功。

    这里是书院,住着虽然方便,但是宿舍空间太小,不利于手脚伸展,想练字必须要找个宽大安静的地方,所以他准备搬出去住。

第二十章 老笔斋

    唐国都城似乎没什么变化,除了刚来的那会功夫,感觉唐国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现在看来,也就那样了。

    除了内城,官宦区这些地方,市井之中也有闹中取静的院落,场地宽敞适合写字,生活方便,什么用品都可以买到。

    他竟然来到了这个地方,临四十七巷,不过现在还是天启八年初,还早得很。

    要是他记得没错的话,整个临四十七巷都是朝小树的产业。

    他走在附近的街道逛了逛,这里充满市井气息,老远就可以看到春风亭的牌匾,旁边一座大的宅院就是朝府,他在门前站了站。

    他将念力投射到高空,一朵小云轻轻的炸开了,普通人以为是很小的雷声,只有修行者才能感受到这元气的波动。

    不一会就有人来了,是朝小树,他果然不在家,他从附近的街道走了过来。

    “你是在找我?”

    “对,是找你的。”

    “找我什么事。”

    “有事。”

    “那跟我来。”

    朝小树在前,朱寿长落在客位。

    两人来到了一间院落,院里很安静,但是四周的人却不少。

    “我知道你,怎么没想着离开书院?”

    “我是书院的学生。”

    “不觉得没面子?”

    “有点。”

    “你很幸运。”

    朱寿长笑了笑,准备说明来意。

    “我想在在临四十七巷买一套宅院,练练字,不过我没钱。”

    “有意思,你是来借钱的?”

    “不是向你借,而是向陛下借。”

    “陛下,那个陛下?”

    “唐王参加了二层楼的考核,所以我可以叫一声师兄,向他借钱,合情合理。”

    “那你找错了地方,你应该去皇宫。”

    “我住的那家客栈,周围有你鱼龙帮的人,他们很有规律。鱼龙帮,鱼龙帮,鱼和龙怎么会放到一起呢,你一定知道这个原因。”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我不让你帮我去借,你只要带封信给他就可以,这应该很简单吧。这件事朝大帮主一定能做到。”

    “有意思,你真不简单!”

    “谢谢!”

    这封信只有四个字,有借有还。

    唐王很大方,什么都都为他考虑到了,生活和学习用品都不缺。

    写字先从临摹开始,他先临摹先贤拓碑,再临摹名家字帖,再临摹符道书籍,不过他快发现走进了写字的误区。

    临摹的太多,字意驳杂,形散不聚。

    专心临摹一个作品,才能得其精妙。

    他开始单一临摹神威将军贴,这是唐国的一位开国将军留下的书帖,也曾是一位神符师,不过最后被西陵的一位神秘人杀死。

    他的书法铿锵有力,坚固饱满,被世人推崇备至,曾被誉为军中第一书法高手。

    先得其神,再得其骨,然后融会贯通,他的字也慢慢地变得坚强挺拔。

    这也让朱寿长想起夫子送给他的四个字,君子不屈。

    君子不屈于利,君子不屈于名,君子不屈于威武。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朱寿长终于接受了这四个字的含义。

    练字先要练其形,得其形,才能在这种稳固的结构中,凝聚字意,深得字意之后,笔墨纵横肆意,书法才能一日千里。

    无限加持的刀符让身体充满创伤,散发出巨大的符意,虽然念力世界能够过滤一层,普通人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很多修行者还是能感受到到。

    临四十七巷有位强大的修行者,这并不是是什么秘密。

    西陵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以前在书院,他们无法进入,但是现在正是接触朱寿长的好时机。

    李青山虽然是唐国的国师,但也是昊天道南门的观主,给掌教带封信这种小事还是能做的,而且朱寿长还不能拒绝,该客气的还是要客气。

    “朱先生是否曾经答应过掌教的邀约?”

    “自然是有的。”

    “既然答应,又为何要爽约呢?”

    “国师是唐国的国师,那你来说是来书院重要一些,还是去西陵更重要一些?夫子举世闻名,国师应该能够理解我的选择吧?”

    “青山自然以陛下的意志为准则,不过,掌教的地位尊崇,朱先生的态度只怕还要审慎一下,此事终究需要一个交代。”

    “我可以回信,不知国师可有教我?”

    “朱先生既有此意,我也就好办了,只是刚强易折,态度还需谦和些。相信掌教也是一番好意,自然不会怪罪的。”

    虽然有些违心,但是这信却是非写不可,毕竟朱寿长也不是孤身一人。

    符道修炼有时候会很欣喜,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枯燥的。

    朱寿长偶尔也会找些事情消遣一下。

    比如制笔,朱家是制笔世家,其中关巧朱寿长自然知晓。

    这世间使用得最多的毛笔是兔毛所制,材料易取,物美价廉,只是兔毛太软,写字也容易瘫软无力。

    最好的材料是长绒猪的鬃毛和草原狼的毫毛。

    唐国离大河实在太远,长绒猪的鬃毛很难获得,草原狼的毫毛却是不少,市场上就能买到,只是这种毛的油脂太重,不能吸附墨水,需要经过一道关键的浸染工序,各家的浸染秘方并不相同,朱家的猪毛浸染配方自然不能通用。

    器禁符文的学习,能让朱寿长更多的了解万物内在的属性,所以这种浸染配方他也能试着做出一种,完善之后,效果很好。

    日积月累,做出的毛笔自然不少,自己又用不完,便拿出来卖。

    他做的笔每只都是精品,拥有不错的灵性,自然售价较高。

    不过开店嘛,自然要取个好名字,老笔斋这个名字就不错,朱家十几代制笔手艺称得上老这个字,亲手写下老笔斋三个字,制匾挂匾,老笔斋静悄悄的开业了。

    既没有宣传,价格又出奇的贵,生意自然是好不了。

    不过朱寿长也没有指望这个挣钱,只是添点进项,能有个维持就好了。

    不料同乡给他到处传播,却意外的红火起来了,都城都知道临四十七巷有个老笔斋,专卖精品毛笔,质量非常好。

    既然火了,这个生意当然要做下去,于是请了个掌柜帮衬生意,请了个厨娘料理家务,同乡王进还经常帮他招揽生意,朱寿长自然也不能少了他的好处。

    利用王进的关系,朱寿长也同家里写了一封信,介绍他和老笔斋的情况,再询问家里的情况,再托王进的家里关照一下朱氏家族。

    作为回报,他将自己的一些修炼经验交给王进,也指点了一下他的修炼过程。

    王进也更加卖力的为老笔斋吆喝。

    朱寿长诚信经营,一次购买终生保修,老笔斋也就这样在唐国都城生根,时间一久,也有了老字号的声誉。

第二十一章 破镜

    老笔斋的生意并不需要他管多少事,每天也只是拿出少数时间来制笔修笔,他的大部分时间还是用来修炼,因为符道的确艰难。

    以他的境界很容易突破知命,只是因为无限的刀符叠加在身体里面,控制了大部分的元气消耗,而身体内的暗伤集结,也减弱了整体状态。

    如今他急迫的钻研器禁之书,就是为了给身体内的刀符找到一把刀鞘。

    他怕将来一不小心,刀符的力量失控,反伤及自身的性命。

    这把刀鞘就是生命本身的力量。

    风吹树倒,还能再立起来,这是因为树有恢复力。

    你砍掉树枝,他还能再生长出来,这是自然修复的能力。

    沧海桑田,树依然能够在崖壁上生存,这是逆生的力量。

    这种力量在各种情况下会有各种特殊的表现,很多人把这种力量称为生命力,逆转力,抵抗力,惯性力等等。

    在器禁之书来看,这都是原始特性,他一旦受到外部攻击,就会逆转,适应你,包裹你,分解你,恢复他自己的本来面目。

    这就是器禁,万物都有原始特性,当你找到它的原始特性,这就是符文。

    将他画出来,加以运用,这就是符文的力量。

    或者在某个物体上集中体现,它就可以集中所有的符文,将自身的原始特性发挥到极致,变得无比强大,神器就是这样产生的。

    夫子的酒葫芦就是这样一种神器,上面的那个字其实是一道符,因为能够和酒葫芦的原始特性相辅相成,所以这个符文能够长久的发挥作用。

    夫子给朱寿长示范的那道符的符意是坚固。

    酒葫芦上的符意是重压。

    而要利用器禁之书为自己打造一把刀鞘有两种途径。

    一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刀鞘,无限加持器禁,做到控制和中和刀符的破坏力。

    这种方法有个明显的缺点,就是身体无法承受这么强大的力量,两种力量相互冲突对抗是自寻死路。

    二是寻找一个媒介,将器禁之力无限加持,当刀符的力量过强时,使用媒介中和刀符,当器禁之力无法控制,又可以用刀符中和器禁之力。

    这种方法必须要寻找一个品质很好的媒介。

    他的短刀和夫子送给他的酒葫芦都可做这个媒介。

    如果将刀符的力量转换到短刀上,刀符和器禁两种力量都会转移到体外,身体的隐患就彻底根除了。

    但是同时身体没有了压力,武道修为也就再无突破的可能。

    所以这种假设暂时不可取。

    他的短刀品质还远远没有酒葫芦的品质好,等到武道修为突破,或者以后不需要给身体施加压力,就可以这么做了。

    书法的进步对器禁之书的学习帮助很大,从木字符土字符再到延展符文逆向符文双符文单符文,他领悟了不少器禁符文。

    可以说他的符文修为已经开始接近念力修为了。

    有了器禁符文的帮助,身体内的暗伤就得到了控制,不会再恶化,还可以慢慢恢复。

    刀符的叠加又可以继续了。

    只要注意力量的平衡,刀符叠加就是安全的。

    刀符施加极限的压力,身体一边适应,一边提高承受极限。

    而这种方法已经产生了效果。

    在气海雪山之间,朱寿长的第十三个气窍已经松动。

    事实证明:

    吸纳海量的元气将会改善身体的修行资质。

    魔宗功法是有效用的,之所以被世人讨伐,主要是因为昊天不容,其次才是其手段过于恐怖和弑杀。

    符文叠加将消耗自身海量的元气,使得身体内的元气长期供养不足,修炼吸收的元气完全跟不上消耗,这也限制了境界的提升。

    这正合他意,真正实力一直在提升,境界不提升便于隐蔽。

    人间正在被人监视!

    刀符的基础是万物意,万物皆有戾气,他正是将戾气中的杀气凝聚成刀符。

    器禁符文的基础是万物的原始特性,万物皆有求生欲,生气越强承载的戾气也就越多。

    是的,就是万物,这不仅是动物或植物等有灵性的物体,那些石头和尘埃也一样,只是它们的灵性并没被唤醒。

    修炼即可为这些东西附灵。

    他的短刀从内院土中唤出,从窗户飞到他的面前,充满灵性,可钢可柔,像一条飞瀑从他的身上指尖划过。

    今日他要将短刀融入自己的身体,和刀符合二为一。

    他右手抓紧酒葫芦,万物生,酒葫芦的泛出青黑色的藤蔓将他融为一体,此刻他的皮肤也变成了青黑色。

    他左手手一招,短刀像一条晶莹剔透的水流钻进他的手臂,瞬间皮开肉绽却没有一滴血渗出,水流冲向躯干,犁出一条深槽。

    青黑色快速将伤口包裹,身体内瞬间翻涌,皮肤上渗出点点星光,很快又被青黑色覆盖,僵立良久,他慢慢变成了一截木头。

    然后长草,开花,变成一个草丛。

    屋内的空间开始变得虚幻,深邃的虚空中似乎能够看到万家灯火,黑暗的郊区正上演巨兽之战,天空泛出点点星光,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世界。

    不知多久,老笔斋的店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楼下的管事上楼来找朱寿长修笔,有个客人催得很紧,他又实在不敢善做主张,以旧换新,只能来请示老板。

    外面阳光明媚,屋内凉风嗖嗖,空无一人。

    老板那去了,真是急死人了,管事只能下楼安抚顾客,被逼无奈便换给了顾客一只新笔,顾客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两天后,朱寿长出现在原地,身体体完全看不出异样,以前冲天的符意也消失了,他慢慢下楼去修笔。

    短刀散落在身体里,加持刀符之后不再对肉体进行伤害,日积月累这把短刀成为了一把真正的符刀,十年霜刃未曾试,一朝拔刀伤弑神。

    谁会是符刀所杀的第一个人呢,想想还有点小期待。

    随着刀符的叠加量,他必须开始将刀符和器禁交替修炼才能维持力量的平衡。

    最近刀符叠加得太快,也许器禁符文的修炼应该加强了。

    他提起毛笔开始抄书,其实是临摹器禁之书,抄一遍烧掉,再抄第二遍。

    这天王进来找他说事,他一边专注于写字,一边和王进说话。

    “寿长,有个好消息,二层楼又要开启了!”

    “什么!”

    朱寿长并不是惊讶于二层楼的开启,只是刚才一不小心破镜了,他踏入了知命境。

    他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和王进说话。

    “你想去吗?”

    “当然想去,我上次就失败了,这次我一定要试试。真是天大的幸运啊,我的书院生涯会遇到两次二层楼的开启,你去不去?”

    “这次,我不去了。”

    “啊,为什么,你修为这么强,为什么不去试试?”

    “你难道不知道,每次开启二层楼都是夫子的意思,这是他自己在选徒弟,你已经试过一次了,他没有同意,你还去?”

    “话不能这么说,人是会变的,如今的我已经是不惑境界了,我的进步这么大,夫子看到,也许会考虑的!”

    “我劝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虽然书院并未规定每人只能参加一次,但是你看看参加过第二次的人有多少?你在书院呆了这么多年,已经混成老油条了,我劝你,还是今年结业算了,换个环境,你的修为会增长得更快。”

    “我不,我就在这呆着,哪也不去!”

第二十二章 昊天道门

    快乐往往伴随着痛苦,只是你还不知道罢了。

    在西陵不可知之地,天书七卷的日子卷在今天又发生了一次变化。

    浥尘道长和一位什么人进行了一场隔空对话。

    随后走出知守观,亲自来到西陵神殿,掌教起身相迎。

    “朱寿长登上了日子卷首页,观主说,你怠慢了。”

    “啊,是是是,我马上彻查!”

    “观主还说,不要让他成为第二个柳白!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

    “我提醒你,观主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是是是,我一定不会让他成为第二个柳白的,一定,一定!”

    “你好自为之吧。”

    浥尘道长走了之后,掌教才站直了腰,他的身体猛然发出强大的光明,将身上的汗水蒸发掉,回头坐到神座上,恢复挺拔的威严。

    “让裁决大神官来一趟!”

    不一会,墨玉就出现在神殿。

    “掌教何事?”

    “朱寿长实力增长的太快了,他违反了昊天的规则,必须死,你亲自去办!”

    “掌教,不知他现在的实力如何?”

    “他已经是知命了,还登上了日子卷首页,观主说,他会是第二个柳白!”

    “第二个柳白?”

    “怎么,你不敢?”

    “启禀掌教,违背昊天者必死,可是,他现在唐国的都城,惊神阵不破,我们又怎么进得去?”

    “无论如何,他必须死!”

    “掌教,既然如此,何不让南门去试试呢?”

    “他们已经堕落了,是昊天的叛徒。你想让他们为昊天效力,那是妄想。”

    随即从掌教的手里飞出一纸信,落在裁决大神官的手里。

    裁决大神官看过之后,一脸的的鄙视,随即说道:

    “掌教,他在唐国都城始终无法动手,何不让南门找个理由,将他调出来都城,然后就可以让他去死了。”

    “那你认为该怎么做?”

    “他没有等上二层楼,必然对书院心生不满。如果再让唐王下旨,让他去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那结果会如何呢?”

    “既然是危险的事,他又怎会答应?”

    “如果他不答应,就会有很多唐人不满,我一点我们可以帮助唐人做到,让他在唐国待不下去。如果他勉强答应,必然都会对唐国和书院失去信任,只怕会半路逃走,就算他愿意,不是一样要走出都城吗?”

    。。。

    昊天道南门,李青山跑到颜瑟的面前,急切的说道:

    “师兄,要出大事了!”

    “什么啊,唐国那天不出大事?”

    “师兄,你先看!”

    “这,无耻,真是无耻啊!”

    “师兄,现在是要想出办法啊!”

    “怎么办,凉拌,我早就不想干了!让他撤好了,以后这里就是南门书院,你是院长,我还做我的闲人一个,让他们闹去吧。”

    “师兄,不能说气话!明池和子欣他们还在西陵,这个时候撕破脸,他们会有危险的。再说凭什么裁撤我们昊天道南门,昊天的信仰不能由着他们说算啊,我们一旦被裁撤,西陵神殿的那一套又要在唐国兴起,那时,哎!那时只怕又是腥风血雨,死的可都是我们唐国的百姓啊!”

    “无耻,无耻,无耻!”

    “师兄,你看要不要和唐王说一说?”

    “师弟啊,你看不出来吗,他们这是要借刀杀人啊,我们怎么说?怎么说!”

    “师兄,形势如此,大局为重啊,我看说还是要说的,只是说了之后嘛。”

    “只是什么啊?”

    “师兄,你看是你走一趟,还是我去走一趟?”

    “哦!我说嘛,你的小心思在这呢!”

    “师兄,你知道的,这些年我的修为一直没有提升,师兄却一日千里!你放心,等你回来,我请你喝酒,你看怎么样?”

    。。。

    这天,朱寿长正在二楼练字,突然一道强大的符意被他感知到了,于是他走下楼梯,看到一个黑衣老头正在看笔。

    “不行不行,不行!”

    “客官,你看你要了这么多,你又不买。要是损坏了,你还得赔啊。要不你还给我,你要那支,我再那给你。你看可以吗?”

    “我就要这么看,呃,我就这么看!”

    “老板,你看。”

    “你下去吧,这里由我招呼。”

    颜瑟测过头,看着朱寿长,说道:“这些笔是你做的?”

    “一点消遣,大师是想买笔吗?”

    “买又怎么样,不买又怎么样?”

    “大师喜欢那支,我可以送给大师!”

    颜瑟站起身来,将手里的一支笔仍在桌台上,转过身来,走向朱寿长。

    “小小年纪,就进入了知命境界,还是神符师!不错啊,不错,不愧是令西陵都要嫉妒的角色。”

    “大师谬赞。”

    “小心点吧,西陵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也不是好惹的。”

    “哦,这么说你是要和西陵杠上了。”

    “大师不是西陵的人吗?”

    “怎么,你想和我动手?”

    “不敢。”

    “我看你就是敢。”

    说完,颜瑟左手的手指挥动,朱寿长刚看过去,他右手一挥过来,整个室内就变成了一片漆黑,朱寿长并没有动,天却突然微亮。

    两人都站在一个虚空之中,颜瑟有些诧异,上看下看,看个没完。

    朱寿长也没急着动手,说道:“你的天黑了,我的天却没有。”

    “你还是念师!”

    说完他双手快速的挥动,半边天又变成黑色,两人泾渭分明。

    朱寿长却不愿意再打了,一挥手快速将黑暗包裹,收走,念力世界也在这下撤销了。

    两人又回到了老笔斋,不过朱寿长在门内,颜瑟在门外。

    “你小子,藏得够深啊?”

    “不送”

    说完,老笔斋的木门关闭,生生长在了一起。

    颜瑟吹胡子瞪眼,本来想抬手打破这门,可随即又一甩袖,走了。

    。。。

    天黑风高,杀人夜。

    “杀吗?”

    “杀!”

    带头的正是裁决大神官,此刻他并没有穿戴裁决骑士的光明铠甲,反而身着黑色夜行衣,数千骑士弃马步行,数十修行者全部散开。

    一群人身着黑衣,比黑夜还黑,

    他们闯进了大泽西畔的王家土堡之内,他们见人就杀,一只鸡一只狗都没有放过,堡内堡外三万多条鲜活的性命没了,大火开始蔓延,点燃了附近的所有的村庄,烧了七天七夜才最终被扑灭。

    王家的修行者没有一个逃得性命,知命境界的王家曾祖也被人灭了口。

    王氏家族,一个百年家族被灭门了。

    黑衣染血,却看不出颜色。

    大火之中也没有露出一个身形,他们悄悄的,如黑夜般退去。

    这里位于唐国的边地西河郡,也是镇南军的管辖范围,军队马上出动,却只是从王家找到一封带血的可疑信件,于是这封书信作为唯一的证据,同军情一起,八百里加急,送往了唐国的都城,掀起一场轩辕大波。

第二十三章 倒计时

    大唐国朝堂,军情速递,李仲易看过军情,再换过信件,抽出观看后,将其递给身边随侍的太监。

    “传阅吧。”

    大臣们先是纷纷在心里猜测,镇南军究竟出了什么事?

    传阅之后,纷纷讨论起来。

    唐王发话,“谁先来说说看法?”

    镇国将军:“陛下,王氏家族同边军素有情报往来,这是明显支持我大唐镇南军的家族势力,如今竟被灭门,只怕有针对我大唐的阴谋。”

    兵部侍郎:“陛下,依兵部记载,王家曾祖实力不弱,且在边地势力中一家独大,能做下这等惊天大案的对手,天下屈指可数!”

    对于这件事,军部和兵部站到了一起。

    大家纷纷炸开了锅。

    “西陵还是南晋?”

    “一定是西陵!”

    “又是这帮杂碎,他们老喜欢搞事情。”

    “西陵的这个举动很耐人寻味啊?”

    唐王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好了,先说说这封信吧!”

    礼部主客司:“陛下,这封信的笔者是大河国西南道隆乡的朱氏家族的族长。所涉的物资是毛皮和药材,这是军用物资。信中提到的家族正是王氏家族,而西河边郡的王氏家族和大河国的王氏家族是同宗。”

    唐王有些惊讶,这边地的事,怎么你礼部知道的这么清楚?

    唐王尚未开口,吏部侍郎却开口了。

    “贺郎中,这千里之外的事情,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不会是,你也掺和了一腿吧?”

    “苏炳文,你少给我泼脏水,你他么才有一腿呢。”

    唐王:“好了,苏侍郎,你有什么看法?”

    吏部侍郎:“陛下,这事很明显,朱家困窘所以才铤而走险,渗透大唐,走私军用物资。而王家暗中囤积军用物资,不臣之心昭然若示。匪徒图财害命,杀人灭口,从王家没有找到这批军用物资,就是证据。”

    苏侍郎手舞足蹈,说得信心满满。

    “所以,这事也不用费什么心思,他们狗咬狗,没一个干净,朝堂介入,有失大唐威信!”

    此时军部和兵部的官员已经对吏部侍郎怒目相向了。

    贺郎中抢先站出说道:“陛下,臣还有下情启奏。”

    “讲。”

    “陛下,此事牵扯两名书院学生,不可不慎!”

    。。。

    大唐皇宫偏殿,唐王开口:“贺郎中,你将所知的事情说一说。”

    贺郎中:“是,陛下。”

    “这封信所涉及的大河国王氏家族,是书院学生王进的宗门。而收信人,‘长儿’,正是书院学生朱寿长。”

    唐王听到朱寿长这个名字,心中一惊,怎么会是他?

    “国师,事设书院学生,你怎么看?”

    “陛下,刚才苏侍郎所说太过草率,这些势力有所牵连很正常,设及的军用物资也没有提及数量,或许并不多。边地势力有点军事力量也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既然大火烧光了,为何会留下这封书信?”

    “你是说,凶手别有所图?”

    “如果这封信是特意留下的,那么他们一定是指向这两个书院学生。”

    “这到底是谁干的?”

    “不好说,西陵也是有可能的。”

    “这事如何处置,你们有什么建议?”

    贺郎中:“陛下,此事危及边郡安全,应该由军部处置,至于这封信应该交还给收信人。”

    唐王:“那这两个学生的安全怎么办?”

    国师:“陛下,朱寿长已经是知命强者,可以派他去协助军部,彻查此事。为了他的安全,我可以让师兄走这一趟,暗中保护。陛下觉得呢?”

    唐王:“既然如此,你们先下去吧。国师留一下。”

    。。。

    国师:“朱先生,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朱寿长:“该来的,总会来。唐王怎么说?”

    “唐王的意思是,你想查的话,军部和南门都会帮你。不过他会尊重朱先生的意见,所以朱先生的意见是?”

    “西陵想干什么,观主不知道吗?”

    “南门是唐国的南门。”

    “他们的计划里一定有我,有唐国,还有谁?那就不知道了。”

    “你是说这是一箭双雕?”

    “也许是一箭三雕,一箭四雕!”

    “我会向陛下转述的,朱先生准备怎么做?”

    “可能,也许,你猜?”

    。。。

    朱寿长吃不准西陵是什么意思,李青山也看起来有些虚伪,所以他要做什么,不会说给他听,唐王也不必知道。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做好了准备,他想在唐国都城的外面,转一转。

    至于做什么,采购一点狼毫。

    不过走之前,店里还是要交代一番,万一他回不来,这个店铺就还给鱼龙帮。

    他出的是北门,北门人烟稀少,做毛皮生意的却很多。他需要的是草原狼的狼皮,且一定要毛多毛厚,破损一点也没关系,这种货源有很多。

    他每个点都去看看,打听打听行市,却没有马上买,还要再看看。

    牵着马儿,转了一天,什么事也没有。

    于是他骑马飞奔,开始围绕着都城打转,夜宿荒山。

    都城外有座小山,名叫落雁峰,山不高,却胜在山水秀丽。

    朱寿长将马儿贱卖,立刻要在这里闭关。

    缓坡上,视野开阔,朱寿长盖了一间茅屋,一住就是半年。

    。。。

    天快黑了,鸟儿也开始还巢,山道走来一个人,背着一把木剑。

    “你来了?”

    “我来了。”

    “哎,日子过得真快啊。”

    来人抬头看了看他。

    “这只怕不是你的真心话吧?”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有些话,你正说反说都可以,有些事,你前进后退都一样。”

    “看起来,你似乎很开心。”

    “是的。”

    “为什么?”

    “很多人害怕看到结果,但是也有些人不一样,只要看到过程就很开心。”

    “看来西陵是对的,你真的有些离经叛道。”

    朱寿长收回远处的视线,看着叶青。

    “你这样的人真适合做朋友!可惜了。”

    “你要和我做朋友?”

    “如果你没来,做你的朋友是一种享受。”

    “不懂!”

    “你会懂的,你终究会懂的。”

    “还打吗?”

    “快来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快来吧,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你确定你说的话都没有问题?”

    “没有。”

    “为什么没有道理。”

    “有,只是你想不通罢了。”

    “什么道理?”

    “你还打吗?”

    “你比我还急啊?”

    “是的,我很急。”

    “那你还说这么多话?”

    “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是你还想继续听。”

    “是我?”

    “你看!”

    “我应该一来就动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看你很想打我的嘴。”

    “我更想杀你的人。”

    “请吧。”

    “请。”

第二十四章 北游上

    结果并没有像朱寿长想的那样惨烈,他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来了一位书生,阻止了他们。

    朱寿长看着山脚下,那些埋伏的人已经都走了。

    他也该走了。

    时间是天启十二年冬。

    风暴海,燕唐边境,这里风大无人,连吃饭也成了问题。

    本来他想到海里捉几条鱼,结果没想到,这里没有鱼。

    原来这里的风太大,经常整片海域的水都被大风卷到天空,久而久之鱼儿都死光了,也没有鱼类愿意游到这边水域来。

    再往北走,环境依然恶劣,似乎有人不想他走得太远。

    刚刚还在这个山头上眺望,一眨眼,朱寿长就来到了另一个山头上。

    这并不是什么瞬移的技能,而是他本命物的一点简单运用。

    不过以后会变成瞬间移动也说不准。

    不过现在不行。

    它看起来似乎很快,实际上有个心灵投射的过程,还要本命物先到达那里,这两个程序很慢,然后才是一步迈过去。

    慢的过程很致命,遇到真正的快人,他根本来不及施展,比如那个书生,比如知守观的神秘人,比如酒徒。

    之所以遇到叶青也没办法用它跑路,只能和他拼命,那是因为,朱寿长发现叶青时,他就逃不了,因为叶青的剑快。

    燕国的面积看起来比大河国要大一些,实际上,燕国不能住人的地方更多,所以人口也比大河国少很多。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村落,却惨不忍睹,大都骨瘦如柴,饿着等死。

    朱寿长去看过几个儿童,在这样一个小地方,竟然有三个孩子能够成为修行者,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最纤瘦虚弱的男孩,叫狐。

    也许有人会说他慈悲,也许会有人说他残酷,但这都不是他的出发点。

    三个孩子中,最强壮的一个明显资质最好,在这样一个环境下还能勉强生存,的确了不起,就是朱寿长都已经饿得头晕。

    但是朱寿长把他留下来,是希望他能继续创造奇迹。

    另一个是唯一的女孩,生着狼一样的眼睛,身体虽然纤瘦,却看着他一动不动,但是已经具备野兽的属性了。

    这个快要死的孩子,意识已经很弱了,但是他的手心却攥着一枚野铁。

    朱寿长取出这枚铁块,看了看,品质非同一般,不过被他给扔到路边了。

    朱寿长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出于谨慎。

    一条地龙被他楸了出来,血给狐喝,肉归他吃。

    再往北走是沙漠,天气开始变热,狐长期呆在他的怀里,有时候会不自觉的吊在他的脖子上,朱寿长怕他死掉,所以他妥协了。

    往南找了一处集市,安顿了下来。

    这里严重缺水,所以朱寿长用了几天时间打了一口井,然后卖水养活了狐。

    狐已经十七岁了,看起来还像个四五岁大的孩子,但是他很聪明,直到慢慢恢复行走的能力,他就开始帮助朱寿长做事情。

    比如,给朱寿长捉跳蚤,如果有人来偷水,他就会对他龇牙。

    经过一年多的休养,狐慢慢有了正常人的样了,经过朱寿长的教导,能识字,能说话,也能开始修行了,不过很多事都不懂,一些习惯也改不了。

    朱寿长也不介意,想想时间,她们应该已经到了唐国都城,人都轻松了一半。

    接下来去哪,可以好好规划一下。

    往东往南不行,往北没必要,往西吧。

    接下来收拾两张皮子,带上干粮和水。

    将水井留下公用。

    一路向西走。

    躺在沙漠上,看着漆黑的夜,真的有点恐惧,一夜无眠。

    狐包裹着皮子睡得很香。

    第二天上路,沙漠。

    第三天,第四条。。。一个月后。

    人一直在沙漠上走,会有些莫名的烦躁,不过狐没有。

    他只是很疑惑,经常盯着朱寿长看。

    朱寿长每天都会给他布置作业,背书,练字,修炼或者唱歌。

    狐的声音很特别。

    终于看到了远处的雪山。

    朱寿长带着狐,闪现了两次,来到雪山脚下,狐也一点不惊讶。

    也许,狐把朱寿长当做无所不能的神了。

    雪山上住着荒人部落,见到陌生人靠近,立刻吹响号角,全族备战。

    一千人见到两个人却像大难领头的样子。

    朱寿长却能理解,看着他们全副武装的样子,能吃能喝能用的东西全都带在身上,如果这是一边倒的屠杀,相信他们也能逃出一部分。

    部落最强壮的战士出来了,他走到朱寿长一箭之地,开始喊话。

    “你们,是,什么人。”

    “隆山派师徒,特来拜会。”

    “你们是哪国人?”

    “大河国。”

    战士回去汇报,商议,一会又出来,这次来到了朱寿长一丈远的地方。

    “你们来做什么?”

    “修行。”

    “这里是荒人部落,不欢迎你们。”

    “如果你们不欢迎,那我就少待一段时间。”

    “不行,我们不收留你。”

    “我非要留。”

    “你要发动战争吗?”

    “我不会发动战争。”

    “那你走。”

    “我不走。”

    “你走。”

    “不走。”

    荒人目露凶光,注视着朱寿长,狐开始呲牙。

    朱寿长没有看荒人,而是摸了摸狐的头。“叫你别做这个动作,怎么就改不了呢?”

    荒人见他看都不看他,浪费了半天表情。

    “你等着。”

    于是他又回去汇报,商议,一会换了一位老者出来,走到朱寿长两米外。

    “远方的客人,我们荒人没有吃的,请你回去吧。”

    “我可以不吃你们的食物。”

    “我们是西部荒人,部落从来不留陌生人,请客人见谅。”

    朱寿长有点动真火了,这个狗屁沙漠走了个把月,连个鸟都没看到,现在终于看到了部落,想好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睡个觉,有这么难吗?

    荒人见朱寿长不说话,还有生气的迹象,临时改变了主意。

    “好吧,你们可以来休息一段时间,不过,我们希望你们能够早点离开。”

    朱寿长轻轻吐了一口气,你们这个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请带路。”

    老者将朱寿长师徒,领进部落,完成战备的荒人都议论纷纷。

    老者安排朱寿长师徒住最好的帐篷,吃最好的肉,喝最好的羊奶,朱寿长满足的睡着了,一睡两天。

    醒来时,狐正在身边练字,对着空气。

    他走出帐篷,青山白雪,空气很好。

    老者走了过来。

    “尊敬的客人,你睡好了吗?”

    “睡好了,谢谢族长的厚待。”

    “我是族长,叶。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和我说。”

    “我叫朱寿长,我的弟子叫狐,吃了你们这么多东西,我真是过意不去,你们知道哪里有猎物,告诉我,我去帮你们杀一百头,还给你们。”

    “这里是荒原,没有猎物,狼都饿死了。”

    “哪里有狼,我去杀一百头狼换给你们。”

    “狼也没有了。”

    “那你们要修行的功法吗?”

    “不用了客人,我们又自己的宗门。”

    “那我可以做些什么?”

    “如果你方便的话,请尽快离开吧。”

    朱寿长很郁闷,要是哪里有草泥马,他就送一头给这个老头。

    “我们一会就走。”

第二十五章 北游中

    朱寿长只能带着弟子马上离开这个荒人部落。

    向西走了几天,又遇到一个荒人部落,折腾半天才进入部落,好吃好喝招待一番,然后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赶快离开。

    于是师徒两只得离开。

    走了几天,遇到了第三个荒人部落。

    朱寿长以为还要折腾一番,结果不用,人家直接将两人接进去,好肉好奶招待一番。

    一番询问,才知道,各个部落都知道有这么两个修行者一路西行。

    得了,齐活。

    之后一模一样,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尽快上路。

    之后遇到第四个荒人部落,第五个荒人部落都一样。

    直到第六个荒人部落,他们正在打仗,朱寿长艺高人胆大,抱手站在半山腰山观看。

    倒也没有不长眼的人来攻击他。

    荒人兵器简陋,大多是石器斧锤木枪鱼骨箭之类,更没有什么甲胄,但是荒人耐力好,力气大,悍不畏死,综合起来,战力不俗。

    进攻的是哪国士兵,朱寿长没看出来,兵甲都有,但很简陋,也没什么骑兵,战斗力堪忧,本来是进攻方,一点突然性也没有,现在打成了拉锯战。

    其中有些无甲战士很厉害,明显修炼过武艺,人少却能战。

    荒人部落渐渐占据上风,不出意外,进攻者立刻就要溃败。

    就在这个时候,骑兵出现了,全身甲,金属面具,黑色披风,长剑齐出,金光闪闪,这是西陵骑兵。

    荒人部落开始溃散,虽然拼死作战,却无法抵御骑兵的冲击力。

    朱寿长手痒痒,准备活动活动。

    他回头吩咐狐,站着别动,然后在五指拨动,在狐的身下留下了一道土字符,狐脚下的泥土聚拢成一座小城,将狐圈在中心。

    然后一个闪现出现在骑兵队的中间,飞快的在地上画了一道陷土符,地面裂开一条大沟将一大半的西陵骑兵隔绝在战场之外。

    起身时抓起一把沙子一撒,这是一道扬尘符,天空开始变得黄沙漫天,遮天蔽日,视线受阻,隔绝开的西陵骑兵自然也不能乱放箭矢了。

    朱寿长一拳一脚将这些西陵骑兵打下马,至于那几个无甲武士,在朱寿长的拳脚下,和普通士兵一样不经打。

    荒人部落还要追击,朱寿长大声喝道:“各位听我说,今日初来乍到,所以管管闲事,不知道你们各属那方势力,通个名字吧。”

    说完收回扬尘符,各方势力正好泾渭分明。

    “我们是荒人,你刚才就是帮的我们。”

    “我们是西陵骑兵,他们是魔宗余孽,先生为何帮助冥王的信徒?”

    西陵骑兵很嚣张,但是朱寿长心中冷笑,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你们竟然是西陵的人,这可是少见。那你们又是那方势力?”

    “我们是月轮国士兵,先生伤我月轮国的将士,还请给个说法!”

    月轮国这德行也不好,朱寿长决定搅和搅和。

    “今日恰逢其会,见到各方英贤,常某万飞荣幸,可否给我一个薄面,大家坐下来,解一解今日的误会,说一说爱好和平,结束战乱的事情。各位意下如何?”

    “常先生,冥王将发动永夜,这些荒人都是冥王的战士,我们信奉昊天,信仰光明,如何能够和敌人讲和?”

    “不知哪位是冥王,请站出来说句话吧?”

    “常先生,冥王不是人,是魔鬼,他是无法现身的。”

    “各位,既然这位冥王不能站出来,可否知道他的下落,我们何不团结在一起,直捣冥王的巢穴?”

    “常先生,冥王藏身在极北的黑暗中,如果常先生愿意去找他,这当然好,可是常先生本领高强自然能去,我们这些士兵却去不了。”

    “这可就难办了。”

    “常先生,我们是昊天的子民,必然要和冥王的战士战斗,您是选择昊天,还是选择冥王?”

    “我自然选择昊天,但是你一人之言不足采信,而且你还骗我一个人去极北送死,饶你不得!”

    朱寿长的符文早就准备好了,城起土陷扬尘,五百西陵骑兵已经被埋在地下。

    月轮国的士兵,很多都在尿裤子。

    “你们月轮国怎么说?选择昊天还是冥王?”

    “常先生,我们是佛陀的信众,既不选择昊天,也不选择冥王。”

    “那你们之间的恩怨是?”

    “常先生,我们之间没有恩怨,是误会,一点点误会,今后再也不提了。”

    “那你们走吧!”

    月轮国的人走后,荒人部落过来感谢。

    “尊贵的客人,谢谢你对我们的帮助,但是我们是冥王的信徒,只有冥王降临,才能解救世人,就此作别。”

    “我是信奉昊天的,那还是各走各路吧。”

    。。。

    朱寿长不知道西陵能不能看到这一幕,不过他也是玩玩的心思,演给西陵看到。

    人家都已经想杀他了,他总不能一点颜色都不还吧?

    这几百个西陵骑兵算是收点利息。

    附近有座高山,朱寿长正好在哪里闭关修炼一下。

    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西陵的人竟然没有派人来看看,看来西陵还有其他检查手段,像天书七卷一样的bug,真是让人无解啊。

    久坐无益,朱寿长带着狐继续西行。

    不久又碰到了沙漠,这次朱寿长有些犹豫了,干脆先往北走,北面都是雪山,但是也有绿色,有绿色也就方便寻找食物。

    走了一段时间,竟然还是沙漠,朱寿长干脆选择东南,往回走一段路。

    不久之后,看到山脉和湖水,这是大明湖,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

    朱寿长严重怀疑,这是有人故意安排,让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

    想到这里有块垒大阵和莲生那个老魔头,一定是她干的。

    不管,干脆往南走。

    看着庞大的山脉一直向南方绵延,前面应该就是岷山,不能再走了,折道往西走。不久遇到泥塘,再折道向南走,不久之后遇到葱岭山脉。折道向西穿过葱岭,能够看到有许多僧人和平民,这里应该就是月轮国。

    终于到了,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地,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这里也有一个大boss,虽说他不会主动庇护谁,但是他的影响力够大,目标也够大。这方天地,他的个子最高,相信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对她会很有吸引力的。

    离她来这,最少还有两年,时间很充足,他要好好闭闭关了。

第二十六章 北游下

    朱寿长找了个清净院落租了下来,房子有点破旧,还会漏雨,不过好在是农户人家,老实本分,收的租金很少。

    生活上的事情交给狐来做,虽然他做的不好,朱寿长也不讲究这些。

    狐的天赋,其实很好,只是没有开发出来,写字画画都算马马虎虎,各种艺术锻炼严重缺失,人生阅历是个零蛋,而且身体孱弱,影响了修炼和生活。

    他刚刚进入感知境界,连朱寿长讲解的修炼方法都还理解得有问题,至于什么武道剑师念力符文,各方面都是渣渣,只能让他自己摸索再加以指点的方式帮助他,不过要是以后安定了,不再颠沛流离,可以在各方面进行一下系统的培养。

    朱寿长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本事,他的念力最强,应该勉强可以和颜瑟拼一拼,也就是说勉强有天启的实力。

    符道次之,刀符绝杀,应该比裁决大神官墨玉这种角色要强一点,单独的刀符比之叶青还有所不如,大体是知名巅峰的实力。

    器禁符文,攻击和防守实力比较均衡,综合起来也就是知命上品的实力。

    不过加持了酒葫芦这个神器后,防御力和攻击力都很犀利,可以和叶青持平,也就是个特殊点的知命巅峰的实力。

    剑师实力再次之,如果没有短刀,基本上是李青山的水平,也就是知命下品的实力。

    使用短刀,就拥有了刀符加持,可以达到知命巅峰实力。

    武道最弱,也就是个李青山的水平,知命下品。

    经过这一年多的锻炼,武道修为增长迅速,已经触摸到了一点武道巅峰的苗头。

    不过就算是武道巅峰也只有半个天启的水平。

    其他念力,符文,剑师都没有什么较快的提升方法,只能按部就班的打磨,实力也会与日俱增,急也没有用。

    不过还有一个方面,有可能迅速提升实力,甚至能让他拥有超越第六境的实力。

    这个方面就是他的本命物。

    他曾经对自己的本命物有过猜测,只是他不敢相信,直到夫子为他点明。

    夫子当时是这样做的。

    他先是扬了扬手,空手虚抓了一把,然后送到朱寿长的面前,说道:

    “给你。”

    “这是什么?”

    “你的本命物。”

    “是它?”

    “是它。”

    在夫子还没有明说时,朱寿长还以为,夫子的动作意思是说:

    “当你伸开五指时,没有攻击力,当你收回五指,攥成一个拳头,他就能打人。”

    或者是说:

    “当你抓得紧紧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当你张开手,你拥有整个世界。”

    反正诸如此类的话。

    没想到,他直接告诉了朱寿长,朱寿长的本命物是虚空。

    是的,不是空气,元气,灰尘之类。

    是虚空。

    这片虚空如何产生,不得而知,也许是穿越时残存的。

    也许是,后天衍生的。

    这说不清。

    这片虚空可大可小,但是看不见摸不着。

    自从朱寿长相信他的本命物是虚空之后,他就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它。

    随着慢慢加深的了解,他有了许多实用本命物的小窍门。

    他现在闭关急需弄清楚的课题有三:

    一,本命物的虚空和念力世界的关系。

    二,虚空的其他属性。

    三,虚空的其他运用方法。

    闭关同时,朱寿长也带着三个任务:

    一,加快念力投射的速度,加快虚空移动的速度,即加快虚空传送的速度。

    二,深层次的控制虚空。

    三,深层次的运用虚空。

    (说得再清楚,你们也没有这个修行资质,可惜了。)

    当初念力世界的形成就虚空有关系,但是随着念力修炼越来越纯粹,于虚空的关系也就分开了。

    也就是说念力世界和虚空是可以重叠的。

    可惜的是,虚空并不能像念力那样心随意转。

    他需要将念力世界和虚空彻底融合,这需要不断实验。

    先在虚空中寻找自己的念力,这很容易。

    然后再念力世界中寻找虚空,这也能够做到。

    将虚空扩大到整个念力世界,这很难。

    像念力一样使用虚空,不行,虚空不能分散出去。

    像念力一样修炼虚空,办不到,不知怎么入手。

    从哪里入手呢?

    在修行界了解一个新事物,基本上有这么几种方法。

    一,不断地试,他正在做。

    二,符道,万物都有意,了解他的意图,是有侵蚀性,还是安静不动。万物皆有原始特性,了解和模仿它。他也在做。

    如果虚空是只青蛙,他一定解剖了它。

    时间很快用掉,这是必须的代价。

    将念力世界缩小,将虚空延展,能够做到高度重合,还有一定的弹性。

    他将这个世界命名为虚空念力世界。

    这是念力世界的最巅峰状态,也是虚空活性最好的状态。

    这是不断尝试的结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符意积累也越来越多,对它的认识也越来越深。

    虚空不可能永远保持神秘,朱寿长一定要一层层的揭掉它所有的面纱。

    他不知到的是,从此修行界诞生了一系崭新的虚空符文,这将会在后来的世界中,产生深远的影响。

    狐做的饭,真是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可惜的是,他自己从不觉得。

    比如山药煮地龙,蚂蚁煮饭,南瓜熬鸡,算了不说了。

    也只有朱寿长不在意,能吃就多吃点,不能吃就少吃点。

    连这里的农民都不敢看他煮饭。

    反倒是他吃出一个圆球型的肚子,比他身体所有部位都要大很多。

    朱寿长不管,最近他过于专注了,反而静极思动。

    虚空很多时候是没有属性的,你给他什么属性,他就是什么属性,你放在哪,就有哪里的属性,你将它挪动了,他的属性就会产生变化。

    它的可塑性很强,所以朱寿长准备换换环境。

    今天,狐挨骂了。

    当朱寿长准备带着狐出远门,却看到他肚子吃大了,走不动道,摊在地上不愿动。

    那真是万物震怒,风云激荡,狐都被吓傻了。

    他哭了,哭得很伤心。

    朱寿长将他驮在背上离开。

    一路上给他推拿,扣粪,洗澡。

    甚至有一瞬间,他想扔下这个比丫的。

    狐总算恢复过来,看起来像个瘦猴,拉着朱寿长不撒手。

    虚空很多时候是个死物,一个笑声,一块石头就能让虚空产生波动。

    当你在虚空中释放一个扩音符,他完全不起作用,当你释放一个扬尘符,整个虚空都是尘埃,洗都洗不干净。

    器禁符文对很多物体都会起作用,无限叠加符文就可以永久的增加物体的原始特性,但是唯独虚空不一样,环境一变,器禁符文立即失效。

    也就是说,当虚空静止,他就是一个没有极限的,品质极高的神器。当虚空运动,他就是个超级独立的特殊存在,任何符文都会失效,任何作用力都会落空。

    朱寿长发现了虚空的两个极致的特性。

    静止可以产生一个神器,运动可以产生免伤效果。

    不过这还停留在理论阶段,如何产生实际又实用的手段,还没影。

第二十七章 岐山

    这次闭关还是有效果的,比如虚空念力世界能够在一定的范围内,提高和简化虚空传送的速度和程序问题,这种改进的技能带来了很大的实力提升,你可以看到朱寿长的身体时隐时现,一连串的闪烁,呈直线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其实就是让虚空念力世界在前面飞,你跟着就可以实现一连串的虚空传送。

    理论上,它还可以变得距离更远,速度更快。

    还有提升的空间。

    月轮国有很多的寺庙,也有很多的佛像,大多残破不堪,需要常年的修复。

    这使得月轮国劳动力浪费极大,国家陷入穷困。

    朱寿长看着他高若山巅的佛陀坐像,陷入沉思。

    很多人说佛陀不生不死,也有人说他半死不活,

    其实是生是死不是问题。

    面对昊天,就是夫子这样的人都要躲来躲去,惶惶不可终日,何况是佛祖。

    他做出种种算计和准备,不难想象他的境界应该极高。

    最低第七境,很有可能第八境。

    从昊天去过书院第一个来找他,就可以知道他很有可能是夫子以下第一人。

    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会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吗?

    他一定是活的,最少会留下劫后重生的安排。

    但是这个人手段太过阴狠,奴役亿万生灵做他的棋子!

    传说中,佛祖的身体很可能藏在悬空寺,佛祖的精神藏在天擎宗。

    依朱寿长看,这两个地方都很有可能是陷阱。

    也许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幻境。

    朱寿长一路慢慢悠悠的来到了岐山。

    无论这里是真是假,他来做个幌子,也不错。

    烂柯寺是天擎宗的一个重要门户,这里长老大德不计其数,真正有本事的人不多。

    对于朱寿长来说,这些阵法如同儿戏,防御体系也稀烂。

    他用念力寻找一些空隙,然后不断虚空传送,根本没人发现。

    很快,他看到了这块棋盘,刚要动手触摸。

    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莽撞行为。

    “快快停手!”

    朱寿长收回手指,看到来人是个白发老者,猜测是岐山大师。

    “你是谁?”

    “我是隆山派的朱寿长。”

    “你想做什么?”

    “来看看。”

    “看什么?”

    “棋盘。”

    “你知道他是什么吗?”

    “他是一个法器。”

    “他是佛祖留下的法器。”

    朱寿长,干脆坐下,和他说话。

    “那又怎样?”

    “佛祖法器,不可妄动。”

    “连看也不能看吗?”

    “既已看过何不就此离去。”

    “我不。”

    朱寿长将自己裹入虚空念力世界,身边一丝风都没有。

    老头刚要动手,却看了看他,发现对方身边的世界十分奇特,且不动如山,正等着他先出手,显然对自己拥有极大的信心。

    他收回微张的双手,站直身体,松下双肩,显然也不准备动手。

    “施主究竟有何来意?”

    “就是想看看它。”

    “为何想看它?”

    朱寿长最不喜欢这样的盘问,还是回答了。

    “想看看它,是不是我的机缘。”

    “你可知有何后果吗?”

    “知道。”

    “那你还是去做?”

    “朝闻道,夕可死。”

    “你竟然如此固执。”

    朱寿长不说话,他想看看岐山大师会不会叫人。

    老者也在思考,权衡。

    过了一会,他终于开口。

    “如果你真的要看,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拜我为师,永远留在这里,再也不能离开。”

    “如果有那么一天,她要来,我该怎么办?”

    老者长长叹了口气。

    “那你又何必非要来此?”

    “我说过了,他是我的机缘。”

    “我不能答应你。”

    “我不想浪费时间,如果你不答应,我宁肯毁掉它,你阻止不了。”

    “狂妄,你太自以为是了。”

    老者须发皆张,朱寿长能够感受到,那股舍命一击的气势。

    “我知道棋盘连接着整个大阵的枢纽,但是我能破坏它,并将棋盘挪个地方,距离的远近,要看我能够支撑多久。”

    朱寿长继续说道:

    “你要考虑几个问题,一,如果我破坏了阵法,你们来不来得及修好。二,如果我只将棋盘挪到前面的荒山,你能不能承受,如果我将棋盘挪到唐国,你能不能接受,三,我很难被杀死,就算被你们杀了,谁会是赢家?是她吗?”

    朱寿长话说完,留下时间给老者思考,将自己连同棋盘笼罩在虚空念力世界,进入极静的状态,他要做好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准备。

    “既然你有舍命的勇气,那我就成全你。”

    朱寿长的身躯不动,胸口的衣服却自行撕开一个圆,露出白净的皮肤,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即将喷射而出。

    朱寿长是真的想试一试,看谁征服谁。

    “停手!你竟然是念师符师双修,还都达到了知命巅峰的境界,真是让人惊叹啊。”

    “你何不试试,也许还有惊喜!”

    “不必了,这个世界真是变了,前有柳白,现在有你,我们真的老了。”

    “那我可以开始了吗?”

    “不,让我来帮你。”

    “好。”

    朱寿长将酒葫芦里的水喝了一口,然后放在棋盘的边上,正襟危坐。

    “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

    只见岐山大师不知在哪里拿出一枚棋子,也许这枚棋子一直在他手中,他抬手落子,棋子轻轻一放,便如一滴水落进了小池塘。

    只是一瞬间,朱寿长出现在山脚下,巨大的佛陀坐像耸立山间,佛陀的脚下,几个孩童在玩耍,欢声笑语还很稚嫩。

    这个场景很熟悉,尤其是那座巨佛像。

    朱寿长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所以不会被这些碎片拼凑的世界所迷惑。

    他想到了这个世界的很多破绽,而且在进来之前也留了后手,所以他并不急着离开。

    他要看看这个世界的一些特点。

    朱寿长对着巨大的佛像说:

    “佛祖,你在哪?”

    情景变了,一个老太太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对他说:

    “你为什么想见佛祖呢?”

    朱寿长并没有回答,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这个世界能够提取一些被困者的记忆,并根据被困者的佛性或者愿景之类的东西改进幻境里的一些场景。

    而你接受这些场景,就会被提取更多的记忆和愿景,接下来的情景就会很有针对性,主动去适应你,让你看到不同的过程和结果。

    你会被改变,如果赢得你全部的共鸣,被困者就是这里的一部分。

    朱寿长在自己的念力世界待了一会,推导一番后,除了多了一点推演的场景,并没有什么收获,主要是逻辑混乱,场景碎片化,只要理智一点,意志坚定一点,很难接受它的真实性,这种东西要想取得成功,只能是海水漫灌。

    以数量取胜是这个幻境的成功法则。

第二十八章 佛祖

    佛祖世界没有得到朱寿长的反馈,场景就会一直推演,不被打断,看起来很像回事,起码不会毫无逻辑的乱来了。

    不过看多了,就是千篇一律,禁不起推敲的故事也就变多了。

    你继续看,破绽继续变大,然后就会感到无趣。

    对于一个独立的人都是这样,而修行者都是很独立的个体。

    只能说,这个世界已经失败了。

    缺乏真实性的世界,毫无吸引力。

    人是奇怪的动物,很多事情的发生并没有逻辑关系,因此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

    而佛祖世界的这些案例只是第一次看起来很真实。

    比如孩子童年无知,划破手了,遇到佛陀来帮助他,于是他就有了佛缘,长大后他也要这么做,无限循环。

    其他所有场景也是类似,小孩子-佛缘-成佛-小孩子-佛缘-成佛,千篇一律。

    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素材,想必当初收集和制作这些场景,佛祖也花了不少心思,可惜了,枉费了,白瞎了!

    不过提取记忆和愿景的能力不错,但是也没发展出能够真正说服人的东西。

    只知道硬来,洗脑-不成功-再洗脑-不成功-在洗脑,循环死结。

    朱寿长不想再走了,已经看得够够的了。

    他试着提取一些故事的要素,然后经过推导,发生各种各样不同的过程和结局。

    然后看看自己的念力世界遇到这种故事会发生什么变化。

    很顺利,融入进去后,世界变得很鲜活,故事体系变得更复杂。

    经过朱寿长改造的故事,在念力世界成功落地。

    他将那些不合逻辑的故事放进去就会出现违和感,会有冲突。

    但是经过大事大势一推倒,也能不影响世界的格局,基本规律运行的很好。

    于是朱寿长将自己的念力世界完全放开,主动融入这个世界。

    他的念力世界基本崩溃,但是佛祖的世界崩溃得更厉害。

    朱寿长只能咬牙坚持,用所剩无几的念力去推导梳理这些故事的碎片。

    而佛祖世界的故事缺少合理性和修复性,依照几个简单模式一修复,全是假得不能再假的故事,刚刚修复就会加入更快的奔溃中,然后再修复。

    修复第二次的故事已经完全是碎片了,故事完全是看不懂,只能是传输一些简单的信念和心理暗示。

    然后再崩溃再修复。

    第三次修复后已经完全看不懂,就像是卡顿的电视机,佛佛佛佛佛佛。

    再崩溃再修复,那就完全变了,妖魔鬼怪全都出来了。

    这样一搞,信仰马上开始丢失。

    怎么办呢?

    佛祖世界有办法,他量大,他坚挺,他再调几波就好。

    可惜的是,那些妖魔鬼怪的力量实在太大,有个一小片段就可以整坏整个故事。

    然后就是整个故事都要重新修复,修不好,又释放出无数的妖魔鬼怪。

    再也修不好了。

    事实再次证明,一粒老鼠屎可以坏一锅粥。

    朱寿长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到了这个时候幻境基本消失,信仰无法维持,只能调集所有的信仰赌一把。

    于是这个信仰佛陀的国家沸腾了。

    每个信佛的人都能感受到佛祖的召唤,所有的佛像面前跪满了人,所有的寺庙人满为患,信仰被大量收集,然后感召更多的人。

    那些君王大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以讹传讹,佛祖显圣了。

    于是不信的人信了,信的人更信了。

    事情迅速发酵,开始影响月轮国的周边国家,进而向整个大陆蔓延。

    各大家族势力疯狂涌入,君王大臣势力争相涌入,践踏无数,骑马的加入,拿刀的加入,大家争夺信仰资源,开始杀红了眼。

    于是事情再次走样,大家开始醒悟,走向了信仰的对立面。

    悬空寺,烂柯寺,白塔寺,所有的修行者在事情的一开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家齐聚烂柯,在紧张的气氛下开始的讨论如何善后。当信仰蔓延到周边国家,开始辐射整个世界时,大家还高兴了一波。马上乐极生悲,月轮国的信仰首先崩溃,其次是周边国家,然后谁也不信了。

    搞得桑桑想看看事情的原貌时,却被削减了大量的信仰力,不得不陷入沉睡。

    佛陀的信仰入侵,差点击毁了昊天的信仰体系。

    西陵震怒,灭佛计划提上日程。

    朱寿长的念力世界坚持住了,他大量改造了佛祖的故事素材,将自己的念力世界重新变得巩固,并且扩展了无限的空间。

    在信仰崩塌时,他成为了唯一的救世主,只有进入他的世界,那些零碎的意念和精神体才能苟活,继续存在。

    许多的意念碎片被永久的消磨不见了。

    更多的意志碎片选择主动融入朱寿长的念力世界。

    朱寿长将自己的念力世界席卷了整个佛祖世界,鲸吞了佛祖所有的信仰力。

    于是棋盘世界空空如也。

    佛祖呢?

    佛祖哪去了?

    世界核心哪去了?

    朱寿长的念力世界增长太快,有些不稳固,他想好好巩固一下修为。

    但是佛祖也是他心中最大的一个谜团,这个世界不会单独存在,一定有个主意识。

    如果他不是佛陀,他又是谁呢?

    朱寿长一转身,发现一个小和尚站在他的身后,睡眼稀松,他慢慢睁开眼睛,看了朱寿长好一会,才开始说话。

    “是你打扰我睡觉吗?”

    “对啊,找你半天了。”

    “找我有事吗?”

    “我可以先问你几个问题吗?”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你找谁啊?”

    “佛祖。”

    “我就是啊。”

    “你不是。”

    “那我是谁?”

    小和尚突然笑得有点阴险。

    “我怎么知道,你爱说不说!”

    “我就是佛祖。”

    “信你个鬼。”

    “那你想干什么?”

    朱寿长突然抓住小和尚,一个虚空传送,出现在棋盘前。

    刚刚好,他伸手就能拿到酒葫芦。

    可怜的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这里有起码十位知命境的高手,他们同时出手,各种手段打在他的虚空念力世界,朱寿长一个人对抗整个佛宗的实力有些吃力。

    好在讲经首座不在这里,不然就算是他现在实力大增,也扛不住。

    朱寿长将一名小和尚推了出去,说道:“这是佛祖!”

    大家立刻住手,免得伤到了小和尚。

    朱寿长趁机一连串的闪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大家微微愣神,随即议论道:

    “此子,妖孽啊!”

    “真是太妖孽了。”

第二十九章 灭佛上

    朱寿长出来的时候竟然找不到狐了,以他此时此刻的念力和对狐气息的熟悉程度,只有两个可能,被人藏起来或者被人带着。

    他只能慢慢寻访。

    此时此刻的佛宗已经没有心思来追他。

    佛祖现世了,足以惊天,他们要商量接下来的应对办法,自然没有余暇。

    在整个世界的信仰体系中,昊天一家独大,而冥王的信仰非常少,但是两家信仰严重对立,在整个世界打得不可开交。

    其实冥王就是昊天,昊天就是冥王,这只是她玩弄人间的鬼把戏。

    最终的目的其实是抢夺信仰资源。

    那么按照常理,昊天要抢夺信仰,不该将佛宗放在一旁不管的,毕竟要论信仰的占有率,佛宗的势力是当之无愧的老二,仅次于昊天道门。

    这是十分诡异的事。

    虽然月轮国甘当小弟,但是对佛祖的信仰却是坚定无比。

    可以合理推测,两家信仰一定有过一段时间较长争夺,打生打死,之所以形成现在的局面,这是力量碰撞的结果。

    只要昊天不亲自出手,两家势力很难分出胜负。

    只是在将夜中并未记录这些事情,更让人有种疑惑,佛祖的势力是慢慢的发展,慢慢影响,直接形成了这种表面诚服,实际互不干扰的局面。

    而佛祖和知守观神秘人的关系还挺要好。

    这很令人费解。

    什么时候,佛道竟然合流了,难道你不怕昊天老爷震怒,赐你永生?

    闲话少提,言归正传。

    西陵神国论面积远远小于月轮国,且月轮国是全民信仰佛祖,人口众多,所以要是比较直接信仰昊天的人和直接信仰佛祖的人数,并没有差多少。

    而这次,佛祖显露神迹,将佛祖的信仰蔓延到了整个世界,连西陵神国的基本盘都动摇了,要是西陵连这种情况都能忍受,那我只能说西陵的刀片子都是纸糊的。

    事实上,西陵已经开始动手了。

    面对即将到来的强大对手,佛宗并非没有准备。

    在整个月轮国有一个庞大的反却月阵,它基于各个大小佛寺,形成了一个网络,可以将信仰力自由传递,投射到需要的地方。

    而这个反却月阵最厉害的地方是,依照外弧线画圆将包围西陵之外的所有地域,依照内弧线画圆将包围南海之滨在内的整个地域。

    这是一个以月轮国为基阵,辐射整个世界的庞大阵法。

    在设计之初就包含了巨大的野心。

    他进可攻退可守,无懈可击。

    佛宗的修行者势力介入,伙同月轮国的军队迅速推进,戡平内乱,恢复秩序。

    经过刚开始的慌乱,大家马上看到有利的形式。

    在月弧囊括的地域,已经产生了大量的信众,还有不断增加的趋势,庞大的信仰之力正在向月轮国的上空汇聚,反却月阵接收到巨大的能量,各大寺院的防御力大增,开始显现各种神异,催生佛宗一众修行者的野心。

    信仰力是佛宗赖以生存的核心,也是接下来迎接反扑的力量源泉。

    如果放弃这些信众,力量就会减弱,昊天道门也不会因此而放过你。

    所以主动去组织和维护这些信仰已经迫在眉睫。

    大量的佛宗信徒开始向东方各国传教,寺院和佛像开始大量建设,反却月阵开始向东推进,佛宗修行者也开始进驻招收信徒。

    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次死亡之旅,不过佛祖涅槃重生,将在佛国接引他们。

    狂信者们抱着必死之心前进。

    昊天道门已经从全世界抽调力量,集中裁决骑士,西陵骑兵,光明战士,黑衣执事,西陵神官,还有大量的雇佣兵,分批开赴前线。

    他们的手段毫无美感,所有异教徒必须死,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精锐的力量被快速消耗。

    西陵开始在各国开设审判所,建立审判军,一边搜寻异教徒,一边向前线输血。

    凭借昊天道门的巨大号召力,战争的一开始,召集了大量的战士,取得了绝对优势。

    但是随着反却月阵的推进,无数狂信者的前赴后继,西陵防线开始出现漏洞。

    眼看战争受阻,昊天道门开始要求各国支持和参与。

    开始只有几个附属国家响应,还是被迫的。

    然后改变策略,争取各国有限支持,能诈到什么东西就诈什么东西。

    各种威逼利诱,卑鄙手段用尽,各国迫于昊天道淫威之下,相继加入讨伐月轮国的战事,燕国派兵一千,金帐王庭派兵两千,大河国五千,南晋两万。

    只有唐国超然物外,根本不做理会。

    月轮国也秘密派出使者,请求各国不要干预。

    效果不好不说,还被西陵半路截杀。

    反却月阵坚固无比,但是消耗巨大,无力推进,战事开始相持不下。

    西陵开始要求各国增兵。

    月轮国也举国动员。

    这种血腥的战争渐渐被各国厌恶,开始虚应故事,不再增兵。

    西陵离月轮距离太远,耗费无算,战事已经难以为继。

    随后联军开始溃败,月轮乘胜追击,将战线推到了唐国边境。

    唐国始终是当世第一大国,月轮也不敢贸然进犯,经过书院和天擎宗商议,战争消弭,世界重归和平。

    佛祖和昊天的这场战争最终以月轮国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昊天道门不得已,开始酝酿下一波反扑计划。

    这场战争的起源就是朱寿长,不过他此时已经不在月轮国了。

    他循着狐留下的气息一直追到唐国,奇怪的是抓狐的人应该是佛宗的,而到了唐国境内,前来接应的则是西陵的人,现在狐正在这个院落在,看守的却是唐国军人,这一连串的变化让朱寿长的好奇心无限放大。

    唐国地处世界中央,这次战争中,既没有支持昊天道门,也没有支持月轮国,但是这种中立态度对于西陵非常不利。

    为了和月轮国打这一仗,大量的人员物资都要从唐国经过。

    但是唐国这边根本没有给什么特权,盘查交税一样不少,雇佣的军队还被强制扣留。

    因为他们的军纪不好,喜欢抢劫,而且还是各国通缉的对象,许多无头无尾的大案都是这些人做下的,可谓臭名昭著。

    唐国扣留这些人员,自然是送去做苦力。

    西陵气急败坏,将所有的责任推给了唐国,还要追究其他国家慢待战争的责任。

    因此各国朝堂暗流涌动,政局动荡不安,各方势力风云诡谲。

    天启十五年春,大河国国君被刺身亡,都城被三王共管。

    夏,西陵神官程立雪担任燕国国师

    秋,西陵神官魏无名担任金帐王庭国师

    冬,唐国镇北将军被杀

    按说到了这个时候,战争已经打不下去了,因为唐国夹在中间,但是事关信仰,谁都不会屈服,佛陀和昊天必然要分个胜负。

第三十章 灭佛中

    唐国固城将军府,新任将军林零爱马生病,两位兽医进府治马。

    林零:“管大夫,我的马能恢复吗?”

    管大夫:“当然能,林将军难道不信我?”

    林零:“东西在后面的马车上,装的都是上好的精饲料。”

    管大夫:“很好,将军的爱马明天就可以恢复,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最好过几天再送回来,免得别人起疑。有付掌柜照料,你应该放心。”

    付掌柜:“好了,我们应该抓紧时间。管先生你这一路可要小心,唐国盘查极严,万一出现意外,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管大夫:“放心,杀人毁尸,不会留下把柄。我的马呢?”

    付掌柜:“放心,我那里有的是好马。”

    。。。

    天黑不见五指,管大夫正在熟睡,突然房间有光。

    “谁?”

    “几年不见,你倒不认得我了。”

    “你是?”

    “我就是你要对付的人。”

    “我要对付谁?”

    “朱寿长。”

    。。。

    天启十五年冬,唐国固城发生两起血案,林将军府死亡十四人,包括林将军本人,城外付氏马行被屠,死二十一人。

    同时一封书信落在了书院后山。

    “二师兄,这个朱寿长是谁啊,他杀管书和书院有什么关系?”

    “他们两个曾经是书院的同学。”

    “他很强吗?”

    “比你强。”

    “什么?本天才已经是知命了,比我强,那就是五境以上了,我们书院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高手?我不信!”

    “皮皮!”

    “二师兄!不打行吗?”

    “伸手!”

    “二师兄,轻点!”

    “送给陛下。”

    “好的,谢谢二师兄!”

    。。。

    知守观浥尘道长:“开始了!”

    书院大师兄:“夫子,开始了!”

    酒徒:“真的开始了!”

    屠夫:“佛祖要完了!”

    天启十六年春,黑夜南移,荒人再次南下,金帐王庭溃败。

    。。。

    书院后山。

    “夫子,你是夫子啊,难道你也没有办法吗?”

    “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为什么会这样?桑桑,桑桑你好一点了吗?”

    “少爷,我冷!”

    “桑桑,我们抱紧点,一会就不冷了。”

    “也许有个人可以试试。”

    “谁?”

    “那里。”

    “是佛祖?”

    “也只有他可以试试了。”

    “那我去求他!”

    “你先问问桑桑愿不愿意。”

    “桑桑,我带你去找佛祖看病,你一定会好的!”

    “少爷,你去我就去。”

    。。。

    隆山。

    朱寿长带着狐刚回隆乡,就看到一袭红衣。

    “你是谁?”

    “叶红鱼。”

    “是你?”

    “我在这等了你两天!”

    “为什么等我?”

    “掌教要见你!”

    “可以不见吗?”

    “不行!”

    “那我不见。”

    “那你就去死吧。”

    “等一下。”

    “你改主意了?”

    “也许,掌教想杀的不是我。”

    “这没有意义?”

    “你确定,你能杀得了我?”

    “试试就知道了。”

    “那你试吧。”

    。。。

    天擎宗。

    “宝树大师,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这是首座的意思。”

    “那为什么是我?”

    “这是你的机缘。”

    “什么时候?”

    “现在。”

    “好。”

    。。。

    西陵。

    “叶红鱼去了吗?”

    “回禀掌教,我的人看着她到了大河国。”

    “很好,他们两个总有一个会死。”

    “如果她打败了朱寿长呢?”

    “不可能,她还没有这个实力。”

    “可他杀了墨玉!”

    “朱寿长可不是墨玉这种废物,他被誉为第二个柳白,柳白会死吗?”

    “如果他有柳白的实力,为什么还会害怕来到西陵?”

    “蠢货,你要是能明白,也就不是一个小小的裁决司司座了。”

    “属下无能,请掌教原谅。”

    “去吧,看好叶红鱼。”

    。。。

    月轮国三身寺。

    “你就是佛祖?”

    “我是。”

    “我求你救救桑桑!”

    “我救不了。”

    “夫子说你能救!”

    “我没说我不能。”

    “那你刚才?”

    “救她的是佛法,而不是我。”

    “那用佛法怎么救?”

    “信佛者,得救赎。”

    “那如何信佛呢?”

    “从佛经开始。”

    。。。

    烂柯寺。

    “她来了吗?”

    “大家都说是她。”

    “为什么没有阻止?”

    “十三先生在那!”

    “这是夫子的意思,盂兰铃呢?”

    “被十三先生抢了。”

    “他摇了吗?”

    “没有。”

    。。。

    “佛祖,为什么看佛经没有效果?”

    “因为她不信。”

    “你是不是在骗人,看佛经根本没用。”

    “那是因为她没有认真看,认真看就会有用。”

    “我都会背了,有什么用?”

    “她不会背。”

    “桑桑你会背吗?”

    “我不会。”

    “为什么?”

    “少爷,我不想背。”

    “为什么不想背?”

    “因为都是假的。”

    “假的?”

    “他也是假的!”

    “你不是佛祖?”

    “我是。”

    “你不是。”

    。。。

    三身寺。

    宁缺和桑桑准备离开,一位老者站在路中间。

    “你是谁?”

    “岐山。”

    “为什么挡路?”

    “你应该将盂兰铃交还。”

    “等我回到唐国,可以派人送回来。”

    “盂兰铃不能离开天擎。”

    “但我要离开。”

    “可以换一件吗?”

    “不换。”

    “夫子的东西,你也不换?”

    “是什么?”

    “夫子送给佛祖的石子。”

    “你在骗我,这只是普通的石子。”

    “该你拿出盂兰铃了。”

    “是这个吗?”

    宁缺刚拿出盂兰铃,盂兰铃就脱手而出,抓在了岐山大师的手里。

    宁缺惊慌的站在桑桑前面,挡住了岐山大师。

    “你想干什么?”

    岐山大师不语,用他那干巴的双手摇动盂兰铃。

    桑桑开始难受,全身散发着黑气。

    “他是冥王之女!”

    众人将她们两个围了起来。

    宁缺回身看到桑桑从地上飘起,全身喷发黑气,躯干一下已经看不到了,无数的乌鸦从她身体里飞出,将围住的众人击散。

    这一幕太诡异了,宁缺喊着桑桑,桑桑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我只是让你看清楚,看清楚就行。”

    “是你!”

    宁缺将一把朴刀甩出,正好插在岐山的胸前。

    岐山仰翻在地,挣扎着坐起。

    “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问完,赫然离世。

    桑桑漂浮的身体继续升高,屋顶砰然而裂。

    全寺僧人开始盘坐在地,轻轻的背诵经文,声音大小却出奇的一致,汇聚成一个无色的罩子,将桑桑压回了地上,桑桑开始露出痛苦的表情哀嚎。

    宁缺看桑桑这么痛苦,也感同身受,大声吼叫,“你们要干什么,快住手。”

    无论他们如何大喊大叫,声音都埋没在经文之中。

    宁缺开始杀人,杀死的僧人倒在地上,既没有血,也没有痛苦的表情。

    宁缺杀了十几个僧人,其他僧人却没有一点反应,他们继续背经文。

    他痛苦的坐在地上,“你们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和桑桑?”

    没人回应,他一声惨笑,开始大开杀戒。

    佛祖突然现身,将宁缺手里的两把刀打飞。

    然后坐在众僧人的中间,也开始背诵经文,他的加入,让所有的声音开始变得像一种没有远近高低的声音,波纹无限汇聚在桑桑周围的透明罩上。

    宁缺冲向佛祖,一拳头将佛祖打散,佛祖马上变成三个,宁缺一个扫堂腿,佛祖变成无数个,慢慢三身寺远近都是佛祖,他们将桑桑围坐在中心。

    桑桑的身体开始变高,皮肤开始变白,也不再露出痛苦的表情和声音。

    宁缺大喊:“桑桑。”

    虽然只能看到他的嘴型,却听不到声音

    宁缺和桑桑开始全身发亮。

    宁缺一拳撞向其中一个佛祖。

    佛祖笑了。只见这一拳并没有打中佛祖,而是在佛祖的透明身体内穿过,一只光亮的拳头打在了天上的透明罩子。

    罩子破了,然后巨大的嗡嗡声像水流一样砸在地面,将佛寺夷为平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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