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光明之女
自从桑桑愿意去西陵,宁缺就和桑桑吵翻了天。
一个要留桑桑在身边,一个要继承卫光明的遗愿,谁也不肯妥协。
直到唐王召见,宫里的太监告知其原委,宁缺听到只是去一次,也就没有再坚持,他问桑桑道:
“桑桑,你真的要去当大神官吗?”
“我不知道。”
“那你想继承光明神殿的传承?”
“我想。”
“好吧,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不过要早点回来,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去西陵把你抢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少爷。”
“叫老公!”
“老,公。”
“好好叫!”
“老公!”
宁缺和桑桑一起去到了皇宫。
不用他们问起,宁缺就说:
“我同意她去西陵,不过得先定一个时间,如果你们不遵守诺言,逾期未归,书院会亲自去接人。”
“十三先生的威名已经传遍天下,不用书院威胁,我西陵也会遵守承诺的。”
“一个月够吗?”
“一年。”
“三个月足够了。”
“半年时间如何,十三先生也不能太苛刻了,毕竟涉及光明的传承,一切事宜,都马虎不得!”
“好,就给你半年,如果逾期不归,你会死在我的刀下!”
“一言为定。”
书院后山,众位弟子围着夫子议论。
“夫子,你放心让桑桑去西陵吗?”
“不放心又如何,她终究是要走的,迟走早走都是要走,何必勉强。”
“只怕西陵不会让她回来。”
“就是,西陵从来没有说话算数过。”
“只要她想回来,就能够回来,西陵要留,不是还有你们吗?”
“对,到时候,我们都去,将桑桑接回来。”
“好了,都去做饭去,让为师吃个饱。”
桑杰带着桑桑出发了,唐国公主李渔和宁缺一起相送。
看着离去的马车,宁缺高兴不起来。
李渔说道:“只是分别半年,你又何必闷闷不乐?”
“你没有爱过,自然不明白。”
“是,我不明白!你们是夫妻情深,可我有小蛮,你有吗?”
“将来一定比你多!”
宁缺将李渔气走了,自己也回了书院。
桑桑被誉为光明之女,一路上的信徒,都闻风前来瞻仰,但是一路上桑桑都是一脸的肃杀之气。
桑杰不明白桑桑的脸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
“桑桑,既然信徒们前来见你,你应该和蔼的同他们交流,而不是无视他们。”
“你也被他们改变了吗?”
“或许是有些变化,但是我们也阻止不了。”
“他们既然信奉昊天,就不应该改变昊天,他们有罪!”
“桑桑,我想你知道,西陵也并非完全是乐土,有时候,你需要学会保护自己,而不是说一些得罪人的话,这样会对你不利的。”
“信奉光明,才是光明的原意,如果他们曲解光明,就会被光明遗弃。”
“也许吧,但愿他们会接受你。”
一路到达西陵,并没有人来迎接光明之女。
而这一路上,讨论光明的人,络绎不绝。
桑桑都感到非常的厌恶。
他们看着桑桑,也是一个陌路人。
直到桃山脚下,一名黑衣执事前来迎接。
到处都是扎堆的人,他们在辩论。
当桑桑走过去,一切的人都无法发出声音,直到看见桑桑。
桑桑的衣服和身体都开始变白,发出耀眼的光芒。
桑杰赫然看着桑桑,他无法理解,她竟然这么年轻就能释放这样强大的光明。
这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
桑杰不自觉的跟在桑桑的身后,向桃山上走去。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无法开口说话,他们先是惊讶,然后发现了桃山比平时不一样的地方,他们纷纷聚拢到路的两边,观看这个散发光明的人从远处走来。
这样的异象,已经惊动了光明神殿,大量的神官走出神殿。
张南海,站到众位神官的前面,看到了一切。然后他慢慢的扶正衣领,有些不满的带着众人前去迎接这个奇迹,光明之女。
众位神官挡住了桑桑的去路。
张南海问道:“既知光明,为何无礼?”
桑桑回答:“我就是光明。”
张南海问道:“既是光明,为何无爱?”
桑桑回答:“我爱光明。”
张南海再问:“既爱光明,为何禁言?”
桑桑回答:“言者有罪!”
“何罪之有?”
“死罪!”
“放肆!”
张南海怒气难忍,释放天启境光明,要与桑桑一决高下。
张南海伸直了双臂,准备拥抱昊天,但是昊天没有回应,光明也没有回应。
天启境竟然失效了。
桑桑这个时候淡淡的言说:
“你有罪!”
张南海一个跌倒,摔在了地上,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头顶已经裂开一道缝隙,圆滚滚的脑仁从头上滚落了下来。
众人惊愕。
桑桑又说道:
“你们都有罪!”
所有光明神官成片的跌倒在地,头顶裂开,滚出了红白相间的脑仁。
众人瘫软在地。
桑桑不顾鲜血,慢慢走向了光明神殿,然后等上光明神座,大门关闭。
许多西陵的信徒开始逃亡,尤其是光明神殿的拥护者。
掌教易小川带领其他两位大神官和众位神官前往光明神殿。
易小川没有说任何话,带领大家参拜。
但是易小川却只跪倒一半,就被光明扶起。
桑桑说道:“特许你,半跪。”
易小川说道:“感谢光明,光明不灭,昊天永存!”
众人再次参拜。
桑桑说道:“我就住在这,你们退下。”
易小川说道:“这里将是光明的住所。”
众人第三次参拜。
桑桑,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昊天了。
自从她住进光明神殿,就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里住着光明之女。
天谕院开始传出昊天的圣寓,掌教开始颁布昊天的意旨。
第一条,诏令撤回所有道门经典。
第二条,诏令所有信徒瞻仰神迹。
第三条,诏令所有信徒前往桃山朝圣。
第四条,诏令所有信徒参拜昊天,战胜黑暗。
四条诏令一处,天下哗然,西陵又变天了。
随着四条诏令的颁布,光明之女在西陵展露神迹也传遍了天下。
随着西陵的推动。
天下的信仰风气开始转变。
他们开始天天跪拜,四处瞻仰神迹,歌颂昊天的伟大。
他们开始倾家荡产,前往桃山朝圣,每天数次向这西陵的方向参拜昊天,商贾开始闻风而动,沿路开设旅店和餐饮。
随着这些信徒变得狂热,许多人都身体变好了,疾病消失了,白发变黑了。
越来越多的神迹出现,造就了越来越多的狂信徒。
他们开始不吃饭,不睡觉,日夜参拜。
神迹被人围观,挤得水泄不通。
道路被堵塞,人山人海。
越来越的人出现意外死去,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死去又活过来。
这个世界彻底疯狂了。
当所有势力都不能无视这个现象时,昊天已经变得更加强大。
所有的修行者都开始迷惑,修行与信仰那个更重要。
但是很明显,信仰更加简单。
于是修行者也加入了狂信者的行列。
而在这个时候,许多明智之士,敢怒不敢言。
许多修行高人开始避而不见,当起了缩头乌龟。
世界越发疯狂,混乱了。
第四十七章 光明之都
朝圣的人越来越多,当狂信者耗尽了最后一口气息就会死去,而重生者又会加入这个行列,最终也会死去。
死的人越来越多,活的人却没有多少,可是大家都看不见。
人们只会相信自己就是那个选中的人,而不会考虑,选中生还是选中他死。
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坚定信仰。
当狂热的信徒死的太多,西陵开始发出诏令。
第一条,诏令所有信徒沿途救济朝圣者。
第二条,诏令所有信徒向朝圣者捐助。
第三条,诏令所有信徒护送朝圣者。
于是虔诚的朝圣者便是当下最吃香的职业。
更多的信徒倾家荡产加入朝圣者的行列。
于是更多的狂信徒死于路途。
西陵神国也被朝圣者挤满。
而像走到桃山。
已经变得越来越难。
昊天似乎故意施加了阻力。
而当这些信徒门别重生,被救活,被捐赠,他们会感谢昊天的仁慈。
而为了得到其他信徒的继续奉献。
信徒门又开始宣扬。
昊天是仁慈的,他友善,他仁爱,她慈悲,她怜悯,昊天是大爱!
于是这种声音传到昊天的耳中,光明开始愤怒。
西陵传下诏令。
第一条,停止一切救济,这是光明对信徒应有的考研。
第二条,停止一切捐赠,光明的信徒应该虔诚。
第三条,停止一切保护,信仰不坚定者,无法朝圣。
于是信者开始大量死亡,退却。
于是西陵又发出诏令。
第一条,诏令所有信徒,朝圣者每进一步将会积累神迹。
第二条,诏令所有信徒,朝圣者到达西陵将会长寿。
第三条,诏令所有信徒,朝圣者到达桃山将会得到昊天的馈赠。
于是信众们又沸腾了。
一波接着一波,扶老携幼,全家动员的赶往西陵。
死了一茬接着一茬,前赴后继。
西陵神国已经人满为患,生人和死人叠坐在一起,人无立锥之地。
于是西陵再次发出诏令。
第一条,诏令所有信徒向西陵神国捐赠粮食。
第二条,诏令所有国家向朝圣者提供帮助。
第三条,诏令所有修行者保护光明的使者。
于是死人开始减少,朝圣者大量增加。
昊天的仁爱之名再次传送。
随即,西陵再次传下诏令,禁止信徒捐赠,禁止国家帮助,禁止修行者保护。
然后虔诚的信徒大量死亡,许多的信徒开始退却。
于是西陵马上传达新的诏令。
朝圣者将得到昊天的祝福,不能修行者可以修行。
朝圣者将得到昊天的指引,修行者可以修炼光明。
朝圣者将得到昊天的庇护,从此修行光明可以不吃饭了。
新的诏令颁布没多久,又会有新的诏令颁布。
信众们在生死间徘徊,旧的信众逝去,新的信众站起。
世界已经看不到希望。
唯独只有一个地方,那里没有生老病死,那里没有黑暗和痛苦。
那就是桃山。
自从光明之女回归桃山,桃山便大放光明。
瞻仰了神迹和朝圣者的诞生之后,桃山变得越发神异。
不能修行者能修行,修行者能得到光明,光明者能直升天启。
而得到这一切,只需要虔诚的参拜。
桃山之外已经彻底混乱,而在桃山之内却秩序井然。
人们除了随时随地的参拜,不得大声喧哗,不得集中讨论,不得玷污仪容,不得礼仪不齐,一切都是那么神圣洁白。
而在一线之隔的西陵神国,却是能远望而不能进入。
他们只能望山而拜,虔诚的死去,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越来越多的修行者挤到了最前列。
他们大放光明,继续虔诚的参拜。
有那么一小撮人能够得到昊天的预示,他们以圣洁的姿态,不慌不忙的走入桃山,汇入光明者的行列,成为神圣的一部分。
榜样在前,更多人虔诚的参拜。
而在大陆深处的诸国都能看到,在夜晚,在西陵,光明永远没有熄灭。
这和大陆北段永远没有消散的黑暗成为鲜明的对比。
这让很多人开始醒悟,光明和黑暗,终将对立。
可是他们也开始糊涂,光明的力量开始觉醒,黑暗的力量在哪里?
学院的后山进行一场辩论。
“光明得举世赞美,行事却是这样的邪恶,这样的光明和黑暗又有什么分别?”
“十一师弟说得有理,我看,他比黑暗更加黑暗。”
夫子点头听着,君陌发问:
“夫子,究竟什么是光明,什么是黑暗?”
“世人总是在光明上寄托太多希望,却将绝望按在黑暗身上。可是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光明,也没有绝对的黑暗。这样一来大家不免又开始失望了。”
“可西陵的光明,哪还有一点希望可言?”
“那不是光明的错,那是西陵的错!”
“夫子,那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光明,什么又是真正的黑暗?”
“小十一,你觉得呢?”
“我想,真正的光明不是光明,真正的黑暗也不是黑暗。他们应该是互相变化的!”
“小十一的话,很合我的胃口。世间的光明和黑暗本来就不是他们希望的样子,可是人们就希望,光明的更加光明,黑暗的更加黑暗,将他们彼此对立,却不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光明,绝对的光明就是绝对的黑暗!”
“夫子,那最初的光明和黑暗是怎么样的?”
“哎呀,这个问题也要问么,你们不是天天看得到吗?”
“老五,看来你真的是个打铁的命啊!”
“对啊,五师兄打起铁来,没日没夜,所以看不到光明和黑暗!”
“夫子,既然光明和黑暗都不是原来的样子,那冥王的黑夜和西陵的光明又究竟是什么呢?”
“那只是两种力量而已!”
“夫子,为什么两种力量会对立呢?”
“老四的问题,问得好!李慢慢,你来回答!”
“光明和黑暗会有冲突,但是不会完全对立,之所以会对立,我想是因为有人想让它们对立。”
“这个解释,很完美。”
“夫子,那如何才能战胜光明?”
“你啊,这么多年的簪花小凯,还是没能让你忘记一切。”
“请夫子指教。”
“我们或许无法战胜光明,但光明也无法战胜我们。你要做的就是战胜自己,作为人,就可以战胜一切。”
“真的有那么一天吗?”
“相信自己,你一定能够做到。”
桃山的光明越来越大,人们将桃山称作光明之都,那是一个令许多人向往的地方。
而北方的黑暗则令人感到厌恶和恐惧。
光明与黑暗的对立已经不可避免,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前途担忧,除了那些信徒。
第四十八章 燕国学院
桃山的光明照亮了常年阴暗的幽阁,连山崖下的毒虫和瘴气也尽数驱散,许多的囚犯加入信仰的行列,又很快成为狂信者,幽阁的大门被打开了。
囚犯变成了信徒,信徒变得光明,他们一起加入了神圣的队伍。
可是也有几只老鼠乘机逃出幽阁,离开桃山。
其中一只老鼠是魔宗长老,他带着光明崛起的消息,回到了荒原。
魔宗长老们商议之后,得出一个结论。
光明和黑暗的战争即将爆发。
西陵将会很快讨伐荒人。
于是所有的荒人被组织起来,他们进入黑夜中祈祷。
“冥王降世,拯救我族人。”
“冥王降世,拯救我族人。”
如是,他们也得到冥王的庇护,他们身披黑气,勇猛无敌。
金帐王庭被再次击溃了。
消息传到南国,大家都感到了恐惧。
所有的势力开始整军备战。
西陵也开始召集昊天的信徒,北方的冥王蠢蠢欲动,准备入侵光明的世界,西陵诏令整个光明世界的信徒准备参加战斗,向冥王发起进攻。
西陵开始备战,无数的朝圣者成为光明战士,无数的光明战士成为修行者,无数的修行者获得了光明的力量。
无数的光明战士身披光明进行集结,大量的天启者开始出现。
他们的光明贯通天地,像一座座光柱支撑在天地间。
而北方大地,黑暗开始肆虐,黑夜开始南侵。
而夹在中间的唐国,晋国,大河国也不知到要加入那个阵营,天下都要开始面临两个艰难的选择,加入光明讨伐黑暗,加入黑暗讨伐光明!
在这个紧张气氛越来越浓厚之际。
从西陵逃出的另一只小老鼠开始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他以无视一切的勇气,向所有的修行门派发出邀请,邀请大家参加燕国学院的成立奠基仪式,学院的山主正是隆庆。
所有人都感到了惊讶和恶心。
这个燕国的皇子,西陵的光明之子,晨嘉公主爱慕的对象。之后在书院败北的撸瑟,冥王之子,西陵的背叛者,裁决大神官,光明的污点,幽阁的囚徒。
这个有着一连串身份的男人。
如今竟然恬不知耻的向所有人发出这样的邀请。
他在邀请书中说道:
世间一切的希望,都需要实力支撑。
燕国学院拥有西陵,书院,佛宗,魔宗的大量传承,更有数以万计的功法秘技。这里有海量的修行书籍,也有令整个世界敬畏的力量。
燕国学院开学在即,山主隆庆诚邀西陵,学院,剑阁,魔宗,佛宗,隆山派,白莲教及各大修行者世家莅临观礼。
亦致于天下修行者,诚邀加入,海纳百川,来者不拒。
许多人把他当笑话,也有许多人跃跃欲试。
太过紧张的情绪容易压断神经,而这个有点恶心和傲慢的隆庆,轻轻松松的就成为了当下所以人的谈资。
燕国学院也变得举世闻名。
之后燕国学院大肆扩招,隆庆选择的亲传弟子也被赐予了灰眼功法,他们身披灰色长袍,杀死敌人的唯一方式就是吸尽敌人的元气。
他们的理念就是灰者为王,强者为尊。
他们不会在乎黑色还是白色,他们是灰色,以灰色为荣。
那一双双狼一样的眼睛,发出灰色的亮光,看不见一点点人性。
这支队伍开始令各国谈灰色变。
大量的修行者,去了燕国,就再也没有回来。
许多燕国来的修行者,让人避之不及。
燕国和燕国学院已经成为了一个禁忌之地。
而在唐国都城。
隆庆的死对头宁缺,正和书院的二先生讨论他。
“小师弟,你要用心了,他现在变得非常可怕,你没有桑桑,不是他的对手。”
“那只是一个疯子,对付疯子有最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让他自己打自己。”
“可惜啊,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可造之才。”
“二师兄很欣赏他?”
“是的,他很骄傲。”
“那现在呢?”
“依然骄傲。”
“骄傲是优点,也是致命的缺陷。”
“他的缺点是自卑,自卑使他改变,他以为走出了恐惧,却掉入了深渊。”
“在都城,他不是我的对手。”
“你难道不想去西陵接桑桑吗?”
“我想,可是西陵已经很难进去了。”
“你不敢?”
“我敢,可是书院会去吗?”
“你去,我就去,大家都会去!”
“我只是担心昊天和冥王的战争会殃及我唐国,我们唐国夹在最中心,也许会受到两个方向的夹击,这很危险。”
“也许他们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会这样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
“不是还有夫子吗?”
“这次不一样,也许夫子也没有办法。”
西陵备战之后,发展的极快。
曾经的铸剑为犁,马放南山的日子很快过去。
兵器被重新开锋,甲胄从仓库中拿出,无数的信众被武装起立。
各处的骑兵,战士被重新召回,整编成军队。
天启战士为锋,光兵战士为锷,直指荒原,也许是唐国。
荒人首先开战,将金帐王庭再次击溃,收编他们的战士,分享他们的粮食和女人,骑上他们的战马,开赴唐国边境。
唐国早已整军备战,但是事情向着最坏的情况发生,还是需要重新调配军力。
唐国军神冼直朗将军主持北方军务,王后带着昊天道南门修士前往草原交涉。
镇南军的许世负责南方军务,由各大修行者世家支持。
唐王和书院作为第二波支持力量,负责战争开始后的快速支援。
战前联络工作开始,作为魔宗圣女的唐国王后,与荒人交涉时,并不顺利,南征是冥王降下的预示,又有神迹支持,圣女也无法左右。
但是摄于书院的强大实力,荒人也犹豫了。
在西陵方面,四小国根本没有反抗力,被全部动员。
而在一旁的南晋是前进的关键,这个时候必须站队。
不站队就会被西陵讨伐。
光是西陵那上百的天启境界的高手,大家都没有反抗的欲望。
最终南晋剑阁和南晋皇室都屈服了,派出全国的军队参战。
此时的西陵已经剑指唐国。
西陵与唐国交涉,西陵要求唐国打开过门,全国动员,讨伐冥王。
打开过国门是不可能打开过国门的,战争一触即发。
但是没想到的是,最先对唐国动手的不是西陵或者荒人,而是燕国。
自从大唐当年攻破燕国都城,燕国就一直想着复仇,这谁都知道。
大家还知道的是,燕国这么多年的战争一场也没落下,早就实力大不如前。
如此小的国力,竟然敢在这样惊天动地的战争中,首先发动。
谁给他们的勇气?
是燕国学院,他们的修行者队伍修炼的是灰眼功法,修炼速度极快。
由燕国学院打头阵,后面是燕国骑兵。
这支恐怖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已经突袭到唐国都城。
第四十九章 背刺
局势到了这一步,已经是举世伐唐了,而且力度空前绝后。
如果说还有那个势力没有站队,也就剩大河国了。
不过南晋已经妥协,隆山派也无法幸免,已经在没有朱寿长主持工作的情况下,选择支持西陵,讨伐荒人,已经派兵北出直道了。
但是西陵并没有让大河国北上,而是引而不发,以支持钱粮为主。
举世伐唐,唐国被迫出战。
唐王亲自带领大军出战燕国,书院二先生六师姐支援。
大师兄带着余帘的戒指,同第七都第十二先生支援冼直朗。
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带领一众书院学生支援镇南军。
宁缺守都城。
夫子还在书院。
黑暗和光明将唐国夹在中间,危如累卵。
虽然燕国已经进攻,但是和荒人的沟通还在继续,唯一强硬的是西陵。
大泽之畔,掌教北伐,对面的是镇南军许世及三师姐余帘。
令人疑惑的是光明之女和那百余根天启光柱并没有出动。
或许是在等夫子再上桃山。
或许是顾念某些人的情谊。
她没动,夫子也没有动。
可就算两位大佬未至,这场大战的成分也极为惊人。
西陵方面,掌教,裁决神座两位天启境,五境修行者数万人,占了真个军队的一半。
这样的力量强不强大,那是不必说的。
唐国方面,余帘天魔境,许世武道巅峰,其他修行者数百人而已。
军队大部分都是普通军士。
当西陵大军集体释放光明,发动进攻的时候。
书院的众多神符师绘制的乱石大阵将其阻挡。
随后唐军万箭齐发,飞落西陵的头顶。
可惜除了少数人修为不济,被杀死。
大部分的光明战士都被身上的光明保护,没有受伤。
困住的光明战士,继续被射杀。
西陵骑兵冲锋,乱石大阵迅速被骑兵的生命消耗力量。
乱石大阵破。
光明战士再次出击。
余帘在战场前面的场地上,旁若无人抄小楷,直到光明逼近。
余帘炸了,天地元气大量汇聚,遮天蔽日的飞蝉向光明飞去。
到处都是蝉鸣声,吵得光明战士无法集中注意力。
许多飞蝉停留在他们肩上,头上。
蝉似乎是无害的,他们的翅膀薄而透明,当他们划过敌人的咽喉。
战士们才发现自己的同伴已经所剩无几了。
光明战士撤退了。
掌教传令,全面进攻!
两位天启盯着余帘,用天启光柱追着她打,但是一时一刻也奈何不了她。
余帘的全身都是血沫,这是西陵的血沫,她飞得很开心。
她一路飞逃,时不时还能收割两个生命。
两位天启,到处跳跃,光柱照射,逼得余帘现行。
正当余帘抹掉口里的鲜血,准备拼命时。
许世像一发炮弹,砸在了她的旁边,威风凛凛大将军。
“还有我!”
他一刀坎出百米刀光,将两位天启逼退,冲向其中一人。
余帘选择的是掌教易小川,许世选择的是晨机。
余帘将自己的血肉包裹住了易小川,他的身体上沾满了飞蝉,血都被吸干,死得不能再死了。
许世强受天启一击,将晨机砍成两半。
只是在不久的将来,终于伤重难治,去世了。
两只精兵对决,西陵溃败,唐国以弱胜强。
而两位神座的身体却不见了,在桃山,又亮起两只天启光柱。
而唐国战死的士兵只能火葬,祭奠。
桃山会失败吗,当然不会。
无数的光明战士,再次被召集,
许多顽强战死的人又在西陵活了过来。
他们重整大军,再次席卷而来,而这次,一百多位天启境出动了。
大片的光柱混合着整齐的光明战士,徐徐而来,迎面而来强大的压迫力,将唐军战士压得扑倒在地,无论怎么挣扎,再也爬不起来。
这是非人的战争,无论人的意志如何顽固,他们总要被压制。
余帘满身的血,早已干涸,拿着颤抖的毛笔,连多年练就的小楷也写不下去了。
余帘弃笔,大声的尖叫,那一头长发,如飞瀑般飘在半空中。
声音穿透了整个西陵军阵,但是西陵军阵又很快复原,他的蝉鸣再也不能影响西陵战士的心智了。
西陵带头的是两位复活的神座,他们轻蔑的微笑。
西陵胜券在握。
无论西陵多么强大的威势,余帘都不受影响,她一个人走上前,想很多年以一样,面对,纵然死,也只有她能面对。
众位压在地面的师兄弟,大叫余帘的名字,声音也传不了多远。
四师兄范悦大声喝道:
“师弟们帮我!”
范悦释放河山盘,将整个天地笼罩,压力消失了。
更多的修行者看到书院在勉力维持河山盘结节,全部都加入进来。
更多的战士站起来,发起冲锋,余帘身先士卒,冲进敌阵。
她的身体被无数的光柱击中,身体打成了两半,两半打成了四节,四节打成了漫天的飞蝉,飞蝉打成了血沫,飘散大地。
唐军战士的身躯也被打得飞灰湮灭。
唐军充满了悲伤,夫子的声音传来:
“余帘!余帘!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声音击碎了威压,天地静急了。
远处传来军队行进的声音,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
是南晋的军队,是剑阁的军队!
最先行来的一辆马车是剑圣柳白的座驾。
柳白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不动,夫子不动。那这些杂碎还是交给我吧!”
柳白的声音传来,人却没有现身。
地面的水汽迅速凝结成水珠,水珠飘到空中变成小剑,无数的小剑飞向了西陵军阵的区域,剑光密布,笼罩住了西陵所有人。
一百多为天启境很快合力,将光柱变成一个罩子,盖在军阵头顶。
无数的小剑渗透了进来,他们顺着光芒的方向飞去,天启结节竟然没用!
于是天启们飞向天空,所有的光柱射向柳白的马车。
可惜光柱里面有太多的小剑,他们迅速组成了一条大河,将天上的天启们击穿。
像天上射落的飞鸟,一个接着一个从天上掉落了下来。
天启死光了。
柳白的车被击碎,但是他那伟岸的身躯还站在车上,半白的头发依然在飘舞。
他用手挡住口鼻,优雅的咳了一声,然后轻声说道:
“进攻!”
南晋的军士和剑阁弟子猛然出击,冲入光明军阵,全力屠杀。
西陵军阵没有了天启柱,也就没有了主心骨。
掌教和晨机见势不妙,已经乘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溜了。
唐军听见砍杀声,也奋力冲入战阵,四处屠杀西陵这些杀不死的怪物。
西陵的军队再次被屠没。
第五十章 夫子战天
柳白的背叛再次让西陵惨败,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在大泽战场上,南晋的军队分三路进攻唐国。
西路大军延大泽西岸进攻,很快杀入唐国的西河郡。
中路大军在大泽中央,千帆竞游,和唐国清河郡水军作战。
东路是西陵的军队。
南晋还有一支后军,这就是剑阁军队,他们跟在中路大军的身后,准备随后登陆唐国的清河郡。
当西陵第一次失败,南晋后军东移,准备支援西陵。
西陵拒绝后,南晋再向北移,也就到了西陵第二次北伐的西侧。
一切都很顺利。
没有昊天坐镇,西陵没有人是柳白的对手。
所以剑阁背刺,成功了。
南晋其他各路大军知道了这个消息,不得不回转南晋
剑阁不仅背叛了西陵,也背叛了南晋皇族势力。
可是他们也不敢打内战。
柳白将西陵大军都打败了,他们算老几?
暂时击败了西陵,唐国也松了口气。
很快燕国也被击退了,燕国成京被屠,燕国学院遁世。
传闻,隆庆身受重伤。
唐王大胜归来,举国欢庆。
余帘的身份已经被荒人部落知晓,也就不再南下了。
而接替余帘来镇守镇南军的换成了君陌。
余帘生死不知,传闻她死了,所有的镇南军亲眼所见。
可是听到夫子叫醒余帘的话,又让大家糊涂了。
如今的局势已经明朗,昊天不出手,举世伐唐就做不成。
局势僵持,但是局势不可能永远僵持。
短暂的平静中,人们活得更加喜悦。
如今活得最富裕的无疑是大河国,活得最骄傲的一定是唐国,而活得最纠结的国家那非南晋国莫属了。
南晋国是往左还是往右,大家争论激烈。
但是柳白不管。
西陵终于耐不住了,这样的平静对于西陵,对于信仰极为不利。
昊天终于开始行动了。
那些战死的光明战士得到重生,坚定的信者被加持光明,神迹开始天天出现。
很快许多的天启出现,更多的人能够修行,大军重新集结。
大战一触即发。
唐王带着禁军再次出征,支援镇南军。
随行的有镇国大将军楚雄图,镇远将军尚金钟,禁军统领徐崇山,还有各修行世家一众修行者。
加上已经提前到达的书院的君陌和七师姐。
加上驻守在此的镇南军统领王景略,清河水军统领崔石毅,书院的四师兄,五师兄,和一众师生。
力量空前强大,如果昊天不亲自来,柳白还是有可能再次偷袭。
所以这次她亲自来了。
西陵阵前恐吓,唐王临危不乱。
“你要战,那就战!”
掌教回去了一趟,似乎有了新的技能,他跪地祈祷,天启光柱直通苍穹。
一条金龙拔地而起,盘旋在高空。
君陌毅然上前一步,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拍了拍肩膀。
“你们辛苦了这么久,流了这么多血,为唐国建功。为师却老是躲着,这次也让为师试试身手吧。”
众人眼中泛出闪闪的泪花。
夫子,也只有夫子能够战天。
夫子轻扶了一下君陌的肩膀,飞上天空,大声喝道:
“孽畜,你的牙口好不好?”
两道光一触即分。
第一合平手。
“剑来!”
“夫子,你老人家借剑,怎么也不说一声?”
“你剑圣又不是小气的人!”
“谢夫子赞誉!”
看来夫子借剑,柳白还是有些欣喜。
一通劈砍,金龙鳞片四落。
金龙正要吞吃夫子,夫子却迎了上去。
“来得好!”
一道金光闪过,金龙被从中劈开,鲜血溅落在地,一会就渗入泥土。
“都是假的,不好玩!”
掌教连滚带爬的退到座驾上。
如果西陵仅仅如此,那他们已经战败。
可是这次昊天亲至。
昊天借用桑桑那单薄的身体出场。
她慢慢的走出,迅速飞上天空,身体开始变的高挑,皮肤开始变白,她的形象开始变得符合所有人的审美感,众人被她的美貌惊呆了。
“你终究不是桑桑。”
“那只是你恶心的想法。”
“这有什么恶心,男婚女嫁人之常情,难道说我的小十三还配不上你吗?”
“你必死!”
“这事,你想了很久吧?”
桑桑大放光明,这是昊天的天启,威势自然不同。
天地被一分为二,一道宽阔无比的光墙挡在两人之间,向夫子推去,可身后是唐国战士,退无可退。
夫子被光墙照见影子,影子变得越来越大,突然又变得越来越小,自信的笑容开始换成背面,慢慢再也找不见了。
昊天一转身,她的身后也出现了一道光墙,她被夹在了中间。
两道光墙上只有桑桑的影子,却找不见夫子。
“看看,我有和你一样的能力!”
于是她的天启向苍穹照射,那宛如梦幻的世界出现在世人面前。
神国出现,西陵跪拜,恭迎光明之女归国。
神国中有一道伟岸的身影,身上漂浮着彩带,身后出现的背景墙时刻变幻,有时候是一群神官,有时候是一群老者,有时候是一群美女,他们强壮,他们威严,他们美丽,他们翘首以盼。
伟岸注视着桑桑的肉身,虚幻的双臂向桑桑请求拥抱。
夫子皱眉,“想得美!”
伟岸的目光开始注视夫子,令夫子不能动弹。
桑桑开始飞升,迎接神国的拥抱。
夫子虚扩手臂,将禁锢之力摊开。
快速抓住桑桑的脚,将他拉住,阻止了飞升。
可随即被桑桑挣脱。
夫子须发皆张,怒视神国。
仿佛在说,“你休想!”
夫子突然加速飞向神国,刺目的光明也阻挡不了他。
他很快的超过了桑桑,却没有停下脚步。
在光明之中,什么也看不到,可他巨大的身影依然挺得笔直。
身后的影子,阻挡了桑桑的视线,她看不到光明,飞行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夫子在光明之中大战。
最后变成一个大圆盘堵在了神国的门口。
将所有的光明挡住。
桑桑愤怒的一击,却被圆盘弹开,陨落凡尘。
天光突然消失,甚至变得有些黑暗。
许多人并不知道天上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些天启战士的光芒消失了,光明战士身上和桃山的光芒也都消失了。
所有的神迹消失,重生的人也再次死去。
西陵的人都无法释放光明,掌教带着所有人临阵脱逃了。
夫子升天,也消失不见,只有天空那一轮圆月。
学院的人开始痛哭流涕。
唐军哭声震天。
知守观内,“恭迎夫子升天!”
南海小船,“恭迎夫子升天!”
大明湖畔,“恭迎夫子升天!”
悬空寺顶,“恭迎夫子升天!”
藏剑阁内,“恭迎夫子升天!”
还有许多地方,他们都在和夫子道别。
一代巨人逝去,一个时代完结。
许多人心中失落,也有一些人暗自欣喜。
随着光明退却,黑夜也开始消散。
人们悄然发现,世上没有了冥王降世,也没有了永夜来临。
荒人也开始恢复正常,不再杀戮,不再抢劫,不再好战。到处交易的场所也开始出现他们的身影,锱铢必较。
第五十一章 神秘人
朱寿长虽然躲了许久,却能感知到身边的一些微妙变化,父子登天一战,元气的波动能让全世界都感知到,他自然也知道。
感知到了,自然会出现。
当他出现时,却有另一个强大的气息同时出现。
那不是夫子,也不是昊天!
那是一个未知的存在,一个神秘人。
从气息上判断,和自己也不相伯仲。
随后这个强大的气息消失了。
朱寿长若有所思。
这里是魔宗山门,里面的囚犯莲生三十二已经死去,还在这里的高人会是谁呢?
与这样一个强大的所在比邻,真是让人想起来有些心悸。
看来是离开的时候了。
夫子升天后,他心中想到了另一个强大的人。
他想去看看,那人会怎么样,夫子都升天了,你还躲吗?
。。。
在夫子战金龙护法的时候,他就已经出来。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夫子升天,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说实话,他的心里也很难过。
如果可以,他是不介意这样一个高人存活在世上。
可事实是,只有夫子能战天。
除了夫子之外,没人能够插手这样的战斗。
他就算是真上了,也帮不了什么忙,毕竟除了夫子,这一战唐国没有损失任何人。
他还能像夫子一样飞得那么快,飞那么高吗?
他能不惧光明吗?
他能不惧昊天吗?
。。。
在悬空寺,一处遗迹的土堆上,一个干瘦的老头爬了出来,弹弹身上的土。
他四处看了看,就看到了远处的朱寿长。
他一紧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随即又坐回土坑,开始旁若无人的背诵经文。
“真无聊!”
朱寿长走了,那个人太令他失望,也许他还想躲,还是想逃避,真是猥琐!
许久没有回隆山,他要回去看看,隆山怎么样?
大河国怎么样?
。。。
隆山派的虚空防护罩再次变化,从一个球面变成了多个球面。
弟子们被惊动了,随后变得大喜。
这一定是掌门回来了,不少人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这次夫子战天,大家承担了太多的压力,也遭受了很多委屈。
掌门一回来,大家都有了主心骨。
中央大厅中,看着众多弟子陆续进来,朱寿长向他们微笑颔首。
“这段时间辛苦了,没有帮西陵助纣为虐这很好,门派也被保护的很好,你们都辛苦了,朱超,你来汇报一下众位弟子的修行成绩。”
“是,师傅。”
许多弟子的修行境界都有提升,发现的成果也有很多。
据粗略的统计,隆山派现有洞玄境界十二名,不惑境界一百一十二名,感知境界三百四十名,研发的丹药有,初灵丹,麻服散,凝血丹,瘴气丹,飞黄丹,解暑丹等一十二种丹药,发现神奇的植物和动物数百,弟子们还在观察中。
其中有神符师两名,符师四十二名,大剑师三名,剑师两百名,大念师七名,念师两百一十名。
武道馆武道修行者,二次突破者二十名,一次突破者七百名。
菱堡的符文叠加和阵法已经增加了九百七十个。
战修所毕业的军官一万零三百二十人。
各大小堂口增加了五到六人,共三百三十人。
唐国的西河郡和都城分设了两个堂口。
南晋国沿河分设了两个堂口,都城分设了一个堂口。
朱寿长制止了朱超的继续炫耀,说道:
“好了,汇报得差不多了。看得出,大家都很努力,我也很欣慰。洞玄境的弟子都加入隆山派的长老院,每个人督导一个方面,具体划分,一会我再安排。”
朱寿长看了看几个亲传弟子。
朱越很沉稳,朱柿很精明,朱仁谦和,朱洁娴静,朱超气度不错,狐长得干巴巴的,没想到却成了大剑师,不过他手里拿的这个武器太过怪异。
它像一个鹰嘴锄,又像一条螳螂腿。
“狐,你这拿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的折剑!”
“你练给我看看。”
狐立刻开始在场中左跳右窜,时不时的将折剑甩来甩去。
朱寿长瞬间明白了这件武器的用法,专心逃跑,随意攻击,很难缠,还有点小阴险。
朱寿长并没有什么洁癖和门户之见,他很乐意看到弟子们有自己的新东西。
“不错,不错,很有自己的见解,继续努力!”
朱寿长将众位弟子的本事一一点评,再将长老院的职责分派好,回到地下闭关。
这次躲在大明湖底,也琢磨出一些东西。
首先是两种虚空符文,一是简单力符文,一种纯粹的力道,向唯一方向施加的,力道不需要大,却可以让物体直线飞行。
世间的力量大多都不是简单力,力量既不纯粹也不是唯一方向的力道。
要想将简单力增加,可以通过叠加简单力符文实现。
二是虚空架构符文,基于简单力符文,形成的一种结构稳定的立体符文。
实际应用的例子有:
适应结构符文,在不同的虚空环境下,将复杂受力分解,一部分作用于符文稳定,一部分释放到虚空,但也会带动自己发生运动。
它就像虚空中的一朵蒲公英,到处漂浮。
其中禁锢结构符文,主动承受力道,全部转化为符文稳定,当力道太大无法承受时解体。
引导结构符文,连接传导受力的符文,利用虚空特性,大量叠加后,可以将力道无限分散,甚至传向被攻击的方向,反弹伤害。
但是这些符文都要在虚空中发挥巨大作用,现实中大多不可能实现。
现实世界有太多的流动性,空气,元气,物体,灰尘,力场太过复杂。
唯一可以实现的机会,就是制造一个真空环境。
而在真空环境下,五境修行者很难长时间生存,六境勉强,七境无碍。
这些虚空符文将朱寿长的虚空力量无限增加了。
他时刻在尝试虚空之力的应用,利用符文将虚空之力改造成简单力,大量的简单力符文的集合,可以将力量发挥出数倍乃至数百倍的力道。
同时改善已有虚空符文结构,研发新式虚空构架符文。
当朱寿长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的时候。
这个世界又有一个神秘人出来搞事,他也许是这个世界最神秘的神秘人了。
他就是知守观的观主,称为陈某某。
某某是什么,不知道。
夫子一升天,他就高高兴兴的回到了知守观。
他一回来,就治好了易小川的失血症和晨机的头疼病,恢复了许多人的天启境界。
这简直又是一个神。
而他所用的工具只是一本天书,天书天字卷。
第五十二章 举世伐唐
有了神秘人这样强大的存在,西陵又有了主心骨。
众多天启集中在桃山一角。
掌教易小川带着众人向观主行礼。
“感谢观主,给我们带来了生存的希望,可是西陵已经沦落至此,不知今后,我们该如何行事啊,请观主指点!”
“沦落?西陵何时沦落了?”
“这,。?”
“西陵现在正是最强大的时候,有这么多天启,有这么多大军,难道在西陵的史料中,还有比现在更强大的时候吗?”
“可是现在有书院,有唐国。”
“夫子已经升天了,区区书院又何足道哉?你难道忘了,就在不久之前,佛祖一死,佛宗也因此被消灭的故事吗?”
“啊,夫子升天了!”
“对啊,夫子已经升天了!”
“夫子升天。那我们还有什么可怕?”
大家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夫子,他们又可以为所欲为了。
在大家兴高采烈的讨论中,掌教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观主,虽然唐国已经无足轻重,但是还有一个剑圣柳白啊!他可是曾经一剑就杀死了上百的天启,我等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大家再次沉寂。
“哼”
观主轻轻哼了一声,却震动了每个人的心。
“百名天启联合一击,柳白会安然无事吗?他此刻正在藏剑阁养伤呢,既然你们担心他,就帮我给他送封信,问问他,西陵要举世伐唐,他作为西陵的客卿,愿不愿意来到西陵,和大家一起去唐国走一趟!”
众人再次大喜过望,有观主,柳白也不再是问题了。
一封书信快速的送到了剑阁。
柳白并没有让大家失望,很快就有了回信。
西陵神殿的大位之上,掌教看过柳白的回信,大声发笑,声震四野。
“传阅吧,让大家也看看这个好消息。”
大家迅速传阅,全部转忧为喜。
柳白的信上,回了八个大字。
“观主相邀,柳白必至。”
易小川愤然起身,大声宣示。
唐国施加在我西陵的耻辱,我们要用唐人的鲜血来洗刷干净!
传令:召集信众,组建大军,讨伐邪恶的唐人。
我们要让每个势力都收到西陵的邀请。
夫子已经升天了。
他们必须做出选择。
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西陵的强大决心和实力。
一切没有站在西陵的实力都将毁灭。
举世伐唐又要开始了!
而这一次,我们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西陵的信骑大量的奔出。
天启境的使者开始拜访各大势力。
世界再次惊醒,原来西陵还是那么强大,还是那么强势。
于是大家别无先择。
齐鲁赵越四国宣布伐唐,组建讨伐军。
墨池苑宣布伐唐,组建讨伐军。
隆山派宣布伐唐,组建讨伐军。
剑阁宣布伐唐,组建讨伐军。
南晋宣布伐唐,组建讨伐军。
长林卫宣布伐唐,组建讨伐军。
燕国宣布伐唐,组建讨伐军。
金帐王庭宣布伐唐,组建讨伐军。
白莲教宣布伐唐,组建讨伐军。
世界再次沸腾了。
隆山派的偏殿中,朱寿长坐在最中心,六名弟子飞列两边。
朱寿长看着这个大弟子,感到越来越失望。
并非是因为这次妥协,支持伐唐。
而是失望于朱超的胆小,平时在众位师弟面前吆五喝六的,关键时刻,见了一个天启就吓得面无人色,立刻全盘接受西陵的要求。
朱寿长人就在隆山派,之所以要朱超来接见天启,代隆山派做出决策。
一是想看看弟子们的应变能力。
二是不想和西陵照面,被探清虚实。
他可不是柳白,看到不满意的弟子,一剑杀掉,何况现在也不是时候。
朱超也感到了掌门的不满,战战兢兢,一幅大难临头的样子。
于是他宣布:
朱超提升为少掌门,负责组建讨伐军和伐唐的一切事宜。
然后让朱超出去开始准备。
朱寿长看着其他几个弟子,朱越一脸愁容,朱柿眼光瞟动,朱仁的脸色有些颓废,只有朱洁还有定力,狐没心没肺。
朱寿长教训道:
“遇事先要考虑清楚,不要匆忙做下决定。不然,做了之后还会后悔!我记得我说过不止一次,每遇大事要有静气。”
“隆山派这些年风调雨顺,你们也养尊处优,竟然禁不住一点点恐吓,就妥协了。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你们是吓大的吗?”
朱寿长的声音有些大,几个弟子都开始惭愧。
“从今以后,他是他,你是你们。”
“既然已经答应了西陵,我们正好做个幌子。我也是书院出身的学生,大唐要是真遇到危难,我会亲自出手的,你们还是好好修炼,总有用到你们的时候。”
西陵的动作这么大,唐国自然也开始应对。
但是这一次,唐国没有了夫子,也就没有了撑天柱,精神也垮了一大截。
不过夫子登天之前,也一定会有所准备。
这一次西陵没有突袭,没有迅速推进。
而是一边整顿大军,一边联络各方势力,齐头并进,向唐国碾压过去。
北方联军因为荒人不愿意合作,存在漏洞。
所以西陵一直在联络,向他们施压。
南方联军组成了一条水平线。
大泽里的各方水军开始大量造船,展开水战演练。
战线已经快推到唐国边境上了。
在唐国的支援力量还没到达之前,边郡各大世家势力已经被大量策反。
于是唐国的南方持续恶化,不好的消息开始传回唐国。
大唐西河郡反叛,支持伐唐。
大唐清河郡反叛,支持伐唐。
大唐清河郡水军全军覆没。
大唐镇南军溃败,退守青峡。
南方联军很快跨过大泽,踏上唐国领土。
书院赶来镇守青峡的是君陌带领的一众师弟师妹。
西陵西路军是隆山派和墨池苑,正在走直道。
出了直道就会联合白莲教,从西面进攻唐国。
中路军是南晋和剑阁,已经大量进入唐国边郡。
此时已经和忠于唐国的势力打得火热。
不过柳白本人却呆在了西陵的东路军。
东路军进逼青峡,大战即将开始。
柳白首先出战君陌,君陌断了一根手臂,击伤柳白。
柳白伤重而退。
神秘人突然出现,一击强大的道剑被书院四师兄用河山盘接住。
书院的大先生出现低住神秘人。
于是两人开始用无距境界的速度展开杀人比赛。
双方的重要人物都有人死在对方的手里。
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最后,西陵大军出击,击退书院,快速进入青峡。
却被早就埋伏好的书院神符师,炸毁青峡大峡谷,西陵的东路大军覆没!
第五十三章 光明之战上
西陵的东路军战败,传回唐国,举国振奋。
青峡栈道已毁,在疏通道路以前,都不可能发生大战。
书院带人暂时退回,唐国的新南军开始进驻青峡北端,放弃青峡以南的领土。
西陵后军变前军,开始疏通道路,新的大军开始重建。
朱寿长亲临西路大军,他一身黑袍,被真空层层包裹。
西陵天启神官,无言尊者,王书圣,朱寿长四人坐在一起商议作战方案。
朱超乖乖的站在朱寿长的身后。
朱寿长多年没有现世,这次大战难得一见,西陵的天启神官以为朱寿长是要来见识见识的,毕竟从开始,隆山派的军队和伐唐事物都是由少掌门朱超决定的。
而且朱超与会,也是对西陵言听计从。
于是天启神官态度和蔼,温言问道:
“朱掌门威震大河国,这次前来,是否有所指教?”
“来取你性命!”
天启突然觉得心痛,想释放光明,却释放不出来。
“朱,掌门,要与,西陵为敌?”
“我要与书院为善!”
天启在座位上委顿了下来,朱寿长手掌一转将他身上的真空解除。
朱超吓得不轻,没想到,天启啊,掌门说杀就杀了。
坐在对面的王书圣和无言尊者也只是一开始意外,随后眼关口,口关心,也没做什么反应,等着朱寿长说话。
“无言尊者,你应该叫佛祖还是七念呢?”
“施主,据我所知,你在烂柯也得了不少好处,又何必互相拆台呢?”
“可他的架子实在太大了,我有些看不惯。”
“你杀了天启,西陵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我的事,我也送你一句话,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无言尊者准备离席,却被朱寿长阻止。
无言尊者无法挣脱朱寿长的念力,准备用佛祖真言。
朱寿长满不在乎的开口:
“天书其中一卷可以观看天下元气波动的画面,你这里用那种力量,他们会看得清清楚楚,我劝你,还是安静一会吧。”
朱寿长对佛祖有偏见,自然不给他好脸色。
不过七念要走,朱寿长也不会让他白莲教有机会独自开溜。
他还有话说,也还有事做。
“相信我来主持这场战事,两位没有意见吧?”
王书圣抢先开口:
“我墨池苑自然以隆山派马首是瞻。”
“嗯,多谢墨池苑的支持。”
“朱施主,你要对抗西陵,也不用拉着我白莲教垫背吧。”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没有我的命令,你白莲教胆敢跑一个小卒子,就是和我隆山派与墨池苑为敌。也是与西陵为敌!”
“你!施主,我白莲教刚刚创建,可比不上你们家大业大,这次的事情一旦暴露,我白莲教就有覆灭的危险!”
“你白莲教覆灭与否与我何干,你有种就走一个给我看看!”
“朱施主,何必咄咄逼人?”
“为了迷惑西陵,这次伐唐,就由你来打头阵。在叨逼叨的没完,我先杀几个白莲教的弟子祭旗,给你开开荤。”
当晚,朱寿长手书一封,落在唐王的面前。
唐王打开一看,脸色舒展。
“诸位,西陵的西路军可以不用考虑了。”
唐王的话,自然不用质疑,也有许多人猜测到与隆山派和墨池苑有关。
毕竟这两个势力一直和唐国交好。
“既然如此,需要考虑的就是北方联军了。”
“荒人的态度一直模糊不清,可他们是冥王的信徒,天生和西陵不对付,应该不会伐唐,这样一来,北方联军就只有,西陵燕国和金帐王庭三家了。”
“陛下,以王后和荒人的关系,为何不将荒人拉到我唐国这边,这样的话,北方无虞啊!”
“这事,王后已经尽力了,但是西陵给他们的压力也不小,荒人不愿参战。”
“陛下,荒人部落,缺水缺粮,缺兵器铠甲,什么都缺。可我大唐物资丰盛,何不先送一批物资过去,让他们尝一尝甜头,也好离间他们和西陵的关系,这样一来,在战事焦灼之际,再次派人联络,也不失为奥援啊!”
“陛下,此事需要谨慎啊,倘若荒人得到了我们的物资,却立刻便调转枪头,向我唐国发动进攻,我军士气必将受挫啊!”
“国师,你怎么看?”
“咳,咳,咳。陛下,唐国局势危如累卵,此事确实需要权衡,可也值得冒险一试,何不问问王后的意见,若是王后亲至,荒人必能感受到我大唐的真心。”
“国师的话句句在理,可你的身体?”
“陛下,我已老朽无用,可我唐国的人才却彬彬济济,足堪大任。请陛下回宫与王后商议,依计行事吧。”
“来人,用朕的车辇的送国师回南门。”
“恭送陛下!”
唐国的国力虽强,却经过数次的举世入侵,几次全国动员,军民损失极大。
这次组建新镇南军和镇西军,加上各处军队扩招,唐国的年轻人已经所剩无几,只有征召老兵和女兵入伍,城南就有一座容纳十万女子的军营。
她们训练极苦,杀声震天。
唐国公主李渔前往军营视察,云麾将军司徒依兰,副统领金无彩,李无殊前来迎接。
有意思的是,司徒依兰和金无彩曾是是书院学生,而李无殊却是隆山派的学生,来书院交流学习时和司徒等人结识,随后加入唐军。
她的加入,也将隆山派的军事训练方法带了过来,使得这支女军极为不凡。
“早就听说,我唐国的云麾军与众不同,可堪大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公主殿下谬赞,这都是李统领的功劳。”
“我只是提过一点建议,多谢将军信任。”
“李统领,我唐国和大河国历来要好,却不知大河国能有如此强军之法,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这是我们隆山派的军事训练方法,讲究协同作战,互相支援。平时训练也要爱护新兵,救治伤员,增强团结,提升士气。”
“隆山派的仙师,素有贤名,没想到如此不凡!”
“掌门确实是高人。”
“希望隆山派和书院的关系就像你们姐妹的关系一样,永远牢固,这样我们都不会再害怕西陵了。你们对这场战争有信心吗?”
“唐国必胜!”
连王后都亲自上阵,唐王亲自出征,唐国的士气都还不错。
不过随后局势,也让人十分揪心。
首先是唐国王妃在草原遇险,被大先生所救,大先生身受重伤。
之后是魔宗的天下行走唐被暗杀,荒人举族北还,回到了荒原。
接着是镇国大将军楚雄图被暗杀,镇北将军冼直朗被暗杀,临川王氏老祖被暗杀,武威将军遭暗杀,被大先生相救,飞鹰军统领遭暗杀,被大先生相救。
于此同时,西陵也有不少人被杀,西陵前将军赵武义被杀,金帐王庭国师魏无名被杀,赵国太子和新任光明大神官险些被杀,却被神秘人救下。
恐怖在四处蔓延,人人自危。
第五十四章 光明之战中
荒人退却,北方盟军也就再无隐患,直抵唐国边境。
之后镇北将军冼直朗被杀,镇北军一时慌乱,又被西陵击溃。
冼直朗被誉为唐国军神,曾两度占领燕国成京,他一死,整个唐军的士气都被动摇,又遭镇北军溃败,能力挽狂澜的也就只剩下唐王亲征了。
唐王李仲易不仅是国君,还亲自打赢了许多战争,有善战之名。
此时西陵到处搞暗杀,人人自危,唐王要出城,所有人都在反对。
可唐国最能打的老将军都死伤殆尽,除了唐王谁能力挽狂澜?
镇北军一时无法聚集,能及时调动的除了陛下的禁军就剩城南的女兵了,此时出征,兵力亦是不足,朝堂一片争论,唐王一剑定音。
正当唐王帅禁军出城,王后也带着云麾军将领要求一起出征。
女兵士气慷慨,皇城求战不成,便求见王后,以死相逼,终得王后同意。
唐王本不想允许,可王后带着司徒等要以死明志,唐王无奈只得应允。
于是这支由唐王和王后双双带领的禁军男兵和云麾军女兵便出发北上了。
半路被一个全身黑衣,面色苍白,看起来了无生机的男子拦住。
“书院余帘求战!”
“余帘?”
“余帘没死?”
“余帘不是女的吗?”
唐王问道:“你真是余帘?”
“是我,我不朽!”
“好,那就请三师姐,请三师兄陪朕一起出战。”
不一会,书院的四师兄,五师兄带着书院的师生也来了。
“陛下,书院求战!”
“好,书院陪朕一起出战。”
而在此时,西陵的西路军军帐之中,朱寿长正在翻看唐国的各处战报。
突然一道剑光穿透营帐,尽管剑光快飞临朱寿长的脸上,却变得越飞越慢。
朱寿长一伸手将剑光吸进手掌,却从他的身体各处散发出来。
神秘人说道:“原来你早就到了这一步。”
朱寿长也说道:“打了人,就想跑?”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消失在军帐。
此时神秘人的身后还有一人,正是李慢慢,衣服破损了很多。
朱寿长一串黑色身影追着神秘人,和李慢慢并肩。
“大师兄,你受伤了?”
“不碍事,谢谢朱掌门关心。”
“其实,你叫我师弟,我更开心。”
“李慢慢见过师弟。”
“师兄不必客气,你有没有办法把他拦下来?”
“我可以试试!”
大明湖畔,李慢慢和朱寿长将神秘人夹在中间。
李慢慢用夫子的本命物将观主打落在地上,朱寿长马上用心灵投影将神秘人定位,他现在已经跑不了,必须要做一场。
“没想到,你也是书院的后手?”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名字?早就忘了。”
“那怎么称呼你呢?”
“陈某。”
“那好,陈某,咱们先做一场吧,这样也好说话!”
“你想说什么?”
“什么事不能商量商量?为什要非要打打杀杀?”
“大家立场不同,这有什么好说的?”
“你的立场是什么?”
“维护昊天正道!”
“西陵杀了那么多人,他们都该死吗?”
“该死!这是必须的过程!”
朱寿长强忍怒气,继续问道:
“那结果呢?你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维护昊天世界的秩序!”
“这种秩序要吃人吗?”
陈某看了朱寿长一眼,感叹道:
“秩序是保护人,被吃的是违反规则,破坏秩序的人!”
朱寿长有些无语,不知道怎么问下去,李慢慢却接着问道:
“观主既然说秩序是保护人的。我们唐人也有昊天的信仰,他们也热爱生活,为什么不能被保护呢?”
“因为书院,因为夫子。”
“书院爱好和平,从不滥杀!夫子仁爱知礼,世人皆知,却不知夫子和书院违反何种规则?”
“你们热爱生活,却肆意享受资源。爱好和平,却不允许物竞天择。仁爱知礼,却要永生不死,不愿牺牲!这都是在破坏世界的平衡。”
朱寿长若有所思,李慢慢继续问道:
“既是为了平衡,夫子已经升天,西陵为何不愿平衡,却要更加强盛?”
“夏虫不可语冰!”
朱寿长却突然插嘴:
“我说这规则就不能改改吗?”
“痴人说梦!”
朱寿长在想,这老家伙的话,有多少真,有多少假?
陈某却问道:“不想打了吗?”
朱寿长答道:“不打也行,你留在这,陪我们再探讨探讨!”
“不自量力!”
陈某话音一落,一剑向朱寿长刺来。
朱寿长伸出一条虚实之间的手臂,足有一丈长,低住观主的剑,看着这把剑满满穿透他的手臂,观主的力量似乎就是一股强大的元气,既密且实。
眼见剑光继续穿透,朱寿长突然伸出另一只手,狠狠的攥住。
观主感到心痛,全身的力量开始被禁锢。
他也不慌不忙,似乎是在感受这种痛苦。
一会,观主赞叹道:“不错,不错,这种手段令人防不胜防。不过凭借这些就想和我对抗,还有点稚嫩。”
说完,观主轻松的摇了摇头,似乎这种痛苦就离他远去了。
朱寿长有些诧异,他是怎么摆脱他的虚空符文的?
说时迟,那时快,这种轻松感就传到了朱寿长的身上。
朱寿长立刻警觉,层层叠叠,将自己包裹起来。
他还不明白这是什么力量,所以不敢托大,先将自己保护起来。
然后将真空和念力层层叠叠的将观主包裹起来,手里出现他的符文短刀,像一条瀑布钻进观主的身体,将观主的身体分解了。
朱寿长以为自己得手,却马上看出了蹊跷,那只是一具元气组成的身体。
在这个假人分解之前,观主已经从包裹中轻松的走了出去,朱寿长竟然没有发现。
等到假人消失,他的坐标也感知不到了。
观主和李慢慢已经走了。
这个神秘人是不是太过恐怖了?
朱寿长并没有继续寻找观主,而是回转西路军,他必须在那里坐镇,以防变局。
唐国大军北进,西陵大军南下,大战一触即发。
西陵这次带队的掌教和三大神座,还有大量的天启战士。
军队以三方骑兵为主,步兵殿后。
唐国的是唐王和王后带队,还有余帘和书院学生。
军队有禁军骑兵在前,云麾步兵在后,其中云麾军是清一色女兵组成。
西陵的优势明显,无论修行者还是兵种都占据巨大优势。
唯一的变数就是余帘,不知他的不朽能否抗住众多天启的攻击。
第五十五章 光明之战下
这样的战争,由凡人先发动进攻就是当炮灰送死。
余帘最先发动进攻,他的身体变大,留下一道巨大的黑影,向西陵这边飞去。
天地间到处都是蝉鸣,大量的蝉从地下钻出,翻滚着黑浪,向西陵蔓延过去。
这个声势极为惊人。
而西陵这边所有的天启光柱对准余帘一阵猛轰。
余帘的身体虽然被击碎了,但是更多了蝉又组成了许多余帘,再次向西陵冲去。
这一下天启光柱被分散了,四处轰击,到处灭虫。
但是这么多的虫子怎么能够杀光灭尽呢?
总有那么几只蝉,飞向了天空,躲过了光明。
等到余帘重新出现在西陵的上空,西陵的战士差点崩溃了。
这时候唐王的禁军出动了,云麾女兵也向前移阵。
眼见西陵要吃亏,天上出现了神秘人。
不错,观主来了。
他一剑将余帘聚拢的身体重新打散,落下一地的黑血。
观主站在天空中说话了,对着这一地黑血。
“原来书院的三师姐余帘就是当年魔宗的宗主林雾,真是久违了。你这只漏网的蝉虫竟然也成长到了这个地步,我真是想看看,书院究竟还有多少意外。”
黑血重新聚拢成为余帘,飞到空中与观主对峙。
这个时候,众位天启释放光柱,如果这一击再次打中余帘,再加上观主在旁,就算余帘已经是不朽之躯,只怕也有可能陨落了。
这个时候一道快速的身影飞进西陵的军阵,众多天启被打翻在地。
是李慢慢来了,余帘免遭厄运。
但是观主也动了,他没有攻击余帘,却攻向了唐王。
这个时候大师兄已经来不及,来得及的只有余帘。
他在天空中猛地虚踩地面,一双巨腿从身体上脱落,砸在地面,地动山摇。
唐王正在砍杀,却不料地面陷落,他从马上掉落了下来。
王后化成一道鲜红的飞稠前去救援,却来不及。
一道黑色身影挡在了唐王的面前。
观主的那道剑,不仅将余帘贯穿,还将唐王钉在了地上。
余帘起身,慢慢讲道剑拔除,抽到一半,道剑自动飞回观主的手里。
余帘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回头看向唐王。
唐王的护甲被击穿,胸口的鲜血向外流出,口中还有血,却被他咽了回去,唐王已经重伤。
王后飞了过来,将唐王扶起。
王后悲痛的小声叫道:“陛下!”
唐王马上挥手制止,努力的站起来,将剑高高举起。
“我没事,进攻!”
就算是凡人,也要使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唐军气势大盛,疯狂的向着西陵突进。
观主此时已经被李慢慢缠住。
他也不在这里纠缠,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李慢慢只能跟上。
余帘已经重伤,但是看到西陵的天启亮了,他也只能上前抵住。
黑色的血肉像虫子一样蠕动,修复着他的身躯,但是却抵不住众多天启的合力。
身体打散又重聚,重聚的身体又被打散。
天启先出手,余帘陷入了被动。
这个时候,从唐国的都城飞来十三支箭矢,将十三个天启射杀在地。
这是书院十三先生的元十三箭,可惜!只有十三支!
众天启被纷纷威慑住,他们不知道元十三箭只有十三只箭啊。
余帘终于可以缓一缓,这一停顿,也让他掌握了先机。
西陵的战场被打开了缺口,唐王带头冲了进去,随后骑兵跟进。
双方彻底战做一团。
这个时候西陵的步兵也加入,随后唐国的女兵也加入。
燕国隆庆却从唐军背后袭来。
他来得正是时候,女兵是唐军的软肋,只要女兵一溃,唐王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了!
这只史无前例的女兵,是否能经受住这地狱般的磨练呢?
女兵实力弱小,更不可能打得过修行者,更何况这支燕国学院的学生都是吸血的鬼。
他们不仅吸食人的元气,还喝人的血!
女兵阵地被打出了一片空地,崩溃在即。
这个时候,一个妇女大喊:“为了唐国的男人!”
于是女兵被引燃了,他们高喊着,为了唐国的男人,手拉手,肩并肩的去送死。
你能杀死一百个,你能杀死一千个吗?
你能杀死一千个,你能杀死一万个吗?
这里有十万女兵,你杀得完吗?
于是隆庆被拖住了,被围困了。
被一群凡人围困了。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和那如花儿一样的笑容。
他的灰军被打败了。
远处听到了女兵大喊,为了唐国的男人,还有赴死的惨叫。
唐军也彻底的被点燃了,就是没有手,也要战。
就是没有脚,还要战。
就是没有肠子,更要战。
就是没有了头,临死也要一战。
西陵的骑兵和步兵被杀溃了,那些修行者和天启渐渐被包围。
可唐军约战越多,约战越勇。
西陵再次失败。
这场战争,是由凡人战胜了修行者,是由女人战胜了西陵。
这场战争结束,还有最后一场战争。
那场战争,发生在唐国的都城。
这座都城是世间最坚固的堡垒,是西陵的一根刺。
而宁缺的那十三箭也成为了,西陵永远的威胁。
所以观主来了,他能无视一切。
君陌第一战,可他已经受伤,还只有一只手,所以哪怕拼死一剑,也伤不了观主。
大师兄也赶来,他的木棒虽然厉害却也伤不了观主。
“大师兄!”
“二师弟!”
两人联手,可惜还是不敌。
这里是皇宫内院,也是朱雀大阵的核心,宁缺在这。
观主看到宁缺,说道:
“你太弱了!”
“你很强!”
“交出阵眼杵,饶你不死!”
“没有可能!”
观主一剑,穿透重重符阵,将宁缺钉在墙壁上。
大师兄和二师兄来了。
可惜两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终究不是观主的对手。
宁缺使用饕餮魔功挣脱了,加入战团。
符刀,大河剑意,浩然剑。
以三敌一,依然不能伤害到观主。
激烈的战斗开始在都城的各个角落发生,将朱雀大阵的多处阵基损毁。
许多都城老弱加入,死伤无数。
战斗打到书院,二层楼被毁。
战斗打到了书院后山,一个颤巍巍的老者走了出来。
“何人在此打斗?不知道这里是书院吗?”
“从今以后,世间再也没有书院了。”
“你为何如此狂妄?”
“狂妄吗?那也要狂妄的的资本。”
观主一剑刺向了老者。
老者大吃一惊,用颤抖的手在空中写了一个书字,可惜,他太老了,写字太慢。
刚写完书字,老人被观主钉死在山崖间。
而那枚书字击中了观主,令观主十分惊讶。
他的力量再次被限制,可是片刻之后,观主轻轻地抖了抖手臂,摆脱了书字符对他的束缚。
三人趁机打到陈某的背上,将观主击落山崖。
可是随即,观主也将三人击落山崖。
大师兄和二师兄拼死抵挡伤害,将宁缺拦在身后。
也许三人必死,也许都城必破。
宁缺终于在最后关头领悟了那道符。
那道被颜瑟设计,被夫子点拨,世间最伟大的符。
人字符。
观主被打败了,被打翻在地。
宁缺准备上前了结他的性命,却被十二先生阻拦。
原来陈某竟是陈皮皮的父亲。
于是,宁缺也无法下杀手。
如今的观主,修为被废,就算是被拉回知守观,他也不能再害人。
所以书院也没有阻止。
第五十六章 隆山派长老
对于陈某这事,朱寿长是不同意的。
谁说陈某的修为不能恢复?就算他的修为不能再恢复,可他的见识也足以对书院造成巨大的伤害。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夫子升天,只能变成月亮。陈某战败,却安然无恙?
这公平吗?
陈某刺杀了那么多的唐人,这对于那些死去的人公平吗?
这是原著中的硬伤,朱寿长坚决不答应。
书院既然做出决定,朱寿长也不会去半路上拦截,所以等到陈某回到知守观,他就要去知守观走这一趟。
且不说,书院留下陈某是一个多么大的隐患。
就是他回到知守观,还能使用天书七卷的力量,就已经有很大威胁了!
朱寿长去,也不一定要杀他。
陈某和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要去问清楚。
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一定就在他那,这也要问个清楚。
问不清楚,陈某怕是过不了这一关。
唐国都城残破,朱雀大阵需要修复。
书院一众先生和师生死伤严重,也要好好休整。
唐王受伤,将士死伤无数,大片领土丢失,事情千头万绪。
好在历经重重磨难,唐国取得了胜利。
西陵的北方联军全军覆没。
消息传到南方,西陵全面撤退。
南晋也放弃了到手的唐国领土,遣使求和。
西路军也开始返程,有意思的是,临走之前,还送了唐国大量的粮食。
唐国的年轻人口锐减,粮食在这个时候,可是好东西。
无言尊者被朱寿长挟持了这么久,也不见生气。
反正白莲教也没什么损失。
战争结束了,朱超的问题也要解决。
朱寿长将他逐出隆山派,不过他也是朱家子弟,并不会开除宗族,所以他还能得到隆山派的庇护。
临走之前,朱寿长也语重心长的送了一番话给他。
“人无毅力,腰杆就直不起来。逐派而不开族,是不让你接触权利,是为了让你一心修炼。你也在外面好好想想,风云变幻之际,人要考什么活着?希望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找到了心中的道路。”
大军回返,朱超在路边相送。
朱寿长对他更加失望了。
隆山派和墨池苑一起返回大河国。
途中,王书圣请求一晤。
马车宽大,两人对坐。
“朱掌门,多年来墨池苑和隆山派相安无事,王某足感盛情,只是天时巨变,局势如陨,王某却越发老迈,昏聩无能,特有一事相求!还请朱掌门万勿推却。”
“王山主何必自谦,自颜瑟逝去,你便是举世公认的第一神符师。有事直说无妨。”
没想到朱寿长这一吹捧,王书圣却不干了。
他直接跪在朱寿长的面前,说道:
“朱掌门,这是要折杀老朽吗?”
朱寿长也有些疑心,这老小子,把姿态放得这么低,想干嘛?
推举我做武林盟主吗?
“王山主,快快请起,有话直说吧!朱某年轻,承受不起啊!”
王书圣也不敢再作了,沉淀了一会,说道:
“王某想加入隆山派,做个闲散的长老,请朱掌门一定应允,否则,王某也只有自绝于天下了。”
朱寿长想了一会,其实他还真看不上王书圣这点本事,不过只是多加了一双筷子的事情,也没什大不了,只是你来隆山派,墨池苑怎么发展?
“王山主,你这春秋正盛,为何放下墨池苑不管,来我隆山派做个闲散长老,这一无名利,二无权势,你作何想?”
“朱掌门,怪我没有说清楚,我是想带着墨池苑加入隆山派,得到朱掌门的庇护!之后的事全由掌门做主,我绝不反悔。王某也就这一点私心了。”
“既如此,隆山派欢迎大长老的加入。”
“王某拜见掌门!”
“大长老快快请起,这真是折煞我了,隆山派不太注重礼仪,见任何人都不用跪拜,大长老以后莫要如此了,毕竟论年岁,我怕是连做大长老的子侄都不够啊。”
“掌门年少英才,修为远超同济,行事做派,更是老辣沉稳,王某十分的服气!这就不打扰掌门休息,至于墨池苑,掌门一言可决,王某必定用心配合。”
“好,会辛苦大长老的。”
没想到,还有这好事。
朱寿长在思考,究竟是合并到一起,还是分挂两块招牌。
墨池苑地近南海,和西陵隔着大河相望,也许这就是王书圣寻求庇护的原因。
在西陵那一端,曾经有个胥国,不过自己把自己玩完了。
那里现在也没什么人烟,直接往东走,就是西陵属国越国,人口也不多。
说是西陵的地界,但是国界也没有划分得很清楚。
但是西陵也确实可以从那里越河而来。
这一点不可不防,看来墨池苑也应该加强防御了。
于是回到隆山派后,朱寿长便请王书圣将,墨池苑的弟子都叫到隆山派来进行一次友谊比赛,比赛之后再行宣布,墨池苑和隆山派并排的相关事宜。
观主战败,书院重回巅峰。
尤其是镇守都城的宁缺,他的元十三箭和人字符被誉为世间最强的招数。
借助朱雀大阵的庞大力量加持,他可以战胜世间最强者知守观的观主。
书院的宁缺已经成为世间最有威胁力量的人。
这个威胁,主要针对的是敌对唐国的人。
他的存在,犹如定海神针铁。
唐国局势又可以稳如泰山。
只是他自身还很弱小,也不敢轻易走出都城,怕被人暗算。
不过没人知道的是,宁缺并不能随时随地使用人字符。
在书院能够使出这一招,估计也有夫子人间之力的帮助。
这招他还不能自由掌握,所以在之后的战斗中,他也很少能使出这招,即使使用,人字符的威力也减小了很多。
唐王受伤不起,朱寿长要去看看,观主的剑伤非同小可,他带上隆山派两位医术最好的弟子,和独有的伤药,前去为唐王治病。
朱寿长和宁缺的第一次真实想见,发生在朱雀大街,
木柚带着宁缺在此相迎。
书院的人大多受伤严重,看过唐王,朱寿长自然还要去一一见过。
“书院木柚,书院宁缺迎接朱掌门。”
“木师姐,宁师弟,其实我更愿意你们叫我师弟和师兄、”
“木柚见过师弟,宁缺见过师兄。”
“师姐,师弟,不必多礼,我们还是去看看唐王的伤势吧。”
“师弟,你已经是一派掌门,我还是叫你朱掌门吧。如果你喜欢,到了书院,我就叫你师弟,可以吗?”
“好,全凭师姐。”
第五十七章 莫山山
进入皇宫,朱寿长和宁缺说道:
“师弟,关于观主的事,你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师兄的意思是我为什么没有杀他吗?”
“不错,就算不杀,也总可以关起来吧?你们真的就认为完全没有威胁吗?”
“书院不烂杀,这是书院的规矩。而且他也是十二师兄的父亲,十二师兄自然会保证他的父亲不会再对书院出手,我们又如何能够再下杀手?”
“哎,但愿如此吧。”
唐王的伤势经过书院的王持和宁缺救助后,已经好了很多。
之所以不能脱离病床,是因为观主的力量凝而不散,留在唐王的身体里不能根除,才造成唐王的伤势反复发作,不能根治。
朱寿长将这股力量导出分解,唐王的伤势自然不再恶化,经过一些培元丹药的治疗,也能好个七七八八。
只是唐王的身体已经大损,治好之后,也会留下病根。
唐王更衣下床,向朱寿长表示感谢,感谢他为唐国子民做出的贡献。
朱寿长自然要谦虚一番。
“去传凤威将军。”
唐王传这位将军是何用意,朱寿长有些猜不出。
不过唐王随即解释道:“朕想请朱掌门见一见这位将军。”
“这自然可以。”
“朱掌门,听闻你与书院的先生们只论师兄弟,却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唐王谦虚了,你进书院的时间比我早,自然便是师兄。朱寿长见过师兄。”
“李仲易见过师弟,哈哈哈,你这一声师兄,我的病可都全好了。”
“书院是个神奇的地方!”
“不错,书院的确是个神奇的地方!师弟,你没有能进入后山,还有遗憾吗?”
“其实,夫子教了我很多,也救过我很多次。我一直以夫子的弟子自居,虽然没有进书院后山,但我并没有遗憾。”
“我也是以夫子的弟子自居,虽有遗憾,却也无憾了!”
朱寿长不自觉的看向天上的月,唐王也开始沉默。
两人都在缅怀一位伟人。
看着圆月,看着看着,朱寿长隐隐有些疑惑。
那月为何白天晚上都在那?为何没有一点变化?
不过随即被走进来的将军打断。
竟然是位女将军,英姿飒爽,向唐王见过礼后,却向朱寿长压手行礼。
“弟子拜见掌门。”
朱寿长并没有见过这位弟子,不过从他身上的气息和修行的风格看,的确是隆山派弟子无疑了。
“没想到,我隆山派竟然出了一位女将军!”
“他在隆山派学习了三年,之后在书院交流学习两年,师弟是否还没有见过她?”
“师兄,的确如此。”
“他叫李无殊,这次帮助唐国训练女兵,抵御西陵时又击败隆庆,我封她为凤威将军,师弟觉得如何?”
朱寿长开始仔细观察她,身材高挺,面容精致,目内神光坚毅,收放自如。
受到朱寿长的威压,却挺而不屈,已经是洞玄境巅峰了。
“没想到我隆山派的精华竟然出现在你的身上,我那几个徒弟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多谢掌门赞誉。”
“很好,我想给你一道殊荣,不要拒绝!”
朱寿长真的很欣赏这个弟子,不过也不能和唐王抢人。
“我想封你为隆山派的副掌门,设立驻唐分部实修总堂,由你分管总堂事物,以后会有更多的隆山派弟子来唐国实修。替我好好的收拾他们,想要他们做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包括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到了唐国也得听你的!”
“掌门,只怕我承担不起。”
“我送你一样东西,你就承担得起了。”
朱寿长拿出一个酒葫芦,慎重的送给李无殊。
“这是我当年修行刀符不慎,伤及身体。夫子赐予我的器禁符文载体,可以修复和抵御元气的伤害,也是一件强大的神器。器禁符文本就是书院的,你去书院求取,见此葫芦有如见我,有如见夫子,望你好好运用。”
“弟子多谢掌门,定不坠隆山威名!”
见到李无殊,朱寿长真的很高兴,所以连他唯一的神器都送了出去。
但是朱寿长只有高兴,并没有可惜。
他能看出,李无殊的资质极好,且性格坚毅,所以才有修行上的突飞猛进。
良才美玉还不是朱寿长最看重的,能担当,有责任,迎难而上才是朱寿长最为看中的地方,这一点真是强出朱超百倍有余。
勉励一番后,朱寿长去了书院。
不过除了木柚和王持,其他的李慢慢,君陌,余帘,范悦等都未见到。
本来朱寿长是想来看看他们的伤势,但是他们都在闭关养伤,不便见客。
朱寿长也就留下隆山派的丹药,就此离去。
墨池苑的人已经来到了隆山派,朱寿长也没有进行大比的心思。
偶尔比赛的确能激励弟子,但是对学员自由多样的思维也是一种伤害。
搞得大家最后都千篇一律的钻研现有的东西,想着马上能提升实力,你搞这个,我也搞这个,你搞那个,我也搞那个,却不知道,此时的思想僵化,在以后追求五境之上的修炼中,会造成多大的障碍。
修行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墨池苑的实力,其实一点也不差。
莫山山已是知命境界的大神符师,尤其是块垒大阵的符文十分厉害。
而其他洞玄境的高手也不在少数。
这次比赛以十人为限,比赛第二,友谊第一。
最终还是以隆山派胜利六场完结。
接着宣布两派合并的事宜,有王书圣来具体安排,也不会有什么波澜。
墨池苑的九名洞玄加入长老会,王书圣和莫山山都担任隆山派的大长老。
其他人按照修为和修炼资质,分别加入实修堂和学院。
值得一提的是,墨池苑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女弟子,九名洞玄都是女子,还是神符师。
墨池苑的符文造诣非凡,也适合搞防御和阵法,这是一只重要的战略力量。
墨池苑本部的防御也是惊人,不能浪费。
朱寿长见过墨池苑的九名洞玄和莫山山,当然要先勉励一番。
你们的资质和修为与隆山派不相上下,我都会重用,掌握权力需要尽忠职守。
你们的修行还是按照自己的路去走,我喜欢百花竞放,不喜欢千篇一律。
作为同门,要相互帮助,多亲多近,不要出现窝里斗,更不能出卖宗门,让我看到,哼,不死也是残废!
莫山山站了出来,跪下进言:
“掌门,我墨池苑的学生都是女孩子,可不可以单独住在一起?”
“不能,可以自行调换宿舍,就近居住。”
“那遇到骚扰,可否动手?”
“可以,隆山派不禁止正常的切磋交流,但是不能重伤致命!”
“我们喜欢画画练字,交流符文,可否有单独的修炼空间?”
“隆山派这些地方都有!”
“许多女弟子年少,是否可以由我们自己教授练习?”
朱寿长没有在说话,他不知道莫山山是什么心思?
这些事情还要问我吗?
旁边的王书圣却跳了出来,呵斥道:
“山山,你到底想说什么?这里是隆山派,不可对掌门无礼。”
“我只想要掌门回答!”
第五十八章 观主
朱寿长有些诧异,莫山山为何坚持要他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
他伸手制止王书圣,站起身来,说道:
“莫山山,你跟我来。”
来到后殿,朱寿长说道:
“你到底想问什么,不如一次都问出来,我一次给你答案。”
“掌门喜欢女孩子吗?”
朱寿长忍了忍,还是回答:
“就这一个问题?我喜欢。”
莫山山竟然一下子将衣服脱了,露出粉嫩的身体,淡淡的看着朱寿长,问道:
“想要吗?”
朱寿长的脑袋冒烟了,他想对莫山山大吼一顿,却忍住了。
他慢慢站起身来,走到莫山山的旁边。
莫山山却突然挥手画符,朱寿长用念力将她禁锢。
看着莫山山害怕又坚定的目光,朱寿长有些想不通,莫山山如何会有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这可是你自己脱光光的!
朱寿长慢慢捡起莫山山的衣服给她披上,然后转身说话。
“你是不是对我有太多的误会?误会何来?”
念力放开,莫山山又能动了。
“你对叶红鱼做了什么?”
“打过两架,仅此而已。”
“那你又为何要我?”
“我没有要你!”
“朱超要将我献给你,还要将我和墨池苑都献给你。”
“是他?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这次伐唐,他亲自来说的。”
“不要相信这些,我从没有说过那些话,朱超也被我开逐了。”
“那请掌门为我们墨池苑的女孩子做主!”
“你们墨池苑真麻烦,到底什么事?”
“请掌门允许,非公共场所,不准男修行者吩咐女弟子办事;公共场所,禁止调戏女弟子;女孩子受欺负了,可以找人替她挑战任何人,包括师长,不算欺师灭祖。”
“不可能。”
“那你还是杀光我们墨池苑的女弟子吧。”
“我可以给你个交代,你跟我来吧!”
室外的女弟子像一群鹌鹑站在一起,王书圣也站在一旁等待。
朱寿长一出来,他就要发问,朱寿长却挥手制止。
“都站好!”
王书圣也在排头站好,朱寿长继续说道:
“我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不喜欢。所以你们以后有这样的事情,也不要来找我,你们可以去找隆山派的少门主,也就是莫山山,她将是隆山派的第二任少门主。”
说完,朱寿长甩袖而出,却被莫山山叫住。
“掌门等一等!”
朱寿长转身问道:
“你还有事?”
“天下三痴中的花痴陆晨嘉从桃山的幽阁逃了出来,现在藏身墨池苑。天下之大,却没有她容身之所!请掌门收下她。”
“好吧,只要她愿意。”
朱寿长实在是有些怕了这些痴人,全是奇葩,做事太极端。
可也都是可怜之人,朱寿长一心软,就答应了。
想想墨池苑为什么一水的女弟子,只怕也是和王书圣的癖好有直接关系。
这个老家伙,牙都没了,还想去喝点汤水。
传闻王书圣喜欢上了莫山山,也不知是真是假。
而且他还喜欢将女弟子推出去挡灾。
这次显然是将莫山山推给了朱寿长。
过去的事,朱寿长也不太想去追究,包括朱超的事。
反正已经开逐了,以后就和隆山派没有一点关系。
隆山派将在墨池苑建设一个堂口和别院,打造一个防御堡垒,墨池苑的生意也要继续经营。
所以要辛苦王书圣带隆山派的弟子去驻扎一段时间,慢慢接手。
现在,朱寿长要去知守观走一趟。
这次,一定要从观主那挖点东西出来。
西陵的医药技术举世无双,不能修行的人吃一颗通天丸就可以变得能修行,观主的伤虽重,却也恢复得很快。
陈皮皮正在一边劝解。
“父亲,我也是书院的一员,你以后能不能不再找书院的麻烦?”
观主很生气,“愚蠢!你在西陵长大,难道不知道世间的规则?去了书院才几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我觉得书院也没错啊?”
“难道是昊天的错吗?”
观主越说越生气,陈皮皮不敢再说话了,免得牵动父亲的伤势。
但是也不免嘀咕:“昊天就一定是对的吗?”
朱寿长已经听见了,他突然出现在屋檐下。
“昊天就一定是对的吗?这句话问的极好!观主,你说呢?”
观主对朱寿长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
虽说知守观大阵众多,但是对于一些大能者,也没有多大作用。
佛祖就曾在知守观做客。
观主看也不看他,坐在木质轮椅上,慢悠悠的说道:
“昊天自然不会错。”
“万一真错了呢?”
“那也是人的错!”
“那要是经常出错呢?”
观主回头看着朱寿长,良久不说话。
朱寿长接着问:
“听说天书明字卷上的那句话就是佛祖写的,他怎么能在天书上留字?”
“大能者自有大能!”
“你说那句话会不会不是佛祖写的,是你写的?”
观主又回头看着朱寿长,这次他回答。
“谁写的,不重要,什么意思,才重要。”
“你以为,我会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不想知道?”
“因为你说了,也可能是假的。”
“那你为什么要来问我?”
陈皮皮在一旁咬指头,朱寿长冲他一笑,陈皮皮也点头回礼。
朱寿长随即继续问:
“总要问问,是真是假不重要,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才重要。”
观主发笑不语。
“你还记得和我说过的话吗?”
“记得。”
“人生来食五谷杂粮,何者不能食?人生来要衣食住行,何者不能用?人生来不易,何不能长寿?”
“平衡的道理是你借多少,就要还会多少,有借有还才算平衡。”
“夫子借了什么没还?”
观主又开始玩沉默,朱寿长有些不耐烦。
良久,观主才回答:
“元气。”
“这元气有主吗?”
“昊天。”
“借多少要还,借多少不用还?借了一时不还如何,借了一世不还又如何?”
观主大笑,哈哈哈。
朱寿长有点恼了,这家伙不是沉默就是大笑,精神不正常吗?
“你怕了?”
“怕她,不怕你!”
“可以和你说一说,不过我有过条件!”
“什么条件?”
“答应做西陵的客卿!”
“你这是想给西陵续口气?”
“随你怎么说,答不答应吧。”
“我可以答应,只要你的回答让我满意。”
“天地元气有数,有借就要有还,有借不还便是犯规。长借不还,西陵不容,永借不还,昊天不容。”
“那我加入西陵客卿,会怎么样?”
“一样要还,做西陵客卿就是还。”
朱寿长听了半句话,差点没变脸!
“你确定,她不会来找我还债?”
“你要真是怕得很,就来知守观!”
“来这干嘛?”
“做我的徒弟。”
“你这自我感觉太好了,你不是废了吗?”
“废了有废了的好处。”
朱寿长有点领悟了。
“你要我学你?”
“我可以教你!”
朱寿长怎么都觉得观主是在给他挖坑!
第五十九章 两个奴仆
朱寿长也思考了很久,看着知守观外,那连绵的大山。
谈话又突然开始了。
“我们要守昊天的规矩,昊天就没有规矩要守吗?”
“当然有,比如这世界的极限。但是我们凡人又怎会知道极限在何?”
“我一直对观主的力量很好奇,你的力量是什么?”
“那你的力量是什么?”
“你不是要当我师傅吗?你的力量就不能被我知道?”
“那你现在答应做我徒弟了?”
“做客卿可以。”
“很好,这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样,昊天的信仰之力就会增加吗?”
“那不过是世人的妄想!”
“你就别隐瞒了,这事不是和佛祖的信仰之力一样吗?”
“你还知道多少?”
“我去过烂柯,所以看到了一点点。”
“佛宗走的是毁灭的路,你也想举一国之力自保吗?”
“要是被逼无奈,说不得,这样的事情,也要尝试尝试!”
“佛祖和夫子的下场你已经看到了,你确定要这么做?”
观主问的很认真,朱寿长却避而不谈,他本就是吓唬观主的。
“话说佛祖真的死了吗?”
“就算没死,也离死不远了!”
“你知道他在哪?”
“你想去看看?”
“毕竟是前辈高人嘛,想见见也很正常。”
“你知道佛祖的境界吗?”
“听说是无量和涅槃?”
“所谓无量也就是借用的力量大一点,涅槃才是核心的能力。”
“何谓涅槃?”
“那是一种塑造生命的力量,涅槃之后,就是一个全新的人,而要激起全部的记忆,就需要一把钥匙,而这把钥匙可以是信仰,也可以是一个人。”
“这种力量强在何处?”
“他可以涅槃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也可以涅槃成知守观的小道童,只要他愿意,他就会站在我的面前,就像你,然后恢复所有的力量。”
“你怀疑我是佛祖?”
“一切都有可能!”
“他既然这么强,你为何还说他已经快要死了?”
“他把身体留在悬空寺,把精神留在烂柯,自己却涅槃到月轮国的皇室,享受荣华富贵,自以为安全的人,自然离死不远了。”
“我怎么觉得,你什么都知道?”
“你不想听了吗?”
“不想听了。”
朱寿长说走就走,回到隆山又开始闭关。
不久之后,西陵诏令,任命朱寿长为西陵客卿。
西陵死灰复燃,天下震惊。
而在闭关的朱寿长,脑海里隐隐绕绕都是观主的话!
观主的话有真有假,既不能信也不能不信,他确实受到了一点惊吓。
不过关于昊天的事情,朱寿长也有自己的推论。
这个被道门制作出来的傀儡,为的就是维护世界的秩序。
也应该有维护道门传承和统治的作用。
至于如何重塑昊天必然只有陈某一人知道,既不能杀,也问不出来。
所以他也没有轻举妄动。
闭关之时,依然层层叠叠将自己围裹起来,然后将虚空放在了这里。
人却在地底下真空传送,到了唐国都城的地底下。
自然不能进都城,那必然会惊动朱雀。
他落脚在城外的落雁峰的底下,层层叠叠。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昊天的目光正看着他,去了知守观,回了隆山派。
只是他的真空传送比虚空传送还要不留痕迹,所以没有再被发现。
话说昊天被夫子打落凡尘,就没有了回到神国的能力,昊天的力量被一分为二,神国一个昊天,地上一个昊天,就没有了绝对的力量。
如果昊天有了完整的力量,说不定夫子变成的月亮就要被打破了。
到那个时候,一切回到原点,夫子却再也没有了。
世界将会被昊天道门进行绝对的统治。
那种情况,想想都令人绝望。
或许西陵还有帮助昊天回到神国的办法,但是现在的昊天也去不了西陵。
昊天怀孕了,还是一对双棒!
自己一个人养大孩子,那得有多难?
(难的扣1,不难的扣2。)
于是,她得找两个仆人,帮助她养孩子。
那是谁这么倒霉呢?
酒徒和屠夫。
他们从上个永夜中熬了过来,就开始四处躲藏。
生怕被昊天找到。
于是一个杀猪,做腊肉。一个酿酒,挖酒窖。
下一个永夜来临,他们也不怕,整个世界都有他们藏起来的酒肉。
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舒坦。
直到遇到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她就是桑桑,她就是昊天。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吗,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
可当你仔细的看看,再仔细的看看。
她的身体就是一团光明,还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圣洁的世界。
啊。。。啊。。。啊。。。
动手?打得赢吗?
打不赢!自不量力!
于是两个人像坨翔一样,掉在了地上。
然后他们学起狗的本事,摇动着尾巴,讨好的问道:“不知。。。”
屠夫耸肩,打断酒徒,接着酒徒的话说道:“你老人家。。。”
酒徒马上又打断屠夫,接着屠夫的话说道:“为何来此啊。。。”
“这里太荒凉了,也没有坐的地方!”
桑桑走过去,坐在屠夫的背上。
屠夫虚汗如雨,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却坚持着让昊天坐稳。
酒徒屁滚尿流,退到一旁,脸上贴着泥土,转过脸来。
堆着笑容问道:“你老人家有事啊?”
“找你们。”
又是惊吓。
“我们都老了,求您!放过我们吧!”
“做我的仆人,饶你们不死。”
“荣幸,荣幸,我们愿意!”
“对,对,对,我们愿意!”
昊天开始起身离开,可是她话不多,身体有什么意图,她也不愿意说出来,只能让酒徒和屠夫自己慢慢猜。
“天女,你肚子饿了么?”
“天女,你想喝水吗?”
两个人只能慢慢琢磨昊天的习性,很快就把仆人做到有声有色。
昊天终于要生了。
两个人手脚奇快,劈柴烧水,洗衣做饭样样难不倒他们。
买油买米,买衣服,买尿片,一个来回就能完成。
终于生了!生了一男一女的龙凤胎。
昊天一手抱一个,面无表情。
酒徒出言道:
“这孩子生了,就得取名,天女给取个名字吧。”
昊天面无表情。
“这男的叫?”
“天子。”
“那这女的呢?”
“让他父亲给他取。”
“那他父亲?”
屠夫忍不住插嘴:
“他父亲不就是宁缺嘛!”
酒徒看了看昊天,好像也没有生气。
但是他还是制止屠夫这有话藏不住的脾性。
小心惹祸!
两人相互扭了扭,撕吧了一会,就算商量好了。
昊天的声音传来,“去找点奶。”
两个人就开始出去找,可附近没人啊,于是就找了两只哺乳动物给带领回来。
将奶挤到碗里,递给昊天。
昊天却把孩子送了过来,两人一人抱一个,开始喂奶。
两个专职带孩子的保姆也就到位了,尽职尽责。
第六十章 花痴
朱寿长在地底闭关,观察一些人体变化,洗练短刀,研究虚空符文,改造念力世界,并非没有事做,也能提升一些实力。
相对于虚空之力,提升的实力很有限。
他还看不到更高一个境界需要什么样的力量。
也许只有夫子达到了那个境界,可夫子的无矩到底是什么呢?
如何才能达到无矩?
地下待久了,就需要出来透透气,尤其是修行遇到瓶颈,也需要换换心情。
天空中那一轮明月,让朱寿长总是产生许多疑惑。
那不像一个月亮,更像是一面镜子挂在天空,像一个玻璃塞子塞进了神国。
朱寿长总是无意识的将念力接近月亮。
只有接近月亮的方向,没有阻碍,虽然够不到。
但是其他地方,你的念力放得越高就越是能够感受到一道无上威严,当你再升得更高就会感到一道恐怖的目光注视着你,它随时能将你毁灭。
于是,朱寿长又不得不再换一个地方。
真空传送到墨池苑的地下,这里有很强大的符文阵法,并不能随意穿梭而不被发现,不过在内院和亭台之间,总有一些间隙,可以让朱寿长栖身。
这是一片浅湖,透过湖水就可以看见月亮。
每天看月亮就是他的必修课。
湖边坐着一个女子在看湖里的莲花,不远处有一位老者在看女子,时间久了,女子有所觉察,回身望去,老者也转开了目光。
老者说道:“晨嘉,你看看你的身后,那里也有一处风景。”
晨嘉起身看去,那里真的有一朵野花,紫色的叶子,粉红色的花,美丽极了。
老者又说道:“你不要只是注视眼前,也许在你的身后,在旁边的树上,也会有不一样的风景,只要你用心的去发现。”
晨嘉回答道:“嗯,是的。”
老者:“你过来,我让你看一看一道真正的风景。”
晨嘉起身走了过去,老者在纸上挥毫泼墨,一从小花跃然纸上,随着风儿摇曳。
老者:“好看吗?”
晨嘉:“好看!”
“能看到,还要能画出来,才能体会他的妙处!”
“我画不了这样好。”
“我可以教你,来把笔拿着!”
“嗯。”
“握笔如拈花,先有花意再落笔。”
“嗯。”
“让我握着你的手,体会着花草符意的妙处。”
“嗯。”
朱寿长被打搅了,真是没有想到,这王书圣还有这种兴趣。
自从他被朱寿长派到这里来,时间久了就开始无聊,又招收了一批女弟子作伴,天天去踏青写生,湖边作画,日子好不快活。
直到在湖边遇到了晨嘉,便天天来此作画。
也了解了晨嘉的身世经历,年少时痴迷隆庆,之后被反复抛弃而死心,本欲在白塔寺出家做尼姑,却不料被西陵破家灭国,数年囚禁于西陵幽阁,又被同门的苦修舍身帮助之下,从幽阁里逃出生天。
辗转来到墨池苑,被莫山山收留庇护。
而莫山山竟然没有让她的消息散播出去,连王书圣也不知道她在墨池苑。
这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仿佛世间所有的苦难,她都尝试了一遍。
所以她才变得更加柔弱可欺,更加麻木无神,也只有看到一些不一样的花朵,才会展露笑颜,感同身受,自怜自贱。
莫山山也几次派人来接她,都被王书圣用符文将她隔绝了起来,满墨池苑都找不到她的身影,莫山山以为她失踪了或是被西陵抓了回去,也就没有再找。
莫山山伤心流涕,却不知道她竟然还在墨池苑。
朱寿长也不知道这些经过,见王书圣也没有什么逾越规矩的地方,也就懒得管他。
他现在要尝试一种能够提供飞升力的符文和一种能够浮空的符文。
他要用这两种符文将他的念力送到更高的地方。
这样他就能感知到月亮上究竟有什么。
月亮究竟是什么?
他成功了。
靠着虚空之力和符文数次接力,他的念力已经感知到了,月亮就是一个大土块,表面并不平整,也没有什么动植物。
整个月亮都有夫子的气息,很难说夫子就一定是死了。
但是想传送上去,也要有所准备。
主要还是对抗威压和在高空接力的问题。
高空接力的问题好解决,不行就多传送几次。
但是对抗威压的办法却不好想,搞不好还会摔个粉身碎骨。
朱寿长正在尝试在高空如何辨识方向,如何辨识路径,如何借力的问题。
这是登月的前提准备。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传来,朱寿长的高空感知被打断。
他看向声音的源头,是晨嘉。
她披着衣衫,半身裸露,上面到处是画的花朵,活灵活现。
只是她现在正抱着王书圣,王书圣虽然站得笔直,但是很难想象他会是无辜的。
晨嘉梨花带雨,抱着王书圣痛哭流涕。
王书圣却反而在安慰她。
“何必悲伤,是人的生气太多,皮肤有伸有缩,花儿自然容易变形枯萎。也是为师的符力不足所致,乖徒儿,别伤心了,咱们再试过,一定画出让你满意的花朵。好不好?难道你还不相信为师吗?”
为师?什么情况,王书圣已经收晨嘉为徒了吗?
晨嘉越哭越大声,已近崩溃。
“哎,都是为师的错,都怪为师不好,徒儿别再伤心了,让为师再试试好吗?”
晨嘉哭了一会,就强忍住了,乖乖的配合王书圣摆弄身体。
王书圣提笔作画,晨嘉开始扭扭捏捏。
一幅画画在大腿上,还要在胸口画上一幅。
朱寿长已经看不下去了,没想到王书圣有这个癖好。
他直接出现在画室,一掌将王书圣打在墙边,还骂道:“无耻!”
王书圣伤得有些重,含糊不清的说道:
“是掌门!我没想,我只是想,属下告退。”
说完王书圣就自己踉跄的走了出去。
朱寿长一转身,软玉满怀,是晨嘉扑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见人就扑?
朱寿长一扭身,将自己摆脱出来,随即将晨嘉用念力禁锢住。
还没来得及说话,晨嘉已经泪花四溅,用力的压着嘴。
等等,她要咬舌自尽?
朱寿长迅速抓住她的脖子,捏着她的脸,防止她自尽。
“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想活了吗?”
朱寿长念力解除,方便她回答。
这一下,她既不哭,也不说话,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意思。
朱寿长松开手,问道:
“说话啊,有什么难处,我给你解决,好吗?”
晨嘉不说话,面无表情。
朱寿长忍不住了,骂道:
“这老家伙这么欺负你,你怎么也不吭声?你还有没有点尊严?”
晨嘉流泪了,仍不说话。
朱寿长继续骂道:
“你这那是花痴?你这是。”
朱寿长忍住了,摇了摇头,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能有什么大事解决不了的?想不想把王书圣打一顿?我可以给你出气!这老家伙,我打死他都不带冤枉的,你信不?”
朱寿长转身看着王书圣的去路,那里早就没影了。
却不想,晨嘉又一次将他抱住,抱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