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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惟推开的那扇门全文阅读

作者:苏苏苏小爷     苏惟推开的那扇门txt下载     苏惟推开的那扇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苏惟推开的那扇门全文阅读

完结感言

    经过两个多月,《苏惟推开的那扇门》感谢大家的陪伴,现在新书《落枝飞》已经上线,欢迎大家继续来戳。完结申请已经提交了一个星期,但是一直还没有通过,投资过苏小爷的小可爱们不要着急,今天这篇感言就是怕系统算断更,让大家投资失败而发的。

    完结申请不通过的情况下,每隔几天我便会发一篇这样的文字,目的就是让大家不会白投资我。

第一章 苏惟推开了那扇门

    26岁的苏惟,就在去年高唱着汪峰的《B**J》,被她爹老苏同志从BJ拎回了家乡。

    经过一年又逍遥又炸毛的日子,她终于逃离第38次相亲。又高唱着《B**J》,准备再杀回BJ城。

    站在初中母校废弃的平房教室前,苏惟发誓:“老娘来日定当衣锦再还乡!”

    老苏同志的苦口婆心言犹在耳:“小惟呀,女人再怎么有志向、有能耐,还是要找个男人依靠的。就算是你能赚钱不用他养,等我跟你妈老了,没了,就剩你一个人可咋过?”

    女人非得需要男人的陪伴吗?老苏同志肯定的认为,是的,这个世界安排就是如此。老苏同志的爱人,苏惟的老妈也说了:“阴阳调和,女人缺不了男人,就像男人也缺不了女人一样。”

    站在破败的教室前,苏惟又怒吼一声:“老娘就是不需要男人!”

    可她又感觉到,好像老苏同志和老苏媳妇儿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人活着是需要有个伴儿的!”

    家乡纵有万般好,这吃父母饭的代价也忒让人没面子了。整天打扮成中年妇女的模样,被拖出去相亲。这让她在过去的一年里,时刻都觉着自个儿像是发情的小母猫,被强行拖出去配种的。

    多怀念初中时代啊,情窦初开,整天啥都不用想。就买根五毛钱的冰棍,爬上大墙坐那吃着冰棍,看着满是荷尔蒙的操场。

    这青春岁月也忒快了,转眼这排房子就要拆了,也一转眼间当年满操场的荷尔蒙,都天南海北不知去向。就连那黄土操场上吹过的风,都散发着欲求不满的味道。

    正在这儿回味自个儿的少女时代,也不知道苏惟是有多丧,冷不丁的就起了风,然后这雨点子就跟要砸死她似的落了下来。

    苏惟拖着行李箱就去推开教室那扇破木头门,一只耗子从教室里窜出来,贴着苏惟的脚边儿跑走了。这感觉要恶心死她了,那耗子的毛她都好像感觉到了一样。其实,她穿着球鞋呢,去哪儿感觉啊!

    进门的一刹那,苏惟骂了一句娘。

    是的,要换你也要骂娘,她站在门外恨不得忏悔了一遍自己二十几年来的人生,可进门时才知道,又特喵的做梦了。

    也不知道她是有多希望找到一条出路,总是做这种不停的推开门,可前面不是走廊就是又一道门。

    总也找不到出路走出去,就一次次的陷入死循环。

    现在面前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隔一段距离有一道门。她拖着行李箱,背着双肩包在那地毯上走着。

    这种梦好烦,总是让人心情很压抑。走廊里的灯也十分昏暗,就像她昏暗的心情一样。

    苏惟想,老子就不推门,爱特么谁谁。

    然后她就看到了通往上面的楼梯,再往前走是一个门厅。可这会儿都没人在那守着,是啊,梦里不都这样,永远把她一个人塞进死循环里。

    这是一个大门厅,转头就能看到宽阔的大门。拎起行李箱,上到二楼看到另一处门厅。这里也有那样宽阔的大门,不过外面连接的是个有茶座的露台。

    门内的厅里有两排大沙发,苏惟拖着行李箱过去,直接躺倒在沙发上。

    沙发对面墙上有时钟,显示着三点钟。看着外面的天色,要是在现实里这应该是凌晨三点才对。

    苏惟是一个躺下就不想起来的人,躺在沙发上连翻身都懒得翻。直到她觉得自个儿饿了,才懒洋洋的爬起来向四周张望。

    拖着行李箱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楼找到一扇不一样的门。推开来进去,哟呵,厨房哎,就这么幸运。

    可苏惟还没笑出声来,就被撞了个趔趄。

    差点摔个狗吃屎的苏惟被那人一把捞了起来,之后就是两人不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的对视。

    当然这种对视是不平等的,苏惟矮呀,身高勉强158。对面这是只什么鬼,吃化肥长大的吗?

    苏惟仰起头看着那人,那人也低头看着她。两人都在打量对方,心里也都在乱七八糟的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呃,我承认啊,只有苏惟这只母胎单身的色魔女在想好吧。

    哎哟,好帅的小哥哥,哎哟,这得有一米九高了吧,哎哟,咋恁是我的菜呢,哎哟哟不调戏一下对不起老娘这颗蠢蠢欲动的春心呐,简直了是。

    苏惟露出一个她在镜子前练过八百次的笑,据七舅姥爷说,她这么笑最媚气了。

    伸出她罪恶的爪子就抓住了帅气高大的小哥哥的手,和蔼的像姨母一般的问道:“饿了吧?你也是来找吃的吗?来,我带你去找。”

    帅气小哥哥没吭声,却顺从的被苏惟牵着手,跟在她身后。

    就算是开冰箱时,苏惟都没舍得松开小哥哥的手。这破地儿一点现成的没有,苏惟翻了一个遍,没办法决定自个儿做吧。

    毕竟有三年独自生活的经验,对做饭这件事儿来说,只要她不犯懒,还真就像模像样。

    一边做饭苏惟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啊?”说的时候她正在想,要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

    就见这小哥哥萌的不要不要的眨着眼睛看向她,苏惟立刻朝他眨眼放电,小哥哥顿时脸红了。

    眼神躲闪着道:“我叫南在勋,你呢?”

    “我苏惟”快速回答完他,苏惟很好奇的问道:“你中文不怎么样,不是中国人吗?”

    南在勋小哥哥点了点头,继而用蹩脚的中文问道:“你,中国人?”

    苏惟耸耸肩,表示了肯定,南在勋还是惊讶非常。

    待到油饼烙好了,还有一锅苏泊汤上了桌,南在勋的注意力就全被转移到美食上了。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泡菜来,温和的笑着说:“这个,好吃。”

    他吃东西的样子也萌到苏惟了,简直不要太可爱。很腼腆却又很贪吃,搞的苏惟也吃到撑才放下筷子。

    饭后苏惟很讨好的去收拾碗筷,南在勋手里的盘子,上面有剩下的一点饼。他就像怕人抢了玩具的孩子一样,一刻都不肯放下。

    苏惟收拾完洗过手回头见他就那么站在那,便好笑道:“你那么拿着做什么,放冰箱里啊。”

    他很认真的摇了摇头:“别人会吃掉。”

    苏惟笑的止不住,招招手让南在勋弯下腰来。他很乖的在她面前弯下腰,苏惟就两手捏着他的脸笑道:“你这个人可真好养活,给这么点吃的就这样了,不如我包养你吧。”

    南在勋很诧异,看上去甚至有些迷糊,只是被捏着脸让他有些尴尬,顿时一张俊脸就红了起来。

    他又开始眼神躲闪,却还是好奇宝宝一样的问道:“包养是什么?”

    苏惟像个社会大姐一样挺直小身板,挥动着小手道:“包养就是我供你吃喝,你做一切使我开心的事。”

    南在勋偷看她一眼,然后竟然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很轻的道:“我愿意被你包养。”

    这个如今尽量矜持的皮囊下,苏惟笑的毫无底限,在脑子里把南在勋这个小哥哥关爱,哦不,猥亵?好吧,就那样吧,就那样了无数回。然后郑重而严肃的憋回她的坏笑,说道:“不过我包养你仅限在这里给你一日三餐,别的我什么都没有,也就比你多一只行李箱。”

    当苏惟又一次背起双肩包,拖上行李箱时南在勋才想起来问:“你住哪里?”

    苏惟扁扁嘴委屈巴巴的答道:“我在这里都没住处,所以才说只能提供给你一日三餐。”

    苏惟言罢就要推门出去,南在勋却是异常紧张的把她拖回来。这次也顾不上手里那盘油饼,放到一边就牵住苏惟的手,由他走在前面,出了这间大厨房的门。

第二章 一场梦会这么久吗?

    苏惟诧异不过三秒,就开心的看着眼前这间房间。

    看上去是个套间,他们置身的是客厅里。有沙发、电视,及一些简单的家具。一切都很,呃,复古。不是过时的土气,而是复古的非常纯粹。

    南在勋脱掉西装挂起来,回身从那个复古小冰箱里拿出汽水来给苏惟。她接过汽水也没喝,像个斗士一样挥动着手臂道:“这间房是我的,是我给你的,我要在这里包养你。”

    南在勋眼神飘忽,抿了抿唇没吭声。

    苏惟大喇喇的坐到沙发上,看着汽水摸摸滚圆的肚子,还是把汽水放到茶几上去了。

    拍拍自己身边的地方朝南在勋示意,让他坐过来。

    南在勋犹豫了片刻,也仅是片刻便坐到了她身边。苏惟爱极了他那双手,骨节分明这不是言情文里常用来形容男主手的吗?

    对哦,真是骨节分明还十指纤长。肤色不是特别白嫩那种,而是泛着健康的麦色。皮肤光滑,连指腹都没什么薄茧之类的。可见他是从没做过什么粗活,也没经过什么体力训练之类的。

    嗯,苏惟一直把人家的手抓着把玩,好一通意淫舍不得放开。

    开始很老实的南在勋,到后来也会反握她一下。这让她欣喜不已,扯过自己的双肩包来就开始抹护手霜。

    这可要好好保养了,被这么帅的小哥哥摸着,可不能让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才是。

    天色渐亮,苏惟有些困可还舍不得睡。她知道,一睡着再醒过来就要在自己那张单人床上。

    哪里还会有南在勋这么帅气的小哥哥,也不会有这么复古的房间任她为所欲为。

    撑不住时她就枕着南在勋的腿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来想上个网,可又舍不得冷落南在勋。

    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正想扯着南在勋再胡扯几句时,就见他拿过她刚放下的手机,很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苏惟伸手抱着他的大腿,找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式道:“怎么着,我不用你们韩国货你不开心了,这是我们国产的手机,功能极其强大。”

    南在勋左看看右看看,把手机递到苏惟面前问:“这个怎么用?”

    苏惟没接手机,而是朝他伸出手道:“抱我起来坐你怀里,我就教你这个怎么用。”

    南在勋的脸又红了,可还是很顺从的照做。

    苏惟坐在南在勋腿上,手够人家脖子发现有点费劲,就搂住他的腰,把手机自带相机打开对着两人。

    然后让南在勋配合着摆了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式,拍了张照片来给他看。南在勋看着照片很满意,也还是很羞涩的问道:“这个是照相机呀?”

    苏惟哈哈笑了起来,把头在南在勋怀里拱了拱,嗯,有男票的感觉还真好。这人的怀抱特别温暖,让人感觉实在是太踏实了。

    她嘻嘻哈哈笑了一会,仰起脸看着他道:“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他还是那么顺从,在苏惟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只轻轻的一下就迅速离开。这下苏惟可不满意了,嘟着唇道:“亲这里,不然不包养你了。”

    苏惟的威胁让南在勋又是羞涩,又是憋笑。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那样注视了良久才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苏惟觉得整个脑子里都炸开了,炸的她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像梦一样。

    不对,这就是梦,可这感觉不要太美好啊。这可是她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初吻啊,这是有多么珍贵,还这么美好。

    可没一会儿她就比什么时候都要沮丧,特喵的要不要这么丧,初吻竟然是场春梦!

    她正懊恼呢,南在勋却环住她的腰,就那么抱着她把手机递到她手里。他的脸始终贴在她脸上,呼吸可闻。

    呃呀呀,被反攻了吗这是?

    毫无恋爱经验的苏惟就在想啊,要不要么攻回去。就这么一边儿想着,一边拿着手机胡乱的跟南在勋讲解着。

    手机里的中文还好了,南在勋认识一部份,只他总在纳闷,为什么中文是这个样子的。

    苏惟想了想,可能是简体字和繁体字的区别吧。

    教个差不多了,苏惟就在人家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式,搂着小哥哥的腰,头往人家怀里一扎就呼呼大睡。

    她也不想的,可太困了好不好。

    “2016年9月3号晚,我的初吻给了好帅好帅的南在勋小哥哥,绝不能忘记。”

    苏惟眼睛还没睁开,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还有些刚睡醒的沙哑。

    “那是你的初吻啊?”

    这苏的不要不要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苏惟刷的一下瞪大了眼睛,随后扑棱一下就跳了起来。

    “南在勋?我还没醒吗?”

    南在勋朝她笑笑,递了杯温水道:“喝口水润润嗓子,现在是下午一点钟。你错过了早饭和午饭,我去叫人送饭过来。”

    他转身出去,苏惟起身冲进卫生间。解决了个人问题,洗个澡化个淡妆,又翻遍行李箱,找到自己觉得很有魅力的一条裙子换上。

    特意甩掉了球鞋,穿上了那双仅有的高跟鞋才出去。

    南在勋安静的等在沙发上,茶几上是他摆好的饭菜。招手叫苏惟过去:“我跟你一样,也是昨晚吃的,一起吃吧。”

    这顿饭苏惟矜持多了,不时忸怩的拿过自个儿带的纸巾来擦擦嘴角。动作也缓慢的多,吃东西都一小口一小口的。

    南在勋看的憋笑,却也不去说什么。估计就跟那等着呢,看你什么时候装不下去。

    饭后苏惟跑去卫生间补了下妆,出来后又想近不敢近,想远又不甘心的蹭到南在勋身边坐了下去。

    可这么坐着又看不到他的脸,最后一咬牙坐他对面去了。

    南在勋递了个苹果过来,苏惟拿在手里也没吃,总要偷瞄他一眼。

    南在勋轻笑随后问道:“苏惟,你多大了?”

    “你们都说周岁的吧,我1990年10月10号出生的,下个月就满26岁了。”

    听到苏惟的话南在勋异常惊讶:“你再说一遍,你什么时候出生的?”

    苏惟有些不高兴了,自己还没有很显老吧?这么问是几个意思,是嫌弃了吗?

    看在他够帅的份儿上,苏惟又重复了一遍:“1990年10月10号,你呢?”

    南在勋反应了一会儿,点了下头道:“你26岁,我28岁,生日也是10月10号。”

    原来他是为了同月同日而惊讶,不是嫌弃她呀,苏惟的脸就像晴雨表一样,顿时又开心起来。

    南在勋拿过苏惟的手机,礼貌的问道:“我可以再看看你的手机吗?”

    苏惟想了想,自个儿从来不美颜不拍照,也没存什么小电影在手机里,就大方的把手机给他玩了。

    南在勋也没玩多一会,就放下手机问苏惟:“你的家乡在哪里?”

    “中国北方的一个小县城。”小哥哥终于理她了,苏惟再不用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以期引起他的注意力。

    南在勋点了点头,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只手托腮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惟,而对方还以的是星星眼。

    好一会他才问:“你还认为这只是一场梦,而我是你的梦中人吗?”

    苏惟眨了眨茫然的眼睛回问:“不然呢?”

    南在勋轻笑:“一场梦会这么久,还会睡着醒来还是梦吗?”

第三章 走不出去的酒店

    苏惟想了想,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她立刻回问道:“难道你想说我是穿越了,可这也不科学啊,人家穿越不都是穿越到古代吗,为什么我穿的不是?”

    南在勋轻笑一声,实在觉得面前这个姑娘傻的可以:“我跟你是一样的人,也是会在不经意间穿越到不同地方,也没穿越到古代。”

    苏惟默默的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本来以为梦里不会疼,谁特喵的告诉我,咋这么疼呐?

    接下来苏惟整个人都蔫了,顿时想起了她含辛茹苦的父母,想起了她并不怎么热爱的家乡。甚至想起了初中逃学,抓她回来的班主任老师韩大牙。

    还有路口小卖部的胖阿姨,那张万年冰川一般的脸,如今想来都那么可爱,让人那么怀念。

    南在勋默不作声,安静的等着苏惟反应过来,也适应过来。

    “有冰淇淋吗?我不怎么开心,想吃冰淇淋。”

    这就是几分钟后苏惟的反应,南在勋起身出去,没一会儿拿了一大盒冰淇淋回来放到她面前。

    刚挖了十几勺,苏惟的勺子就戳到了桌子上,她像狼见了肉一样盯着南在勋手里的冰淇淋,就要动手抢,南在勋赶紧回身放进冰箱里。

    “还我冰淇淋,我不开心就要吃东西,你快还我。”

    苏惟张牙舞爪的要去抢,却被南在勋夹在腋下给带回了沙发上。一边轻抚她后背帮她顺着毛,一边哄道:“那个吃多了肚子不舒服,我带你出去买好吃的好不好?”

    苏惟正横在南在勋怀里,一听要出去买吃的,立刻就爬了起来。扯着他的手就往外走,南在勋笑着摇摇头,还是跟了上去。

    刚到门口苏惟就停住了,甩掉脚上的高跟鞋就往卧室跑。可到了卧室门口还没等她推门进去,南在勋就慌张的一把扯住她,然后自己先一步迈了进去。

    苏惟不明所以,进去换了球鞋,又加了一件棒球夹克才又被南在勋牵着手带出卧室。

    为了避免大白天的太惹眼,南在勋直接带她走楼梯下楼。可在推开一楼大门迈步出去后,俩人都傻了眼。

    他们没有如预想那样走出酒店大门,而是出现在了苏惟来时一楼走廊那道门内。

    俩人又趁暂时没人的时候,反复试了几次。结果无一例外,无论是用什么方法想出酒店,都会回到那个起始的地方,也就是苏惟来时那道门内。

    苏惟沮丧极了,南在勋也一头雾水。

    俩人回到那间客房,位于酒店二楼东侧的201室。苏惟重重的坐进沙发里,抓过来一个抱枕就抱在怀里猛捶。这样还不解气,嘴里还啊啊啊的喊着。

    南在勋坐在她对面,注视了她很久后道:“一切都是天意,也许你在这间酒店有未完成的事。到你完成了,或许就走得出去了吧。”

    “能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我就是个失败的人。大学毕业三四年还一事无成,想嫁人也没有一个适合的。相亲37次了,到现在还是个孤家寡人。失败,我就注定是个失败的人。老天就是挑选什么勇士拯救地球,锅盖大的雨点儿都不会砸我头上。”苏惟语气坏到了极点,就像她这一刻的心情一样。

    她的语速太快,南在勋在脑子里整理了好一会儿,才算差不多明白。

    明白后他很快说道:“你不要那么看轻自己,我就觉得你很好啊。懂那么多,还上过大学,多了不起呀。”

    苏惟有被他的话取悦到,可也仅是不让她再大喊大叫,手还在捶着抱枕,只是不再是拼老命,而是软绵绵的捶着。

    没一会儿她把抱枕扔了出去,被南在勋捡起来放好,她就重重的躺倒在沙发上再不肯起来。

    南在勋很自觉的坐过去,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就这么陪着她直到了晚饭时间。

    两人吃过晚饭南在勋拿来纸笔放到苏惟面前:“听你说我的衣服和发型老气,你要是能画下来,我依样去改进好不好?”

    这个苏惟在行,虽然没报考艺术,可小时候被送过各种特长班,几个线条还是手到擒来的。但你也别拿服装设计师的标准来评判她,她仅仅是自我感觉良好。

    她这边儿画着,南在勋就毫不吝啬的赞美,结果就把个肤浅的苏惟给赞的美起来了。这一画就停不住手,直画到了夜里十点多,一打子手稿交给南在勋。

    南在勋小心的收起来之后道:“早点睡吧,明早我去城里定做。”

    “还要定做啊,这种款式都是你们韩剧里的,大多本土品牌都有的啊。”说着苏惟看向他放在门口的皮鞋又皱了眉头,指着那双鞋嫌弃道:“那鞋你也换新的吧,这个款式比我爷爷穿的都老气。你看我那几双运动鞋,都有情侣款,你不如也买几双同款的来。”

    南在勋又递上纸笔来:“那你再帮我画几双出来,还有你那几双,我拿去做样子,也都去定做。”

    苏惟竖起大拇指:“小哥哥,你有钱人吧,清一色高订对不对?”

    之后她就一边画着一边查着南在勋的户口:“小哥哥,你做什么工作的呀,是来这里出差吗?”

    “算也不算吧,这家酒店是我家里的,我担任集团副会长,这次是来接待一些官员。”

    苏惟猛的抬起头来:“副会长?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一家集团的副总裁,而这家酒店是你们集团的?”

    南在勋点了点头,苏惟倒抽一口凉气,我地个乖乖,这运气不要太好吧。之前还说锅盖大的雨点子都砸不到自个儿头上,这小雨儿点多小了,竟然就啪几一下砸自个儿大脑门子上了。

    可随即她想起自己以为是梦时候说过的傻话,这脸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这回轮到她眼神飘忽躲闪了:“那个,我之前,之前不知道你是会长。我哪包养得起你呀,那些话不做数的。”

    “那怎么行,我这人一向重承诺,答应过的事就不会反悔。既然同意被你包养了,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南在勋说的一本正经,就好像两人谈的是多大一笔生意一样。

    苏惟嘴角抽了抽,怎么都感觉像一时失误被人讹上了,可这讹的也太美好了吧!

    苏惟想偷笑可南在勋的眼神却始终落在她脸上,她只好强忍住心头狂喜又问道:“你说要去城里,是哪座城市呀?我们现在的位置,是郊区吗?”

    “嗯,是郊区,我要去汉城,距离这里不十分远。我自己开车的话,很快就回来。”

    苏惟又惊讶了,停住笑问道:“你们韩国人不是不喜欢汉城这个名字吗,你为什么还这么叫?”

    南在勋也一脸莫名:“不叫汉城要叫什么?”

第四章 苏惟在这里等我

    苏惟觉得可能是南在勋在逗她,或者是认为对她一个中国人来说,韩国首都叫汉城她会更满意,但她还是认真的回答了他:“你们的首都应该叫首尔啊,不是2005年就正式更名叫首尔了吗?”

    “这个很合理。”南在勋肯定的还点了点头。

    苏惟去洗澡时,南在勋把她送到卫生间,之后就一直等在那门口。直到她洗完了要出来时,他推门进去带她出来。

    安置到她睡了,他才退出卧室。

    苏惟是在南在勋的注视下醒来的,一睁眼他就坐在床边。道了声早安就往卫生间跑,可南在勋还是跟了过来,直到把她安全送进去才退出来。

    早餐时苏惟问:“你干嘛那么小心,我进出每一道门都要被你带着?”

    南在勋想了想道:“我怀疑你的穿越跟门有关,怕你会在没准备的情况下又不知道穿越到哪里。不是每一次都会遇到我,那样就麻烦了。”

    苏惟深以为然,很激动的感谢了南在勋一番。

    饭后他就要进城了,苏惟皱着一张小脸儿跟在他身后,扯着他衣角不放开。到了门口他回身笑道:“我真的很快就回来,就是把这些图交出去,也就差不多了。”

    苏惟觉得自个儿都快哭出来了,可还是强忍着委屈巴巴的说:“可我在这儿就认识你一个,你一走我可害怕了。还连个厕所也去不了,饿了都不知道去哪儿吃饭。”

    南在勋低头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牵过她的手道:“我来教你怎么不穿越到其它地方去。”

    他教的方法就是让她专注于自己要进去的那道门,在那时要么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想,要么就只想着这门里的世界。

    又手牵手的带着她试了几回,确保她不会穿到其它地方,他才放心。

    再一次送他到门口,苏惟还是抓着他衣角舍不得放开。直到他打开门,她才强忍着眼泪说道:“南在勋,你早点回来,我害怕。”

    他猛的把打开的门又关上,转身把她抱紧在怀里。灼热的吻落到她唇上,他不断的加深着,直搅得她整个脑子一片混乱,他才意犹未尽的放开。

    低头看着一直在落泪的苏惟轻声道:“苏惟,在这里等我回来。一定要记住,不能穿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

    她点点头,闷闷的带着哭腔道:“叫我小惟就行了。”

    “小惟,叫我在勋。”

    “在勋”

    他又拥抱她一次,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南在勋一走,苏惟觉得自己好无助,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当初自己去BJ闯荡也从没有过这种感觉,那时都是一腔热血,就觉得只要自己来了,这座城市一定不会亏待她。

    可如今在这家听南在勋说叫新世界的酒店里,她前所未有的无助起来,慌张,整个人都没法安静下来。

    想喝点东西平静一下,打开冰箱拿出汽水又放回去。她害怕去厕所,怕自己真的不知道就跑到了哪里。陌生,而且还遇不到像南在勋这么好的人。

    以往心情不好就吃冰淇淋,就往嘴里塞满甜食,可现在她不敢。害怕自己稍不小心就触发了什么,之后就再也回不来。

    嗯?她在想什么,回不来?她期待回到哪里?不是应该想回家吗?

    可是并没有,她这会儿都忘记了自己不在家乡,只是怕离开这儿。

    末了苏惟发挥了她的神功,躺在沙发上不动。

    直到她的脸被轻轻碰了两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理了新发型的南在勋笑眼看着她。

    苏惟一把抓住他的手,从沙发上爬起来连拖鞋都没顾上穿就往卫生间跑。

    “快快快,送我去厕所。”

    直到混身畅快的走出厕所,她才长出一口气:“你总算是回来了。”

    她一双刚洗过的小手还没擦干,直接就往南在勋西装上抹。南在勋就那么由着她把西装弄湿,反倒嗔怪道:“怎么我不回来你饭也不吃,厕所也不去呢?看来我以后还真是不敢走了。”

    说起吃饭苏惟立马放过了南在勋,跑到茶几前跪下就开始吃。那是中午一个客房小姐送来的,这会儿汤和饭都凉透了,她却吃的分外香。

    南在勋上前端走装着饭菜的托盘:“这个冷了不要吃了,我让厨房马上送热的过来。”

    苏惟勺子还企图伸进汤碗,却是南在勋躲着她快步走出去,把饭菜交给外面的人。转身回来时苏惟正咬着勺子,跪在茶几边怒瞪着他。

    他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打开他带回来的一个纸箱,拿出一盒巧克力来。苏惟刚要抢过去,他就站起来举得老高。

    “饭前不能吃太多,不然会影响吃饭。答应我,只吃一块我才给你。”

    苏惟气呼呼的瞪着他,末了还是妥协了。南在勋剥了一块巧克力放进她嘴里,苏惟正生气,一口就咬住他手指。

    南在勋笑着也不躲,也不抽出手指来就由她咬着。

    可突然这个以前常看小电影的姑娘,就想起了电影里的一些画面,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儿,讪讪的放开了人家的手指。

    南在勋也不知道她脸红什么,把纸箱放到她面前,说道:“我在城里给你带回来的零食,美国货居多。以后你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告诉我,我再让人去买回来。”

    “那你保证自己不许离开了。”苏惟几乎是他话音一落就蹦出这句话来,可说出来才发觉好像有点不合适。

    自个儿是他什么人啊,有什么资格要求人家吗?

    女孩子就是这样,总会在某种时刻患得患失。还是南在勋大方也神经大条一些,立刻就保证着:“我保证,在你离开之前绝不离开这里半步。”

    苏惟没敢接这话,就在那翻看着零食。南在勋则十分警惕,就怕她贼心不死再抢一包什么去吃。

    苏惟在父母身边养成的习惯,要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可自从她来的第二天早起就发现了,这屋里的电视机消失了。

    她试过几次都搜索不到WIFI,也不敢跨国用流量上网。

    零食被南在勋收进了冰箱,还嘀咕着:“这台冰箱太小了,明天让人换台大的来。”

    这一顿饭两人都没空闲聊,苏惟简直饿坏了,不停的往嘴里塞着。直到吃的饱足,又躺到沙发上挺尸,才有心情跟南在勋闲聊。

    “在勋啊,我在这边很干扰你的正常生活吧?”

    南在勋很习惯的坐到沙发上,把苏惟的头放在自己腿上:“没有啊,我休假了。也许应该说是停职吧,我这一年内都不会离开这里。”

    苏惟有些吃惊,这心呐,怎么跳的这么快呢。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应该不是撒谎才问:“那一年后我要是还走不了呢?”

    “那我就直接退休好了,在这儿陪你一辈子。”

    这个承诺太重了,让苏惟有些承受不住。她双手捂脸好一会儿没吭声,南在勋纤长的手指一点点的顺着她的头发。

    “在勋,你有女朋友吗?”苏惟鼓起好大勇气才问出这句话,然后就更不敢看他了。

    南在勋胸膛起伏,手指的动作却是僵住了。这让苏惟心里特别不舒服,有点酸酸的。

    “你有的是吧?”苏惟坐起来,刻意的拉开了跟他的距离:“这很正常啊,有什么不好说的。你长的这么好看,个子这么高,又事业成功。要是你说没有女朋友,我才不相信你呢。”

第五章 我不要当小三

    南在勋伸出手企图把苏惟拉回来,可她却刻意躲避着他。无奈他只好说道:“我没爱过任何人。”

    这算正面回答吗?苏惟不知道,就是感觉怪怪的,让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南在勋变得小心翼翼,而苏惟却从最初的对他毫不设防,变成了如今这种,让她感觉两人之间有了距离。

    这感觉真特么糟糕,苏惟趿上拖鞋走到窗口,看着楼下久久没开口。自己到底还能有多丧?好不容易撞怀里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可又说不定早就名草有主儿。

    难道说要让她苏惟当万人痛恨的小三吗?这都什么操作,太伤人了有没有?

    突然,被他从背后抱紧,手环紧了她的腰。他的声音那么慌张,也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小惟,我不想忏悔过去。因为那时我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遇到你,可我保证,我真的没爱过她。甚至,甚至我们都没牵过手。”

    呵,真可笑。所有出轨的男人万年不变的套路,不都是这样吗?我的婚姻死了,我不爱家里那个女人。而唯独你一个让我心动,你我之间才是爱情,其他人都不是。

    这一切道理苏惟都明白,可她就是忍不住为他的话心动。

    女人啊,就是这么可笑又可悲,总是嚷嚷着,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然后你又把那个大猪蹄子护在怀里,深怕谁看上你的大猪蹄子了。

    那真是,方圆,别方圆了,方圆别说几百里了,就是千万里,也不敌恋爱中的女人的智障程度。

    她们会认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要跟我抢大猪蹄子。一个个的,不管是谁,都看上我的大猪蹄子了。

    心动,是心动,苏惟很确定就是这种感觉,感觉心脏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她凭最后一丝理智挣脱南在勋的怀抱:“我们这样不好,在勋你冷静一下。”

    “如果冷静是对天降的缘份弃之不顾的话,我宁愿自己这辈子都不冷静。”

    南在勋一把扯回要逃跑的苏惟……

    被高大的南在勋扯进怀里,苏惟还是忍不住心动,可她的理智却战胜了这份心动。

    苏惟双手支在南在勋胸口,用力挣扎着:“你别这样,我不要当小三,会死的很惨,你别害我。”

    南在勋愣住了:“小三是什么?”

    南在勋蠢萌蠢萌的,苏惟好不容易才从他那张俊脸上错开眼神,看向一旁道:“小三就是你在婚姻外找的女人,会被万人唾骂,死无葬身之地。”之后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心,她又肯定道:“嗯,小三无耻至极,就是该死,可恶……”她无可救药的词穷了。但丢人不丢范儿,小脑袋瓜子高昴着,像个斗士,呃,不,像个小精神病一样。

    南在勋对成语的理解能力十分有限,但大概是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放了手,转身出了房间。

    整整一夜南在勋都没回来,而苏惟在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悼了一回自个儿的初恋后,又没心没肺的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

    因为睡前哭的狠了,夜里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找水喝。

    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咚咚咚咚喝个干净苏惟才反应过来,水杯往出一扔,就双手抱胸警惕道:“你怎么在这儿?”

    南在勋无奈的捡起被她扔在地毯上的水杯,放回床头柜上道:“听见你哭了,知道你夜里会找水喝。”

    他看了眼苏惟抱在胸前的手,无奈的笑笑转身出去。

    这下苏惟可睡不着了,刚刚怎么有种冲动,想把南在勋拖上床来呢?她猛甩着头,这种想法要不得。老娘也是有节操的,虽说刚到那天碎了一地,这不是时间还不长吗,能捡回来吧?能吧?能吗?

    想着想着苏惟就从床上爬起来,趿上拖鞋到了外屋,看见南在勋两条大长腿搭在沙发扶手上,睡的可真憋屈。

    好吧好吧,可恶的心软。

    “你去床上睡吧,我比较短,睡沙发没压力。”

    这不止心软了,甚至有那么点仗义。要知道苏惟上大学时就一直被室友叫女侠的,仗义的一塌糊涂。

    南在勋在昏暗中看着苏惟没吭声,苏惟也没再多说一句,回卧室开始穿衣服。

    没一会儿拖着行李箱,背着双肩包出来,南在勋见状从沙发上就跳了起来:“你做什么?”

    苏惟讪讪的笑笑:“那个,打扰了你这么几天,我这就回去了啊。不用送了,再见,再见啊。”

    南在勋拦在她面前,低头恳求着:“小惟,不走行吗?我知道是我的错,而且我至今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上你了。也许只是爱上你来时的那种感觉,让我觉得是上天把你送到我面前的,所以我才会倍加珍惜。”

    苏惟不想听下去,绕过他就到了门口。她开门时南在勋抓着她的胳膊:“小惟,真的不走行吗?我很孤单,真的,没有骗过你。我是订婚了,可那场联姻除了让我的家族和她的家族更好以外,对我个人什么也没带来。她才18岁,我跟她都没什么可说的,甚至连手都没牵过。小惟,你相信我好不好?”

    苏惟一直在筑高心理的防线,不要相信他,不要被他说服。什么没有感情的联姻,什么没有共同语言,出轨的男人都是这套说辞,信你个鬼。

    可怎么就哭了呢,这泪是怎么回事,也太不听话了。

    苏惟用力挣脱开南在勋的手,他也不敢抓的太紧。就这么看着苏惟走出去,重重的关了那道门。

    南在勋沮丧极了,甚至他觉得自己是绝望了。好不容易在这一潭死水中,迎接了一道亮丽的彩虹。虽然她时常贱兮兮的,虽然她坐没坐相,吃没吃相。可那是上天给他的呀,他却就是没能留住。

    他在心里想着小惟的种种不好,可又无可救药的在自我辩解。小惟是好的,她仗义、她聪明、她娇小可爱,就连她的长相,都是他南在勋最喜欢的那一种。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总是亮闪闪的。小嘴巴时常露出的都是坏笑,一双柔软的小手,也时常变身恶魔的爪子,就喜欢占他便宜。

    她会胡闹,会耍小无赖,会缠着他不放,这让南在勋觉得,自己竟然也变得那么重要,被一个人那么需要着。

    可他失去了,没能抓得住。

    苏惟再多的不完美,都敌不过那一点,就是南在勋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多么可笑的一见钟情啊,可他就这么可笑了,还不可自拔。

    小惟,我爱你,南在勋爱你,你知道吗?

    南在勋再也无法安静的坐在这儿,他冲出房间,他要去找小惟。把她找回来,告诉她,他爱她。

    可冲出房门他愣住了,自己要到哪里去把她找回来?站在门外发了好一会儿呆,又沮丧的退回房间。

    这样折腾到天亮,直到有人敲门来给他送饭。

    南在勋打开门,看着送饭的客房小姐,看着那里面是他昨晚就交待厨房给小惟做的早餐。

    可小惟走了,再也不会回来吃他为她精心准备的一切。

    南在勋没有接那个托盘,门也没关,不顾客房小姐的诧异。他脚步沉重,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

    他一个人坐在二楼露台上,不知道坐了多久。期间有人送来茶,送来咖啡。

    他要了一盒烟,一个下午一盒烟没了,烟灰缸都被换过一次。

    回到客房的南在勋一个人躺在床上,那里有小惟落下的睡衣,还有她的保温杯。

    这床上都是她的味道,甜甜的奶香味。这让南在勋想起她硬钻进他怀里的时候,像一只甜甜的小奶猫一样。

    露出爪子时是那么可爱,奶凶奶凶的。

    不知怎么的,南在勋就睡了过去。再醒时天已经黑透了,一看时间都到了后半夜。

    还真是饿了,他起床洗了把脸,身上弄皱的衣服也没去换,头发也乱蓬蓬的。

    出了卫生间的门,他就站在了酒店一楼的大厨房里,这就是他不为人知的本事。

    打开冰箱想找点吃的填填肚子,也没回客房,就坐在料理台边一边喝牛奶,一边吃着面包。

    突然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仔细听着。那是什么声音,突噜一声,然后吸溜吸溜。

第六章 给他上一课

    南在勋把牛奶轻轻的放到料理台上,面包还抓在手里,蹑手蹑脚推开储藏室的门。

    面包一下就被他捏扁了,他是惊恐、惊讶,而更多的是惊喜。

    “小惟,你没走?”

    正缩在储物柜角落里,蹲在地上吃着拉面的小惟,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嘿嘿讪笑着,嘴里还有没完全吞进去的拉面。

    南在勋也不敢太冲动,努力克制住自己心头的狂喜,把面包在小惟面前扬了扬道:“我也是来找吃的。”

    苏惟盯着他手里的面包,南在勋才发现,那面包都成了一个乱糟糟的面饼,赶紧回手就扔到了门外。

    她举着手里的拉面碗,吞进那吃了一半儿的才含糊的问他:“拉面,你要吃吗?我刚才煮的。”

    他迫不及待的点着头:“要吃,我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苏惟很不舍的把拉面递给他,南在勋蹲在她面前吃时,她就那么咽着口水看着他吃完不说,连汤都喝光。

    这还不算,吃完南在勋还不满意,举着空碗说:“没吃饱,能再给点吗?”

    苏惟揉揉麻了的双腿,起身从储物柜里拿出两包拉面来,南在勋就像条大狗一样跟在身后。

    他最知道这间厨房里什么东西放在哪儿,没一会儿找出一堆东西。

    结果俩人半夜偷吃拉面,变成了丰富的部队火锅。

    南在勋不敢问苏惟为什么没走,怕给问急了又消失。苏惟却是个直脾气,没一会儿就自个儿都嘚吧出来了。

    她离开南在勋的房间也不知该怎么走,结果就只能去一楼她来时的那扇门那里。

    进出了不知道多少回,总之这一天就在那折腾那门了。酒店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南在勋的客人,也没人敢问她。

    折腾了一天,她就没从这间酒店里走出去过。结果也非常不好意思的她,就只能半夜跑到厨房来偷吃。

    南在勋认真的听着,窃喜却不敢多问。

    苏惟这一天的遭遇让南在勋十分开心又心疼,她是走不出去的,再也不用担心她突然消失了。

    回到客房苏惟非常尴尬,自动自觉的指着沙发说:“我睡那就行了,你睡床吧。”

    南在勋是不会告诉苏惟的,在这家酒店里他想再多开间房什么问题都没有。住上一辈子也没问题,还没谁敢赶他走。

    长相苏的不要不要的南在勋,很仗义的拍拍胸脯:“我是男人,怎么能让女人睡沙发。”

    苏惟又看呆了,这种奶萌奶苏的小哥哥,霸气上来真让人无法抵抗。看上去不超过25岁,却又比自己大了两岁,苏惟都没发觉,自己又在星星眼。

    南在勋一下子就找到了取悦苏惟的那个办法,她喜欢他像个男人的样子,而现实中的他,除了面对苏惟时,都是十分男人的。

    想通了这一点,南在勋一下子就自信起来,拖着苏惟的手进了卫生间。调好水温后霸道的对她道:“赶紧洗澡,洗完去睡觉。我不走,就在门外等你。”

    苏惟洗澡出来时,想着南在勋肯定还是离开过的。因为这会儿正有酒店的人抬床过来,就放在了客厅里。

    这让苏惟心里舒服多了,不至于因为自己的无法离开,而使得南在勋每晚委屈在沙发上。

    安床的人退出去,也不管苏惟是否好奇,南在勋就自顾解释道:“我在美国时间太久,回来反倒不适应睡在地上。”

    苏惟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国家很多人还是适应睡在地炕上,而且那样也比较节省空间。

    两人经过这么一天的闹腾,谁都不再提不该说的话题。特别是苏惟,都要刻意跟南在勋保持着距离。

    南在勋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早来比晚来要好的多。他有信心让苏惟再一次对他不设防,毕竟她是个看颜的姑娘。可他却刚刚开始注意自己的容貌,于是就开始笨拙的扮起了帅。

    呃,不得不说,南在勋扮的帅都可能是从老电影里学来的。

    就在他不知从哪弄了一盒发蜡,在卫生间把头发梳的油亮,都背到脑后去,指间还夹着一根雪茄时,苏惟无法忍受了。

    她忘记了之前自己要跟他保持的距离,把人拖到卫生间按着就把头发给洗了。雪茄熄灭扔进垃圾桶,看着他干净清爽了,这才满意的把人又带出卫生间。

    “以后不许打扮成那样,太恶心了,简直了是。”看着正在擦头发的南在勋,苏惟忍不住嫌弃的直咧嘴。

    南在勋眨着眼睛偷瞄苏惟,又趁她不注意以他自己的审美悄悄捯饬了一下。

    从手机上偶尔抬起头的苏惟,看见南在勋一副无辜的模样东张西望,气的大吼一声:“不许乱打扮,只能按刚才的样子!”

    南在勋被吓的忍不住靠在沙发背上,下意识的拿手指梳理一下头发,又检查一下自己的衣着,这才悄悄看向苏惟。

    睡前苏惟问:“你的睡衣呢,怎么这几天都没见你穿?”

    南在勋怕她再发火,赶紧拿出自己的睡衣来,示意她自己会去换。

    苏惟指着他的头和手脚道:“以后这些地方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衣服我让怎么穿就怎么穿。”

    两人的相处从最初苏惟的花痴,变成了南在勋被她改造。当她开始决定要好好跟他相处的时候,便不再胡思乱想。人与人相处是极难的一件事,如果你能做到与什么人都相处自如,那你可以堪称为神。

    所以在相处融洽的人里,都是互相舍弃了一部份的,再去尽量的尊重对方,最大限度的让他保留自己应有的那部份。人生向来不易,若你不去为了某一个人牺牲掉自己的固执和坚持,最终或许只能孤独终老。

    在她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所以两个人的努力,总好过只有一方努力,另一方一味索取要来的有意义的多。

    苏惟有点害怕自己,难道真的就这么跟他相处下去?结果是什么呢?放弃了另一方面的胡思乱想,却不能不正视该面对的问题。

    最近这脾气是暴躁的过份了,苏惟还想着呢,难道是像某个电影里说的一样,这是早更了,还是,不管是怎么了吧,反正是早起就发现亲戚来访。

    还好行李箱里带了几包姨妈巾,也不用麻烦南在勋去帮买。

    南在勋也不知道苏惟怎么了,只见她这一天都脸色苍白,神情恹恹的。再不是那个活蹦乱跳的苏惟,这让他慌乱极了。

    他害怕呀,怕是因为自己订婚的事让她伤心,这伤心过了怕是会病的吧。

    于是这一天里,南在勋都在绞尽脑汁的哄着苏惟。就连平时不让多吃的零食也都抱出来,小惟吃不下他就着急。

    后来想了想,她不开心是要吃冰淇淋的,那就豁出这一回吧,把一大盒子冰淇淋放到了苏惟面前。

    苏惟气的嘴角抽抽着瞪他:“你是不是傻呀,我现在特殊时期不能吃凉的,你想害死我吗?”

    “什么特殊时期,为什么不能吃凉的?”南在勋很纳闷,这不是小惟一贯的作风啊。她怎么会有零食不吃,连冰淇淋都拒绝的?

    苏惟气了个倒仰,倒在沙发上无比嫌弃的瞪着南在勋:“你家里有姐姐妹妹吗?”

    见他摇了摇头:“我还有一个哥哥,不过他在美国。你需要找别人帮忙吗?我可以帮你的。”

    苏惟气的手抚胸口顺着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谁能给我解释解释,这哪儿来的大傻子。”说完她突然怀疑的看向南在勋:“你装的吧?28岁了,又在国外上学,你难道没上过生理卫生课吗?”

    南在勋一脸莫名,又一脸的无辜,眨着眼睛看着苏惟,手脚无措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帮她。

    苏惟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是装的,可让她跟个大男人来解释这事儿,那又不是她儿子,一是没那义务,再是真张不开那嘴呀。

    末了她还是哀号几声,索性豁出去了,然后吧啦吧啦把自己这点破事尽量用可以描述的语言,跟南在勋小哥哥解释清楚了,呃,也许只是算是清楚了吧。

    南在勋这才明白是自己之前太紧张了,总以为苏惟是因为他订婚的事在伤心,才没想起来这事儿。他在美国上了那么多年的学,怎么会不明白这个。

    这下明白了,闹了个大红脸。苏惟看他红着脸跑走了,自个儿也不由得脸红。这都什么事儿啊,为什么这些事要由她来讲,学校不学吗?这不是正常人都该了解的吗?初中就有这种课程的吧?不然学生的这方面教育从何而来?这是家长跟学校的义务吧,老娘何德何能啊。然而苏惟再气结,生活还是要继续,该积极乐观面对是不是?

    嗯,是的~

第七章

    南在勋再回来时,带了很多经期的补养品,特别是他竟然准备了做月子时喝的海带汤。

    他不去问也不去说,只是细心的照顾着面色苍白的苏惟。

    本来还在怪他傻,逼自己跟个大男人解释生理期的苏惟,这会儿却被感动的都差点哭出来。

    她想,跟自己相亲的那些男人,若是真嫁了,估计做月子都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她又拼命克制,警告着自己,不能因为他做了这些事就感动,绝对不能爱上他。

    苏惟不去看南在勋那张诱惑人犯罪的脸,甚至连他的手都尽量不去看。冷冷的接受他给予的一切,心里多感动都强迫自己不动声色。

    夜里苏惟在卧室里稍有点动静,南在勋就跑来问:“你是要喝水还是要去卫生间?”

    苏惟手里正拿着刚弄脏的床单,见他进来赶紧团成一团抱在怀里道:“我换个床单,你去帮我找床单吧,我把这个放卫生间去。”

    “我先送你进卫生间。”南在勋说着话就上来牵住苏惟的手。苏惟只好一只手抱床单,一手被他牵着。

    到南在勋退出卫生间,她赶紧把床单按在水池里放了水就洗。这里也没有洗衣服用的东西,南在勋的衣服都是拿出去洗的。

    苏惟没办法就拿香皂费力的搓着,好在刚刚弄脏就来洗了,可就是不能彻底洗干净。她怕南在勋很快回来,就慌里慌张的洗着,弄的睡衣上都是冰凉的水。

    又一次拿起来对着灯检查时,悲催了,南在勋推门见没锁就进来了。他手里还拿着水杯:“小惟,喝点热水吧。”结果进来就见苏惟的狼狈样,一手抢掉她手里的床单,把水杯放在水池边就拿了条毛巾开始给她擦手:“拿去洗衣房啊,怎么还要自己半夜起来洗。这手这么凉,我问过厨房里的大婶,说是你这个时期不能沾凉的。”

    苏惟很尴尬啊,她要怎么解释那床单是怎么弄脏的,还要再跟他说一遍生理期的事吗?

    这次南在勋却没如她预想那么傻,帮苏惟擦完手把水杯塞给她道:“你喝水,我看看床单还有没有没洗干净的地方,我帮你洗就行了。不就是生理期弄的吗,以后这种事交给我就是了。”

    苏惟吭哧吭哧的撇着嘴,好想哭怎么办?南在勋你不要太过份好不好,这么暖,这么贴心,让我怎么狠得下心不要你嘛?

    把床单晾到一边,南在勋才回头看到苏惟的睡衣湿的,赶紧擦了把手就把她带回卧室。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快换干衣服。我在门外等你,换完告诉我。”

    苏惟闷闷的答应着,到他出门后才敢吸了吸鼻子。瞪了瞪眼睛,把眼泪瞪回去,苦笑着找干睡衣来换。

    换完后苏惟走到门口,她知道南在勋一定站在门外,就贴着门说道:“你睡吧,我没事了。”

    门从外面打开,南在勋站在门口低头看着苏惟,见她穿的是夏天的吊带睡衣就又蹙了眉头:“你没有多的睡衣吗?这个穿上会冷。”

    苏惟转身往床走去,突然身上一暖,低头看到南在勋的睡衣披在她身上。那是他的温度,还有他特有的味道。

    苏惟没敢回头,她明知道的,这会儿的南在勋上身什么也没穿。这是要命的诱惑,虽然她这会儿也做不了什么,可也不想再被他无休止的诱惑下去。

    苏惟钻进被子里,背对着南在勋躺下才闷闷的说道:“你去睡吧。”

    南在勋用她的保温杯倒了杯热水来放在床头,叮嘱道:“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我睡的很轻的。”

    苏惟没吭声,南在勋出去后轻轻的关上门。自从苏惟入住后,她睡觉时南在勋从来不在房间里弄出任何动静。他那么在意细节,不会让苏惟有一点不方便。可这些他做出来的事,却让苏惟心里那么愧疚。

    不得不说,苏惟是个傻姑娘。女人多是傻的,在为男人感动时从来不去想,他有着那么大的错误是被你忽视的。

    在不具备相爱条件下给予的爱,真的会成为对方的负累。也许这负累会沉重到对方无法承受,却又一步步泥足深陷。

    到不是说我要去批判南在勋,他也是在小心翼翼的对待这份爱情奇遇。为此他承受的压力却不比苏惟少,而是更多更严重些。

    自从苏惟来到这里,就没有一次不是在南在勋的注视下醒来的。可这一天早上她醒来时,就没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发现他的身影。

    苏惟诧异可也没去多想,人有三急嘛,这都可以理解的。

    她收拾好自己出去时,南在勋也没在厅里。苏惟从南侧的窗户往下看着,酒店楼下停着几辆车。来来往往人不太多,几乎都是酒店里的人在忙碌。

    看看时钟八点多了,要在往日这会儿都吃过早饭好一会儿了,可今天连送饭的人都没有。

    特殊时期她不想吃冰箱里的东西,就穿上鞋准备自己去厨房要点,或是自己弄点吃的,起码要有些热水不是吗。

    一路上除了打扫的人都没见到有什么客人,看来这家酒店生意真是不怎么样。

    到厨房时平时帮南在勋做饭的大婶在,见到苏惟就热情的招呼她。可苏惟一句话也听不懂,只能当自己是哑巴一样比划着。

    好不容易拿了早餐和热水回来,在经过一楼大门厅时外面进来一个穿军装的中年人。这人看了苏惟一眼,就朝一楼的公用卫生间去了。

    苏惟想可能是有军方的人来了吧,南在勋应该是在接待那些人了。还没走到楼梯处,厨房里的大婶又追出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汤碗,朝苏唯喊着。

    苏唯下意识的回头应了她一声:“怎么了,大婶。”

    刚走到卫生间的中年军人猛回头看向苏惟,大婶也很诧异的顿住脚步看着她。

    苏惟却没在意,只能一边比划一边说着中文。大婶眼神怪异的看着她,待苏惟走到她面前时,她突然转身就走,直接回了大厨房再没出来。

    苏惟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呆立片刻后摇头苦笑,她再转身时发现那个中年军人眼神不善的看着她。

    苏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很是莫名其妙。

    回到201室后,她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刚才的事,可还是没想明白。只是觉得那个军人特别怪异,又说不明白怪在哪里。

第八章 小惟回去,等我

    正吃着早餐,南在勋匆忙的跑回来,进屋看到苏惟在吃早餐,这才放了些心。看出他很忙,苏惟就笑笑说道:“你忙你的吧,我能照顾自己。”

    “我本来想等你醒了再让人来送早餐,可后来忙的没抽出时间。”南在勋眼神有些闪烁,苏惟看出来也没去追究。就见他走到门口要出去时,又顿住脚步,想了想才回身道:“你今天不要出去,就在房间里休息吧。”

    苏惟避开他的眼神默默的点了点头,呵,是他的未婚妻来了吧。所以了,她这个准小三是要避让的对吧?!

    南在勋并未发现苏惟的小心思,推门就出去了,而且苏惟听着这门是被他从外面锁了的。

    苏惟堵气的猛吃着,把带回来的早餐全吃个精光才罢休。吃完她也不收拾碗筷,反正都出不去门,收拾了不也是放在这里。

    抱了条毯子来往沙发上一躺,把行李箱里那本看过四遍的《简·爱》,又拿出来翻看着。

    她觉得自己如今像极了简的处境,如今再读这本书,她又与往次不同,有了更深刻的认同感。

    不是她苏惟心底有多黑暗,可她真希望南在勋失去他的一切。他的财产,他的家世背景,那样就不会再让苏惟觉得自己卑微。

    是的,没人看得出,甚至连南在勋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小心翼翼对待的姑娘,看上去没心没肺,内里却有着一颗自卑的心。

    谁又能说罗切斯特先生后来的遭遇,不是作者夏洛蒂·勃朗特内心隐隐的愿望呢?

    她自身的卑微让她觉得不堪,所以她就算是在言语上呐喊过,可真实的行动还是逃跑。

    她多希望她爱上的罗切斯特没有庄园,没有财产,甚至看不到她的丑陋和不堪。所以她再回来时,罗切斯特失去了一切,包括一双眼睛。

    她能留下来了,能安心的去爱他,去享受他给予的爱,因为他失去一切了,他们在物质上终于平等。而且他失去眼睛了,再也看不到她了。这多么令她满足啊,这就是爱的自私。

    苏惟快速的翻看着这本书,找到那些她此刻最有共鸣的章节和段落。她甚至没空去想,她自己会不会在能离开时逃离南在勋身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希望他失去一切,让自己在他面前平等一些,不再那么卑微。

    她还沉浸在故事里,就听门外有人拿钥匙开门。哦,是南在勋回来了吧。

    可又不像,这门隔音没那么好,她听到了门外低沉的争吵。也许不是争吵,更像是训斥。

    她听不懂这种语言,可从语气上她能分辨得出,对话的人都很不高兴。

    苏惟从沙发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又扎了下散乱的头发。看着茶几上的碗盘,也赶紧收到了一起。

    她觉得自己还算可以面对他的那个未婚妻的吧,可这心里还是如擂鼓一般,还酸涩又疼痛。

    终于是外面的争吵声,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

    门外的人看向门内的苏惟,而苏惟也由装扮好的平静,变成莫名其妙的惊讶。

    这到底什么情况,门外站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看上去十分威严,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

    而南在勋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在那个军人身后朝苏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苏惟不明所以,朝他眨了眨茫然的眼睛,想是应该上前打招呼吧,于是就上前学着韩剧里的样子鞠躬。

    简单的问候语她还是会的,可她这会儿不敢开口,不知道南在勋刚才是什么意思。

    这个军人并不是苏惟早起在楼下遇到的那位,看上去气场更强大,级别也更高一些。

    她鞠躬之后就赶紧让开路,把人让进屋来。南在勋一直不敢越过军人,直等到那人过去他才敢牵住苏惟的手。

    苏惟很诧异,但随即明白过来,这个国家非常恪守辈份之间的礼节。之后就是南在勋跟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军人,长时间的对话,时有争执。而通过他们的对话,苏惟得自韩剧的韩语基础,明白了两人的关系。这更让她吃惊非常,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威严军人,竟然是南在勋的父亲。

    除此之外苏惟就什么也听不明白了,而当一直跪在父亲面前的南在勋,突然起身牵住她的手,带她走向卧室门时,苏惟瞪大眼睛却还记得他不让她说话。

    两人迈进卧室的门,却是出现在正门口。这让南在勋的父亲愣了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南在勋已经牵着苏惟的手,又转身出去。再进来时,两人是从卧室走出来的。

    苏惟差不多明白了,南在勋是在跟父亲证明两人这点意外的超能力。父亲反应了好一会儿,还是指着苏惟怒斥了南在勋一番。随后南在勋又是一番解释,苏惟就犹如听天书般看着两人。

    父亲摔门而去,但临走时却是狠狠的瞪着苏惟,又跟南在勋说了一句什么。这感觉很不好,苏惟觉得自己应该学韩语了,不然被这老头儿骂娘都不知道。

    之后南在勋一直没离开,直到夜深人静,他牵着苏惟的手说:“跟我出去一下,我们要说服我父亲,向他证明你走不出这间酒店。”

    苏惟这时才明白,原来是人家老爹来赶走她这个准小三走了。证明个毛线啊,谁说要给你儿子当小三了吗?

    真特么屈辱,可又不得不随着南在勋去证明。他为她做了太多事,就算委屈一下,让他开心也是好的。

    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南在勋带着苏惟迈出酒店大门。两人出现在一楼走廊那侧时,父亲站在大厅里既能看见走廊,又能看见大门的地方。

    当两人觉得足以证明的时候,父亲却跟南在勋提出了质疑:“你怎么证明你们刚才不是就要到这里的,而是真要出了酒店?”

    这难住了南在勋,他除了用人格担保还有别的办法吗?可显然此刻他在父亲面前已经失信了,父亲并不愿意相信他没有作弊。

    南在勋走了,是被父亲的手下绑了扔在军车上带走的。而苏惟,她在冲动之下想去帮他,可却是到不了他身边。一次次的冲出大门,又从走廊里跑回来,这样跑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南在勋不顾一切的用中文朝她高喊:“回去,小惟回去,等我。”

    父亲惊恐的捂住南在勋的嘴,他的眼神死死盯着苏惟,不能说话,但他的眼神那么坚定。

    苏惟哭了,站在酒店门内放声大哭,她从来不矜持,她自己知道。是真的伤心,就会放声大哭。

    看着军车走远,苏惟回到201室。他走了,南在勋真的走了。这间走不出去的酒店,如今只留她孤单单的一个人。

    一个人留在这个套间里,是如今她所经历的最大的悲伤和孤单,可她永远想不到这才只是个开始。

    苏惟在哭过之后想,南在勋是可以通过任意一道门回来的,所以不用等多久,他就又会站在她面前,宠她,爱她,给她一切他能给的。

    没有了南在勋做为依靠,这家酒店里除了还提供给她这间客房,就再也没有其他。

    除了早餐,苏惟在南在勋离开这天就什么也没吃过。她没心情,而往日总是殷勤来送饭的人,今日也没了踪影。

    深夜苏惟出现在厨房里,她也能像南在勋一样,随意的出入这间酒店任意一个房间了。

    可笑的是冰箱里空空如也,储物间里的东西也都不知去向。

    苏惟烧了一壶水,连一粒米都没找到就这么拎着热水回了房间。冰箱里有存货,都是南在勋买给她的零食。

    就这样苏惟像孤魂野鬼一样在这里过了一个星期,直到冰箱里所有存货都消耗殆尽,南在勋还是没有回来。

第九章 婚礼上消失的新郎

    苏惟的心凉了,有那么便利的超能力,他却再也没出现,是根本就不想再回来罢了。

    凌晨三点钟,苏惟背着双肩包,拖着行李箱,一次次的推开卧室门走出去又回来。

    没有办法离去是吗,她拼命的想着家乡,想着有父母的那个家。可是没用,就是还在这里原地打转。

    站在没了南在勋的客房里,苏惟悲伤极了,他的衣服在,鞋在,他常带在身上的那只笔还在,唯独他的人不在。

    苏惟打开南在勋的衣柜,拿出他曾给她穿过的那件睡衣,只把上衣拿走放进背包里。

    拖着行李箱到了一楼来时那道门前,推门出去时想着家里自己的卧室。闭着眼睛迈出门去,睁开眼时还站在门内。

    苏惟回头看了那扇门一眼,呵,不就是走不出去吗,有什么了不起,老娘在哪儿都饿不死。

    谁跟你们说的,南在勋走了我苏惟就要活的低三下四,想多了吧你们。

    把行李箱送回201室,放下背包苏惟倒头就睡。在厨房做早饭的时间醒来,一身运动装,穿上球鞋,头发利落的梳个马尾。

    她就站在厨房门口,送出来的饭菜她检查一遍,有自己想吃的抢过来就走。吃完把餐具照样放在客房门外的地上,回头趁厨房里正忙的时候,进去横冲直撞,把需要的东西拎了一篮子回来塞进冰箱。

    他娘的,想饿死老娘,做梦吧你们。

    还没人敢跟她动用武力,都是能躲就躲,能藏就藏,这可方便了苏惟。

    她手插裤袋横晃在酒店的走廊里,看着哪个房间客人走出去,就随便推开一扇门,进到那个房间里转一圈。

    这么在酒店里为非作歹了十几天,如今的苏惟成了酒店里一道极恼人的风景。

    谁要是给她一点脸色看,很可能你的所有东西会在半夜时被扔出酒店大门外。

    最惨的要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从南在勋走时他就打上了苏惟的主意。

    总是往苏惟跟前蹭,罪恶的老爪子趁苏惟不注意,就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

    这已经是他第N次把爪子伸向苏惟了,之前只是没得逞而已。这次得逞的他正一脸得意又猥琐的笑,苏惟回头朝他冷笑,然后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回了房间。

    哼哼,出不去酒店的仅是苏惟的人而已,还不至于扔不出什么去。

    夜里苏惟出现在老光棍的屋子里,这老东西,嘿,还真是饥渴无比啊。睡个觉混身一个布丝不见,苏惟是又恶心又偷笑。

    你娘的,要的就是这样了。

    半小时后,老光棍的所有衣裳,连一条裤衩和拖鞋都没剩,全在酒店大门外熊熊燃烧着。苏惟在门内跟看篝火一样开心,手里拿着从其他房间冰箱里偷来的汽水。

    嗯,这好像不太过瘾,苏惟回身就进了修理工的房间。翻出工具来又回了老光棍屋子里,这个活儿不大好干啊,花了一个小时左右才把门拆下来。

    这期间老光棍翻了几个身,苏惟还跑过去给他盖了被子。

    到门拆下来后,苏维在地毯上拖着门扔到了酒店大门外,然后回来又把老光棍的被子也给掀下来,扔出去烧掉了。

    这一夜过的也忒累了,可她开心啊,她就愿意做这酒店里无处不在的小恶魔。搅得他们鸡犬不宁,让苏惟觉得自己活的也算充实。

    酒店里所有工作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早起先检查自己丢没丢什么。如果没丢,就开心的去工作。如果丢了东西的,就要磕头烧香,觉得是自己得罪了神明。

    夜里累的紧了,苏惟整个上午都没出去祸害人,就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而那边的老光棍,则是光着屁股缩在角落里,又冷又羞,连枕头都不知去向。

    有人借了衣服给老光棍,他穿好衣服出去在酒店大门外,跪地一通猛磕头,之后就走了,再也没回来。

    他不知道是因为得罪了苏惟这个小祖宗,只当自己也是得罪了神明。

    酒店请来了神婆,来一个走一个,结果都是住在酒店一晚,连吃饭的家伙什都丢的干干净净。再也没有神婆敢来这家酒店,而苏惟还在这里横行霸道。

    一个人吃饭无聊极了,苏惟在一楼的餐厅里找了个舒服的地儿坐着,能看到窗外的雪,和窗内寥寥无几的住客。

    一个服务员端着牛排和红酒进来,苏惟朝她招了招手。服务员有些为难,等餐的客人也看着她。

    可她也只是犹豫片刻,便把这份餐放到了苏惟面前。实在是这小祖宗笑的太吓人了,就像要咬破你喉管的狼一样。

    苏惟换了个位子,面向着窗外用餐。眼角余光瞥见有人坐到了她旁边,她没转头去看。不是酒店里能管事的那几个,就是哪个好奇的住客。

    她听到身旁这人跟服务员用韩语点了东西,她不知道这人说的是什么,可那声音让横行霸道了这些日子的苏惟,突然觉得吃东西好噎。

    泪落在牛排上,一滴滴,还不停,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还会软下来,可也就是听见他的声音,她就整个人都没有比这一刻还脆弱的时候。

    盘子被拿走,手里的刀叉也被他温柔的拿过去放到一旁。

    他拿来餐巾放到她嘴边轻声道:“吃不下就别吃了,乖,吐出来。”

    她固执了一会儿,可发现自己真的咽不下去,便抢过他手里的餐巾吐掉了嘴里的肉。

    苏惟一直看向窗外,直到一杯冰淇淋放到面前,她也还是没有回头。

    一勺冰淇淋喂到嘴边,她张嘴吃了下去。冰凉甜美入喉,热泪却又一次脱眶而出。

    她一声不吭,就那么默默的哭着。经过了这么多天,他消失了这么久,再回来时,她学会了默默流泪。

    吃完一杯冰淇淋,被他牵着手带回房间。苏惟觉得今天的南在勋刺眼极了,是啊,他穿的一身结婚礼服。

    回到房间他脱掉那身礼服,换上留在这里的衣服后,才把她拥紧在怀里说道:“小惟,我这些天一直没办法回来,都跟我父亲锁在一起。直到今天他放开我,让我去结婚,我才能回来。”

    苏惟冷笑,苦笑,嘲讽的笑:“婚礼上逃跑的新郎,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回去。”

    南在勋想跟苏惟去她的家乡,可无论如何只要有苏惟在,就连南在勋都走不出这间酒店。

    就在南在勋回来当天,他的父母都来了。没有惊动女方那边,两夫妻来不及换下身上的韩服,直接冲到201室来。

    南在勋说:“让我留下还是带我的尸体回去,你们选吧。”

    父亲什么也没说,母亲却跪在了他面前:“在勋啊,你不回去想没想过你父亲呐。母亲求你了,给你磕头了,回去吧。这个婚你毁不起,整个南家也毁不起。”

    父亲只冷冷的说了句:“你可以留这个女人在这里,我保证她今后衣食无忧,但婚你必须结。你也可以选择,是留在这儿,还是回来给我跟你母亲办丧事。”

    苏惟送南在勋到酒店门口,在两人的热吻中父母走出酒店。

    南在勋又走了,而这次是他自己走出去的,去结婚,跟那个十八岁的新娘结婚。

    苏惟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直到深夜也毫无困意。她厌烦极了这家酒店,真想立刻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推开窗,让风雪刮进来,这是她跟外界唯一的联系。苏惟甚至想,如果在这里死去,会不会回到自己的家。

    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房间,她不确定死后是否真能回去,但她确定死了就离开了这里,再也感受不到南在勋曾经存在过。

    窗子开大点,风大点,雪也大点。

    “小惟,我回来了。”

第十章 新朋友的身份

    好像幻听一样,苏惟都没敢转过身去。直到身上一暖,被他抱进怀里并关了窗子。

    她回头时看见还是一身礼服的南在勋,轻笑一声说道:“洞房花烛夜,你跑出来做什么?”

    他说:“我不走了,睡觉吧,我好困。”

    多讽刺啊,他的新婚之夜,睡在他怀里的人却是苏惟,而不是他十八岁的新娘。

    苏惟觉得自己可恶极了,一个才十八岁的姑娘,应该对婚姻和爱情充满了憧憬才对。自己用所谓的爱情,抢走了本该守着她的男人。

    如今算什么,是胜利者的炫耀吗?谁有那份心情,在不光彩的爱情里,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就连梦里都被千夫所指。

    早起时苏惟说:“你回去吧,你的新娘在等你。能容我在这里住着我已经很感激你,等哪天我回去了,就不再跟你道别了。”

    南在勋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我不会走。我尊重父母的意见娶了她,可我没承诺过一定要陪在她身边。”

    苏惟不愿意再说什么,她转身离开这间如今格外沉闷的房间。飘着大雪的露台上,苏惟迎风站在那里。南在勋就在她身后,她站多久他就陪多久。

    有人推开了露台的门,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南在勋看了一眼苏惟就跟那人走了。

    苏惟回到201室的卧室里,甩掉鞋子倒头躺下去,可刚睡醒的她哪里再睡得着。

    光着脚下地,打开冰箱找出一大盒冰淇淋来,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不要命似的挖着冰淇淋往嘴里塞。

    原本也没上锁的门从外面被打开,苏惟嘴里咬着勺子,嘴边还有没擦干净的冰淇淋糊,头发刚刚在床上滚的乱蓬蓬,衣服也乱,总之整个人很乱。

    而从门外进来的人得体的微笑着,看向她时点了点头,打招呼用了敬语。

    虽然听不懂全部,但对方用了敬语苏惟还是知道的。

    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年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也不一定超过二十。

    她打扮的非常成熟稳重,而且有些老气。

    苏惟不知道如何跟她打招呼,松开正咬着的勺子,只好试图跟她讲英文。

    毕竟这是国际化的语言,在你不能融入地方语言的时候,最容易被接受的应该就是英文了。

    她用英文讲:“你好,我叫苏惟,请问你可以讲英文吗?”

    苏惟的口语还好,这得益于她喜欢唱英文歌。而对方讲出来的是一口地道的美式英文:“你好,我叫李允恩,很高兴认识你。”

    有了一个除南在勋以外,能几乎无障碍交流的人,这让苏惟很开心。她立刻放下勺子从地上爬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双手伸出去表达自己的开心:“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在这里终于有个人能跟我讲话了。”

    把人拖到沙发上坐下,苏惟就忙活着拿汽水,拿零食水果什么的。李允恩则起身拉着她坐下:“别忙了,我不渴也不饿的。”

    苏惟就像上大学时,遇到了一个合眼缘的女同学一样兴奋。坐下来时便问道:“你是新来的住客吗,我之前没见过你?”

    李允恩双手握住苏惟的手,歉然道:“苏惟姐姐,我说实话你别生气。其实我是被娘家和婆家人逼着不得不来的,非要让我来度什么蜜月。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我到是想着能和平共处,相安无事,谁也不干涉对方最好。”

    她突然这一长串的话,让苏惟愣住了。反应了好一会儿她抽出被李允恩握着的手,面容说不出是尴尬还是什么,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你是南太太对吧?”

    李允恩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但很快便说道:“对于这桩婚事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但我们身在其中的两个人都是不得已的。因为家族的利益,我们被绑在一起。这就是别人以为的上层家族的荣耀,而对于身在其中的人那种不自由是没人体会得了的。”

    她的话说的很诚恳,态度也没有任何不尊重,可苏惟就是没办法再像刚见到她时那么开心,这是自然而然的抵触。

    谁能做到跟自己爱着的人的妻子,能平心静气毫无隔阂的交流?那可能属于神的类别,不属于人类的能力范畴。

    苏惟坐到李允恩对面的沙发上,双手十指交叉,眼睛便盯在手上。她尽量让自己心绪平和,说出来的话才不至于充满怨气,她说道:“我认识南在勋也没有多少日子,不如你们这些年的时间长。而在认识他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有婚约在身,但你们结婚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你如果今天是来要跟我谈判,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跟他之间什么也没有,我也不是他什么人。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们自行解决好了,我没那么多精力,不想被拖进去。”

    说完她觉得自己的话既苍白又无耻,在南在勋一心一意对她的时候,她在感觉到危险到来时,无情的把他推到风口浪尖,而撇清了自己的所有责任。

    是的,她是在自保,可她没有任何选择。如果要说生气,她生不起来南在勋的气。可事实如果她愿意去想,难道她苏惟不是被小三的吗?

    你南在勋知道苏惟闯入的不是一场梦,你南在勋早知道你自己有婚约在身,你又何必来招惹她?

    也许苏惟是怨了的,但她还是痛恨自己如今说出的这番话。所以在说完这番话后,她不敢再呆在这间屋子里,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李允恩追出去时,苏惟已经消失在走廊里。她想,或许这个姑娘在隔壁住的。

    而这间201室,从这家酒店建成就是南在勋的私人房间,虽然之前李允恩一直没来过,可这件事她早就知道。

    她站在门口看到南在勋从楼梯间出来,她便没回屋,直到他到了近前,她非常抱歉的说道:“我想跟苏惟姐姐谈谈,告诉她我们婚姻的真实情况,不想她误会你。可能我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她心情有点差,我追出来没看到她去哪里了。”

    说着她就推了南在勋一把:“你快去找找她吧,找到了记得替我说一声对不起。我先回房去了,晚会儿他们来了我再过来。”

    南在勋非常焦急,他不知道李允恩会来找苏惟,可听她的话也怪罪不起来。他知道李允恩说的他们是谁,那是他的父母和她的父母,他们说是来共度家庭时光,说白了其实就是来监视他的。

    不在苏惟面前,南在勋是个对谁都极冷的人,纵使面前是他新婚的妻子。

    他冷冷的转身走了,甚至连句话都没跟李允恩说。

    苏惟在餐厅里,她习惯坐在那个靠窗的位子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冰天雪地,也静静的什么都不去想。

    一杯热巧克力放到她面前,南在勋坐在她对面,面容温和又充满了歉疚:“小惟,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去找你。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面前。”

    苏惟突然笑了,笑的南在勋心里紧张极了。

    她就那样笑看着窗外,说道:“干嘛跟我说这些,我算什么呢?你们有权有势人家的公子还真会玩。”说着她转头看向他,那眼神冰冷,又说道:“南在勋,这么玩很刺激吗?把老婆跟小三安排在一处,你是想看我们两人为你争风吃醋,斗的你死我活?那样能更满足你的虚荣心,或者是让你在毫无物质压力的无聊生活中,找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可他的心却不是为自己疼,他心疼她。可这种情况下让他说什么呢,所有的表白都像无赖的狡辩一样,那么的缺乏可信度。

    他安静的坐在那一言不发,苏惟没去喝他放在面前的那杯热巧克力。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久,而这间餐厅里就他们两个人。

    突然门被大力推开,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这时就听到李允恩急促的声音,说道:“在勋哥哥,他们到了,你快些跟我一起去接。”

第十一章 从自己婚礼上偷酒的姑娘

    李允恩跟南在勋用韩语说完,又不忘用英文跟苏惟解释一遍:“苏惟姐姐,我父母和在勋哥的父母来了,我们不得不一起去接。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其实是我占了你的位置,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苏惟没吭声,也没看任何人一眼。李允恩很局促的搓着手。看南在勋也一直坐那不动,没办法她只能转身跑开。

    她要自己去迎接她的公婆和父母,还不能让他们觉得南在勋对长辈不尊重,更不能让他们发现南在勋在这里有其他女人。

    她才是个十八岁的姑娘,若不是出生在这种家庭里,恐怕现在她都慌的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小惟,你坐累了就回去休息,我去陪陪……”南在勋没有把话说完,他没办法说完,那些人都是能刺激到苏惟的人。

    苏惟没有回答,甚至都没看他一眼。

    南在勋去接待父母和岳父母了,苏惟始终没碰那杯热巧克力一下,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南在勋脱不开身,苏惟还在窗前坐着发呆时李允恩匆忙跑来,坐到她对面喘匀了才开口道:“苏惟姐姐,在勋哥离不开。我想他一定不放心你,我就偷着跑出来看看。”

    她越是这样苏惟越觉得自己卑劣低贱,从窗外收回眼神,看着对面这个打扮的稳重,面容却很灵动的十八岁姑娘,苏惟承认自己是自卑的。

    这种自卑感让她有些无地自容,甚至发不出半点声音来。无法感谢也无法拒绝,她只能起身离开。

    李允恩想追上她,可到了门口又停住脚步。十八岁的姑娘搓着手,可能是她不知所措时的习惯动作。

    南在勋陪着双方父母还有几个双方家族里的长辈,直到用餐后都休息了他才得以离开。

    回到客房时他身上有烟酒气,怕苏惟不喜欢就赶紧进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才坐到苏惟床边。

    “小惟,我刚让厨房给你做了吃的,起来吃口吧。正好我刚才陪客人也没吃饱,我们一起。”

    苏惟神情淡淡的从床上爬起来,随着他去客厅吃饭。

    饭后她呆呆的坐在那也不看他,只说道:“我走不出去这间酒店,而且我不相信你说的那些,根本不是什么在这间酒店里有未完成的事。我想,这可能是个时间漩涡,我只是没找到方法离开。你给我一份工作吧,我不想依靠你。”

    南在勋点了点头:“行,不过在工作之前你先跟我学韩语,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中文。韩语不通的情况下,尽量说英文。”

    要换在以前,有人跟苏惟说你不能说中文,必须说韩语或是英语时,她一定会暴跳如雷。凭什么我们的中文就被嫌弃了,哪里不如你们的语言,我们有多少年的历史,多少年的文明。

    可现在她完全没那份心思去争辩,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南在勋见她没反对便说道:“那我从现在开始教你韩语,你学习能力强,会很快学会的。”

    苏惟还是点了点头,南在勋便开始了认真的教学。

    一个小时左右,苏惟还没喊累,南在勋也很愿意一直这样教下去,不然她都几乎不跟他讲话。

    敲门声响起,两人愣了片刻苏惟便垂下头一声不吭了,南在勋面色明显的不悦。开门后就见李允恩闪身进来,回身关上门才压低声音说:“在勋哥,你爸爸要过来找你,我说你在睡觉,我回来看看你醒了没有。”她特意用英文跟南在勋交流,想是怕苏惟因语言不通而误会。

    苏惟在本子上写着刚跟南在勋学的一些韩文,一边不出声的练习着。南在勋听说父亲找他也不敢耽搁,便回头跟苏惟说道:“小惟,我出去看看,你累了就去睡会儿,我尽量快些回来。”

    苏惟没应他,南在勋就转身出去。

    李允恩过来看苏惟在写的东西,用英文问她:“苏惟姐姐你在学韩文啊,我可以教你的呀。”

    她很有分寸,由始至终都没问过苏惟是哪里人,还很主动的就一边说英文,一边教着苏惟韩文。

    时常还掺杂着一些动作,生动的表演着,总之她讲课的过程很灵活,也很容易让人接受。

    两人学了一会儿李允恩说道:“苏惟姐姐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吃的来,我今天带了好多呢。”

    没一会儿抱着一只大纸箱,鬼鬼崇崇的回来往地毯上一放。零食摆了一地,又从纸箱里拿出一瓶红酒来,神秘的说道:“苏惟姐姐,这是我在婚礼上偷的,你别告诉别人,咱俩偷偷喝。”

    苏惟有点愣怔,这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啊?她婚礼那天她的新郎逃跑,而她伤不伤心不知道,却在自己的婚礼上做着小偷,偷了一瓶红酒出来。

    苏惟正需要酒,虽然她之前并不怎么喝,可这会儿她特别想醉一场。

    两个相差了八岁的姑娘,就这么坐在地毯上,一会挖着冰淇淋,一会儿拆着零食,把一整瓶红酒喝个精光。

    等南在勋应付完父亲,又去跟岳父聊了一会回来时,就见茶几边地毯上躺着两个睡死过去的姑娘。

    满地的零食包装袋,冰淇淋没吃完被打翻在地,化的一塌糊涂。不看酒瓶都能看出来这俩人喝酒了,这满屋子的酒气,想不知道都难啊。

    他踢开这一地的东西,过去要把苏惟抱回床上,可能是吵到了李允恩,她有些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嘴里头不知道咕哝着什么,就把苏惟抱进怀里。

    不但是抱进怀里了,苏惟还像八爪鱼一样缠上了她。俩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睡的分外香甜。

    南在勋这个愁啊,只能一点点把俩人分开,好不容易把苏惟抱上床。拧了热毛巾来帮她擦了手脸,又换了睡衣盖好被子才出去。

    看着睡在地毯上,整个人因为冷而蜷缩在一起的李允恩,南在勋硬不下心肠来不管她。结果又把这个姑娘也抱到床上,跟苏惟睡在一起。但他没去给她擦洗手脸,也没动她的衣服,只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没喊人进来,南在勋自己收拾了狼藉的客厅,才洗漱睡下。睡到半夜怕苏惟酒后会渴,又进去给她送水喝。

    把睡的跟昏死过去一样的苏惟抱起来,喂了半杯水又在耳边轻声问:“想去厕所吗?”

    苏惟眼睛都没眨含糊的答道:“我要尿尿。”

第十二章 老鼠一样的苏惟

    把她抱去厕所,放到坐便上人好像是清醒了片刻,可方便完就又睡了过去。全程是南在勋伺候的,其实伺候她上厕所让他在生理上十分不好受。怎么说他也是个健康的成年男人,那会儿给她换睡衣就够折磨人的了,这会儿又更严重。

    苏惟以前不好酒,除了逢年过节喝杯啤酒意思一下,平时几乎不沾酒。这回也不知道那一瓶红酒谁喝的更多些,结果就把苏惟喝成了个人事不知的样子。

    李允恩自从到了床上,就一直睡的很安稳。把苏惟放下又盖好被子,南在勋才退出去关好门。

    天刚蒙蒙亮睡不踏实的南在勋又进来,想再给苏惟喂点水喝,顺道也给李允恩带进来一杯。

    可推开门后他惊呆了,这两个姑娘又紧紧的抱在一起睡,被子早被踢到了地上。

    这还不是最让他惊讶的,最惊讶的是这两人都一丝不挂,赤条条的抱在一起。

    这次他没敢再叫苏惟喝水,只慌乱的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就退了出去。

    直到两人起床出来前,南在勋都没再迈进卧室一步。

    等到他听到卧室里的动静时,他更是无法理解这两个姑娘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先是两人惊叫,他焦急又不敢冲进去,随后里面竟然暴发出大笑声。听着声音,应该是两个人笑的直捶床,之后又在床上打滚了吧。

    再之后的事情,他也大概通过声音都知道了。两人是厕所一起去上,洗澡一起洗。直到穿好衣服出来,俩人还都搂着对方的腰。

    这让南在勋很别扭,一个是他的合法妻子,另一个是他深爱的人,如今这俩人眼里都只有对方的样子,让他这个原本夹在中间的男人,突然变得很多余。

    两个姑娘就这么如连体儿一样去了餐厅,可刚进餐厅李允恩就反应过来,赶紧放开苏惟抱歉道:“苏惟姐姐,我要去陪长辈了。公婆和父母都在,等他们走了我再来陪你。”

    “没关系,你快去吧,我习惯一个人吃饭的。”

    苏惟说的虽是轻松,可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李允恩要陪的公婆就是南在勋的父母,而这个场合南在勋也一定会在。

    她又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总也不变的风景吃着早餐。有南在勋交待厨房大婶做的豆芽汤,给她醒酒用的。

    酒店里的住客非常少,两层都没超过十个人,所以餐厅里一直很安静。

    当一行人走进餐厅时,好像整个餐厅都热闹了起来。近20人依辈份先后进入,最后进来的是南在勋和李允恩。

    两人都没往苏惟这边看,只有她自己扫了那些人一眼。她不想刻意的逃避着,也没有必要躲开谁,就那么慢慢的喝着汤,吃着自己的早餐。

    南家的宾客里有几位长者,作派都相当威严,就连南在勋的父亲,态度都十分恭敬。

    这一家人的早餐,让苏惟深深的体会了一回上层家族的风姿。看着恭谨又得体的李允恩,苏惟觉得换做自己一定应付不来。

    她除了在熟悉的人面前胡闹,就是在陌生人面前紧张,要么就变身被逼急了的兔子,张嘴就要咬人的。

    而像李允恩那样一直面带微笑,恭敬的对待所有长辈。又能在长辈面前,跟她说过一点感情没有的丈夫南在勋,用一种恰到好处的态度相处。苏惟觉得自己简直活的像个老鼠一样,注定是见不得世面,见不得光。

    不自觉的,苏惟就想把自己藏起来。可她又不敢在餐厅里随意变换位置,最后只能轻手轻脚的走出餐厅。

    回房间后的苏惟心情差到了极点,整个人也安静到了极点。她就那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南在勋应付完长辈回来,她都没动一下。

    南在勋疲惫的躺在她身边,抬手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轻声道:“小惟,过几日他们就走了。我可以不用走,只是允恩要留下,她是帮你我打掩护的,不然我没有理由留下来。”

    苏惟没吭声,她的眼睛从茫然无光,到停留在南在勋精致而疲惫的面容上。她心里刀绞般的难受,不停的问自己,到底爱他什么啊?就是这张脸吗?还是那双手啊?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可谁能说得清自己爱上另一个人,具体是爱着那人的哪一点呢?

    如果你真的明确了,也许那就不是真的爱了,那成了有条件的爱。

    不然也不会汤显祖那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被那么多人认同了。

    是啊,她对南在勋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南在勋又何尝不是,就是这样一个不完美的苏惟,他就是爱的欲罢不能。

    有多久没睡得这么沉了,南在勋把苏惟拥紧在怀里,真实的感觉着她还在,这让他睡的异常踏实。

    两人在李允恩来时才醒,她又是来做小间谍的,告诉两人:“长辈们要在晚饭后在餐厅里热闹一下,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在勋哥,你准备一下吧,可能会很晚回来。记得安排好苏惟姐姐的晚饭,别饿到她。”

    说完过来抱住刚睡醒的苏惟:“姐姐,我好羡慕你的日子啊,不用应付这么多长辈,简直要烦死了。”

    苏惟尴尬的笑笑,一场酒喝出来的友情,已经被她自己在心里强行掐断了。

    注定不是一个社会层面上的人,别说还隔着国界。

    南在勋没回来前苏惟没睡觉,一直在客厅沙发里窝着玩手机游戏。直到十一点多,房门才从外面打开。她刚要起身迎接晚归的南在勋,却发现跟他一同进来的,还有李允恩。

    而送他们两人回来的,是南在勋的母亲。她看着呆立在那的苏惟,面无表情。随后慈爱的握住李允恩的手,叮嘱她注意休息,早日给南家添下一代。

    而这些她用的都是英文,这让苏惟很诧异。南在勋的母亲竟然英文讲的那么好,而且很标准的美式。

    南母走后,三个年轻人都很尴尬。李允恩故意轻松的跑过来抱住苏惟的胳膊,说道:“苏惟姐姐,我无家可归了,只能来求你收留。我住在你跟在勋哥的客厅里就行,你们可不要赶我走。”

    苏惟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呆立在那偷偷看向南在勋。

    南在勋也相当尴尬,只能说道:“你们两个睡卧室吧,我睡客厅就行。”

    客厅南北各有窗子,西侧是个走廊,走廊的南侧是卧室,北侧就是卫生间。这种格局,使得三人用卫生间都不会尴尬。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南在勋的床。他在床上躺着,只要面向卧室这侧,就能清楚的看到谁出来进了卫生间。

    所以,在苏惟半夜起来上厕所时,出来就被南在勋抱到了他的床上。

    “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男人苏苏的声音在耳畔轻语,就跟小奶猫挠着你的手心一样,让人心痒痒的。

    李允恩这个正牌妻子就睡在卧室里,而客厅的床上是被南在勋抱在怀里熟睡的苏惟。

    这画面无论是谁看到都会觉得刺激,而身在其中的三人,却是各自有各自的折磨。

    李允恩一早从厕所出来,正看到了客厅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她是不爱南在勋,可这幅画面还是让人尴尬到了极点。

    而相拥的两人,谁也不知道李允恩看到了那样的情景,都睡的正酣。苏惟又在她认为李允恩没醒之前,又回到了卧室。

    苏惟睡了个懒觉,而南在勋跟李允恩又一起去陪长辈吃早餐了。

    餐厅里一大家子人正在吃早餐,客房里的苏惟也睡的正沉。

    就在这时,201室的门被人用钥匙打开,卡哒卡哒的脚步声在地板上响起,一点点的靠近了卧室。

第十三章 被驱逐的苏惟

    苏惟在杂乱的声音里醒来,看着床边围着她的人有些迷糊。这些人一身平常打扮,都是年轻人,却平常的有些老气。

    在苏惟醒来的时候,一个面容格外冷的年轻人上前一步用英文道:“苏小姐请外面讲话。”

    苏惟睡衣都来不及换,就被“请”到了客厅里。

    沙发上端座的是南在勋的母亲,而那些年轻人现在都非常规矩的站在沙发后。

    这一刻的苏惟有点狼狈,可她也有些明白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不是有谈判高手说过吗,在谈判中谁先讲话谁就输了。苏惟深深信奉着这一点,所以她选择一声不吭。

    南母冷冷的抬眼看了她良久,才用英文冷漠的开口道:“我不怕告诉你,我也身在军队里。你如果还能识趣,最好自动自觉的离开在勋。而且我也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南家不会给你一分钱,也不会有半分其他好处。你可以固执的选择留下来,我不介意花园的树下埋些骨灰,听说那样树会长的更好。”

    苏惟笑了,笑的很冷,她什么也没说,回到卧室换上自己的衣服。

    当她走出卧室时,南母带来的人一直跟在她身后。苏惟很讨厌这种感觉,像是被人赶出去的流浪狗一样,看着就那么低贱。

    苏惟一直被人押送到酒店大门口,她不想就这样走出去,不想就这么消失在众人面前。因为她知道自己推开那扇门会是什么样子,也知道自己这项不知从何而来的超能力,不适合暴露在更多人面前。

    就冲着之前来的那些神婆,她觉得,自己要是暴露了,很可能会被像西方的黑巫女一样直接烧死。

    所以走到酒店大门口时,她缓缓转身用英文向身后的人问道:“这里距离城区太远,我能先用一下卫生间再走吗?”

    几人犹豫了一下,都看向之前跟苏惟用英文交流过的那个人。那人想了想,便点了头。

    苏推进了一楼的公用卫生间,押送她的人都守在门口。

    十分钟后几人有些慌,却是还有些耐心等下去。十五分钟后有人开始敲门,里面没人应声。

    几个人再也顾不得什么,门推不开便几人合力踹开冲了进去。门打开的同时,寒风扑面而来。所有人都看向那扇大开的窗子,随后几人对视一眼。都用眼神询问同伴,这还要追吗?

    本来他们的任务就是把那位小姐驱逐出酒店,现在人自己跑了,这算不算完成了任务?

    带队的人下了命令,有人去追,有人守着前门,有人回去跟长官汇报。年轻的士兵们正热闹着,而此时的苏惟……

    “嗨,你好,我叫苏惟,你是新来的住客吗?”

    年轻而高大的美国男生,正围着浴巾从卫生间走出来,就见自己的套房客厅里站着一个亚洲姑娘。

    他相当莫名的跟这姑娘打了个招呼:“嗨,我是Jon,你是怎么进来的?”

    苏惟回头看了一眼那上着两道锁的门耸耸肩道:“可能你之前忘了锁门,我被人追就推门进来了,然后被我锁了两道。”

    Jon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很健忘,明明锁过门的,而且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啊?!

    他也不好赶这个被人追赶的姑娘出去,只能摊摊手道:“我要进去穿上衣服,出来再接待你好吗?”

    苏惟笑笑朝他挥了挥手,待Jon迷迷糊糊走进卧室去穿衣服后,苏惟就走到窗前朝楼下张望着。

    她看到了出去找她的人,不敢在窗口多做停留,便安份的站在一旁等着这房间的主人出来。

    她本来记得这屋没客人的,才会从卫生间里推门到了这儿,没想到却撞见了一个美国人。

    没一会Jon穿好衣服走出来,打开冰箱拿了罐汽水给苏惟,而他自己则喝的是牛奶。

    苏惟问:“你还没吃早餐吗?”

    “我夜里来的,睡过了早餐时间。”

    “怎么会住进这家酒店,这里距离市区也不近的。”

    “我喜欢郊区和乡村,每到一处国家都会到这两处地方走走。”

    苏惟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便问道:“你是背包客吗?”

    Jon思考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应该算是了,我不喜欢活一百年,和一年的样子是一样的,总是轨迹不变,眼前的风景也不变。那样太枯燥乏味了,我喜欢旅行,去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方。”

    旅行,谁不喜欢旅行呢。可又有多少人能放下肩上的责任,真的说走就走?这太不现实了,比出家为僧尼还不现实。

    特别是被困在酒店里这么多日子的苏惟,就更加羡慕Jon的生活方式。不由得两人就聊得热络起来,苏惟喜欢听Jon在世界各地的见闻,而Jon也喜欢听苏惟跟他说的很多向往。

    一个拿着汽水,一个拿着牛奶为这相见恨晚的友情庆祝后,Jon问:“是什么人要追你?”

    苏惟又耸了耸肩道:“酒店老板的母亲,她认为我要勾引她的儿子。”

    “那你为什么不彻底离开呢?”

    苏惟叹气道:“特殊原因我暂时走不了,一旦能走了我就会头也不回的走掉,再也不回来。”

    Jon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做我的客人吧,我多住些天,你就不用被人赶来赶去了。”

    “谢谢,虽然很给你添麻烦,可我也不得不接受你的帮助,因为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Jon笑着起身道:“那我们去餐厅看看还有没有吃的,顺便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客人。”

    苏惟随他一起走出客房,这间房距离201室不近,是在走廊的另一侧尽头。

    走廊里没人在走动,两人下到一楼才看到先前押送苏惟的人。而这时Jon就发挥了自己的作用,跟走过的人说道:“苏惟小姐是我的客人,我们住在一起的,你们如果非要赶她离开的话,我会行驶我做为一个美国人的权利。这将演变成一场外事纠纷,当然,如果你们愿意,我不介意奉陪。”

    几人不敢擅自做主,又派人回去请求了长官,也就是南在勋的母亲。

    南母很生气,却也没表露出来,只淡淡的说道:“人都撤回来吧。”

    她知道Jon是谁,还是她把人安排住进酒店的。Jon的哥哥是驻韩美军的长官,而且级别不低。

    这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人物,而且如果Jon真的把苏惟当做他的客人,南母想,自己儿子也是会死心的吧。

    跟Jon走在一起,苏惟心里是有那么些暗爽的。这跟她遇到南在勋时的感觉不同,那时是真的喜欢那么苏的小哥哥。这次是被南家人欺负的狠了,突然被这么一个人收留,不用再看南家人的脸色,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酒店里而感觉自己终于伸直了腰杆。

    之前是她硬把自己扮成了个小强盗,没人敢惹也是没人愿意惹麻烦而不去招惹她。当有了靠山时,谁还愿意时刻像条狼一样去觅食和保护自己。

    两人出现在餐厅时那里一个住客都没有,苏惟指着自己常坐的位子说:“我们坐那边可以吗?能看到窗外呢。”

    Jon没什么意见,两人落座后苏惟便跟他介绍着酒店的菜品,不用看菜谱她就介绍的非常详细。

    一边介绍菜她还一边说:“等有机会我做菜给你吃,都是这酒店里没有的。”

    这让Jon非常感兴趣,便兴奋的问苏惟:“我们能跟他们借厨房的,你现在愿意做吗?”

    苏惟想,人家肯收留她,做顿饭报答也是应该,于是就爽快的答应了。

    由Jon跟酒店方面提出的要求,报到上面去很快给了答复,可以在午饭前把厨房借给他们用,但最好不要耽误午饭。

    这个答复是南在勋给的,苏惟听到时眼神黯淡了不少,刚刚还跟Jon聊的很兴奋,一听到南在勋的指示,就难免想起他。

    有Jon陪着,苏惟在厨房里又找到了苏泊汤的材料,又做了那天做过的烫面油饼。

    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二次做这个,一边做就一边想着当时的情景。她有些不敢回头看,因为她好希望坐在料理台边等着她的人,不是Jon而是南在勋。

    两人又在靠窗的位置坐下,Jon对苏惟的手艺赞不绝口,苏惟却没有了当初的兴致,一直看着自己面前的汤发呆。

    眼睛有些不舒服,她抬高了头不想让泪掉下来。却是在抬头的过程中,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南在勋。

第十四章 聪明到过分的南太太

    他在看着她,而显然是已经看到她做给Jon吃的东西。跟在南在勋身后的是李允恩,她看到窗口的苏惟跟Jon时也是一愣。

    南在勋的眼神始终停留在苏惟脸上,直到他和李允恩走到两人桌前。苏惟也一直看着他,这时就听李允恩开始跟Jon打招呼,而在她的话里苏惟得知,南在勋是过来招待Jon的。

    这是南父南母的意思,做为美军长官的弟弟,自己做为韩军方官员出场有些不合适,让南在勋这个集团副总出来身份勉强算是匹配吧。

    南在勋跟Jon握过手,两人寒暄几句,他便很自然的坐在了苏惟身边。而留下李允恩只好坐在Jon身边,这种绿皮火车式的座椅,坐在一侧的两个人都是挨着的。

    苏惟由始至终一言不发,南在勋坐下后便给Jon介绍了一下他正在吃的东西。

    而这些他早吃过,是苏惟做给他的。

    “小惟,你怎么又不好好吃饭了。”跟Jon介绍完,南在勋就开始照顾苏惟吃饭,就像他一惯做的那样。

    Jon拿了一份食物给了坐在他身边尴尬的李允恩,苏惟也赶紧拿了一份给南在勋。

    本来她这次做的就多,不能说她没有私心,就想给他留一份,而现在他来了。

    不知不觉苏惟就吃了很多,Jon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跟南在勋之间的互动。虽然苏惟很少说话,但他能看出来,只要是南在勋为她做的事,她都很开心的接受。是的,是那种眼睛里迸发光彩的开心。

    饭后几人坐在窗边闲聊,一直不怎么讲话的李允恩跟Jon说道:“我们家里的长辈想请您参加我们家庭的晚宴,希望Jon你能赏光。”

    Jon通过先前的介绍知道李允恩跟南在勋的关系,看了苏惟一眼点点头道:“我很乐意参加,不过会带着苏惟小姐一起。”

    苏惟正在听南在勋轻声矫正她的韩语发言,跟着练习的过程中根本没听到李允恩跟Jon说的什么。

    只见南在勋突然看向Jon,又看了李允恩一眼,便说道:“小惟不喜欢人多的场合,特别是跟长辈一起用餐会让她不舒服,她就不用参加了。”

    苏惟愣愣的看着南在勋:“我要参加什么?”

    而这时南在勋的眼神颇为不悦,非常冷的看着李允恩。那种眼神是苏惟在他脸上没见到过的,都把她吓了一跳,不敢接着再问下去。

    李允恩回他一个很无奈的笑容,Jon则跟苏惟解释道:“南太太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家庭晚宴,你陪我出席吧,不然我没有女伴在这种场合很无趣。”

    苏惟为难道:“可是Jon,我真的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啊,太别扭了,还吃不饱。”

    Jon闻言便笑了,伸手握了一下苏惟放在桌子上的手,安慰道:“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别扭。”

    安慰完一脸苦相的苏惟,Jon起身跟南在勋和李允恩握手暂别,要回去休息准备参加晚上南家的冢宴。

    苏惟也赶紧站了起来,想要随Jon一起走。可南在勋却拦在外面不肯让路,苏惟只好抬手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道:“在勋,你让一下我要出去。”

    南在勋满眼温柔的笑着回手便牵住苏惟的手:“我们也回去休息吧,晚宴很累人的,我怕你会吃不消。”

    还没等苏惟开口,Jon便抢先说道:“南先生还是先陪南太太回去休息吧,我跟苏惟真的很累了,抱歉。”

    李允恩退了两步,没有参与这两个男人的较量中来,而这会儿她也没办法帮苏惟做出选择。

    苏惟想挣脱南在勋的手,又不想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太下他的面子,正为难着,两个男人也正僵持着,就见餐厅的门又从外面打开。

    李允恩面朝门口站着,第一个看见进来的人,她迅速做出了反应。

    “在勋哥,我们先去厨房定一下晚宴的菜单吧。”她同时握住了南在勋的手,给了他提示。

    南在勋松开苏惟手时,苏惟的心里猛的疼了一下。就见他笑容温和的挂在脸上,牵着李允恩的手转身走了。

    她没回头去看离去的他,重重的坐回去说道:“Jon,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坐着就行,就不打扰你了。”

    Jon在她肩上轻拍两下,说道:“我不锁门,你想回来时随时。”

    苏惟点了点头再没吭声,就那么安静的看着窗外。

    她无法跟Jon共处一室休息,因为感觉到那样会伤害到南在勋。而南在勋那里她也回不去,早上刚被他母亲赶了出来。

    索性酒店餐厅全天不会锁门,她还不算无处可去。

    脸被人碰触的感觉很熟悉,苏惟不由得就笑了,没睡醒的慵懒嗓音特别惑人:“在勋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Jon一愣,随即警惕的扫视四周,见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便把苏惟拖起来揽在怀里用英文说道:“苏惟,回去睡了,这里是餐厅。”

    苏惟被拖起来就醒了,不过还是有些愣怔,下意识的又说了中文:“怎么是你?”

    Jon蹙紧眉头在她耳边低语道:“别说话,要说就用英文。”

    苏惟挣脱Jon的怀抱,揉了揉眼睛用英文嘀咕着:“怎么都这么不喜欢我说中文呢,你们就那么看不起中国?”

    Jon没办法只好岔开话题道:“你的衣服在哪儿,我去帮你拿过来,晚宴时穿。”

    “在201室呢,你陪我过去拿回来吧。”

    苏惟彻底清醒了,便跟Jon一起去了南在勋的房间。

    李允恩来开的门,见到苏惟很热情的拉她进屋,也客气的跟Jon打了招呼。

    “在勋哥,苏惟姐姐回来了。”她是用英文喊的卧室里的南在勋。

    南在勋迅速的从卧室跑出来,却在见到Jon与苏惟同来时笑容僵在脸上。

    苏惟尴尬的笑笑,跟李允恩说道:“我来拿我的东西,不打扰你们吧?”

    李允恩回头看向此刻面色阴郁的南在勋,见他不善的眼神看着Jon。她是没办法提醒什么,只能拉着苏惟坐到沙发上,又招呼Jon坐下,之后才说道:“苏惟姐姐,我去帮你拿东西,你跟Jon先坐着喝点东西。”

    经过南在勋时突然被他伸出的长臂挡住了,见他那阴冷的眼神看向自己,李允恩有些紧张,可也不得不解释道:“在勋哥,你冷静点,等过几天父母长辈都走了,再让苏惟姐姐回来就是。这会儿你强留她,不过是给她惹麻烦。”

    南在勋没吭声,苏惟也没说话,只有Jon突然轻笑一声,看向李允恩道:“你这个女孩很聪明,嗯,也许我说的不确切,应该是太聪明了,过份那种。”

    苏惟愣住了,顺着Jon的视线看向李允恩,南在勋也瞟了李允恩一眼。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怪异起来,苏惟觉得还是自己不好,平白介入了别人的婚姻中,而李允恩从来没对她恶语相向过,这会儿无论如何都应该是她来打破这份怪异的沉闷。

    “Jon,你不了解允恩,她是个单纯的好女孩。人又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只是她如今所处的位置,会让人猜测她的用心,其实她不是那样的人。”

    Jon只是笑笑并没再说什么,李允恩也笑笑,然后耸耸肩,摊摊手,就转身进了卧室去收拾苏惟的东西。

    南在勋上前一把扯过坐在沙发上的苏惟,直接把她拖出了201室的门。没有人追出来,而两人出门就到了一间没有住客的空房间。

    南在勋控制着自己快压抑不住的怒火,把苏惟拥紧在怀里道:“小惟,不走行吗?你不在我身边哪怕一分钟,我都好想你。”

    苏惟以为自己最受不了的,将会是南在勋跟她说“我爱你”。可当她听到他说“我好想你”时,她才知道这是最触动她心灵的一句话。

    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口闷闷的说道:“在勋,我们不可以。你结婚了的,而且我的家乡也不在这里,你我的社会阶层相差还那么悬殊,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小惟,你是我唯一的希望,这个婚我是被逼着结的,就像八年前订婚一样,我都身不由己。可这次遇到你我不想再任由别人安排一切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给我时间,我承诺你一辈子。”

    苏惟把头埋在他胸口不停的落泪,把他的衬衫都打湿了一片。她什么也没再说,南在勋也不再说话。

    两人这样紧紧的相拥了不知道有多久,就听到房门外有说话的声音。苏惟听不懂那么复杂的韩语,南在勋却是听清楚了,拥紧了苏惟推开这间客房里卧室的门就进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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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惟推开的那扇门介绍:
人生是个不停重建自我,又不断推翻自我的过程。
苏惟推开那扇门时,她成了某个世界的主导。经历一次次打破她认知的事件,一次次平行时空中的跳跃和寻找。寻找的真相总是仿佛近在咫尺,却又总是遍寻不见。
到底深爱的人可不可以信任,她看到的一切又是否真实,在推开一扇扇门之后总有一个终点。
那将是你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他却用无数次轮回在守护。
相信爱情,守护爱情,生命已经很苦,就让我们结伴而行——苏惟、南在勋。苏惟推开的那扇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苏惟推开的那扇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苏惟推开的那扇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