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苏小姐 夫人来了
“混账,夫妻不睡在一起,你却非要跟那个来路不明的狐狸精住一起,你是成心要丢光南家的脸是不是?”南父还是暴怒了。
南在勋冷冷的看着暴怒的父亲:“我再说一遍,不许对苏惟用污辱性的词汇。”
南父也冷哼一声:“究竟是我污辱她,还是她本来就不干不净,你心里比谁都有数。”
南在勋回头看向门口,那里是父亲手下全副武装的士兵,他轻笑一声,回头便上了楼。
南父南母对视一眼,俩人同时长出一口气。
“在勋,你晚饭是不是没吃?我去给你做饭。”苏惟见南在勋回来,便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我刚让大婶做好送上来,你不用下去了,我去洗澡。”
而此时的南父南母以为儿子在楼上,终于跟儿媳在一起了。不管这一晚发不发生什么,就这么盯上些日子,早晚给他们俩盯出事儿来。
李允恩一个人在楼上南在勋的房间里,她把门锁了两道,这才安心去翻出新被子,换了新床单准备休息。
在苏惟面前,南在勋从不会表露任何除了欢喜和深情以外的情绪,可苏惟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不同。
“在勋,你怎么吃这么少?”
南在勋微笑着揉揉苏惟的头顶:“不怎么饿,可能是午饭吃的晚了吧。”
苏惟点了点头,可她太容易被他的情绪所影响,虽然他温柔的常常微笑着,可她还是说:“其实我都知道你父母会不喜欢我,你的婚姻也会让我们两个受尽波折。你不用瞒着我的,我还能承受得住。”
他拉她入怀,轻声道:“你还有我,除了爱我,你什么都不用去想。”
“在勋,我有点想哭,不是难过。”
他把她的脸贴在自己胸膛上,轻轻抚着她的背说:“我懂,但我希望有我的日子你永远都不需要哭。”
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脸颊蹭着他的胸膛,踏实、安稳,可泪还是不听话的滑出眼眶,她赶紧用衣袖抹去,扯出个笑来跟他说:“我不想哭了,这是不小心的。”
他轻柔的捂住了她的眼睛,所以,她没看到他蹙起了眉头。
苏惟睡着后南在勋一个人来到露台,站在那看着清冷月色下的一切,又一次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不喜欢苏惟怯懦的样子,那会让他烦躁。不喜欢她变得卑微,那会让他愤怒甚至狂暴。
他的苏惟应该是那个爱欺负他,灵动又调皮的姑娘,爱他爱得不可救药,也欺负他欺负的无人能及。
苏惟在开心的时候喜欢占他的便宜,而每次他都会害羞,可又渴望着。那是她对他的需要,是她独属于他的爱。
李允恩在南家醒来后,洗漱完跟等在门外的南在勋一起下楼吃早餐。而南在勋什么也没吃,只在餐桌上喝了杯咖啡,看了看报纸。
两人出门时南父面无表情,但其实柔和了很多的眼神出卖了他硬做出来的强势。
南母也一身军装,但却温柔慈爱了许多,叮嘱着让南在勋带李允恩去南氏工作。
两人出门上了车,一开出大门南在勋就冷冷的说道:“你不能进入南氏,这是我的底限。”
“我到前面路口下,晚上见,在勋哥。”
苏惟正在马厩里跟她的白马唠叨,看门的大婶一路小跑过来,气喘的远远就开始喊着:“苏小姐,夫人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苏惟懒懒的回头问:“哪个夫人?”
大婶跑到近前了,停下步子又喘了一会儿才道:“是少奶奶,少奶奶。”
“李允恩呐,让她等着吧,想见我就自己过来。”苏惟再不理大婶的话,还顾自跟白马唠叨。
没一会儿大婶又跑回来:“苏小姐,少奶奶说夫人把这边的酒店给了她,她要暂时关停重新装修,要苏小姐搬出去。”
苏惟哼笑一声:“这种把戏她还真是热衷,让她随意吧。”
大婶试探的问道:“那我是帮苏小姐收拾东西吗?”
“收拾吧”
苏惟把白马放出来,牵着一路进了前楼里,上不去二楼就把马留在一楼大厅,跟看门大婶打了个招呼:“帮我看着点小白龙别跑出去,我一会就下来。”
大婶眼神躲闪也没敢应声,而苏惟跟随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李允恩正朝她走过来。
苏惟扯出一个假笑,并无意跟她聊什么就要上楼。
“苏设计师,好久不见了。”
听见李允恩的话苏惟转过身来,朝她又是一个假笑:“是好久不见,那又怎样,难道你想说你想我啊?”
“让我的司机帮苏小姐搬去员工宿舍吧,这里要拆了,想必整天都是工人在吵闹,苏小姐一样没有灵感。”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已经不是南氏的设计师,所以,你没资格决定我住在哪里。”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再见吧,你的房费及其他费用我会让助理来跟你结一下。”
“好啊,让你助理一会儿到201来找我结账吧。”
苏惟上楼时看门大婶牵着马不知道该怎么办,李允恩回身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上楼后苏惟就拔通了南在勋办公室里的电话:“在勋,你老婆来赶人了,我们搬家吧。”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不赶紧滚出南氏酒店,还来找我儿子告状。我告诉你苏惟,你只有滚出酒店,离我儿子远点儿这一条路,别再妄想他能救你。”
电话那头刻薄的声音苏惟当然知道是谁,是南在勋的母亲,那个无论在哪个时间线都想置她于死地的女人。
李允恩的助理跟上来道:“苏小姐,你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多的住宿和餐食费用,麻烦你跟我去结一下。”
苏惟冷笑:“我住的是南在勋的房间,我吃的是他给我提供的一切,也从没在你们这里登记过,你找南在勋去结吧。”
说完苏惟就要走,却被助理抢先一步拦住道:“苏小姐最好别让我们为难,这是南太太的意思。”
“李允恩啊,那你让她去找南在勋好了。”
助理脸色一沉,朝身后招呼道:“把苏小姐带到南夫人面前,就说少奶奶解决不了了。”
苏惟气急反笑,摊摊手道:“不过目的如此,还非要谈什么钱。你们要钱是吧,来吧,跟我到201室拿给你们。”
“苏小姐还是别做无用功了,赶紧跟我们走吧,动起手来怕是对你没什么好处。”助理仍然态度强横。
苏惟略低着头,瞄了身旁的的门一眼,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抬起头时朝助理无奈的说道:“跟你走可以,我总要先去个厕所吧。”
助理愣了一瞬,想了想便点了头,然后吩咐身边的人:“照顾苏小姐。”
被他吩咐的人是个姑娘,上前来便架住苏惟的胳膊,苏惟看着她那张一点表情没有的脸道:“姑娘,难道我撒尿时你也这么架着啊,我怕不小心弄脏你的裤子呀。”
那姑娘还是面无表情,就这么把苏惟要架到卫生间,苏惟任她架着走。进了卫生间后那姑娘就站在苏惟身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苏惟坐在那儿瞪着她:“麻烦你出去关下门可以的吧,这里就这一个出口,我能跑到哪里去?”
那姑娘就那么站着,像个机器人还断了电一样。苏惟坐的都快睡着了,那姑娘终于开窍,出去把门给她关上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苏惟迅速站起来,提好裤子就推门走了出去。
苏惟从一楼一个无人的客房里走出来,看见马已经被拴在门外,就绕到前院。
第九十三章 密林深处的惨叫声
苏惟就那么牵着马走出酒店,李允恩站在大门内隔着玻璃刚好看到她,而苏惟在跟白马说着话:“小白龙,大师兄带你去取经吧。你大师兄我可厉害呢,斩妖除魔无所不能,就是娶不上媳妇儿。我跟你说啊,至尊宝也喜欢紫霞仙子呢,可他还是把她给忘了,跟师父去西天取经了。你说丧不丧啊,我家在勋可不会,他就是我的至尊宝,咱们去找他。”
对于这个时代的汉城苏惟一点不了解,之前并没去过。但南氏几乎可以算做是地标性建筑,她也不愁找不到。只有一件事很犯愁,牵着马却上不去。
还怕李允恩的人追上来,只能挑一些小路走。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土堆,苏惟这才挣扎着爬上马背,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亮闪闪的了,好美妙的感觉啊,这视野也是没谁了。
然后,她发现自己很神奇的迷路了,白马也不知道路,这一人一马就四处瞎晃悠开了。
身上没钱没吃的也没喝的,路过有人住的地方就进去讨口水喝,再跟人打听一下去汉城的方向。
苏惟像郊游一样的骑马四处晃悠,后来不懂得让马走她想走的路,只好继续下来牵着马走。
她不知道在她走之后,南在勋就从201室走出来,而此时很多人正在承受他的雷霆之怒。
“李允恩,谁给你的胆子连我的人都敢动了?我看李氏安逸太久了,让你都这么闲了。”
他的助理赶来时,李允恩跟南在勋对面坐着,南在勋勾勾手指叫助理到近前来:“倾南氏之力收了李氏吧,去让我的律师起诉离婚。”
助理偷瞄李允恩一眼,见她不慌不忙的单指叩着桌面,就像南在勋做的决定与她无关一样。
助理要出去时才听到李允恩不急不缓的说道:“南氏现在的会长是我,怕是在勋哥你没这个权力做出这样的决定。而我也正好想用李氏来并购南氏,在勋哥既然忙,就别去上班了。”
“是吗?那还真是不错,我们单独谈谈,交接一下工作总还有必要。”
说着南在勋起身,走到门口朝李允恩招了招手。待她走过去后,南在勋握住她的手腕两人一起迈步出去。
“她是谁?这是哪里?”
李允恩再也维持不住那副从容平静,惊恐的看着面前那个手腕上锁着铁链的女人。
这女人一头卷发到腰际,一身白色长裙盖在脚面上,两只脚苍白的像死人一样。她的手也像死人,就一层皮包着骨头。
房间里许是因为久不见阳光,有难闻的霉味夹杂着各种腐败的气味。在李允恩惊恐出声的时候,那个女人缓缓的抬起头来。
她眼神空洞,瘦得像个瘾君子一样。宽大的裙子并不能老实的套在她身上,从肩头滑落下来,露出深深的肩窝。常被人们追求的琐骨,在她身上却像两把利剑一样直指咽喉。
她坐在画架前,细瘦的手指不停的在纸上涂着。而当看见南在勋的时候,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李允恩就像不存在于这个房间一样,她根本看不到。
“在勋哥,你来啦,我画好了,都在电脑里存着了。”
李允恩惊恐的瞪大眼睛,终于在她开口后认出了那个声音,不敢置信的指着她问:“你,你是苏惟?这怎么可能,我明明见到苏惟了,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南在勋斜睨着她:“嗯,你知道了这么多,这可如何是好?”
苏惟像是突然发现了李允恩一样,木讷的把视线落到她脸上。随后李允恩就听到了刺耳的笑声,苏惟笑过眼神森冷的看着李允恩说道:“那你就只好在这里跟我作伴了。”
苏惟把视线又转回南在勋脸上,求着表扬一样的神态问他:“在勋哥,我说的对吗?她知道了这么多,就不能放出去了。”
南在勋轻笑一声回道:“嗯,还是你够聪明,那就把她交给你了。先不能让她死,不过,她要敢试图走出去一步,你有权利打断她的腿。”
“放心吧在勋哥,我一会儿就先把她腿打断了,她就出不去了。”
“也好,一会把图打印出来我正好带走。”
“行,那我先打断她的腿,不然趁我打印的时候她跑了就不好办了。”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南在勋在门外点上一支烟,门内李允恩的尖叫声像能刺破人的耳鼓一样。
他有些烦躁的用小手指挖了挖耳朵,又让自己站远了一些。
半小时后屋内出来一个壮汉,把一打打印稿交给南在勋,两人都没说话,南在勋就又推门走了进去。
李允恩带来的人等在酒店里,南在勋走出来跟他们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夫人要在这边住段时间,她想回去时会通知你们。”
其他人没多余的反应,只有李允恩的助理疑惑道:“大小姐为什么不自己跟我们说?”
南在勋阴冷的目光落到他脸上:“难道说你在怀疑我?”
“不敢,不过我是大小姐的人,还是要听她亲口吩咐的。”
南在勋点了点头:“也好,那就让其他人先回去吧。或许,你也应该留下来,毕竟夫人有时也需要你的帮助。”
助理闻言就让一道来的人先走了,而他则跟着南在勋进了客房。
他不明白南会长为什么会在进门前抓住他的手腕,他感觉很惊恐。而他不知道,这才只是他惊恐的开始。
进了客房后他看到的却是夜幕下的一个院子,周围是大片的树森,都黑漆漆的。
“这是哪里?”助理惊恐出声。
而南在勋朝那只亮了两盏昏黄灯光的屋子里喊了一声:“你们几个出来一下。”
应声出来三个大汉,助理听到屋子里哗啦啦的铁链声,伴随着一个女子欢喜的声音:“在勋哥,你又来啦?”
南在勋的声音竟然有些温柔,他对屋子里的女人说道:“怕你太无聊了,给你送个玩物来。”
“好啊好啊,在勋哥你真好。”
随后骷髅一样的苏惟被人带了出来,站在月光下她的头发被风吹动,白色睡裙外披着厚厚的毯子。她的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南在勋,整个人看上去都那么欢喜。
见到南在勋她就赶忙邀功:“在勋哥,我在他们几个的帮助下把李允恩的两条腿都打断了,现在她跑不了了,我厉害吧?”
“嗯,你可真厉害。”
南在勋回手指了指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却一句话说不出来的助理:“你的狗也要补充些营养了,也别光给死物,适当让它们练习一下捕食,别让野性退化了。”
苏惟亮闪闪的目光看向吓得发抖的助理,她更加兴奋了,拍着手时铁链跟着哗啦做响:“太好了,你们快把他拖到狗笼子里,之后几天就别给狗喂食了。”
南在勋由衷的夸奖道:“你真棒,就是这样。”
“嗯嗯,在勋哥才最棒呢。那我回去睡觉了,在勋哥晚安。”
“晚安”
南在勋离开了,助理的嚎叫和狗的狂吠声在密林深处的小院子里回荡。唤醒了因疼痛而昏迷的李允恩,她无助的嘶喊声让苏惟有些烦。
就听她轻声嘀咕着:“在勋哥也没说,能不能割掉她的舌头,这样也太吵了,都睡不着了。”
南在勋开车找到苏惟时,她正牵着马啃着好心大婶给的地瓜,一边走一边儿跟马说着话。
见到南在勋时她开心的从马背上又拿出一个地瓜来,举到他面前问:“在勋你吃不吃地瓜,可甜了。”
南在勋接过来拿在手里,牵着苏惟的手上车,把马扔给了助理:“以后没人再能赶你走了,我把酒店落到了你名下。不过,你以后就得真的包养我了,因为我要住在你的酒店里。”
苏惟仗义的拍拍胸脯:“跟着我保证不让你受委屈,咱们快回去吃饭吧。”
第九十四章 你只能有我
吃饭时苏惟匆匆扒着碗里的饭,南在勋轻轻拍拍她拿着筷子的手:“慢点吃,别噎到了。”
“我急着吃完去后院看看小白龙,它跟我走了那么远的路,还是自己走回来的,肯定很累了。”
放下碗筷苏惟就往出跑,南在勋缓缓把自己的碗筷也放下,他面色有些不愉。
苏惟回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进屋就跟南在勋说:“起初我还不想住在一楼有花园那个房间,我看咱们今天还是搬过去吧。平时我要经常到后院去看小白龙,楼上楼下跑着不方便。”
是的,苏惟因为习惯了201室,在楼下住了两天总感觉睡不安稳就又回到楼上来。
南在勋递了杯果汁给她:“连口水都没喝,去了这么久,快喝点果汁补补水。”
苏惟接过来喝了一大口,一抹嘴巴就继续说着:“小白龙今天精神还不错,比整天在家里待着好多了。我打算以后每天早晚都带它出去走走,不然再闷坏了。”
南在勋坐在那看着她也不接话,苏惟就又叨叨着小白龙的事。
说了不知道有多久,她叹了口气:“唉,我都恨不得跟小白龙住在一起了。”
“折腾了一天,去洗澡吧,今天早点睡。”南在勋依然坐在那,直到苏惟进了浴室他才起身出去。
密林中的小院子里,传出了哗啦啦的铁链声和苏惟说话的声音:“这个马肉包饺子好吃着呢,蒸饺和水饺都行。那个马肠处理好了,加红辣椒干煸,是我家那边特别著名的一道菜。”
叮叮铛铛剁肉的声音,苏惟又在一边说着:“这个马的皮毛不错,我可以设计几款马皮钱包。”
咣铛一声什么东西扔进了铁桶里,苏惟就嚷嚷着:“那个马蹄子扔狗笼子里吧”说完她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算了,那个助理还没吃完,狗吃不了会坏掉的。”
整座房子里就她一个人在说话,而她还在不停的说着,有时有逻辑,有时就是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突然铁链子哗啦啦不停的响起来,苏惟暴怒了:“把我的链子放长点,我要把李允恩的腿砍下去,这屋里也太臭了,赶紧砍了埋树下去。”
没人回答她的话,铁链在一阵烦躁的响动后终于平静,只听到叮叮铛铛剁肉和咣咣砍骨头的声音。
酒店里,南在勋没去上班,陪苏惟吃过早餐,就一直在她的电脑前翻看她拷贝过来的那个时代的资讯。
苏惟安静的陪他坐了一会儿,就悄悄的溜了出去。南在勋眼角余光瞥见也没阻拦她,还在那翻着资讯。
两人仍旧住在201室,因为南在勋说他就喜欢这里。而之前要搬到楼下的人是他,如今非要留下的人也是他。
苏惟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抓住南在勋的手说:“在勋,小白龙不见了,大婶们都没看到它,怎么办啊?”
“别急,我派人去找,丢不了的。”南在勋缓缓起身,伸手擦了擦苏惟额头的汗。
“你快去,快去派人找,快去啊。”
苏惟拖着南在勋出门,他回身抓住她的手道:“你在家安心待着不要乱跑,我出去帮你找小白龙。”
苏惟急的快哭出来了:“我不能没有它,在勋,你一定帮我找到小白龙。”
南在勋把她拥进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你还有我,记得你还有我。”
“我知道,我知道的,可小白龙它只有我啊,在勋,你快帮我把它找回来。”
说完她就挣脱南在勋的怀抱,眼巴巴的看着他。南在勋暗自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他再回来时天已经很晚了,苏惟不顾天气冷,披着毯子坐在门前台阶上。
南在勋下车就跑过来拖起她:“这么冷还坐在这儿,多凉啊。”
苏惟顾不上说别的,赶紧问他:“小白龙有消息吗?”
南在勋摇了摇头,这时看到了台阶上厚厚的垫子,想必也不是她自己拿出来的。
“没找到,只是有人说有货车在附近经过,我觉得可能是被人有意偷走了。”
苏惟眼看着就要哭出来,却突然想到什么,拉着南在勋就往车边走:“李允恩,一定是她,就她看我不顺眼,看我的小白龙也不顺眼。”
“我也想到过她,可是去调查了,并没有什么线索显示这件事跟她有关。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这么出去找也是没用的。你要知道马在韩国很值钱,偷的人必然是找好了运走的渠道。敢在南氏下手的人,恐怕都不是很简单。”
苏惟一听顿时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南在勋问:“会不会是美军方面的人?不然还有谁敢动南氏!”
“这个我也说不准,还要再多查查线索。”
苏惟点了点头,被南在勋带回去的路上她又问:“如果找到Jon,能不能帮我们查到?”
“他回国了,联系不上。”
苏惟整晚睡不好,南在勋也没睡,就那么一直守着她。她哭的时候就把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口,她叨叨的时候他就耐心的听着。
足足用了一个多星期,苏惟才缓过来一些。她发觉自己现在更孤单了,原来给他们做韩餐的大婶走了,换了个新人来都不怎么跟她讲话。
所有人都拿她当个主子对待,总是敬而远之。除了每天等南在勋回来,能陪她说话就再也没人陪她了。
南在勋回来总会带一束花,还会带上她爱吃的零食。几乎三两天就要送她衣服,都是那种干脆利落的款式。
苏惟的生活什么也不缺,可唯独就是太孤单。
南在勋又上班走了,苏惟恋恋不舍的牵着他的手,在车边站了好久也不想放开。
他把她拥在怀里热烈的亲吻着,可终还是要走,要去工作。
苏惟不知道他的生意做到多大了,只是觉得他越来越忙。可就算是这样,他必然会保证每天陪她吃两顿饭,每天晚上都回来睡。
枕着南在勋的腿躺在沙发上,苏惟摸着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肚子哼唧着:“这么久了,怎么就是不怀孕呢。要是我们有个孩子,我也不用每天盼着你回来了。”
南在勋的眼神也落到她的小肚子上,手指在她发间轻柔的一下下梳理着:“孩子的事随缘,当初你在那条线上遇到我,不也是没有孩子吗。也许是我的问题,本来就不能有孩子的。”
苏惟仰起头看着他:“那就太遗憾了,你这么好的基因都没人继承,多可惜呀。”
南在勋笑了,弯下腰来亲了苏惟一下,就在她唇边说:“也许没有孩子更好,那样我们的世界里就只有彼此,不会被别人分掉对方的爱。”
苏惟嘟了嘟嘴:“可你又不能一直在我身边,我一个人好孤单。”
想到了什么她眼睛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去,低声自言自语:“我连给你做助理的资格都没有,会被你的太太和你的父母赶走。”
“没人能赶你走,只是我不想让你去跟我工作。”
是啊,他怎么能允许苏惟跟他一起去工作,那样每天会有很多人见到她。会有男人喜欢她,会有女人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要接近她。
他觉得那样会弄脏苏惟,也会分散了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不舒服,一想到这样南在勋就不舒服。
他喃喃着:“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而心里他在说着,你只能有我,只能有我。而我,也只有你,绝不允许别人介入。
第九十五章 后妈
主线上的南在勋跟苏惟那一场一见钟情,始终是支线南在勋心里的一个结。
苏惟可以跟76岁的老年南在勋依然相爱,可如今28岁的南在勋却没这个自信。他不想承认,可他终究是这条支线上的人物,就像小说里的配角。
谁能甘愿做一个配角,连自己所爱的人都要拱手相让?南在勋觉得谁也做不到,而他南在勋就更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那么,就让他这条线成为主线,让他从配角变为主角,而苏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她爱他也不能因为是跟主线上的南在勋有关,爱的就是他这个支线人物,就是他。虽然也叫南在勋,虽然有着相同的背景,相同的样貌,但内里的灵魂注定不同。
“在勋,在勋,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苏惟看南在勋许久不说话,只有手指无意识的在她的头发里一下下梳着,便推推他。
南在勋醒过神来笑笑道:“只是想着初遇你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爱上你了,这也许就是缘份吧。”
苏惟得意的扬了扬眉毛:“那是因为我可爱呀!”
南在勋失笑,捏了下她的小鼻子道:“我不爱上你也不行啊,都被你包养了。”
南在勋喜欢这样的苏惟,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计较起没完。如果她伤心了或是生气了,也很容易就哄好,又开始像爬树一样往他身上爬。
这会儿小爪子又在他身上四处点火占便宜,南在勋又是那个又苏又萌,又容易害羞的南在勋小哥哥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自己整天像个深闺怨妇一样,苏惟从南在勋上班走后就开始满楼的转悠,还去后院里视察一番。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对她来说有点严重的问题,因为她想趁南在勋没下班回去看看南执与,可她发现一楼走廊里那道门锁了。
找了几个人问钥匙,可都说不知道,也没人告诉她那门是谁锁的。
当晚苏惟就问南在勋:“一楼走廊那门怎么锁了?”
“天冷时那道门我就会锁上,不锁会有冷风进来,影响取暖。”
“哦,那钥匙呢,给我一把。”
“我也忘记放在哪儿了,等我找到就给你。”
苏惟等了几天南在勋也没找到钥匙,然后这天她就找到了一把钢锯,用了半天时间把锁头锯了下来。
锯下来之后苏惟直接拿着锯就推门出去了。
“谁?”南执与从床上直接跳了起来,抬脚就要踢出去,这时也看清了面前那个拿着钢锯头发被汉粘在脸上的人是谁。
硬生生收回脚自己差点闪个跟头,顿时惊喜道:“苏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惟晃晃手里的钢锯:“刚回来,那门让你爸锁上后把钥匙弄丢了,找了好些天没找到,我今天就用锯把锁头锯开了。你今天怎么没上班?大中午的还在睡觉。”
南执与挠挠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周末啊,我总要给自己放一天假吧。你回来待多久,住前楼还是别墅这边?”
“晚上你爸下班我就回去,看你造的这样儿,快去洗洗换换衣服,我去给你做饭。”
“哦,那我要吃炸酱面。”
“行,我去做,你赶紧收拾自己去,瞅瞅这屋都啥味儿了,开窗户通通风。你说都多大了,放假就在家窝着,不能出去找同学朋友的玩玩。也该处个女朋友了,是不是也有人惦记惦记你,真是的,整天跟你操心。”
苏惟一边叨叨一边放下钢锯往出走,南执与不由得就笑了。嗯,她又回来了,那个整天唠叨他的人又回来了。
在厨房里苏惟这嘴也不闲着,做饭大婶一边给她帮手,一边儿听她叮嘱着:“大婶啊,执与你得帮我盯着点,到饭点就得让他吃饭。他平时喜欢吃中餐,但一天里你怎么着也得给他一顿韩餐。别总让他吃辣的,本来就年轻力壮的,吃多了辣的该上火了。那去火汤的料我都配好就在储藏室里,他要是上火了就得给他喝两天。”
“知道了,夫人,我一定记着。”
“还有啊,他那屋早晚给他开窗通通风,那一进屋一股被窝子味,这人待久了不生病才怪呢。”
“可少爷不让我们进呐,自从您走了那屋就不让我们进,连打扫都不让。每天下班回来就往那屋里一待,问吃什么也不说。后来我怕他饿着就送点过去,他时吃时不吃的。”
“真是让人操心,不过大婶你得担待点儿,毕竟他爸也走了,我也不在身边儿,要说他也孤单,也可怜呢。”说着说着苏惟就叹起气来:“唉,我也没办法,分不开身。这么着吧,以后我尽量多回来几趟,管管他。”
大婶立马感激的说:“那可太好了,也就只有夫人您能说得动少爷,我们实在也是不敢说啊。”
南执与在门外听着,嘴角翘了起来,可眼眶却红了。一直到苏惟说饭好了,让大婶端上桌,她要去找南执与来吃饭时,他才推门进来。
“哎哟,你这是踩着饭点过来的,正好,吃饭吧。”
两人坐在餐厅靠窗的位子,苏惟给南执与挑好面条,放好菜码又放了一勺炸酱:“你尝尝咸淡,要是不够再放一勺。”
“快吃你的吧,真啰嗦。”南执与嘴上不耐烦,心里却暖洋洋的。
吃了一碗后南执与就故意找茬跟苏惟堵气,自己抱着碗坐到离她很远的地方去了。苏惟就笑嘻嘻的远远逗着他:“嗨,儿子,你还要不要面条了。”
这次南执与却没背转过身去,把空碗远远的举给她看:“要,你再给我一碗。”
苏惟过去接了他的碗,又拌好一碗送到他手里,几张纸巾放到他面前的桌上,白了他一眼嫌弃的说道:“多大的人了,吃个面条恨不得吃得满脸都是,赶紧擦擦。这要是让小姑娘们看到,保准你娶不上媳妇儿。”
南执与一边擦着嘴一边不耐烦着:“你说你怎么这么唠叨,就擦个嘴你就能联系到娶媳妇儿的事儿上,真是要了命了。”
苏惟吃饱了索性就坐到南执与对面:“你真得考虑一下了,别等年纪大了不好找。你说要是到了三十多岁再找,你找年轻的吧,人家光是贪你钱,连个共同语言都没有。你要是找个年纪相当的,那不是二婚就是玩儿够了想上岸,要么就是被人伤了个透的,咱们可不接手那样的。”
“什么时代了,现在都晚婚呐,四十岁结婚的大有人在,我才27你就让我结婚,我才不结呢。”
苏惟欠着身子就在南执与头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27还小啊?再不赶紧下手好姑娘都让别人挑去了,被人伤够那种你要敢娶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的。”
“有本事你别走啊,在家盯着我娶上媳妇儿再走,你舍得吗?”
苏惟用鼻子哼了一声:“老娘不舍得,没本事,怎么着吧。”
南执与也有样学样的怼她:“那小爷我有本事,我就不找,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苏惟气呼呼的拿手指点着他:“你出息了,出息了啊,你爸不在身边儿你就跟我顶嘴。南执与你给我等着的,你要再这样我就住几天,非硬给你绑个媳妇儿不可。”
“哼,怕你啊,那你就去绑啊。”
“好,好,你真出息了,就知道气我,你等着,我让你姥姥在中国给你找一个,她最热心这种事儿了。”说着苏惟就把南执与的手机拿过来,要打电话。
南执与愣怔的看着苏惟:“我姥姥是谁啊?”
“我妈呀,我是你后妈,我妈不是你姥姥吗,你是不是傻呀你,这个辈分还用我说,真是的。”
第九十六章 飞越沧海
苏惟说着就把电话拔通了,那边儿还没接她赶紧又挂断。南执与看看手机又看看她:“你怎么又挂了,不让我姥姥给我找媳妇儿了?”
苏惟尴尬的挠挠头,干笑着:“姥姥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我还没想好咋跟她解释。要不这事儿咱不麻烦她了,我托你爸助理帮你找。”
“行了啊你,我爸助理都退休了,人家也六十几岁的人了,去哪儿帮我找媳妇儿啊,你可轻点闹腾吧。”
“也是哦,你说你是不是平时太邋遢了,不然人家富二代身边小姑娘跟苍蝇似的,你这咋一个没有呢?”
“是你没看到,整天缠着我的什么明星、世家的有的是,我才懒得理呢。”
苏惟赞同的点了点头:“那样的是不行,别再弄的像你爸当年似的,娶个自己不喜欢的,离还离不了。”
“晚上我想吃红烧排骨,再来一个素菜一个汤就行了。”南执与实在不想再说娶媳妇儿这事了,怕苏惟一说起来能说个三天三夜,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行,那我给你做完再回去,就不跟你一起吃了,得陪你爸呢。”
南执与心里不愿她走,可嘴上却说着:“谁要你陪吃了,做完赶紧走。记得明天给我多做几个菜,尽量早点回来。”
“你一顿俩菜一个汤都吃不完,做那么多干什么,真是能折腾人。”苏惟瞪了他一眼,起身又道:“行了,我得去准备晚饭了,早点做完我还得回去呢。”
南执与放下碗赖唧唧的:“我这顿饭才吃完你就做晚饭,我哪吃得下呀。”
“你不会晚点吃啊,谁说做完就立马吃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矫情呢!”
“那我不吃排骨了,你让大婶做就行,晚上我吃韩餐。这会儿回去还早,你陪我去后楼看个电影。”
“走吧走吧,快点的,别耽误功夫。”
南执与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来,苏惟瞪他一眼:“没事别总喝碳酸饮料,喝点牛奶多好,不然喝开水也比这个强啊。”
“我今天这才第一罐,你以前不是说我一天可以喝一罐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是急着给你找媳妇儿吗,喝坏了牙,喝胖了身体怎么办?”
“看电影,你能不能不唠叨了?”
苏惟又一巴掌落到南执与头上:“不能,就你这样的要不管还不上天了,这么盯着耳根子说都不听,要是不说你得啥样?”
南执与又在哼唧:“有本事你天天盯着我。”
“我没本事行了吧。”
结果一部电影两个小时,俩人斗嘴斗了两个小时,只有中途上厕所时是安静的。
电影字幕出来了,苏惟一溜小跑就去前楼,南执与跟在后边儿喊着:“记得明天早点回来,我把想吃的菜都买回来,听到没有?”
苏惟头也不回的挥着手:“听到了听到了,明天你爸一走我就回来。”
苏惟不太能挑选时间回去,到的时候跟这边的时间是一样的,南在勋还没下班可也快了。
大婶们都以为她在后院别墅待了一下午,见她回来就问:“苏小姐晚上想吃什么?”
“做韩餐吧,就做先生爱吃的,我先上楼去洗澡。”
苏惟跑到楼上洗了澡,换好衣服扔到隔壁的洗衣房,就有大婶接手去洗。
这时南在勋也回来了,上楼正看到苏惟从洗衣房出来:“开饭了,你想在楼上还是楼下吃?”
“楼下吧,我想在餐厅里吃饭。”
“好,那就直接下去吧。”
苏惟潜意识里不想跟南在勋说今天回去看南执与的事,总觉得他会不喜欢。
“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小惟。”吃饭时南在勋说道。
“啊?为什么明天要去看电影?”
“我把南氏的电影院留了一个时段,陪你看场电影。这段时间也是太忙了,都没好好陪你。”
苏惟还是不想坦白,就推说:“我不太想看,这个年代的电影我都看过了,还是晚上你下班后咱俩用我电脑看吧。初恋50次啊,我跟你说过的,你想看吗?”
“也好,不过我想组建一家电影公司,把你那个时代的电影都改编一下拍出来。”
苏惟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这个太好了,我可以帮你写剧本啊,就是把那些电影写下来,按照这个时代再改编一下。”
“行,那电影公司的名字就以你的名字命名。”
“太好了,简直太好了,我明天就准备一下开始写,不过我要想办法回去弄一台打印机来,不然手写太累了。”
“你不用回去,我去帮你弄一台来。”
苏惟诧异道:“你那么方便去我那个时代吗?”
南在勋笑笑:“试试吧,我不成功你再去也一样,这事儿不急。”
为了次日去给南执与做饭,苏惟就赶紧拉着南在勋看电影。本以为这样就躲过了约会,可看完电影南在勋又说:“我明天不上班,就在家陪你。”
“啊?”苏惟不知道怎么办了,张大嘴巴盯着南在勋好一会儿,直到他问:“怎么了?你明天有其他事吗?”
苏惟赶紧摇着头:“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就是我唯一的,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事。”
南在勋笑着揉揉她的头,苏惟怕自己隐藏不好心思,索性把头扎他怀里去了。
就因为这样,南在勋是没看到她心虚的样子,可她也没看到南在勋眼里划过的冷芒。
次日一早南在勋陪苏惟吃过早餐就去上班,上车前跟苏惟说:“既然电影看过了,那今天就不约你了,我最近是真的很忙。为我们的未来,我要更努力才是。”
苏惟心疼的握着南在勋的手,抬头看着他:“在勋,你不用那么拼命的,我吃的不多,也不需要花很多钱。而且我还能赚钱,不用你费那么大力气养我。你这么累我心疼,觉得自己很没用,成了你的负担。其实我只想我们两个在一起过普通的日子,没有很多钱也没有很多房子,哪怕每天就吃一顿饭,只要你还要我,我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扑进南在勋怀里哽咽着:“在勋,别让我这么难过好不好,我不想你去拼命赚钱了,其实我除了你这个人以外,什么都不想要。”
南在勋觉得自己已经进化成了铁石心肠,特别是从昨晚开始他的心里就隐含着愤怒,可这一刻他红了眼眶。
拥紧苏惟轻喃着:“小惟,看到你的真心我比什么时候都开心,都满足。我做的一切不是因为你要,而是我想要给,就想把最好的都给你。乖,你在家里等我,我终有一天让你成为世人羡慕却不可及的女人,我南在勋的女人。”
他终还是走了,去为了他想给她的一切拼博,而会不会有一天明白后发现,蝴蝶终于飞越了沧海,可是,对岸却已没有了等待!
第九十七章 箱子
苏惟见到南执与时眼睛红肿,南执与紧张的问:“你怎么了?是跟他吵架了吗?”
是的,他好像很久不再叫南在勋爸爸了,苏惟也没在意过,很低落的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他每天都辛苦工作我很心疼,可又劝不住。”
“那我们午饭出去吃吧,你别费心做了。我知道首尔一家好吃的中国餐馆,老板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中国人。”
“我不想出去,还是在家做吧。有大婶帮忙我也累不到什么,你要上班就去上,记得午饭回来吃。”
“我今天不上班,我也帮忙吧。”
南执与说着就挽起袖子,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苏惟突然就笑了:“行了行了,你能帮什么忙,到时帮忙吃就够了。”
南执与还是固执的跟着苏惟,她做饭他就跟在一边给她递水,递毛巾。看到她一动,就赶紧让开路,绝不让自己碍事。
苏惟赞扬的看他一眼:“行啊执与,长大了啊。”
他笑笑也不反驳,还是跟在她身边。
菜上桌时南执与开了瓶红酒,苏惟摆着手说:“我不喝,你自己喝吧。”
“只有今天,陪我喝一点点就行。”南执与给苏惟的杯子里倒上了酒。
苏惟要把杯子拿走时餐厅门被推开,她看到几个大婶用餐车推着一个生日蛋糕进来,上面点好了蜡烛。
苏惟愣怔的问南执与:“今天是你生日吗?”
南执与点了点头,同时说道:“也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苏惟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便赶紧回他:“你也是,生日快乐,执与。”
大婶们唱了生日快乐歌,南执与拉上苏惟一起吹了蜡烛,切了蛋糕后分给每一个人。
两人举杯,一起说着生日快乐,苏惟说着:“谢谢你执与,记得我的生日。”
南执与说:“谢谢你苏惟,来跟我一起过生日。”
大婶们退出餐厅后低声议论:“多合适的两个人,苏小姐为什么就非要嫁给老会长呢,那可是整整相差了50岁啊。”
另一个人也低声说道:“谁说不是呢,你看少爷今天多开心,我就觉得他是喜欢苏小姐的。”
走在最前面的是管事的大婶,回头严厉的瞪了两人一眼道:“好好做事,少嚼舌头。”
刚刚议论的两个人顿时胀红了脸低头不语,其他刚才没说过话的也感觉有些心虚。
她们渐渐的走远,而谁也没看到一楼走廊门外站着的那个人。
南在勋蹙紧眉头,在听到大婶们的议论后他眼中的愤怒几乎隐藏不住。
餐厅里传来苏惟的歌声,她在唱着生日快乐歌,而南执与也附和着。两人那么和谐也那么快乐,这让南在勋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濒临暴发的边缘。
南在勋今天下班很晚,天都黑透了他的车子才驶过车道,停在大门口。
车子熄火后他看着这栋二层楼的酒店,这是他认为的家,和她一起的家。
是的,今天是他的生日,过了今天他就满29岁了。想比于其他人的29岁,无疑南在勋是成功的。
在接手家族企业之后,他用自己的能力让南氏坚实而且还在不断壮大。
他给了无数人工作岗位,也为推动社会发展出了一份力。是的,他是个商人,是在中国古代连科举资格都没有的那类人。他从没因为自己的钱而骄傲过,也没因为钱而自卑过。
但今天的南在勋情绪复杂到了极点,心情灰败的像这个没有月光和星星的夜晚。
在感情中付出最多的那个人永远患得患失,忘记了自己的优秀,忘记了自己的一切。在他心里,只剩下了对方身上那被他放大的所有优点,那么唯恐失去,这让他变得卑微。
他挺了挺脊背,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失落也不那么失败。
迈进大门时看门的大婶跟他打着招呼:“少爷回来了。”
他微笑着点点头,大婶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走上楼梯,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
楼上打扫的大婶也跟他打着招呼:“少爷回来了。”
他依然微笑着点头,脚步没有停顿,直到回到了他们两人住着的201室。
推开门时屋内没有开灯,窗外也没有月光便是漆黑一片。南在勋的嘴角始终挂着适度的微笑,没有多一分也没少过一分。这耗尽了他极大的力气,而在迈进房间那一刻连她的气息都没有。
他慢慢的退出房间,轻轻的把门关上,走过长长的走廊,步下一级级楼梯。
做饭的大婶正在跟看门大婶说话,见南在勋下楼来两人齐齐看向他,做饭大婶说:“少爷,现在开饭吗?”
南在勋嘴角的微笑还没有减一分,点了下头却是没有出声,就那么一步步向餐厅走去。
两个大婶对视一眼,然后转身往厨房跑,她心里慌张却又不敢说什么。少爷在笑着,可他的样子好吓人。
看门大婶悄悄退回自己的屋子,不敢再出来。
整间酒店里静悄悄,却又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五感敏锐到了恐怖的程度。
负责一楼打扫的一个大婶帮南在勋打开餐厅的门,他的微笑依然没有减过半分。
在路过走廊里那道门时,他停顿了片刻,可奇迹并没有发生。
在迈进餐厅门之后,他再支撑不住脸上的笑容,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了一般,紧紧闭上了双眼。
心是那么难过,像是被什么人掏了一个巨大的洞一样,没有什么能填满。这餐厅里的灯还没开,他不想开灯,不想让自己的脆弱展示在任何光线之下。
苏惟唱生日歌给南执与的声音是那么欢快,那么美妙,此刻环绕在南在勋的耳边,让他想堵住耳朵再也不要听到这种声音。
中午的阳光可真刺眼,直从眼睛刺入他的心底,刺得那么痛,纵使坚强如他都承受不住。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在勋生日快乐~”
南在勋不敢置信的睁开双眼,满室的鲜花,脚下是一条长长的红毯,而红毯尽头是身穿洁白礼服的她。
“小惟”南在勋在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在红毯那头灿烂的笑着,手里一束白玫瑰,而她的身边是一人高的生日蛋糕。
她欢快的朝他跑过来:“在勋,生日快乐~”
南在勋嘴角的笑灿烂起来,可泪却滑落到唇边,他的嗓音低哑:“小惟,生日快乐~”
话音未落她便扑进他怀里,欢快的笑声在整间餐厅里环绕,同时响起的还有音乐声。她说:“我想请人来弹钢琴了,可又只想跟你两个人在一起,所以只能这样了。”
是啊,现在被整间餐厅的花香和酒香围绕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苏惟牵着南在勋的手,指着红毯边放着的一个盒子说:“这是你一岁的生日礼物。”
然后她指着生日蛋糕边放着的一只特大号的纸箱说:“那个最后拆开,那是你29岁的生日礼物。”
她回身朝他勾了勾手指,让他弯下腰来便吻住他的唇,过后甜甜的笑着说:“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你的未来不能没有我。”
说完她转身就跑,南在勋要追上去却听她喊道:“别跟上来,去拆你的礼物,每一年的都不许错过。”
他便认真的一路走过红毯,一路拆着礼物,直到拆到生日蛋糕前那个大纸箱时,他停下四处搜寻她的身影:“小惟,我就差最后一个了。”
没有她的回答,南在勋只好弯下腰来拆着最后一个礼物。大红色的缎带解开后,他伸手去打开纸箱。
第九十八章 草窝
“生日快乐,我最爱的南在勋小哥哥~”
其实他是猜到了的,可当苏惟从礼物箱里跳起来时,他还是惊呆了。苏惟在等着他的惊喜和拥抱,却听到南在勋非常不解风情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进去的?”
苏惟高举着双臂,像一个音乐盒上就要起舞的娃娃一样,却是愣在那瞪眼看着南在勋。两人对视不知道多久,苏惟像是镜头倒放一样缩回了箱子里。
然后南在勋就愣怔的看着她还把箱子盖盖上了,他反应了好一会儿,眨了眨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
再一次打开箱子时,苏惟鼓着腮帮子蹲在里面,不时的瞪南在勋一眼。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苏惟气的从他手里夺回箱子盖又盖了上去。
南在勋又一次打开,牵着她的手说:“我的生日礼物,出来好不好?”
苏惟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不要,就不出去。”
南在勋点了点头:“好吧,那就不出来吧。”
苏惟快气炸了,怎么就不知道哄哄啊,什么直男思维,简直要气死人了好不好!
她正气鼓鼓的瞪着南在勋,就见一条大长腿迈进了箱子,顿时把她挤向角落里:“你干嘛,出去啊,挤到我啦!”
“你不肯出去那就只能是我进来了,生日快乐,我最爱的小惟。”
苏惟紧紧的抿着唇,不想让自己笑出来,人家还生气呢好不好~
可她哪里忍得住,就在南在勋吻上她的唇时她便瞬间破功,笑的眼睛都弯了。
笑声回荡在餐厅里,音乐声里混杂着纸箱破裂的声音,两个人抱在一起跌倒在地,差一点撞上蛋糕,南在勋一把捞过苏惟带着她滚到一边。
两人爬起来坐在地毯上,看着高高的生日蛋糕苏惟说:“好馋哦,我们切蛋糕好不好?”
南在勋摇了摇头:“不好,还有件事没做呢。”
“什么啊?”苏惟问话时眼神都没离开蛋糕片刻。
突然一只蓝色的盒子出现在她的视线内,两人还坐在地毯上,南在勋轻柔的问:“小惟,嫁给我好吗?这是我今天送你的唯一一个生日礼物,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
女生被求婚有很多种情绪表达方式,有哭的,有懵的,也有不知所措的,可南在勋从来不知道自己经历的会与别人不同。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苏惟,等待着她爆发的感动,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来安慰她决堤的泪。
然而,他觉得再是聪明如他也没料到他的求婚回应是这样的。
苏惟的视线落在那只蓝色的首饰盒上不知多久,南在勋一直看着她的眼睛,想在她的泪滑落的刹那便去拥吻她。
突然,南在勋看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灯,戒指盒已经不在他手里,而他整个人倒在地毯上。苏惟的五官在他眼前瞬间放大,直到唇被她吻住他还没反应过来。
随后就听到她气喘着用快震破他耳鼓的声音喊着:“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南在勋,我爱你呀……”
被扑倒在地的南在勋张着嘴巴,瞪着眼睛看着发疯一样的苏惟,就那么骑在他身上自己打开了戒指盒,取出戒指来塞到他手里催促着:“快给我戴上。”
南在勋嘴角抽了抽,干笑着问:“我可以起来给你戴戒指吗?”
苏惟翻身就爬起来,然后站在一边目光炯炯的看着南在勋,伸出左手来等着他给戴戒指。
南在勋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没办法用一个优雅的姿式站起来,轻叹一声也只能爬起来了。
整理好衣服,帮苏惟戴上戒指,刚要低头吻住她时,突然她就跳了起来,结果两人的头撞在一起,苏惟捂着额头向后躲了一下。
然后南在勋就看到那一人高的生日蛋糕,在苏惟身后倒了下来。
厨房大婶推着餐车进来摆饭时,看到苏小姐用了一个下午时间,动用了很多人才布置好的生日现场一片狼藉。
而少爷正跟苏小姐俩人身上脸上都是奶油,坐在地毯上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看着对方傻笑。
大婶咧咧嘴不知道自己是笑好还是不笑好,远远的问了一句:“少爷、苏小姐,菜摆到哪里?”
两人好像根本没听到也没看到她一样,大婶尴尬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想就把饭菜摆在了苏惟最先安排好的那张主餐桌上。
苏惟跳起来拖着南在勋的手:“快去吃饭,都是你爱吃的,也都是我做的。”
他起身时说:“小惟,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苏惟欢快的像个孩子一样,回头朝他眨眨眼睛:“我答应你啦”
他低声道:“希望你没在骗我!”
苏惟回头问:“你说什么,在勋?”
他笑着摇了下头:“没什么,我说,只要有你,我就是最幸福的。”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婚礼?”满室温柔的灯光下,南在勋躺在苏惟身边轻声问道。
苏惟把头扎进他怀里:“有你有我,就这样的婚礼。”
“我要给你一个让世人瞩目的婚礼,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好”
苏惟渐渐呼吸均匀,南在勋却仍无睡意。他不知道自己如今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还是配角,但有种感觉,只要守得住怀里的苏惟,他就能站到主角的位置上。
南执与在苏惟离开后并没去跟朋友庆祝生日,而是投入到了又一场跟养母的战斗中。
一个刚满27岁的年轻人,除了父亲留给他的产业再无任何依靠。他知道自己的路将走的多艰难,也知道养母投靠的威尔森家族有多强大。
可做为南在勋的儿子,南执与绝不认输。就算是死,也要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秒。
因为,那是父亲的产业,也因为,那是父亲留给他和苏惟的全部。他要守住父亲的期望,也要守住苏惟的退路。
会议室里,凌晨还没有一个人困倦,南执与面容沉着冷静,听着下属汇报。
会议结束时他稳稳的站起来,扫视着所有人,坚定而沉稳的说道:“政治与我这个商人无关,但我们要尽自己的全力把威尔森家族赶出韩国,把韩国的市场还给韩国人。”
而他没说的是,把养母李允恩建立的商业帝国推倒,不再给威尔森家族的入侵打开便利之门。
这注定是一场无比艰难的战斗,而南执与却从没想过要退缩。
在另一个时间线上,苏惟开始了她的剧本创作。其实就是把她电脑里的那些电影转换成文字,之后交给南在勋。
南氏的苏惟电影公司成立了,但苏惟并没现身。
两人的婚礼还是没举行,南在勋实在是太忙了,他准备涉及很多行业,但精力有限。
所以他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吞掉李氏,就是李允恩娘家的产业。
南在勋做的一切苏惟都不知道,只是感觉他越来越忙,有时回来时苏惟都睡着了。
南在勋再没锁过一楼走廊里那道门,苏惟一直在忙着写剧本也没再去看过南执与。
“苏惟”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苏惟惊喜的回头,随即笑容僵在脸上:“执与,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憔悴?”
南执与笑着用手梳了梳头发:“昨晚跟朋友出去玩喝多了,到现在还不怎么清醒。”
苏惟一边唠叨一边给他泡蜂蜜水,又去煮了碗阳春面来。
南执与吃完后躺在沙发上,苏惟关切的看着他仍然不怎么好的气色:“睡沙发上不舒服,这里房间多的是,我去给你开一间。”
南执与轻声说道:“不用,我就是想在这个房间里待一会儿。”
再炫丽恢弘的战场,再所向披靡的勇士,如果失去了最给他温暖的那个窝,也很难再有斗志,哪怕那只是个草窝。
第九十九章 描画
在苏惟的沙发上睡了一个多小时,南执与睁开眼睛时看见苏惟坐在书桌前,像是在写着什么。
这一刻室内阳光正好,茶几上一壶大麦茶散发着糊香味。
这一切让他觉得很安宁也很舒适,身体上、精神上都很舒适。然而这一刻所见到的一切,在南执与的一生中都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这就是家的感觉,给他温暖也给他动力的地方。
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心底有那么一种记忆,平时不会刻意想起,而在某种和当日正好相同的东西出现时,你就会一下子打开记忆之门。所有的美好都被唤醒,让你无论在多艰难的时候都还能回味到美好。
也许那一天你正好睡到自然醒,而你醒来时阳光正好,温度适宜,耳边响起邻家音箱里放着的某首流行歌曲,而厨房里飘来母亲做饭的香气。
窗外树叶沙沙响,阳光透过树影落在你的脸上,斑斑点点中没有七彩炫丽,却就是那么宁静平和。
而当未来某一天你偶然间闻到和这个时刻相同的味道,或者偶尔听到邻家当时放的那首歌,就都会唤醒你心里跟那日相同的宁静平和。
苏惟怕打扰到南执与休息,提醒过这里的所有人不许弄出大动静来,当然也不会有人敢放歌。
而南执与就听到了苏惟手中的笔,落在纸上的那种沙沙的响声。秋天的阳光透过金黄的树叶,洒进房间里,而壶里的热茶袅袅的蒸气,这一切都恰到好处。
此时的南执与刚刚沉沉的睡了一觉,没有吵人的电话,也没有人小心翼翼的来敲门请示,时间上隔了几十年,这让他可以暂时放下什么都不去想。
这种放松身心的感觉简直舒服到人想堕落,好像身体所有器官都在这种舒适下修复了一般,大脑皮层都跟着长厚了一点。
他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苏惟的背影好久,直到她回过头来想看看他扔没扔掉身上的毯子,对上他的视线才发觉他醒了。
苏惟的笑容也格外让人觉得安宁:“睡醒啦?起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南执与慵懒的坐起来,把身上的毯子好好的叠好放在一边,接过苏惟递过来的茶。
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点,连茶的温度都正好适口。
喝完一杯他就把杯子又递给苏惟,而她自然的就又倒满一杯给他。两人没多少语言上的交流,南执与喝了两杯茶又安静的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这一觉睡的真好,我回去了。”
“以后别总喝酒,特别是跟朋友一喝就是通宵这种事可不行了,多伤身体啊。”苏惟一边送他出门,一边唠叨着。
而这一次南执与没再跟她顶嘴:“好,以后不会了。”
“我把维生素都放在别墅的冰箱里了,你记得每天吃。水果也要记得,不要整天就想着吃肉。”
“我会好好吃的,维生素也一直有吃。”
“想吃什么就让大婶给你做,她们不会像我这样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所以要自己主动提出来知不知道?”
“知道了,你也照顾好自己,我感觉你瘦了。”
“我还好了,就是最近帮他写剧本熬夜了,正在纠正作息时间。你不用担心我,到是你自己,身边没个人督促别太任性知不知道?”
“知道了”
一路上就是这样,苏惟一直在叮嘱着南执与,每次问他“知不知道?”他都乖乖的回答“知道了。”
到门口时苏惟才发现南执与只穿着一套西装,连件大衣都没加,就要往回跑:“你先别走,我找他的大衣来给你,不然这样回去多冷。”
南执与抓抓住她的手腕:“不会的,我回去也是立刻进屋,冷不到。”
苏惟这才反应过来,遂回过身来:“那就好,回去吧,工作上也别让自己太累,知不知道?”
“知道了,那我走了,你也记得别再熬夜,也别让我担心。”
“我也知道了”说完两人都笑了,南执与就那么笑着迈出那道门。
苏惟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呆才叹着气回去,房间里的一切还是南执与醒来时的样子,可苏惟并没感觉到他刚刚感觉到的那些美好。
她在南执与身上闻到了很重的烟味,只是没说他。她也不相信他是宿醉才会这么疲惫,可他既然不想说,不问就是了。
给他一处可以放下一切,放下戒备,放下责任,能安心睡一觉的地方,苏惟觉得自己除了这点什么都做不到。
南执与来这一趟,让苏惟对他很担心,以至于南在勋站在她身后好一会儿,她都没发现。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见苏惟回头南在勋才出声。
“没什么,就是不大会用语言把电影写出来,想了好久也还是觉得自己语言方面表达很差劲。”
苏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肯跟南在勋说实话。她承认自己爱他,可就是觉得他是不接受南执与的。
起初会在跟南执与提到南在勋的时候,说“你爸爸”怎么怎么样,可渐渐的南执与改了称呼,不再称南在勋为爸爸,苏惟也默默接受,之后也不会再那么说。
南在勋是个聪明又敏感的人,他发现苏惟越来越多的时候不跟他说实话,可他又不愿意当面让她难堪。
所以,两人之间的问题还是累积起来,就是不知道暴发那天,是不是像不可治愈的毒瘤一样,会再也好不起来。
“我让人把饭送过来吃,别下楼了。”南在勋一边换衣服,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着。
“也行,我今天也懒得动。”苏惟是真的漫不经心的在回答。
“我离婚的事办好了,忙过这段就筹备我们的婚礼。”
“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受累了。”
南在勋没再讲话,他实在觉得现在这种交流方式很不舒服。
大婶在摆饭,南在勋换了衣服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苏惟就在他身边发呆。
南在勋吃的很少,苏惟还在漫不经心的吃着他已经起身:“小惟你慢慢吃,我下楼去转转。”
“嗯,你去吧。”
南在勋转身后就收起了嘴角的笑容,眼底有微微的怒火燃起。他说要下楼转转,她甚至没要他加件外衣。他今天吃的很少,她甚至都没注意到。
南在勋站在一楼走廊门口,声音极冷的跟身边的助理说道:“把这道门用砖砌死,以后都不需要再打开。”
秘书不明所已,便回道:“明天一早就找人来砌。”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这里已经是一堵完整的墙,而不再有这道门。”
言罢他转身回到楼上,而秘书莫名其妙的看着那道门。
南在勋对自己的这间酒店非常熟悉,特别是他的专属房间201室,是他很习惯也一直住着很舒适的地方。
可今天他不再这么想,他觉得整间酒店里都是不安的气氛,从四面八方压向他。
而201室就像一个人在漆黑的夜晚,恐怖到极点时又遇到了路口一扇黑色的门。
那道门里到底会出现什么他并不知道,可对黑暗的恐惧让他觉得那里面不会有希望,也不会有曙光。
苏惟已经吃完晚饭,这会儿正呆呆的看着大婶收拾茶几上的餐具。南在勋进门时她冷不丁的就感受到一股低气压,而那低气压的来源正是南在勋。
可对上他的视线时却还是那么温柔,那么美好,连他的笑容都没比往常任何一天淡上一分。
却不知为何苏惟的心里升上了对南在勋的陌生感,这陌生感越来越重,让她的眼神也变得陌生起来。
熟悉的对话他说:“吃好了吗?要不要喝点什么?”
她说:“不要喝了,吃的很好。”
平时饭后他也经常这么问,她也经常这么答,可今天却就是让人感觉不同,他感觉到了,她也是这样。
“小惟,我现在工作越来越忙,住在城外实在有些不方便,不如我们搬到城里住吧?”
苏惟不想答应他,可他的理由很充分也完全是现实,于是她便没答应也没反对,就那么愣住一样看着他。
南在勋笑笑:“没关系,你要是不习惯就这样也行,只不过我可能每天会回来的晚一些。”
苏惟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不习惯,你安排就好,反正我在哪儿都是这么宅着,也没什么朋友。”
“那明天一早我上班时你就跟我走吧,去选一处你喜欢的房子。”
“不用选了,就选你上班近的那一处就行。”
“总会比这里更像个家”
苏惟点点头没再吭声,而南在勋也安静的不再开口。
有多久了,苏惟的心里家就是这间酒店,无论在哪个时间线上。而201室就是她最喜欢住的地方,因为这里留下了她在主线上跟南在勋的一切美好。
那时他28岁,正值一个男人大好的青春。那时的苏惟在感情上也是单纯的,遇到第一个让她一见钟情的人,恰好他也喜欢她。
经历那么多坎坷,终于可以安然相守时却失去了彼此。她是多么渴望在经历过一次南在勋的死亡后,可以在重新找回他时,把没走完的路一起走下去。
可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越走越陌生?那是南在勋的脸没错,那也是南在勋那个人也没错,那到底是哪里错了?
苏惟几乎想了一夜,在黎明微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时,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想明白了。
有时你怀念的一切都是你在心里的一个描画,那加入了你个人的太多期望,才会怎么回味都美好。
而现实不是谁的画笔描画出来的美好,注定有着这样那样的无可奈何!
于是她在清晨时转身扎进南在勋怀里,轻声跟他说:“在勋,我要去选房子,给我们俩一个真正的家。”
第一百章 执着
南在勋起床,尽量不让自己弄出动静来。他知道苏惟一夜没睡,而他也没睡。
“把那扇拆下去的门安在墙上”
南在勋看着连夜砌好的墙,跟身边的助理说道。助理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就是想不明白,会长干什么跟这扇门较劲。
而南在勋也没想给他解惑,随后又说道:“我自己开车进城,太太睡了,吩咐人别吵醒她。”
助理的脑海里不可救药的出现了旖旎画面,而男女主角就是自己的老板,和那个睡在他房间里的苏小姐。
可南在勋吩咐的只是他手下的这些人,准确的说是这间酒店里负责照顾他和苏惟生活的人。
苏惟正睡得酣甜,卧室门就被重重的推开。她被惊醒看着门口闯进来的人,迷糊的问:“你怎么了,执与?”
“马上跟我走,这里的他已经不是你要找的人,快点,再不走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呢?”
南执与大步走到衣柜前,随后拿出几件衣服扔给苏惟:“快点穿,我背过身去跟你说。”
苏惟顺从的赶紧穿着衣服,而心里突然出现的情绪吓了她一跳。
她感受到了一丝雀跃,还有一丝解脱。
南执与语速非常快:“他独立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跟支线的你一样,他不受主线控制。而且不同的是支线的你只想得到他,可这个支线的他不甘于自己做个支线配角,他想控制一切,包括你。”
苏惟还在穿着衣服,裤子穿好就跳下地,光着脚跑到外屋蹬上运动鞋就朝南执与招手道:“快走”
南执与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外衣,一边帮她穿着一边说:“他自由来去,时间点都随意控制,比我们都要精准。”
苏惟被南执与牵着手带出房门,两人出现在主线时代的201室门口。苏惟转身要开门进去,南执与回身就抓住她的手:“这里不安全,而且我都不知道咱们到的是主线上的哪一天。”
受南执与紧张情绪的影响,苏惟也不由得紧张起来:“那我们去哪儿?”
“跟我走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就听到201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南执与抓紧苏惟的手就跑。
而这时他们身后也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南在勋紧张的呼唤:“小惟,别跟他走。他不是原来的执与,是个支线上想要控制主线的人。”
苏惟闻言惊恐的看向南执与,而他的眼神里正爆发着愤怒和阴狠。
南执与发觉了苏惟的目光,而他在这目光里看到了怀疑。他冷笑一声顿住脚步,回身面对着正跑过来的南在勋道:“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了,不过我是支线还是主线她比你清楚。”
苏惟被南执与带着回身,猛的对上南在勋伤感的目光,她的心紧了一下。
她承认她心疼了,受不了南在勋用那么伤感的眼神看着她,而那眼神里有着企求。他在克制自己不往前多走一步,怕惊到她。
南执与愤怒的甩开手心里苏惟的手,怒吼道:“卑鄙,你不过是利用了苏惟对我父亲的感情,可你自己扪心自问你是他吗?”
南在勋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低沉的噪音有些沙哑:“我就是我,我是南在勋,我是苏惟的丈夫。”
“在勋”苏惟开口声音就是哽咽的。
南执与冷哼:“苏惟啊苏惟,你永远过不了那一关是吗?那只不过是我爸的一道影子,还是阴暗处的影子,他有什么能跟我爸相提并论的,让你连自己爱的人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小惟,他总在说他爸他爸,可他带你见过了吗?你又能确定的去相信他带你去的是安全的地方,而不是他要囚禁你,从而控制主线的监牢?”
苏惟看着悲伤的南在勋,又看一眼眼中怒火转化为嘲讽的南执与。是的,她不知道如何选择,脑子里混沌一片。
两个男人对峙着,而许久后苏惟转身就跑,两人追上来谁也没阻拦她。
苏惟在打开一楼走廊里那道门时,回头分别看了两人一眼,她哭着道:“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她出去了,两个男人各自平静的看着那道门。
“我就是南在勋,而我本来就不是你的父亲,这你应该比我清楚。”
两个男人在走廊里对面而立,南在勋淡淡的说道。
南执与笑了,语调也很平静:“而且你永远也不会是他”
“我也没想成为那个人,我只是南在勋,而我是苏惟的丈夫,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随便你吧”南执与转身走了,南在勋则推开走廊里那道门迈步出去。
“会长,夫人约你见面,现在正等在你的办公室里。”
南执与走出酒店时,助理快步上前道。
南执与回头看一眼玻璃门内的那个身影,他轻叹一声:“也该是见面的时候了。”
“怎么样?我的儿子,还要跟妈妈对抗下去吗?”李允恩温和慈爱的笑容,对上南执与也一如从前的笑:“这么精彩的战斗,我怎么能提前退场。”
不知情者可能会认为这就是一对感情甚好的母子,他们说的话也不是关乎一场你死我活的商战,而只是母亲问:“儿子,最近过得好吗?”
而儿子在回以笑脸时回道:“还好,让妈挂心了,我今晚就回家吃饭。”
所以做为旁观者,谁也没资格也没权利去评判你并不知道的真相。适当的闭紧嘴巴,把别人的事交给别人去做,而你只需做好你自己就是。
两母子见面只有这一问一答,之后李允恩便起身端庄得体的离开,而南执与继续筹划着这场艰难的战斗。
休息室的门打开,南执与头也没回便说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既然跟李氏联手,又何必非要留恋这间办公室?”
“终归都是我的,不过,我现在有点讨厌你的执着。”
南执与合上面前的电脑,靠在椅背上把视线投向走出休息室的南在勋,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而眼底满是鄙夷:“能让你讨厌,在你的人生里我也算执着的有点意思不是吗?”
“那你继续”
南在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风景,南执与稳稳的坐在那儿,淡淡的说道:“你跟李允恩到是般配,不如回去复个婚?”
南在勋回身淡淡的笑着:“不劳你费心,还是想想怎么保住你手里的南氏吧。”
这一场男人间的对话极短,也没像女人之间遇到对手时那么失态,恨不得你抓着我的头发,我挠烂你的脸,嘴里尽是阴狠刻薄的话。
他们平静至极,而掀起的风浪却可以断了许多人的希望,甚至葬送许多人的生命。
而在你指责,甚至批判他们时,或者是你在支持一方而对另一方深恶痛绝时,你却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又会在某一天把酒言欢。
冰释前嫌的契机就是共赢,互为所需便是最大的胜利。
可这并不一定包括南执与和南在勋的战斗,也不包括那个帮凶李允恩。
南执与坚定的不死不休,南在勋则淡淡的看着那个血气过于旺盛的年轻人,不屑于他的执着。
第一百零一章 磋磨
苏惟离开后凭着本能回到了自己的家,那里有父母,有她熟悉的一切。可在过年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甚至忘记了这里,也没再对这里产生过寄托。
在老苏和他媳妇儿的印象里,苏惟并没离开多久。见她回来后就整天窝在自己屋里,夫妻俩有点担心。
老苏媳妇儿推门进来,坐在苏惟床边儿问:“小惟呀,咋自己回来的呢?是不是跟在勋吵架了?”
“没有,他工作忙,我想家了就自己回来的。”苏惟闷闷的回答着,连眼睛都没睁开。
老苏媳妇儿忍不住又唠叨了几句,苏惟也不吭声,她实在无趣也就出去了。
两夫妻一研究,觉得肯定是苏惟跟南在勋吵架了,才会这么一声不响的就回来,甚至连行李箱都没带。
老苏媳妇儿又一次推开苏惟的门,苏惟霍的一下坐起来,不耐烦的说:“妈,有完没完了,我真没跟他吵架,就是有点心烦想回来住几天,你要再这样我就走了。”
老苏媳妇儿干干的笑着:“那个,小惟呀,你说你跟在勋在一起也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是不想要孩子,还是有啥问题?要不,妈带你上医院看看去?”
“看啥看,我能有啥问题。妈你能不能让我消停一会儿,我就想睡个觉啊!”
“你爸去买菜了,我让他买只乌鸡回来给你熬点汤。”老苏媳妇儿退到门口,看一眼烦躁的苏惟也知道不能再劝了:“那你睡吧,饭好了妈叫你。”
看着老妈的小心翼翼,苏惟突然就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收起烦躁满目歉意的看着妈妈:“妈,对不起,是我自己没来由的心烦,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睡一觉就好了,真的。”
“跟妈说啥对不起,快睡快睡。”
父母就是这样,你可以在最烦躁、最失意的时候扎进他们怀里,你可以随意发着脾气,胡闹着不讲道理的发泄。你可以很烦他们,他们唠叨,他们管这管那,他们总用他们的思维来安排你的生活。
可你最无助的时候,却仍然只想回到他们身边。
而无论你是得意还是失意,他们都不会嫌弃你,永远给你最温暖的怀抱,永远给你最坚实的肯定和支撑!
苏惟一点也睡不着,脑子里还是那么一片混沌,直到老妈来叫她吃饭,她也没睡着过一会儿。
吃饭时老苏一直欲言又止,苏惟只好装做没看见。
老苏媳妇儿突然哎呀一声,苏惟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没吭声。她知道是老苏有话要跟她说,碍于父亲有很多时候不能直接跟女儿说一些事,所以呢,这会儿不是掐了老苏媳妇儿,就是踩她脚了。
老苏媳妇儿狠狠的瞪了老苏一眼,可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要她来完成。
“哎呀,那个,小惟呀……”
老苏媳妇儿刚开口,就听到门铃“叮咚、叮咚”响了起来。苏惟终于被解救,比什么时候都要勤快的跑去开门。
老苏嘀咕着:“谁呀这是,非赶这时候来?”然后狠狠的瞪着老苏媳妇儿:“准是你那些叽叽喳喳的朋友。”
老苏媳妇儿放下筷子起身,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到门口时她发现苏惟并不在那,而门关得死死的,朝餐厅招呼一声:“老苏,小惟出去了这是?”
老苏一听也赶紧过来:“你就不能开门看看?”
哦,好吧,老苏媳妇儿也是糊涂了,这会儿被老苏一提醒才想起来开门看看。
“妈,您最近还好吗?”
老苏媳妇儿一打开门,就见到站在楼道里的南在勋笑着跟她打招呼。而自家的败家闺女站在一旁这脸色难看得哟,老苏媳妇儿顿时就想爆抽她一顿。
可还是先跟南在勋笑着打了招呼,并热情的把人往屋里让:“哎呀,在勋呐,快进屋快进屋,站在外边干啥。”说着就瞪了苏惟一眼:“小惟这孩子也真是的,在勋来了怎么不让进来呢,有啥话不能在家里说的?!”
苏惟没办法跟父母说什么,自己经历的那些事会吓到他们。她最后进门,关门时犹豫了一下,可还是关上了。
回身就看到南在勋虽然是笑着跟她的父母说话,但眼神却落在她脸上。苏惟觉得后背冷汗直冒,却还要硬着头皮跟进来。
“妈,我跟小惟在韩国结婚了,当时太匆忙也没请您二老过去。我这次来就是想在这边被办一下婚礼,我也能认识认识咱家里的亲戚们。”
南在勋坐下时把苏惟拉到身边,老苏夫妻俩这下子心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一提这事儿,这个爱张罗的老苏顿时眼珠子直冒光:“这事儿就交给我跟你妈俩,你们俩暂时不走就四处玩玩儿。咱们家多少年不办大事儿了,这回可得好好张罗张罗。”
老苏媳妇儿一听就来劲了:“那可不是嘛,咱们一年这礼份子随出多少去,一分钱没往回收过。你去订酒店,我得把人统计一下,都得通知到了。”
“行,我这就出去订酒店去,在勋呐,你看看你俩能住多长时间?”说着老苏这就开始盘算日子。
南在勋笑着道:“那就看爸妈觉得哪天办合适了,家里办完我们再走就行。”
老苏掰着手指头算着,然后说:“这会儿酒店好订,不像五一,十一,元旦那种大日子,差不多半个月就行。”
南在勋点了下头刚要开口,却被苏惟抢先道:“算了,这事儿还是过阵子再说吧。”
南在勋深深的看着她,老苏媳妇儿在一旁啪一巴掌就落到苏惟脑门上:“你这孩子一天都寻思啥呢,这婚都结了再不办置,等你怀了孕,肚子大子,这些亲戚还不知道说啥呢。”
老苏也不满道:“你妈说这个在理儿,你这孩子不能再任性了。咱这儿就这规矩,你领不领证的都没人说啥,你要是不办置一下赶明儿不得让人戳脊梁骨吗!”
苏惟还想反驳,可老苏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不让她插嘴,末了苏惟气的起身就走:“我自己的事儿自己说了都不算,要办你们去办,到时别叫我去。”
南在勋赶紧跟上来,回头歉意的朝老苏夫妻俩笑笑:“爸、妈,你们别担心,该办就办。小惟就是最近情绪不太好,没事儿的。”
他跟着苏惟进屋时,苏惟想推他出门,南在勋暗暗的朝客厅指了下,苏惟便只能放弃。
“我不想去分辨你们俩的真假,不能让我清静清静吗?”
苏惟进屋就负气的重重坐到床上,南在勋拖过书桌前的椅子坐到她对面,试图去握住她的手,可感觉到她的抗拒他就放弃了。
“我只是太想你了,放心,我不会纠缠你,能看到你我就很满足。”
女人最受不了的情话永远不是那句被说烂了的“我爱你”,而是男人或伤感,或慵懒,总之是满含深情时说的那句“我想你”。
没有一个女人会受得了自己爱的男人对自己说“我想你”,苏惟就是个普通姑娘,她自然也受不住这句话。
在南在勋说出的瞬间她就想哭,想扑进他怀里说:“在勋,我也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想。”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苏惟的脑子里又会想起南执与的话:“他不是你要找的人,他独立了,他要通过控制你而控制主线……”
而苏惟感到最恐惧的就是南执与告诉她的:“他来去自由,时间控制的比我们要精准。”
是啊,他那么容易就找到了她,而且可以自由出入每一道门,而不会像当初第一次来她家的南在勋一样,只是从厨房出去一下,就再也找不到。
苏惟的泪意就在想到这些时退了回去,比海水退潮时还要迅速。
南在勋眼中浓浓的忧伤却怎么也退不回去,他也以为自己是南执与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苏惟是开启那条主线的关键人物,才会让他那么在意她。
可她离开后他却觉得心里空了,这种感觉煎熬他的意志,让他面对着她时都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
她的一个笑脸哪怕是敷衍,都会让他心里安慰。而她迅速退去的泪意他看在眼里,心像是突然被什么人揪住了一样。就那么无情的被磋磨着,痛的整个人都难受至极。
第一百零二章 疯狗
为了不让父母发现,苏惟不得不跟南在勋一起去住酒店。两人给出的解释是,作息时间不同,怕影响长辈休息。
老苏想留又说不出口,老苏媳妇儿就追上两人不舍的叮嘱着:“少吃外面的东西,到点回家来吃饭呐。”
“知道了,妈你回去吧,跟下楼来做什么啊。”
苏惟心疼父母,老苏媳妇儿抓着出租车的车门还在叮嘱,老苏远远的看着女儿,眉头紧紧的蹙着。
他感觉到了女儿、女婿之间不愿透露,却又很容易被他发现的那点别扭。
他们小夫妻闹别扭了,而一向心里藏不住事儿的女儿不愿意告诉他们。这让老苏觉得事情非常严重,而他能想到的严重莫过于门第差别太大。
他又没办法去解决,只能闷着头回了楼上,一直在心里责备自己的无能。
到酒店后南在勋没有强迫苏惟,特意开了两个房间,甚至他都没敢要求进苏惟的房间,只是小心的邀请道:“到我房间坐会儿行吗?”
苏惟默默的点了点头,南在勋觉得心里又疼的难受。最熟悉的人却变成了这么远距离的态度,这让他觉得好像自己随时都会失去苏惟一样。
到那时她不再是他的什么人,不再是那个每天欢喜的等着他下班的人。
甚至,自己再连她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也不能每天拥着她入睡,每个清晨看着她在自己怀里醒来。
到客房南在勋就快步进了卫生间,他不敢再说出一句话来,怕会去乞求她,也怕自己会脆弱到在她面前落泪。
苏惟坐在窗前的小沙发上,清晰的听到卫生间的水声响了很久。走出卫生间后的南在勋头发上还在滴着水,冰凉的水。
他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控制着不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坐在窗前另一个小沙发上,长腿收的恰到好处,不碰到她也不能收得太过拘束。
“你的家乡春天来的也很晚,到是跟我们在那边气候差不多。”南在勋的语调有些高,讲出这句话他就很懊恼,这样听起来有点傻,真怕她会嫌弃。
“还好,我习惯了到不觉得什么。”苏惟伸手拉开白色的纱帘,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
“中国的发展真的很快,其实你如果不想离开,我陪你在这边生活也是一样。”
这次南在勋把语调控制的低了些,可他还是不满意自己,怎么听起来那么漫不经心,可他不是这么想的。
他想让苏惟感受到他的真诚,而不是觉得他在敷衍。
苏惟淡淡笑了笑:“我都不知道哪里才算是我的家,在这边出生长大,可仅仅是一年的时间,我就只当那个二层楼的酒店是家。把一切都寄托在那儿了,没回过头,也没想过那本来不是我的故乡。”
苏惟心里的话越来越不敢对面前这个人说出来,有多久了?只要有南在勋的地方,就会被她当做是家。
其实我们多认为家是一个处所,一个可以供你休养生息的地方。而其实在经历多了以后你会发现,家其实是你愿意寄托的那一个人。
苏惟的家,就是那个叫南在勋的男人。
她的视线对上南在勋的,他不敢躲闪,又害怕直视,而她的眼中充满疑问。
“你到底是不是他?”
她终还是没问出口,因为他硬装出来的坚强看上去更脆弱,苏惟受不了这样的他。是啊,就是他那个皮囊,南在勋的皮囊,就足以让苏惟想要去保护他,不敢做出一点点伤害的行为来。
她是没说出来,可南在勋在她的眼神里读懂了一切,他默默的把视线从她脸上收回来,投向窗外这座无比陌生的城市。
没有人比此刻的南在勋更无助,谁说男人不会缺乏安全感?如此陌生的环境,如此疏离的爱人,他的一切强大在这一刻都像烟云一般,一阵微风就会消散的无影无踪。
可怕的沉默让整间房间安静的使人压抑,南在勋又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感,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带你出去吃饭吧”终于是苏惟先开口。
“好”南在勋就是不愿说出自己是第一次来这里,因为主线上的南在勋是来过的。他不想承认,却又时刻都会想起自己不是那个人。
这个南在勋没有那么喜欢中餐,苏惟深知这一点,但在这座小城里想吃到地道的韩餐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她选择了招待外国人最万能的东西,那就是火锅。
南在勋赞美这种食物,但在饮食上他一直克制自己,不会吃的过多也不会过少。
他一向很克制自己,然而并不是最初就这个样子。是当支线苏惟把平行世界的事情告诉他之后,得知自己是个支线人物的时候,他就开始变得克制。
克制自己在生活上的各种需求,但又在无限的放大自己对其他方面的欲望。
就是要做个坚不可摧的人,支线也要被他转变成主线。
“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饭后回到酒店苏惟就没再去南在勋的房间,他想跟她在一起多待会儿,可又不敢强迫她。
“那,我去洗澡,换上你刚买给我的睡衣。”
南在勋笑笑就赶紧往自己房间走,苏惟眼角余光瞥见他的背影。他的背影那么落寞,让苏惟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抱住他。
可她就那么迈进了房门,没一会儿也听到他关门的声音。
“在勋哥,你来啦?”支线苏惟化着浓重的妆,虽然已是深夜。哗啦啦的铁链子声到了近前,南在勋的眼神冷刀子一样落到她脸上,苏惟吓的赶紧顿住脚步,怯懦的说道:“我在努力学建筑设计,可我原来是学室内装潢设计的,这个学的有点慢。”
“你不用学了”南在勋淡淡的一句话,却让苏惟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我会学的,一定学会。”她的声音都不受控制的颤抖。
南在勋烦躁的挥挥手:“我不会让你死,但不许在她的皮囊上化这种妆,一次也不行。”
苏惟转身就往卫生间跑,哗啦啦的铁链撞在水池上,南在勋觉得更加烦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许是开始时以为看到这边卑微的苏惟心里会有安慰,可见到她了,他却心里比没来时还难受。
是的,他监禁了支线苏惟,让她不停的工作。如今对他来说,这个苏惟已经没有价值。可就是那副皮囊让南在勋下不去手杀她,而又不想看到她这么卑微,因为那是他最爱的那个女人的模样。
苏惟洗净脸从卫生间出来时,客厅里再没南在勋的影子。她像狗一样被拴在这里,能活动的范围极小。
哗啦啦的推开一间小卧室的门,那个房间里污糟的气味扑面而来。苏惟打开昏暗的电灯,看着小床上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这让她十分不爽。
拖着铁链走到小床前,就用那手腕上的粗铁链一下下抽到小床上的人身上。
“李允恩,你不是很厉害吗?啊?你不是能折磨我吗?老娘没死,你就别想有一天好日子过。”
断了双腿的李允恩几乎每天都被苏惟这样虐待,她咬牙承受着。到苏惟停手时,又在李允恩的脸上看到了那种让她痛恨的笑容。
她就是那样嘲讽她的,你不过也是个支线人物,而他根本就不爱你。不过是他圈养的一条狗,一条随时需要发泄的疯狗。
第一百零三章 打量
“你爱怎么想我控制不了,但别总憋着自己。”
南执与推门走进来时就对站在窗前发呆的苏惟说道。
苏惟回身时南执与递给她一罐可乐:“一会儿跟我回去一趟,你得带上东西正式回来。不然就徐乔那个人,哪天发起疯来都够你受的。”
“我还真忘了,那些东西好久不用,还在我房间里吧?”
南执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来:“你护照、身份证,都在这儿呢。之前发现他能自由来去之后,我就把这些东西拿走了。”
苏惟接过来放到一边,指指隔壁房间道:“他就住在隔壁。”
南执与冷哼一声走到窗前坐到小沙发上:“他跟我养母联手了,想要彻底吞了南氏。”
苏惟愣了好一会儿,才坐到南执与对面说道:“那我拖住他,你就少对付一个人。”
“不用,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尽量别跟他回去,不然我怕他把你关起来。”
“怎么会?他只是想做主线而已,不会那么不择手段的。”
南执与苦笑:“苏惟呀,你是只要遇到那张脸,就会感情用事。你知道支线的你哪儿去了吗?”
苏惟摇了摇头,而她并不关心支线的自己去了哪儿,那个对她充满敌意的人让她想起来就烦躁。
南执与却不容她逃避:“那个你具体去了哪儿我是不知道,但我在她的时间线里找过。她没回家,也没留在韩国。整个人消失了,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你现在去哪儿也那么方便了吗?”
苏惟问出这句话时南执与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怀疑,气的他踢了苏惟的脚一下:“你能不能清醒点?!连我你都怀疑,却总去相信他,真是要了命了!”
“哦”苏惟把脚抬起来揉着,南执与嫌弃的白了她一眼:“踢疼你了啊?”
“还好”
南执与就是压不住这火:“你能不能正常点,整天要死不活的干嘛呀?”
“那你能不能别总吼我?怎么说我也是你后妈呢!”
“吼你还不清醒呢,不吼还不让人卖了,真是蠢透了!我就特别纳闷,我爸怎么当初就看上你了呢?!”
苏惟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因为你爸比你聪明。”
“这你到说对了,我爸的确比我聪明,可他也难免一时做出糊涂事来。”说这话时南执与的眼神故意上下打量着苏惟,满眼都是嫌弃。
苏惟被气的呼哧呼哧的,末了指着南执与发狠道:“姓南的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去你小时候,就你出生那年。到时我领养你,把你交给乞丐。”
“去去去,你快去啊,正好没人在这儿碍事儿,我还少操一份儿心呐。”
“你等着的!”
……
俩人吵够了,便牵着手一起迈出客房的门。
苏惟出机场时在人群里很容易就看到了南在勋,他那么出众,以至于安静的站在那儿就会引起小范围内的骚动。
看到苏惟出来,南在勋大步上前,把一束白色的玫瑰花交到她手上,同时接过她的行李箱。
苏惟感受到身边路过成群结队的柠檬精,不乏搔首弄姿之流,也有故意往南在勋身上撞的。
可他的眼里就只有苏惟一个,这种感觉让苏惟膨胀极了。
对,就是这种感觉,全世界的女人几乎都喜欢他,而他,只爱我一个。
这一路上苏惟都处于这种膨胀的情绪当中,脸上的笑容就收也收不住。南在勋自己开车,苏惟坐在副驾驶上笑到半路才想起来问:“你哪儿来的车?”
“南氏在开发区不是有工厂嘛。”
这是南在勋的回答,而苏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他:“你用什么身份在那里拿到车的啊?”
南在勋用笑容回答了她,苏惟于是立刻明白,他冒充了南执与。
而这时苏惟也才想起来,昨晚南在勋在酒店开房时用过身份证,可他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线里有一个合理又合法的身份。
想到这点苏惟再笑不出来了,因为南执与在自己的主线上,被眼前这个南在勋代替了!
“好了,别总把我想的那么坏,怎么说他也算你的继子,我不会代替他的。再说我也没想一直留在这里生活,除非你不想回去。”
南在勋轻轻握了握苏惟的手,苏惟暗自里长出一口气,可是心里还是踏实不下去。
刚踏实了没多一会儿,她的心就又提了起来。自己难道那么没有城府吗?总是被他看出心里的想法,这也太恐怖了!
苏惟永远不会知道,她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姑娘。这一路上她的表情变幻的异常精彩,南在勋又是那么敏感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想法来!
两人直接回了苏惟家,因为老苏夫妻俩打了无数个电话,催两人回去吃饭。
刚一进门老苏媳妇儿就一刻不闲的开始说着:“你爸把招待时间定在下个月初二了,都不到半个月,真怕办不好。”
“没事,我叫开发区那边的人过来帮忙,爸、妈,你们也别太劳累。”南在勋一边接过苏惟脱下来的外衣挂上,一边跟老苏夫妻俩说着话。
老苏点了点头,对南在勋十分满意。老苏媳妇儿则眼睛都带着笑的说着:“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咱家多少年就办这么一件大事。”
“那剩下的事我安排吧,就是我对这边的礼节和规矩方面不大了解,到时还要请教爸妈呢。”
“没那么多说道,就是别漫待了老亲少友就行。”老苏说了这么一句就回了厨房,然后就招呼着媳妇儿过去端菜。
这顿饭吃的热闹极了,主要是老苏媳妇儿太兴奋了。南在勋则一直笑脸附和,还跟苏惟说:“我看那天你还是再穿一次婚纱吧,我让人从韩国送过来。”
苏惟还没开口,老苏媳妇儿就嚷嚷开了:“车队,一定要有车队,你得从妈床上走,这是规矩。”
“行,就按爸妈的意思办。”
……
这一顿饭下来,连迎亲的细节都商量好了,就是没人允许苏惟插一句话。
饭后南在勋就牵着苏惟的手准备要走:“爸妈,我要去安排这些事,别到时漏掉什么。”
“快去快去,要是有忙不过来的随时通知我跟你爸。”
老苏也点着头:“你对这边儿不了解,有啥事就吱声,我们老俩去给你张罗。”
“行,还真可能要麻烦到爸妈,那我们就先走了。”
苏惟憋屈的被南在勋带出来,上车时鼓着腮帮子生气。南在勋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行了,别生气了。别人想要省心还不能呢,你看,你命多好,有那么一对关心你的父母。”
苏惟堵气的哼了一声,别开头看向窗外。
听到后面的车不停的按喇叭,南在勋通过倒车镜看过去,苏惟看了一眼惊喜的说:“那是徐乔的车,快停到路边我看看雯雯在没在车上。”
南在勋不知道徐乔是谁,也不知道雯雯是哪一个,但苏惟让停车他就乖乖的停了车。
苏惟跳下车往后跑过去,徐乔落下车窗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惟探头看了一下没有雯雯,失望的叹了口气:“今天刚到,雯雯呢?”
“我值班,他在家呢,南先生跟你回来的吗?”
苏惟下意识的就想说不是,幸好这时南在勋走过来,朝徐乔客气的点头笑了笑,苏惟便干笑着回答:“嗯,我俩要在这边补办一场婚礼,到时你跟雯雯早点到。”
徐乔没下车,回答苏惟时视线却是在南在勋身上打量着。这个眼神南在勋特别反感,就像要扒光他一样。
第一百零四章 话题
“小惟,我们走吧。”
为了不暴露自己跟车里这个男人并不认识,南在勋便催促着苏惟。
“那我先走了徐乔,回头给雯雯打电话。”
徐乔点了点头,话却是对南在勋说的:“想不到南先生这才几日没见,变化到是不小。”
南在勋礼貌的笑笑也没搭话,就牵着苏惟的手回到自己车上。
“你朋友啊?”
他状似漫不经心的问苏惟,视线却是随着徐乔的车,直到两个男人隔着车窗视线相撞。
徐乔的嘴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南在勋回以他的也是笑容,漫不经心里隐含着冰冷。
到苏惟房间门口时,南在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和,温柔的说道:“我可以进去坐会儿吗?”
正在拿房卡开门的苏惟顿了一下,轻声“嗯”了一声。
南在勋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苏惟曾经跟他说过的那种感觉。就是感觉自己脑子里有烟花绽放一般,整个夜空都被照亮了,也照亮了他灰暗的心情。
苏惟烧了壶开水,倒了一杯放到南在勋手边,说道:“这里的茶也不怎么好,只能请你喝白开水了。”
南在勋笑笑把杯子拿在手里:“我们在家里时你不也总说让我喝白开水吗,这样健康而且我也喜欢。”
他提到了家里就让苏惟一下子把情绪陷了进去,是啊,那是她当做家的地方。
可如今那个家里曾经的两个人,却是这么疏离的对面而坐,你不开口另一个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每说一句话,都是那种没话找话的感觉,这很尴尬,也让人非常不舒服。
其实两个陌生人是很容易聊起来,最怕的就是这种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退回到陌生人的时候。那样真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始话题,说什么都害怕对方误会,担心来担心去,慢慢的就不再有共同话题了。
苏惟觉得既然请他进来了,自己怎么也算这间客房的主人,而且在这座城市里自己也算个东道主,就搜肠刮肚的找着话题。
可末了她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她想要那种效果。
她说:“我初中时挺淘气的,那时总爱逃课,然后就买根冰棍儿爬到大墙上去吃。”
南在勋很愿意听到她的过去,就很感兴趣的问:“那就是你最初无意识穿越的那个地方吧?”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苏惟第一次无意识穿越遇到的不是他,而是主线上的南在勋。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可说出的话也是收不回来的,只好又问了句:“你是从出生到上大学之前,都住在这里吗?”
“嗯,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这边读的,大学时我就想离家远点,就去了南方。可后来还是不适应南方的气候,特别是他们冬天那种潮冷,透骨的冷啊,还不供暖。”
“我有所耳闻,就是我第一次无意识穿越到中国的时候。我到的是1990年,当然我那时也没去过中国南方。北方比南方发展的慢,不过那也够震撼我的了。”
苏惟点了点头,其实这些就算是他不说,她也都知道。因为她跟主线上的南在勋在一起生活了整整一年,他的经历她几乎都知道。
“要是那时就知道后来会遇到你,也许我会过来看看。”
苏惟又点了点头:“其实我不是出生在这里的。”
“哦?那是在哪里?”
苏惟把视线从自己的指尖收回,对上南在勋的视线轻声说道:“就在你当时困住的那座城市,就在那家医院里。我父母当时两地分居,我妈在生我之前去看我爸,结果在那边提前了二十多天我出生了。我爸在那边的一家工厂上班,宿舍也没法儿让我妈坐月子,就在医院家属区租的房子。”
南在勋惊讶的看着苏惟:“我当时就在那家医院里啊,我不像你当时连楼都出不来,我就是出不了那个医院的大门。你说的家属区我常过去的,我当时在家属区院子一家小餐馆做工,就在1号楼最东边那家。”
苏惟摇了摇头:“我对那边不怎么熟悉,我妈坐完月子又在那留了几个月就回来了。第二年我爸也调回到这边工作,小时候可能是带我去过,可我都没什么记忆。”
南在勋低头沉思着,直到苏惟给他的杯子里添水时他才抬头说道:“我想我应该见过你父母,还有刚出生的你我也见过。”
“什么?”苏惟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在勋。
只见他用力点着头兴奋的说道:“你爸爸当时是个工程师对吧?”
苏惟点了点头,南在勋就更加兴奋:“我记得啊,你妈妈生你时好像是大出血,然后你爸爸特别害怕。在我们餐馆里订了红枣粥,是我去送的。
我把粥给他时,他手都一直在抖,然后他身边的一个穿工服的人接过去的,还劝他说:“苏工,别太担心了,嫂子会没事的。”那个人还帮忙在我们店里订了好几天的月子饭,都是我去送的。其实那时不送外卖,只是你爸爸工作忙,然后我们老板娘敬重他是工程师,就一直破例让我去送。”
苏惟听得一愣一愣的,南在勋起身拿起车钥匙道:“我知道那家医院在哪儿,就是省医院三分院,家属楼就在医院西侧,有小门可以通医院里。走,我带你去看看,你出生后租住的地方我都知道。”
苏惟都傻了,这么神奇的吗?
南在勋抓过她的外套就帮她往身上套:“晚上车少,也就一个半小时就到了。明天再回来就行,那边住宿应该也方便。”
两人上车之后南在勋又说道:“其实你父亲去那边工作是学习,是这边县城里要建厂,他是最先期的人员,去学习的不止他一个。我还认识王工老婆,他家儿子比你大几岁,有点傻的样子。”
苏惟用力点着头:“对对对,你还没见过他长大后的样子呢,我的天呐,简直让人没法形容。我爸不是在辅机厂吗,我家就住辅机厂家属楼,王工家是四楼,我家是六楼。”
“哦,后来你们还住邻居了啊?”
“对啊对啊,王工家大傻儿子比我大四岁呢,他那种傻跟别人不一样你知道的吧。哎哟,就是整天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走路遇到你要是跟他打招呼,他要瞪着你反应半天才知道应一声。”
“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个苏惟就直拍大腿:“你说也是神奇了,后来他娶了个特别好的媳妇儿,哎哟那媳妇儿对他可真好,就是辅机厂一个车间里的工人,农村来的。嫁给王工儿子之后她可满足了,整天都喜气洋洋的,家里什么活儿都不用她老工干,就她一人把家收拾的可好了,还在厂子里拼命干活。后来厂子停产放假,她就出去找活儿干,也不比厂子里赚的少呢。”
“那王工儿子呢,不工作吗?”
“以前不工作,就他爸给安排到厂子办公室里,工资拿的可少了。后来厂子放假了他就整天在家待着,不过去年我遇到他了,他竟然做了快递员,还会笑了,再遇到时竟然主动跟我打招呼,把我吓了一跳。”
南在勋笑了起来,心里也在笑,两人终于有了共同话题。
这一路上苏惟都在说着小时候在家属院里的事,南在勋是不清楚她讲的那些孩子是谁,不过有几个人的父亲他见过。
第一百零五章 还回去
“当时你出生大概有半个月左右,你爸爸在我们餐馆里摆了酒,请那几个一起到省城学习的人吃饭。我应该是都见过,只是都是谁我就不清楚了。就记得有一个挺胖的,胡子特别重,嗓门特别大啊。”
苏惟听他提到这个人就笑了起来:“他儿子比他还胖呢,那是我同学。他爸后来当厂长了,你别看他胖,让人第一印象觉得傻似的,其实可精明了。”
南在勋赞同的点了点头:“当时我也没觉得他傻,不过当时看有几个人就以为他傻,总是爱取笑他。”
“猪吃老虎,他那人绝对的猪吃老虎。”
两人越聊越有共识,这一路上都很热闹,渐渐的不但把这些日子以来的隔阂化解了,甚至比之前还要亲密。
这是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就像两个人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半辈子,随便一个话题都会想到当年。而那样的当年是你熟悉,我也熟悉的。
这座曾经困住南在勋一年的城市,如今的变化让他感觉完全陌生。可他对手机应用的非常好,导航到了医院时他有些忐忑:“这些年建设这么快,可能那个家属楼都不在了。”
“没事儿,就随便走走也行。”
苏惟跳下车向四周看着,南在勋过来牵起她的手:“走吧,对这里你我应该是一样陌生,慢慢找吧。”
医院的夜晚特别安静,虽然停车场也是停满了车,却极少有人走动。渐渐的南在勋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这让他又兴奋起来:“这里,这里还是当年的样子。这个凉亭就是你出生那年建的,那棵松树我还记得,就是以前没有这么粗壮。”
苏惟在树下仔细查看着,南在勋疑惑的问:“你找什么呢?”
“看看你当年有没有冲动的在这上面刻字,南在勋到此一游什么的。”
南在勋瞬间被她逗乐了,拖着她就走:“我素质没那么差的,不可能随便刻字。”
绕过一栋年代不太久远的楼,南在勋指着后面的住宅区说道:“就是那里,最前边的是1号楼,后面还有四栋。”
苏惟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切,想不到还真在。
小门已经被封上了,两人又绕了很远才进了破旧的小区。南在勋更加兴奋了,指着一家小旅馆说:“那就是我当年做工的餐馆,我睡在地下室。”
“哇,还真有这么个地方!”
南在勋顿时幼稚劲儿上来了,不满的还嘴道:“当然有这么个地方了,这房子当年是院党高官家的,一直没住就租给我老板家开餐馆了。”
苏惟正点着头,南在勋却拖着她快步进了那家叫“枫林晚”的小旅馆。
很狭小的前台里一个三十多岁,戴着大厚眼镜的男人,穿着秋衣秋裤在玩游戏。
南在勋进屋就问:“有地下室的房间吗?”
苏惟觉得肯定会被人当傻子,就很后悔跟他一起进来。
“50,押金100。”玩游戏的男人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南在勋把身份证连同现金递过去,那男人扔了把钥匙给他。
南在勋没接,又问道:“靠北侧通风口的房间有吗?”
男人没吭声,又换了把钥匙扔过来。
到了地下室时苏惟脸色就不好看了,捂着鼻子抱怨着:“你非要这个房间干嘛呀,正对着厕所,这味儿也大了!”
南在勋喜滋滋的伸手打开房间的灯,里面艳粉色的墙纸金色的花纹,白色的床品上甚至有烟头烧过的洞。
暖气管子在床头那边墙上通过,上面缠满了塑料的枝条,绿色的叶子衬着橙色的花儿。
门口放着两双刷不出来的拖鞋,有着黑色的痕迹。垃圾桶里是新换的塑料袋,再就没有任何设施了。
南在勋指着很高的那扇窗户说:“当年那个窗户是木头的,我就睡在那扇窗子下面。一个小铁床,上面铺的是泡沫的床垫。夏天地下室特别潮,那床垫每天都要拿到外面去晒。”
“哦,你是因为这个才要住在这儿的?”
“嗯,我要带你看看我生活过的地方。”
苏惟走到窗口,努力抬头往上看着,看不到天空,只能看到院子里的一部份。
南在勋站在她身边,满怀感慨的说道:“最初我绝望极了,语言不通就只能装哑巴。直到学会了一些中国话,才敢来这里做工。住进这间地下室的时候,我开心极了,终于有个固定的地方可以睡觉,还不用担心吃不上饭。”
这让苏惟不由得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若是不遇到那个南在勋,她也未必会活的多轻松。
南在勋敏感的察觉到苏惟的情绪变化,便牵着她的手说:“走,我们先出去买床品,这种地方的东西不能用。”
出了小旅馆后南在勋往后面指指说道:“你出生后临时的家是在五号楼,当时那家招租单间,你爸爸就租了半年。”
“对,这个我听我妈说过,说是当时人家不短租,正好我妈也不愿意回去跟我爷爷奶奶住,就留下了。”
南在勋笑看着苏惟:“当年我还抱过你呢,然后你尿了我一身。”
这太幻灭了,苏惟的脸腾一下就热了起来。南在勋止不住的在笑:“你爸爸一个人工作忙,你妈妈带着你有时候吃不上饭,就会来我们这边要碗馄饨什么的。老板娘当时就特别照顾她,经常会帮她抱着你。然后有一天老板娘吃坏了肚子急着去厕所,随手就把你塞我怀里了。
你在我怀里蹬着小腿儿,我当时紧张极了,不会抱小孩子呀。你朝我笑眯眯的,你妈妈就说你跟我有缘,平时不会这么看着别人笑。然后你笑着笑着,就尿我身上了。”
南在勋还在笑,苏惟一把捂住他的嘴:“行了行了,别说了行不行。”
南在勋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苏惟才放手,可手一放下南在勋就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是又都还回去了吗?”
苏惟愣愣的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末了吭哧哼哧的跑了。
南在勋满脸促狭的追上来,苏惟气鼓鼓的不肯理他。南在勋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语调里都带着笑意:“行了,别生气了,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惟还是不理他,不过却由他牵着手。
两人到超市时已经快要关门,南在勋拖着苏惟跑上二楼,找到床品区匆忙把购物车塞满。两人又推着购物车跑下去结账,结果出来时苏惟喘了好一会儿。
把东西放回车上南在勋就打开手机搜索着,没一会儿跟苏惟说:“上车,我带你去老城区吃饭。”
“不是吧,就回旅馆叫个外卖得了,没必要折腾那么远。”
“不不不,一定要去,我直到今天才发觉有些中餐我很想念。只是之前不想再回忆那段生活,就特别抵触中餐,现在却不会了。”
四十多分钟才找到南在勋说的那家餐馆,他异常兴奋的说:“这家餐馆开了很多年,当年的厨师是国营餐馆退休的。当年在你们说的旧社会,他父亲就是厨子,有些地道的拿手菜。”
苏惟惊讶不已:“你当时不是走不出医院范围内吗,怎么知道这么多?”
第一百零六章 水声
“我们老板娘是这家厨师的女儿,老爷子特别古板,手艺传儿不传女。老板娘经常让人偷偷来这边带外卖回去,她是为了学到父亲的手艺,我就跟着饱了口福。”
还没进门南在勋就心急的介绍着菜单:“老爷子做的扒肉、烧鸡,各种熏酱都是一绝。我们老板娘就学不来那个熏酱,熏出来总是发苦,把我吃的直恶心。”
说到这儿俩人不由的都笑了起来,南在勋进门时说:“以前特别流行两道女人爱吃的菜,一道叫酥黄菜,是用鸡蛋做的。一道叫酥白肉是用肥肉做的,都是那种用糖熬出来挂到上面,特别特别甜。”
“我爸就会做啊,这两道菜都会。”
可点菜时南在勋发现,现在根本没有这两道菜做了,可能是太麻烦,也太考验厨师的手艺。况且现在也没人再愿意吃肥肉做出来的东西,厨师就也懒得去学。
南在勋指着菜单上的熘三样说:“我最讨厌吃这个了,全是内脏,味道很恶心。”
苏惟非常赞同:“我也不吃任何内脏。”
返回小旅馆的路上苏惟说:“对于我来说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可对于你就不一样了,不过才一年多。”
“是啊,就是你出现在我生活中的前一年,我在这个城市整整被困住一年。你在十月份出生,而我在你出生前半年就到了这里。”
他深深的看了苏惟一眼,而她也正在看着他。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情绪,那是缘份吧?是老天给的缘份,注定不会错过。
当年的南在勋无助又暴躁,到后来接受现实,可在那时他却不会想到,那个尿在他身上的小姑娘,未来会成为他的妻子。
南在勋这会儿看向前方的眼神里出现了令人恐惧的戾气,是的,他痛恨极了。
在他返回韩国的五个月之后,遇到了支线苏惟。主线苏惟却是在主线南在勋死后才出现在他面前,而他的生活中已经有了另一个苏惟。
他说服自己不去介意身体上的一些事,可他却没办法改变身边这个女人的记忆。
始终是有那个人在她的记忆里,而自己不过是个替代品。
这一路上两人都不再吭声,南在勋敛去眼中神色,平静的看着前方的路。
他不喜欢两人之间再有任何人,这甚至包括了可能出现的那个孩子。可今天他不再这么想,他开始渴望两人之间有个孩子。
这不关乎于爱情结晶那个浪漫的想法,只是想自己手里握住尽量多的筹码,让她离不开自己。
还有,就是彻底吞掉南执与手里的产业,让苏惟连条退路都没有。
既然不能让你彻底爱上我,那就困住你好了!
苏惟从抵触到忘我,而南在勋是从克制到巅狂,就是这样的一夜过去。
清晨时苏惟在南在勋怀里沉沉睡去,他的目光像狼盯着可口的肉一般,那么毒也那么贪婪。
在这间小旅馆的地下室里,两人住了近一个星期。婚礼的事交给南氏工厂里的人去办,老苏夫妻俩就也没催他们回去。
这一个星期后来的几天苏惟就没离开过房间,南在勋把她照顾的很好,只是她也疲惫的够呛。
终于要回去了,苏惟上车就昏昏欲睡,南在勋却还精神头很足。在路过一家婴儿用品店时,他把车停在路边也没叫醒苏惟,就自己进去了很久。
出来时买了一大箱子的东西塞进后备箱,到家后往下拿东西,苏惟迷迷糊糊的问他:“你这是买什么了?”
“婴儿用品,我看着喜欢就一时没收住,结果就是一大箱。”
苏惟咧着嘴角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买这个做什么?”
“为我们将来的孩子啊,也不知道合不合用,不过怎么也比我那个时代的要好。”
苏惟快步拦到他面前:“快放回车里,这要让我妈看到可不得了,她能烦死你。”
“有道理”南在勋把东西又放回车里,牵过苏惟的手说:“我在网上订了好多卫生巾还洗护用品,前几天就到了,都在酒店里呢。回去时都带回去,你就不需要再用那个年代的东西了。”
苏惟突然觉得,两人有点乡下人进城的感觉。而见到老苏夫妻俩时,她又感觉像是乡下人到了城里亲戚家一样。
南在勋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购物频道,几乎能看上两个小时不换台。要么就是用老苏的电脑上网,不会中文打字就把苏惟拖过来,而他要浏览的全是些关于经济方面的。大多是商业新模式,当然是对于他来说比较新的模式。
老苏夫妻俩出去置办婚礼要用的东西,他们回来时南在勋已经带着苏惟走了。
他买了台笔记本电脑,就在酒店里半宿半宿的上网。苏惟睡了一觉看见他还在电脑前,就招呼道:“快睡吧,你再这么熬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上床之后搂过苏惟就睡,早上醒来又要在床上折腾很久。
到婚礼当天,南在勋从韩国订制的礼服已经宽松了一大圈,苏惟有些心疼他。
“也不知道你要赚那么多钱做什么,非这么拼命吗?”
“我要让你和我们的孩子,还有他们的后代,都不用为钱发愁。”
“中国有句老话叫,儿孙自有儿孙福,不为儿孙做马牛。我爷爷当时总爱说,十分精神使七分,留下三分给子孙。像你这么拼命,将来你的孩子就容易养废。”
“不是我的孩子,应该是我们的孩子。”
苏惟白了他一眼:“你的关注点有问题,我说的是这事儿吗?”
南执与固执道:“不行,这个点一定不能错,不容质疑。其次才是关于孩子的成长,你的建议我会考虑。”
苏惟哼了一声:“是,也仅是考虑而已,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时两人坐在婚车上,已经忙活完了接亲的过程,正在去办酒席的酒店。还要在那里举行一个土味婚礼仪式,热闹的跟春晚上演的小品一样。
午后两点多,南在勋派人结清了酒席的账,才带着苏惟返回入住的酒店。
苏惟直到这时才看到南在勋在网上买的那些东西,近二十个纸箱,把他的房间堆的像仓库一样。
苏惟抽动着嘴角问:“你打算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回去?”
“拖啊,都捆在一起拖过去就是了。都不重,多数是卫生用品,我计算过重量,很容易就拖回去了。”
“算了,我还是不跟你讨论这个了,去个厕所顺便洗个澡。”
苏惟转身去了卫生间,南在勋在房间里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跟卫生间里的苏惟说着话:“你要是怀孕的话这些卫生间就要几个月后才能用了,不过我忘了买孕妇用的东西,看来今天还不能回去。”
“哦”苏惟只简单应了这么一声,南在勋就听到了冲马桶的声音。之后就是哗哗的水声持续从卫生间里传出来,他换了睡衣继续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