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雷霆新生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他喵的!都是一群,什么叽霸玩意儿?”
“居然敢痴心妄想地,合起伙来贪墨老子起早贪黑、辛辛苦苦赚来的提成!”
“这他喵的是老子的血汗钱啊!这都敢昧着良心拿,也不怕遭天打雷劈、生儿子没屁眼、断子绝孙?!”
“老子得不到,你们也休想得到!”
“他喵的,老子就算是喂狗,也不喂你们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还他喵的都背着老子,给上面的领导上眼药,说老子这不是,那也不是的!”
“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良心都他喵的是被狗吃了?把老子当成什么了?!”
“你们这群卑鄙、无耻、下作的人渣,都他喵的是看老子好欺负是不?!”
“看你大爷的!欺负老子脾气好、不喜欢惹事、不喜欢党同伐异是不?!”
“你们他喵的一个个都使下作手段,想逼老子走,可老子就是偏偏不走,气死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卑鄙无耻的垃圾!”
“就算大爷我真的要走了,也一定要把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人渣,通通给告发了,大家都他喵的别想好过!”
蔚蓝独自一个人走在,上海市北京路繁华的街道上,想着刚才办公室众公司业务员丑陋的嘴脸,和部门老大两边和稀泥联手贪墨,蔚蓝这上半年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得来的提成,自己又无可奈何,只能下了班,随意的走在路上,愤愤不平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踱着步子,随手翻看着曹雪芹的《红楼梦》,看了眼北京路的灯红酒绿,此刻蔚蓝的心情愈发烦躁。
东南沿海六月的天,总是说变就变,前一会儿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下一刻就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盘。
“轰隆隆”一声惊雷,炸的整个城市都震动了。
蔚蓝还没来的及感叹,好死不死的,一道电闪雷鸣过后,蔚蓝就这样,在这个孤单而又薄情的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蔚蓝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光溜溜地,漂浮在一片枯枝败叶的荷塘里。
大火焚烧木质建筑物,产生的滚滚浓烟笼罩着,蔚蓝目光所及的地方,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
只是隐约的听见,此起彼伏的“走水了,走水了”的呼声,和“哗啦啦”的泼水声,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年轻女性的惊呼声。
此时此刻泡在荷塘里的蔚蓝,全身上下痛的厉害,只感觉灵魂都快要出窍了。
蔚蓝艰难地摆动摆动光溜溜的右手,略微抚摸检查了下身体,还好档里的宝贝家伙都还在,当然如果他有裤衩的话。
只是蔚蓝察觉到,他整个人都缩小了一大圈,全身上下泛着奇异的红色,像是肌肤烧坏后,皮肤重新长出来的、嫩肉的颜色。
蔚蓝从小就在这,汉江平原、鱼米之乡长大,游泳,摘莲蓬,那都是他拿手的绝活。
只是现在,蔚蓝体内火热,体外冰凉,冰火两重天;全身上下,那是疼痛的动都不想动一下,意识昏沉,手脚抽搐,使不出一点劲来。
就在蔚蓝的身体快要,沉入冰凉的水底的时候,胡乱动弹的右手突然抓到一大片荷叶,蔚蓝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使尽全身吃奶的力气,奋力地让蔚蓝这一百来斤、光溜溜的身体趴在了荷叶上,瞬间晕死了过去,人事不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蔚蓝重新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趟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这赤红实木的古董床,蔚蓝小的时候,在奶奶家里见过,又大又笨重。
“二爷,二爷!”
“您终于醒了,真是谢天谢地。”
随着一声惊呼,扰乱了蔚蓝的思绪,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绿色古典纱衣的小姑娘,年约十三四岁,因满脸激动,红了脸颊,痴痴地望着蔚蓝惊喜地道。
蔚蓝一向稳重【至少别人是这么认为的。】轻易不会在陌生人前,表露自己的情绪,至少是在蔚蓝觉得自己安全前。
“嗯。”蔚蓝的眼角抽了抽,面带微笑地回应小丫头道。
在未知的环境,蔚蓝又一次充分发挥他,谨小慎微的行为特色,从不主动多说一个字,也不在脸色展露一点异样的情绪。
尽管他猜想:“自己可能是穿越了,而且还可能是占据了,这小姑娘所谓二爷的身份。”
“那蔚蓝就更不可能,去暴露自己了!”
“毕竟蔚蓝对自己现在,所处的生存环境,那是一无所知。”
蔚蓝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要是能顶着这二爷的身份生活,那也是非常不错的。
毕竟在二十一世纪,蔚蓝只是一个娶不起老婆的底层穷屌丝。每每有了生理需求了,那都是自己手动解决【毕竟找外围是犯法的,蔚蓝是个有志气的好青年,重从来不会干违法的事】。
在这里,蔚蓝以后至少,不会担心自己的性福了。
“二爷,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着您了。”
小丫头抓着蔚蓝盖在身上的淡蓝色锦被,轻轻地坐在蔚蓝的床头,满含笑意,脸挂泪痕地望着蔚蓝,又是哭又是笑的说道。
也许是听到了,房屋里间的动静。
一群差不多大的十一二岁的,穿着各色古典轻薄纱衣的小姑娘,越过里间淡蓝色的围帐,疾步来到蔚蓝的床前,围在蔚蓝的四周,纷纷激动地道:
“真是谢天谢地,二爷可是醒了,担心死奴婢们了。”
一时间蔚蓝宽大的房间里,叽叽喳喳的、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阵猛烈而又急促的火炮声响猛地传来,打断了房里的莺莺燕燕,一时间都吓得,纷纷蹲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晶莹洁白的耳朵,全身上下止不住地涉涉发抖起来。
刚才给蔚蓝整理被角的绿衣小丫头,更是趴附在蔚蓝的背上,双手把蔚蓝抱了个结实,口里还念叨着:“二爷,二爷,春桃害怕······春桃害怕!”
第二章 京城剧变
这时,就在距离蔚蓝,不远的皇宫中,一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宫殿的深处,传出阵阵怒吼声。
“夏守忠呢?夏守忠跑哪里去了?!”
“回陛下,夏总管他带着东厂的大内密探,才不久出宫去了,探查宫门外,京城叛军和白莲教匪徒的消息去了,想是这一时半刻,怕是回不来了。”
一个年轻的紫衣小太监听到老皇帝的问话,脸色一阵犹豫,最后轻叹一声,想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颤颤巍巍、小碎步来到大殿中央,趴伏在金砖造就的地板上,惶恐不安地道。
你道:这小太监为什么冒着,被皇帝迁怒的风险,出来替这夏守忠来打掩护?
原来这紫衣小太监,是夏守忠在宫里,收的若干个,干儿子中最是出众的一个。
这宫里的太监们,别看平时在满朝文武大臣,平民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可是他们也是一群可怜的人儿。
那因为他们在,还没有进宫的时候,就被割了***,是没法子传宗接代的。至明清以来,宫里的老太监们,一个个都指望着,收些干儿子们,以备自己将来年老体衰了、或是被宫里的贵人们厌弃了,来养老送终的。
而这,看似富丽堂的皇宫里,实则危机重重,小太监们也需要得到老太监的提携和照顾,才能在这冰冷残酷、杀人不见血的皇宫里活下来。这样他们各有所需,竟成了皇宫里太监们之间的惯例。
“他去了多久了?怎地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连他夏守忠也背叛朕了?嗯?你说,是不是?”
老皇帝咄咄逼人地,俯视趴在地上的紫衣小太监,双眼赤红,大声愤怒地吼道,像是要把他所有的不满,都要发泄在这小太监身上似的。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请······请陛下息怒····息怒啊····陛下”
小太监神情紧张,小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惶恐地道。
“你个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把夏守忠给朕找过来!”
老皇帝愤怒地,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个青瓷茶杯,砸在金砖铺就的地板上,发出“铮”的一声,碎片飞溅,吓得大殿里的其他太监、宫女们纷纷惊恐地跪伏在地,惴惴不安。
“是····是·····奴婢…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小太监大着胆子,结结巴巴地应了声,躬身拱着双手,低着头,快步地向宫殿门口退去。
这时,门外一个白面无须的老太监,焦急的推开殿门,闯了进来,不妨头,正好和这疾步退出的紫衣小太监撞了个满怀。
“哎呦喂,你他娘的!”
“该死的蠢材!瞎了你他娘的狗眼,竟连你老祖宗我,都没有看清楚吗?灌了黄汤的小狼崽子?!”
这刚刚焦急推殿门,进来的老太监和这紫衣小太监,顿时滚作一团,老太监不由分说,伸出兰花指,指着紫衣小太监劈头盖脸地喝骂道。
“夏守忠,你个该死的老货,还不快快滚进来!还在殿门口磨蹭什么呢?!”大殿深处,传来了老皇帝的一声怒喝,打断了老太监夏守忠的话头。
听完不知名的怒喝,这老太监立马原地复活,在紫衣小太监的搀扶下,匆匆地爬了起来,整理好衣冠。
低头小碎步疾走几步,越过金黄色的围帐,来到里间,看到龙椅上坐着个一黑眉白须,白皙的脸上,透着一丝病态的酒红色的老皇帝,正气鼓鼓地瞪着他。
老太监忙疾走几步,在距离老皇帝还有八九步的时候,停了下来,跪伏在地,对着穿金黄色衮龙袍的老皇帝,满脸堆笑的道:
“奴婢夏守忠,见过皇爷!恭问陛下金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这该死的老货!还有没有把朕放在心上?!”
“让你去探查消息,不是让你消失不见!”
“说,是不连你个狗奴才,也背叛了朕?”
“你是不和太子里外勾结,想杀王刺驾,拿朕的首级向太子邀功请赏,保证自己将来在太子登基后,荣华富贵,恩宠不断?!啊?”
老皇帝因年老,已经浑浊的眼睛,顿时双目精光大冒,好像要把夏守忠从里到外,都给看透了似的。
“啊!”
夏守忠被皇帝的责问,吓得亡魂大冒,不由得失了声,急忙趴伏在地,全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夏守忠惊恐地,跪趴在金砖地板上,不停地叩头,邦邦地响,没一会儿额头长了个暗红色的血泡,殷红的鲜血沿着苍白的脸颊,缓缓滴落在金色地板上,嘴里还一边念叨着: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请陛下明察,奴婢夏守忠对皇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奴婢生是皇爷的人,死是皇爷的死人!”
“绝对不敢对皇爷有任何的不忠,更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邪恶想法!”
老皇帝死死地紧盯了夏守忠一会儿,这一刻,大殿了好似时间静止了一般,静的可怕。
随着时间的六十,老皇帝好似精力用尽了一般,双眼渐渐地失去了神采,老态龙钟的身体,缓缓靠在了,他右手边的金黄色的靠枕上。
睁开眼,瞧了瞧跪在着龙椅下边,不停叩头的夏守忠,老皇帝语气平静地道:
“起来吧。”
“朕,相信你,是忠心朕的。”
“刚才也是朕昏了头了,说了些气话。”
“大伴,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你是从小陪朕一起,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中长大的。”
“朕是一直铭记在心里,要是没你和甄嬷嬷,观察入微、无微不至、细心周到的服侍,在朕七岁生日当天,偷偷在御花园,祭祀母妃的时候,就会被这宫里的奸贼,溺死在这御花园的荷塘里了。”
“如果朕不相信你,那这天下人,朕还能相信谁呢?”
老皇帝缓步走下龙椅,来到夏守忠的身前,扶起了他,一边对吓得魂不附体的夏守忠说道。
第三章 平定叛乱
听了老皇帝声情并茂的话,夏守忠激动地抽泣起来,呜咽着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当不得皇爷,如此信重。皇爷对奴婢的恩情,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奴婢·······”
“好了,好了!说说吧,这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了?”
“保龄史忠,可是已经剿灭皇城外的叛军和白莲教匪徒没有?”
老皇帝挥手阻止了,夏守忠后面的忠言,脸露急切、连续不断地问道。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老奴已经打探清楚了。”
“哦?你都打听清楚什么了?”老皇帝满脸不耐烦地问道。
“禁军都督、保龄侯史忠,率领驻守大内禁中的禁军虎贲营,在神武门绞杀叛军的时候,一时不察,被突然叛变的武威伯秦飞虎,率领的禁军云麾营偷袭。”
“最后在和叛军武成伯高雄英的前后夹击中,身受重伤,不治身亡了,虎贲营伤亡惨重,败退皇城,现在虎贲营在副将振武侯张精忠的带领下,镇守宫门,谨防叛军偷袭皇宫,威胁陛下安全!”
“啊?秦飞虎和高雄英,他们是怎么会背叛朕的?不应该啊·····”
老皇帝急火攻心,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用还算干净的左手擦了擦嘴角,竟有丝丝殷红的血迹,老皇帝不动声色地,把带有血迹的左手,笼进了宽大的袖笼里,不让人看见。
随后老皇帝颤抖着端起,金丝楠木造就的御案上的天青色的景德镇御制的青花瓷茶碗,轻轻喝了口茶水,缓了缓亢奋的情绪,因激动变得通红的脸颊,也渐渐地平静下来。
老皇帝猛地回头,顿时眼冒精光,死死地盯着夏守忠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好像夏守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随时都会被老皇帝的眼光撕成碎片似的。
“你可是确认了?”
“陛下息怒,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夏守忠神情一敛,惨白的老脸上的鲜血也不顾擦了,急忙地撩起裙摆,惶恐不安地跪地叩头请罪道。
“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皇帝无力的闭上了,早已通红的眼睛,养了养神,无力地挥了挥手,让夏守忠站起来,道。
“奴婢死罪·····奴婢死罪·····奴婢不知······请陛下恕罪啊·····奴婢潜伏在各家勋贵大臣府邸的东厂暗探,并没有传来消息。”夏守忠嗫嚅道。
“哼,你不知,你东厂难道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老皇帝气得重重的拍了拍,他左手边的御案,抬起头对夏守忠恨恨地道。
“奴婢该死,陛下恕罪。”
夏守忠连忙又跪了下来,请罪道。
老皇帝缓步走到龙椅前,颓殇的坐了下来,好似自言自语地道:
“他们都是朕,亲手培养起来的心腹武将,曾经跟随太宗皇帝二征大漠,本来以他们的军功,连爵位都封不了!我皇汉的勋贵爵位岂是那么好封的?!”
“是朕冒着被暴露的风险,请先帝爷说情,才得以封了三等男爵。”
“至朕登基以来,太康元年,白莲教匪徒在山东作乱,朕压下了所有开国勋贵们的奏请,屡次给他们机会立功。”
“平叛得胜回朝,朝廷给他们议功的时候,也是朕力排众议,破格封了武威伯和武成伯。”
“哼,哼···”
“等朕的大军平定了这次叛乱,这两个忘恩负义的无耻奸贼,朕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老皇帝气得一拍御案,起身,双眼赤红,神情激动,恨恨地道。
“还有何事,一一给朕报来,再有隐瞒,朕定斩不饶!”
“是,陛下。”
“还好列祖列宗保佑,危机时刻武毅伯赵虎,率领丰台神机营大军及时赶到,斩杀了武威伯秦飞虎。”
“皇城内外的叛军,都已经被清缴干净,只有武成伯高雄英,率领残余叛军逃出皇城。”
夏守忠咽了咽口水,接着道:
“荣国公贾代善,正率领京营大军,清剿残余的游兵散勇,如今武毅伯赵虎,正在神武门清扫战场,和振武侯张精忠合军一处,守卫皇城,等候陛下旨意。”
老太监,顿了顿,偷偷瞟了眼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
“陛下,皇宫大内现在安全了。”
老皇帝,站了起来,离开龙椅,低着头,背着双手,在宫殿里来回,缓缓地踱着步子,久久没有说一句话。整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安静极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只见老皇帝他缓缓地道:“太子陈烨,现在在哪里?”
夏守忠嗫嗫嚅嚅的趴伏在地,不敢说一个字,只是不停地叩头。
“再不说,朕就治你个,欺君之罪!”老皇帝喘着粗气,一只手扶着旁边的御案激动地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只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以及世子殿下,在东宫听闻武威伯夏飞虎被斩杀,武成伯高雄英率领残余叛军逃出皇城后,在东宫文成殿,上吊自尽了。”
夏守忠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回答道。
“死的好,死的好!”
老皇帝抓紧了,扶着御案的右手,左手抚着前胸,喃喃自语地道。
“朕刚登基,还没有满一年,就立了他作太子,如今三十余年了。”
“每日里悉心教导,从不敢有所懈怠,看着他一日日的长大,聪敏睿智,英武不凡,颇有当年朕年轻时候的风采,想着等朕百年之后,他就可以做一个有为之君,朕九泉之下见了列祖列宗,也是无愧了!”
“不曾想,他竟是连这几年功夫都等不了,居然敢联合白莲教逆贼,造朕的反!”
老皇帝缓缓地扶着御案,坐在了龙椅上。
“咳······咳······”。
老皇帝可能是因为太激动,咳出了一丝猩红的血丝。一旁的夏守忠见了,赶紧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条白色的锦缎手帕,轻轻地给老皇帝擦干净了,嘴角的血丝后,迅速地折起来,收进袖笼里。
第四章 景阳钟声
“陛下,天下不能没有您!请陛下保重龙体,大汉江山社稷为重啊?”夏守忠忧心忡忡、苦口婆心地劝道。
夏守忠转过头,对着跪在地上侍候的,惶恐不安的紫衣小太监说道:
“小李子,你快去太医院,传王太医来养心殿,让他给陛下瞧瞧身子!路上遇到谁,都不可透露分毫消息!快去!”
“不用了,朕知道自己的身子。传旨下去,不许任何人透露朕的身体情况,违者诛灭三族!”
“是,奴婢保证不会泄露分毫消息。”夏守忠忙趴伏在地,悲戚应道。
大殿里的宫女太监,都学着夏守忠的样子,纷纷趴伏在地,头也不敢抬,瑟瑟发抖,尽管他们还不知道,刚才大殿里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守忠在老皇帝的耳边,轻轻地道:
“陛下,已经午时一刻了,该用御膳了。奴婢刚刚让御膳房,准备了些清淡的饮食。”
“陛下,您还是先用膳吧,保重龙体要紧。”
老皇帝看了眼满桌的御膳,提起洁白的象牙筷子,随便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嚼了嚼,如同嚼蜡,怎么也没法下咽?
这时一个小太监,焦急的推开了宫殿的大门,疾步走了进来,俯身在夏守忠的左耳边低声细语。
“夏守忠,外面可是又有新消息了?”老皇帝放下象牙筷子,回头对着一旁伺候的夏守忠道。
闻听老皇帝的招呼,夏守忠忙挥退了小太监。
俯低身体,满脸堆笑地对老皇帝说:
“陛下,陛下大喜啊!”
“荣国公贾代善,率领京营兵马,在神京光华门外,击败了逆贼武成伯高雄英所部的叛军。”
“陛下,神京内外叛军都清缴完了。”
“另外·····另外······”
“另外什么,说!”
“是,陛下!”
“武毅伯赵虎,向陛下敬奉逆贼,武威伯秦飞虎的首级,现在他人已经到养心殿外了,等候皇爷您召见呢!”夏守忠看了看老皇帝的侧脸,接着道。
“好啊!都是朕的有功之臣,传他觐见!”
“朕就在这养心殿,见见朕的心腹爱将!”老皇帝站起身,哈哈大笑地道。
没过多久,一个年约三十许,身着古铜色半身铠甲,肩披赤红色披风,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的黑脸大汉,右手提着朱红色的宝箱,疾步走了进来。
在离龙椅还有十二三步的地方,这黑脸大汉停了下来,双膝跪地,双手将朱红色宝盒,高高举起超过了头顶,恭恭敬敬地,对着老皇帝行了,三拜九叩的君臣大礼。
叩首道:“臣,丰台大营、神机营都督、武毅伯、赵虎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爱卿,平身吧。”
“微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赵爱卿,何罪之有啊?!今日要是,没你奋勇杀敌,朕如何能,安坐这皇宫大内啊?”
“爱卿不仅没罪,还有大功啊。”
“夏守忠,你去给赵爱卿,搬个锦墩过来。”
“微臣惶恐,谢陛下赐座。”赵虎急忙谢坐道。
“爱卿,这宝箱里装的,可是秦飞虎那叛贼的首级?”老皇帝看了眼,赵虎双手托举的宝箱问道。
“回陛下,正是此人的首级。”
夏守忠忙接过宝箱,打了开来,只见一狰狞恐怖的首级,映入眼帘,双眼圆瞪,面目可憎,不是秦飞虎来,还能是谁?
老皇帝看了眼装在朱漆宝盒里的首级,哈哈大笑道:
“哈哈····爱卿立下了大功,非封侯不能酬其功啊。”
“朕封你为武毅侯,世袭三代始降等袭爵,另赏皇庄一座,黄金千两,白银一万两,锦缎三百匹!”
“微臣,谢陛下隆恩,敢不肝脑涂地以报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虎呼吸急促,脸颊赤红,激动地俯身跪地叩头道。
“来人啊,将这御膳,赐给武毅侯,引他去偏殿用膳。”
皇宫外,光华门大街,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兵荒马乱;街道两旁,门户紧闭,看不到一个百姓的身影。
“哒···哒···”
空旷的街道传来阵阵混乱的马蹄声,好似有大队人马往这里而来。
“末将牛继宗,参见荣国公。”
这黑脸大汉身着仿唐明光铠甲,黑色披风,手持方天画戟,来到一身穿金甲,不怒自威的老将马前五六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撩起裙甲,单膝下跪,拱手对老将行礼道。
“起来吧,你我叔侄非常时刻,就不用如此多礼了。”
老将飞身下马,单手扶起牛继宗道。
“末将不敢,军中礼不可废。”
牛继宗赶忙站了起来,不敢真让荣国公搀扶,连忙低下头拱手道。
“好小子,和你老子一样倔,不过本公喜欢。哈哈······啊哈哈······”荣国公贾代善把马鞭,随手递给了,跟着身边的亲兵,然后死劲拍了拍,牛继宗宽厚的肩膀,哈哈大笑地道。
“说说吧,牛继宗,现在京城的白莲教匪徒和逆贼高雄英,都清剿的如何了?”荣国公贾代善随即面容一整,严肃地道。
牛继宗擦了擦脸上猩红的血迹,喝了口贾代善亲兵递过来的水,听了贾代善的问话,急忙把水袋还给了贾代善的亲兵,擦了擦嘴角的水珠,上前一步道:
“末将幸不辱命,就在刚才逆贼高雄英,已经伏诛。”
“京营副将、世袭三等子、谢成功将军,正带领京营三千营将士,全城清剿白莲教匪徒和剩余的游兵散勇。”
“神武将军冯唐,率领城防营将士,封锁京城各处城门要道,许进不许出。”
“京营参将、保龄侯的三弟史鼎,在我等拦截叛逆高雄英和白莲教匪徒的混战中,诛杀了白莲教匪首夏飞。”
“如今,史鼎将军抛下京营将士,仅带着亲兵,前往皇宫,向陛下请功去了。”牛继宗看了看荣国公贾代善的脸色,接着道。
“好,好啊!”
“本公定当向陛下,为你等有功将士请功!你等的功绩,没有人能够抹杀!”
荣国公贾代善环顾四周的众将士,哈哈大笑着许诺道,仿佛史鼎不是他的妻弟一样。
“末将等,谢······”
“当·····当······当”
第五章 皇帝说叛乱
贾代善的话音刚落,一时间,京城里钟声大作,打断了黑脸大汉牛继宗的回话。
听着突然从皇宫方向传来的急促的钟声,贾代善晃了晃神,好像是在回想着什么。突然,“刷”的一下,贾代善面色阴沉,神情惊慌地望了望京城皇宫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的道:
“景阳钟声!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陛下才令人敲响景阳忠,急招在京文武大臣皇极殿议事,你等速去换了铠甲,穿上朝服,随本公入宫见驾。”
说完这句话,贾代善飞身上马,带着亲兵,风一般地往宁荣街荣国公府而去。
听到急促的景阳钟声后,因京城叛乱,吓得躲在家里的文武大臣,纷纷在各自家仆的服侍下穿戴整齐,走出家门,向着皇宫焦急的赶去。
沿东华门的街道,各家各户大门紧闭,血流成河、堆满了尸体,一队队禁军在沿街巡逻。
没一会儿,皇宫门外挤满了,闻钟而来的文武大臣。
有的人惴惴不安。
有的人交头接耳。
有的人四处打听。
大家都想知道:
“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到处都是大战遗留的痕迹?”
看着堆积如山、血流成河的神武门,有些胆小的官员甚至痛哭出了声。
正当众文武大臣惶恐不安的时候。一队小太监疾步来到了,众大臣的面前道:
“陛下有旨意:‘宣,文武大臣皇极殿议事’钦此。”
听了宫里老皇帝的旨意,这时文武大臣们分作两班,文左武右,鸦雀无声,队伍整齐,向着宫里缓缓而行,越过金水桥,穿过乾清门来到皇极殿里,按照规定排好班次,站定等候,静静地闭嘴不言,都好像在等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沉寂。
“陛下驾到!”
文武大臣纷纷马上跪伏在地下,对着缓缓走上龙椅的老皇帝,行三拜九叩大礼,口呼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免礼,平身。”
老皇帝扫了眼,御座下的群臣,威严地道。
这时老皇帝身边的夏守忠,右手轻轻一挥拿着手里的拂尘道:
“陛下有旨,众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
众大臣缓缓站了起来,整理好衣冠朝服,低着头用笏板遮住了脸庞。
老皇帝扫了一眼,朝堂的文武大臣缓缓地说道:
“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太子府詹事张文严,私自勾结白莲教匪徒夏飞,叛将武威伯秦飞虎,武成伯高雄英,更是胆大妄为挟持皇太子陈烨,阴谋发动叛乱,企图颠覆我大汉江山。”
老皇帝顿了顿,哈哈大笑地接着说道:
“哈哈······啊哈哈·······真是可笑!”
“蚍蜉撼树不自量!”
“想我开国太祖高皇帝陛下,厉兵秣马、崛起于金陵,历经三十余载,驱逐瓦剌于长城内外,复我华夏衣冠。”
“太宗皇帝,更是言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顾满朝文武反对,亦然迁都北京,历经二十五载,五次亲征漠北,打得鞑靼人、瓦剌人不敢南下牧马。”
“先帝仁宗皇帝日理万机,兢兢业业十余载,行仁政,治理大汉,国力日渐强盛。”
“自朕登基,改元太康。朕就是希望~~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至今已有三十载。”
“每日废寝忘食,治国理政,从不敢懈怠。”
“现如今,天下在朕的治理下,民富国强,百姓安居乐业,国力蒸蒸日上。”
“宵小之徒,也敢觊觎天下神器!”老皇帝面色潮红,拍着御案激动地道。
吓得文武众大臣,尽皆趴伏在地,口呼:
“臣等死罪!”
太康皇帝走下御座,双目死死地从文武大臣们的脑袋上一一扫过。
未几,只听太康皇帝高声道:
“传朕旨意,着天下郡县全力缉拿白莲教匪徒!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将匪首夏飞,反贼张文言,秦飞虎,高雄英等凌迟,诛灭九族!将其首级,传示九边,以儆效尤。”
“咳······咳······”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听见剧烈的咳嗽声,众大臣都抬眼望向御座,纷纷对太康皇帝劝导道。
太康皇帝不动声色地,擦掉嘴角的血迹,微笑而又强硬地道:
“朕,好的很!”
太康皇帝,左手吃力地扶着御案,缓步来到御椅前坐下,夏守忠拿着靠枕,垫在了太康皇帝的右手边,这样太康皇帝舒服地靠着御椅的右侧。
“诸位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
太康皇帝用目光缓缓从大臣的头顶上一一扫过。眼神也渐渐变得锐利起来,最后目光停留在大皇子忠顺亲王陈炼,四皇子忠义亲王陈炯身上。
“皇太子陈烨,太子妃张淼,世子陈塘为保国体不受辱,皆自尽身亡了,如今仅遗留一舞勺之年的幼庶子陈坤,封他为孝义郡王。”
“在东直门外赏王府一座,京城郊外皇庄五座,黄金万两,白银五万两,钱一十万贯,锦缎一千匹,宫女三百名,大小太监一百名。”
“孝义郡王未成年之前,随朕居住在乾清宫,朕亲自教导,待到他成年后,再搬去王府居住。”
“陛下,不可啊,皇孙怎能和皇帝居住在一起,这不合我大汉礼法啊!”
“陛下,还请您收回旨意,否则就是老臣今日撞死在这大殿上,也不敢从命。”
礼部左侍郎李淑兰出列叩首道。
太康皇帝扫了眼夏守忠,朝他点了点头。
“奉上谕,礼部左侍郎李淑兰,伙同内阁首辅张文严阴谋造反,诛灭九族,左右把李淑兰打入诏狱。”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不曾谋反啊,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昭日月·····”
还没等他喊完,殿前武士早就把他,拖出了皇极殿。
李淑兰绝望的哭喊声,不断地在大殿里回荡,敲击着每一个文武大臣脆弱的心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整个大殿里,聚满了文武大臣有三百余人,可是此刻安静的听不到半点异响。不知过了多久,大殿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威严的声音,把众文武大臣从刚才的惊恐中拖到了现实。
第六章 封赏
“东宫上下,一干人等尽皆失职,枉顾皇恩,致使皇太子一家,惨遭不幸,竟几于全家罹难。”
“东宫所有人等,全部革除官职,打入诏狱,待到锦衣卫查清,凡是与白莲教匪徒,逆贼张文严,秦飞虎,高雄英等人勾连的,一律满门抄斩,其家人全部流放辽东,充军屯田,遇赦不赦!”
太康帝扫了眼,身边恭敬侍立的夏守忠。感受的太康皇帝的目光,夏守忠立马会意,连忙从金丝楠木的御案上,轻轻拿起几封,内阁早就写好的圣旨,先是对着龙椅上端坐的太康皇帝躬身一礼,然后缓缓地转过身,上前几步,对着皇极殿里的众文武大臣高声道:
“丰台大营都督,武毅伯赵虎,斩杀逆贼秦飞虎,扫平叛乱,救驾有功,特晋封为武毅侯,世袭三代始降等袭爵,赏黄金一万两,白银五万两,铜钱两万贯,锦缎一千匹,京郊皇庄一座,钦此。”
“禁军都统,保龄侯史忠,为救驾,平定叛乱,不幸战死,劳苦功高,然其没有子嗣,本应除爵,念其功绩,准其二弟史鼐,袭其保龄侯爵位,继承史家香火,奉养其兄长遗孤~~史湘云,赏白银万两,铜钱一万贯,锦缎三百匹,京郊良田一千二百亩,钦此。”
“京营参将史鼎,擒杀白莲教匪首夏飞,举报张文严叛乱有功,特授武靖侯,赏白银五千两,铜钱五千贯,锦缎二百匹,京郊良田一千亩,钦此。”
“先镇国公牛清之孙,京营游击将军牛继宗,斩杀叛贼高雄英有功,特许牛继宗不降等袭爵一等伯,另赏黄金一千两,白银两千两,铜钱一千贯,锦缎三百匹,京郊良田八百亩,钦此。”
“退朝。”
夏守忠一甩拂尘,尖细地喊道。
“臣等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守忠恭敬地,扶着太康皇帝的右手,慢慢地朝乾清宫而去。
文武大臣们听到大殿里没什么动静了,纷纷偷偷摸摸地抬头,看见太康皇帝消失在了大殿,顿时“嗡”的一声炸开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起来,整个皇极殿这一刻,好似变成了菜市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府外的轰隆炮声,马蹄声,和军士的喊杀声,渐渐地停止了,只是院子里偶尔传来,几声“汪汪”的犬吠声。
“想是没事了。”蔚蓝推了推,扑在他身上的春桃,说道。
“二爷,真的没事啦吗?”
春桃拢了拢耳边的秀发,羞红了白皙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蔚蓝小声道。
蔚蓝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扭了扭因为长时间不动僵硬的脖子,全身上下疼的厉害,像是火灼烧一样的疼。
“春桃,二爷我身上痛的厉害,府上可有大夫?快请了来,给我看看!”
“昨夜兵荒马乱的,给您看病的张御医,这会子想是还在府上歇着,我这就去请了他过来,给您瞧瞧。”
“夏荷,你就留在房里,好好照顾二爷。”
春桃扭过头对着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身着淡绿色纱衣的小姑娘说道。
“二爷,奴婢这就去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就吩咐夏荷去做吧。”
春桃掖了掖蔚蓝的被角,看见蔚蓝点了点头,于是就带着其他几个小丫鬟们,出去请张御医了。
“二爷,您渴了吗?奴婢给您倒杯茶水吃,润润嗓子可好,您这都快一日没进水了。”
夏荷走上前来,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两个梨涡来,甚是好看。
“好。”
蔚蓝看了看她脸上的梨涡,呆呆地点头应道。
没过多久,春桃就领着,背着药箱的张御医进来了。
“二爷,我先给您把把脉。”
“嗯。”
蔚蓝缓缓从淡蓝色的锦被里伸出右手。
张御医,摸着蔚蓝的脉搏,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后,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睁开眼睛,把蔚蓝的手,送进被子里道:
“二爷,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受了些凉,偶感风寒而已,捂一身汗,想来将养几日就会大好。”
“只是这灼烧的皮肤,每日里涂些清热的膏药就会好了。
“二爷还年轻,正在长身体,以后也不会留下什么伤疤。”
说着,张御医起身,翻开他的药箱,翻找着什么东西。
“这就是清润膏了,早晚两次,涂抹在二爷灼伤的皮肤患处就好。”
“切记,这三五日清淡饮食就好,不要沾惹辛辣的才好。”
张御医把膏子递给了春桃,叮嘱道。
“我给你开张,利汗的方子,照着方子抓药就成,想是贵府上有这几味药材。”
说着张御医把方子递给了春桃。
“二爷,在下告辞了。”
张御医转过头对着躺在床上的蔚蓝一拱手道。
“春桃,替二爷我,好好送送张御医,让前头管事的,加倍给张御医诊金。”
“是,二爷!”春桃笑着回应道。
“二爷,奴婢给您涂药。”
夏荷接过春桃手里的清润膏,说着就要给蔚蓝脱衣服上药。
“嗯。”
蔚蓝正好也不想动,就同意了小丫头的请求。
没一会儿功夫,春桃就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了。
“二爷,快把药喝了吧!睡一觉,出一身汗,就好了。”
“嗯,好苦啊!”
刚喝了口黑不溜秋的中药,蔚蓝不觉皱了皱眉头,开口言道。
“二爷,喝点蜂蜜水,这样就不苦了。”
夏荷端了杯蜂蜜水给蔚蓝喂下。
等蔚蓝喝完了中药,春桃就细心地服侍,蔚蓝躺了下来,说道:
“二爷,您先休息休息,奴婢们就在边上守着您。”
没一会子,蔚蓝就渐渐地睡着了。小丫鬟们,在春桃的带领下,在蔚蓝身边,拿出簸箩,做起了针线活计。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老婆子匆匆地掀开门帘跑了进来,口里急切地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
“二爷,二爷!锦衣卫上咱们家府上来了,说是要捉拿咱们老爷和珍大爷,进诏狱呢!”
蔚蓝睡梦中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听着屋里的怪叫声,一下子猛的惊醒了过来,只觉全身上下湿漉漉的,像是掉进了水里一样,头也不昏了,身上也不痛了,一阵轻松。
第七章 贾敬被抓
蔚蓝扭了扭通红的脖子,动了动手,抬了抬脚,只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般,全身上下很是舒坦。
“刘奶妈,您这是怎么了?”
“素日您教导我们的稳重呢?”
“怎么急匆匆的,就这样慌忙火急的闯进来了?”
“要是吓到二爷,可怎么办?”
见刘奶妈突然闯了进来,吓得众小丫鬟们一惊,春桃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伙计,疾走几步来到门前,双手搀扶着刘奶妈,嘴巴像机关炮一样,一刻不停的问道。
刘奶妈没有搭理春桃,焦急的来到蔚蓝的床前,急切地问道:
“珙哥儿,可是大好了?”
“老爷和珍大爷,在宁庆堂的前厅,等着哥儿呢!”
“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嘱咐哥儿呢!”
听了刘奶妈的话,蔚蓝吓了一激灵。
“这老爷好好端端的,找我干什么,难道是我暴露了?”
“也不像啊,要不然怎么就来了一个什么奶妈?
“不管了,先去见这老爷,走一步看一步吧!”
来不及细想,蔚蓝掀开盖在身上的鹅黄色的锦被,连忙双手一撑,坐起身来,急匆匆地下了床,脱掉穿在身上,湿漉漉的米白色锦缎睡衣,嘴里边说道:
“我没事了,咱这就去?”
在春桃和夏荷等一众小丫鬟的服侍下,蔚蓝麻溜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蔚蓝这才发现:“这是一件十岁左右男童的衣服,自己明明已经三十好几了,怎会如此呢?”
蔚蓝虽然心里很是诧异,但是现在情况不明,他没有表现出来。
在夏荷端来的一小半铜盆水,帮蔚蓝略微梳洗脸颊的时候,蔚蓝看见这铜盆里倒映着,一张红润粉嫩、幼稚的脸蛋,就像蔚蓝十岁左右的样子。看到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蛋,蔚蓝不觉晃了晃神。
此时此刻蔚蓝没时间多想,就在刘奶妈的引导下,穿过后院,经过后花园,越过抄手游廊,来到了前院,正屋的房梁上,上书“宁庆堂”三个大字,左下角有六个小字~~“宁国公贾演书”。
此时整间院子里,聚满了丫鬟、婆子、小厮和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的锦衣卫。
其中一个身穿锦衣卫千户的白脸中年汉子,双眼囧囧有伸,紧紧地盯着,坐在正堂中央主位上的,身穿正三品文官补服,眉眼紧皱,右手轻轻捋着颌下三寸短须的,年约四十五六岁的中年文官。
只见他看都没看,堂中的锦衣卫千户,仿佛他们都不存在一般。
在他右侧下手第一的客座上的,此刻正坐着一个穿着正五品武官的补服,年约二十六七的白脸青年武官。只见他坐在红木椅子上,时而端起茶碗喝茶,时而跺跺脚,显得焦躁不安。
那锦衣卫千户,轻蔑的扫了眼那躁动不安的青年武官,不觉微微地抿了一下嘴,缓缓从怀中胸袋里,抽出一个金黄色的绸缎来,看了看大堂的人等,轻笑一声,而后双手举起那金黄色的锦缎,铿锵有力地念道:
“奉:陛下旨意,着太子府少詹事、翰林院掌院大学士贾敬。”
“太子府冼马、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贾珍,就地免去所有官职、爵位,即刻打入诏狱,协助调查张文严叛乱一案。钦此!”
“两位贾大人,请吧,不要让下官难做!下官只是奉了陛下旨意,才不得不如此。”
那锦衣卫千户收起金黄绸缎,微微一笑,对着安坐在主位上的贾敬言道。
这时蔚蓝刚好在刘奶妈的引导下,进了院子,看着满园的官兵,吓了一跳。
“珙儿,过来!”
“为父有些事,要嘱咐你。”
看见蔚蓝走了进来,贾敬缓缓放下了青花瓷的茶碗,对蔚蓝招招手道。
此时此刻,见此情景,蔚蓝整个人都懵逼了。心里想着:“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继续把这珙二爷装到底了。”
蔚蓝紧张地越过那锦衣卫千户,平静地来到贾敬跟前五六步的地方,恭敬地下跪言道;
“父亲大人,您有何吩咐?”
贾敬走下主位,来到蔚蓝身前,伸出毫无血色的右手,扶起他后,摸了摸蔚蓝那参差不齐的短发,满眼疼惜地道:
“真是苦了你了!”
“珙儿,你今年已经是足满十周岁,是个小大人了。要照顾好你惜春妹妹,还有你蓉哥侄儿。
“紧守门户,为父和你珍大哥,有些事要忙!”
“父亲,这···我这····”
“什么惜春,蓉哥儿,珍大哥,贾敬,宁庆堂,宁国公贾演,?”
“我这是穿越到红楼梦了吗?”蔚蓝惴惴不安地想着心事。
听着贾敬的嘱咐,蔚蓝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两位贾大人,还是给自己,给宁国公府留些脸面吧。”
说着这锦衣卫千户一挥手,一队锦衣卫走上前来,押着这所谓的珍大哥就要走宁庆堂去。
“大胆,我贾珍,乃是朝廷堂堂正五品官员,太子冼马,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岂是你等能随意捉拿地?”
贾珍激动地对着,拘押他的锦衣卫愤怒地道。
“贾大人?”
那锦衣卫千户扭头,脸上微微一笑对着身后的贾敬道。
“好了,珍儿,不得无礼。”
“珙儿,记着为父的话,有什么事就吩咐赖升和焦大去办,照顾好你妹妹和侄儿!”
刚说完,贾敬和贾珍就被锦衣卫,押送走了。
“珙二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个身着浅红色锦衣,颌下胡子稀疏的中年奴才,来到蔚蓝的跟前,低头躬身道。
这时,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小斯都纷纷疑惑地看向了蔚蓝。
“我那知道怎么办呢?”
蔚蓝只能先试探试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到了红楼梦世界里了。”
“怎么没听说过,贾敬还有个叫贾珙的儿子?”
“你先去东府问问情况,其他人各司其职,不许乱动,否则,别怪二爷我,不讲情面!”
蔚蓝看了看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小厮,高声道。
“是,奴才这就去找东府的赖大家的,打探打探消息。”
这中年仆人说完,对着蓝兮拱手躬身一礼,就匆匆出了院子。
第八章 张蕊暴亡
荣国公贾代善刚下得朝了,听了今日午朝太康皇帝的旨意,贾代善起伏的心情到现在都没有平复。
只见他褪去朝服,换上日常穿的淡紫色蟒袍,坐在荣禧堂的主位上,轻捋着已经花白的胡须,想着心事。
在他的身旁有一年约五十三四,头戴一条黑色锦缎镶嵌碧绿猫眼石的抹额,身着红褐色蜀锦双鹤对襟褂,慵懒的斜靠在红木茶几上,轻闭双眼,养神。
这时一个年约三十六七的中年汉子,身着浅绿色从四品文官官服,双颊赤红,额头隐隐有汗珠冒出,匆匆的闯了进来,在离贾代善还有七八步的地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口里哀求道:
“父亲,求求您,救救张蕊和瑚儿吧,孩儿不能没有他们!”
贾代善抬起眼来,撇了眼跪在地上的贾赦,低声道:
“痴儿,痴儿!”
旁边养神的贾母,听了贾赦的哀求,满脸慈爱地道:
“赦儿,老大家的和瑚大哥儿已是不中用了,刚才娘帮你相看了个姑娘,是你爹麾下文书邢家的丫头,模样周正,知书达理,娶了与你做个填房,很是合适。”
“母亲,孩儿已有了张蕊,不会再娶别人为妻!”
“放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能拒绝的!”贾母愤怒的一拍茶几,怒喝道。
“好了赦儿,想必刚才朝堂的事,你已经听说了。张文严谋反,老大家的又是他的嫡长女,我们贾家必须和她张家,做切割!要不然我荣国府上下一千多口人都会被连累!”
“另外,我们荣国府后世袭爵的子孙,不可有一丝反贼的血脉!”
“父亲大人,他们是您的嫡长媳妇和嫡长孙啊,您怎么······?”贾赦抬起头吃惊的看着贾代善,仿佛这一刻,他原先慈爱的父亲消失不见了。
“张氏和瑚哥儿,谁也救不了!你还是先顾顾你自己吧,锦衣卫的人马上就会请你去诏狱!自身都难保了,你还能救谁?”
“父亲大······”
一旁的贾母见贾赦仍是宁顽不宁,打断了他的话道:
“你这逆子,是想逼死你父亲,还是是想祸害荣国府?”
“儿子不敢!”
贾赦低着头,跪在地上,惶恐不安地道。
“只是瑚儿他还小······”
“我怎生了你这个孽障!”
“你害死我们还嫌不够?连政儿一家也不放过?”
“他是哪里得罪你了?”
“要给你这畜生的孽障陪葬!”
贾母咬牙切齿地瞪着贾赦喝骂道。
“可怜我的政儿,又没有爵位继承,只能三更灯火五更鸡,勤读圣人典籍,以期科考入仕。”
“不想要被他狠毒的亲大哥,给活活害死,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贾母捶胸顿足,泪流满面,痛苦地道。
“母亲大人,儿子不敢,儿子只是······”
听了贾母的话,贾赦吓得魂不附体慌张地解释道。
“只是什么只是?”
“你个不中用的东西,我还没死呢!”
“这荣国府怎么做事,还轮不着你个不孝子,来指手画脚!”
贾母擦了擦脸上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泪珠,瞪着贾赦恨恨地道。
“父亲大人,我····”
贾赦望了望坐在一旁自顾自喝茶的贾代善,欲言又止地道。
“赦儿,你也老大不小了。”
“本公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
贾代善缓缓地将茶碗,安放在红木茶几上,看了看贾赦接着道。
“你这是被老太太宠坏了。”
“三十好几的人了,就只会哭哭啼啼?”
贾代善盯着贾赦的眼光,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我死之后,我贾氏先祖百死创下的基业,将来岂不是要被你败坏个干净?”
“儿子不敢!儿子······”
贾赦脸色惶恐地道。
“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
“连这诛杀九族的大祸,你都指手画脚!”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贾代善气得一拍红木茶几,须发皆张、白胡子乱颤,猛然站了起来,瞪着贾赦气愤道。
大堂下,听到这话,贾赦吓得瘫坐在地,喃喃无语。
“老大家的和贾瑚今日是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他们!”
“另外,你必须休掉张氏,贾瑚也会在我贾家的族谱上除名!”
“这休书,我已经让文书官张友士写好了。”
“你过来签字,按上手印后,即刻送到顺天府备案,解除与张氏的婚姻!”
贾代善对着已经瘫坐的贾赦,一挥手霸气地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点,你是要害死我们一家老小是吧?”
贾母满脸嫌弃的看着依然瘫坐,无动于衷的贾赦道。
贾赦呆呆地望了望贾母,无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步履蹒跚地走到红木茶几前,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休书,看了又看。
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小拇指大小的羊脂白玉印章,在休书上盖了下去,然后用右手拇指,蘸了蘸旁边红色的印泥,按下了指印。
“来人啊!”
贾母刚喊完,就见一年约四十一二的老妇人,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在离贾母和蟒袍老者还有八九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缓缓跪倒在地,恭敬地叩头道:
“奴婢见过国公爷,夫人,见过大爷。不知夫人您有何吩咐?”
贾母从贾赦手里,一把夺过了休书,对着跪在地上的老妇人一招手道:
“赖嬷嬷,你把这封休书和老爷的名帖交给赖大,让他马上去找顺天府尹赵天祥,立刻办理备案,片刻不许耽误!”
“另外,你让人去东府通知赖二家的。”
“请敬大爷开了祠堂,划去贾瑚的名字!快去!”
贾母把休书封好,连着荣国公贾代善的名帖,一块递给了赖嬷嬷催促道。
“是,奴婢这就去!”
赖嬷嬷接过了贾母递过的信封和名帖,对着贾母和贾代善一礼,匆匆去了。
看着依然呆呆傻傻的贾赦,贾代善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有一个穿着米白色锦衣的小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道:
“不好了,不好了!”
“国公爷、老太太、大爷,我们大奶奶突然病重不治身亡了!”
“瑚大哥儿在后花园的荷塘边为大奶奶祈福,不小心跌入荷塘,等丫鬟婆子捞起来的时候已是没了呼吸,想是现在已经溺毙了!”
“啊”的一声,贾赦瘫倒在地,抱头痛哭起来。
“慌什么慌,不成器的东西,再这样一惊一乍的,当心撕烂你的嘴!”
贾母狠狠地瞪了眼小丫头道。
“夫人,你亲自去赦儿那边,立刻吩咐下人们,处理好遗体,不可再耽误时间了。”
贾代善摇头轻叹,对着贾母说道。
“好的老爷,我这就去!”
贾母回完贾代善的话,站了起来领着守候在荣禧堂门外的丫鬟婆子,去了贾赦的院子,处理张氏和贾瑚的后事。
吩咐完赖二去西府打探消息后,蔚蓝在宁庆堂里的红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着屋里的陈设,奢侈繁华,左右两边的墙壁上挂满了,当世名家的书法画作。望着屋外,身着各色锦衣的丫鬟、婆子、小厮恭敬地低着头分列两则。
蔚蓝的目光不断地,在这装饰豪华的宁庆堂里流转,这时春桃急匆匆的快步走了进来,俯在蔚蓝的左耳边,轻声道:
“二爷,西府的赖大家的在院外求见,想是有什么急事。”
听到春桃的声音,蔚蓝怔怔地回过了神道:
“你去迎迎她,看看她有什么话讲。”
“是,奴婢这就去。”
不一会子,春桃领着一个身着淡绿色锦衣,粉嫩光滑的脸上挂满了细汗的年约二十八九的花杏少妇,快步走了进来。
在蔚蓝身前,还有五六步的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对着蔚蓝屈膝轻蹲,福了一福道:
“奴婢赖大家的见过珙哥儿。”
蔚蓝听着这声珙哥儿很是奇怪。
“不应该是珙二爷么?”
“我怎么又成了珙哥儿了?”
第九章 初见荣国公
像是看出了,蔚蓝此刻的疑惑,春桃连忙小步疾走,绕过她身前的红木茶几,来到了蔚蓝的身边低声解释道:
“这是西府里,荣国公夫人的陪房赖嬷嬷的儿媳妇。”
“哦。”
蔚蓝微笑着缓缓点了点头,道:
“你既是西府里的老人,就不必多礼了。”
“你这么急匆匆的过来我们东府,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珙哥儿,敬老爷可在府中?”
“奴婢奉了国公爷的令,请敬老爷开了祠堂,在我金陵贾氏的族谱上,划掉瑚大哥儿的名字。”
赖大家的对着蔚蓝焦急地道。
“哦,这这样啊。”
“可是我父亲和珍大哥刚才有事,才被锦衣卫的人,请去诏狱了。”
“好像是说什么协助调查什么案子去了。”
“这一时半刻,怕是回不来了。我又年纪轻,什么都不懂,怕是不好办啦!”
“啊,敬老爷被锦衣卫的人请走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赖大家的站在堂中走来走去,焦急地道。
看了眼,急的打转的赖大家的,蔚蓝没有丝毫想说话的意思,端起小丫头送进来的茶水,抿了口,轻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珙哥儿安坐,奴婢这就回了国公爷。”
刚说完,赖大家的一转头,就急匆匆地出了大堂,回东府里去了。
“这赖大家的,好生没有礼貌!”
“一点也不把二爷放在眼里!”
春桃盯着赖大家的离去的背影,愤恨地道。
“哈哈,好了春桃,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
蔚蓝轻笑着劝解春桃道。
春桃越过蔚蓝右手边的红木茶几,走到蔚蓝的身前道:
“二爷,奴婢只是为您,道不平罢了。”
春桃端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蔚蓝的茶杯里续上了些开水,愤愤不平地接着道:
“凭什么都是老爷的子嗣,就因为您不是夫人嫡出,就对您不恭敬?”
“这东府的丫鬟、婆子、小厮尽是些势利眼!”
“他们都贯会见人下菜,二爷可不要往心里去,为这起子小人伤了身子,可是不值得的。”
说着,春桃帮蔚蓝理了理衣服道。
“呵呵,原来这原主不是这宁国公府嫡出的公子,却是一个庶出!”
“难怪红楼梦里没有记载,想是还没成年就死了,要么就是刚成年就被贾珍给分了出去。”
“刚刚那么多锦衣卫前来抓捕贾敬和贾珍。”
“而他们又都是东宫太子的属官,昨个儿地炮声隆隆,兵荒马乱地,想是太子造反没有成功!”
“要不然现在就不会抓,押宝在太子身上的贾敬父子了。
“如此局势,我蔚蓝该怎么办呢?”
“留在这宁国府,能不能活到成年,都是个问题!”
“就算活到成年,到最后要不了几年,肯定是要被抄家流放玩蛋地。
“这要是回金陵老家,那里可就是金陵四大家族的地盘了,不说称王称霸,就是当个富家翁那也是轻而易举地。”
“不过到时候京城的两府被抄家,想来金陵的族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去辽东的话,天高皇帝远,有兵就是草头王,谁也奈何不了。”
“在红楼梦书中,可是说过东西两府,在辽东有着不少的产业和庄田。”
“这宁荣两国公,可都是功勋武将出身。”
“想来在军队有不少部将和麾下,而辽东条件艰苦,可是没有任何贾家族人在辽东,也就一个奴才乌庄头在打理宁荣二府,在辽东所有的产业。”
“我这一去辽东,自己就是老大,谁的脸色都不用看!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是也。”
蔚蓝在心里为自己的将来默默筹算到。
看着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点头轻笑,阴晴不定的蔚蓝,侍立在一旁的春桃满是忧愁。不由得俯低身体,在蔚蓝的耳边道:
“二爷,可是身体不适了,奴婢这就去请张御医过来给您瞧瞧。”
说着春桃就要出去。
“我没事,你去前院,把焦大给我找来,我有些事吩咐他。”
蔚蓝连忙叫住春桃道。
春桃停住了离去的脚步,回过头来认真地看了眼蔚蓝,确定蔚蓝没有什么大碍后回道:
“奴婢这就去把焦大请来,二爷稍坐。”
说完春桃就急匆匆地去了。
不一会子,就有小厮来报:
“二爷,东府的国公爷,亲自带领族人过来了,想是有什么急事。”
小厮话音还没落下,就见一身着淡紫色蟒袍,脸上犹如沟壑纵横,不怒自威,龙行虎步的年约五十七八的中老年男子,带着一群身着各色锦衣的老少爷们,步履匆匆往宁庆堂而来。
伺候在正堂外的丫鬟、婆子、小厮纷纷惶恐地跪地低头口呼:
“奴婢见过国公爷。”
“奴才见过国公爷。”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惊醒了正在想心事的蔚蓝,看着一群老少爷们,在一充满威严的老者带领下,步入了宁庆堂,蔚蓝紧张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时情急,没站稳,摔倒在地,很是狼狈。
“珙哥儿,不必如此。”
“我听下人们说,你昨夜又是烧伤,又是落水受寒的,想是现在身体还没有大好,就不必下跪行礼了。”
那蟒服老者上前一步扶起蔚蓝,关心地道。
想是这老头刚才误会了,以为蔚蓝是在给他下跪行礼,并不知道蔚蓝只是一时紧张,没站稳摔倒了。
老头刚才的那番话,倒是解了蔚蓝,当下怎么称呼老头的难题,毕竟在古代见面行礼,怎么称呼人,都是有严格要求的,要是说错了,可是会露馅的,到时候蔚蓝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蔚蓝也没戳破,将计就计,低声垂泪轻泣起来。
“可是苦了你了!”
“不必难过,一切有我在,定不会让你爹和你珍大哥,在诏狱里受苦!”
这老者看着,蔚蓝头发被烧的参差不齐,满身上下涂满了膏药,全身上下还透露着已故难闻的中药味,眼里满是疼惜地道。
蔚蓝本来就不想装哭,于是顺势就用衣袖擦了擦,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泪珠的脸蛋,躬身、低头、拱手,脸上感激地道:
“多谢,劳您费心了。”
第十章 开祠堂
“哈哈······啊哈哈·······什么费心不费心的,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来。”
老头轻捋花白的胡须,哈哈大笑地道。
说着荣国公贾代善拍了拍蔚蓝的肩膀,笑声一敛,神情一收,快速的越过蔚蓝,走到宁庆堂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其他跟着贾代善过来的族人们,等贾代善坐好后,也纷纷在大堂里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蔚蓝见到如此,只得吩咐春桃、夏荷,带领门外伺候的丫鬟、婆子去厨房,端上茶水来,给这些族人和贾代善一一敬上。
“珙哥儿,你这身子骨,还没有大好,就不必忙碌了,想必族里的众位叔伯兄弟,会体谅你的。”
贾代善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水,就看见蔚蓝呆呆地站在一边,不知所措;有看了眼正堂里安坐的族人们,转过头对蔚蓝道。
坐在贾代善右侧下手的,身着浆洗得有些灰白的棉质儒衫,轻捋颌下三寸花白胡子,年约五十一二的清瘦小老头,对着蔚蓝为微一笑道:
“国公爷说的不错,珙哥儿,快归坐吧。”
坐在贾代善左侧下手的,身着锦袍的中年儒生,脸色红润,皮肤白皙,端起他旁边红木茶几上的茶水,轻抿一口,缓缓摇头,细细品味,听了小老头的话,附和道:
“是啊,珙哥儿,快归坐吧。”
蔚蓝对着堂中安坐的众人们,拱手一礼,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来人啦!”
想是听到了荣国公贾代善的招呼,不多时一个身披铠甲的亲兵,走了进来,躬身听候贾代善的命令。
“派人去守在大堂外,没有本公的命令,任何人等不得靠近宁庆堂半步。”
荣国公贾代善脸色一变,对着外面进来的亲兵吩咐道。
等亲兵出去后,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未几安静了下来,贾代善看了看堂中交头接耳的族人,轻哼一声,道:
“近些日子不京中不太平,你等回去后,告诫家里人,不得在外乱走动,免得受到叛逆牵连。”
“另外,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已经薨逝了。原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府詹事张文严,勾结白莲教匪发动叛乱,已经被陛下平定。”
“陛下下旨诛杀张文严九族,太子府上下人等皆捉拿进诏狱,待查清是否与叛乱有关,若是查出与张文严勾结,都将被诛杀三族。”
“啊,怎会如此?”
听完贾代善的话,族人们都议论纷纷起来。
听着族人们的言论,坐在主位上的贾代善虎目一瞪,双眼里精光闪烁,满身杀气弥漫,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贾代善杀人的眼光一一从族人的头上扫过,开口言道:
“好了,你等不必多言!在本公来西府的路上,锦衣卫的人已经把贾赦和西府的贾敬、贾珍抓进了诏狱。”
“今日我们贾家必须和张家做切割!要不然我东西两府上下一千多口人,都将被他张家连累!”
贾代善缓了缓口气,接着道:
“张氏和贾瑚,今个儿的下午,一个已经不治身亡,一个为母祈福意外溺水身亡,他们的后事,想是现在已经处理完了。”
说着贾代善的口气不觉严厉了起来,道:
“我荣国府的继承人,不能带有半丝叛逆的血脉!”
“赦儿已经休了张氏,只是一直未将此事禀告祖先,也未在我金陵贾氏的族谱上注明,但是休书早已在顺天府衙备案了。”
“如今贾瑚已是去了,然受其母牵连,未免将来麻烦,就开了祠堂,在族谱上把贾瑚和张氏的名字都划去。”
贾代善看了眼坐在位置上发呆的蔚蓝,说道:
“政儿,你和珙哥儿,去吩咐西府的丫鬟、婆子、小斯们准备好,祭祀祖先的祭品,要快,马上就要用的!”
堂中一个身穿淡蓝色锦缎儒衫的,头戴黑色儒冠的,年约三十三四的中年人,赶忙站了起来了,嘴里忙道:
“儿子领命!”
蔚蓝听到贾代善的话,忙站了起来,来到贾政的右后方,向着主位上的贾代善拱手躬身一礼,跟随贾政出来,吩咐府上的丫鬟、婆子、小斯们忙碌起来,不一会儿就把祭祀先祖的祭品都准备好了。
“贾代儒。”
“西府的成年当家人,都有事务缠身,你如今是西府这一脉,辈分最高,年纪最长的了,就有由你领着族人们,开了我贾氏祠堂,向我贾家先祖禀告此事。”
“是,国公爷,贾代儒领命。”
只见那刚才对蔚蓝微笑的老儒,慌忙离坐,来到大堂中央拱手躬身答道。
于是,贾代儒前头引路,带着众位族人,纷纷出了宁庆堂,朝西而行,穿过绿色盎然、鸟语花香的前花园,走过两侧的抄手游廊,经过西跨院。
一行诸人来到了,一处好大的院落,正门的房梁上有一金丝楠木做成的宽大匾额,上书四个大字“贾氏宗祠”,在匾额的左下角有七个小字,“衍圣公孔文儒书”,流光溢彩,甚是气派威武。
贾代儒,一马当先的站了出来,神情严肃的整理了整理衣冠,拱手躬身对着大门拜了三拜,然后,一个人费劲的推开了这朱漆大门。
众人忙整理好衣冠,跟随着贾代儒身后,排作三纵队。贾代善居中而站,其他人等皆自觉排在贾代善的后面,拱手躬身而行。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纵向三间大屋,高大异常,其房梁上挂着个用金丝楠木造就的宽大牌匾,上书四个金色大字“武勋世家”,在牌匾的左下角,还盖了枚开国太祖高皇帝的玺印。
大堂的正中央,挂着两幅丝帛材质的画像,微微有些发黄,想是年代有些久远了。画中的人物,英武不凡。左边的画像是宁国公贾演,身穿淡紫色蟒袍,双手持洁白的象牙笏板,抱于胸前,眼带微笑,神情专注的注视着前方;右边的画像是荣国公贾源,身着淡红色蟒袍,也是双手报一晶莹剔透的和田玉笏板于胸前,神情威严,不苟言笑,望之令人生畏,不怒自威。
第十一章 禀告祖先
在两幅画像的下面,供奉着贾氏先祖的灵位,一共有三排,中间的灵位牌很是宽大,越往两边,灵位牌越小。香案的左右两边分别,供奉着一本道德经和香坛。
在香案的正前面五六步的地方,安放了一个祭祀用的青铜大鼎,大约有上千斤重的样子。鼎的四壁上各雕刻了一个四爪的蟒,很是气势非凡。
正当众人们还待细看的时候,贾政和蔚蓝领着丫鬟、婆子、小斯们把祭祀的用品都抬了进来,于是贾政越过族人们,来到贾代善的跟前,拱手躬身低头道:
“父亲大人,祭品都已经准备好了。”
贾代善点头道:
“嗯。”
扭过头对贾代儒道:
“开始吧!”
贾代儒在丫鬟端来的铜盆里,洗了洗手,然后一一从三个丫鬟手中接过朱漆托盘,里面分别装着牛头,羊头,猪头;然后分别恭敬地供奉在香案上。
“珠儿,你过来。”
从贾氏众人中,一个年约十六七岁,脸色苍白的,身着银白色的锦缎儒衫的年轻公子,越众而出,来到贾代善的跟前,低头、躬身、拱手高声地道:
“祖父大人,您有何吩咐?”
“你去给我贾氏先祖,烧些纸钱,将来好保佑我孙儿,早日康复,来日金榜题名。”
贾代善满脸微笑,眼里满是慈爱地,摸了摸贾珠的头,关怀着说道。
贾珠听完贾代善充满关怀的话,本来苍白的脸颊,变得潮红起来,泪眼汪汪神色激动地道:
“谢,祖父大人关爱!”
“孙儿定不辜负祖父大人厚望,每日笔耕不辍,刻苦用功读书,一心始至举业,他日定当金榜题名,光耀我贾家门楣!”
“孙儿这就去敬奉先祖了,祈求祖宗护佑。”
贾珠言辞恳切地说完后,对着轻捋三寸短须,满脸微笑的贾代善躬身一礼。然后匆忙转过身来,险些站立不稳。
贾珠待到整理好衣冠,平复好心情,虔诚地伸出双手,神色肃穆地从丫鬟递过来的红绿色金丝楠木托盘中,接过黄表和纸钱,在青铜大鼎里虔诚地焚烧起来。
不一会子,整个祠堂都烟云缭绕起来,朦朦胧胧,就像仙境一样,只是气味有点辛辣,烟灰厚重,有点呛人。
蔚蓝本来就没大好的身体,如何经受的住,只见蔚蓝双颊憋的通红,实在忍不住了,于是就咳嗽了起来。
待到青铜大鼎里的祭文,黄表,白色的纸钱等东西全部烧尽,只剩下寥寥青烟缓缓地从青铜大鼎中央升起,直冲青黑色的屋顶的时候,贾代儒步履轻快地来到大堂中央,对着宁荣二公的神像一礼后,迅速侧身后退,站在了贾代善的右前方。
“金陵贾氏子孙,请各就各位!”
贾代儒扯着嗓子高声道。
众人在贾代善的带领下,分作纵队三列,贾代善单独一列,高居最前排中间的位子,其他人等按照辈分,纷纷站在自己的位子上,整理好衣冠,肃静倾听,静待贾代儒发令。
“跪!”
贾代儒拖长尾音喝道。
众人纷纷依照贾代儒的口令,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一时间,大堂里叮当作响,满是金玉之音,煞是好听。
“一叩首!”
贾代儒高声道。
贾氏族人在贾代善的带领下,神情肃穆,恭恭敬敬地对着宁荣二公的神像磕了一个响头,碰碰的,传出去老远。
“再叩首!”
等众人刚抬起头来端正跪好,贾代儒就迫不及待地道。
又是渐次传开的碰碰声。
“三叩首!”
“起!”
贾代儒喝道。
众人缓慢地爬了起来,整理好衣冠,就听到贾代儒道:
“跪!”
众人依言又再次跪了下来。
“一叩首!”
“再叩首!”
“三叩首!”
“起!”
“跪!”
“一叩首!”
“再叩首!”
“三叩首!”
“起!”
行完了三跪九叩的祭祀大礼,蔚蓝只觉脑袋嗡嗡的,浑身无力,连整理衣服也是慢吞吞地,蔚蓝扫了眼其他人,一一也都是如此,如是一颗不安的心,总算放下心来。
“请金陵贾氏宗谱!”
说着贾代儒转过身,绕过宁荣二公的神像,来到后堂,从一黑红色的金丝楠木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册发黄的线装书册,书面是蓝底白字,上书“金陵贾氏”。
“后辈子孙贾代善,恭请!”
贾代善对着贾氏族谱虔诚一礼,缓缓接过族谱,翻到贾赦的那页,划去了张氏和贾瑚的名字,仿佛这两个人在贾家,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事情都处理完了,众人在贾代善的带领下,缓缓地走出了贾家祠堂。贾代儒是最后一个走出祠堂的,等他关上祠堂正门后,众人三五成群,呼朋引伴,纷纷热情的交谈起来。
贾代善走出祠堂,看见蔚蓝脸色不是太好,对着蔚蓝一招手道:
“珙哥儿,我府上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在此逗留了。”
“你要是碰上什么事处理不了的,派个人到西府上言语一声,我亲自来处理!”
“是!”
蔚蓝走了过来,躬身道。
蔚蓝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贾代善,未免暴露就简单地道了声“是”。
贾代善点了点了头,虎视了族人们一眼,都吓得停止了言语,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轻哼一声,带着贾政和贾珠等人离开了。
等贾代善走远看不到人影了,众人又开始重新热闹起来。
“赖升,在前院准备好席宴,你代我好好招待好诸位族人。”
看见这些族人,没有一个要现在就离开的意思,蔚蓝又不好强制驱离,只得吩咐赖升道。
“谢珙哥儿款待,我等就却之不恭了!”
众人哈哈一笑,向着贾珙随意拱手一礼,就跟着赖升身后,勾肩搭背的去了前院。
等着众人都离开后,就只见一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年约五六岁的,穿着猩红色绸缎纱衣的男童留了下来。
看见蔚蓝瞧他望了过来,那少年在一年约二十三四,身材丰腴,身着淡青色锦缎纱衣的少妇的陪同下,缓缓地朝蔚蓝走了过来。
在距离蔚蓝还有五六步的时候,停了下来,学着刚才众位族人给蔚蓝行礼的样子,躬身、低头、拱手娇声道:
“侄儿贾蓉,见过二叔,二叔安好!”
第十二章 勋贵齐聚荣国府
声音清朗,如黄莺夜啼,蔚蓝仔细瞧了瞧贾蓉,实在是不知道,贾珍以后是怎么养的,竟把一个好好的孩子给养废了,变成一个只知喝酒赌钱、寻欢作乐、混迹烟花柳巷的公府豪门浪荡子。
“蓉哥儿,不必多礼,快起身吧!”
蔚蓝微微一笑,连忙伸出右手虚扶道。
“二叔,爷爷和爹爹都去哪了,蓉儿找不见他们,蓉儿想他们了?”
“院子里侍候的丫鬟、婆子们都说,爷爷和爹爹被锦衣卫抓走了,再也回不来了,蓉儿害怕,二叔。”
说着贾蓉大声痛哭起来。
见贾蓉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跟着他身边的少妇吓了一跳,蹲下身子,忙解下腰间绣着粉红梅花的汗巾子给贾蓉仔细地擦了擦眼泪,一边说道:
“蓉哥儿莫哭,老爷和大爷一定会回来的。”
听了贾蓉的话,蔚蓝顿时觉得,这宁国府的丫鬟、婆子、小厮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随意地编排主子们,要不治治他们岂不翻天了。
蔚蓝听了,有些气恼地道:
“是谁?在蓉哥儿身边,胡言乱语,你可知道?”
“回二爷的话,是李嬷嬷,蓉哥儿身边的教养嬷嬷。”
“她平时就爱喝酒,醉了就满院子里撒酒疯,把蓉哥的函翠轩弄得个乌烟瘴气。”这少妇右手扶着贾蓉,脸色通红的道。
“奴才焦大,见过二爷,见过蓉哥儿!”
在这少妇控诉李嬷嬷的时候,一个年约四十的,身高八尺二寸的中年汉子,身披仿唐明光铠甲,腰挂腰刀,浑身肌肉扎结,鼓鼓攘攘地,很是威武不凡,突然来到蔚蓝身前道。
“焦大,你来得正好!”
“老爷临走前,让我有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就吩咐你去做,看来老爷对你很是信任啦。”
蔚蓝挥了挥手,让焦大起身,轻笑道。
“奴才当不得,老爷如此信重!二爷但有吩咐,焦大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焦大激动地道。
“好,老爷果然没看错你!”
“如今老爷和珍大爷有事,把家事委托于我。非常时刻,行非常之法!”
“蓉哥儿的嬷嬷,以奴压主,触犯了我贾氏门规,你带人将李嬷嬷乱棍打死,震慑宵小,勿使再犯。其家人若是在贾府为奴,一并交予人牙子发卖了!”蔚蓝紧紧地盯着焦大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
焦大匆匆对着蔚蓝一礼,去了。
蔚蓝转过头对着少妇道:
“你好生照顾好蓉哥儿,但有什么事,马上来向我禀报。”
那少妇被蔚蓝刚刚的狠辣吓傻了,呆呆地,还是旁边的春桃提醒她,才缓过神来,惶恐地道:
“是,奴婢知道了!”
“好了,你带着蓉哥儿下去吧!”
蔚蓝摸了摸贾蓉的头,对着少妇吩咐道。
这时,贾代善带着贾政和贾珠,刚刚来到荣禧堂坐定,就见一身着浅绿色锦缎纱衣,年约十三四的小丫鬟焦急地跑了进来道:
“奴婢见过国公爷,外面来了许多车马,都是咱们家的老亲,好像北静郡王也到了。”
贾代善听了小丫鬟的话有些疑惑,“今个日的这些老亲怎么都聚到一起来了,难道是为了今日午朝的事?”
贾代善心思百转吩咐小丫鬟道:
“喔,你快去前院传令赖大,让他打开中门迎客,本公换身衣服,片刻就来。”
“是,奴婢这就去!”
说完,小丫头对着贾代善福了一福,疾步退了出来。
没一会子功夫,贾代善就穿戴整齐,带着贾政和贾珠出现在了荣国府正门处,满脸堆笑地迎客。
这些客人都是四王八公的后人,分别是北静郡王水溶【因这水溶的母亲和当今皇帝的先皇后是嫡亲的姐妹,于是皇家格外开恩,还没有降爵】,南安郡王世袭一等伯孙得胜,东安郡王世袭二等伯穆正国,西宁郡王世袭三等伯李伟刚。
还有镇国公牛清之孙,刚刚因为剿灭白莲教匪和斩杀高雄英的功绩,特许不降等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等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现袭三等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伟。
这六家与宁荣两府并称八公,世代联络有亲,情分自是非同一般,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在朝堂和地方守望相助,势力极其庞大,连皇家都忌惮三分,无人能够撼动。
“哈哈······啊哈哈·····,诸位老亲里边请,本公已在荣禧堂备下了薄宴,我等边吃边聊。哈哈·······”
贾代善笑容满面,迎了上去,对着众为老亲言道。
“我等晚辈见过荣国公!”
众人皆拱手回礼道。
寒暄过后,众人在贾代善的引领下,纷纷紧随而入的进得荣禧堂来,待众人依爵位高低纷纷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功夫,丫鬟、婆子们鱼贯而入,给众人端上了酒菜。
贾代善一挥手,对着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道:
“此地不需要你等伺候,出去守好门户就是了。”
挥退丫鬟婆子候,贾代善缓缓的走到自己的主位上,端起了酒杯,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今日,是牛继宗的封伯的好日子,我等先敬他一杯,以示祝贺!”
“末将不敢,末将敬国公爷一杯。”牛继宗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道。
众人纷纷附和贾代善的话,端起酒杯向牛继宗表示敬贺。
待众人坐定,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坐不住了,连忙起身道:
“小侄柳芳见过荣国公。”
“我等勋贵世家全力效忠陛下,报效太子。”
“可如今太子薨逝了,陛下百年之后是如何光景,我等很是惶恐!如今我等勋贵属您辈分最高,权利最大,您可否为小侄等解惑。”
不等这柳芳说完,众人纷纷都扭头看向了,高坐主位上,头发已近花白的贾代善,想听听贾代善有什么高见。
毕竟昨天才发生叛乱,直到今天中午,太康皇帝才彻底平定叛乱,然而陛下在朝堂上却说,这场叛乱却是由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保、太子府詹事张文严发动的。
第十三章 皇帝病重
这要说和太子没有关系,恐怕谁都不敢相信,毕竟“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他一文弱书生,手里又没有一兵一卒,这是造的那门子反啦,这不是必死无疑吗?
还有皇太子和太子妃,世子在东宫好好的,怎么就自尽了,太子妃是张文严的女儿,这会不会是皇太子发动叛乱,兵败自尽?
早就听说太子和皇帝政见不合,忠义亲王和忠顺亲王又不断地,在他父子之间挑拨生事,以至于他们父子不睦,时常争吵,换太子之声不绝入耳。
还有太子从十一二岁就当太子了,到如今已经有三十年了,太子已经从舞勺之年长到了中老年,不知道还有多久好活,也不知哪天才能登上帝位,君临天下。
众人心里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关键是他们在太子身上投入了太多的资源,牵扯太深,已是身不由己,万一要真是太子造反,这勋贵一脉谁还能有活路?
中午听闻景阳钟声,皇帝急招上午朝的时候,可是听闻皇极殿上,夏守忠宣读的几封皇帝的圣旨,众人皆是惊惧不已。
下得朝来,诸位勋贵们立马换了朝服,穿上平日里日常待人接客穿的便服,纷纷不约而同地,想来荣国公府探听消息。
毕竟现在勋贵一脉,就属荣国公贾代善还掌着兵权,其他四王八公,可是早就传了三代,爵位也降了不少,兵权更是早就弄丢了,最多也就在军中,还有些以前的部将。
至于说其他的权利,也就只剩下,一个空头爵位,领些俸禄了和年节祭祀先祖,皇家赏赐的祭礼。
“要不说这太子爷也真是的,要造反也不通知大伙一声!”
“就这么自己偷摸摸地把活干了,干了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失败了!”
“这就叫满朝勋贵一脉,双眼抓了瞎。在皇帝和太子之间,里外不是人!”
“哈哈····我都不担心,尔等有什么好担心的?”
贾代善独饮一杯酒,看了看左右七嘴八舌,交头接耳的勋贵,放下酒杯,哈哈大笑道。
“您老可能还不知道。”
“在来的路上,我等相互交流了一下。”
“我等府上子弟,在东宫太子府为官的,一一在我们还没有下朝的时候,就都被锦衣卫上门,抓进了诏狱!”
“我等现在心里是不得安身,诸位家里的长辈,那是寝食难安,是不得不担心啊!
“要是真被锦衣卫查出,和张文严稍有牵连,我等这一家老小,几百口哪个能活?”
南安郡王世袭一等伯孙得胜神情激动地道。
“哈哈·······啊哈哈·····我东府贾敬和贾珍,以及我的大儿子贾赦,如今不也是,被锦衣卫,请进了诏狱么,你看我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
贾代善放下酒杯,苦笑道。
“老世翁,如今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小王这心里,实在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母妃也是在为我那些,不成器的庶兄担心不已,毕竟他们也是因为在太子府做事,如今更是被关进了诏狱。”
“小王在过来贵府上的时候,母妃特意嘱咐小王,一切听从老世翁的安排。”
北静郡王水溶,颇有些书生气,对着贾代善一礼,温和礼貌道。
贾代善看了看坐在,自己左手侧,第一座位的北静郡王水溶,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北静郡王家到水溶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历代北静郡王都是年纪轻轻就战死在了北疆。
到了水溶这代,他母亲不想北静郡王家绝后,死活不准水溶习武,于是在他母亲的教导下,勤读经史,来往皆是海内名儒,人也温润如玉,乃是一个谦谦君子。
收回眼光,贾代善那长满老茧的右手,把玩着温润、细腻的青花瓷酒杯,呵呵一笑,道:
“小王爷,不必如此多礼!”
“其实我儿贾赦和那张氏,早就解除了婚姻,只是因为张氏病重,这才一直在我荣国公府养病,于今个日午时,已经不治身亡了。”
“至于说贾瑚,乃是因张氏无子,抱养赦儿房里通房丫头的孩子,在为其养母张氏祈福的时候,不慎跌入荷塘,溺毙了。”贾代善心情有些不好,声音低沉地道。
“还请国公爷节哀!”
众人纷纷脸带哀色的劝解贾代善起来,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荣国公的长媳张氏乃是张文严的嫡次女,如果她和贾瑚不死,这四王八公都得跟着倒霉,毕竟他们都是联络有亲,全部在皇帝诛杀张文严的九族内。
谁都不想死,谁都想活,那就只能逼死张氏和贾瑚了。
这时养心殿里,点满了宫灯,灯火通明,仿佛白昼一样。
“刘御医,陛下的身体这是怎么啦?”
夏守忠看见刘御医把完了躺在龙床上紧闭双眼,满身疲惫的太康皇帝的脉象,上前一步,紧张的问道。
刘御医神情沉重,皱着眉头,缓缓摇了摇头,苦涩地道:
“老臣无能,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用些滋补之药延缓些时日。”
夏守忠轻哼一声,像是对着刘御医的回答,很是不满意。
“那你们呢?脉象也把了,脸色也瞧了,还是没有一丁治疗的点头绪么?”
夏守忠,一扭头,看着围坐在一边,讨论太康皇帝病情的几个御医道。
这几个御医听到夏守忠的问话,吓得身子一颤,但也不得不惶恐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回答道:
“臣等无能,请陛下恕罪!”
龙床上太康皇帝,缓缓睁开眼睛,无力地挥挥手,沙哑着问道:
“朕,还有多长时间?”
御医们也怕死,万一回答的不好,杀头都是轻了,相互看看,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回答太康皇帝的问话。
看着这些御医你看我,我看你,迟迟没有回答太康皇帝的问话,夏守忠气愤不已,于是他就指定刘御医来代表众人来回答。
看到夏守忠指定自己回答,刘御医吓得亡魂大冒,步履蹒跚的走上前来,在离龙床大约有八九的样子,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
“陛下,若是用这宫中秘方调养身体,想是还能拖个一载半载的。”
“若是用药,臣等也没有什么把握,不敢乱下结论。臣等无能,请陛下恕罪!”
第十四章 皇帝心事
太康皇帝听完刘御医的话,也没有大怒,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了,缓缓抬起带着碧玉扳指的右手,有气无力地挥了挥,嘴里嗫嚅地道:
“刘爱卿,你下去亲自为朕,熬制宫中秘药吧,朕对你还是放心的!”
“另外·····另外·····朕的身体状况,尔等······不得·····对任何人,透露分毫,哪怕是家人,也不行,否则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听了太康皇帝的话,跪倒在地请罪、叩头的太医们,顿时如逢大赦,只觉身体一阵轻松,心情也愉快了不少,但此情此景,他们都不脸露喜色,只是神情肃穆地,纷纷跪地磕头口呼:
“微臣遵旨!”
然后起身,缓缓地退出了养心殿来。
太康皇帝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想着心事:“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早就不行了,这病是从娘胎里带来了,药石无用,医无可医,只能挨时间。”
“从小到大,太康皇帝吃了无数的药,从来不见断根,也没见好转过,就是因此,先帝一直没有立他做皇太子,虽然太康皇帝是先帝的嫡长子。”
“要不是他自己手段高明,取得了开国勋贵的支持,再加上先帝驾崩的突然,也没留下遗诏,想来皇位这辈子都会和他无关。如今活了五十二三,当皇帝也有三十年了,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要说遗憾,也就是太子叛乱一事了!”
“本来朕都想好了,安排他将来接班,没想到他会这么着急!”
“想是他误以为,朕听信了忠顺亲王,忠义亲王的挑拨离间,要废掉他这个太子,改立其他人,于是就匆匆发动叛乱,兵败自尽而亡了。”
“这傻儿子也不自己想想,朕这么辛辛苦苦培养了,三十年的太子,怎么会轻易的废掉。可怜我的烨儿,就这样死在流言蜚语上。”
“如今朕的日子不多了,太子的儿子年纪还小,他是等不到了!”
“大汉江山,不能毁灭在朕的手里,更不能交给忠顺和忠义这两个心狠手辣的混蛋手上!”
“要不然我皇室血脉,都会被他们杀个干净,再说了我皇室血脉本就稀少,再也禁不起这么折腾了。”
“看来只能立老三了,这场夺嫡只有他没有参加,年纪也有二十八九岁,正是年富力强,好干事的年纪啊,只是如今所有勋贵和文臣,都支持太子一脉,这可如何是好啊?”
“对文臣,朕能一杀了之,大不了通过,科举换一批就是了,这天下的读书人,没有一个不想当官,不想做人上人的。”
“武将和勋贵有些麻烦,手握重兵,位高权重,一个不慎就是天下震动。如今正好借着,张文严谋反一案处置了,朕只好一一的为他,剪去这些荆棘!”
“坏人朕做了,恩典就留给后继之君吧。”
“这样一手大棒,一手甜枣,不信这些个勋贵和文武大臣,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这宁国公、荣国公一脉怎么办呢?”
“如今虽说宁国公不在了,但他在北边,还有不少部将旧属,活跃在军中。他的儿子贾敬,进士出身,如今更是高居,翰林院掌院大学士、太子府少詹事,在天下士林中,名声也不错。”
“荣国公贾代善,任职京营节度使,京军十二团营都归他统帅,一声令下,这天下还姓不姓陈,都不好说啊!”
“这贾家真是势力强大,连朕都不得不小心应对。”
想到这里,太康皇帝不由得心惊。
“自己还有好多事还没有做,朕不能就这么死了,要不然就是去九泉之下,也没法面对我大汉的列祖列宗。”
于是太康皇帝,猛然睁开浑浊的双眼,突然对侍立在龙床边的夏守忠,问道:
“夏守忠,你派去荣国公府的东厂探子,可有什么消息传来,没有?”
“陛下,刚刚您睡着的时候,小李子来报,就在今个日午朝结束后,荣国公府上探子传来消息,说贾赦早就休掉了张氏,休书今日就在顺天府府衙备案了。”
“张氏今日午后不治身亡,嫡长孙贾瑚,意外跌落荷塘,溺毙了。”
“今日傍晚时分,荣国公亲率族人开了祠堂,在贾氏族谱上划掉张氏和贾瑚的名字。”
“另外昨日荣国公贾代善旧伤复发,乃是代伤清缴叛乱。”
随着夏守忠的叙述,太康皇帝的眼神越来越明亮,微微轻笑起来,要不是有病在身,他真想大笑三声,原以为最难解决的问题,却是最容易解决的。
“夏守忠,传朕旨意:贾敬向往道教,准他出家玄真观修道,其祖上传下来的爵位,由他的嫡长子贾珍,袭爵三品威烈将军。”
“贾赦立刻除职,交由有其父荣国公贾代善,居家严加管教。”
“其他在诏狱人等,明日午时三刻,一律在西门菜市口斩首示众,其家人流放辽东,遇赦不赦!”
“是,皇爷!奴婢这就去内阁,请今日内阁值夜的大学士起草诏书。”
贾家的这群族人,那是真能作,吹吹打打、吃吃喝喝,硬是在宁国公府前院,玩闹了两三个时辰,才渐渐散去,等到蔚蓝带着丫鬟、婆子、小厮忙完,都已是月上柳梢头了。
忙完前院的事,蔚蓝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来到自己居住的紫竹院,抬头仰望当空的明月,不禁感叹自己的命运来,在春桃的服侍下,蔚蓝躺在柔软的床上,想起了自己的心事来。
连春桃带领小丫鬟们,给自己洗脸、宽衣,都是没什么反应。起先小丫鬟们还觉得有些奇怪,在听到春桃安抚道:
“二爷,身体本来就不爽利,昨个儿又是火烧,又是落水受凉的。”
“今个日的才好了些,又是祭祖,又是招呼,那些族人们吃喝,想是累着了。”
“睡一觉,明天应该就会好些,你们可不许,在外面胡说八道,编排二爷的是非!”
蔚蓝双手支棱着头,好让自己舒服些,轻轻地闭上疲惫的眼睛,静静的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规划着自己的未来,一点也没有在乎,房里的小丫头们叽叽喳喳地在说些什么。
第十五章 贾敬回府
“想来以后我都得以,这贾珙的身份来活动了。”
“只是这贾珙日常行为,自己是一点也不知,在府里待久了,迟早是要露馅,到时候身份被拆穿,以这宁荣两府的势力,自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金陵乃是贾氏的祖地,族人众多,家族内部势力盘根错节,而且这宁荣两府经常会派核心子弟,去往金陵祭祖、修葺祖坟、置办祭田,万一被识破了怎么办,如此看来这金陵也是去不得的。”
“现在唯一能去的,就是辽东了,天高皇帝远,谷麦一年只能一熟,气候寒冷,田庄产业还不少,无人认识自己,也没有族人跟自己争抢。”
“这又刚好有个机会,太子叛乱未成,全力支持太子的勋贵们损失惨重!”
“那些参与叛乱的勋贵的部将,肯定是活不成了,但那些没有参与的,想来也是会被大汉朝廷边缘化。”
“特别是宁荣两府的部将旧属,本来就是太康皇帝重点打击的对象。”
“按“红楼梦”书上说,这次叛乱后不久,老皇帝就会因病退位,禅位给三皇子。”
“荣国公贾代善更是为了,安太康皇帝的心,有病不敢治,早早的辞了京营节度使的官职,放了兵权,不久就会病死。”
“那时候宁荣两府军中的部将旧属,就成了无根的浮萍,自己正好收拢,埋头苦干、猥琐发育,将来未必不能重开一片天。”
想着美事,贾珙渐渐的睡着了,有了方向,下了决心,贾珙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春桃早早的梳洗好了,来到里间本来想服侍贾珙起床的,只是贾珙安睡在床上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断断续续的轻鼾声传来。
春桃踮起脚尖,轻轻地走到贾珙的床前,掀开淡绿色的锦被,瞧了瞧贾珙的烧伤的患处,肌肤也渐渐变得红润起来,想是再擦几次清润膏就能复原了,然后又伸手摸了摸贾珙的额头,并不发烫,想来已是大好。
于是,春桃莲步轻移从放在外间的桌子上的药箱里,取出了一个淡绿色的圆柱形的锦盒,上面用朱漆写着三个大字·····清润膏。
轻轻的替贾珙擦着药膏,小心翼翼的,只要凑近了看,她那年轻稚嫩的脸庞憋的通红,鼻尖隐隐的似有层层细汗冒出,等到全身上下都擦完,她这才轻缓一口气,渐渐地放下心来。
给贾珙,轻掖好被子后,春桃端了一个四方墩,拿了一个绣着淡黄色菊花的圆形宫扇,轻轻地坐了下来,缓缓地扇着扇子,为贾珙驱赶这蚊虫,时不时的张望下躺在床上的贾珙。
时间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圆圆的太阳渐渐爬上了屋顶,在这初秋的天,渐渐变得炽热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
“哐当····哐当”
闻声春桃轻抬臻首,就见急匆匆跑进紫竹院的夏荷,慌慌张张地,踢到了放在门边晾晒的铜盆,没有一点淑女样。
还没来得及阻止夏荷的莽撞行为,就见她已经趴在床边,在贾珙的右耳边大喊道:
“二爷,二爷,您醒醒!”
“老爷和大爷回府了,就在宁庆堂里,要见您呢!”
“奴婢在前院玩耍的时候,正好碰见老爷的大丫鬟春花,是她告诉我的,这会子她都到后花园了,正往咱们紫竹院赶来。”
听见哐当一声,贾珙缓缓从美梦中醒了过来,梦里他梦见自己在辽东,统帅千军万马,踏平东北平原,然后领兵入关,迅速突袭了京城,打进皇宫,踹倒皇帝老儿,登上龙椅,自己做皇帝。
美梦带来的快感还没有完全消退,就见身边多了一个红润的脸蛋,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气喘吁吁的说着什么老爷回来了。
听到这里,贾珙吓了一跳,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抓着夏荷娇嫩的双肩道:
“你说什么?老爷回来了,在宁庆堂等我?”
“二爷,您弄疼我了!”
夏荷没有直接回答贾珙的话,皱着眉头娇声痛苦道。
看着面容痛苦的夏荷,贾珙镇静了下来,松开抓紧夏荷肩膀的手,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老爷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刚才说······”
“奴婢春花,见过珙二爷。奴婢奉老爷的令,请您去宁庆堂。还请珙二爷快些,莫让老爷等着急了。”
夏荷话还没说完,就见一身着淡红色锦缎纱衣,头戴珠钗,脸若银盘,年约十三四岁的丫鬟,撩起门帘缓步走了进来,她后面还跟了两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丫鬟,倒是和春桃的年纪相当,声音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啥时好听。
“知道了。”
贾珙看了看她,就命春桃和夏荷服侍自己梳洗起来,换了件天青色蜀绸纱衣,就和春花一行人,出得紫竹院,经过后花园,走过抄手游廊,越过内书房宁吉斋,款款向宁庆堂行来。
进了院子,就见焦大带着护卫亲兵,把守在宁庆堂正门的左右两侧,院内还有十七八个身着铠甲的,手提腰刀的高大亲兵,在院子的四周来回巡逻,不让任何人等靠近。
在院门外,春桃和夏荷,被阻止了,不让进去,在春花的示意下,回了紫竹院。
在来宁庆堂的路上的时候,贾珙还在想:“这贾敬和贾珍,不是昨个日里才被锦衣卫抓进诏狱的吗?”
“怎么这一夜的功夫,贾敬和贾珍就放了出来?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早知道这样,昨日就不该棒杀贾蓉院子里的李嬷嬷了。”
“也是一个平时不受重视的庶子,怎么有胆子杀嫡长孙的教养嬷嬷?”
“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多做多错,不做不错的前人教诲,自己是一点没有放在心上啊。”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
“平白担心是不是被发现自己是假冒的,应不应该逃?”
“不过逃也没用,连宁国府都逃不出去。”
在春桃和夏荷离开后,贾珙深吸一口气,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