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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蔚蓝的师姐     红楼欢歌txt下载     红楼欢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 刘禄吐实情

    当下贾珙面色一整,朝刚才因失手而恼怒不已的焦大挥了挥手,阻止了焦大继续上前捉拿刘禄的脚步。

    见贾珙挥手阻止,焦大朝跪在地上求饶的刘禄重哼一声后,来到贾珙的身边,警惕的盯着四周,以防有什么不测。

    贾珙双手背着身后,缓步踱着步子,他的细微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营地空地上回响,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脆弱的心灵。

    贾珙见自己一手故意营造的威严、恐怖氛围差不多形成后,就双眸死死地,从亲兵和小厮身上,一一扫过,吓得他们纷纷低下头来,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和贾珙对视,一时间数百人的营地,雅雀无声,落针可闻。

    贾珙轻笑一声,很是满意自己的得意之作。只见他轻咳一声,对着跪倒在地的刘禄道:

    “看在刘奶妈的面上,你的人头暂且记下!”

    “再敢隐瞒分毫,休怪二爷我不讲往日情面,乱棍将你打死,家人全部发卖苦窑!”

    听得贾珙如此说,刘禄自觉自己的姓名暂且无忧了,但也不敢大意,当下把他知道的和自己猜测的,如竹筒倒豆子般,麻溜的全部说了出来,道:

    “二爷饶命,奴才不敢隐瞒二爷!”

    “这夏塔庄的庄头吴大胆,乃是老爷身边的常随出身。同老爷一起在宁国公府里从小一起相伴长大,情分只是非比寻常!”

    “以前,老爷还在宁国公府里当家理事的时候,吴大胆照看的夏塔庄也曾报过灾荒,不过都只是些减产,庄子少交些租税而已,从来没有绝收的先例!”

    “谁知,这次所报灾情竟是如此严重,不仅全无收获!”

    “竟然,还要需要宁国公府公中倒贴:一千八百五十九两八钱银子,一千六百八十八石大米和一百三十五匹粗麻布,粗盐一千一百二十三斤八两七分!”

    “老爷,昨日晚间得了夏塔庄的庄头吴大胆,派人来报的灾情。”

    “老爷对宁国公府的大总管赖升和奴才说,虽然这夏塔庄已经分给了二爷,是二爷名下的产业,本该二爷亲自打理!”

    “可如今,这灾情毕竟发生在分给二爷之前,所以老爷当晚就决定由公中出钱,了了这次灾情,好让二爷不必为此等小事伤神!”

    “只是如今看来,这夏塔庄的庄头吴大胆,欺二爷还没来得及接手夏塔庄的产业,不清楚内里的情况,谎报灾情,骗取宁国公府公中的财物!”

    “你说的,可都是实情?!”

    “你既然早已知道,为什么不早早地回报了老爷,还从公中把如此多的财物拉了出来,送到这谎报灾情的夏塔庄?”

    “你倒是说说,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你的首尾?!”

    虽然,贾珙心里对刘禄的话信了大半。但仍是忍不住要继续,敲打敲打刘禄。他可看不想像贾敬一样,被奴才们玩弄于鼓掌之上,被这群贪得无厌的下人们当猴耍了去。

    “二爷,小人在荣国公府里人微言轻,就是心里有所猜测说出来,恐怕也没人相信!”

    “再说,宁国公府里的大管家赖升也与吴大胆交好,日常同他一起寻欢作乐,欺压良善,亲似亲兄弟!”

    “恐怕二爷还不知道,这赖升是西府荣国公夫人的陪房~~赖嬷嬷的二儿子,和西府荣国公府的大管家赖大,是嫡亲的一母同胞的两兄弟!”

    “这宁荣两府的下人们,没有一个是不怕他们的!”

    “他们的威势和做派,比宁荣两府的正经主子,都还要大!”

    “奴才刘禄句句属实,请二爷明察!”

    事情有些大条了,怎么就牵扯到了这么多的大人物,连西府的荣国公夫人都掺和进来了。

    这荣国公贾代善的夫人史老太君把控西府还不够,这手脚竟然都伸到我东府宁国公府来了,她这是想干什么?

    想牝鸡司晨?做我金陵贾氏的老祖宗?我金陵贾氏的宗法和族规,岂容她一妇人放肆?!

    就算是荣国公贾代善他自己,在金陵贾氏的宗族中的地位,也高不过族长去。天下任何宗族族中的事物,就算是大汉朝廷也无权干涉!

    贾史氏不过区区一个妇人,也敢痴心妄想,越过我东府宁国公府头上去,爬在我东府的头上作威作福?!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里,当下贾珙心里冷笑道:

    “别畏惧你荣国公夫人的名头,可你史老太君唬不了,熟知荣国府未来的我贾珙去!”

    “就算是荣国公贾代善本人,也不过是太康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得罪了皇帝的荣国公府,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想到贾母,贾珙不觉心里有些好笑起来。她亲自教养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子,都他喵的是个,只知坐享其成的废物。

    这一对活宝父子,还整天一个劲的干些和当着别人说些,什么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就骂娘的腌臜事。

    贾珙轻笑着摇了摇头,一时沉下脸来,神情一敛,稚嫩的笑脸,满是严肃的表情,当下,侧眸狠狠地扫了眼他周围的众人,朗声盯着跪倒在地的刘福,喝道:

    “就算是赖升怎么了,我宁国公府的大管家就不是奴才了?”

    “老爷今日才说了,一切按照我金陵贾氏的族规来办!”

    “就算是西府的荣国公,也不得越过我金陵贾氏的宗法和族规头上去,为所欲为,何况只是西府里的一介妇人?!”

    贾珙咽了咽口水,一抹脸上的汗珠儿,接着对跪在地上的刘禄,掷地有声地说道:

    “刘禄,念你老实交代实情的份上,今日,二爷我暂且饶你不死!”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该有的处罚,绝对不能少!”

    “要不然,以后二爷我去了辽东,上了战场,将来如何服众,又如何统兵?!”

    “如今,别说二爷我不念旧情!”

    “姑且,念在刘奶妈多年无微不至地,照看我的份上,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就看你知不知道珍惜了?”

第四十六章 刘禄的心机

    “二爷,您请吩咐。奴才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只要二爷您,还用得着我刘禄,就是要了奴才的命,奴才也拼命完成您交代的事,绝不敢打半点马虎眼!”

    听得贾珙如此说,刘禄当下磕头如捣蒜,潮红的脸上满是激动地道。

    贾珙一摆手,让跪在地上的刘禄,站起身来,平静的看着仍是,惊魂未定的刘禄,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更用不着,你去拼命!”

    “刘禄,你只需把,那什么夏塔庄的,那什么吴大胆,给二爷我请到,这里来就是了。”

    “不局,你用什么方法。三刻钟后,二爷我在这营地里,要见到人!”

    “如果时辰到了,而你又做不到,你自己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

    听了贾珙的吩咐,刘禄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儿。当下心里只觉得,这是贾珙有心开恩,放自己一码,但,又不好明着来,找个简单的事,交代自己完成了,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别人也不会嚼舌根,刘禄心里如此想到,当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道:

    “二爷,但请放心!”

    “奴才,保证完成任务!”

    向着贾珙躬身一礼,随后,刘禄亲自点了,十几个随他押送,救灾物质的小厮,匆匆地向着,夏塔庄的庄头,吴大胆家里而去。

    等刘禄带人走后,贾珙当下命令亲兵们,把这荒废的营地,清理收拾一番。临出发去辽东上任前,在这里大家相互,熟悉熟悉,磨合磨合、训练训练,毕竟这都关系到,贾珙的人身安全,他可不想到时候,因为自己亲兵的战力不行,把自己置于险地!

    贾珙思虑再三,还是觉得,这吴大胆跟随贾敬,那么长时间,贾敬又把如此重要的庄子,交给他吴大胆管理,可见贾敬对他,很是信重,那么吴大胆的势力,就不会小到那里去!

    只是,如今看来,这夏塔庄的规模,并不像个寻常的小庄子。贾珙心下思忖道:还是派焦大,先带些亲兵,把吴大胆的宅院给封了,以策万全。

    一则,为保刘禄此行,顺利完成任务!

    二则,未免这吴大胆都了消息,私自走脱去玄真观,找贾敬求情,如此就麻烦了。

    贾珙虽不至于,怕了贾敬徇私,庇佑他吴大胆。但,到底是,打蛇不死,留有后患,终归是不好的。

    贾珙是个急性子,想到什么,就马上行动,当下说干就干,给一直护卫在身边的焦大下令,让他带领三十八个亲兵,去把吴大胆的宅院封了,把他的家人和家仆等人,全部捉拿到营地里来。

    做完这一切,贾珙心下,仔细想了想,觉得没什么疏漏后,就吩咐其他伺候贾珙的仆人,把马车上的茶几和椅子搬了下来,放在不远处的树荫底下。

    他就惬意地坐在,树荫底下的椅子上,一边品着,西湖龙井;一边看着,手里的兵书~~【贾演兵法】,一边等着,刘禄和焦大,把吴大胆一家子给抓来;还一边敦促,剩下的亲兵和小厮们,打扫、清理营房,以备明日亲兵,训练和休息所用。

    话说,刘禄得到贾珙的吩咐后,就带着小厮们和焦大带领的大队亲兵,长驱直入,直到庄户宅子聚集的中央,一处高大气派异常的大宅处,停了下来,这便是吴大胆的宅子。

    说这大宅子,是吴大胆的,其实并不准确。这宅子真正的主人,是宁国公贾演。

    这是宁国公贾演他在夏塔庄训练亲兵的时候,一时回不了北京城中的府邸,在这里所暂时居住的地方。

    换句话说,这宅子本来就是宁国公府的,现在就是贾珙自己的,只是贾珙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话说以前,刘禄每次跟着贾敬,前来这大宅子小住的时候,刘禄就知道,这大宅子前后有三进,正堂后面,还有个景致不错的后花园,比起一般的士绅宅院,都要气派的多!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都将会是,他这夏塔庄的庄头吴大胆的现成的罪过!

    刘禄内心里,一直都很是羡慕,吴大胆的运气。羡慕他得了贾敬的青眼,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当大老爷,又管着这么大的庄子,真是富的流油,富得让人眼红!

    这刘禄今日早些时候,就是故意在,宁国公府大门前,借着装运救灾物质,去夏塔庄的机会,和贾珙见上一面。看能不能把贾珙,引到这夏塔庄来,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

    以贾珙这位主子爷,得了势,便肆无忌惮的火爆脾气,这下,他吴大胆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更不可能在贾珙手下,有什么好日子过。

    谁让他吴大胆平日里,仗着是贾敬从小的玩伴,仗着是西府荣国公夫人的心腹~~赖嬷嬷的女婿,仗着是宁荣两府大管家的妹夫,就不把宁国公府上下人等,放在眼里!

    如今,更是胆大包天,以为贾珙,不受贾敬的重视,年纪又轻,就可以随意的欺辱、哄骗贾珙。

    真是可笑,这些个得意忘形的奴才,以为自己地位超然,就可以打着宁国公府的名头,在外胡作非为,甚至把注意,都打到府里正经主子身上来了。

    想是,他们都已经忘记了:再不受宠的主子,那也是主子!不是一个什么奴才,就能够随意拿捏的。

    这下好了,他刘禄上位的绊脚石,终于可以一脚踢掉了。

    机会难得,只见刘禄当下,毫不犹豫地上期亲自敲门,不一会,就听见门内有人问话道:

    “是哪个?大中午的就这么闹腾,还让不让人歇会儿了?”

    “要是打搅了吴老爷,担心揭了你们的皮!”

    刘禄在门外回道:

    “是我,宁国公府的刘禄。奉老爷的命,送今年的救灾物质来了。”

    “还不快开门,要是耽误了大事,看老爷不揭了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的皮!”

    里面的守门小厮,自是知道这刘禄,乃是宁国公府的库房管事,以前随府上的老爷贾敬,来宅子里短住过,当下不敢怠慢,马上开了们。

第四十七章 抓刁奴

    这守门的小厮才刚开门,就见刘禄一挥手,马上就有小厮和亲兵上前把门推开,然后留下两个孔武有力的亲兵,牢牢把守住大门。

    那开门的小厮,哪里见过如此大的阵仗,被吓得当场懵逼愣住了。

    见他呆呆傻傻地站在大门口,一动也不动,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刘禄也没搭理他,把他交给后面的小厮看管后,就和焦大带着亲兵和其他小厮,一起往前院大厅里来。

    这时,早有仆人发现,大门口的情况不对劲,连滚带爬地去后院,向他们的老爷吴大胆,去禀报去了。

    刘禄径直来到,前院大厅的主位上,缓缓坐了下来,小厮们分站他的左右两则。焦大就带领着亲兵,直接去后院抓人。

    只一时,就听到后面传来,阵阵嘶吼声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被焦大带着两个亲兵给押了上来。

    刘禄点了点头,确定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夏塔庄的庄头吴大胆。刘禄一挥手示意亲兵们放开,这仍在不断挣扎的吴大胆。

    吴大胆见亲兵放开了他。随即抬眼却瞧见坐在大厅主位上的刘禄,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他心里虽很是不屑,过去自己跟在贾敬身前伺候的时候,他刘禄不过是自己身后,一个跑前跑后的小跟屁虫罢了。

    吴大胆抬眼故作镇定地,随意打量了下大厅里的亲兵和小厮,心下自觉:这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吴大胆心思百转,心里暗暗思忖到:好汉不吃眼前亏,暂且过了这关再说其他。回头事了,自己再趁机去玄真观找贾敬,为自己做主!到那时,看他们能够把,我吴大胆怎么样!

    当下,吴大胆强忍着心头的不快,满脸堆笑地道:

    “哟,这不是刘大管事么?今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先前也不派个小厮告诉老哥哥一声,这都还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老弟你,这可如何是好啊?”

    “要不这样,今天就由老哥我做东,咱们去北京城里醉花楼喝花酒去?”

    “怎么样?老哥哥我够意思吧?”

    “放心,定不会让老弟你家里那位知晓?”

    “自从三五年前,你和府上老爷来我夏塔庄,暂住过些日子。可自那以后,我们这些老爷跟前伺候的老兄弟,就再也没什么机会,好好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叙旧了!”

    “哥哥我孤身一人独自守在,这荒郊野岭的夏塔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哥哥我想你们啦!”

    吴大胆一边自话自说地,和刘禄叙着旧情,一边从他宽大袖口的口袋里,掏出两张银票来,偷偷地用袖子遮挡,向刘禄的手中递来。

    刘禄瞧着吴大胆这副讨好的模样,心里很是痛快,不由得轻笑了起来。吴大胆见此,也是尴尬的在一旁赔笑。

    他见刘禄脸上的笑意,还以为刘禄答应要帮自己。当下,吴大胆就向刘禄坐的主位上靠了过来。在他刚要上前和刘禄通通气,免得到时对质的时候露了馅!

    他才刚有所动作,就见刘禄一拍身旁的红木茶几,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声色俱厉地对吴大胆说道:

    “什么脏东西,也敢拿来贿赂我!我刘禄是你这种,眼里只有钱的腌臜东西?”

    “左右,还不与我,将这背主恶奴拿下,交给二爷发落!”

    随着刘禄的话音落下,就见一旁的亲兵马上上前要拿吴大胆。只是,吴大胆奋力反抗,亲兵们一时有些拿捏不住。这时,去后院羁押吴大胆家人的焦大,正好赶了过来。

    只见,焦大地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吴大胆的腿弯处,吴大胆顿时倒地不起,嘴里发出嚎啕杀猪似的嘶吼声,振的众人的耳朵疼。

    随即,一个面像清秀的小厮,立马上前脱掉自己的鞋子,扯出来了一只,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臭袜子,眼疾手快地而又精准无比地塞到了,吴大胆嚎叫的大嘴里。

    做完这一切后,一时间大厅里安静了下来,众人揉了揉发蒙的耳朵。一时不察,让吴大胆家的挣脱了开来。

    自见,吴大胆家的飞快地上前,想将吴大胆救起,但,被一旁的亲兵一把拦住了。吴大胆家的见不能救起吴大胆,就对着一旁的刘禄,口吐芬芳起来。

    如今,他刘禄岂是个能容忍,一介胡搅蛮缠的妇人,扰乱自己的好事。当下,刘禄疾步上前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吴大胆家的白皙的脸蛋上。

    顿时,她的脸蛋上清晰的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吓得吴大胆家的忘记了哭泣和挣扎。

    只听,刘禄脸色激动得通红,对着面前呆傻的吴大胆家的,怒声骂道:

    “无知的蠢妇,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如此嚣张跋扈,当真以为赖嬷嬷是,宁荣两府的当家老太太不成?!”

    刘禄说完,就不再搭理她,也不想在吴大胆家里再耽搁些什么。毕竟,贾珙只给了他三刻钟的时间,他刚才也威风过了,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当下,他一挥手,和焦大一块押着吴大胆一家,向贾珙所在的营地而来。

    刘禄和焦大一行押着吴大胆一大家子,刚出了他奢华的宅院,就被居住在周围的夏塔庄庄民们发现了。

    夏塔庄的老少爷们,都自发地聚集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纷纷起来,互相猜测道:

    这平日飞扬跋扈的吴大官人,到底得罪了怎样了不得的大人物,就这样一大家子,狼狈不堪地被这群凶神恶煞的人,给生拉活拽地拖着走了。

    夏塔庄的庄民心底虽有些害怕,但依然抵不住他们心里的好奇心,和看热闹的小心思,抑或是和这吴大官人一家有过过节,来看别人替自己报仇来了。

    这些个好奇心重的庄民们,见刘禄和焦大一行人,并没有强制驱赶他们。

    于是,在几个胆大庄民的示范下,其他老少爷们,也都纷纷跟在他们身后,远远地坠着刘禄和焦大一行人,来到了夏塔庄已经废弃许久的营地。

第四十八章 家奴的心思

    夏塔庄的庄民们刚到营地就见,一大群身背腰刀、威武雄壮的亲兵和身材魁梧、气势彪悍的小厮们个个都在忙活,清理、打扫这已经废弃许久的兵营来。

    在营地空地附近不远的地方,一个身着正五品武官官服的小小少年,正惬意的坐在大桂花树树荫底下的红木椅子上,在看着什么书。

    这时,这少年正面带笑意,缓缓抬起头来,细细地打量了众人一眼,这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夏塔庄庄民,纷纷害怕的低下头来,不敢和贾珙对视!

    刘禄命小厮们,把吴大胆一大家子,拘押在离贾珙坐的树荫底下,还有八九步的地方后,就和焦大一起,去向正看过来的贾珙,禀报去了。

    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押着吴大胆让他跪下,吴大胆心里虽有了猜测,坐在大桂花树底下的那位少年,可能就是宁国公府上贾敬,那位被刘禄家的,养在紫竹院里十余年不见天日,不受宠的二庶子贾珙了。

    只是,吴大胆没想到,这府上不受重视的贾珙,如今,却是朝廷的正五品武官,他要是早知如此,就根本不会向宁国公府上,谎报灾情,骗取财物!

    原来,这吴大胆前些日子是,得了宁国公府上一个,他从小的玩伴的消息:说是什么,现在贾敬给他的两个儿子分家产,这个不受贾进宠爱的二庶子贾珙,就得一个北京城中的宅子,和这几乎废弃的夏塔庄。

    于是,吴大胆就心里活动开了,想这贾珙分家后,也不过和自己一样,是个白丁!喔,不对!他还连我吴大胆都不如!

    我吴大胆可是宁国公府的家生子,是这大汉朝权贵的家奴,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可不是他贾珙一个小小的白丁,可比的!

    再说了,他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如今,又被府上老爷,赶出了宁国公府。虽说这夏塔庄分给了他,但,就算我吴大胆把,这夏塔庄据为所有,他一介小小白丁,又能如何?难道敢和我吴大胆争持不成?!也不瞧瞧自己,都是些什么腌物?!

    就算暂时我吴大胆,不能将之据为所有,想这平常锦衣玉食、不知世事尖细的二公子,也不是个什么能懂农事的!而今,他贾珙到现在还不满十一岁,有这几年的时间差在,我吴大胆想不发财都难!到时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想到这里,吴大胆心下自觉,自己是个天才,要是自己托生在宁国公府,早就把宁国公府是威名,传遍大汉朝,岂会像贾敬那么无能、懦弱!

    吴大胆是个敢决断的,当下,觉得机会难得,就急急忙忙地向宁国公府上,谎报了灾情,眼看着一切都顺利进行!

    宁国公府里不断免去了今年的租子,还发放了真姬庄民的粮食和布匹以及银两。只是看如今模样,不想却是被鹰啄了眼睛!

    今日早间,自己还得了府上的玩伴来信,说是今日宁国公府上的救灾物质和银两以及布匹,就会到夏家庄,而且这押运的主事之人,还是自己从小的玩伴~~宁国公府的库房管事刘禄。

    吴大胆他只是没想到,他平日里欺上瞒下,胡作非为,飞扬跋扈,就是连他平日里的玩伴,吴大胆都是仗着贾敬的宠爱,对他们动则打骂,丝毫没有把他们当人看。

    可吴大胆对此毫不在意,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还自觉,自己是个讲义气的、有威望的、有人缘的、有能为的、有大本事的,了不起的人物。

    吴大胆他重来没想过,别人只是畏惧贾敬而已,他不知道自己只是个,狐假虎威的奴才。而今,贾敬去玄真观修道去了,他的靠山没了!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曾经,他随意欺辱的人,现在对他落井下石还来不及,又岂会帮他!

    于是,在宁国公府有心人的互相默契地推动下,向吴大胆隐瞒了,宁国公府上的重要消息,就是:一则,贾珙已经继承了故京营节度使贾代化得太康皇帝恩赏的辽东开原卫指挥使的朝廷官爵。

    二则,在宁国公府上的主子们,被锦衣卫请去诏狱的时候,贾珙他短暂的持家过,更是令焦大棒杀了贾敬嫡长孙的教养嬷嬷,如此一个杀神,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可是,吴大胆毫不知情,就这么傻乎乎的,自以为是的上了套,走上了自我毁灭之路。如果,有一日,要是吴大胆他知道了真相的话,他自己会作何感想?又是否会后悔,他曾经的所作所为?!

    刘禄快步的来到贾珙的身边,躬身低头向着贾珙行了一礼后,对贾珙禀报道:

    “二爷,吴大胆一大家子都拘押过来了,一个都不少!”

    贾珙看都没看一旁躬身的刘禄一眼,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死死地盯着离他不远处,跪在他面前的吴大胆。

    刘禄见贾珙只是盯着地上跪着的吴大胆,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刘禄又接着说道:

    “二爷,那吴大胆是猪油蒙了心想要贿赂奴才,被奴才严词拒绝了!”

    “奴才把吴大胆刚才企图贿赂奴才的两张银票,给您带过来了。您看?”

    说着刘禄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两张银票来,递到了贾珙的面前。

    贾珙这才转过头来,伸手接过了,刘禄手中的两张银票。自己贾珙他细细一看,发现这两张银票,却是京城聚宝钱庄发行的五十两白银面额的银票。

    见此,贾珙不觉轻笑起来,对着一旁躬身的刘禄说道:

    “却不想这一个小小的奴才,夏塔庄的庄头,竟是如此的富有!”

    “贿赂一个宁国公府里的小小管事,竟是出手就是一百两。如此看来,他拿我宁国公府的名头,巧取豪夺了不少家私嘛!”

    还没等一旁躬身的刘禄回话,贾珙转过头来,看着地上的吴大胆,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稚嫩脸蛋,渐渐地变得阴沉起来。眼神闪烁,目光也变的锐利起来!

第四十九章 惩治刁奴

    只见,贾珙随手一挥把,这两张银票还给了,在他身旁躬身侍立的刘禄,道:

    “回去后,这五十两银子,就记在我房里的账上。另外五十两白银,就当赏给你了!”

    刘禄听了贾珙的话,哪敢真的收下贾珙的打赏,当下就推辞道:

    “二爷哪的话,刘禄本就是宁国公府的奴才。为府上办事,为二爷效劳,那是奴才的福气,奴才怎敢要二爷的打赏?!”

    贾珙轻笑一声,还没见过耗子不偷腥的,当下严肃地道:

    “说是赏你的,就是赏你的,二爷我是那么随意的人吗?!”

    “让你收下,就收下是了,何必如此麻烦?!”

    刘禄见贾珙脸色严肃,不似作伪。如此看来,二爷是真心赏赐自己的,当下,刘禄放下心来,满脸笑意地,躬身给贾珙施礼,道:

    “奴才刘禄,谢二爷赏!”

    贾珙听了,刘禄道谢的话,并没有回头看他,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又不在说话了,只是用左手支撑着下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吴大胆一大家子,都老老实实地跪在烈日底下,大汗淋漓,一副很是不好受的样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屌丝变大爷后,贾珙就很喜欢像如今这样,拿着恶人喜欢的强权,来欺负他们这些个恶人。

    就这样,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见这吴大胆已是,没有了刚才那般的中气十足,人也渐渐地,萎靡了下来。

    于是,贾珙觉得时候也是差不多了。当下,对着一旁伺候的清秀小厮一挥手,示意他将吴大胆口中的臭袜子,取出来。

    吴大胆见臭袜子,已经被小厮取了出来,于是就迫不及待地张大他的大嘴巴,口鼻并用,猛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刚才,那塞在他嘴里的臭袜子,真是快要将他熏死了。

    见吴大胆这副狼狈而又可笑的模样,坐在大桂花树树荫底下的贾珙,轻笑一声,放下了右手里拿着的【贾演兵法】,侧眸瞅了瞅吴大胆说道:

    “吴大胆,你就没有什么,要对二爷我说的吗?”

    “二爷,可是府上的二爷?”吴大胆见那坐在树荫底下的少年发问,故作不知地疑惑问道。

    “放肆,二爷当面,岂容你一小小奴才放肆?!”

    躬身伺候在贾珙身后的刘禄,仍是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当下出声对吴大胆喝道。

    贾珙见这吴大胆到如今地步,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当下有些好笑地道:

    “吴大胆,看来你现在,还没弄清是个什么情况,也知道你自个是个什么身份!既然如此······”

    贾珙一扭头,对着身旁护卫的焦大道:

    “焦大,你去打他三十大板子,给他醒醒脑。”

    “看他这副肥头大耳、脑满肠肥的样,想是猪油蒙了心。”

    “你去给他清清油,省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焦大听了贾珙的吩咐,连忙拿过一个清秀小厮,递过来的水火棍,来到吴大胆的面前,让他手下的两个高大威武的亲兵,将吴大胆死死地压在了地上,抬手就重重地打了起来。

    只听,那吴大胆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他的嚎叫声渐渐地变得弱了下来,整个人已是脸色苍白,面无血色,他那肥大的屁股上,已是血肉模糊一片,已经分不出,哪里是血肉,哪里是衣裤了。

    围在吴大胆一家子周围,来看热闹的庄民们,渐渐熄了刚才还嘈杂的议论声,当下都纷纷闭上嘴巴,不敢发出一声异响。怕因此而若怒了,那坐在大桂花树树荫底下,年轻的不像话的朝廷官员。

    一时间,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吴大胆痛苦的哀嚎声,和水火棍打在他身上的“啪啪”声,以及焦大因使劲用力而发出的粗重的呼吸声。

    此时此刻,这些个庄民们心下暗自高兴,只是面上不显,看着平日里,在夏塔庄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吴大胆吴大管事,被打的皮开肉绽,他们这是恐惧中又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感觉。

    他们心里都不约而同,默默地想到:没想到这吴大胆平日里,仗着宁国公的名头,在这夏塔庄里作威作福的,没想到他遇上了贵人,比他们还要不如,比他们还要卑微!

    跪在吴大胆身边的吴大胆家的,本来被烈日晒得有些支撑不住,昏昏欲睡起来,听得一旁的吴大胆痛苦哀嚎,被惊醒了过来,向坐在树荫底下的贾珙,又是焦急,又是愤恨地道:

    “我是荣国公府上,荣国公夫人身边服侍的赖嬷嬷的女儿!”

    “不管你是谁,你如此狠毒,就不怕荣国公夫人怪罪下来,到时候有你求我的日子!”

    侍立在贾珙身旁的刘禄,见这不知好歹的吴大胆家的,竟如此不知好歹!竟敢,抬出荣国公府的荣国公夫人,来威胁贾珙。

    当下,刘禄就有些担心,贾珙畏惧荣国公夫人会退缩,到时候自己就玩蛋了。于是,刘禄厉声呵斥吴大胆家的地道:

    “放肆,你是个什么腌臜物的?!也敢来威胁二爷,你不要命了,不成?!”

    “哦,赖嬷嬷的女儿,难怪如此嚣张!”

    “竟,把主子都不放在眼里!”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赖嬷嬷,就是正经的荣国公府里的荣国公夫人呢?!”

    “你这个一下犯上,以奴欺主的背主恶奴,今日,饶你不得!”

    “左右,去将她重打三十大板,死活不论!”

    贾珙见这满脸横肉,一副凶恶之像的妇人,心下本就不喜。在听她说,她自己就是荣国公府里赖嬷嬷的女儿后,还恶狠狠地抬出荣国公夫人来威胁自己。贾珙心里更是,怒气值拉满。

    这赖嬷嬷的女儿,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贾珙他早就对贾母派出赖升,插手宁国公府里的事务,很是不满。

    当下,新仇加旧恨之下,贾珙就准备对吴大胆一家子,下死手了。毕竟,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例子比比皆是。贾珙可不想因为,自己妇人之仁,而到时候却害了,自己的性命!

第五十章 朝堂争锋

    大汉太康三十年八月初五日,北京城,大汉皇宫皇极殿。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汉朝每日早间的御门听政的惯例,悄悄地改变了。

    在京的公卿大臣们,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鸡叫三遍就起床,在家仆的服侍下穿上繁琐而又威严的朝服,匆匆忙忙地赶到皇宫的乾清门,在那里傻傻地站在寒风中,向皇帝禀报早已决定好的政务。

    这天,公卿大臣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早上干完了活,就在衙门简单地对付了一餐,就等着太康皇帝在皇极殿举行午朝了。

    九声鞭向过后,公卿大臣分品级和文武类别站好后,队伍整齐地向着皇极殿的方向行来。越过皇城外的金水桥,午门、神武门,两刻钟后,文武大臣们就来到了,高大、威严、富丽堂皇的皇极殿里。

    只见,他们偷偷抬眼,瞧了瞧面前的御座,见上面并没有皇帝的踪影,于是,各位文武大臣或是相互,或是各自在整理,刚才因排队行进而混乱了的仪容和朝服。

    这时,突然一声尖细的嗓音传来:“陛下驾到!”

    皇极殿里的文武大臣,听了此声,尤如鬼神附身一般,怔住了,而后就是一连串他们熟悉无比的三拜九叩,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跪地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康皇帝一年老态龙钟的模样,在他身边的夏守忠的搀扶小,缓缓地坐在了龙椅上,等太康皇帝安坐好后,他才向刚才服侍他的夏守忠点了点头。

    得了太监皇帝的指示,夏守忠连忙对太康皇帝躬身一礼,而后转过身来,上前一步,右手潇洒的一甩手中的拂尘,尖细着嗓子,高声道:

    “陛下有旨,中卿家免礼平身!”

    又是一阵环佩轻响过后,众文武大臣纷纷整理好了仪容。就听见夏守忠继续尖着嗓子,高声道:“诸位卿家,有本启奏,无本推朝!”

    夏守忠话音刚落后,只见礼部右侍郎夏建仁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礼部右侍郎夏建仁有本奏!”

    太康皇帝轻轻挥了挥右手,这时夏守忠会意,立马高声道:

    “准!”

    得了太康皇帝的准许后,礼部右侍郎夏建仁掏出腰间的白玉笏板,看了看,道:

    “启奏陛下,如今我大汉朝国泰民安,但东宫储君之位空悬,请陛下斟酌早定储君,固国本,以安天下臣民之心,稳固我大汉朝江山社稷!”

    等礼部右侍郎夏建仁说完后,许许多多的文武大臣都出列道:

    “臣等附议,请陛下早定国本,以安社稷!”

    这时,太康皇帝睁开他已经浑浊的老眼,看似随意的扫了眼,跪在大殿的文武大臣,数数人头,大殿里十之八九的公卿大臣都已经跪了下来,只有大皇子忠顺亲王陈炼,四皇子忠义亲王陈炯,三皇子陈烁,和孝义郡王陈坤,还有少数开国勋贵等人没有跪下,附和礼部右侍郎夏建仁的奏议。

    太康皇帝见此,微微一笑,满是沟壑的老脸,尤如菊花一样绽放,很是艳丽,只见他满是威严地道:

    “诸位爱卿,平身吧!”

    等公卿大臣们都站好后,只听太康皇帝又道:

    “夏卿家所奏之事,颇为有道理,诸位臣躬就都议一议吧!”

    等太康皇帝话音刚落后,太仆寺左少卿叶志豪就迫不及待地出列道:

    “陛下,臣认为四皇子忠义亲王殿下德才兼备,可当东宫储君大位!”

    等太仆寺左少卿一说完,支持四皇子忠义亲王陈炯的户部左侍郎黄永红,工部左侍郎孙文梁等人纷纷出列,附议太仆寺左少卿叶志豪的奏议,恭请太康皇帝立四皇子忠义亲王陈炯为东宫储君!

    一旁的礼部右侍郎夏建仁见忠义亲王陈炯的人抢了先,心里很是不舒服,当下出列道:

    “启奏陛下,老臣认为大皇子忠顺亲王殿下,更为合适!”

    “陛下,国赖长君啊!”

    “立嫡以长,大汉社稷才能安稳,天下臣民才会心服啊!”

    然后,又是一大群支持忠顺亲王陈炼的朝臣,以尚宝寺寺卿张晓波和光禄寺右少卿吴建鹏为首的文武大臣们,纷纷出来跪伏在地,附议礼部右侍郎夏建仁的奏议。请求太康皇帝立,大皇子忠顺亲王陈炼为皇太子,正位东宫!

    在太康皇帝刚要张嘴说话的时候,突然一个苍老而又有力量的声音打断了他,太康皇帝心里很是不高兴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随意地瞟了眼,见是鸿胪寺寺卿李禀宗。

    太康皇帝很是诧异:怎么这平时以‘无为’,闻名朝野内外的李禀宗,掺和起朝堂夺嫡之争起来了?

    太康皇帝心里虽很是疑惑,但也没有要阻止李禀宗,表达他自己主张的意思。

    只见,鸿胪寺寺卿李禀宗看了一眼,他身前的孝义郡王陈坤后,快步地来到到大殿中央,虔诚地行过大礼后,铿锵有力地道:

    ”陛下,孝义郡王乃是前太子仅存于世的子嗣,按照我大汉朝的宗法和祖制,理应当担东宫储君之位!况且太子殿下泉下有知,定会感激陛下,天下臣民也会安心!”

    这鸿胪寺寺卿李禀宗说完后,大殿里顿时雅雀无声,人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禀宗,好似在说:李禀宗,你是不是傻啊,谁不知道太子勾结白莲教匪徒,谋反失败后自尽了。

    太康皇帝就算再傻,也不会立一个造反失败的皇太子的儿子,坐东宫储君之位啊,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面吗?

    再说了,太康皇帝仁慈,没有株连前太子仅存的庶子,还给他封了郡王,已是格外开恩了!

    太康皇帝瞅了瞅,大殿里或是站着,或是跪着的公卿大臣一眼,见已经没什么朝臣,发表其他不同的意见了。于是,他满是威严地道:

    “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不同意见?”

    “若是没有的话,朕·······”

    见大殿里还是雅雀无声一片,太康皇帝轻笑着,点了点头道:

    “诸位大臣,免礼平身吧!”

    “忠顺王,你觉得立谁为太子,合适啊?”

第五十一章 尘埃落定

    站在皇极殿最前端的忠顺亲王陈炼,根本就没想到:太康皇帝会问他:“立谁为太子?”这个问题。

    忠顺亲王陈炼,作为大汉朝争夺东宫储君之位的热门候选人,太康皇帝怎么能问,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了?

    这个问题忠顺亲王陈炼,实在是难以回答。不管是回答:立自己为储君或者立别人为储君,他都会陷于被动之中,但,太康皇帝既然点名问他,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他又不得不回答。

    认真思索一番后,忠顺亲王陈炼决定还是,把这个皮球抛给太康皇帝自己,道:

    “父皇,儿臣以为,一切由父皇圣心独断就是了。”

    “只要是父皇您的决定,不管立谁为东宫储君,儿臣都会鼎力支持!”

    太康皇帝斜靠在龙椅上,听得忠顺亲王如此说来,轻轻点了点头道:

    “嗯,东宫储君之位,自然由朕圣心独断!”

    太康皇帝说完这句话后,浑浊的老眼里,顿时精光大冒,扫了朝堂恭敬站立的众朝臣们一眼,缓缓地说道:

    “不过,朕也得听听,诸位朝臣和你们这些皇子的意见!毕竟,将来你们还要一起共事,共同治理大汉!”

    “好了,忠顺王,你就不要再推脱了。说说看,你到底觉得立谁为东宫储君合适,不管你说的是谁,朕都不会怪罪于你的!”

    见太康皇帝死死地盯着自己,忠顺亲王陈炼不由得,白皙的额头上,冷汗大冒。当下,他斜眤了一眼站在他旁边,幸灾乐祸的忠义亲王陈炯,把心一横,‘我得不到,你陈炯也休想得到!’,出列道:

    “启禀父皇,儿臣认为三皇子陈烁可当,东宫储君之位!”

    “嗯!”

    “忠义王,你觉得立谁为,东宫储君合适啊?”

    这忠义亲王陈炯刚刚还以为,太康皇帝有意要立,他自己为东宫储君。没想到,太康皇帝会突然问他的意见,这下大条了。当下,忠义亲王陈炯看了看,站在大殿中的忠顺王陈炼,叹了口气,来到大殿中央,向太康皇帝道:

    “儿臣也认为,立三皇兄为东宫储君,最为合适!”

    太康皇帝听得这两兄弟,都同意立三皇子陈烁为东宫储君,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道:

    “哈哈·······好,好啊!”

    “难得你们兄弟同心!”

    “朕没想到,你们兄弟两,在大是大非面前,是如此的团结一心!”

    “这样也好,朕百年之后也可安心了!”

    “既然你们一致都认为,三皇子陈烁为东宫储君最为合适。那朕这就下诏立三皇子陈烁,为东宫储君吧!”

    太康皇帝随意的扫了眼群臣,向他们队列中的钦天监,监正武三思道:“武监正,你这就算算,这个月的哪天是吉日,这东宫储君的册封典礼,该是早日举行才好。这样天下臣民将来,才会有主心骨,我大汉社稷才会安定啊!”

    这时,户部左侍郎黄永红,实在看不下去了,要是忠义亲王陈炯当不了储君,那他自己就进不了内阁,更加不可能成为内阁首辅,为了他黄永红将来能够青史留名,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出言打断太康皇帝道:

    “陛下,老臣反对!老臣认为立忠义亲王殿下,为东宫储君才合适!”

    “四皇子忠义亲王殿下,乃是懿安皇贵妃娘娘所出,身份高贵,远非其他皇子可比!”

    “再者,懿安皇贵妃娘娘,已经代掌凤玺二十余年,执掌后宫,母仪天下。”

    “现在,并没有什么错漏之处,而今无故被废,恐天下臣民不服啊!请陛下三思啊!”

    “其次,自古以来,子凭母贵!请陛下立四皇子忠义亲王殿下,为东宫储君以奉宗庙,以安社稷,以慰天下臣民之翘首期盼之心!”

    见户部左侍郎黄永红出列反对,太康皇帝立三皇子为东宫储君,支持四皇子忠义亲王陈炯的大臣们,在工部左侍郎孙文梁和太仆寺左少卿叶志豪的带领下,纷纷出列,跪伏在大殿中央,附议道:

    “是啊,陛下!臣等附议,户部左侍郎黄永红之奏请!”

    “请,陛下立四皇子忠义亲王殿下,为东宫储君!以安社稷,以慰天下臣民之心!”

    太康皇帝见这些个,冥顽不宁的大臣们,仍是如此的不知好歹。以一副自以为是忠臣的模样,嘴里高喊什么为国为民,来达到自己内心,不可告人的龌龊目的!

    当下,太康皇帝脸色阴沉,也不打算和他们这些个,只知争权夺利的大臣们,再客气些什么,浑浊的老眼里,精光大冒,大有要把所有人,撕成碎片的诡异感觉。

    顿时,太康皇帝的死亡凝视,从满朝文武大臣的脖子上,一一扫过,吓得皇极殿里的众文武大臣们,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吓得静如寒蝉,瑟瑟发抖起来!

    想是,这些文武大臣们,都想起了前些日子,皇太子陈烨勾结白莲教匪徒叛乱,太康皇帝平定叛乱后,一口气,把所有参与的文武大臣们及其家眷,几乎一扫而空!

    想着,太康皇帝过往的狠辣做派,跪在大殿里的户部左侍郎黄永红,工部左侍郎孙文梁,太仆寺左少卿叶志豪,以及支持四皇子忠义亲王陈炯的大臣们,不由得心里很是懊悔,刚才的唐突举动!

    这下,他们可是进退两难了,无论四皇子忠义亲王陈炯是否,能坐上东宫储君之位!太康皇帝都不会放过,他们这些违抗君命的乱臣贼子!

    太康皇帝见自己,狠戾的目光一扫而过后,就把这些个所谓的忠直的文武大臣们,吓得屏气凝神,不敢掠他龙须分毫。

    只见,太康皇帝嘴角上翘,眼里满是不屑之色,不由得轻笑道:

    “忠义王,这些下跪之人都觉得,你能坐东宫储君之位。你觉得,你能当储君吗?”

    想是,忠义亲王陈炯刚刚,被太康皇帝的死亡凝视给吓着了,见太康皇帝满是笑意的向他看来,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住身形。

第五十二章 刁奴屈服

    四皇子忠义亲王陈炯,不敢偷瞧太康皇帝的脸色。更不敢看,太康皇帝浑浊的眼睛。更怕太康皇帝,那杀人的眼光,将他给撕成碎片。

    当下,四皇子忠义亲王陈炯撇了眼,跪伏在大殿中央,支持他做东宫储君的文武大臣们后,长舒一口浊气,想是此刻,他内心里已经下定好了决心,向斜依在龙椅上的太康皇帝,恭敬行礼,道:

    “父皇,儿臣以为三皇兄,可当次大任!”

    “儿臣,以后必定尽心辅佐三皇兄,治理好大汉江山,安定好大汉社稷,维护好大汉宗庙,请父皇放心!”

    “嗯!”

    太康皇帝听了,忠义亲王陈炯的话,随意地点了点头。只见,他转过头,看向了他身边的忠顺亲王陈炼,问道:

    “你呢,忠顺王?”

    “儿臣,一切唯父皇之命是从!”忠顺亲王陈炼见太康皇帝向他看来,当即表态支持道。

    “嗯!”

    “既如此,那就把这些个,结党营私的乱臣贼子,统统打入诏狱,下狱论死!”

    大殿里跪伏的户部左侍郎黄永红等人,见太康皇帝要杀他们,当下滴泪横流,以头抢地,大声哀嚎道:

    “陛下,臣等无罪呀!”

    “臣等,只是发表一番忠直之言!”

    “微臣,一切都是为了我大汉,长治久安,绝无半点私心啊·······”

    这时,还没有等户部左侍郎黄永红说完,一直在太康皇帝身边侍奉的夏守忠,潇洒地一甩拂尘。

    自有,侍立在大殿两侧的大汉将军,将这些个痛哭流涕的,支持四皇子忠义亲王陈炯的文武大臣们,统统拉出皇极殿来,交给闻令赶来的锦衣卫镇抚司人马,押往诏狱!

    晌午时分,北京城近郊,夏塔庄营地。

    此时此刻,在大桂花树树荫底下,贾珙笑眯眯地斜躺在红木椅子上,缓缓用右手端起了,他面前茶几上的茶杯,细细抿了一小口西湖龙井茶,慢慢地吞咽了下去。只见,他斜撇了眼,在他身边躬身侍立的刘禄道:

    “刘禄,你去问问,他吴大胆可愿招供?”

    “若是,他不愿招供。二爷我也没心思毫下去了,直接都乱棍打死就是了。”

    刘禄抬眼斜昵了眼,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吴大胆,嘴角上扬,躬身应道:

    “是,奴才这就去,保准让二爷满意!”

    贾珙头也没抬,自顾自的玩弄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漫不经心地哼了声,算是应是吧。

    得到了贾珙的准许,刘禄抬脚就往吴大胆处行来。只见,他随手挥退了正在行刑的亲兵,一把揪起吴大胆那肥大的耳朵道:

    “吴大胆,二爷的话:‘你要是不招供的话,你和你的家人,全部都会在这里,当着夏塔庄众多庄民的面,乱棍打死!’”

    “‘若是你招供的话,你的家人或许还能有条活路!’”

    “吴大胆,看在你我自幼相交的份上,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吴大胆听了刘禄的话,双眼赤红几于滴血。当下,他想挣扎站起来。可是,他的屁股都被打烂了,根本就爬不起来。

    他吴大胆只得趴在地上,一边朝贾珙坐的地方,爬过来;一边朝正低头看【贾演兵法】的贾珙,低声嘶吼了几声。就被他身边的刘禄一脚,踹翻在地,翻滚了出一二米地去。

    只见,刘禄一脚狠狠地踩在,吴大胆油腻腻的脸上,满是讥笑地在他耳边,低声道:

    “吴大胆,你也有今天!”

    “若是,给不出二爷想要的答案,你们这一家子,今日就死定了!”

    “或许,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刘禄会过来,祭奠你们这一大家子。毕竟,你过去对我那么‘好’,我刘禄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这都一笔一笔给您,记着呢!”

    “赖嬷嬷和赖氏兄弟,是不会放过你的!”吴大胆眼里满是悔恨地盯着,踩在他头上的刘禄,一字一顿地道。

    “那又如何呢?”

    “你没看到,二爷穿的是正五品的朝廷武官官服吗?”

    “昨天,陛下已经给二爷下旨,正是袭了老太爷穿下来的,辽东开原卫指挥使的官爵!”

    满是嘲讽之色的刘禄,俯视着此刻趴在他脚下的吴大胆,咽了咽口水继续道:

    “过不了几天,我刘禄一大家子,都会跟着二爷,去辽东开原卫了!”

    “吴大胆,你还不知道吧?!”

    “我刘禄的堂客,就是二爷的奶妈吧!”

    “哈哈······十几年了,我刘禄终于是快要熬出头了!”

    说到这儿,刘禄满是沟壑的脸,渐渐地阴沉了下来。他踩在吴大胆肥胖的身子上的右脚,狠狠地使了下力,向吴大胆满是痛苦的肥脸,一点点地慢慢靠近。刘禄双眼死死地盯着,吴大胆已经有些目光涣散的眼睛,紧咬牙关道:

    “而你,吴大胆,就是我刘禄,迈向成功的第一块垫脚石!”

    “吴大胆,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啊?!”

    刘禄心里还是有些愤恨,刚才吴大胆拿赖嬷嬷和赖氏兄弟来威胁他。毕竟,他赖氏一门在宁荣两府势力极大,多年的淫威下来,要说刘禄心里不忌惮赖嬷嬷和赖氏兄弟,那是不可能的。当下,刘禄又是自我安慰,又是威胁吴大胆道:

    “吴大胆,你也不想想!”

    “她赖嬷嬷的手再长,她能伸到辽东开原卫去,伸到二爷府上去不成?!”

    “喽,瞅瞅你儿子吴达贵,这细皮嫩肉的那么精贵。在这大毒日头底下,他可经不住这么暴晒啊!”

    “不消一时两刻工夫,你们老吴家唯一的种~~吴达贵,可就会脱水而死!”

    “吴大胆,你可以不想想你自己。你还能不想想,为你吴家留个后么?!”

    已经虚弱不堪的吴大胆,听了刘禄的话,满是悔不当初的心里已是绝望。此刻,他真想就是自己死了,也要为他老吴家留个种!

    吴大胆已经不对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报什么期望了。他只是希望贾珙,能放过他的家人,更希望贾珙,放过他唯一的儿子吴达贵。

第五十三章 物归原主

    不求吴达贵,将来能给他吴大胆报仇雪恨;也不求他吴达贵,将来能出人头地,大富大贵;吴大胆只求他吴达贵,能活下去,成家立业,给老吴家繁衍后代,传承香火。

    老吴家不至于到了,他吴大胆这一代,他老吴家就此断了香火!那他吴大胆九泉之下,还有何面目,见他老吴家的列祖列宗?!

    想到这里,吴大胆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颤颤巍巍地伸出肥厚的双手,死死地抓着刘禄的裤腿,嘴里嗫嚅道:

    “二爷,可真愿放过,我儿吴达贵?!”

    听了吴大胆的问话,刘禄就知道这吴大胆,怕是已经被他说动了。当下,刘禄不回反问道:

    “你当二爷是谁?!说过的话,又岂会反悔?!”

    吴大胆紧紧地闭上双眼,一会儿后,又睁开了。此时,他的脸色平静了不少,看了眼近在跟前的刘禄道:

    “好,我吴大胆认栽,招了!·········”

    一炷香后,刘禄手里拿着,吴大胆招供的供词,满心欢喜地匆匆来到贾珙的身边,躬身道:

    “二爷,那吴大胆扛不住,都招供了!”

    “您看,这是他的供词·······”

    见刘禄来到了身前,贾珙满是不舍的放下了【贾演兵法】,接过刘禄双手递过来的吴大胆招供的供词。贾珙只是略微地瞟了眼,只听他道:

    “果然如此,想不到他赖大的手,伸的这么长,这鬼主意都打到我头上来了?!”

    贾珙轻轻地把吴大胆的供词,放在了他面前的红木茶几上,撇了眼一旁躬身的刘禄,看似随意地问道:

    “刘禄,你说说看。这吴大胆一家子,该怎么处理,才好啊?”

    听得贾珙问自己注意,当下,刘禄就在贾珙的右耳边,轻声道:

    “二爷,这些人恐怕是留不得!不如·······”

    贾珙听了刘禄的建议,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只见,贾珙轻抿这小嘴,一会儿儿后,好似下定决心般,对着他身边躬身侍立的刘禄道:

    “你说的不错,打蛇不死,反为所伤!”

    “这件事,就由你亲自去做!”

    “不要让我失望了!”

    刘禄躬身回应贾珙道:

    “是,二爷尽管放心!”

    “奴才,保准办的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点痕迹!”

    贾珙点了点头,接着道:

    “吴大胆家的那些个什么丫鬟、小厮,也一并找人牙子发卖了。”

    “留着他们,也是没什么用,反而浪费口粮!”

    “是,小的都记下了!”

    “二爷,还有什么吩咐?”刘禄见贾珙好像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可又一阵犹豫。于是,他就开口问道。

    贾珙扭了扭脖子,端起他面前的红木茶几上,青花瓷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他那有点干枯的嘴唇。只见,他长呼一口气后,说道:

    “也没什么大事。”

    “跟着你身边的那个清秀小厮,是你什么人?”

    刘禄见贾珙问话,赶紧躬身回道:

    “回二爷的话,他是小的的大儿子,叫刘福!”

    见贾珙好似看上了,他的大儿子刘福,当下,刘禄心里暗喜,可算没有白费他刚才的一番苦心,让他的大儿子刘福,一直跟着贾珙的身前伺候。如今看来,果然得了二爷的青眼,将来刘福想是,必定会得到二爷的重用。

    “嗯,不错,是个机灵的!”

    “暂且,留在我身边,做个长随吧!”

    刘禄那已经长满鱼尾纹的眼角,藏不住笑意地回道:

    “二爷看上他,那是他的福气!”

    “小的代他,谢过二爷您看重了!”

    贾珙抿嘴,缓缓点了点头,道:

    “去吧,把事情做好,比什么都强!”

    “是,小的这就去!请二爷放下,保管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刘禄眼里满是狠戾的斜昵了眼,在大毒日头底下,依然被暴晒的吴大胆一家子,躬身向贾珙行了一礼后,就带着几个小厮,向他们走去。

    贾珙也没什么兴趣,看刘禄是怎么料理,吴大胆一家子的。当下,带着他的亲兵,在焦大的引路下,来到了吴大胆,在夏塔庄的宅院门前。

    只见,贾珙面前的黑漆大门,高大异常,大约有两丈来高的样子,端是气派不凡。看着眼前的三进大宅院,贾珙心下暗恨不已,刚才因为接受刘禄的建议,灭掉吴大胆这一家子的不忍之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单凭这出大宅院,这吴大胆就该死!这哪里是他一个奴才,所能有的宅子?!哪怕就是正五品的朝廷官员,也不见得有这么大、这么奢侈的宅子!

    在贾珙左前边引路的焦大,见他身后的贾珙,好似停住了脚步,并没有进宅子。当下,焦大转过身来,疾走几步,来到了贾珙的身边,轻声道:

    “二爷,这就是被那吴大胆,据为所有的,我宁国公府的宅院了!”

    听了焦大的话,贾珙满是疑惑的看着焦大,好似在等焦大解释清楚。一旁的焦大好似没看见,贾珙眼里的疑惑神色,他自己倒好像是陷于了过去的回忆中,脸上满是回忆的道:

    “二爷,太爷还在世的时候,奴才被太爷亲自挑选为亲兵!”

    “奴才还记得,当年太爷也是想您一样,手里捧着先宁国公的【贾演兵法】,在营地空地上,那颗大桂花树树荫底下看!”

    “太爷他,一边看兵书;一边按照兵书上的,教导我们这些个亲兵!”

    焦大眼眶微湿,扭过头,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满是骐骥的望着贾珙道:

    “二爷,宁国公府的未来,都在您身上了!”

    收焦大情绪的感染,贾珙的小脸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低沉,似又自言自语地道:

    “我明白!”

    贾珙收拾好心情,举起他还有细嫩的右手向前一挥道:

    “都进去吧!”

    说完,贾珙一马当先地,进了这大宅院。只见,此时偌大的宅院,空无一人,静悄悄的。绕过壁影,贾珙一行人,所过之处,无一处不精美异常。

第五十四章 贾珙抄家

    贾珙强忍着心里的怒气,一路缓缓来到了,前院的大厅,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好一派奢华景象,就是宁国公府的正堂~~宁庆堂的豪奢程度,也不过如此了吧!

    当下,贾珙疾步来到大厅的主位上,坐了下来,只见,贾珙双目紧闭,长吐一口浊气后,一扭头,对跟着他身边的刘福道:

    “刘福,你去带领几个小厮,将此处的库房,都给二爷我查封了!”

    “然后,将这些个账册和地契,一件不落地全都取来,二爷我要好好瞧瞧!”

    刘福听了贾珙的指示,连忙躬身应道:

    “是,二爷!”

    “奴才,这就去。还请二爷您,稍待!”

    说着,面色还有些稚嫩的刘福,满是老练地学着他爹刘禄的样子,对贾珙躬身一礼后,亲自点了三五个小厮,去查封库房去了。

    事情都分派完后,贾珙长呼一口气,伸出右手支撑着他的小脑袋,斜靠在他身边的红木茶几上,缓缓闭上了他的双眼,想着心事:

    从北京城出发,此去辽东开原卫,一千六百余里,如果路途一切顺利的话,也要二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赶到。

    现在已经是,太康三十年八月初五日了,而太康皇帝给的最后期限是,太康三十年九月十五日,还有不到二十天时间,自己就要去,辽东开原卫,上任去了!

    在此之前,自己得找个地方,好好训练下,这些个亲兵,他们都是自己将来,在辽东活命的保障。

    嗯,这夏塔庄就很不错,以前就是历代宁国公府当家人,训练亲兵的基地,场地都是现成的,粮食、衣物等都有保障,又靠近北京城,随时就能回去,缺什么了,就直接去府上取,或是在北京城里购买就是了。

    当下,贾珙心里有了决定,就不打算搬去,贾敬给他分的,在宁荣街东街口的五进大宅,里去了。他觉得还是把家,搬来夏塔庄的宅子,比较合适。

    在这里,贾珙训练完亲兵后,就直接北上辽东,去开原卫上任就行了。到时候并不用跟宁荣两府的人打照面,也不用听赖嬷嬷在贾母面前告自己的刁状,省去了一切麻烦,想到着贾珙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时,刘福小碎步来到了,贾珙的身前,在他的右耳边,轻声道:

    “二爷,吴大胆一家子,奴才已经料理好了。特来向二爷您禀报!”

    贾珙并没看身边的刘禄一眼,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道:

    “嗯。”

    “刘禄,二爷我还有件事,要吩咐你去做!”

    贾珙故意语气停顿了下,接着道:

    “不知······你,能不能胜任?”

    刘禄听得贾珙,还有事要吩咐他去做,当下,他就觉得,这是贾珙看得起他。他刘禄得抓紧机会,好好在二爷面前表现表现。

    说不定那天,二爷看完他办事勤谨,又忠心。到时候,二爷就会以他刘禄为心腹。想到这里,刘禄毫不拖泥带水地,向贾珙表忠心道:

    “二爷,您尽管吩咐!”

    “奴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必定死命完成,您交代的事!”

    贾珙轻抿了口茶水,放下茶杯,斜昵了眼,他身旁躬身的刘禄,心下很是满意,刘禄的识时务。当下,贾珙轻笑着道:

    “哦,不错!”

    “刘禄,二爷我果然,没看错你!”

    “这么着吧,你亲自带二十名亲兵和你的小厮,去宁国府紫竹院,会同刘奶妈,春桃和夏荷几人,将我在那的东西都取来。”

    “以后,二爷我就在这夏塔庄住着了。”

    “到时时候,去辽东开原卫上任,把你和你一大家子都带上!”

    “省得二爷我不在的时候,赖嬷嬷和赖氏兄弟们,给你下绊子,丢了性命,可就不好了!”

    “刘禄,你觉得呢?”

    刘禄听了贾珙,满是为他将来考虑的话,心里很是感动。只觉他做的这一切,都没有白费,自己果然得了,二爷的青眼!当下,刘禄满是激动地,跪在贾珙身前磕头,道:

    “奴才刘禄,多谢二爷记挂奴才!”

    “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是难以报答二爷您,对奴才的照顾和提携之恩典!”

    “奴才,这就去!”

    “保证不让,二爷您就久等!”

    刘禄说完,满是激动地起身,对贾珙躬身一礼后,退了出来。然后,他带着焦大给他选派好的,二十名亲兵和他自己亲近的小厮,向二十里开外的北京城宁荣街的宁国府而去。

    大汉神京,北京城宁荣街,宁国公府紫竹院里,春桃正带着夏荷等一群小丫头,在廊下边晒着太阳,边做着针线活计。

    “春桃,这是干嘛了?”

    “这中秋的日子,都还没有到,你们怎么就做起棉衣,大氅这些个,大冬天穿的物什来了?”

    “莫非,你思春了。有什么小情郎,在漠北不成?”

    突然传来的话音,吓得正在专心做针线活计的小丫头们一跳。

    春桃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马上抬眼瞧了会儿,见贾敬的贴身大丫鬟春花,正带着丫鬟婆子们,正往紫竹院里,搬了好些,闻起来有股淡淡药香的东西进来。

    待想明白了,春花话里的意思,当下春桃羞得低垂臻首,娇声道:

    “春花姐,胡说什么呢?!”

    “什么小情郎,难听死了!”

    春桃双手拍了拍,自己已经羞红的粉脸,才抬起臻首,向进来的春花解释道:

    “这不是我们二爷,被当今陛下封了,辽东开原卫指挥使的官爵。不日,就要去辽东了么?!”

    “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在,辽东长大。”

    “这会子,这神都北京城,还有些暖和。”

    “但是,辽东铁岭卫,都已经是大雪纷飞了。”

    “再说了,开原卫还在铁岭卫的北边一百来里呢,那里更冷!”

    “冷得,都能把人露在外面的手,给活活冻住!”

    “我要现在不准备好,二爷过冬的家伙事,到时候去辽东的路上,二爷要是冻坏了怎么办?!”

    春桃话音还没落下,只见春花已经走到了,春桃的面前,拉起春桃娇嫩的小手,娇媚的面上满是笑意地,继续打趣春桃道:

    “真是个心思细腻,惹人疼的好姑娘!”

    “难怪你们二爷,那么疼你?!”

第五十五章 搬家

    “咦,羞死了!”

    “春桃姐,快可别这么说了!”

    春桃拍了拍,她自己粉嫩的额头,好似想起了什么道:

    “哦,你看我,都糊涂了!”

    “光顾着说话去了,都还没请你,进来喝杯茶,倒是小妹失礼了,姐姐莫怪!”

    说着,春桃放下手里的活计,交给了他身边的夏荷。然后,迎了春花,在紫竹院大厅的客座上,坐了下来,并给她泡了一杯,贾珙喜欢喝的西湖龙井。

    春花红润的樱桃小嘴,轻抿了一口西湖龙井后,就把茶杯放在了,她身边的红木茶几上,拉着春桃娇嫩的小手道:

    “好妹妹,快别忙活了。”

    “来,到姐姐身边坐下,我们姐妹说会儿,女孩家的体己话!”

    见春桃在她身边的红木椅子上坐好后,春花望着脸色羞红的春桃,轻轻地道:

    “好妹子,不几日,你要是和你们二爷,去辽东开原卫上任了,那我们可就,隔了近两千里路了!”

    “这辈子,还能不能见面,都很难说了!”

    春桃轻抬臻首,见春花眼里有些落寞,于是,她想着说辞,劝解道:

    “姐姐说的是哪里话?”

    “二爷总不会一辈子,都待着辽东的!”

    “到时候回了京,我们姐妹,自是会相见的!”

    春花见她眼里满是骐骥,但又不忍心地道:

    “呵呵,不怕妹妹你恼,这怕是难了!”

    见春桃樱唇微启,似有话要说,春花轻笑一声,挥手打断了,她有些自顾自地说道:

    “前些年,到还有璟大爷在,可是自从五年前,璟大爷在辽东开原卫指挥使的任上和北边的鞑靼人交战,不幸战死了!”

    “从那以后,这宁荣两府在辽东,那么大的产业,可就没有一个贾家的男丁,去那冰天雪地的鬼地方主持!”

    春花想是从回忆中,回过了神,满是深情地拉住春桃的双手,盯着她的粉脸,压低了声音在春桃晶莹的右耳边,轻声道:

    “妹妹,昨日,我听西府国公爷身边的悦梨说,前些天,北面的瓦剌人突然东进,企图从辽东开原卫入了边墙,南下沈阳和辽阳去打草谷!”

    “这开原卫指挥使,原是我们东府太爷的部将。”

    “叫什么?哦对了,叫夏德武来着,为了抵抗瓦剌人的入侵,前些日子战死在了辽东开原卫的边墙上!”

    “啊!”

    春桃听了,惊恐地抽回手来,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口。

    “妹妹,嘘!”春花忙伸出她那尤如青葱般的右食指,竖在自己的樱桃小嘴上,朝身边惊恐捂嘴的春桃,轻嘘了声。有些不满地道:

    “你想吓死我啊!”

    春桃似没看见春花眼里的不满,满是担心地问道:

    “姐姐,那我们二爷怎么办,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守得了边关!”

    “这我一介深闺女子,哪里懂得朝廷大事!”

    “好了,不说这些了!”

    “你瞧我,这一见到妹妹,竟光顾着说体己话了,差点忘记老爷的交代了!”

    说着,春花就笑着起身,指着已经被丫鬟、婆子们,抬进大厅的东西,说道:

    “妹妹,这都是老爷临走时,亲自给珙二爷,准备好的打熬力气的药材!”

    春花轻笑声,莲步轻移到春桃的面前,轻哼道:

    “好妹妹,你也知道边关危险,远胜他地!”

    “妹妹你可要好好敦促,珙二爷按照【天罡三十六式陌刀刀法】修炼后,使用这用秘法调制好的药材,泡澡半个时辰,切记!”

    春桃接过春花递过来的秘法,清亮的眼里满是坚定地,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好似下定决心般,娇声道:

    “请老爷放心,也请春花姐姐放心,春桃定会时时刻刻,敦促二爷勤加修习,武艺和祖传兵法,并亲自伺候二爷,使用秘法秘药泡澡!”

    “嗯!”

    春花轻嗯一声,转身就要出去,这时,春桃上期一边拉住了她的玉手道:

    “春花姐,老爷去玄真观出家修道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听了春桃满是关心地问话,春花微微怔住了,随即轻笑一声,伸出她那青葱食指,点在了春桃白皙的额头上道:

    “打算?老爷昨天就把我,赐给了珍大爷了!”

    说着,春花转过身,莲步轻移,带着丫鬟婆子们,消失在了紫竹院门口,不见了身影。

    还没等春桃和夏荷,带着小丫头们把这些药材,都清理好的时候,只见刘奶妈像是一阵风似的,闯进了紫竹院的大厅,满是焦急地道:

    “哎呦喂,姑娘们,快别管这些个药材了!”

    “二爷在夏塔庄,正等着姑娘们呢!”

    春桃连忙弃了手里的东西,莲步轻移,过来扶着刘奶妈的右臂,坐在了大堂的红木椅子上。

    只见,春桃一边挥手,让小丫鬟们沏杯茶上来;一边伸出玉手,在刘奶妈的后背上轻抚了下,给刘奶妈缓了缓,剧烈起伏的胸腹,等刘奶妈喝了口茶,似是缓过劲了后,春桃娇声道:

    “刘嬷嬷,二爷可是有什么吩咐不成?”

    刘奶妈一口把,茶杯里的西湖龙井茶喝完,而后随手将茶杯放在了,她身边的红木茶几上,对她身边满是疑惑之色的春桃道:

    “刚刚库房的刘管事,带着二爷的亲兵回府了!”

    一旁清理药材的夏荷,很是不满这刘奶妈,一副牛嚼牡丹的邋遢样,但她又担心贾珙,于是紧张地问道:

    “那二爷呢,可曾回来?”

    刘奶妈狠狠地瞪了眼夏荷,吓得夏荷躲在了春桃的背后,春桃轻拍了下夏荷的白嫩地手臂,以示安慰。

    只见,刘奶妈扎把嘴巴她的老嘴,随便指了一个小丫鬟,叫她在给自己续上,一杯西湖龙井茶,刘奶妈一口气喝完后,好似心满意足了,只听她接着道:

    “二爷,还没回来,就在夏塔庄住下了,叫姑娘们收拾收拾了,全都搬到夏塔庄去!”

    “二爷打算在夏塔庄,训练完亲兵后,直接就去辽东开原卫上任去了,就不搬去东街口的大宅了!”

    说着,刘奶妈就站了起来,她也要搬过去夏塔庄,现在还要赶回自己家收拾东西,只见她边往外走,别大声说道:

    “姑娘们仔细落下了,二爷的东西!”

    “时间不多了,的加快点!”

    “城门要是关了,到时可就出不了城了。可别磨洋工,耽误了二爷的大事!”

第五十六章 一锤定音

    大汉太康三十年,八月初五日,北京城,大汉皇宫,皇极殿。

    坐在龙椅上的太康皇帝,颇为不耐烦地看了眼,正在掐指算日子的钦天监监正武三思,随口问道:

    “武监正,你算好了没有?”

    见太康皇帝点名,在朝臣队列中,闭目掐算的武三思,马上睁开眼睛,一撩自己朝服的下摆,来到了大殿的中央,满是恭敬地对坐在龙椅上不耐烦的太康皇帝道:

    “启禀陛下,微臣算出来了!”

    “本月就有大吉的日子,就在三天后,八月初八日!”

    “嗯!”

    听了钦天监监正武三思,掐算的吉日,太康皇帝显然很是满意。

    只见,他伸出干瘪的右手,捋了捋他那已经有些花白的颌下三寸短须,轻点了点头。

    满是沟壑的老脸,瞬间那一道道沟壑又深了些,然后轻嗯了声。

    太康皇帝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只见,他随手挥退了,钦天监监正武三思后,浑浊的老眼精光大冒地,一一扫视了一下御阶下的朝臣们,满是威严地道:

    “那就三天后,也就是太康三十年,八月初八日,按照祖制,举行东宫储君的册封大殿!”

    太康皇帝的眼光,扫道礼部右侍郎夏建仁的时候,顿了顿。只见,太康皇帝接着道:

    “如今,原礼部左侍郎李淑兰,伙同原内阁首辅张文严叛乱,礼部左侍郎官位空缺,就以礼部右侍郎夏建仁升任礼部左侍郎,全权负责主持三日后,三皇子陈烁被册封为东宫储君的大典!”

    礼部右侍郎夏建仁听见太康皇帝,给自己升官了,当下满是欢喜,只见他一撩下摆,来到大殿中央,对着龙椅上的太康皇帝,恭敬地下拜道:

    “臣,礼部左侍郎夏建仁,必定不负陛下所托,全力办三日后的东宫储君册封大典!”

    一旁的大皇子忠顺亲王陈炼,满是不屑地撇了眼,跪在大殿中央,猛拍太康皇帝和三皇子陈烁马屁的夏建仁,轻闭双眼,仰头闭目养神起来。

    忠顺亲王陈炼身边,先前支持他当东宫储君的,尚宝寺寺卿张晓波和光禄寺右少卿吴建鹏等一众朝臣,看了看跪在大殿中央的礼部右侍郎夏建仁,又看了看一副毫不在意、闭目养神的忠顺亲王陈炼,缓缓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失望之色!

    一直在太康皇帝身边,躬身伺候的夏守忠,得了太康皇帝的挥手示意。只见,他马上上前一步,右手潇洒的一挥拂尘,尖着嗓子道:

    “退潮!”

    太康皇帝在夏守忠的产妇下,离开皇极殿后,大殿里顿时嗡的一声,朝臣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起来。

    更有些想在新储君面前露脸的朝臣们,纷纷聚集在三皇子陈烁的身边,说着些什么恭喜的话。

    他身边的大皇子忠顺亲王陈炼和四皇子忠义亲王,好似又重新和好了一般,聚在一起朝这边望来,然后,轻哼一声,一甩袖子,带着他们的心腹大臣,纷纷走出皇极殿来。

    没多久,太康皇帝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小李子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小碎步来到了,刚刚被册封为东宫储君的三皇子陈烁面前,下跪恭敬行礼道:

    “太子殿下,陛下让奴婢给您,传了道口谕。陛下让您,现在就去乾清宫养心殿,不得耽误!”

    三皇子陈炼听了,小李子公公传来的太康皇帝的口谕,满是微笑地对着围在他身边的朝臣们,拱手一礼道:

    “父皇有诏,本宫就先行离开来,我等以后有的是机会,相互了解,现在也不必急于一时。”

    “太子殿下说的是,来日方长!”朝臣们见新封的东宫储君三皇子陈烁,如此的知礼节,尊重朝臣们。当下,他们满是开心地纷纷拱手回道。

    小李子公公领着三皇子陈烁,一路穿殿过阁地来到了,乾清宫养心殿殿门外。只见,小李子公公回过身来,对着他右侧后方的三皇子陈烁,躬身一礼道:

    “太子殿下稍待,奴婢前去殿里通报一声!”

    三皇子陈烁,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小李子公公见此,转身向养心殿里行去。

    片刻工夫后,只见,小李子公公就匆匆地来到了,三皇子陈烁的面前,轻声道:

    “陛下,让太子殿下马上进去,就是了!”

    三皇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满是严肃地跟着小李子公公的身后,进了养心殿。

    抬眼望去,只见太康皇帝正斜靠在御座上。他的左手下边,还有一个脸色黑红的,颌下短须尤如钢针般矗立的威武将军,小半边屁股坐在锦缎上,正向御座上的太康皇帝,禀报着什么。

    这时,那黑脸将军见有人进来,就马上停止了向太康皇帝禀报的事,扭头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见是三皇子陈烁,猛地站了起来,向三皇子陈烁道:

    “臣,刘常威见过三皇子殿下!”

    “刘将军,你久在边关,不知道京里的大事,也是有的!”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就在刚刚的午朝上,三皇子殿下已经被皇爷,册封为我大汉东宫储君了!”侍立在太康皇帝身边的夏守忠,一甩拂尘,轻笑解释道。

    刘将军听了夏守忠的话,心里很是吃惊。这三皇子陈烁,大汉臣民皆知:他并不受当今太康皇帝宠爱。

    他刚刚满十六岁时,就匆匆搬离了大汉皇宫,搬去了里大汉皇宫较远的东直街十王府,去独自居住了。

    这十几年来,他也没被太康皇帝封王。到现在,他都只是空有一个三皇子头衔而已!前些日子,听荣国公说,他刚刚被太康皇帝,派到工部去习学!

    想到这里,刘常威不过稍一愣神,就马上反应过来了,向他身边的三皇子陈烁下跪请罪,道:

    “臣,刘常威死罪!”

    “微臣久在辽东,并不知三皇子殿下您,被陛下册封为太子殿下的大事,一时失了礼节,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无妨,刘将军为国戍边,居功甚伟!”

    “正所谓:‘不知者,不怪!’”

    “刘将军,快快请起身!”

    “你是朝廷大臣,陛下面前,可不必如此多礼了!”

    说着,三皇子陈烁有些忌惮地撇了眼,御座上的太康皇帝后,马上上前扶起了,给他下跪请罪的刘常威。

第五十七章 辽东军情

    斜依在御座上的太康皇帝,很是不满这刘常威,和三皇子陈烁他们这一番,目无君王的所作所为!

    他太康皇帝,还没死呢!你刘常威就敢,当着朕的面前,去向新太子作秀,表忠心?

    要不是看在,你刘常威在辽东,还有些用处。朕早就将你这个墙头草,给诛九族了!

    本来念着你,这些年的功绩,朕打算让你升任辽东节度使的!看你今日的做派,简直就是,白眼狼一个,有奶就是娘的小人!

    前些日子你刘常威,刚通过宁国公府的贾敬,搭上荣国公、京营节度使贾代善的关系,今日来面见朕述职,就又想抱上新太子这根粗腿?!

    这辽东节度使的位子,你刘常威怕是不合适!想调回京城,进京营任职?那是做梦!你刘常威这辈子,就在辽东马革裹尸好了!

    如此看来,这辽东节度使的人选,朕还得仔细斟酌下。嗯,这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就不错。

    如此安排,既能削弱荣国公贾代善,在京营的势力;也能靠着辽东战场,消耗这宁荣两府在辽东的势力,

    呵呵····这真是一举三得的好主意,既打击了这白眼狼刘常威,又让他们宁荣两府势力大减;又能将这因功进爵的牛继宗打发出去。到时候,正好方便朕收拢兵权!

    当下,太康皇帝强忍着心里的怒意,随意地一挥手,打断了他们这副,忠臣孝子的戏码,道:

    “好了!”

    “太子,你来了?”

    “夏守忠,去给太子,搬个锦墩过来!”

    “你刚刚被封了东宫储君,对朝廷事物,还是不太熟悉。”

    “今天就留在这儿,好好听听刘常威将军,讲讲这辽东的军情!”

    “将来登基了,你也好治国理政!”

    “儿臣不敢!”

    “父皇,您必定能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儿臣,定会尽心竭力,辅佐父皇,不敢有其他念想!”

    三皇子陈烁听了,太康皇帝的话,心里很是恐惧。

    他并不确定太康皇帝,是否是真心地向他交权。

    他可不想刚刚被太康皇帝,册封了东宫储君,就像前太子一样,被太康皇帝忌惮,废除了东宫储君之位。

    当下,三皇子陈烁决定,以退为进地道:

    “刘常威,你就把刚刚说的,简要地向太子介绍下。“

    “这刚刚当了太子,就忘乎所以。也好让他知道知道,国事艰难!”

    “省得到时候,两眼一抹黑,被那些个居心不良的逆臣,给骗了去!”

    刘常威心知,他自己刚才莽撞了。这太康皇帝还在位,要是被他忌惮自己,到时候可就不好受了。

    他可不想像,荣国公贾代善一样,被太康皇帝忌惮,连京营节度使官衙也不去了,就躲在荣国府梨香院里养病,了此残生!

    当下,刘常威一整面容,满是严肃地向三皇子陈烁,介绍现在辽东的军情道:

    “陛下,太子殿下,太康三十年7月,西边的瓦剌人和北边的鞑靼人以及东边的通古斯人,他们相互勾结在一起,共同进犯辽东开原卫,准备从这里破关,南下辽东来打草谷!”

    “辽东开原卫指挥使夏德武,得了探子来报的消息积极备战,可终是究寡不敌众,战死在了开原卫的边墙上!”

    “微臣得了,辽东开原卫指挥使夏德武的军情奏报,马上钦点辽东都指挥使司的本部一万五千大军,并携辽东铁岭卫五千大军,和沈阳左卫以及沈阳右卫的七千大军,合兵一处,紧急向辽东开原卫边墙开来,才勉强击退瓦剌人、鞑靼人和通古斯人的联合进攻,保住了开原卫边墙不失!”

    “为了打退他们,保护辽东不被侵犯,辽东的将士们拼死作战,不畏牺牲,大约有两万一千余人,战死在了辽东开原卫的边墙!”

    三皇子陈烁听了,刘常威的简要说明,对辽东怎么会陷于如此危急,很是不解。当下,他不由得拖口而出道:

    “啊,刘将军,现在辽东的形势,怎么会如此危机?!”

    见三皇子陈烁,如此不顾忌地,向他刘常威问话,可刘常威不想得罪这刚封的东宫储君,所以又不得不回。

    当下,正在为难之际,刘常威偷偷轻撇了眼,斜依在御座上的太康皇帝。只见,此刻太康皇帝正在闭目养神,好似没有听见,他两的对话似的。

    见太康皇帝如此模样,于是,刘常威咽了咽口水,接着向三皇子陈烁解释道:

    “回太子殿下,自从三年前,抗倭援朝的二十万大军回辽东的路上,不幸遭遇北边鞑靼人和东边通古斯人的联合埋伏!”

    “我大汉硕果仅存的二十万精锐大军,在辽东萨尔浒一役,全军覆没!”

    “而后,我大汉辽东就没什么精锐兵马了,朝廷就不断地,从南边派浙江兵、湖广兵、山东兵、河南兵以及川东吐司兵,来辽东助战!”

    “可是,几场大战下来,援辽大军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而今,朝廷在辽东只有,不到七万五千兵马了。”

    “这其中还大都是,宁荣两府的旧部,在辽东开原卫、抚顺卫、沈阳左中右三卫,辽阳左右两卫、铁岭卫、安东卫坚守前线!”

    说到这里,刘常威偷偷看了眼,新太子的脸色,接着说道:

    “想是,这三家不服王化的蛮族,通过边城互市,探听到了辽东的虚实!”

    “所以,他们就相互勾结起来,打算从他们三方势力交界的地方~~辽东开原卫,来打开突破口,南下辽东打草谷或是攻下辽东据为所有!”

    “太子殿下,这其中通古斯人的部族首领努尔哈赤,更是积极!”

    “这几年,他亲自率领通古斯部,屡次攻打辽东的边墙!”

    “尤其是靠近他们部族的抚顺卫,每年都会遭受,他们三四次的重点攻击!”

    “有好几次,他们都破关而入。”

    “好在,大汉列祖列宗保佑!”

    “每次都在堪堪城破的时候,增援抚顺卫的辽东将士们及时赶到,将他们都打出边墙,保住了辽东抚顺卫城池不失!”

    三皇子陈烁听了,辽东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刘常威的介绍,对辽东的危机情势,有了一些了解,当下,他对着一旁的刘常威感叹道:

    “嗯,想不到,辽东的军情,竟危机至此!”

    “也幸好,辽东有像刘常威将军你,这样忠于朝廷,誓死守卫辽东的忠臣猛将在。要不然,辽东的情势恐怕更危机,本宫真是不敢设想啊!”

第五十八章 宁府亲兵

    北京近郊,夏塔庄。

    这时,焦大带着一个童颜鹤发的高壮老头,走了进来。焦大的脸上有些欣喜,又有些怒气,神情很是复杂。

    只见,焦大快步走到了,正在专心致志地看兵书的贾珙身前,道:

    “二爷,您刚才让奴才去庄民家,打探吴大胆家情况的时候,奴才意外发现:过去我们府上,很多解散的亲兵,并没有就此散去,他们大都留在了夏塔庄!”

    “这十余年来,自从老爷解散亲兵后,奴才再也没来夏塔庄,更没见过他们!”

    “想不到,他们还都在!”

    随着,焦大的叙述,他的语气渐渐地哽咽起来。贾珙稚嫩的脸上,眉头轻皱,将手里的【贾演兵法】轻轻地放在了,身边的红木茶几上,扭头看了看焦大,听他又是悲又是喜地,接着叙述道:

    “二爷,您知道吗?”

    “他们平时农忙的时候,就在夏塔庄里务农。”

    “农闲的时候,就在这营地的空地上,修习老太爷交给他们的武艺和阵法!”

    “他们依然相信,我们宁国府会重新召还他们,让他们继续当亲兵!”

    “继续为我们宁国府,征战沙场!为我宁国府尽忠!”

    “二爷,您看,这就是陈平安!”

    “他就是我们宁国府,过去的亲兵护卫统领!”

    说着,焦大一指还在大厅外,恭敬侍立的矍铄老头。见贾珙向他看来,他马上神情一敛,满脸严肃地,健步似飞地来到,贾珙的身前。

    看了一眼端坐在主位上的贾珙后,他马上俯下身来,高声道:

    “奴才陈平安,见过二爷,给二爷请安!”

    贾珙细致地打量了下他,看样子是个练武之人,当下缓缓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地道:

    “老人家,快快请起!”

    “跪我一个小人儿,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岂不是要戳我的脊梁骨了!”

    听了贾珙的话,那陈平安很是迅捷地起身了,只见,他满是激动,又是哽咽地接着道:

    “二爷,奴才终于等到您了!”

    “这么多年来,奴才们日夜勤练武艺,等着府上的召唤!”

    “而今,二爷您已经继承了,我们宁国公府自老太爷传下来的官爵——辽东开原卫指挥使。”

    “自从宁国公府的璟大爷,在任上战死在了辽东开原卫后,我们宁国公府就再也没有男丁,担任这一职务!”

    “二爷,现在您继承了这一官爵,老太爷泉下有知,想是也可以瞑目了!”

    贾珙虽然没法对,这陈平安的遭遇感同身受。也不知道他们都为什么对,辽东开原卫抱着极大的感情,当下,他也只得默默地,附和着点了点头,道:

    “都过去了,你快别如此,作小儿女情态了!”

    陈平安听了贾珙的言语,马上就用他那已经发白的袖口,擦了擦他眼角的泪珠儿,满是歉意地道:

    “让二爷见笑了!”

    “回忆跟随老太爷,一起征战辽东的岁月,奴才一时有些激动,还请二爷原谅这个!”

    贾珙笑了笑,随意地挥了挥手,道:

    “呵呵······无妨,人老了有回忆作个念想,也是好的!”

    贾珙一扭头,对一旁侍立地焦大问道:

    “焦大,让你在庄中打探的情况,你可都打探清楚了?”

    见贾珙发问,焦大刚才还有些感怀,不过他马上收敛好情绪,恭敬地答道:

    “回二爷的话,奴才都已经打探清楚了!”

    想着刚才在庄中,打探到的消息,焦大心中不由得对吴大胆一家,很是愤怒无比。当下,他就对贾珙毫无保留地道:

    “二爷,这吴大胆一家真不是东西!”

    “咱们宁国公府上老爷,体恤夏塔庄的庄民生活不易。”

    “就只是象征似的收取了,三成租子而已!

    “可是这吴大胆,您知道他收取多少成租子吗?”

    贾珙听了也是有些好奇,这吴大胆会收取多少,当下随意地道:

    “不会是他多收取了两成租子,中饱私囊了吧!”

    焦大此刻仍是气愤难平,摇了摇头道:

    “二爷,您把他想的太好了!”

    “他吴大胆收取庄民七成租子,还对那些个不知道内情的庄民们说:这个庄子,老爷已经赏个他了,这是他的产业!”

    贾珙听得焦大如此说,一拍他身边的红木茶几,大怒道:

    “吴大胆这个奴才,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侵吞主子的庄田,难道老爷就不管管!”

    焦大听了贾珙的问话,直摇头。

    管?怎么管?恐怕现在,老爷还不知道呢?

    就算知道了,也就只是说教吴大胆一番,并不会有太重的惩罚。

    要不然,这宁国公府里的奴才,也不会都胆大地,骑在正经主子的头上,作威作福!

    这时,刘福匆匆跑进大厅,清秀地脸蛋上,满是欣喜。只见,他在贾珙的身前,躬身道:

    “二爷,大喜,大喜啊!”

    贾珙见刘福只顾着兴奋,似乎都忘了规矩。当下,贾珙觉得他,到底是年轻了些,还需好好调教一番,尚可一用。

    贾珙随意地瞥了眼刘福,并没有理他的兴奋之色,绷着脸道:

    “刘福,看你这么高兴,想来是有什么不错的发现。”

    “不过时间还早,慢慢说就是了!”

    “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一点,你该好好向你父亲刘禄学学!”

    “别整天,干什么事,都是毛毛躁躁地!”

    说教毛毛躁躁的刘福一顿后,贾珙端起了身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下口茶水,润润他已经有些发干的嗓子,满是轻松地向刘福问道:

    “好了,说说吧,到底怎么会回事儿?”

    听贾珙如此说,刘福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想着,他刚才鲁莽的举止,心里很是懊悔。见贾珙并没有马上,要驱赶他走的意思。

    当下,刘福暗自放下了,他一颗悬着的心,深呼吸一口气后,赶紧回答贾珙的问题,道:

    “二爷,奴才刚才清理吴大胆家账册的时候,从里面的夹层,发现了几张地契!”

    “这些田产加在一起,大约有三千八百八十亩!”

    “这些地都是吴大胆,以夏塔庄的名义,向其他附近的村民手中购得的!”

    “现在,这些土地都记在,我们夏塔庄的名下,这些都是二爷您的产业了!”

    说着,刘福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盖着顺天府大印的地契,放在了贾珙身边的红木茶几上。

第五十九章 草包亲兵

    贾珙随手拿起,红木茶几上的地契,仔细看了看,发现有五张着么多,田亩的数字也和刘福所说的都对的上。

    贾珙心下很是奇怪,这才几年时间,他吴大胆有这么大的能耐,就积攒了这么多的财产。当下,贾珙有些疑惑地,问焦大道:

    “焦大,你说说看,这吴大胆才几年工夫,就买了这么多的田地,这些钱财都是从哪来的?”

    焦大见贾珙发问,想了一下,回复贾珙道:

    “二爷,您恐怕还不知道,您现在所在的这间三进的大宅子,本就是历代宁国公府当家人,在夏塔庄训练亲兵,所暂居之地!”

    “可是,自从老爷解散亲兵队后,夏塔庄的庄园,就没了什么用处,也就只能收收租子。”

    “于是,老爷就把夏塔庄,交给了吴大胆管理!”

    “这所宅子,也是那时候被吴大胆,所私自占据的!”

    “这十余年下来,他又私自多收了四成租子,日积月累下来,有如此多的田产,也不足为奇!”

    贾珙随意地把手中的几张地契,扔在了他身边的红木茶几上,这时他听得这吴大胆,竟敢私自夺取,宁国公府的庄田和宅子,很是愤怒。

    贾珙他对贾敬,刚刚升起的些许好感,顿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先前,贾珙还觉得贾敬是关心他、爱护他。可如今,贾珙听了宁国公府过去的亲兵统领,陈平安的叙述,贾珙才发觉,贾敬是要将他,推到辽东前线去送死!

    贾珙的嫡亲堂哥贾璟,就是这么战死在辽东开原卫的,要是贾璟不死,他贾敬根本就没资格,继承宁国公府祖传的爵位——一等威烈将军。

    要不然,他一个武勋贵族的后人,好端端地怎么会去参加科举,这一被皇帝和文官们,所不能容忍的路子?

    那是因为,作为长子嫡孙的贾璟,才是宁国公府的真正继承人。到时候,他贾敬早晚都会,被分出宁国公府去。

    贾敬他要是想有作为,那就只能靠着宁国公贾演当时还健在,早早地就依靠荫恩,在国子监学习,直接参加会试。

    他并不需要像普通学子一样,一步步考过来,考中了举人才能参加,北京贡院举行的会试,也就是说,他贾敬其实并没有,什么真真地学识。不过是当时的皇帝,给宁国公贾演,一个脸面而已!

    贾珙理清了头绪,只觉这贾敬安排自己,去辽东开原卫上任,就是在帮他的嫡长子贾珍铺路。这样贾珍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也在向太康皇帝表忠心,

    毕竟,现在的辽东,并不是三年前的辽东了!自从二十余万抗倭援朝的大军,在辽东萨尔浒全军覆没后,就只有宁荣两府的旧部,还在苦苦起支撑,要不然辽东早就被通古斯部落给占据了。

    到时候,通古斯人、鞑靼人、和瓦剌人就会直接南下寇边,就是兵围北京,也不是不可能!

    贾珙到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处境,竟是如此的危机,他还以为,自己去辽东,就是猥琐发育的,谁知道他开局就是地狱级难度,能不能活着从辽东脱身都是个未知数。

    稍不注意,就会步了他堂哥贾璟的后尘,战死在了辽东开原卫!毕竟,他现在才知道,贾璟也是十五六岁的时候,袭了辽东开原卫指挥使的官爵,带着近百人的亲兵队,匆匆地赶往辽东赴任。

    和贾珙的情形,是如此地惊人相似。只是,他贾珙更年轻而已,不过富贵人家的孩子营养好,发育的快些。

    贾珙如今的个头,早已一百六十公分出头了,和一般的成年农民站在一块比比,差不多一般高了。

    贾珙虽然心里有些紧迫,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来,看似随意地问焦大道:

    “焦大,二爷我这些个亲兵,你们平时都是,怎么训练的?”

    听得贾珙问亲兵队的事情,焦大本来的黝黑的脸蛋,竟,悄悄地染上了一抹红色。

    当下,焦大的神色有些忸怩,嘴里也是支支吾吾起来,让人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只听得“只是····”“我·····”等寥寥几个字,贾珙就算侧耳,还是听得不够真切!

    见焦大如此神情,贾珙哪里还不知道,他身边的这些个亲兵,都是样子货!看着高大威武的,一戳就会露馅的纸老虎。

    看样子,他们也就只能吓唬吓唬,那些不知情的乡野小民。真要到了辽东开原卫战场,到时候不知道是,他们保护贾珙,还是贾珙保护他们!

    贾珙随意地瞅了瞅,他身边笔直站立的亲兵,谁又能想到,他们只是样子货,是个外表光鲜的驴粪蛋子!

    贾珙可不敢将,他自己的人生安全寄托在,这些个绣花枕头上!

    想起贾敬的鬼话,贾珙心里不禁一阵苦笑,这就是贾敬说的,跟着老太爷贾代化上过战场的亲兵,这他妈的是少爷兵还差不多。

    当下,想到这贾珙就有了,自建亲兵的打算,而且这夏塔庄正好有合适的兵源地。

    这些个贾敬送的驴粪蛋子兵里面,未必就没有贾敬派来监视他的,贾珙可不想给自己身边,留下任何安全隐患,哪怕就是一点,那也不行!

    于是,贾珙决定将来去辽东开原卫的人,都要自己精挑细选一番,这些个绣花枕头亲兵,还是留给贾珍,在北京城里,作威作福用吧。

    他贾珙可消受不起,更是养不起这些个少爷兵!

    当下,贾珙有了决定,他那还有些稚嫩的小脸,满是严肃之色。

    只见,贾珙猛地一拍,身边的红木茶几,怒声道:

    “只是什么只是?”

    “焦大,你是没吃饭吗,说话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见贾珙发怒,焦大见今日是瞒不过去了,当下,他一手撩起裙甲,单膝跪了下来,满是羞愧地说道:

    “请二爷恕罪,奴才才敢说!”

    贾珙冷笑一声,看焦大的样子,这其中定有贾敬或是贾珍的手笔,要不然都已经分给自己的焦大,怎么还会如此为难?

    贾珙嘴角上翘,轻笑一声,道:

    “焦大,你是我贾珙的奴才!”

    “让你说,你就说!”

    “还敢跟我提条件?”

    “焦大,你不听我的命令,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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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欢歌介绍:
从荒凉的边境到繁华的京城;从备受欺凌的庶子到贾府的希望;从家族的子嗣艰难,颓败衰落到家族的人丁兴旺,繁荣昌盛。看一世人间繁华,谱一曲别样的红楼欢歌!红楼欢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楼欢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楼欢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