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回紫竹院
走出这金碧辉煌的宁庆堂后,贾珙心里不觉一阵轻松,颇有种劫后余生、平安落地的奇妙感觉。听到贾敬最后吩咐贾珍,让尤氏操持今日晚间的宁国府一家子的全员聚会。
估计这也是贾敬在宁国府的最后一次晚餐吧。
想到今天晚上的晚宴,贾珙脑海里满是山珍海味和各种他前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美食,大脑自动脑补那色香味俱全的诱人画面,不觉嘴里哈莫子直流,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这时贾珙才想起,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吃午饭,肚子里现在是空空如也。
虽然张太医说这几天,要忌口辛辣的食物;但是不那么重口味的美食佳肴,也是多得不可胜数,为了祭自己的五脏庙,贾珙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走过抄手游廊,跨过垂花拱门,经过枝叶繁茂、鸟语花香,花草虫鱼,假山瀑布遍布其间的后花园。
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紫竹林,那儿时不时的从里面传来几声,喜鹊欢快的鸣叫声;伴随着时断时续的‘知了、知了’的蝉鸣,仿佛这一刻它们也感受到了,贾珙愉悦的心情,特地赶来给贾珙庆贺似的。
紫竹林的尽头,就是贾珙居住的紫竹院了。这院子的名字是宁国公贾演,依据院前这片茂密的紫竹林而取的。
宁国公贾演晚年,时常居住于此,看书对弈、修身养性,颐养天年。
只见,贾珙轻推用紫竹做成的高大院门,发出‘吱’的一声后,就走了进来。
房里的人好似听见,有人推门的声音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连忙掀开门帘,莲步轻移走了出来,见来的人是贾珙,纷纷面色激动,欣喜的开口言道:
“奴婢见过二爷,二爷安好!”整齐划一,好似经过刻意训练般。
春桃和夏荷带着两个小丫鬟,满脸笑意,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见了贾珙,她们一边屈膝福了一福;一边莲步轻移来到贾珙的跟前,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贾珙的胳膊,缓步迈上青石台阶,进得屋里来。
抬眼望去,就见西边屋子里有一个,半人高的大澡盆,虽隔着一座紫竹百蝶戏花屏风,也能感受到,里面氤氲的热气和中草药的清香。
只见春桃笑意吟吟地,在贾珙的耳边轻声道:
“二爷,要不先泡个澡。”
“这是奴婢根据张太医开的方子抓的药草,给您专门准备好的药浴。清热解毒,温润肌肤,最是对您的身体有好处了!”
贾珙听得春桃如此说,觉得这也许是个不错的提议。
正好,大中午醒来的时候,贾珙因为要捂汗,流了一身汗还没来得及清洗,就被贾敬的贴身大丫头春花,催命似的叫去了宁庆堂和贾敬斗智斗勇,到现在都个把时辰了,累得贾珙全身没一个细胞听使唤。正想泡个澡,好好的洗洗身上的臭汗,舒坦舒坦。
当下贾珙不待春桃的服侍,就自己脱了衣裤跳进大澡盆里,轻柔的搓洗起来。双手捧着,温热的药水,细细地擦拭在,每一处烧伤的患处,自觉一股清凉之气,直通脑门,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适、通透。
只见,贾珙双臂轻搭,在澡盆的边沿,头部缓缓仰起,斜靠在盆边,轻闭双眼,深吸几口气,平缓呼吸,放空自己。
躺在澡盆里,回想着刚才,宁庆堂里的一幕幕,贾珙不觉,轻笑出了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来自己的屌丝命,从离开宁庆堂的那一刻,就结束了;未来辉煌的人生,也从那一刻启航了。
见贾珙那么兴奋,激动得自己脱了衣裤,就跳进澡盆里,几个十一二岁,近来略懂了些人事的小丫头们,都羞红了粉嫩的脸颊,一个个都双手捂着,想看又不敢看。
片刻后,只见春桃和夏荷,强忍着心中的羞意,莲步轻移,来到了贾珙的身后,只听春桃低着臻首,娇声道:
“二爷,奴婢春桃,伺候您沐浴吧。”
见贾珙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二女互看了一眼,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缓缓的伸出柔嫩的双手,不断的捧着药水,往贾珙的胸前和颈部泼洒,轻轻的在贾珙的双肩揉了起来,这轻柔的动作,不禁让闭目享受的贾珙,舒服的轻呼出了声。
三刻后,贾珙在春桃和夏荷的精心服侍下,穿戴整齐,来到正房里的红木餐桌前,坐了下来。
只见,鱼贯而入的小丫鬟,手里提着九个食盒,一一的打了开来,由春桃接过,细心的按照一定顺序,摆放在了贾珙身前的红木餐桌上,这些菜分别是:人参乌鸡汤、叉烧鹿脯、板栗烧野鸡、清蒸肉沫蛋、素烩三鲜丸、西湖醋鱼、红油素肚丝、燕窝烧炒鸭丝、杏仁豆腐。
这些都是贾珙前世,在美食短视频博主拍的美食视频里见过,但他从来没吃过,这些珍馐美食。
当下,贾珙强忍着流口水的冲动,学着二十一世纪古装电视剧中,贵族公子哥就餐的模样,慢条斯理的进食。
片刻后,贾珙只感觉,如此斯文的进餐方式,实在是不适合自己,让这本来美味的饭菜,都不香了!简直就是为填饱肚子,而活受罪!
贾珙本来以为自己,能把这些美味珍馐,一扫而空。谁知他只每样,斯斯文文地夹了几口,就在礼教的束缚下,败下阵来,最后也没吃多少。
最后还是在春桃的劝说下,把人参乌鸡汤,一勺一勺地喝了个干净,毕竟张太医嘱咐过春桃,让她的二爷清淡饮食,调养身体,这样才能早日康复。
贾珙想着明天就能搬去自己府邸,到时候自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再也不用像真么慢条斯理的活受罪。
贾珙用完餐后,就把这些没吃完的,通通都赏给了春桃和夏荷等屋里的小丫头们。
贾珙坐在边上,端起春桃给他沏的西湖龙井茶,细细品了起来,看她们吃的香甜可口,有说有笑,贾珙不觉痴痴摇头轻笑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 代善教子
夕阳西下,疏影横斜,秋老虎已经淡去,有的只是秋日的干爽,舒适宜人。
荣国府梨香院中。
贾母抬眼瞅了眼贾政,只见他在,他老子贾代善面前,仍只是呆呆傻傻的站立。丝毫没有先前,在他自己的请客相公面前侃侃而谈,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豪迈样子。
不觉心下叹了口气,还得要老身帮帮你才是。
于是贾母从贾代善身边的黄花梨木花茶几上,小心翼翼地端起了,盛着人参乌鸡汤的白瓷汤盅,一边缓缓地递给贾代善,一边在贾代善的身前,看了眼贾政,轻声说道:
“老爷,这是政儿对您的一片孝心!”
“您可不知,他亲自选取辽东长白山百年野山参和茜香国上供的乌鸡,特意嘱托厨房里手艺最好的柳五嫂子炖的!”
“两三个时辰,他就这么在炉子跟前,一动不动看着火候,深怕乌鸡人参汤有什么闪失!”
“午间,过来瞧您的张太医也说了,这百年长白山野山参,殊为难得,合着这茜香国上贡的乌鸡炖汤,最是滋补养人了!”
“老爷,您尝尝看!”
贾代善从贾母手中,接过白瓷汤盅,老怀大慰地看了眼,眼含期待之色的贾政。
揭开白瓷盖子,一阵野山参的药香和乌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闻了不觉,神清气爽,食欲大增。
贾代善是个多年,军中行伍之人,说话办事从不拖拖拉拉。只见他三下五除二,片刻功夫,就喝完了,这一盅乌鸡人参汤。
他干枯的右手,随意的擦擦嘴角的油渍,放下白瓷汤盅,满足的长呼一口气,沟壑纵横的老脸,肉眼可见地,变得红润起来,不复刚才的蜡黄之色。
只见,他满脸笑容、心满意足地对着,翘首以盼的贾政,高兴地说道:
“这乌鸡人参鸡汤,不错!政儿,你有心了!”
一旁的贾母见贾代善,此刻心情似乎不错,于是也附和他,给贾政帮腔,言道:
“那是,政儿毕竟是孔孟门徒,未来的天子门生,国之栋梁,我宁荣两府未来的当家人,自是懂得,孝敬父母,友爱兄弟的!”
贾代善听了贾母,替贾政自吹自擂的话,虽心头不以为然,但也没有点破,对着一旁恭敬侍立的贾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近些日子,你大哥诸事不顺,心情不好。刚没了老大家的和瑚大哥儿,如今又丟了官职,才从诏狱里出来,你这个做弟弟的,还是得时常去看看你大哥,多关心关心他才是!”
贾政听了,心里虽不以为然,但还是马上附和贾代善话里的意思,开口言道:
“是,这是我作为弟弟的本分,儿子自是醒得的!”
贾代善听了贾政的话,虽不知贾政,是不否会真的像他,所说的那么做。但目前也只能听之任之。于是贾代善缓缓地点了点头,嗯了声,就当作是知道了吧。
贾代善端起海南黄花梨木茶几上,天青色青花瓷茶杯,细细地抿了口茶水,祛祛刚才喝人参乌鸡汤的油腻,瞅了眼面前的贾政,随意的问道:
“政儿,你最近都读了些什么书,可有进益了?”
“最近府里,可有些什么有趣的事不曾?”
听得贾代善关心自己的学问,贾政不觉心头暗喜,连忙掩盖了面上的喜色,脸色一整,恭敬严肃地回道:
“儿子最近和詹光、卜固修、单聘仁等人交友,日常一起学习四书五经,谈讲些孔孟之道,闲暇之余也私下,作些个道德文章。”
贾政偷偷瞅了眼贾代善,见他双目微闭,安安静静地坐在,他那喜爱的海南黄花梨木太师椅上,轻晃着身体,并没有什么不耐烦,于是贾政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
“至于说府上有趣的事?”
“想来最近只是一件,在丫鬟、婆子、小厮、管事娘子和族人们中,最是知名了。”
“就是儿子,在外书房里读书,也曾听闻儿子的那些清客相公,说道过。”
贾代善听了贾政的话,半天还没说道重点,可见是在为,什么人打掩护,不好直说。但贾代善心里,也是有些好奇:
“到底这荣国公府,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而且,传播的范围竟如此之广?!”
当下,贾代善睁开了他那浑浊的眼睛,瞪了眼吞吞吐吐的贾政,脸色不悦,不耐烦地言道:
“到底什么事?犹犹豫豫的干什么?老夫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一旁的贾母见贾代善脸色阴沉,偷偷对吓傻了的贾政使了使眼色,示意他:
“别废话了,有什么赶紧说,别调你老子的胃口,你老子已经不高兴了,当下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是明白了刚刚贾母的示意,贾政深吸了口气,决定不再替东府的贾珙隐瞒了,当下如竹筒倒豆子般,利索地道:
“儿子听说,东府的珙哥儿袭了开原卫指挥使的朝廷官爵,恣意妄为,随意棒杀了蓉哥儿的教养嬷嬷~~李嬷嬷,弄得我们宁荣两府的下人和京中族人们人心惶惶,辱没了我等积善之家的仁德。”
“孩儿和清客相公们谈起此事,都觉得珙哥儿该领受这官爵,毕竟无功不受禄!”
“再说了现在辽东兵荒马乱的,他一个小人儿如何受得了,父亲大人何不和东府敬大哥说道说道?”
“珙哥儿正是读书的好年纪,该是早些进学修习孔孟之道,当常怀仁德之心,这样才是长久之道。”
听了贾政这番奇谈怪论,深感贾政就是一个不学无术、冥顽不宁、顽固不化、读书读傻了的老学究!
如今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如此的不通世事,天真烂漫,不堪大用。
想到自己时日无多;大有可为的贾敬又被逼出家;贾珍是个街头纨绔子弟,只知喝酒赌博,眠花宿柳;大儿子贾赦,现在又被卷进了皇家夺嫡之争,情场事业双双失意,萎靡不振、浑浑噩噩、醉生梦死,毫无半点上进之意。
想到家族的未来如此惨淡,贾代善不觉悲从心头起,重重的叹了口气。
第三十二章 许你一个前程
贾代善深吸一口,平复好激动地心情,整理好快要失控的情绪,看了眼仍在忘乎所以的,刚刚滔滔不绝的贾政。
心想这贾政到底是,贾母这种养在深闺的妇人,一手精心呵护长大的,自以为读了几本破书,满嘴知乎者也,就可以瞧不起这个,也瞧不起那个的。
此刻贾代善内心里,虽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贾代善晃了晃思绪繁乱的脑袋,他那已经花白的头发也随秋风在空中飘摇,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
说重了,怕打击了,贾政那可怜的卑微的自尊心和自信心;说轻了,又怕他不以为然,继续和他那些清客相公们高谈阔论,满嘴仁义道德,依旧我行我素,不懂世事艰难,不堪大用,乱泥巴扶不上墙!
想到这里,贾代善觉得,没有什么会更差的了。他本来就对这个,迂腐、自以为是的二儿子,没报什么希望。
读了快三十年的书,每每说要科举入仕,不稀得什么荫恩当官。可是到现在为止,他那是连一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取得,依然是个童生,还是个三十多岁的老童生!
就连他的儿子贾珠,都在今年的顺天府会考中,取得了秀才功名。论道德文章、仕途经济,贾珠可比他这个当人老子的贾政,强多了。
如今,可倒好,羞愧得贾政,每天躲在外书房里,不敢见客,只是和他那些个,只知道占便宜的狐朋狗友们,每日里喝些小酒、高谈阔论,抒发下郁郁不得志的情怀!
此时此刻的贾代善,对他那是已经失望透顶。当下,对贾政也不再,抱什么希望了,轻叹口气,瞟了眼,因为激动而脸颊赤红的贾政,没话找话地问道:
“政儿,对于将来,你有什么打算啊?”
听了贾代善富有深意的问话,贾政一时哑口无言,尴尬在那里站着,有些为难起来。
瞧着贾政这副呆傻模样,贾代善眼里不觉,更失望三分。
“政儿,为父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的照顾你,为你遮风挡雨!”
贾代善把天青色的青花瓷茶碗,重重的搁在他身前的海南黄花梨木茶几上,碰的一声,吓了闭目养神的贾母和低头焦急想法子应对贾代善的贾政一跳,都不约而同地,怔怔地望着贾代善,像是在问贾代善刚才发生了什么似的。
只见贾代善冷哼一声,不为所动,继续语气严厉的教育贾政道:
“你也是快要,做祖父的人了。你到现在就没想过,以后顶门立户,你自己要如何,照顾好你的妻子和儿女以及时时关心你、呵护你的年迈的母亲?”
贾政从小到大,都是在蜜罐里长大的。从来就没有人,敢对他说一句狠话,一句不中听的话。
也是,因为有个能力那么强,爵位还那么高的父亲,这大汉朝,还真没几个人,敢在他面前放肆,见到的人、认识的人,没有几个不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围着他转,哄他开心的。
此刻听了贾代善口气那么严厉的话,不经意眼眶湿润了,几于哭出声来,只见他泫然泣下,全身害怕的颤抖起来,嘴里嗫嗫嚅嚅地道:
“父亲大人,我······”
一般的贾母本来不打算,干涉贾代善教育儿子的,只是贾代善的语气越来越严厉,护子心切的贾母竟顾不得其他了,开口劝解道:
“老爷,政儿还年轻。要是不懂事的话,您可以教他,何必吓唬他呢?”
“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您可叫老身怎么活?”
贾代善目不斜视,没搭理贾母,继续说道:
“你也不用说了,我都想到了!”
“在你听你母亲的,弃武从文的时候,老夫就算到,会有今日!”
贾代善长叹口气,心下有些悲凉地道:
“不想竟都是老夫的错,光想着立下赫赫武功,封妻荫子,好让你们这些后代子孙,锦衣玉食、安享富贵;没有抽出时间来,好好的陪你们长大;更没有好好的教导你们!”
“以至于你到现在,仍是如此的呆傻天真,如此的不通人情事务,如此的愚昧无知,如此的窝囊懦弱无能!”
听了贾代善的气话,贾政吓得连忙跪下请罪道:
“父亲大人,是孩儿让您失望了。”
“失望,老夫还有什么好失望的呢?”
“老夫拼死拼活,打下来的事业,后继无人。”
“如今,儿子更是给人忽悠得,成了一个白痴!你还整日地座谈高论,被你那大舅子王子腾,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贾代善喝问道:
“贾政,老夫问你,我荣国府靠的是什么,立足大汉朝?”
“是赫赫军功,是无敌的武功,是我宁荣二公总结的兵法,是我宁荣两府军中忠心耿耿的部将!”
“如我百年之后,荣国府谁能继承这些势力,靠你满嘴的之乎者也,还是靠你的高谈阔论,抑或是靠整天跟在你身前的王子腾?”
“没有贾家的这些军中部将,你能在这荣国府中安享富贵,和你那些个狐朋狗友高谈阔论?”
“还是说老夫百年之后,他王子腾得了我宁荣两府百年的军中人脉关系后,还在你身后鞍前马后,服侍你、恭维你?”
“再说西府的珙哥儿,十个你也抵不上一个贾珙!未来我宁荣两府,还能不能在大汉朝立足,靠你们,一个不学无术迂腐不堪,一个儿女情长,纨绔之徒?”
“以后你也不必再来了,仔细污了老夫的眼睛,脏了老夫的梨香院。”
贾母见贾代善越说越激动,于是劝道:
“老爷,政儿好歹也是您的亲儿子,就是再不是,好好教导他就是了,何必如此无情啊?”
贾代善怒瞪你贾母一眼道:
“你也不必多说,都是你贯的!”
“老夫看你,将来九泉之下,如何见我宁荣两府的列祖列宗!”
“老爷·····”
贾母有些不解,贾代善今日为何,如此的不客气,刚刚不是还父慈子孝的吗?怎么一会功夫就说变就变了?
“老夫百年之后,定会向陛下上表,许你一个前程,你好自为之吧!”
第三十三章 后院风波
贾代善,双手微微用力一撑,海南黄花梨木太师椅的扶手,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只见贾代善脸色阴沉,猛地一甩左手的袖头,口里重哼一声,瞪了瘫坐在地的贾政一眼,头也不回地,进了梨香院的正房,不见了身影。
只留下,一脸错愕的贾母,瞧着贾代善消失的背影,在梨香院庭院中央的黄花梨木树底下,怔怔地出神。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尽情地倾泻而下,刺痛了贾母迎着太阳的眼睛。
贾母随即轻闭上眼睛,缓缓地转过身来,伸出她那肥胖如包子的右手,揉了揉通红的眼睛,顿时晃了晃神,清醒了过来。
片刻功夫后,贾母见贾政,还是嘴角微张,双眼圆睁,一副惊恐错愕、失神落魄的样子。当下贾母也顾不得,眼睛的刺痛来,一边颤颤巍巍地,向贾政走来;一边嘴里轻呼,‘我的儿!’‘我的儿!’
贾母双手使出,小时候吃奶的劲,一把扶起了,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的贾政。
不禁悲痛地哭出了声,伤心之下,母子抱头痛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想是他们母子苦累了,梨香院里渐渐地没了声息。只有,时断时续的秋蝉‘知了’‘知了’的蝉鸣声,以及不知名的鸟雀,归家的呼唤哀鸣声。
贾母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掏出怀里的白色鸳鸯锦缎手绢儿,一手扶着,贾政随时会倒地不起的身体,仔细地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儿。
看着贾政如今的凄惨模样,贾母心疼下泪来,只是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轻抚着贾政宽厚的后背,一边愤恨地说道:
“政儿莫怕!有娘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行!”
贾母见贾政抬头看了过来,双手捧着贾政的油腻的脸蛋,开口劝道:
“政儿,就算你将来,袭不了爵;考不上进士,也没关系,这不是还有为娘在吗,将来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总会有你的富贵的!”
“再说了,你爹临走时,不是答应你了,将来他百年之后,定会给你一个前程嘛?!”
“我的儿,将来你就证明,给你爹看看,我的儿是,有大能为的!”
“政儿,你就算不想着自己,就是念着宝玉,也不该如此模样啊!”
“你想想,我们宝玉口衔美玉而诞,自古未有,将来必定会大有作为!我的儿,你到时也会,扬眉吐气,一扫今日之辱!”
听了贾母,一箩筐安慰的话,贾政渐渐地缓过来。
于是对着贾母,感激地道:
“母亲大人,儿子醒的!您看好,到时定不让母亲大人事,儿子定当争口气,从此发奋图书,三更灯火五更鸡,始志举业,他日定当金榜题名,以慰母亲大人期盼之意!”
见贾政不再像,刚才那么呆傻,贾母一刻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眼角含泪地,点了点头。
为了不使他们父子失和,于是继续劝解贾政道:
“这些日子,你父亲日夜心忧家族未来,压力极大!”
“昨日又是平叛;又是勋贵上门,逼死老大家的和瑚哥儿;今日又是皇帝派太医来,探你爹的病情,确定你爹什么时候死!”
“这京城里,满朝文武大臣、开国勋贵,还有那个王子腾,都盯着你爹手里的军权!”
“你爹太累了!他刚才的那番话,都是气话!哪有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过的好呢?”
“好了,你也累了这么长时间,快回去休息去吧。”
“这一天天的,你也是忙坏了。早点吃饭,洗一个热水澡,好好地休息一晚上,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起来了,俗话说的好,父子没有隔夜仇!”
“快去吧。”
面对贾母耐心的开导和劝慰,贾政终是缓缓点了点头,一拱手,躬身向贾母深鞠一躬。看了眼,贾代善消失的地方,轻叹口气,缓缓从梨香院出来,向他自己的院子行去。
宁国府紫竹院
春桃和夏荷用过午饭后,带领小丫鬟们,轻轻地收拾好残羹冷炙,怕打搅了,他们的二爷养神。
贾珙呆呆地,沐浴在秋日的阳光里,望着门外生机勃勃的紫竹,在微风中,摇曳着柔软的身姿,发出沙沙的轻响,偶尔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也甚是悦耳动听,给这清幽的紫竹院,带来了一丝丝的生机。这一刻,他享受着暴风雨前,难得的宁静。
看着美景,品着香茗,贾珙不觉轻笑着,摇了摇头。
“二爷,可是想着什么高兴的事了?”
只见夏荷一蹦一跳,来到贾珙的身前,粉嫩的脸颊上,露出了两个梨涡,霎是好看。
贾珙轻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答她的话,反而,反问起满心欢喜的夏荷道:
“看你你笑的那么甜,怎么,你有什么高兴的事,说给爷听听,让爷也乐呵乐呵!”
贾珙看夏荷如此的甜美可爱,不觉玩心大起,有些逗弄夏荷的心思。
“二爷,今日这菜肴是,奴婢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就算叫奴婢。现在立马死了,也是愿意的!”
“呸呸,什么死不死的!”
“二爷跟前,少混说!”
听了春桃的话,夏荷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在春桃的背后,躲了起来,时不时地露出,半个可爱的小脑袋,偷瞄贾珙。
见夏荷如此的可爱调皮,贾珙不觉玩心大起,这一刻,他的心都快要软化了,当下笑容可亲的道:
“这才那到那,将来还有,更好的日子,等着咱们过呢!”
“夏荷,你说,你现在就死,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二爷,真的吗?以后天天都能吃,这样的美味吗?”
夏荷露出小脑来,满脸欣喜的问道。
在得到贾珙,肯定的答复后,夏荷嬉笑着,在春桃的身上,随手摸了两把,一时间,你追我赶,紫竹院里,嬉嬉闹闹,热闹了起来。
见夏荷、春桃她们如此开心的追逐、嬉闹,贾珙不由得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心想这才是人,该过的生活!
第三十四章 忠顺亲王
大汉太康三十年八月初四日,傍晚,多云,微风。
傍晚十分,照耀大汉天下的太阳,想是已经累了,早早地藏进了,地平线之下,不见了踪影。漆黑的天幕上,洒满了无数的小亮点,月牙儿悄无声息地挂了上去。
月影西斜,白日人头攒动、人烟鼎盛、热闹非凡、繁华异常的大汉王朝首都北京城千家万户,已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像是一条条长龙,点缀着京城的繁盛的画卷。
绿意盎然的大树枝头,时不时,传来几声倦鸟归巢的鸣叫声,和着秋蝉不知疲倦的‘知了’‘知了’的吵闹声。
茁壮生长的柳树上,时不时的有几只乌鸦,被一旁凹凸不平的黄泥土路上,匆匆赶路的行人惊扰,‘呀、呀’的在柳树枝头乱叫,用它们自己的方式,表示它们对行人的惊扰行为,强烈不满!
在大汉皇宫的西边,皇室勋贵聚集的西直门街,想是因为快要,临近中秋佳节了,就是到了迟暮时分,依然是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好一派人间皇朝盛世景象!
着落在西直门街,紧挨大汉皇宫的忠顺亲王府,是当今太康皇帝的庶长子的府邸,在他刚刚成年时,太康皇帝就早早的为他,建好了金碧辉煌、威武大气、装饰考究的亲王府邸。
此时此刻,忠顺王府内人头攒动,小太监和宫女们,步履匆匆,忙来忙去,早已把这奢侈豪华的王府庭院,装饰一新,挂好了大红的灯笼,灯笼上用毛笔写就,两个金色的大字“忠顺”,显得格外红红火火、喜气洋洋,颇有种佳节,热闹的气氛。
这时,忠顺王亲府的正殿~~顺安殿门外,布满了身着铠甲的亲兵,在殿门外列队来回巡逻,与这王府过节的喜悦气氛,完全不同,颇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息!
这正殿是由,三间高大的金丝楠木造就的房子,有机组合成。只见,西边的房屋里,传来了阵阵私语声,如果是现在殿门外,这时断短时续的谈话声,让人听得,很不真切!
“王爷,太子大位空悬。而今正是取而代之的大好时机!”
见坐在主位上的忠顺亲王陈炼,并没有激烈反对,当下他继续鼓动道:
“王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常言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礼部右侍郎夏建仁,身着正三品文官大红官袍,脸色通红,神情激动地跪在忠顺王面前,积极地鼓动忠顺亲王,争夺东宫皇太子之位,言道。
“王爷,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微臣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定会框扶王爷,坐稳东宫之位!”
坐在主位上,身着深紫色蟒袍,头戴金丝冠,脚大红皂靴,唇红齿白,皮肤白皙,一张国字脸,颌下三寸短须,乌黑发亮,年约四十有余的中年人,就是忠顺亲王~~当今太康皇帝的庶长子陈炼。
忠顺亲王陈炼,听了礼部右侍郎,夏建仁的一番忠心表白,双眼里喜色一闪而过,又马上在脸上消失不见,稍不注意,就不会有人觉察到。只有堂下坐在红木椅子上,安安静静品茶的尚宝寺卿张晓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只见,忠顺亲王陈炼他白皙的右手,一撩下摆,疾步从主位上走了下来,飞身来到礼部右侍郎夏建仁的面前,眼眶湿润,伸出孔武有力的双臂,颤颤巍巍,坚定而又缓慢地,把跪在大殿冰冷的汉白玉地板上的礼部右侍郎夏建仁,扶了起来!
忠顺亲王陈炼脸色潮红,紧紧的看了眼,神情依然激动地夏建仁,语气平稳而又不失威严地道:
“夏侍郎,你这又是何苦呢?!”
听了忠顺亲王陈炼似乎关心的问话,礼部右侍郎夏建仁,因激动嘴角嗫嚅道:
“殿下,您对老臣提拔重用,拔擢于草莽之间,恩同再造!”
“老臣亦是对您的忠心,可昭日月!”
见夏建仁如此的上道,忠顺亲王陈炼心头暗自得意,但面色不显,脸带犹豫之色,道:
“你的忠心,本王自是明白。可是·······”
见忠顺亲王陈炼,仍是一副装腔作势,拿捏的模样,,一旁恭敬侍立的光禄寺右少卿吴建鹏,心里对忠顺亲王‘当了婊子立牌坊’很是不屑,再也听不下去了,他那冷人作呕的谎言;看不下去他那虚伪的模样,只见他快步来到,忠顺亲王陈炼的身前,躬身长拜,道:
“王爷,您乃是当今陛下的长子,按我大汉朝廷的祖制、礼法,合该立王爷为我大汉朝的储君!”
吴建鹏抬头偷瞄了眼,忠顺亲王陈炼的脸色,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愉的神色,于是放下心中被他怪罪、迁怒的担忧,接着道:
“请王爷放心,我光禄寺上下官员,累受国恩,必定誓死捍卫,我大汉朝廷祖制和礼法,坚定不移地,鼎力支持王爷,荣登太子之位,维护社稷,以正朝纲!”
见光禄寺右少卿吴建鹏,躬身长拜,忠顺亲王陈炼于是赶紧过来,扶起了吴建鹏,等他说完后,道:
“吴大人,你这是要把本王,驾在火炉上烤啊!”
“本王······”
坐在灯火通明的大堂里,左手边第一客座,红木椅子上,独自品茶的尚宝寺卿张晓波,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放下右手中,景德镇御制天青色的青花瓷茶杯,缓步来到忠顺亲王陈炼的身前,躬身长揖道:
“王爷,自古东宫储君,乃是当朝国本,不可一日空悬,否则家国不宁,毕生祸乱!”
“再说,以今时今日的天下大势看,王爷如果坐不上东宫皇太子的位子······”
“恕老臣直言,到时,恐怕您,命不久已!”
“张晓波,你放肆!竟敢对王爷无礼,诅咒天家贵子,你是何居心?该当何罪?!”
一旁的礼部右侍郎夏建仁,见尚宝寺寺卿张晓波如此对王爷说话,心头大怒,愤怒地伸出干枯的右手,指着张晓波,高声喝问道。
第三十五章 暗战夺嫡
对于神色激动、脸色潮红的夏建仁无端职责,张晓波嘴角一撇,对夏建仁的谄媚、阿谀奉承,满是不屑,向着不为所动的忠顺亲王陈炼,倒退三步躬身作揖,转过身来,恨恨地瞪着激动的夏建仁,反问道:
“老臣对王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老夫何罪之有?!”
见两个心腹幕僚,竟然为点小事起争执,忠顺亲王陈炼心下有不喜,然面上不显,仍是两手紧紧拉着他们的手臂,拢在一起,哈哈大笑地劝解他们,道:
“哈哈······本王,自是知道尔等的忠心,诸位勿要相疑!”
劝解两位心腹大臣的小纷争后,忠顺亲王背着双手,在大堂缓缓踱着步子,眉头紧皱,满脸严肃的道:
“只是如此大事,不可草率决定,我等当小心些,细细谋划才是!”
堂下三人听得忠顺亲王,终于下定决心,争夺储君大位和忠义亲王开战,互相欣喜的看了眼对方,一同向背对着他们的忠顺亲王表决心,道:
“臣等,誓死追随殿下!
听了诸位心腹手下,誓死追随的誓言,忠顺亲王哈哈大笑地转过身来,快步上前,伸出双臂,将他们一一扶起,兴奋地言道:
“哈哈·····小王得诸位衷心大汉的臣躬相助,如何不能大业有成啊!”
忠顺亲王见下的饵还不够,当下,许重诺道:
“他日,今日所议之事若成,本王得偿所望!尔等皆是,本王得股肱之臣,定当同享富贵,永不相负,若违此誓,天人共戮之!”
一旁的夏建仁听了忠顺亲王的许诺,虽心里很是感动,但还是劝谏道:
“王爷,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贵人不可轻启誓言!”
“哈哈,无妨!”
见忠顺亲王如此说,三人也不是迂腐之辈,当下躬身下拜道:
“我等,多谢王爷垂爱,敢不尽心竭力,以报王爷知遇之恩!”
“不对,是太子殿下才是!”
“哈哈·····”
坐落在西直门东端的忠义亲王府,如今已是灯火通明,恍若白昼一般,此刻金碧辉煌、装饰考究的王府正殿~~义安殿中。
户部左侍郎黄永红,年约四十五六,身着大红色正三品文官的官服,此刻脸上满是焦急,对着坐在主位上,眉头紧皱、犹豫不决的忠义亲王陈炯,进谏道:
“殿下,和忠顺亲王殿下的亲密合作,随着皇太子殿下的骤然薨逝,已经结束了!”
“只是,我等应该早作打算才好!”
“黄大人言之有理,如今储君大位空悬,忠顺亲王殿下,必定会有所动作!”一旁的年约四十一二,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脸正气,身着深蓝色正四品文官官服的太仆寺左少卿叶志豪附和道。
忠义亲王听了只是略微点了点,依然是愁眉不展,没有言语。
这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见忠义亲王不为所动,黄永红朝太仆寺左少卿叶志豪,轻轻点了下头,于是叶志豪稍一犹豫,叹了口气,好似下定决心般,上前一步,语气坚定的继续开口,劝道:
“殿下,乃是懿安皇贵妃娘娘所出,身份尊贵异常!”
“如今,后宫凤位,自从先皇后薨逝后,二十余年来,一直空缺!”
“皇贵妃娘娘受皇命,执掌皇后凤玺,统领后宫,母仪天下!”
“殿下,宫中有皇贵妃娘娘照应,还有什么可怕的!常言道:‘不进则退’啊!”
“如果殿下不能争得太子储君之位,将来不登上大位。殿下,您让宫中的皇贵妃娘娘,该如何自处?”
想到宫中的懿安皇贵妃,忠义亲王突然抬起了头,脸色阴沉的可怕,双目精光大冒,死死地盯着叶志豪,吓得他额头上,冒起了豆大的冷汗珠,诺诺地低下头来,不敢看忠义亲王的眼睛,嘴角嗫嚅,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在旁,暗中观察忠义亲王的工部左侍郎孙文梁,似乎对忠义亲王陈炯阴沉的脸色,视而不见,帮着太仆寺左少卿叶志豪,解围道:
“殿下,叶大人虽说话,难听了些,但也算是实话!”
“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还请殿下,莫要怪罪黄大人的鲁莽才是啊!”
一旁的户部左侍郎黄永红,也附和工部左侍郎孙文梁的话,请忠义亲王不要迁怒叶志豪,伤了臣子的忠心。
忠义亲王深呼了口气,晃了晃沉闷的脑袋,见大殿里气氛,如此诡异,想是自己刚才,听叶志豪提到母妃,太过激动所致。于是,神色缓了下来,调整好心情,撇了眼众人哈哈大笑道:
“诸位放心,本王岂是气量狭小之人?!”
“母妃对本王恩重如山,本王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诸位大人,乃是本王心腹之人,今后还要靠你等,出谋划策,为本王多出力才是!”
殿里三人纷纷躬身下拜,道:
“殿下仁孝,臣等不及万一!臣等定当尽心竭力,辅助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忠义亲王暗自恼怒自己,刚才的不明智之举,当下放开心胸,哈哈大笑道:
“哈哈·····有诸位倾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还请诸位,莫要怪罪小王刚才无心之失!”
“将来若真有那一日,本王定不忘诸位今日相助之德!”
工部左侍郎孙文梁,瞅了眼面带笑意的忠义亲王道:
“殿下,为皇贵妃娘娘计,为殿下计,为今之计,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当太子、登大位,才可保平安!”
“殿下,忠顺亲王殿下,不过后宫一普通妃嫔所出;三皇子更是宫女所出,到现在连个王爵,都没有敕封,居住在十王府这等,不受宠的成年出宫皇子聚集之地,如今更只是在我工部习学,不像是个有能为了!”
“殿下,虽然我们和忠顺亲王,合作了二十余年,但该放下的时候还是得放下,该争的一个也别放过才是!”
“太子薨逝后,只留下一黄口孺子,而今陛下龙体欠安,料想那孺子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不足为虑!”
“殿下,储君之位,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啊!”
第三十六章 互相算计
忠义亲王陈炯今晚召见,这三个心腹大臣,就是想看看他们,是否愿意支持,自己夺嫡。如今,戏演的差不多了,也得到了自己,想看到的结果。
当下,眼睛下垂,脸色一转,他那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起来,双眼瞪的像一对铜铃,那么大小,伸出右手猛地一拍,身前的海南黄花梨木长桌,面目狰狞,顿时大怒起来,猛地起身,厉声高喝,道:
“庶子!安敢,如此谋算于吾!”
忠义亲王陈炯在主位边,来回踱着步子,一边说道:
“他一小小嫔妃所生,本王,抬举他!”
“本想与他,同富贵,共享天下!”
“不想,贼子野心甚大,不容于吾!”
忠义亲王陈炯怒目圆瞪,压抑着内心热血澎湃的情绪,毕竟演戏演过头,情绪上来了,大脑短暂缺血,就会宕机,不知所言了,自己他一手扶额,一手猛摔袖头,继续为自己找正义的借口,道:
“简直欺人太甚!“
“是可忍,孰不可忍?!”
忠义亲王陈炯猛地一转身,险些摔倒,还好他身手敏捷,一踹他身前的海南黄花梨木长桌,“本王,岂是迂腐之辈!”
“先前,不过是念着,多年兄弟情义而已!”
“既然他不仁在先,休怪本王不义在后!”
“这东宫太子储君之位,我陈炯和他忠顺王,争定了!”
说着忠义亲王陈炯,缓步走下主位,来到大堂他三位心腹幕僚身前,屏气凝神,双手拱起,恭恭敬敬地下拜、长揖道:
“还请,三位先生,不要嫌弃小王鲁钝,助小王一臂之力!”
“将来中兴大汉,名垂青史!”
“我大汉神英殿中,必有诸位先生,一席之地!”
看着躬身下拜长揖的忠义亲王陈炯,这三人心下感动,神色激动地,不约而同地还没等他下拜,就匆忙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忠义亲王陈炯的双臂,阻止他继续拜下去!
三人纷纷言道:
“臣等,当不得殿下,如此大礼!”
于是这三人,身体向后,倒推三步,神情严肃、屏气凝神、恭恭敬敬地,向忠义亲王陈炯,下拜道:
“敢不尽心竭力,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我等,誓死追随殿下!”
忠义亲王陈炯听了他们的表白,心里很是感动,于是哈哈大笑的上前,将他们一一扶起,深情的眼色,缓缓地从他们脸色,一一扫过,脸色潮红,声音哽咽地道:
“小王得诸位先生,如汉高祖之得萧何、张良,如刘备之得诸葛亮也!”
“谢王爷垂爱,我等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殿下今日知遇之德!”这三人眼角含泪,感激地道。
忠义亲王陈炯见,火候差不多了,当下许诺道:
“他日,小王得偿所愿,定不忘诸位,鼎力框助之德,同享富贵,永不背弃!”
“臣等,敢不尽心竭力!”面对忠义亲王陈炯许下的重诺,众人神色激动,呼吸急促,几于快晕过去,声音颤抖地道。
忠义亲王陈炯对自己刚才的那番表演,很是满意,心下不觉暗喜起来,但他面色不显,背着双手,在大殿里缓缓地,踱着步子,自己他一对剑眉,时皱时舒,时而摇头,时而轻叹。
众人见他如此模样,心里很是不解,但有不好上前多问,这三人互望一眼,皆是缓缓摇头,沉吟不语。一时间,空旷的大殿里,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周围宫灯油蜡“滋滋”的火花跳跃的声音,还忠义亲王陈炯在大殿踱步的“啪啪”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忠义亲王陈炯长舒一口气,装过身来,狭长的眼睛,精光大冒,居高而下,凝视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
“自古夺嫡之争,九死一生!”
“身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事关我等生死,我等该细细筹划一番才是!”
天下的众人互看一眼,还以为刚刚这忠义亲王陈炯,会突然变卦,见他只是担心将来,大事不成而已,岂是他们上忠义亲王陈炯这条船的时候,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有道是:“富贵险中求!”,和将来的大富大贵相比,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只见,太仆寺左少卿叶志豪轻笑一声,而后又迅速收敛好了,脸上的笑意,神情严肃地上前,道:
“殿下之言,不无道理!”
“如此大事,确实该好好,谋划谋划!”
“臣,早已有了腹案,殿下且听······”
大汉太康三十年八月初四日华灯初上时分顺天府、北京城、东直街、十王府
这大汉朝的成年皇子,在没有被封王爵前,就聚集在,东直街靠近东直门的地方,官方命名为“皇子所”,不过,京城的百姓都,习惯称呼它,为“十王府”。
大汉开国一百余年来,皇室子弟一直都,不是很繁盛。目前,居住在十王府的成年皇子,就只有,当今太康皇帝的第三子陈烁,一家居住于此。
话说这三皇子陈烁是,太康皇帝酒后乱性,和一相貌普通的宫女所生。因此,他一直不被,当今太康皇帝所宠爱,刚满一十六岁,就被太康皇帝赐婚,赶出皇宫,搬来十王府。
到如今已是,足满一十三年了!他的母妃,没有被封妃子,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昭仪,依然在宫里,艰难度日,还时常被宫里的,四皇子忠义亲王陈炯的母妃~~懿安皇贵妃,随意找茬、刁难!
今日晚间,十王府里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他就是号称,金陵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第三代当家人~~王子腾。
一个平日不受,太康皇帝所宠爱,姿色平庸的宫女所生的落魄皇子,大汉人人避之不及,门口罗雀,能有个人来到访,已是稀奇。何况是开国功勋之家,太康十二年进士及第的王子腾到访呢?!
不过,平日里十王府,也没什么客人。并不被京城,各大明争暗斗的政治势力所关注。三皇子就这样,好像被所有人,给刻意地遗忘掉了!
第三十七章 秘密会见
十王府内,前院三皇子陈烁的内书房,此刻已是灯火通明,但却静悄悄的,只见三皇子陈烁,身着淡蓝色的蟒袍,头戴紫金冠,脚蹬皂靴,七尺八寸长短身材,肌肤白里透红,年约三十三四岁,嘴角有一撇,乌黑发亮的八字胡须,给这年轻白皙的脸庞,增添了一抹,成熟稳重之色。
此刻,只见他正端坐在红木高背椅子上,右臂轻轻搁在红木长书桌上,右手掌支撑头部,左手拿着一本线装书。微黄的宫灯,发出的淡淡光芒,照耀在他年轻的面庞上,随着火苗的跳跃,不断地在他的白皙的脸蛋上,摇曳生姿。
只见他眉头紧锁,手里拿着的不知名的线装书,半天也不见他翻动。显然此刻,他的心思,并不在书本上,想是在想什么心思,抑或是在等什么人。
“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书房的宁静。一个白面无须的小太监,轻踱着这小碎步,快速的走了进来,只见,他快步来到三皇子陈烁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轻声地道:
“殿下,兵部右侍郎王子腾王大人来了,在殿外候见呢!”
三皇子陈烁抬起头来,先是有些惊喜,后又迅速地恢复了正常,目光重新回到了,他左手拿着的不知名的线装书上,口气淡淡地道:
“戴权,既然王大人都到了。你直接把人带来就是,又何必多问!”
戴权恭敬地低头应道: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请王大人过来!”
说着戴权躬身一礼,迅速地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后,只见白面无须的戴权身后,跟着一个年约四十一二的中年人,面带风尘之色,头戴深黑色儒冠,身着一件米白色的儒袍,脚蹬深黑色的棉布靴。
戴权迈着轻快的小碎步,来到三皇子的身侧,轻声道:
“殿下,王大人到了!”
这时三皇子陈烁,缓缓抬起头来,见来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王子腾,朝着一旁侍候的戴权,摆摆手道:
“戴权,你去守好门户。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快去!”
戴权见三皇子陈烁如此模样,当下,心里了然,向三皇子陈烁,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快步退出了书房,轻轻地把门关上,站在离书房门口三步远的地方,目不斜视、尽职尽责地站起岗来。
等戴权出去后,三皇子再也忍不住了,放下左手中的线装书,步履匆匆地来到王子腾的身前,拉着他的手臂,激动地道:
“王大人,你可让本皇子好等!”
王子腾见三皇子陈烁如此的礼遇自己,当下心里有些感动,面色潮红地说道:
“殿下,礼不可废!”
当下王子腾挣脱三皇子陈烁的臂膀,朝身后退了三步,向他躬身下拜行礼。
“好,好啊!王大人,果然是我大汉的忠臣!”
“本皇子得王大人,倾心辅佐,真是上苍垂怜!”三皇子陈烁见王子腾,如此的知进退,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叹道。
“殿下,谬赞了!”
“这是为臣的本分!”
三皇子陈烁听得王子腾如此说,想到自己的不被文武大臣们尊重,有些落寞的感叹道:
“好一句,为臣的本分!”
“只是这满朝文武、功勋大臣,宫女太监,如今看来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
王子腾见三皇子陈烁,脸色有些不好,当下开口劝道:
“殿下,终有一日,他们会后悔往日对殿下的无礼之举!”
见王子腾想是有些误会自己信心不足了,当下,三皇子陈烁神情一敛,哈哈一笑道:
“哈哈·······本皇子没事,王大人不必担忧。我还没有脆弱到那个程度!”
“伤风悲秋,可不是我陈烁的本色!”
一甩袖子,三皇子陈炯缓步在书房内踱着步子,接着说道:
“好了,闲话少叙!”
“今日,本皇子是逼不得已,才请王大人,过府一叙!”
只见三皇子陈烁,随意的扫了眼四周,低声道:
“本皇子收到准确消息,大皇子忠顺亲王和四皇子忠义亲王,为了争夺近日空悬的太子储君之位,相互斗了起来,早已没有了往日,同进退的模样!”
三皇子陈烁看了眼,仍在倾听的王子腾,继续开口言道:
“陛下,想是已经知道皇太子伙同白莲教在京城叛乱,皆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勾连在一起,在父皇和皇太子之间,挑拨生事进谗言的事了!”
“父皇,有些后悔听信他两的谗言,亲手逼死自己倾心培养了,近三十年的皇太子。”
“如今,更是自觉对不起先皇后的临终嘱托!”
“父皇从小身子骨就不好,一直在用药,几十年了从不见好转!”
“而今诸事繁杂,政务繁忙,国事日艰,又痛失精心培养的东宫储君,心力交瘁之下,想是时日不多了!”
王子腾听了这消息后,很是惊讶,下意识的就问道:
“消息,可确实了?”
三皇子陈烁对王子腾刚才,那番不敬的问话态度,很是不满意,但他面上不显,强忍住了心中的怒意,微笑着朝王子腾,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刚才王子腾的问题。
在说出那番话后,王子腾就自觉刚才失言了,心下暗自着急,抬眼偷瞧了下三皇子陈烁的脸色,没有异常,于是放下心来。当下心思百转,心想:
“这场夺嫡之争持续了近二十年,不日就要出结果了,而且这三皇子陈烁夺嫡成功的希望是最大的。如此看来也不枉费自己,这几十年不计回报的付出,全力押宝在三皇子陈烁的身上了!”
陈烁见王子腾低头沉思不语,早就猜到他心里,打得什么注意,心中虽有些不屑,但此时还是用他的时候,也就没计较这些,继续道:
“你们王家和荣国府是亲家。如今荣国公旧伤复发,药石无用,只是用些补药吊着命而已。”
“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卷入了张文严谋反之案,官职全被除掉,已是废人一个!
“二儿子又是个老学究,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第三十八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见三皇子突然发问,王子腾心里有些疑惑地道:
“殿下,请恕微臣鲁钝,不明白殿下所指何事?”
紧盯着王子腾瞧了会,见他眼里的疑惑,不像是作假,轻轻一笑道:
“以文御武是我大汉繁荣安定的基本国策,军权不能都掌握在开国勋贵手中,这样不利于朝廷各方势力平衡!”
“而且荣国公贾代善,掌握的可是京军,一旦有变,天下震怖,国将不国!”
“殿下,臣敢保证荣国公,对陛下忠心耿耿,不会有二心!”听了三皇子陈烁的话,吓了王子腾一跳,赶紧出言替荣国公贾代善辩解道。
见王子腾惊慌失措的神色,三皇子陈炯心里很是满意,哈哈一笑道:
“哈哈······王大人想哪里去了,本皇子的意思是,京军不能掌握在武将手里!”
“对于荣国公,陛下和本皇子都是,放心的。”
“谢,殿下信任!”
王子腾听了三皇子陈炯接下来的话,一颗躁动的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他是真怕贾代善,被皇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更怕被贾家牵连,遭了无妄之灾!当下,赶紧替贾代善道谢道。
三皇子陈炯端起,红木书桌上的景德镇御制天青色青花瓷的茶杯,缓缓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接着言道:
“王大人,你已是兵部右侍郎了,荣国公百年之后,你有什么想法呢?”
“可愿替本皇子,收拢荣国公的旧部,稳定军心,如此我等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殿下,请放心!”
“微臣,晓得轻重。到时,定不会叫殿下失望!”王子腾满脸自信的保证道。
自从王子腾得知,荣国公府的贾赦和贾政,都没有习武事兵法,一个要么是花天酒地,另一个要么是满嘴知乎者也,把家族立足的根本都,弃之不顾后,就极力的游说他的父亲,将王夫人许给贾政!
二十年后,王子腾又亲自将,他哥哥的女儿王熙凤,许给了贾赦贪花好色的二儿子贾琏。而王子腾他自己更是,时时刻刻跟在,这学问远不如自己的假道学先生贾政身后,鞍前马后、体贴入微的,想老妈子一样,呵护他、安慰他、照顾他!
他王子腾做了,这么多违心的事,为的是什么?
可不是为了去给,他荣国公府、贾政去当狗!
还不是为了和荣国公府交好,荣国公府兴旺发达的时候,他王子腾就可以跟着沾光,荣国公贾代善不在,荣国公府败落了,他就近水楼台先得月,在荣国公府倒下的尸体上,汲取营养,取而代之!
王子腾平身最得意的两大投资:二十年前投资荣国府;十八年前,刚刚金榜题名,考中进士就投靠了,落寞搬出皇宫的三皇子陈烁。
如今看来,要不了多久,就是他王子腾,喜获丰收的时刻了!
大汉太康三十年8月初四日掌灯十分北京城大汉皇宫养心殿。
见太康皇帝乃是拖着病体,连夜不停的批阅奏折,一旁帮太康皇帝整理奏折的老太监夏守忠很是心疼,于是他上前轻声劝道:
“陛下,已是掌灯十分了,该是用些御膳了!”
“朕不饿!你让人撤下去就行了!”太康皇帝斜靠在龙椅上,继续批阅大汉各地官员呈递上来的奏折,头一不抬地说道。
“陛下,龙体要紧啊,您在这样下去,恐怕······”一旁的夏守忠面带忧色地继续劝谏道。
太康皇帝见夏守忠,还是一再劝谏,心里有些怒火,当下啪的一声,把奏折重重地拍在了金丝楠木的御桌上,怒色道:
“你这老货,越发的没了规矩了!”
“连朕的话,也敢不放在心上了不是?!”
“奴才死罪,请皇爷恕罪!”
“皇爷要杀要打,奴才都毫无怨言,只是陛下不可不爱惜龙体啊!”夏守忠见太康皇帝发怒,当下跪地请罪道。
这时小李公公端坐药碗走了进来,见他的干爹夏守忠,跪地磕头请罪,替他解围,转移话题道:
“陛下,张御医开的补药,已经熬制好了,您看·······”
看了眼跪地磕头的夏守忠,太康皇帝顿时心软了下来,开口言道:
“行了,行了,起来吧!”
“你也是一片好意,朕自是醒的,岂会怪罪于你!”
“谢皇爷,奴才服侍您用药!”
说着夏守忠爬了起来,接过药碗,用汤匙喝了口,一息后,见没什么异样,就服侍太康皇帝用了补药。
喝过补药后,太康皇帝苍白的老脸,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只是这种红润有些不正常,并不是白里透红,而是血红一片,片刻后太康皇帝的脸色才恢复常人脸色,腿脚也有了力气,并不像刚才一样,软趴趴的。
感觉身体又有了活力,太康皇帝也就在太监、宫女的服侍下,准备用些清淡的御膳养眼虚弱的龙体,只见他用洁白的象牙筷子夹了一口开水白菜,细细地嚼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一旁伺候的夏守忠道:
“大伴,荣国公贾代善的病好些了么?”
听了太康皇帝的问话,夏守忠赶紧放下给太康皇帝布菜的银筷子,回道:
“掌灯十分,给荣国公贾代善看病的张御医来报,此刻荣国公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用,不过是拿人参吊着命,挨些日子罢了!”
听得夏守忠如此言语,太康皇帝有些唏嘘地叹道:
“倒是可惜了,这位战功赫赫的大汉战神!”
“要不是他的儿子贾赦,卷进了张文严之事,要是我儿陈烨还在,他的结局定不会如此!”
“陛下仁慈,只怪他自己,没有福气罢了!”夏守忠见太康皇帝情绪低落,于是可口劝解道。
太康皇帝缓缓点了点头,似是自言自语地道:
“既如此,也好,就让他继续待在,京营节度使的位子上!”
“最近勋贵势力打击的不轻,也杀了不少人。让他在那个位子上,继续发光、发热,也好安抚那些个勋贵武将们,不至于领兵作乱,乱了大汉社稷,反正他是个没有将来的人!”
第三十九章 最后的晚餐
听得,夏守忠如此言语,太康皇帝心里有些,唏嘘地叹道:
“倒是可惜了,这位战功赫赫的大汉战神!”
“要不是,他的儿子贾赦,卷进了张文严之事。”
“要是,我儿陈烨还在,他的结局,定不会如此!”
夏守忠见太康皇帝,情绪低落,于是,连忙开口劝解,道:
“陛下仁慈,怪只怪荣国公贾代善他自己,没有福气罢了!”
太康皇帝,缓缓点了点头,似是,自言自语地道:
“既如此,也好!”
“那就就让他,继续待在,京营节度使的位子上,迷惑这么些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最近,勋贵势力被,打击的不轻,也杀了不少人,他们的人,想是他们早已不满!”
“让贾代善在那个位子上,继续发光、发热!”
“如此,也好以此,安抚那些个,不明就里的勋贵、武将们,不至于领兵作乱,乱了我大汉社稷!”
“反正,他贾代善的荣国府,已是,一个没有将来的!”
太康皇帝,好似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只见,他猛地抬起头来,对一旁侍候的夏守忠,严肃地说道:
“给宁国公府的旨意,你去,让小李子,连夜传达了,不可有片刻的耽误!”
“既然是恩典,就要给足!”
见太康皇帝,神情如此严肃,从小服侍他的夏守忠,如何不知此事,耽搁不得,当下轻声应道:
“是,皇爷!”
“奴才,这就去安排,保证,不出丝毫差错!”
夏守忠向太康皇帝,躬身行了一礼,就匆忙地,退了出去,安排他的心腹干儿子~~小李子公公,赶紧去宁国公府,传递太康皇帝的恩旨。并细心地嘱咐他,片刻不许耽误,要是办砸了,太康皇帝要是怪罪下来,就揭了他的皮。
“嗯!”
太康皇帝,轻嗯了一声,缓缓点了点头,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又或者是在心里,算计着谁。只见,他轻轻地摇了摇,有些发蒙的脑袋,而后轻叹了一口气,就继续用膳起来,也没有再言语是什么。
宁荣街,宁国府,紫竹院内。
“二爷,是真的吗?”
“陛下,真的封您为,辽东开原卫的指挥使?”
“这得是,多大的官啊?!”
春桃听了,贾珙说起今日午间,贾敬在宁庆堂,所议之事,开心地向贾珙问道。
“哈哈········那当然是,真的啦!”
“虽然,现在圣旨,还没有下来”
“想来,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了!”看春桃和夏荷又是疑惑、又又是开心的样子,贾珙觉得还是好玩,于是,哈哈大笑着,说道。
此时此刻,贾珙在得知自己,将要继承祖上传下来的,辽东开原卫指挥使的官爵,兴奋的心情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平复。
于是,贾珙他就和春桃、夏荷,这些自己亲近之人,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并严厉的嘱咐她俩,在圣旨还没,下来的时候,不要往外传,自己知道,乐呵乐呵,就行了!
听了,贾珙的嘱咐,两个小丫头,使劲的点了点小脑袋瓜子,像个小鸡啄米一样,很是可爱。贾珙不禁,玩心大起,逗弄起她两来。
一时间,紫竹院里,嘻嘻闹闹,欢声笑语一片。倒是,和现在宁国公府肃穆、匆忙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成了宁国公府的一个另类的去处。
也不知,过来了多久,华灯初上时分,紫竹院里,点上了些灯火。这时,贾敬身边的贴身大丫鬟春花,不请自来地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小碎步来到,贾珙的身前,先是对贾珙福了一福,算是行礼了。而后,她面带微笑,娇声道:
“二爷,晚宴都准备好了,就在宁庆堂。”
“一家子骨肉,也都到齐了!”
“现在,就缺您了!”
“老爷,让奴婢来紫竹院,请二爷过去!”
“二爷,咱们这就过去吧?!”
“可不能,让老爷,等捉急了!”
听得,春花如此说,贾珙轻拍了下脑袋,这一下午,光顾着玩笑,再加上,他本来吃午饭,就晚。到现在,肚子还是饱饱的,没一点饿的意思。竟是,把今晚家人聚会,给贾敬送行的事,一时,给抛在了脑后,真是该死了!
贾珙轻笑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神色,在春桃和夏荷的陪伴下,缓缓地随着春花,穿过紫竹林,经过后花园,垂花拱门,抄手游廊,这就来到了,宁国公府的正堂~~宁庆堂。
抬眼望去,宁庆堂正房的门房外,已是站满了,宁国公府各位正经主子的丫鬟和婆子。
贾珙走进内堂来,只见,这宁国府的一大家子,都已经坐好了,就只剩下,贾敬右手边,还有个空座位。
见贾珙进来,贾敬微笑着,对他招了招手,拍了拍,贾敬自己右手边的座位,满是笑意地,说道:
“珙儿,快过来,坐到为父身边来!”
“这一大家子骨肉,可就缺你了!”
待贾珙疾步,来到贾敬身边,坐好后,贾敬见贾珙的脸色,通红一片,有些担心地,言道:
“怎么样?让张太医,瞧过没有,身体好些了没?”
“谢,父亲大人关心,孩儿的一点小伤,劳累父亲大人伤神,倒是儿子的不孝了!”
听得,贾敬满是关心的问话,贾珙有些不自在地,轻声回道。
“哈哈······身体没有事就好!”
“过些日子,你就要去辽东,那等苦寒的地方了。”
“趁现在,在家里,该好好保养,身体才是啊!”
见贾珙身体没什么大碍,贾敬哈哈一下笑,缓解了当下聚会,鸦雀无声的诡异氛围,一边对身旁的贾珙关心地道。
“父亲大人,可以放一百个心!”
“有儿子在,定不会让二弟,拖着病体去,辽东那等苦寒之地,受罪的!”坐在贾敬左手边的贾珍连忙附和着贾敬,说道。
只见,贾珍他一扭头,对着他身边,一个双十年华的娇俏少妇,说道:
“夫人,二弟身子不爽利,你可要好生地,多照看才是!”
第四十章 圣旨到
听了,贾珍的吩咐,只见那妇人,盈盈起身,对着贾敬,屈膝下蹲,福了一福,面带笑意,娇声道:
“请,父亲大人安心,儿媳妇醒的!”
“定不会让,珙兄弟受了,半分委屈!”
然后,转过娇躯,满是风情地,对着贾珙,也是屈身下蹲,福了一福,脸上满是笑意,娇声道:
“珙兄弟,莫要,怪罪我才是!”
“前儿,身子重。想是,着了些风寒,怠慢了珙兄弟,倒是我这个做嫂子的不是了。”
“以后,珙兄弟但有什么吩咐,直接来院里,找我便是了!”
听得,他们夫妻两,在贾敬面前,对自己如此客气,贾珙连忙起身,向贾珍和尤氏,作揖道:
“为点小事,倒是让,大哥和大嫂子,费心了!”
“哈哈·······什么费心,不费心的?!”
“他们是你的哥嫂,一家子骨肉。原该,如此相亲相爱、互相照应,才是!”
见他们兄弟两,如此友爱,贾敬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进了肚子里,当下哈哈大笑道。
“好了,好了。”
“今日,你们都不许见外!我们一大家子,好好地,乐呵乐呵。开席吧!”
随着,贾敬吩咐开席,一旁侍立的丫鬟、婆子们鱼贯而入,纷纷打开手里提着的食盒,一阵浓郁的美味香气,飘进了贾珙的鼻子。只见,他轻嗅一口香气,娇嫩的脸上,满是满足之色,一时,贾珙有些迷醉了。
没一会儿功夫,金丝楠木圆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色香味俱全,让人口水直流的美味佳肴。
野菌野鸽子汤、鸭条溜海参、香酥鹌鹑、桂花鱼条、爆炒河鲜、胭脂鹅脯、杏仁豆腐、燕窝冬笋烩糟鸭子热锅、鲜蘑菜心、水晶肘子、水晶虾仁、红烧熊掌、爆炒鹿脯等等,一时,不能一一罗列,这些菜肴,有贾珙前世,在短视频平台,见过的,也有没见过。
趁着上菜的功夫,贾珙抬眼,偷偷打量了下,在座的人,拢共也没有几个,把贾珙自己算上,也才堪堪八人而已。
可见,宁国公府的人丁,是如此的单薄,怪不得,要派贾珙去辽东了。他们这宁国公府,从外面看,富贵逼人;从里面看,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
晚宴过半,贾珙感觉,甚是无趣,没有一点,欢声笑语,都只是闷头做个干饭人。虽说,满桌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味,但气氛压抑,如同嚼蜡。
这一刻,贾珙只希望,这磨人的聚会,赶紧结束。还不如回到贾珙,自己的紫竹院,那儿就是自己的天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受这些个,无聊的规矩约束,自得其乐!
这时,门外侍候的赖升,行色匆匆,面显焦躁地疾步,走了进来,附在主位上的贾敬的左耳边,轻声道:
“老爷,宫里的李公公来了,说是,传陛下旨意,让宁国公府上的主子们,准备准备,好接旨!”
听完,赖升的话,贾敬随意地放下了,象牙头的银筷子,右手捋了捋,他那三寸短须,面色疑重地,道:
“赖升,你去前院,准备好香案和供桌,预备接旨,老爷我,随后就到!”
听了,贾敬的吩咐,赖升躬身一礼,快步退了出去,到前院带领丫鬟、婆子、小厮、管事娘子们去准备,接旨的家伙事去了。
众人见贾敬放下了筷子,也都纷纷跟着,放下手里头的筷子,向贾敬的方向望来。
贾敬一皱眉头,站了起来,口里喃喃地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
众人听得,贾敬如此言语,不觉心头吓了一跳,面带忧色,互相看看。还是,贾珍最先,沉不住气,站了起来,惶恐地向贾敬,问道:
“老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您,可不要吓唬儿子,您知道的,儿子胆小!”
贾敬听得,贾珍如此说,猛地抬起头来,看了众人一眼,见他们都个个,面带忧色,疑惑的看着自己。想是,刚才自己,自言自语,被他们听了去,当下宽慰,道:
“没什么大事,你和珙儿,同为父一道,去前院接旨就是了!”
贾敬转过身看了,其他坐着的人一眼,吩咐道:
“其他人,就此散去。尔等,也莫要多问,到时,自会知晓!”
说完这句话,贾敬放下轻捋三寸胡须的右手,猛地一甩袖子,一马当先地走了出去,贾珍和贾珙见此,连忙跟上贾敬的步伐,去了前院。
余下众人,面面相觑地互望了眼,在尤氏的招呼下,纷纷离开了宁庆堂,在丫鬟、婆子的陪伴下,自顾自地,回自己家去了,不提。
随着贾敬,匆匆忙忙地赶到前院,只见,赖升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恭敬的侍立在堂下。
大堂的客座上,坐着一个紫衣的小太监,正端着景德镇御制天青色的青花瓷的茶碗,闭目细细地品茶。
只见,他这小太监,似乎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轻笑一声,摇摇头,随即,放下了茶碗,睁开眼睛,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向刚走进大堂的贾敬,满脸堆笑地道:
“哈哈·····是奴婢,叨扰了。还请贾大人,莫要,怪罪才是啊!”
“哪里话,公公是陛下驾前的红人,能来寒舍,已是,贾某荣幸之至,岂敢怪罪!”贾敬见这传旨的公公,如此的神态。想是,不是什么坏事,心里不觉,松了口气。
“贾大人,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这就传旨吧,以免奴婢打搅了,贾大人您这,亲人团聚的好事啊!”
“贾大人,这贾珙和贾珍,都到了吧?”
得到贾敬的肯定答复后,这李公公神情一敛,带着两个跟来的大内禁卫,来到香案前,缓缓打开了,一道金黄色的锦缎,这锦缎的中央,用金丝绣了圣旨两个字。
见此,贾敬连忙在香案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贾珍和贾珙也学着贾敬的样子,纷纷跪在了贾敬身后的两侧,低头叩拜,聆听圣旨。
第四十一章 贾珙受封官爵
李公公撇了眼,大堂里恭恭敬敬,聆听旨意的贾敬父子三人,嘴角上翘,轻笑一声,尖细着嗓子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开国功勋宁国公贾演之孙贾敬,忠心仁义,心慕道教,为国祈福,对我大汉,忠心耿耿。特赐号‘玄妙真人’,于玄真观出家修道!钦此!’”
“臣,贾敬接旨,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了圣旨内容,贾敬连忙低头,叩拜道。
贾敬低头,举起双手,想是在等李公公,把圣旨给他,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偷偷抬头瞅了眼,香案背后的李公公,只见他似笑非笑地,侧过身子,从旁边侍卫的双手捧的朱红匣子!中,又重新取了,一封圣旨,继续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开国功勋宁国公贾演之玄孙贾珍,尽忠王事,念其高祖功勋,特允其不降等袭爵,授爵三等威烈将军,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袭一等威烈将军、故京营节度使贾代化之孙贾珙,聪敏好学,才干卓绝,小小年纪,忠心为国,故准贾珙入军籍,承袭辽东开原卫指挥使一职,于大汉太康三十年九月一十五日之前到任,不得延误,钦此!”
“臣,贾敬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贾接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贾珙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恭喜。恭喜啊!”
“贾真人教子有方,小小年纪,就任如此要职。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等这贾家父子三人谢恩后,李公公缓步来到,他们的身前,将圣旨一一交给他们,笑嘻嘻地打趣道。
“哈哈·······那就承李公公吉言了,还请公公留下,喝杯水酒,解解乏!”贾敬接过圣旨,哈哈一笑道。
“贾真人客气了,奴婢就不叨扰了!这就回宫去,皇爷,还等着,奴婢回话呢!”李公公笑吟吟地,望着贾敬,并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
见李公公如此做派,贾敬这个官场老油条,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对一旁侍立的赖升,使了使眼色。
一旁的赖升会意,立马从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聚宝钱庄的一百两银票来,躬身上前,偷偷递给了贾敬。
贾敬看也没看银票的面额,直接就送给了,他面前笑吟吟的李公公,满脸堆笑地道:
“这大半夜的,劳李公公辛苦,一点小意思,也就一杯茶水,不成敬意,还望李公公,不怪罪才是啊!”
“贾真人言重了,奴婢不过是,宫里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也就跑跑腿,哪里当得,贾真人如此厚待啊?!”
李公公一边和贾敬说着话,一边偷瞧了下,银票的面额,心里欢喜,那银票马上就在,他那宽大袖口,消失不见了。
“应该的、应该的。”贾敬被他李公公,勒索了些许钱财,心里本来就很不爽,如今,又不得不赔笑道。
“哈哈·······还是贾真人,心疼奴婢!”
“不愧是,陛下亲封的得道之人!就是,和凡夫俗子们,大不相同!”
“来人啊,将两位贾大人的官服和印绶,取来!”
李公公见好就收,随即命人将,贾珍和贾珙的官服及印绶取来,分别交给,他们俩兄弟。
“好了,事情已是办妥,奴婢就先回皇宫,向陛下复命去了,告辞!”
说着,李公公潇洒地一甩拂尘,转身就带着侍卫们离去,也不待贾敬相送,就匆匆的走出了前院。
见此,贾敬连忙吩咐,赖升去送送他们。
等这群宫里的人,在前院消失得,不见了踪影后,贾敬缓缓地,收回了目光,心里有些不好受,想当初皇太子,还没有事败的时候,他是多么的风光无限。
如今,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就连当初,他正眼都不瞧的一个小小太监,都敢前来,向他贾敬勒索钱财。短时间,这前后返差太大,贾敬心里还有些,没有适应,他当下的身份!
贾敬轻叹口气,抬眼看了看,大堂里,正在试穿新官服的两个儿子,叮嘱道:
“朝堂波云诡谲,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你等以后,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辽东,要互通讯息,互相帮衬,千万不可大意了!”
“是,父亲大人,孩儿醒的!”
贾敬该告诫的,也都告诫了,看着两个刚刚被封官的,就一脸喜色,兴奋得脸颊通红,一时有些无语。
贾敬心下只觉得,这两个儿子都像。没见什么世面的小白,愁绪不觉,又多了三分,想着自己明日就要出家了,不觉一阵凄苦!
此刻贾敬他真想,就此丢开手来,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操心,就安安心心地,修道好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一时,心胸有些,开阔起来。
片刻后,整理好情绪的贾敬,对着试穿新官服的贾珙,交代道:
“珙儿,不日后,你就要到辽东军中任职了!”
“为父,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把我们宁国公府祖传的陨铁陌刀和【天罡三十六路陌刀刀法】以及【贾演兵法】就传给你。希望以后,你要勤加练习,不使祖宗威名蒙尘,掉了我宁国公府的脸面!”
“是,父亲大人,孩儿定当,刻苦练习,苦心詹研,把祖宗威名,发扬光大!”
贾珙接过,宁国公府祖传的刀法和兵法,心里很是激动,随口应付贾敬,道。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散去吧!”
“回去早点休息,明日,还要祭拜祖先,去吧。”
“是!”
回到紫竹院好,贾珙就在灯烛下,翻看起【天罡三十六路陌刀刀法】和【贾演兵法】起来,不知不觉,渐渐入了迷。也不知,过了多久,春桃悄声走到贾珙的身前,轻声道:
“二爷,明儿,再看不迟。夜深了,已是三更天,明日,还要早起,祭拜祖先,和送老爷去玄真观呢!”
第四十二章 贾珍当族长
贾珙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贾演兵书】来,在春桃细心的服侍下,回到自己卧室的大床上,安歇了,一夜好眠!自是不提!
第二天,破晓时分,窗子外面还一片漆黑,公鸡才打了三次鸣,贾珙就觉得,有人在摇晃自己,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见是春桃,当下没好气地,道:
“大清早的,你不睡觉,想上天啊?!”
“二爷,不早了,该去老爷房里请安了!”
“快点啊,二爷,再不起来就迟到了!老爷这个时辰,就要带领族人祭拜祖先;然后,启程去玄真观了!”
见春桃如此说,贾珙缓缓地从,暖和的被窝里,爬了出来,在春桃和夏荷细心的服侍下,穿上了昨日晚间,李公公刚刚送来的正五品武官官服,认真的梳洗,打扮了一番后,往宁庆堂而来。
当贾珙走进,宁庆堂院子的时候,抬眼望去,人头颤动,只见贾珍、尤氏、贾蓉、贾政夫妇、贾珠夫妇和贾琏夫妇,其他八房在京有头有脸的族人并其夫人,都安安静静地等在,宁庆堂的院子中。
就连襁褓里的惜春,也被她的奶妈,抱着来了。又是一番繁琐的见礼后,大家都各回各位,安静的肃立在,贾敬的门外,等待贾敬的到来。
也不知,过了多就,太阳已经渐渐的升起,通红如圆盘的太阳,撒下的阳光,印在众人的脸上,一片红润。
“吱呀”一声,宁庆堂的房门,打开了。只见,贾敬高挽着头发,身着一件紫色的道袍,右手一甩拂尘,缓缓地走了出来。
贾敬他穿上道袍后,高高的颧骨,清瘦的模样,这真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见贾敬出来,大家一股脑儿地,纷纷向贾敬见礼、问安,宁庆堂重新变得,热闹起来了。
片刻后,纷纷扰扰的宁庆堂,又安静了下来,在贾敬的带领下,一一按照辈分,分男女站好,缓缓地向贾氏祠堂而来。
祭拜祖先后,贾敬当场宣布了,自己出家修道的事情。然后,牵着贾珍的手,一一的向他介绍,这些族人们。
等贾珍草草地认识完,这些族人们后,贾敬就把昨夜,供奉在宁荣二公神像前的圣旨,取了出来,当着族人们的面,又重新念了一遍。
见大家没什么异议,贾进就把圣旨,递给族人们,相互传阅,见所有族人,都看过后,这才恭恭敬敬地将圣旨,供奉在了香案上,躬身一礼。而后,转过身来,对众位族人,道:
“陛下已准许老夫出家修道。以后老夫再不会过问,这尘世中的俗事!”
“我儿贾珍已经得了陛下旨意,袭了祖上传下来的爵位——三等威烈将军!”
“从今以后,贾珍就是我金陵贾氏的族长!”
说完贾敬满脸严肃的一扫,议论纷纷的族人们。顿时个个都不敢和贾敬对视,纷纷低下头了,向贾珍行礼道:
“是,我等金陵贾氏族人,见过族长!”
见族中诸位兄弟叔伯,皆向自己下拜行礼,贾珍兴奋得脸颊痛红,搓着双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站在他旁边的贾敬见此,摇了摇头,拍了拍贾珍的肩膀示意他,让族人们起身。
得到贾敬的示意,贾珍连忙掩饰,内心里的不知所措,压着嗓子高声道:
“各位族人免礼,快快请起!”
“哈哈······以后,但有什么为难的事,来宁国公府找我贾珍就是了,我贾珍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听得新任族长贾珍,如此的好说话,众人纷纷上前道谢,心里盘算着,能从贾珍那里扒拉出些,什么好东西来。
见大儿子贾珍,现在当了金陵贾氏的族长,仍是像街头小混混一样,不着调。眼里掩饰不住,失望之色的贾敬,当下整理好,头脑中纷乱的思绪,打算再扶他的嫡长子贾珍一把。
只见贾敬右手捂嘴,重哼了两声,把所有在场族人们的眼光,纷纷吸引到,贾敬自己身上来,而后贾敬高声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以后尔等要切记,办任何事一切都要依,我金陵贾氏的族规来办。”
“任何人都不得违反,我金陵贾氏的族规!否则族谱除名,逐出我金陵贾氏!”
众人听了贾敬的警告,当下心下一凛,收起小心思,纷纷向贾敬,躬身下拜道:
“我等不敢,定当遵从金陵贾氏族规,不敢违背!”
贾敬见时辰差不多了,当下吩咐贾珍,去安排族人们的朝食,不提。
贾敬随意的扒拉,两口稀饭和素菜,一抹嘴唇,放下手中的筷子,就不再用餐了,对着一边的贾珙,招了招手,见贾珙来到了自己跟前,就和他一起,走出了前院,边走边轻声说道:
“珙儿,其实为父最担心的就是你!”
“你此去辽东数千里之遥,你我父子不知,将来还有没有相见之日!”
见贾敬眼眶湿润,当下贾珙劝解贾敬,道:
“父亲大人,您不必忧伤!”
“孩儿自会用功修习,我宁国公府的祖传绝学,定不会让父亲大人失望,让家族蒙羞!”
听得贾珙如此有志气的话语,贾敬愧疚的心,也算好受了些,缓缓点头,算是认可了贾珙的话。
只听得,贾敬低声轻呼:
“痴儿,痴儿!”
不知不觉,这对父子就走到了,宁国公府的正门外。只见宁国公府的小厮们,正在堆积粮草上车。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见贾敬和贾珙,从正门走了出来,连忙丢下手里的家伙事,风一般的飞身上前,来到贾敬父子的面前,下跪行礼道:
“奴才刘禄给老爷请安,给二爷请安!”
“起来吧。赈灾的东西你可都准备齐全了?万不可有什么遗漏!”贾敬瞧了眼刘禄,缓缓点头问道。
“回老爷的话,给夏塔庄赈灾的东西,都已经备下了!奴才不敢有丝毫疏忽!请老爷放心!”
见贾敬问话,刘禄赶紧躬身地回答道。
“嗯!”听得刘禄如此说,贾敬缓缓点头,轻哼了声。
第四十三章 贾珙送行
贾敬右手随意地捋了捋,他那颌下的三寸短须,朝一旁躬身侍立的刘禄,缓缓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只见,贾敬满是歉意地,对跟着身边的贾珙道:
“珙儿,是为父粗心了!”
“想不到,往年都好好的夏塔庄,今年却遭了旱灾!”
“而今,怕是没什么收获了。为父已经安排好了各项救灾的事宜,你也不必为此费心!”
“都是儿子的不是,劳父亲大人费心了!”
贾珙听得贾敬如此说,心下不以为然,不过一个庄子而已,没了收成,也不碍事。反正自己,不日就要,去辽东开原卫,上任去了。
到时,太高任鸟飞,海阔凭于鱼越的。将来,在辽东的黑土地上,贾珙自己会有,更多的庄子!
这北京城近郊的庄子,也就是,到时从辽东回来北京城,暂住的嚼用的收取之地,免得到时候,还要去街市,购买米面这等物什。
“珙儿,你自管专心用功,读兵书和勤加练习我祖传的【天罡三十六式陌刀刀法】就是了!”
“你如今的年纪,正是打熬力气的好时候,为父已经派人,把打熬力气的方法和药材,都送到你的紫竹院去了。”
“珙儿,万不可懈怠了!”
“这些就是你,将来辽东战场上,保命的手段!”
“嗯!就到这里吧,为父去也!”
贾敬点了点头,打算就此,孤身一人,前往京城郊外的玄真观。
“父亲大人,孩儿,送送您吧!”
“您一个人前去,孩儿,终归有些,放心不下!”
“哈哈·······老道已是,出家之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辜念你一片孝心,且随你去吧!”
贾敬右手一捋颌下三寸短须,哈哈一笑,也算没有反对,贾珙送行的意思,只见贾敬自顾自的上了马车,贾珙也就跟在贾敬身后,上了马车,对着一旁他的侍卫亲兵统领焦大,道:
“出发吧!”
上得马车来,只见贾敬双腿,盘膝而坐,左手上的拂尘,轻搁在他盘坐的双腿上,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见贾敬如此,贾珙也只得闭嘴不言,学着贾敬的样子,轻闭双目,养起神来。一时间,车厢里就安静了下来,只听得,马车外,滚滚的车轮摩擦声,一路向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贾珙摇摇晃晃,昏昏欲睡的时候,一路前行的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只听马车外的焦大,高声道:
“老爷、二爷,到了玄真观,山门外了!”
听闻马车外,焦大如此说,贾敬缓缓地,睁开他那浑浊的眼睛,对着一旁没精打采的贾珙,道:
“珙儿,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你此去辽东,山高路远,还要多加小心,一切以保命,为上!”
“哈哈·······老道,去也!”
说完,贾敬猛地跳下马车,站好身形,捋了捋他那,颌下三寸短须,一甩拂尘,在早已等候在,山门外的玄真观道士的簇拥下,头也不会地向着,玄真观里而去。
等到贾敬的身影,缓缓地消失不见后,贾珙轻叹了口气,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心下不禁有些,感怀悲伤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焦大见贾珙,仍是痴痴地发呆,望着贾敬消失的地方。如果,长此下去,恐怕贾珙伤了身子,于是,焦大在身边,刘禄的怂恿下,来到贾珙的身前,躬身下拜,道:
“二爷,老爷已是如此!您不必忧伤,恐伤了身子!”
“二爷的孝心,老爷自是会明白的。”
“他日,您父子定会有,相见之日!”
“如今,已是,天色不早了,我等该返程了,二爷!”
随着焦大的轻唤,贾珙渐渐地缓过神来,有些迷惑的看着,焦大身旁的刘禄,他不是去夏塔庄,送赈灾的物质去了吗,怎么现在,还跟着自己,而且还跟到玄真观来了?当下,贾珙盯着刘禄,疑惑地问道:
“刘禄,你也算是宁国公府的老人了。怎地,还如此的不知轻重?!”
“老爷不是早就吩咐你,赶紧去夏塔庄,送救灾物质么?”
“你这奴才,难道不知道,救灾如救火的道理?!”
“反倒跟着车队,到玄真观来了?”
“怎地,到现在你都还没去夏塔庄?”
“是不是看老爷出家了,就不把老爷的话,放在心上了?!”
刘禄抬眼偷瞧见,贾珙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神也越来越犀利,责问也越来越严厉,当下被吓得亡魂大冒。
刘禄真害怕,贾珙命焦大,像料理李嬷嬷一样,把他五花大绑捆起来,将自己给活活,乱棍打死。
刘禄心里一着急,就在贾珙的面前,猛地跪了下来,不断地叩头请罪道:
“奴才不敢,就是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轻慢了,老爷的命令!”
“只是,奴才想着:一则这么多的物质,要是被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强抢了去,恐负老爷对夏塔庄一片爱护之意”
“二则是,此去夏塔庄顺路,就自作主张,跟着二爷的车马,一路来此。”
“请二爷,恕罪。奴才,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不敢了!”
贾珙斜眼,撇了眼一旁护卫自己的焦大,随口向焦大,问道:
“刘禄他说的,可是真的?”
“此去夏塔庄,顺路?”
“回二爷的话,刘福说的,也不算错!”
“从玄真观到夏塔庄,沿着官道,一路直行,还有五里地,就到了。”
见贾珙发问,焦大看了眼,跪在地上,磕头请罪的刘禄,随后,向坐在马车上的贾珙,低头拱手躬身一礼,回道。
听了焦大的回话,贾珙沉吟地,缓缓点了点头,好似下定决心一般,道:
“刘禄,你暂且起身吧!”
“如此看来,你还算是,有些头脑的!”
“难为你,想得周全,跟着大部队前行。”
“这次就算了,看在刘奶妈的面上,二爷我,既往不咎!”
“闲来也是无事,二爷我,就暂且随你,走一趟夏塔庄吧!”
第四十四章 谎报灾情
听出,贾珙言语里的赞许之意,刘禄马上,低头躬身下拜,向贾珙表忠心,道:
“谢,二爷不怪罪,奴才,自作主张的鲁莽行径!”
“奴才,一向对二爷,忠心耿耿!”
“二爷,今后,但有什么吩咐。”
“奴才,必定死命完成!”
“绝不敢,打半点折扣!”
“难为你,如此竟忠心!”
“刘禄,你在宁国公府内,暂居何职啊?”
贾珙想着:“如今,自己在宁国公府,还没有什么忠心、办事可靠的好奴才,此时见这个刘禄,如此上道,当下有了,收服他,为自己做事的打算。”
于是,贾珙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随口向刘禄,打听他在宁国公府的职位,道。
“回二爷的话,奴才如今,在宁国公府内,当着一个库房管事的职司!”
刘禄一边回着,贾珙的问话,一边抬眼,偷偷地观察,贾珙的神色,谨慎地回答道:
“二爷,您屋里头,伺候您的刘奶妈,就是奴才的堂客!”
听得刘禄说,他是刘奶妈的相好,贾珙心里很是诧异,仔细地看了看他,深思熟虑一番后,轻叹了口气,缓缓地点头道:
“原来如此!”
“以后,好好为府里办事,万不可有,半点懈怠之心!”
“是,奴才定不辜负,二爷的信重,忠心为二爷办事!”
听得贾珙如此说法,刘禄一颗不安的心,暂且放进了肚里,当下向贾珙,恭敬地磕头,保证道。
“焦大,你也是府里,多年的老人了,还随太爷出过兵,上过战场。这夏塔庄的情况,你可熟悉?”
贾珙对夏塔庄的信息,那是一无所知。虽然带了一百名宁国公府,贾敬当初分给自己的亲兵,但是,此刻贾珙也不想,如此两眼一抹黑,就这么冒然前往,情况不明的夏塔庄。
当下,贾珙打算问问身边,护卫自己安全的焦大,看他知不知道,这夏塔庄的一些情况,以便自己心里,有个准备和判断的依据。
见贾珙扭头向自己问话,焦大理了理纷乱的思绪,语气平稳,好似在追思些什么地道:
“回二爷的话,这夏塔庄,自宁国公以来,一直是我宁国公府亲兵的训练和驻扎之地!”
“最鼎盛之时,在这夏塔庄,驻有三千名精锐亲兵。”
“而今想来,此时夏塔庄,只有些庄户,种田为生。”
“宁国公府曾经的亲兵营地,想是已经废弃,空旷了下来,再也看不到,当初的盛况了!”
“阖府上下,已是,只有这两百名亲兵护卫了!”
“其他的亲兵,早已在老爷当族长的时候,就地解散了。”
“如今,天各一方,不知去往何地,谋生去了!”
说着说着焦大的声音,渐渐地变得,低沉起来,想是陷于过去的辉煌和当下的落寞中,不可自拔。
听得焦大如此说来,贾珙心底,也不甚唏嘘,身边其他的人,都一时有些,伤风悲秋起来。
贾珙随意的扫了眼,周围护卫的亲兵,见他们个个都像,打了败仗似的,垂头丧气、神情低落,毫无生气可言,当下,贾珙哈哈大笑地道:
“哈哈·······诸位快不必如此,想我宁国公府,傲然矗立大汉朝堂,如今已是百余年了,又岂是毫无后手的破落户?!”
“如今,不日,你等就要随二爷我,赶赴辽东,镇守边关,保家卫国!”
“他日,战场上,杀敌饮血,你等将来未必不能,封侯拜将,封妻荫子!”
“诸位,打起精神来,莫让人,小瞧了去!”
众人听了,贾珙一番激励的话,虽不至于,原地满血复活,也算是击碎了,头顶上暮气沉沉的阴霾,不像先前一般,那么没精打采,死气沉沉的模样!
随着贾珙一声令下,车队在焦大的领路下,一行人缓缓地向夏塔庄行来。
也就不到,三刻钟的功夫,一行人就来到了,夏塔庄的庄外,只见满眼的营房,因长期没有使用和打理,已是破败不堪。不过找些人手,清理清理,还是勉强能住人的。
贾珙一行人,沿着庄中的道路,缓缓而行,不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准备卸下救灾的物质,给庄民们分发,好让他们,寒冷的冬天里有些留存,不至于饥饿而死,平安度过,这个灾荒之年。
只是,贾珙一路行来,依着庄中的见闻,夏塔庄并不想是,遭了旱灾的样子。
贾珙的原身就是,农村通过考学走出来,去往上海这样,一线大城市打拼的农三代。他对农村的情况,在熟悉不过了。
当下,贾珙下令给,在自己身边护卫的焦大,去把正在指挥小厮们,卸载救灾物质的刘禄,押解过来。
见焦大猛地一脚,将刘禄踹倒在地,痛苦的满地打滚,贾珙冷笑一声,厉声呵斥道:
“刘禄,你好大的胆子!”
“你竟敢,私自谎报灾情,勾结外贼,骗取我宁国公府公中的钱财!”
“你这,该死的背主恶奴!”
“来人啊,将这恶奴,押下去,就地乱棍打死!”
一旁的焦大,毫不犹豫地,搓了搓他那粗糙的双手,神情严肃,准备执行贾珙的命令,亲手将刘禄,给乱棍打死。
眼看着,焦大就要把那,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不起的刘禄,拖下去杖毙时,只见那刘禄,突然,不知哪里来力气,一把挣脱了,焦大的束缚,踉跄地来到,贾珙的身前,声泪俱下,磕头如捣葱一般,痛哭求饶,道:
“二爷,饶命啊!”
“奴才,并没有存心欺瞒主子,勾结外贼啊!”
“奴才,只不过是,宁国公府里的,一个小小的库房管事。”
“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勾结夏塔庄的庄头吴大胆,骗取宁国公府公中的财物?!”
“请二爷,开恩,明察啊!”
“奴才,不敢啊,不敢!”
见那刘禄如此凄惨模样,想来,说的也都是实情。贾珙心下想到,先声夺人的目的,已是达到,在这么胡搅蛮缠下去,未免让人小窥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