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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衫传说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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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

    或称大辽或辽国,又称契丹国,简称辽,是由中国古代的一个少数民族——契丹族建立的一个封建王朝。

    辽原称“契丹”,后因其居于辽河上游之故,遂称“辽”,“辽”字在契丹语是镔铁的意思。

    辽国的原名为契丹国,于916(十世纪初期)年建立,开国君主为辽太祖耶律阿保机,947年定国号为“辽”,983年曾复更名“契丹”,1066年恢复国号“辽”,是当时与北宋对峙的中国北方的少数民族王朝。直到1125年辽为金所灭。辽亡后,耶律大石西迁到中亚楚河流域,建立西辽。1211年,被屈出律篡位。1218年,辽代被蒙古所灭。辽代在与中原和西方各国的交往中,融汇众长,卓有成效地促进了契丹政治、经济和文化各个方面的迅速发展。

    辽在较短的时间内从部落氏族社会过渡形成奴隶制度社会,并在向封建社会跃进的同时统治了中国北部,密切了各族人民之间的联系,促进了融合。为开发蒙古地区和中国东北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们创造了灿烂的文明,留下了契丹辉煌的历史。

    建国(907年-950年)

    契丹部落联盟时代

    契丹族源于东胡后裔鲜卑的柔然部。她以原意为镔铁的“契丹”一词作为民族称号,来象征契丹人顽强的意志和坚不可摧的民族精神。

    历史文献最早记载契丹族开始于389年,柔然部战败于鲜卑拓跋氏的北魏。其中北柔然退到外兴安岭一带,成为蒙古人的祖先室韦。而南柔然避居今内蒙古的西喇木伦河以南、老哈河以北地区,以聚族分部的组织形式过着游牧和渔猎的氏族社会生活。此时八个部落的名称分别为悉万丹、何大何、伏弗郁、羽陵、匹吉、黎、土六于、日连。在战事动荡的岁月中,各部走向联合,形成契丹民族,先后经过了大贺氏和遥辇氏两个部落联盟时代。

    阿保机(太祖天帝)建国

    契丹迭刺部的首领耶律阿保机于唐末乘中原之乱统一各部取代痕德堇,于907年即可汗位。他先后镇压了契丹贵族的叛乱和征服奚、室韦、阻卜等部落,声势浩大不同凡响。916年(辽神册元年),耶律阿保机建立了奴隶制国家──契丹国,建年号为神册。辽太祖多用汉人,康默记、韩延徽、韩知古等皆为佐命功臣。掠夺中原的财富和人口,在草原上按照中原模式建立城郭以安置掠来的汉人。

    918年(辽神册三年),建都皇都(今内蒙古巴林左旗南的波罗城)。920年(辽神册五年),创制契丹大字,下诏推行。922年(辽天赞元年),封耶律德光为天下兵马大元帅。925年(辽天赞四年),辽太祖率兵亲征服渤海国,改渤海国名为东丹国,册立皇太子耶律倍为东丹国王。926年(辽天显元年),耶律阿保机回师途中病倒,其妻述律平摄政,其间屠杀政敌数百人。

    德光(太宗武帝)嗣立

    926年(天显元年),耶律阿保机回师途中病倒,其妻述律平摄政,耶律德光总揽朝政。927年(天显二年)十一月,在述律氏的支持下即位。930年(天显六年),割据原渤海国疆域的东丹王耶律倍南逃后唐,耶律德光统一了契丹。

    入主中原

    936年(天显十一年),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以称子、割让燕云十六州为条件,乞求耶律德光出兵助其反对后唐。耶律德光遂亲率5万骑兵,在晋阳城下击败后唐军,册立石敬塘为后晋皇帝。其后,更率军南下上党,助石敬塘灭后唐。石敬塘向太宗自称儿皇帝。

    割取燕云十六州后,为了怀柔燕云十六州地区的汉人,于938年(会同元年)把民族色彩浓厚的契丹国改为大辽,改元会同。耶律德光采取“因俗而治”的统治方式,实行南北两面官制度,分治汉人和契丹。又改幽州为南京、云州为西京,将燕云十六州建设成为进一步南下的基地。

    944年(会同四年),后晋出帝石重贵即位,上表称孙不称臣。耶律德光于是率军南下。947年(会同七年)正月十日,攻克后晋首都东京,灭后晋。二月,以晋国称大辽,改年号为“大同”。因“纵兵掠刍粟;括民私财;不遽遗诸节度还镇”大失民心而招中原人民反抗,无法巩固统治,四月,被迫引军北返,在河北栾城病逝。

    阮(世宗和帝)即位与南伐

    947年(会同九年),耶律吼等将领在前线拥立随军作战的耶律阮为帝,是为辽世宗。在上京(今内蒙古巴林左旗)的萧太后述律平想让其子耶律李胡继承皇位,不同意他的称帝,派其子耶律李胡在南京北部的泰德泉交战,大败。经过大臣耶律质屋的劝阻,太后才认同了耶律阮的帝位。

    世宗时任用贤臣耶律质屋,进行一系列改革,将太宗时的南面官和北面官合并,成立南北枢密院,废南、北大王,后来南北枢密院合并,形成一个枢密院。这些改革使尚处在原始社会的辽朝飞跃性的进入封建社会,也使辽朝从部落联盟形式进入中央集权,这些都是与辽世宗的改革分不开的。但是世宗好酒色,喜爱打猎。他晚年更是任用奸佞,大兴封赏降杀,导致朝政不修,政治腐败。

    世宗在位期间,一直不忘重建对中原的统治,多次对中原用兵。951年(辽天禄五年)九月,世宗协助北汉攻后周,行军至归化(今内蒙古呼和浩特)的祥古山,由于其他部队未到,所以驻扎在火神淀。其间喝酒、打人、打猎,众将很是不满。晚上,一直有篡位之心的耶律察割将辽世宗耶律阮杀死于梦乡。

    兴盛(951年─1030年)

    璟(穆宗安帝)继位与停止南伐

    耶律璟为辽太宗之长子,951年(天禄五年)的政变中世宗被弑,耶律察割自行称帝,耶律璟和耶律屋质等率兵杀死察割后,被立为帝,改年号应历。穆宗虽讨厌女色,而无所出,但却经常酗酒,天亮才睡,中午方醒,因此长时期不理朝政,国人称之为“睡王”。

    辽穆宗前期,统治集团内部不稳,离心离德,经常发生上层的叛乱,而与中原有关系的蕃汉官员则纷纷南奔或准备南奔,952年(应历二年)六月,萧眉古得欲叛辽南奔后周,阴谋败露,被杀。七月,政事令耶律娄国、林牙耶律敌烈等谋乱被捕后伏诛。953年(应历三年)十月,耶律李胡之子耶律宛等人谋反,事情被察觉后被捕。959年(应历九年)王子敌烈等人谋反,败露后,被拘讯。960年(应历十年)七月,政事令耶律寿远、太保楚阿不等人谋反,事败伏诛。十月,耶律李胡之子耶律喜隐谋反,事败被捕,因供词牵涉李胡,李胡入狱而死。

    上层不稳,迫使穆宗停止了辽太宗、辽世宗一贯执行的南伐中原政策,以恢复因长期战事而消损的国力,与南唐、北汉联合对抗遂渐兴旺的后周政权。后周于显德六年(959年,辽应历九年)春起发动北伐,辽宁州(今河北青县)刺史王洪举城降。随后攻克了益律关、瓦桥关,在后周大军压境下,莫州、瀛州刺史刘楚信、高彦晖举城投降。后周世宗欲一鼓作气,直取幽州,后发重病,不得不罢兵南撤。穆宗说了“此本汉地,今以还汉,又何惜耶”?。事后部署辽兵收复部分失土,加强防御。

    穆宗又好杀,经常亲手杀人。同时,他又爱好打猎而“竟月不视朝”。969年(应历十九年)二月,辽穆宗被侍人所弑。

    贤(景宗成帝)即位

    耶律贤被推举为帝,改元为保宁。由于景宗勤于政事,重用贤臣如室昉、郭袭,使辽王朝出现了一阵清明。景宗对穆宗时谋反的皇族采比较宽松的政策,因而谋乱者少,少层比较稳定。

    景宗对外政策仍采不主动南伐中原、仅声北汉的方针。景宗前期,辽与宋聘史往还,互贺节日。宋太宗赵光义统一江南后,于979年亲征北汉,辽派数万兵支援北汉。三月,辽军在白马岭与宋军交战,被击溃,辽将耶律敌烈等人战死。六月,北汉主刘继元降宋。辽朝改变战略,把主要力量用以固守幽蓟。赵光义乘胜进攻幽州,辽派耶律沙、耶律休哥、耶律斜轸等名将率军与宋军大战于高梁河(今北京),宋军大败,赵光义仅以身免。

    景宗体弱多病,有时无法上朝,军国大事大多由皇后萧绰协助处理朝政。982年(乾亨四年)九月,景宗驾崩,由他的12岁长子耶律隆绪即位。

    隆绪(圣宗宣帝)与承天后

    乾亨四年(982年),辽景宗崩,辽圣宗继位,尊萧绰为皇太后,摄政。时萧绰30岁,圣宗12岁,父萧思温于保宁二年(970年)被害,无嗣,使得萧绰无外戚可以依靠。而诸王宗室二百余人拥兵自重,控制朝廷,对萧绰及圣宗构成了莫大的威胁。她重用蕃汉大臣耶律斜轸、韩德让参决大政,南面军事委派给耶律休哥,撤换了一批大臣,并下令诸王不得相互宴请,要求他们无事不出门,并设法解除了他们的兵权。靠这样,圣宗和萧绰的地位才稳定下来。萧绰摄政二十七年,后改嫁给韩德让。萧太后执政期间,进行了改革,并且励精图治,注重农桑,兴修水利,减少赋税,整顿吏治,训练军队,使辽国百姓富裕,国势强盛。1009年圣宗亲政后,辽朝已进入鼎盛,基本上延续萧太后执政时的辽国风貌,并且还反对严刑峻法,不给贪官可乘之机。实行科举,编修佛经,佛教极为盛行。在位其间四方征战,进入辽国疆域的顶峰。对宋战争屡屡获胜,俘获号称杨无敌的宋朝名将杨继业。

    1004年(统和二十二年),辽宋订立澶渊之盟,宋每年向辽输送岁币银十万两,缋二十万匹。从此两朝和好达一百多年之久。圣宗结好西夏,西夏摇摆于宋、辽之间以图存,形成辽、宋、西夏三国鼎立的后三国时代。1031年(太平十一年),圣宗崩,长子耶律宗真即位。

    澶渊之盟

    北宋立国之初即立志要收复辽据有的幽蓟地区,于979年、986年两度北伐,皆为辽军所击败。为了解决辽、宋之间的长期对抗,以避免契丹世袭贵族地位的加强,进而威胁皇权。统和二十二年(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年),萧太后与圣宗亲率大军深入宋境。宋真宗畏敌,欲迁都南逃,因宰相寇准坚持,无奈亲至澶州(今河南濮阳)督战。宋军士气大振,击败辽军前峰,辽将萧闼凛战死。辽恐腹背受敌,提出和约。主和的真宗于次年初与辽订立和约,协定宋每年贡辽岁币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双方各守疆界,互不骚扰,成为兄弟之邦。并互遗使贺正旦及生辰。

    由盛转衰(1031年─1100年)

    宗真(兴宗章帝)与法天后

    1031年(辽太平十一年),圣宗去世,长子耶律宗真即位,即辽兴宗。兴宗继位后,其生母顺圣元妃萧耨斤自立为皇太后摄政,改元景福,并把圣宗的养母齐天皇后萧菩萨哥迫死。并重用了在圣宗时代被裁示永不录用的贪官污吏以及其娘家的人。兴宗因无权而不能救,母子因此结怨。萧耨斤对兴宗并不信任,打算密谋废掉兴宗,立次子耶律宗元(即耶律重元)为皇帝。宗元把这一事告诉兴宗。兴宗怒不可遏,于1034年(辽重熙三年)用武力废除法天太后,迫法天太后“躬守庆陵”。大杀太后亲信。七月,兴宗亲政。修建陵园安葬齐天皇后。而后,把萧耨斤接了回来,并与她保持十米的距离,以防不测。兴宗母子的感情裂痕始终没有填平。

    兴宗在位时,辽国势已日益衰落。而有兴宗一朝,奸佞当权,政治腐败,百姓困苦,军队衰弱。面对日益衰落的国势,兴宗连年征战,多次征伐西夏;逼迫宋朝多交纳岁币,反而辽内部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兴宗还迷信佛教,穷途奢极。兴宗曾与其弟宗元赌博,一连输了几个城池。

    他对自己的弟弟宗元非常感激,一次酒醉时答应百年之后传位给宗元,其子耶律洪基(后来的辽道宗)也未曾封为皇太子,只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而已。种下了道宗继位后,宗元父子企图谋夺帝位的恶果。

    1054年(辽重熙二十三年)八月,兴宗驾崩。

    重熙增币

    由于,宋朝因不承认西夏李元昊建国称帝的合法性,与西夏爆发了长达三年的战争。北宋与西夏之间发生了三川口、好水川、定川等三次大规模战役,都以宋军失败而告终。而辽朝趁北宋内外交困之际,打算南下侵宋。在征求张俭的意见后,一面派其弟耶律宗元和萧惠在边境制造欲攻宋的声势,一面派萧特末(汉名萧英)和刘六符于1042年正月去宋朝索要瓦桥关南十县地。

    宋朝方面早已知情,故朝野有备,有警无忧。宋方派富弼与辽方使节谈判,于九月达成协议,在澶渊之盟规定赠辽岁币基础中,再增加增岁币银十万两、绢十万匹以了结这次索地之争。兴宗还派耶律仁先和刘六符再次使宋争得一个“纳”字,即岁币是宋方纳给辽方的,不是赠送的。宋仁宗也委曲求全予以应允,而条件是辽朝须约束西夏与宋和谈。因此,在辽、宋和好之后,辽、夏关系恶化,辽、夏之间爆发了战争,兴宗两次亲征西夏,均遭失败。而西夏也愿息兵,仍旧向辽朝称臣进贡。

    洪基(道宗文帝)时期

    道宗继位后,宗元始终有谋夺帝位的意图,在清宁九年(1063年)七月,宗元听从儿子的劝说,发动叛乱,自立为帝,未几被道宗所平,宗元自尽。史称滦河之乱。

    道宗在位期间,辽政治腐败,国势逐渐衰落。道宗并没有进行改革图新,而且本人也腐朽奢侈,这时地主官僚急剧兼并土地,百姓痛苦不堪,怨声载道。道宗还重用耶律乙辛等奸佞,自己不理朝政,导致的听信乙辛的谗言,相信皇后萧观音与伶官赵惟一通奸而赐死皇后。而同时乙辛为防太子登基对自己不利(因为道宗只有皇太子这个儿子),故陷害皇太子谋反,杀害了皇太子耶律浚。史称十香词冤案。

    后来,一位姓李的妇女向道宗进“挟谷歌”,道宗才把皇太子的儿女接进宫,大康五年(1079年)七月,耶律乙辛乘道宗游猎的时候谋害皇孙,道宗接纳大臣的劝谏,命皇孙一同秋猎,才化解乙辛的阴谋。大康九年,道宗追封故太子为昭怀太子,以天子礼改葬。同年十月,耶律乙辛企图带私藏武器到宋朝避难,事涉被诛。

    灭亡(1101年─1125年)

    延禧(惠宗庄帝)嗣位

    天祚帝是辽道宗的孙子,他的父亲是道宗的太子耶律浚,母亲是萧氏。六岁时他被封为梁王,九岁时燕国王。1101年正月,道宗薨,临死前立耶律延禧为继承人。天祚皇帝是他的尊号。二月改元乾统。

    天祚帝继位后西夏崇宗因受到北宋攻击一再向辽求援,并求天祚帝女尚公主为妻,最后天祚帝于1105年将一个族女耶律南仙提升为公主嫁给了夏崇宗,并派使者赴宋,劝宋对西夏罢兵。

    阿骨打叛辽

    1112年(天庆二年)二月十日天祚帝赴春州,召集附近的女真族各部酋长来朝,宴席中醉酒后令女真酋长为他跳舞,只有完颜阿骨打不肯。天祚帝不以为意,但从此完颜阿骨打与辽朝之间不和。从九月开始完颜阿骨打不再奉诏,并开始对其他不服从他的女真部落用兵。1114年(天庆四年)春,完颜阿骨打正式起兵反辽。一开始天祚帝不将阿骨打当作大的威胁,但是此年所有他派去镇压阿骨打的军队全部被战败。

    1115年(天庆五年)天祚帝开始觉察到女真的威胁,下令亲征,但是辽军到处被女真战败,与此同时辽朝国内也发生叛乱,耶律章奴在上京叛乱,虽然这场叛乱很快就被平定,但是这场叛乱分裂了辽朝内部。此后位于原渤海国的东京也发生高永昌叛乱自立。这场叛乱一直到1116年(天庆六年)四月才被平定。但是在五月女真就借机占领了东京和沈州。1117年(天庆七年)女真攻春州,辽军不战自败。这年完颜阿骨打自称皇帝,建立金朝。

    耶律淳(宣宗康帝)称帝

    保大二年(1122年),天祚帝被金兵所迫,流亡夹山;三月,耶律淳在燕京被耶律大石、李处温等人拥立为皇帝,是为北辽的开始,百官上尊号为天锡皇帝,改年号建福元年,降天祚皇帝为湘阴王,并遣大使奉表于金国,乞为附庸。可是事未完成,他就病死,妻德妃称制,改年号为德兴。

    此时大臣李处温父子觉得前景不妙,打算向南私通宋的童贯,欲劫持德妃纳土于宋。向北私通金人,作金的内应。后她发现他私通宋、金的罪行把他拘捕并赐死。当年十一月,德妃五次上表给金朝,只要允许立耶律定为北辽皇帝,其他条件均答应,金人不许,她只好派兵把守居庸关,没能守住,金兵直奔燕京。德妃带著随从的官员投靠天祚帝,天祚帝将他诛杀。

    天祚帝被俘

    1120年(天庆十年),金攻克辽上京,留守萧挞不也投降。到1121年(保大元年),辽已经失去了其地盘之半。而辽朝内部又发生了因为皇位继承问题而爆发的内乱,天祚帝杀他的长子耶律敖鲁斡。这使得更多的辽军感到不安而投靠金朝。1122年正月,金攻克辽中京。由于战场上消息不通,辽朝内部又以为天祚帝在前线阵亡或被围,于是在燕京立耶律淳为皇帝,进一步扩大了辽朝内部的混乱。而辽朝的大臣也各不自保,有的与北宋大臣童贯通气打算投降宋朝的,有的则想投降金朝。十一月居庸关失守,十二月辽南京被攻破。1123年(保大三年)正月,在上京的回离保(萧干)叛金,八月平定。

    1124年(保大四年),天祚帝已经失去了辽朝的大部分土地,他自己退出漠外,他的儿子和家属大多数被杀或被俘,虽然他还打算收复首府燕州和云州,但是实际上他已经没有多少希望了。1125年(保大五年)二月,天祚帝在应州被俘,八月被解送金上京(今黑龙江省阿城县白城子),被降为海滨王。1128年,天祚帝病故,遗臣萧术者对故主行人臣之礼。契丹和辽共历时210年,历经9位帝王。

    大辽的延续─西辽

    此后,辽代贵族耶律大石(德宗元帝)在西北召集残部,控制了蒙古高原和新疆东部一带。1130年,由于受到金兵的压迫,大石决定放弃蒙古高原,率部西征。1132年,大石在叶迷立(今新疆额敏)称帝,年号延庆,称菊儿汗。建立西辽帝国(即黑契丹Karakitai),首都虎思斡鲁朵,史称西辽,曾一度扩张到中亚,成为中亚强国。1143年,大石死后,经历萧塔不烟、耶律夷列(仁宗明帝)、耶律普速完、耶律直鲁古(平宗静帝)、屈出律的统治。1218年被成吉思汗的蒙古帝国军队灭亡,立国凡87年。至此辽的国祚才彻底终结。

    疆域区划

    契丹国初期的疆域在今辽河流域上游一带,在阿保机及德光时期不断对外扩张,阿保机时征服奚(今河北北部)、乌古、黑车子室韦(今内蒙古东部呼伦湖东南)、鞑靼、回鹘、渤海国。德光时取得燕云十六州,并一度zhan有中原。

    辽全盛时,疆域东北至今日本海黑龙江口,北至蒙古国中部的楞格河、石勒喀河一带,西到阿尔泰山,南部至今天津市的海河、河北省霸县、山西省雁门关一线与北宋交界,与当时统治中原江南的宋朝相对峙。

    辽国的体系大体上是道、府(州)、县三级。共有5京、6府,156州、军、城,309县(根据《辽史•地理志》。

    辽分5个道,每个道有一个政治中心,称为京,并以京的名称来命名道。

    上京道治上京临潢府(今内蒙古巴林东南波罗城),辖以西拉木伦河流域为中心的契丹本土。

    中京道治中京大定府(今内蒙古宁城西大明城),辖原奚族本土。

    东京道治东京辽阳府(今辽宁省辽阳市),辖原东丹国地区。

    南京道治南京析津府(今北京市西南),辖今海河、大清河以北,及长城以南、河北、北京、天津部分地域。

    西京道治西京大同府(今山西省大同),辖今山西和内蒙古交界处。

    1007年辽圣宗建中京大定府,自临潢迁都于此。1044年辽兴宗升云州为西京大同府。

    道下设府、州、军、城4种政区,为同一级别。

    府(1)京府:临潢府、大定府、辽阳府、析津府、大同府。(2)率宾府、定理府、铁利府、安定府、长岭府、镇海府、兴中府(1041年升霸州置,今辽宁朝阳),这7府的地位比京府略低。州分等,从高依次为:节度州、观察州、防御州、刺史州。县辽国还设有与县同级的州、军、城。

辽国(二)

    辽国名城

    上京是辽朝前期的国都。上京城遗址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巴林左旗林东镇南。上京未建成前,名“西楼”,是辽太祖阿保机创业之地,建成后称皇都,后改称上京,府曰临潢。上京城幅员广阔,气势恢宏。有南北二城,北曰皇城,南曰汉城,两城相连。全城周长12.5公里,与《辽史》记载的基本相合。

    皇城是契丹贵族阶级居住的地方。城呈方形,又分内外两部,即外城和皇城(又称大内)。皇城城墙夯(hāng)土筑成,夯层清晰可辨,城墙高5-6米。墙体上窄下宽横断面为梯形。城墙外壁有马面(半圆形的土垒)。皇城内近年经考古发掘,现存城门4个,宫殿建筑遗迹100余处,其中暴露于地表的建筑台基50座。城内西部山丘上有寺庙和窑址。

    汉城位于皇城南面,是劳动人民居住的区域。它的北墙就是皇城的南墙。皇城与汉城已被河水隔开,城呈不规则形,墙为土筑,残存三段,墙高4米,周长57公里。墙较皇城低矮且无马面、瓮城之设。除西门址遗留下来,其余不存,西门豁口宽10米,残存柱础,应为金凤门或雁儿门。由于白音戈洛河河床逐渐北移至皇城附近,故城内遗迹受到洪水冲刷,现仅保存了汉城的北部的中央部分。

    辽中京遗址位于今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天义镇以西约15公里的铁匠营子乡和大明镇之间的老哈河北岸。中京是辽最大的陪都,其地理位置与中原地相近,自古为辽河上游,燕山以北少数民族杂居地带,为辽国的咽喉,在辽代后期军事、战略、经济上有极重要的重要作用。

    辽中京由城市布局仿北宋汴京制度营建,有外城、内城和宫城三重城。城墙全部用版筑,现残迹最高达4米,是辽代城址中保存得较好的一处城。

    外城址。平面呈长方形,东西宽4200米,南北长3500米,南城正中有门,并有瓮城,四角有角楼,但未发现马面。自南门朱夏门到内城南门阳德门,全长1400米,正中有一条宽*米的大道,道两侧有用木板覆盖的排水沟,直通朱夏门,两侧城墙下的石涵洞。在外城南部东北角,靠近内城南墙,有一座残塔,现人称“大明塔”。在大塔的西南方,另一较矮的与大明塔形状相同的塔,现称“小塔”。这就是中京城有名的南北二塔。

    内城址。位于外城中央偏北,平面为长方形,东西宽200米,南北长1500米。城南中央城门称作“阳德门”。阳德门与皇城南之间有一条宽40米的大道。

    宫城址。宫城即称“大内”,位于内城北部中央平面呈正方形,每边长1000米。北墙即利用内城的北墙,另筑东、南、西三墙,现今尚可见到东、西两墙南端的角楼址。皇城南门北中轴线上有一处大型宫殿址。据史料记载,这里应是称作武功殿和文化殿,分别是圣宗及其母萧太后的起居处。

    辽南京城址位于今北京市西南郊广安门外,马莲道卢沟桥乡境内。辽南京为辽代重要的陪都,又称燕京,府曰幽都,周长27华里。经考古调查发现,南京城的东、西、南、北城墙均有部分遗迹存在,故南京城的周长与史料记载相吻合。皇城位于城西南隅,四墙均有门。宫殿遗址在西城垣南端,东北隅有角楼。具体位置应在今南线阁胡同。

    辽南京的布局,有外城、内城和皇城的三重城。城内有纵横交错的街道,有市楼、坊市、寺观等建筑。这些多是仿唐代时的建筑格局。

    庆州城

    城址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巴林右旗索布日嘎苏木(乡),南距旗所在地大板镇98公里。城北12.5公里是庆云山。辽朝圣宗、道宗、兴宗及他们的皇妃陵均葬于此地。

    庆州城由内、外双重城构成,平面呈回字形。内城保存完好,城墙高4-4.5米。每隔100-110米设有马面。马面高出城址1-2米。城东西长1090、南北宽930米、几近方形。城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均有瓮城。

    城内偏北正中为辽代的行宫遗址。内城西北角有一密檐式的白塔,即有名的庆州白塔。近年,在白塔塔刹内发现了一大批重要的佛教文物,如瓷、银、水晶、漆器及丝织品等。白塔北侧有一组建筑群,应是主殿,两侧有回廊。北侧有后殿,在附近还发现了石经幢。

    祖州城

    城址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巴林左旗哈达英格乡石房子村的山谷中。辽代城址中,除上京、中京、南京、西京和东京之外,祖州城是辽时州城中很重要的一座城。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四辈先人都在这里出生,阿保机秋猎活多在这里举行,建城后取名祖州。这里埋葬辽太祖阿保机的祖陵。

    祖州城略呈长方形,残墙四周长约1785米,四城墙各有一城门,墙高3米,墙体为夯土板筑,无马面瓮城。城四角各设一座角楼。祖州城分东、西两个城区。内城位于西部,呈长方形,内有宫殿遗址四座。皇城门设在东墙的中部,门朝东,保留了契丹族崇尚东方的习俗。

    祖州城内现存由七块巨形花岗板构筑的平顶石屋。应是当时的寺庙遗址。现在蒙古族称为“朝鲁苏木”(即石庙),汉族人直呼为石房子。石房子面南背北,东西长7米,南北宽5.3米,高3.5米,前面正中留一门,门上有窗,石房子的四壁之四角有铁锔相连。石房子内紧靠北壁正中平置一石床,横长4.3米,纵宽2.5米。有的学者认为这座石房子的用途当是用于祭祀。

    转徙随时,车马为家

    “捺钵”,汉语译为“行营”、“行在”、“营盘”。辽朝虽先后以上京和中都作为政治中心,但每年又“四时巡守”,“四时各有行在之所,谓之捺钵”。皇帝在游猎地区设的行帐,以区别于皇都的宫帐。辽太宗时,取燕云十六州后,其国土包括长城以南的广大地区,为保持契丹族的骑射善战传统的经济生活,仍然过着“转徙随时,车马为家”的生活。正如《辽史》中记载的“辽国尽有大漠,浸包长城之境,因宜为治,秋冬违寒,春夏避暑,随水草就畋渔,岁以为常”,四时各有行在之所,在这种特殊经济、政治、文化背景下,在契丹的管理体制上,逐渐形成了一套县有鲜明游牧契丹民族独特特点的四时捺钵制度。契丹皇帝四时巡行的宫帐(也称牙帐),即春捺钵、夏捺钵、秋捺钵、冬捺钵。

    春捺钵皇帝的春猎活动主要是凿冰取鱼和纵鹰鹘捕捉鹅雁。时间是正月上旬至四月。活动地点有四处:鸭子河(今松花江);长春河(今洮儿河);鱼儿泺(长春河附近);鸳鸯泺(今河北省张北县)。钩鱼后有“头鱼宴”,捕鹅雁要用一种体小力大而凶猛的猎鹰名“海东青”,捕鹅后也设庄严隆重的“头鹅宴”,相当中原皇帝的亲耕大典。

    夏捺钵时间五月末至七月中旬,地点多在吐儿山、黑山。皇帝与南北臣僚议国事兼避暑游猎。黑山在今内蒙古自治区巴林右旗西北白塔子庙东汗山,吐儿山在其东北。

    秋捺钵时间在七月中旬至九月。主要是入山射猎,打虎猎鹿,故又称之“秋山”。秋山活动与春水一样有着十分浓重的政治典礼色彩,在行猎中还有宴会等活动,同时也有习武教战的功能。

    冬捺钵时间在十月。主要是皇帝与南北大臣议国事,射猎讲武,并接待宋朝及各国使节的朝贺。地点在永州东南三十里的广平淀,这里是冬季气候较暖的地方。

    辽朝陵墓

    祖陵位于内蒙古自治区巴林左旗,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及述律后的陵寝埋葬于此。这里有一巨大袋状山谷,谷间丛林茂密,泉水潺流,四周群山环抱,峰姿秀丽。巅间豁口处,均以石块筑成壁垒,无径可通谷内,谷口处有两座巍然耸立的岩峰如巨龙昂首,东西对称,形成天然山门。这就是《辽史》中记载的“黑龙门”。龙门两侧所有建筑遗迹,应是楼橹。由龙门入谷北行约1.5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大殿址,地面上残存有琉璃残瓦。从殿的规模格局与祖州城内城正殿大体相仿,应是《辽史》中记载的“太祖天皇帝庙”。山谷深处有陵墓宝顶(墓葬上部的圆形土丘,帝陵称为宝顶)两处,一个较大,推测是辽太祖陵,另一处较小,也应是陵墓。辽祖陵黑龙门外山坡处现存一石龟趺。近年,在此附近采集到70余块契丹大字和汉字残碑石,其中契丹大字残碑石30余块。

    陈国公主驸马合葬墓

    陈国公主驸马合葬墓是一座砖砌墓。主室平面为圆形,有东西耳室,有墓道的多室墓,全长16.4米。墓由墓道、天井、前室、东西耳室及主室六个部分组成。墓道呈阶梯状斜坡式。墓道两侧及墓室、耳室的顶部均有彩色绘画。绘画是以契丹传统的写实风格,形象地再现了公主和驸马部分日常生活的情景。前室呈长方形,券顶;东西耳室及主室平面呈圆形,穹庐顶。墓室内仿效墓主生前的设施,安有大门槛、门框、门扇及门楣。主室紧贴墙壁有木围墙,高至墓的顶部,将木材加工成弧形的方木(共22层),用上等的红松加工制作。主室内壁用木护围墙,是辽代大贵族墓的一个特点。墓室门用条砖层层封闭。天井也用砖封堵,后用石灰浆灌缝,十分坚固,主室圆顶的穹庐式,与契丹人的毡帐相似。墓门屋檐筑造与庆陵及其他贵族墓门楼雷同,是典型的汉式格式。墓的两扇门上有门鼻,用铜锁锁住。墓的主室有长方形尸床,靠近弧形木护墙。尸床前有长方形供台。尸床用五层砖垒成。床上铺柏木板,公主与驸马两具人骨并列于上,头东脚西,仰身直肢。身下有褐角的丝织褥垫。尸床上有木架、帷幔,还有一些散落的帷帐饰件,推测尸床上应有“尸床小帐”。公主与驸马全身穿有银丝网络。头戴金冠、戴金面具,脚穿鎏金银靴、腰带,有银枕。公主与驸马根据契丹风俗各自佩带了许多华丽而珍贵的日常用品金、玉佩饰。显示墓主人高贵的身份及豪华的生活。

    内蒙古兴安盟突泉县西山辽墓

    墓群位于突泉县西山村西南3公里。共11座。7号墓是石砌单室小墓。平面正方形,有斜坡墓道,长10米。封土高0.5米,底径15米。地表距墓顶4米。四壁用碎石堆砌,至墓顶逐层叠涩,顶部用一块较大的石板压住。墓底铺松木板,无尸床。两具人骨置于墓室后部,均仰身直肢,有木质葬具,为夫妇合葬墓,男左女右。随葬器物放在尸体两侧,有铁刀、瓷盆、碗、杯等;手臂戴铜手镯。

    辽代文化

    河北省宣化下八里张世卿辽墓东壁壁画。长225、高175厘米。舞蹈与吹奏者戴幞(fú)头,着长袍,高腰黑靴。关于散乐,《辽史》中有记载,其演奏乐器有:觱(bì)篥(lì)、箫、笛、笙、琵琶、五弦、箜(kóng)篌(hóu)、筝、方响、枝鼓、第二鼓、第三鼓,腰鼓、大鼓、拍板等。散乐受唐和五代后晋影响极深,在此基础上与契丹族民间艺术相融合,建立起的一种类似宫廷音乐的形式。这种散乐图常见于辽墓壁画中,如贵族出行、狩猎、行军中更显得突出。散乐由12人组成,是一支完整的表演队伍。乐队呈两排,前排第三人下,有一低矮的舞蹈者,随着节拍翩翩起舞。乐队前排5人,从左至右吹觱篥者2人(第1、3人)笙者1人,击鼓者1人,击大鼓者1人;后排6人,打拍板者1人,弹琵琶者1人,吹横笛者2人,击腰鼓者1人,吹十二管排箫者1人。

    内蒙古哲里木盟库伦6号墓门门额壁画。门额上共绘伎乐5人。两侧4人奏乐,中间1人起舞。左1人为舞蹈者,腿下部已残缺。双发髻,插簪饰,而形丰润,粉色直领中单,外著右衽黄色长衫,肩有花饰。粉腰带,着红裙。身为手舞足蹈之势。第2人发式及衣饰均同上。虽衣服及腰带颜色不同。双手执1吹奏乐器,呈吹奏状。第3人发饰及头首饰飘带等均同第2人。彩裙拖地,鞋尖半露。怀抱琵琶,双手弹拨,神态宁静安祥。

西夏

    西夏介绍

    西夏是指中国历史上由党项人于公元1038年至1227年间在中国西部建立的一个封建政权。

    【国号释义】

    拓拔思恭占据夏州(今陕北地区的横山县),建国时便以夏州得名,称“大夏”。又因其在西方,宋人称之为“西夏”。

    【西夏的起源及建立】

    西夏的历史根源可以一直追踪到唐初。这个时候党项族开始强大起来。其中拓跋赤辞投降唐,被赐姓李,迁其族人至庆州(在今宁夏*自治区内),封为平西公。自此在此定居。唐末党项部首领拓跋思恭平黄巢起义有功,再次被赐姓李。从此拓跋思恭及其李姓后代以夏国公成为当地的藩镇势力。

    另一种说法是西夏皇族是鲜卑族的后裔。西夏开国君主李元昊就自称是北魏鲜卑之后。

    《宋史》卷485《夏国传》上,元昊上宋仁宗表章:“臣祖宗本出帝胄,当东晋之末运,创后魏之初基。”《辽史》卷115《西夏外记》:“西夏本魏拓跋氏后。”《金史》卷134《西夏传》:“夏之立国旧矣,其臣罗世昌谱叙世次,称元魏衰微,居松州者因以旧姓为拓跋氏。”

    08年2月29日新华社:考古人员近日在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乌审旗纳林河乡排子湾村发现一处拓跋部李氏家族墓地。这座五代至北宋初年的拓跋部李氏家族墓地中,出土了几方十分珍贵的墓志。墓志铭用了大段文字记述拓跋部李氏家族起源经过,并明确表示其家族为“本乡客之大族,后魏之莘系焉”。拓跋部李氏家族是“后搬到此地的大族,是北魏人的后代”,这又一次把党项拓跋部和鲜卑拓跋联系在了一起

    宋初赵匡胤削藩镇的兵权,引起李氏的不满。虽然他们一开始服从宋的命令,但两者之间的矛盾不断加剧。1032年李德明之子李元昊继夏国公位,开始积极准备脱离宋。他首先弃李姓,自称嵬名氏。第二年以避父讳为名改宋明道年号为显道。开始了西夏自己的年号。在其后几年内他建宫殿,立文武班,规定官民服侍,定兵制,立军名,创造自己的民族文字(西夏文)。公元1038年10月11日,李元昊称帝,建国号大夏。

    【西夏的疆域】

    西夏是党项族建立的封建王朝。其统治范围大致在今宁夏,甘肃,新疆、青海、内蒙古以及陕西的部分地区,其疆域方圆数千里,东尽黄河,西至玉门,南界萧关(今宁夏同心南),北控大漠,幅员辽阔。

    【西夏的经济】

    西夏处西凉地区,是游牧民族,经济并不发达.西夏经济的来源是靠侵占宋的土地而成的。西夏在太祖(李继迁)时期占领了宋的灵州(今宁夏吴忠市)和兴庆(今宁夏银川)等地,又向西占领了凉州(今甘肃武威)和瓜州(今甘肃安西)等地.这些地区丰饶五谷,经常种植蔬菜,水果和粮食.党项人在这个广阔的农田里耕作,学会了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促进西夏经济的发展。并且,西夏长期与汉人杂居,农业技术也达到很高水平。史书曰:“耕稼之事,略与汉同”。

    西夏本来没有瓷器,瓷器靠掠夺宋人来获得.宋夏庆历和议以后,西夏与汉族人民交往的同时学会了制瓷技术。西夏毅宗时期,西夏开始兴建瓷窑,开始生产自己的瓷器,发展制瓷业。西夏的制瓷中心位于"塞上江南"银川平原.其瓷器既吸收中原地区的优点,也有本民族的特点如淳厚朴实等,形成了独具一格的西夏瓷器。西夏瓷器还远销到海外。

    西夏崇宗、仁宗时期,西夏经济大大的发展.农业,商业,手工业逐渐发达起来,四方的物品会集到兴庆,进入了西夏经济最鼎盛的时期。

    【西夏的文化】

    西夏的统治民族党项族本是游牧民族,佛教东传甘肃以后,西夏内部开始创造独有的佛教艺术文化。今内蒙古自治区鄂托克旗的百眼窑石窟寺,是西夏佛教壁画艺术的宝库。在额济纳旗黑城、绿城子中发现的西夏文佛经、释迦佛塔、彩塑观音像等,是荒漠的重大发现。

    另外,不得不提到敦煌莫高窟。大庆二年(1036年),西夏人消灭瓜州、沙州的归义军政权,开始统辖敦煌地区。此时西夏将自己的民族特色融入莫高窟中,使其更加增添了几分光辉。从景宗到仁宗,西夏皇帝多次下令整修莫高窟。当时莫高窟涂绿油漆,接受了几分中原文化,还有一些维吾尔、吐鲁番风格。西夏将自己强悍的民族精神和别具一格的文化也让这座佛教建筑显得更加光辉灿烂。

    此外,表现西夏文化的还有西夏文,又称蕃书。西夏设立蕃字院和汉字院,使西夏民族意识增强,百姓“通蕃汉字”,文化也增加了许多。

    西夏还设立蕃学和太学。

    党项族原来主要从事畜牧业和狩猎,通过学习汉族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农业经济得到迅速的发展。到西夏建国时,农业生产已成为西夏社会经济的主要部门。西夏建国后,景宗李元昊更加重视农业生产的发展,大力兴修水利工程,并亲自主持修筑了从今青铜峡至平罗的灌渠,世称“昊王渠”或“李王渠”。以后,兴庆府、灵州一带,一直是西夏粮食生产的主要基地。在发展农业的同时,西夏统治者也较重视畜牧业生产。国家专门设立群牧司负责畜牧业的管理。西夏的畜牧地区主要分布在横山以北和河西走廊地带,牧养的牲畜以羊、马、驼、牛为主,还有驴、骡、猪等。由于农、牧业的发展,社会生产力的迅速提高,西夏的手工业生产和商业贸易也随之迅速发展起来。西夏的冶炼、采盐制盐、砖瓦、陶瓷、纺织、造纸、印刷、酿造、金银木器制作等手工业生产也都具有一定的规模和水平。

    在西夏统治者的倡导下,党项族是同时期接受汉文化较多的一个民族。可以说,西夏文化的核心是儒家文化。西夏末期,朝政长期处于内乱之中,政敌和宗党间的斗争激烈。蒙古汗国建立后,几次征讨西夏,经过长期的抗争,西夏于末帝宝义二年(公元1227年)被蒙古所灭。

    【西夏政治史】

    西夏初期及中期

    西夏建国后采取联辽抗宋的战略不断入侵宋边境。夏宋之间的战争一直到1044年才平息。宋承认夏的割据地位,夏对宋称臣。另外宋每年“赐”夏若干财物。但同年夏与辽之间又爆发了战争。夏取得了与宋,辽平等的地位。

    李元昊死后,他不满2岁的儿子李谅祚成为皇帝,由其母没藏氏专政。辽攻西夏,夏大败,向辽称臣。李谅祚子李秉常即位后被其母梁氏幽禁。1063年吐蕃禹藏花麻归夏。梁氏又发动与宋的战争。失败后被迫让权于李秉常。李秉常死后他三岁的儿子李乾顺即位,梁氏再揽大权。重新发动与宋和辽的战争。李干顺亲政后采取依附辽,于宋修和的策略。战争逐年减少,社会经济得到了恢复和发展。

    1115年金朝立国,开始发动对辽的进攻。1123年辽天祚皇帝兵败逃到西夏。同时金使到西夏劝李干顺将辽帝擒拿送往金,以保障西夏不被金攻击李乾顺看到辽灭已不可挽回,答应了金的条件。从此西夏归服金。

    金灭北宋时西夏随其尾迹而入,获得了数千里的土地。

    李乾顺死后其子李仁孝即位,西夏境内发生了强大的饥荒和地震,民不聊生,以此发生了巨大的人民起义。李仁孝的改革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保持了社会的稳定。

    从桓宗到神宗

    李仁孝死后,其子李纯佑即位,政治腐败,国势日益衰落。1206年他的堂兄李安全篡位,杀李纯佑。李安全改变了与依附金的政策,开始依附此时不断强大起来的蒙古族。他发动了与金长达十多年的战争,使两个国家被削弱,而且,他统治时期,西夏百姓十分贫困,军队非常衰弱,政治腐败到极点,而李安全自己却十分腐败,沉湎于酒色之中,整日不理朝政,四处怨声载道。再说李安全附蒙抗金的策略并没有给他带来蒙古的友好。早在1205年蒙古就开始进攻西夏。至1209年蒙古三次出征西夏。夏无以抵挡。1211年西夏内部发生宫廷政变,李遵顼篡位,李遵顼仍然保持着襄宗(李安全)的作风,西夏政治更加腐败。1216年西夏因不肯派兵帮助成吉思汗西征,触怒了蒙古,次年蒙古第四次进攻西夏。1223年,由于李遵顼声称自己不愿做亡国之君,便让位给太子李德旺。

    西夏的灭亡

    西夏在襄宗、神宗一再的腐败下,终于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尽管献宗李德旺是治国之才,仍然挽不回西夏政权覆灭命运。李德旺打算趁成吉思汗西征之际抗击蒙古。不料机密泄露,1224年蒙古攻克银川。李德旺向蒙古投降,送人质,才得免灭国。1225年成吉思汗西征得胜后又开始对西夏的进攻。1226年李德旺病死,他的侄子李睍被推为皇帝。1227年李睍投降蒙古。成吉思汗此时已死,但密不发丧,以免西夏反悔。李睍投降后按照成吉思汗遗嘱被杀,党项族也被灭族。西夏灭亡。

    西夏的政治制度

    西夏的政治制度受宋朝影响很大,官制的设置基本上模仿北宋。中央行政机构有:中书省、枢密院、三司、御史台、开封府、翊卫司、官计司、受纳司、农田司、群牧司、飞龙院、磨勘司、文思院、蕃学、汉学等。地方行政编制分州、县两级,在特殊的政治中心和军事国防要地有时也设郡、府。

    西夏的军事制度

    西夏的军事制度是在党项的部落兵制的基础上吸取宋制而发展起来的。枢密院是西夏最高的军事统御机构,下设诸司。军队由中央侍卫军、擒生军和地方军三部分组成。中央侍卫军包括“质子军”、皇帝卫队和京师卫戍部队。“质子军”人数约5000人,是由豪族子弟中选拔善于骑射者组成的一支卫戍部队,负责保卫皇帝安全,号称“御围内六班直”,分三番宿卫。另有皇帝亲信卫队3000人,是从境内各军中精选出来的强勇之士组成,皆为重甲骑兵,分为十队,每队三百人,随皇帝出入作战。京城地区还屯驻一支训练有素的卫戍部队,共2.5万人,装备优良,是中央侍卫军的主力。擒生军人数约十万,是西夏的精锐部队。主要任务是承担攻坚和机动作战。因在战斗中生擒敌军为奴隶,故此得名。西夏的地方军由各监军司所辖,共有50万人,军兵种主要是骑兵和步兵两种。西夏兵役制度是全民皆兵制,平时不脱离生产,战时参加战斗。最小单位是“抄”,每抄由三人组成,主力一人,辅主一人,负担一人。

    【西夏帝王谱】

    景宗武烈皇帝李元昊(1004-1048)1038年称帝,在位11年。父李德明,西平王。李元昊袭位后,与1038年称帝,国号大夏,史称西夏。他接受宋的先进文化,由根据党项的民族特点确立了一套政治军事制度。李元昊与辽,宋之间进行了一些战争,取得胜利,形成宋,辽,夏鼎立局面。晚年,肆意诛杀,纵情享乐,强夺太子宁凌噶妻为后,被宁凌噶刺死。死于1048年,时年45岁。

    毅宗昭英皇帝李谅祚(1047-1067)1048年即位,在位20年。景宗长子。即位时才1岁,由其母掌握朝政。亲政后,实行改革,使西夏进一步汉化。他连年对宋用兵,攻掠临近州县。先后收降吐蕃首领瞎毡的儿子木征和青唐吐蕃部。后注意修好与辽、宋关系。于1067年病死,时年21岁。

    惠宗康靖皇帝李秉常(1060-1086)1067年即位,在位20年。毅宗长子,即位时8岁。死于1086年,时年26岁。

    崇宗圣文皇帝李乾顺(1084-1139)1086年即位,在位54年。惠宗长子,即位时3岁。亲政后,采取联辽抗宋的策略,辽被金灭后,又联金抗宋。死于1139年,时年56岁。

    仁宗圣德皇帝李仁孝(1124-1193)1139年即位,在位55年。崇宗长子。仁宗指定《新法》,确立封建土地所有制。确立科举制,尊崇儒学,大修孔庙及尊奉孔子为文宣帝;封建制在西夏确立了。仁宗时是西夏的鼎盛时期。仁宗死于1193年,时年70岁。

    桓宗昭简皇帝李纯佑(1177-1206)1193年即位,在位13年。仁宗长子。以附金和宋为国策。1205年,铁木真开始进军西夏,1206年,桓宗暴卒,时年30岁。

    襄宗敬穆皇帝李安全(1169-1211)1206年即位,在位6年。崇宗孙,仁宗侄,父李仁友。在位6年,被齐王李遵顼废,同年死,时年43岁。

    神宗英文皇帝李遵顼(1162-1226)(1211-1223)年在位,在位13年。齐王李彦宗子,博览群书,1203年西夏状元,后统领西夏军事,1211年,废襄宗自立。他是以状元当皇帝,在历史上是无前例的。后,与蒙古,宋战争屡败,1223年,神宗退位,死于1226年,时年65岁。

    献宗李德旺(1181-1226)1223年即位,在位4年。神宗次子。即位后,抗拒蒙古。1226年,成吉思汗攻西夏,西夏连失数城,献宗惊死,时年46岁。

    夏末帝李睍(生年不详-1227)1226年即位,在位1年。献宗侄。即位仅后1年,西夏被蒙古所亡,末帝投降被杀。西夏亡。

第二章:奇怪的老和尚

    肖遥怔怔的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移动,耳边歌声渐隐,方才微叹口气,转身走向身后一匹枣红马。

    这马却是格桑送给他的,是一匹上好的母马,性情温顺。知道肖遥从未骑过马,还好一顿的教了他。只是教完之后,又是叹口气道“以小哥儿的身手,这骑乘之术,当是能在几日便可掌握。老朽却是多说了。”

    肖遥瞠目不知所对,当他听完格桑说了自己那日的异象后,不由愣住。仔细回想下,似是确实如此。当时只想赶上格桑,却是未去多想。今日听了,心下暗自寻思,难不成自己竟有了某种能力,想想自己体内时不时出现的那股暖流,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定要找机会试试。

    一路行来,慢慢的果然是掌握了骑乘之术,只觉自己似是天生便会,只是一时生疏,而经过这几天的练习,已是如水到渠成一样。心里暗衬,怕这也是此次穿越而带的能力之一吧,上天虽跟他开了偌大一个玩笑,却也是并没薄待于他。

    至于格桑说的自己的速度,却是时有时无。并不能每次都顺畅的使出来。但每次施展出来后,都是有着一种快美难言的感觉。施展之际,周边所有物体似是都变得异常缓慢,让他可以很轻松的看清所有的变化。

    这种发现却让肖遥欣喜不已。要知武功一道,对后世的大部分男人来说,可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肖遥自也不例外,想及过往武侠小说描述的绝世功夫,自己虽是不懂什么招式,但这般速度却是也不再需要什么招式了。不是有句话叫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吗。想到这些,心情终是大好。

    他此时自格桑处出来已是七天了。眼见着革囊内食物饮水俱是不多了,倒是需要觅地填补些了。想及格桑说起,前面不远应该便有个小镇。那镇子虽小,却是因着佛教在那甚为昌盛,故而将那小镇带动的极为繁华。自己所需的东西,那里却全部都有。

    他坐在马上,任凭马儿自己踏蹄而进。他前世整日便是忙着学这学那,还要考虑高考的事情,实是很少有这般闲散的感觉。此时突然空闲下来,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之感。

    正自信马由缰的走着,耳边却忽的传来一阵人语,“大哥,你看前面那个人,可是个小长老吗?”语音轻柔悦耳,似是一个年岁极轻的女子说话。

    转头望去,却见后面一个车队,正自粼粼而进。那语声却是自一辆马车内传出。他转头打量之际,只是在车帘缝隙中捕捉到了一道清澈的眸光,及至见他看来,便如受惊的小兔一般,翛的隐没。

    车旁此时正有一个二十余岁的汉子,骑着一匹青花马。身量大约一米七八的样子,方脸膛,细眉朗目,鼻挺口方,肤色甚是白皙。一身紧身武士装,头戴皂青武士巾,帽边尚别着一朵黄色的绒花,随着青花马的踏步,正自一颠一颠的颤着。

    身后得胜环上挂着一把画戟,显见是个练家子。见肖遥目光看过来,不由微微一笑,抱拳道“兄台休要恼火,我家小妹未出过远门,一时好奇,言语得罪还望海涵。”

    肖遥听他说话,正是标准的汉语,口音似是四川一带。心下不由兴起一阵亲切之意,连忙学着也是一抱拳,暗想着电视上的段子,口中道“兄台不需介意,在下自域外归来,形象是有些怪异。令妹便是有些好奇,也是情理中事。”自己说完,心下却也有些得意,觉得自己一番话,倒是跟古人并没太大差别。

    那汉子听肖遥所说竟是汉语,亦是一喜。哈哈笑道“不想兄台竟是我大宋之人,只是怎却是做这党项人打扮。在下西川嘉陵县郭盛,不敢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肖遥已是笑道“兄弟肖遥,山东登州府人氏。只因前些日子遇到了些麻烦,行李等物俱皆丢失了,不得已,只能向当地之人求了件衣物,落难之人,又哪里能挑三拣四的。也只得胡乱穿上,权且裹体罢了。”

    郭盛听他言语豪爽,仪表不凡。不由心下喜爱,当下道“原来如此。不知兄弟这却是要往何处去?”

    肖遥答道“小弟正欲回返大宋,只是身边银钱短缺,食用之物又以告罄,便要往这前面镇上寻个铺子,当些物品换取些银钱,也好填补些饮食之物。”

    郭盛“啊”了声道“兄台若去山东,这路却是错了。某正要返回川西,兄弟既是银钱上不方便,又已走到了此处。若是不嫌弃,便随我等一起先往成都府去,这一路不甚太平,彼此也有个照应。便是些饮食之物,自有在下发付,总不消兄弟操心。也省得给那些黑心掌柜昧了兄弟的物件。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肖遥大喜,连忙谢道“如此,多谢兄长了。小弟自随家人离开中原许久,正愁不识路途,兄长肯于照拂,小弟岂有不愿之理。只是如此给兄长填上许多麻烦,心中实在不安。银钱之物却不可少,日后小弟自当加倍奉还。”

    郭盛闻听却是不乐道“兄弟哪里话来,些许银钱又计较的什么。你我俱为宋人,于这境外异地,自当互助才是。况某家中有些经营,颇有些资财,却不差兄弟这仨瓜俩枣的。你若再提这阿堵物,没得扫兴。”

    肖遥心中感动,连连道谢。郭盛回身招呼众伙计,这才一起上路。于路之上,二人聊起,肖遥才知。这郭盛家里开了个绸缎铺子,每日里便是将那蜀锦贩至各地,生意做的很是有些规模。此次却是往庆州送了一车货物,这会儿正要往回返呢。

    此时大宋内政已是有些混乱,各地毛贼如蚁,郭盛武艺不凡,在当地甚有名声。一杆方天画戟使得出神入化。便时常亲自押送货物随行。那车里的却是他十六岁的妹子,素日不得出门,此次定要跟着一起出来见识一番。不想却正和肖遥遇上。

    肖遥眼见郭盛大戟,心中隐隐有些熟悉,似是记忆中好似有这么一号人物,只是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郭小妹自逍遥加入了队中,便不再出声,只是安静的坐在车中,但有些事,俱是由一个叫绿衣的丫鬟出来应答。肖遥自也不会去多谈,只和郭盛随意的聊着。

    想他自后世而来,信息量何等之大。所见所闻更是这个说话基本靠吼,出门基本靠走的年代所不能比拟的。二人一谈之下,郭盛不禁大是佩服。言语中便不由的尊敬起来,口口声声却是唤作学究了。只是也只当肖遥乃是一个饱读的儒士,并未往其他方面去想。只是肖遥留意到,每次二人纵论之际,那个车帘便会微微敞开一道缝隙。想是那个郭小妹也是对肖遥所讲的事情甚感兴趣。

    二人一路谈谈说说,甚是相恰。又行了约有半日,车声粼粼中,远远的已是望见那小镇的身影。

    肖遥遥望那古代的小镇,一时间心中不由百感交集,脸上便有些萧索。郭盛见了尚以为他想起银钱之事,便开口道“肖学究不需烦恼。待得进了城,某自去为学究筹划,总叫学究换回我汉家衣衫,再为学究置上顶好的冠带,便不会再有人误会了。”

    肖遥心下感激,点点头道“有劳兄长了。”二人说着话,在众伙计的吆喝声中,已是入了小镇。但见街头人如潮涌,处处香烟缭绕,镇中心的昭德寺更是饰以金箔,层层檐角,均挂有七彩琉璃灯,灯火辉映之下,愈加显得庄严富丽。

    肖遥细看之下,不由心中微微叹气,这寺庙建的如此辉煌,但在后世却是已经不见了,想来定是不知毁于哪次战火了。在历史这庞然大物面前,便是如此壮丽的建筑,也是湮灭于无形,想自己一身孓然,这短暂的生命,于那长河之中,怕是只不过微一涟漪,便即无影无踪了。

    街上人们舞动而唱,或是民歌,或是佛曲,虔诚而卑微。肖遥亦是心中暗祷,希望上天保佑自己家人,长命百岁,身体安康。莫要因为自己之事,而悲痛伤身。自己这一世是无法尽孝膝下,只望还有来生,再去报答父母之恩。

    郭盛对这小镇显得甚是熟悉,自在前边安排,众人已是慢慢的往城东一个客栈而来。及至客栈之前,却见外面围了一圈的人。正自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

    二人看的奇怪,便使人先去安顿,两个人便挤入圈中观看。却见一株树下,正有一个年老和尚,盘膝而坐。那和尚面上皱褶堆起,竟不知有几许年纪。一身月白袈裟,却是极为干净。整个人端坐那处,看來一塵不染,竟似方自九天之上垂雲而下。前面地上却摆着一副字,那字写着:无心修正果,机缘巧,身坠修罗。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二人俱皆不知何事,郭盛扯住旁边一人,唱个肥喏,便问了起来。原来这和尚却是昭德寺的高僧,向以修为精深著称,素日便是于城南一个别院中静修,极少露面。只是前日不知为何,竟突然寻到此处,写下这么一个偈子,直言若有人能对得出,必有所报。只是,自此碣出来,却是无论大德高僧还是饱读宿儒,俱皆摇头棘手,竟是无人能得对出。时至今日,却已是第三日了。

第八章:会射就牛叉啊

    却说绿衣被肖遥讥讽,心下大怒,方要反唇相讥,却见肖遥已是抢身而出,直往前面扑去。

    一呆之下,再去看时,却不由的忍俊不住,掩嘴偷笑。原来郭盛与那一刀开山正自杀的难分难解,两边兵丁却是由互骂,终于升级成混斗了。

    肖遥虽是嘴上与绿衣斗着,眼睛却始终看着场中。待见两边终是接触上了,那个巨汉却挥舞着一杆大槊,直将郭家家丁赶得狼狈不堪。

    心中大急之下,暗暗想了几步四象步法,便要冲出去拦着。只是他虽是将那步法记得极熟,终是从未施展过。心慌气乱之下,才将将奔出两步,便是一跤绊倒在地,登时跟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拥抱。

    那边巨汉早就看到肖遥一声蓝衣,站在车旁,及至见车帘打开,竟是走出两个美娇娘来,登时兴奋不已。哇哇大叫声中,已是直往这边杀来。大槊挥舞间,将郭家家丁尽数扫开,眼见离得已是近了,却见那蓝衫书生已是奔了出来。

    只是眼睛一花间,却见那人竟是突然不见了,惊怔之下,凝目看去,却见肖大公子正在四肢匍匐在地,状若朝圣,不由哈哈大笑。

    肖遥心中暗叫倒霉,吭哧吭哧的慢慢爬起身来,眼见那巨汉哈哈大笑,旁边众人却都是面容古怪的看着自己,也不羞愧。自顾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抬手将逍遥巾扶正。这才文绉绉的向着那巨汉一抱拳道“壮士缘何发笑?学生方才只不过是先行给过往山神拜祭罢了,请他老人家原谅学生将要在他的地头上杀人而已。你如是怕了,却也不必这般大笑掩饰,只需向我等赔礼之后,便可离去。我自不会取你性命就是。”

    言下洋洋自若。那巨汉一呆,愣愣的看着逍遥,心中不由暗气。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这样无耻的!明明自己身手不利索,却犹自面不改色的大言不惭。这等人物,当真也是少见。

    待得闻听肖遥最后几句话,不由气的笑了,喝道“酸丁,某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便只乖乖站到一边看着,莫要阻我办事。你这兔儿爷也有几分颜色,咱寨里兄弟多有好这调调的,你若伺候的好了,自可留的一条小命。若敢多说半个不字,小心爷爷把你卵蛋捏出来!”

    此时,除了场中郭盛与段横兀自苦战,众兵丁已是都已停下,围在两边看着,听到那巨汉所言,都是哄笑不已。纷纷吹起口哨,嘴里尚自淫词秽语不断。

    肖遥面上闪过一丝怒气,却是稍显即没。方要说话,却听后面一个柔柔的声音唤道“肖学究。”

    肖遥一鄂,回首望去,却见郭小妹正自满面红晕的看着自己,眼见自己转头来看,不由得更是大羞,满面通红之际,便连脖颈一时浮起一丝粉色。只是虽是羞涩,却依然开口道“学究乃是文人,怎能斗得过那恶汉,快快趁着咱们还有人抵挡,早早离开,以免丧了性命。”言语间已是一片焦灼。

    肖遥心中忽的一暖,这可人儿自己尚在危难之中,却还惦记着让别人先逃,甚是难得。眼见她虽是娇柔孱弱,面上却是坚强的很,不由暗暗点头。

    那边那巨汉却是哈哈大笑,道“逃?美人儿,休要做梦了。莫说他逃不了,便是你这小娘,咱也要拿了回去,好好享用一番,到时,定让你知晓这人间至乐。说不定你快活之后,兴许就不想走了也是有的。”

    郭小妹面色通红,直欲滴出血来。俏目中分明散着鄙视不屑的光芒,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却是并不说话。旁边绿衣已是满面通红,狠狠的盯着那巨汉,直欲生啖其肉。

    那巨汉眼见郭小妹眼中神色,不由大怒,怒道“小娘皮,老子好言相劝,如何竟这般神色,敢是瞧俺不起吗?”

    他正自发怒,却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道“你这泼才,倒也有些脑子。只是说的尚不太对。要知人家可不是瞧你不起。”说至此微微一顿。那巨汉一喜,方要接言表扬一番,却听肖遥接着道“人家是压根儿就不去瞧你。你说你长得丑些也就罢了,最多抱怨下你的父母。只是你如此之丑,却还要跑出来吓人,却是你的不对了!便是吓不到人,吓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一种罪过啊!”说着,摇头唏嘘不已,似是深深的不以为然。

    这番话一出,众人都是一呆,接着便是轰然而笑。饶是此刻心里紧张,郭小妹和绿衣也是忍俊不住。郭小妹矜持,尚自强忍笑意,只是一张俏脸憋得通红,眉眼俱动。那绿衣却早已咯咯笑的前俯后仰的。

    巨汉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憋了半响,猛地一声怒喝,便如半空打了一个霹雳。哇哇大叫道“贼杀才,爷爷若不将你挫骨扬灰,当真是妄自为人了!”说着话,已是大步本着肖遥冲来。

    肖遥双眼微微一眯,却是巍然不动。他方才一番插科打诨,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将那四象步在脑中整个的过了一遍。此时见那巨汉冲来,心中虽是紧张,却亦是有些期待。

    那巨汉几步便已横过空地,大吼一声,手中大槊已是带着一道乌光扫至。郭小妹哎呀惊叫一声,登时俏脸煞白,紧紧闭上双目。生恐看到肖遥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惨状。只是良久始终不闻什么惨叫之声。耳中传来的却是那巨汉的哇哇大叫之声,似是极为愤怒。

    心下好奇间,睁眼看去,却登时张大了明眸,擅口微张,已是愣在了当场。却见肖遥一个蓝色身影,便在一片乌光之中前趋后退,左摇右晃。那乌光虽是势恶力猛,舞的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却总是堪堪差着一点,就是打不到肖遥身上。

    肖遥此时却是早已满心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感觉之中。方才眼见那巨汉的大槊打来,心中存着念想,脚下已是自然的一步迈出。这一步却正是迈到了那大槊的空挡处,顿时将那大槊避过。心中喜悦之下,便自按着心中所想,规规矩矩的一步一步的走了起来。

    那四象步何等精妙,当日德堪之所以能独拒百人围攻,实是靠着这四象步支撑,否则早已给人斩成甘七八块了。此时,肖遥经这巨汉逼迫,潜力迸发。体内那股神秘的气流已是随之缓缓而动。头脑清明之下,肖遥只觉每一步跨出,都是一阵的快美难言,脚下步法亦是越走越娴熟。

    随着四象步的越来越快,体内气流亦是莫名的按着一个玄妙的轨迹运行起来。肖遥细细体会之下,不由大喜,那气流运行方向,却正是神照策上所记路线。他却不知,这四象步其实正是修习神照功的动功。当日创此奇学之人,还是先悟出的四象步,后来才创出了神照功。

    他此刻早已对巨汉的攻击无视了,全身心的沉浸在武学领悟的甘美之中。身体内的气流已是运行越来越是顺畅,原本要近两个时辰才能勉强运行一个周天,此刻却是几步间便能完成。

    正自心中喜悦之际,却忽的猛听那巨汉一声怒吼。猛地跳出圈子。肖遥一鄂,步法亦是随即而停,心中暗叫可惜之余,却见那巨汉已是退至老远,伸手摘下背上那个大弓,手臂微动之际,耳中便闻嗡的一声,目光一缩之际,只见一点乌光已是直奔自己咽喉而来。其搭箭发射速度之快,竟一至于此。

    他哪里知晓这巨汉外号便叫神箭追魂,本是昔日跟随蒙古人学的一身神射之技,在边镇一带大有名声。那大槊却不过是随意耍着玩罢了。此刻眼见肖遥身如游鱼,滑溜无比。虽是不会反击,伤害不到自己,却是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步,硬是让人心生烦躁。当下便退了出来,要以自己成名之技,取这惫赖小子的性命。

    肖遥眼见乌光临体,心中却是依然清明异常,只觉眼中那箭的轨迹清晰明了,速度似是慢动作一般。当下只是微一挪步,便又是躲了过去。

    远处那巨汉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他方才却是没有看清,只觉得肖遥身影忽然模糊了一下,随即那箭便已是毫不停留的透了过去,而那个惫赖小子却仍自站在当地,面上仍然是那副淡淡的懒散笑容。

    惊怒之下,迅速取出三枝雕翎箭,往弓上一搭,嗡然声中,已是将生平绝技三珠连环发出,只是让他瞠目结舌的是,结果依然如同方才一般,那三支箭却是毛也没射到一根,俱皆穿过虚影飞过去了。

    心中惊骇之下,顿生毒计,抬手又是取出三支箭,抬手射出,这一箭却不是对着肖遥而射,而是猛地转向,直往看的愣住的郭小妹而去。肖遥此时离着郭小妹足有三丈远近,打的主意便是乱肖遥心神,再以后面两箭趁乱取其性命。至于搭上郭小妹一条性命,却是毫不在巨汉顾忌之中。但见那箭去如电闪,电光石火之中,已是瞬间便已到了郭小妹的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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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一次杀人

    郭盛眼见众贼蠢蠢欲动,不由勃然怒道“贼泼才,好不知耻。敢是想依多为胜吗,却先过了某这一关。”口中喝着,已是拔起大戟,望空一晃,在众郭家家丁的同声呼应中,立时将众贼子团团在外围住。

    肖遥抬目望望四周这些喽啰,眼光中忽的现出一片漠然之气。众人被他一眼扫过,顿时都是不由自主的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转头对着郭盛遥遥的道“郭兄,你便负责那些小贼,休叫他们走脱一人。小弟便和这好汉走几招。”他被喀日则耍诈所伤。心中不觉已是升起无边的煞气。

    郭盛一愣,暗骇肖遥煞气之盛。远远的应了一声,招呼众家丁盯住众贼。众喽啰眼见这架势,耳中又听得肖遥的决绝,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狠意,既是没有活路,索性便拼了吧。

    喀日则眼见众喽啰面色,心下暗喜,高声招呼一句,已是提起大槊,当先向肖遥攻来。众贼发一声喊,各挺刀兵,齐齐涌上。一时间,但见四下里刀光闪亮,如林骈集,已是俱向肖遥攻来。

    郭盛怒喝一声“无耻!”,摆动大戟,当先杀入人群,众家丁亦是齐声呐喊,纷纷上前,两边顿时战作一团。

    肖遥心无旁骛,全力注视着身前的喀日则,在一道乌光缭绕中,施展开四象步法,抵隙闪躲。他此时一条左臂已是麻木胀痛,但只一条右臂可用。加上方才失血,脑中微有些晕眩。

    之所以仍要坚持来战,一来实是被这喀日则激怒,二来,他首次以四象步迎敌,方才一番施展之下,大有所得。此时实在是欲罢不能,唯恐一旦停下,便自忘却。想这四象步,奇幻无方,就算不能伤敌,但是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两边厢杀成一团,众山贼是仗着人多,郭家这边却有个郭盛,堪堪战成平手。刀光闪烁之间,肖遥与喀日则却在众人中间。喀日则此时也知今日之事绝难轻易而了,若是不拼命,定会将一条小命扔下。故而大槊挥舞的愈发急了,乌光闪烁之间,罡风排空,匝地而起。

    肖遥肩膀处,紧一阵慢一阵的疼着,虽是身体有些抖颤,然而内气运转却是圆融通畅,脚下四象步愈发纯熟。一条身影,便在乌光之中,如惊鸿冥冥,翩然而动。他初学武技,能遇到喀日则这般好手,对他体悟步法、心法实是大有裨益,进境甚速。此时,虽是身上疼痛,心里却是兴奋的很。

    两边大战,众贼人多,除了郭盛仍是纵横开阖之外,众家丁已是有些抵挡不住。郭小妹和绿衣站在车辕上,纵目看着,心下一片焦急。突然二人都是面色大变,禁不住的惊呼出声。

    原来众贼渐渐压住郭家家丁,登时便分出两人,挺刀径往肖遥围来。刀光急闪中,一攻上盘,一攻下盘,配合着喀日则的大槊,登时将肖遥笼在一片刀网之中。

    肖遥正自沉心体悟,乍遇袭击,登时不由的心下一慌。脚下急闪,便要施展步法躲避,哪知他终究是初学乍练,心中一慌,气机便有些乱了,那四象步却是再也难以接续,顿时便是一窒。

    其实若是他打斗经验稍微丰富一些,凭着四象步的强横,定能游刃有余。要知这四象步虽是简单的四步进退,却实是将天地四方俱皆包含,最是擅于应付群斗,无奈他乍练不久,又是带伤在身,此时却是惶急中,这步法却是施展不出了。

    勉力将攻向下盘和中盘的招式避过,可那攻向上盘的刀光,已是堪堪临近脖颈,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刀气激到皮肤上的森寒。大骇之际,不由的心中一急,只觉全身气血俱皆涌向心头,耳中轰然一声,突觉周围所有景物俱皆慢了下来。方才救援郭小妹的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又是突然的涌了出来。

    性命攸关之际,身体似是突然不再受自己支配,一切仿若都是本能来驱使。意在念先,眼中神光突然爆射,身躯微动之际,躲过刀锋,顺势一把便已拿住那人腕脉。劲力到处,登时响起一声“喀吧”轻响,随即便是那人凄厉的哀嚎之声响起,却是手腕已经被肖遥捏断。

    旁边两人本来见偷袭得手,俱皆心头狂喜,哪知异变陡生,突见肖遥出手如电,眼前一花之际,一个同伴已是惨嚎着倒下,不由得俱皆心中狂震。

    肖遥此刻却是心神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只觉天地万物俱皆在掌握之中,高下由心。耳中声息不闻,天地间便如同只余自己,眼前众人俱在自己俯视之下。挥手间将那长刀握住,振腕一送,一抹刀光蓦然亮起,如同一轮明日霍然升起。惊魂夺魄之中,那刀刃如同一抹流光,已是瞬间划过那人脖颈。

    空中如同突然绽开一朵艳丽的红花,蓦然间,已是将天地渲染上了一份凄婉的气息。那人陡然扔了手中长刀,回手两手捂住脖颈激溅的喷泉,喉头嗬嗬几声之后,已是噗通倒于地上。

    激溅的鲜血迸现,满目红光中,肖遥心中突地一顿,杀人了!他脑中方一想及这个,立时便从方才那种玄妙境界中退出,眼前一切声响景物俱皆回来。

    望着地上那个随着鲜血汨汨而出,而微微抽搐的身体,肖遥只觉脑袋嗡嗡的。虽是心中早有准备,但毕竟是自己亲手杀的第一人。地上迅速殷出的一大滩猩红,刺激的他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多少年来接受的教育,和眼前的景象形成强烈的反差,让他一时有些失措。

    喀日则和剩下那个贼子,本来见肖遥突然出手,只一招间,便立斩一人,心中大骇。慌不迭的暴退向后。此时,见他杀完那人后,却自顾呆呆而立,目光散乱的望着空处,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的心下暗喜,相互打了个眼色,突然默不作声的涌身而上,刀槊并举,径往肖遥身上击到。

    肖遥此时心中尚自懵然,心神游离之下,处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身体却潜意识中,做出了做正确的抉择。脚下一错,已是玄妙的迈前一步,立时便将刀槊躲过。

    喀日则心中一紧,只道肖遥已经反应过来,霍然向后一退,暗自提防。只是退过,却不见肖遥来追。抬头看时,只见肖遥依然是眉头紧蹙,双目呆滞。在另一人的刀光霍霍中,脚下只是走着奇妙的步子,将那攻势尽皆躲过。

    心知这蓝衫少年定是初次杀人,心神不属,不由大喜。此时不趁机下手,更待何时。当下,脚下一跃,大槊横空,又是加入战团。

    郭盛一人面对六七个贼子,大戟挥舞之际,将众贼逼得纷纷暴退。只是这帮贼子甚是狡猾,自知不是郭盛对手,竟是不求伤敌,只是紧紧的缠住郭盛,使他脱不出身来。好叫其他同伴胜了之后,再一起来擒杀此人。

    郭盛耳中听的后面家丁不时响起的惨叫,心下焦躁。偏偏这帮贼子甚是滑溜,一时难以摆脱。大戟横劈直刺的空挡,不时的偷眼往肖遥处看去。初见有人偷袭时,不由大惊失色。眼见肖遥忽然又使出那诡异的身法,不惟躲过一劫,甚至直接出手,干净利落的斩杀了一人,心中大喜。

    哪知那股喜悦尚未退去,便见肖遥呆呆的立着不动了。心中不由的一突,难不成小兄弟竟是遭了毒手?待见喀日则二人又是纵身而上,而肖遥始终不动,不由大惊,随即便见他脚下一动,已是将攻击俱皆躲过,然而却不见他再行反击。心思电转之际,已是霍然明白其中关窍。

    心下又惊又怒,不由脱口叱道“肖遥,你发个甚么呆!这般贼子杀人越货,纵然百死亦不足惜。除恶既是扬善,你既杀了一人,又来手软些个甚么!难道要让他们将我等尽数杀光不成!”

    肖遥心神恍惚间,耳中忽闻郭盛怒喝,顿时不由一惊,悚然而省。心念刚回之际,脚下顿时一顿。这般打斗之中,如何容得他屡次跑神,后背顿时一疼,已是被一刀斩中。剧痛之际,脚下一个踉跄,顺势向前跨出两步,跳出圈子。

    后背处湿答答的,阵阵的疼痛袭来,肖遥心中不由暴怒。眼中望着四处遍地的尸首,方才斩杀那人的一幕不断的重现脑际,想及郭盛所言,眼中渐渐的红了。潜伏在心底的嗜血本性,终是在接连受创,命及垂危之际,彻底的被唤醒了。

    阵阵的晕眩,不断的自脑中袭来,眼前似是有片朦胧。失血过多之下,身子已是摇摇欲坠。只是在心境突然破了平和之后,那股深藏体内的气流,却突然欢畅了起来,不经他催动,已是迅疾无比的在体内奔行了两圈。

    周身血气急涌上脑中,一股昂扬的战意,霎时自身上漫起。孱弱的躯体,顿时弥生出无尽的力量。肖遥双目神芒爆射,隐泛红光,仰天一声长啸,目光刷的盯在喀日则的面上,散着冷浸骨髓寒意的话语响起“既是你们不让我活,那么你们也不要活了,受死吧!”话音中,身形忽动,一道蓝影蓦然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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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雷死人的画技

    初秋的成都府显出一片空灵静谧。湛蓝的天空中,淡淡的云朵,如同丝丝缕缕的棉絮,不时的随着风儿变幻着形状,恍如善变的精灵。

    日光照射下的成都城内,却是一片繁华喧闹之像。处处皆是芙蓉花开,如云锦灿霞,光辉洵烂。高大的银杏树,舒枝展叶,一颗颗金色的果实,在扇形的绿叶下,探头探脑,如同顽皮的孩童。

    肖遥一声宝蓝色长袍,腰系同色宽宝带,中间尚自缀着一颗白玉。飘然潇洒的漫步在喧器的街头。身后尚自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僮儿,只是此时,却是满面的苦色。

    两边商铺鳞次栉比,各式货物琳琅满目。小贩们扯着嗓子,不知疲倦的向过路的人们,兜售着自家货物,声音是一个赛过一个。

    铺子多为锦缎庄,花花绿绿的挂满店面。天马、流水飞鱼、百花孔雀、如意牡丹等等花样,在阳光的照射下,灿然生辉,让人目不暇接。

    街上到处弥漫着各种小吃的香味,糖油果子、叶儿耙、韩包子各式香味儿混在一起,引得人肚内馋虫翻涌。

    “二郎,您倒是要去什么所在啊?还是早回吧,若是被大郎知晓,定是不肯绕过小的。”一声童音响起,却正是那随在肖遥身边的小僮儿。

    这僮儿唤作墨砚,却是郭盛特意去为逍遥选得书童。因着肖遥与郭盛兄弟相称,便被唤作二郎了。肖遥虽是每每听到这叫法,总是觉的别扭,但眼见此时的称谓就是如此,也只得无奈接受了。

    因着肖遥当日身体受创太重,故而郭盛嘱咐墨砚,定要好生侍候,莫使肖遥累着。虽说这是郭盛一片好意,却让肖遥整日如同坐牢一般,憋得难受。眼见天光明媚,自己又已大好,便不管不顾的出了门。墨砚百般劝阻,却哪里拦得住,只得苦着脸跟着。此时却是怕回去被骂,便又出声相劝。

    肖遥回头睇了他一眼,笑道“到不知你是大郎的僮儿还是我的僮儿了,如何只听他的,却不听我的?若是你不耐呆在我身边,可自去就是,却也莫要再来刮燥,二郎我自是有事要办,你这小厮却又怎么知晓。”

    说着,回头自去,竟是不再管他。墨砚呆了呆,哪里敢离开,慌忙跟上,只是脸上的苦色却是愈加浓了。

    肖遥瞥见摇头道“你也不要这个脸子了。回去后,万事自有我来担待,定不让你跟着受罚就是。”顿了顿,又问道“你可知这里的金石铺子在何处?”

    墨砚听着肖遥承诺,只得应了。闻听肖遥打听金石铺子,便指着前面不远处道“再往前一个街口,整条街都是了。二郎去哪里作甚?”

    肖遥神秘的一笑,低声道“我有个物件,且去看看能值得多少银钱?”墨砚一愣道“二郎要估价物值,何不去当铺问?”

    肖遥气道“你是猪啊!当铺里如何能给出好价钱,便是我有再好的宝贝,到了他们嘴里,怕也是破破烂烂的。”墨砚被他骂的一窘,却是不敢回嘴,只是腹中暗自腹诽,那金石铺子淘换宝贝,还不是跟当铺一样,看人下菜碟。若是见了那外行之人,怕是比之当铺还黑呢。只是被肖遥一骂,却是不敢再说。

    肖遥却是自有打算。他每日居于郭盛家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自己感觉颇不是个事儿。便打算着将身上的水晶印章换些银钱,看看能不能寻到些营生做做,好过每日里吃白食。

    只是这个想法却是不能给郭盛知晓,否则定会惹得他不高兴,这才留了封书简,溜了出来。此时即是知道了地方,肖遥也不再闲逛,抬步便往那金石一条街而去。

    二人走到近处,肖遥细细打量。终是选了个门脸最大的,走了进去。进的店中,但见四壁悬挂各式字幅画轴,屋中央竖着几个大架子,上面摆满了各式笔砚刻石。一个四十余岁的文人模样的,正端坐在柜上,低头研究着一副画轴。

    此时闻听脚步声响,抬头看到肖遥和墨砚二人,见主仆二人衣着光鲜,眼中不由得一亮,连忙起身招呼。肖遥摆摆手,并不说话,却先自顾打量店中的物品。

    他精于书画,自是对这些满壁悬挂的字幅画轴感兴趣。只是一看之下,却甚是失望。其中并无什么名人之作不说,很多却都是平淡无奇。便有几个不错的,却又少了一份意境。

    心中失望之余,脸上便自带了出来。那掌柜的甚有眼色,见肖遥这般模样,知道定是遇上行家了。当下微微一笑道“这位官人,这上面挂的不过是些充店面的而已,皆是些新人放在小店换些银钱罢了。若是官人想要好货,只要出得起价钱,自当取出让官人过目。”

    肖遥一愣,道“哦?你这还干这营生?。”抬头指着一副翠竹图问道“且不说其他,这幅画,店家却要多少银钱?”他此时指的正是满壁上最好的一副。

    那掌柜的抬头看了一眼,赞道“官人当是识货之人。这却是外面最好的一副了。乃是城东金秀才所作,只需五贯钱便可。”

    肖遥暗自一乍舌,乖乖,这般画便要五贯钱。这北宋之时,一贯钱便可以买到一石米,五贯钱足能买上千余斤,可够普通人家滋滋润润的活上三个月了。这样说来,若是自己也画上几幅画,自然能换来不少钱财,却比去变卖自己的水晶印章好多了。

    心下想定,便向那掌柜道“这般画能出到五贯钱,不若在下也涂鸦一副,看看能值得几何。掌柜的可愿成全?”

    那掌柜的闻听肖遥不买,却是要卖,顿时失了兴趣。只是上门都是客,却不好丢什么脸色,只得强作欢颜,道“方才便觉得官人乃是行家,却不知非为眼力不凡,竟自身也是雅擅丹青。既是如此,便请官人留下墨宝,小店自会按质给出公道价钱。”说着,已是返身自柜后取出纸墨笔砚等物。

    却又回头看着肖遥道“有一事,却要官人知晓。小店这里却是只能等您这墨宝售出,才能结算银钱,还要扣除这纸墨之资的。莫要到时候官人不知,徒生些事端。”

    肖遥暗乐,这可不就是后世的代卖吗。知道自己并非什么大家,也不计较。当下点头应了。

    那掌柜的这才铺开纸张,将笔墨递给一旁的墨砚。墨砚见自家主人并不取出物事问价,却要泼墨作画,也是兴致盎然。欢喜的接过,细细的将墨磨好。

    肖遥立于桌前,微瞌双目,脑中细细勾勒。半响,霍然睁目,伸手接过墨砚手中毛笔,就着那宣纸右侧便是画下。

    但见起笔便如同用力刮凿什么坚硬之物一般,厚重的一道,却是自下向上而起,及至顶端便向右一折,随即提笔轻顺,直拖向下。竟是如同写了个大大的歪斜“几”字。

    旁边店掌柜看的大是摇头,从未见过这般作画的。眼看着肖遥笔势不停,弯弯延延,笔走龙蛇,左一笔,右一划的全然不成图案,不由的暗暗心疼自己的上好宣纸。旁边墨砚见自家主人这般胡乱涂鸦,亦是满面通红,手足竟不知往哪里放才好。待见了掌柜的只是摇头,更是大窘,暗暗责怪这位主子,实是丢人丢到家了。

    肖遥此时却是早已沉入画境之中,提笔收笔,如同斧刻刀凿。用墨或浓或淡,或依法皴,或不依法皴,或整或碎,或完或不完。笔势勾勒之下,及至收笔,纸上已是霍然一块崖峻的大石显现。那石层峦叠嶂,沟壑宛然,凌凌然如使人身登高出,但觉似有狂风透出。

    那掌柜的此时已是看呆了眼,双目直勾勾的瞪视着,满面的震撼之色。墨砚亦是陷入痴呆之状,浑不知自家主人这大石竟是如何画成的。

    肖遥却哪里去管二人想法,那大石才刚画完,已是换过一支小号狼毫。挥腕沾满浓墨,便就左侧空白处,直直的便是一道,笔迹淋漓之处,隐现飞白。墨砚惊呼一声,只当是肖遥画坏了,心中暗自担忧。

    却见肖遥双目放光,对他之呼声如若未闻,手中狼毫却不稍停。笔笔连下,段段相接。那墨色初时极淡,及至下方,却又突转浓厚。如此数笔之后,右侧纸上,已是霍然数道或粗或细的笔画。只是每笔之间,却是以浓墨相连。

    肖遥画到此处,笔势又变。但见笔锋飘忽,左右挥洒。便在那数道竖直的笔画间,左描一笔,右拖一道,只是那每笔俱是轻逸灵动。几笔过后,墨砚已是看出,肖遥所画的竟是一蓬竹子。

    只见那竹叶沉着秀峭,天趣盎然。细叶、小叶攒攒如剑,肥叶、大叶却如锋刀。那浓密竹叶,层层叠裹,着墨浓淡不一,竟似分有远近。衬得那竹竿,瘦劲挺拔,粗细相间。淡影重墨之间,疏密有致,似有一股勃勃生气贯注其间。高低错落,浓淡枯荣.点染挥毫,尽透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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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看美女是需要文采的

    众人闻听那漪月竟肯出题,自是大喜。那陆易笑嘻嘻的起身向前接过,趁机在媚娘手上掏了一把,笑道“月儿小姐的题目,我等俗人却是对不出,自有杜琼诸兄来对,某等这些个便宜却不能不沾。若是届时几位仁兄都做了入幕之宾,某便要媚娘相陪也就够了。”说着,呵呵而笑,径将那纸卷儿递了给杜琼。

    媚娘妙目轻睇,嗔了他一眼,啐道“陆哥儿便只说嘴,每次来奴家这里,却不是寻些雏儿伺候,没得总来撩拨奴家。哪日奴家真个儿信了,便从了你这没心肝儿的,且瞧瞧老大人如何放得过你。”说着,掩嘴娇笑。胸前的丰盈抖成一拨儿的浪头,让肖遥看的不禁一阵的头晕。

    心下却是对那陆易留上了心。这人不愧为八面玲珑之辈,短短几句,即捧了杜琼和张洞几人,却也没使王氏兄弟和焦作难堪。借着和媚娘的调笑,更是将气氛推向了热烈。

    众人果然都是哈哈大笑,起哄不绝。旁边文苑却是早已着急,催促道“杜兄快快看看,月儿小姐究竟出了个什么题来?”

    杜琼微微一笑道“好!”先自慢条斯理的将折扇放下,这才将那纸卷儿打开。众人凑过去看时,却见上面一行簪花小楷,正是写着一个对子,却是只有上联:水底月为天上月。

    众人看的一呆。杜琼与文苑、张洞俱皆眉头微蹙,细细品味。肖遥虽未起身,但其目光敏锐,一扫之间,已是将那对子看到眼内。心中微微思量间,已是对那漪月大是赞佩。

    这个对子看似简单,实则大有含意。那水中之月实为虚无缥缈之物,世人但只见其美,争相赏之咏之,却忘却了天上的才是真容。而那真月却是从未落下人间,世上又哪有人能配得上,让这明月下凡呢。

    这一句不但朦胧婉约,还隐隐道出自己孤矜的心境,暗含婉拒之意。果是才思敏捷,绝妙的一个对子。眼见众人尽皆苦思,终不得解,不由的暗暗一笑。自起身走到窗边赏玩风景。

    这碧漪楼建的甚是高大,凭窗临风,眼望远山叠嶂,青深黛浓。近处微风吹过,满城飞花。芙蓉轻舞间,如若梦幻迷境,使人不自觉的陶醉其中。

    他从未见过那个什么漪月,也不知其究竟有多美。自也不会像文苑等人那般心有挂碍,此时,他倒是正如那陆易所言。但能随着一见,自然很好。便是见不到,却也不必着急。有那时间,倒不如好好琢磨一下,如何利用这刚刚到手的百金,如何先把银钱之事解决了。

    心有所思,眼睛睃视着远处街上两边的店铺,及至看到那些个酒幌子,不由猛地一醒,这大宋酿酒发达,并无所禁。那白酒什么的是不用想的,不过后世那啤酒嘛。肖遥想到此,不由的嘬嘬嘴。

    若是能将这啤酒搞出来,倒是一个新事物,如能大卖,那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他昔日曾有个在啤酒厂工作的表哥,曾带他去参观过啤酒的制造流程,回来后自己很是感兴趣,也就察看了许多这方面的资料,当时不过是兴趣使然,不曾想现在却是有地方用上了。

    他正自在浮想翩翩的时候,却闻听文苑在后喊他。肖遥一愣,转身走过去,笑道“文兄可是已经有了好对?”

    文苑连连摇头,道“倒是有了好多,只是这意境上始终差着些什么,委实难对。”旁边杜琼亦是蹙着眉头,微微点头。方才几人对了几个,让媚娘送去,却均是被退了回来,心下委实着恼。

    张洞却是眼珠一转,道“肖二郎既称惊才绝艳,何不给出一对。便是不好,总也能帮杜兄、文兄一些启发。待去见那月儿小姐,也算有二郎一份力气。”

    他嘴上说的好听,却是阴损刁毒,眼见肖遥方才看了一眼对子,就独自走到一边,估计必然对不出,这才诚心挤兑肖遥出丑。

    杜琼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只是眼睛却看向肖遥,面上微露傲色。文苑面色尴尬,虽是见了肖遥那副画卷上的小诗,清新脱俗。却终是怕肖遥万一对不出,被人取笑,心下难过。当下便欲出言相劝。

    肖遥心下恚怒,面上却愈发的笑容灿烂,眼见文苑要说话,便向他摆摆手,回头对着张洞笑道“既是张衙内有心要小弟献丑,小弟若是一再推脱,却是抹了衙内的面皮了。”看了看张洞愕然的模样,又接着道“不过衙内最好诚心祈祷,小弟所对能过关才是。否则今日衙内喊着请月儿小姐来见,可就成了一句空言,徒惹人笑了。”众人尽皆哄笑。

    肖遥说罢,却是不再理会张洞那欲要杀人的目光,自顾走到桌前,提笔便写下一个下联。文苑和杜琼等人,都是围过来看。却见肖遥写的是:心中人是眼前人。

    文苑嘴中喃喃念叨“水底月为天上月,心中人是眼前人。”念叨良久,不由满面惊喜,连声赞妙。肖遥此句亦是平淡中隐藏玄机。自古女子心思难猜,其心中人便如那水中月般,捕捉不到。但外人虽猜不到,于女子而言,却明明的便是整日相伴于身前之人。

    此句不但对仗工整,而且亦是隐含自荐之意,明月虽是孤矜高冷,却自有那心中人前来相伴。此对虽是好对,但似肖遥这样平铺直叙,磊拓直言的,倒是现出一份霸道和不羁。似文苑、杜琼这般人物斟字酌句的,又哪里对得出。

    旁边众人纷纷赞妙,陆易更是附掌大笑道“说不得今日却要借着肖兄之光了,肖兄真人不露相,却是个中能手。这般直言相承,我等却是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张洞眼见肖遥这对子一出,面上也是变色,阴阴的不再说话。杜琼亦是以扇击掌,连连吟诵,称赞不已。只是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妒色,一闪而逝。

    旁边媚娘拿着这对子,看了又看,不由的眸中异彩频闪。回头向肖遥笑道“二郎这般霸道,却不知那个女儿能逃过你手。也罢,各位便在此稍等,奴家这便给月儿送去。想来此次,当不会使各位失望了。”说罢,巧笑倩兮的款款而去。

    众人一时围着肖遥,俱是连声夸赞。那焦挺甚是粗豪,他本矮小,但却拍着肖遥肩膀咧嘴笑道“哥子,硬是要的。咱还以为今番是见不到那小娘皮呢,这般一来,却是得偿所愿了。”王氏兄弟也随在一旁,满脸淫笑。只是眼珠儿乱转,却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文苑却早已不记得肖遥了,只是痴痴的望着门口,焦灼的道“如何还不回来,如何还不回来?”肖遥看的好笑,轻轻拍拍他手臂,低笑道“文兄,切莫要着急,今番不成,下次再来也就是了。”

    文苑怅然而叹,只得无奈的点点头,只是眼光却是始终望着那门。众人正自喧闹,却见门口红影一闪,媚娘已是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

    文苑忽的站起,急问道“如何?”媚娘娇声一笑道“今个儿二郎真是好大的面子,我那女儿请你至后院相见呢。”说着吃吃笑着,眼眸儿媚媚的转了又转。

    文苑“啊”的一声,满面的不可思议之态,旁边众人也都是一时失声。这漪月往常便是见客,也只是到前面,为客人弹奏一曲,闲话几句,便即告退。那曾有这般事,却来请往后院相见的。几人眼内顿时不约而同的闪出一片妒色。张洞更是恨恨的哼了一声。

    杜琼在旁却是慢声问道“妈妈,月儿小姐可是瞧咱们不起,不让咱们前去相见吗?为何只说请肖兄前往一会啊。”口中说的虽是风轻云淡,话里却隐有一丝威胁之意。肖遥闻听,心中对其的评价顿时便低了一大截。

    媚娘面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哪有此事?几位俱是二郎的好友,月儿如何会不知晓,也不必每人都说到的。几位这便随奴家来吧。”众人这才面色稍萕。

    肖遥微一蹙眉,方要说话,众人却一拥而上,簇拥着他直往外走。一行八人随着出了房间,却是折向后面,自一个楼梯下去,踏入了后院。绕过几丛花树,前面一个雅致的小园显现出来。

    肖遥抬眼打量,但见园内假山亭榭,错落有致。芙蓉花艳,竹翠叶绿。那造型清奇的假山旁,正有一湖幽碧,一个水车吱吱呀呀的转着,将那整块翠绿击碎,漾起层层鳞波,水声叮咚之中,自有一份空灵之美,愈发衬得这里一片静谧清幽。

    此时那朱红小亭内,一个二八佳人,风姿卓越,却正自背身而立。身后尚有一个头梳双丫的女童儿,手捧一具瑶琴。此时闻听脚步声响,不由回过头来,满面好奇的打量着,这自远而近的一行人。

    那丫头年约十二三岁,长的明眸皓齿,满面灵动之气。如黑宝石般的两个大眼睛,顾盼之间,灿然生辉,却有一股狡黠顽皮的神色透出。此时眼见众人走近,自顾回头低声向着那女子说了句什么。

    那女子臻首微动,头上金风坠饰垂下的一串明珠轻轻晃动,已是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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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美女与寄生虫

    肖遥等人方踏入那小园中,便被眼前的景色惊住。和风轻拂,水声叮咚,幽静中透着一份飘逸,恍不似凡尘俗世。置身于此,不禁的俗念尽消,胸中自生一股清灵。

    随着走至近前,那女子已然回过身来。便仿若空灵的山谷中,突然绽放一朵幽兰。众人固然皆是一片迷醉之色,肖遥也是不由的暗暗点头。

    但见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两弯眉画如远山含黛,一双明眸若秋水漾波。脸如莲萼,粉致晕红,濯濯兮不沾凡间气息。一点绛唇,勾人魂魄,红艳艳的似多汁的樱桃。

    俏生生一袭白羽霓裳,自肩上潇潇垂下。整个人儿,便娇俏俏的闯入了每个人的眼中,微风吹拂之下,裙裾轻动,自有一股使人怜惜之意散出。真真个是可怜一片无暇玉,误落风尘花柳中。

    此时见这么多人现在眼前,不由的轻轻的蹙了蹙峨眉。好似会说话的双眸,微微一转,轻瞟了站在一边的媚娘一眼,那股轻颦薄怒之态,让人心旌随之摇动。

    媚娘满面无奈的微微摇头,暗暗使个眼色。随即笑道“各位官人既是到了,奴家这便告退,为几位置办几个小菜,吃上几杯水酒,也算奴家一份心了。”说着,自向那月儿打个眼色,方才转身去了。

    漪月眼见众人已是到了,却也是不好再往外撵。只得回身敛衽一礼,素手轻伸,让众人围着亭中石桌坐了。先是向众人颔首打过招呼,清幽幽,冷艳艳的眸光一转,便落到肖遥身上。

    樱唇轻启,嘤嘤呖呖的清音响起,“这位定是肖家哥哥咯,哥哥才思敏捷,奴家甚是佩服的。却不知哥哥是做什么营生的?以前似是从没见过的。”眼见这郎君俊逸洒脱,想及方才所对之对子,嫩嫩的玉颊上,却是兀的飞起一抹嫣红。

    众人眼见她先向肖遥说话,俱皆眼红不已。文苑却是痴痴呆呆的望着那张玉面,早不知天上人间了。他便只要眼中看着这女子,便已心神畅美,如何去管他向谁说话。杜琼、张洞眼中却俱皆掠过一丝阴霾。

    肖遥闻听漪月问话,洒然一笑道“一时游戏之作,不敢当小姐盛赞。至于在下嘛,眼下却是如同寄生虫一般,暂时栖身兄长家中,蹭个一日三餐,这成都城倒还真是头一回来。不想却是能得遇小姐这般可人儿。”

    漪月听他说话洒脱,浑不似旁人见了自己,便是吹嘘自捧的。就是看着自己的那双眸子,也是深邃清亮。只见一片欣赏之色,却毫无*之意。便好似见到了娇娆的花儿,只是赞叹它的美丽一样。心下不由的喜欢。

    只是听他所言的寄生虫,却是不由的一呆。眼波儿睇转,臻首微侧,一根青葱儿般的手指轻抵腮边,轻声道“寄生虫?那却是个什么?是一种虫儿吗?怎么如此奇怪的名字?”

    肖遥一愣,随即哈哈笑道“正是正是,正是一种虫儿。这般虫儿,自身不事生产,专门寄身于别人身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端的是不要脸至极!无耻之极。”一边说着,一边却闭起一只眼,侧头看了张洞一眼。

    张洞大怒,这小子说着寄生虫,却用这般怪样来看自己,可不正是说自己吗。只是碍着在佳人面前,却要保持形象,只得暗暗咬牙。面上却是亦是微笑着点点头。

    漪月见张洞点头,不由妙目看向他,樱声问道“张衙内也知道这种虫子吗?可曾见过?却是长的什么样子?”

    张洞忽见漪月向自己说话,顿时觉得身上骨头都瞬间轻了许多。头昏脑胀之间,只是满面傻笑的点着头。

    漪月见他只顾点头,却是死死的盯着自己,心下不由的厌恶,眼见他并不答话,便转头不再看他。张洞嗒然若丧,旁边陆易却偷偷拽他,轻声道“月儿小姐问你话呢。”张洞“啊”了一声,问道“问我何事?”

    陆易看看他,遂将方才所说讲了,张洞听了,顿时满面通红。恨恨的看了肖遥一眼,强自耐住,转头不再理他。哪知肖遥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自己,早就打定主意要好好耍弄他下,如何肯这般轻易放过他。

    当下笑道“正是正是,张兄学究天人,家学渊博,此等异虫定是见过的,说不定还能天天见到,也是有的。”探头对着张洞道“张兄,小弟说的可对?”

    张洞怒不可遏,满面涨的通红,霍然起身,指着肖遥道“你。。。。”肖遥却是又转过头,不再看他,只是对着漪月笑道“那般虫儿可是恶心的紧,小姐仙露之姿,不见也罢。只恐你见了,很快便要瘦了。到时候,这成都城里,却是没有肖某人的容身之地了,肖某岂不是很惨。”

    漪月见张洞模样,又见肖遥满面促狭,心中已是明了。只是听的肖遥后面的话,却又是不由大为讶异,实是想不到,为什么自己见了那虫儿便要瘦了,更加想不到为何自己瘦了,肖遥便没容身之地了。

    等到向肖遥问起,肖遥叹声道“那虫儿长相恶心,你若见了,定会三日吃不下东西。你既不吃东西,可不就要瘦了。你这一瘦不打紧,可是你那般铁杆粉丝见了,定会心疼。待要知晓乃是从我这里知晓的那个什么虫儿,害的你不能吃饭而瘦,岂不是要满城的追杀我?休说别人,就是眼前这位张衙内,肯定就是头一个。”说着,翻了翻白眼,睇了张洞一眼。

    漪月听的呆住。她素日见过无数才子士人,个个在她面前,均是温文尔雅,谈吐高雅,何曾听人如此说过话。只觉肖遥说话,多是市井俚语,偏偏却又新奇无比。言语之间,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让这清冷的美人儿,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之感。至于对那铁杆粉丝又是什么,却也是不敢再问了。

    眼见肖遥所言,句句似是都在暗指张洞,却是恐自己一问,倒似和逍遥一唱一和的挤兑张洞一般,没来由的给妈妈惹来麻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竟是首次心中失了方寸,竟是僵在那儿了。

    张洞却是怒不可遏,呼呼喘着粗气,霍的站起,狠狠的瞪着肖遥。旁边杜琼和路易,均是在桌下轻轻拉他。张洞看看两人,又见漪月眸光瞟来,终是将一腔怒气压下,闷闷的坐下。抬手端起桌上一盏香茗,便往口中灌去。气愤之下,一口气不顺,竟是连连咳嗽不止。

    漪月满面无奈之色,她身后的小丫头,却是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两只大眼睛早已弯成一双新月,只是努力控制着不笑出声来。心中对肖遥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自肖遥一行人进了园子以来,她便看这个张洞不爽,一双贼眼不禁直直盯着她家姑娘看,甚至还直往自己身上瞄来。那目中的淫亵之意,毫不掩饰的裸露着,让小丫头忿忿不已。此时见肖遥三言两语,便将这恶人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心中可是笑的直打迭儿,恨不能马上拜肖遥为师,也将这门绝技,学上一学。

    肖遥说完这番话,自顾打量院中景色,竟是没有丝毫的觉悟,自己已将对面这位可人儿给僵住了。那焦作和王氏兄弟从进来,便已是色授魂与了,耳中早已不闻他事,便和文苑一般,呆呆的傻住。陆易心中也是好笑,只是向来与张洞交好,不好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嘴角儿也是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

    杜琼在一边心里却不是滋味,他自觉相貌英俊,风liu倜傥。昔日无论走到何处,都是如众星捧月一般,以他为中心,何曾有过今日这般尴尬。现在看来,自己这些人似乎便是来为这肖二郎做陪衬的,人家漪月压根儿就没正眼看过他。

    这肖二郎言语粗俗,满嘴的市井俚语,胡说八道一通,偏是将这美人儿的目光紧紧的吸引住了。心下不忿之余,微咳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这才刷的打开折扇,轻轻摇着。向漪月温言道“在下向闻月儿小姐妙识音律,今日既是有幸一见,敢求小姐赐曲一首,却不知小姐可愿否?”

    众人闻听都是神情一动,齐齐的看向漪月。漪月淡淡点头,道“既是杜大官人有命,月儿岂敢不尊。只是技艺粗鄙,恐是有辱大官人清听。”

    杜琼呵呵一笑,折扇刷的一声合起,轻击自己掌心,慢声道“小姐太过谦了,想我成都府中,便是三岁小儿也知,碧漪楼漪月小姐的琴音乃是一绝,在下能有幸一聆,实是莫大机缘,又何来什么有辱清听一说。”

    他语音清朗,举止潇洒,确实对女儿家有着一股吸引力。只是可惜的是,对着这位以清冷著称的漪月,却是毫没半分效果。只见漪月仍是淡淡点头,回身向那女童轻抬抬手,那伶俐的女童莲步轻移,将怀中抱的那张琴放在漪月的面前,又是回身而立。

    漪月微微向众人点点头,纤纤素手轻抬,已是抚上那琴弦。随即便是一抹清音枭枭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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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内功是这样练成的

    铮铮淙淙的清音响起,瞬间便如同一阵清泉流淌。间间关关之际,宛如百鸟鸣唱。那琴音越过亭外,飘过池水,在那幽碧翠绿之间,回荡起伏。

    漪月双手轻拢慢捻抹复挑,一双纤纤肃手,十指尖尖,指甲儿上涂着淡淡的豆蔻,与那肌肤的白皙相映,愈发显出一份侵入肌理的轻红。此时双眸闪着跃动的光芒,神情专注。此刻,于她而言,天地间,便只有眼前这张瑶琴,再无其他了。

    众人便在那琴音乍起之际,便已是神情一震,蓦然醉于其中。文苑更是微微闭上双眼,面上恬然沉醉,恍若游离之态。杜琼、张洞等人亦是陶醉不已。

    至于焦作和那王氏兄弟,此时却是双目直直的看着漪月那抚琴的双手。这般淫徒,便是那琴音再美,于他们却也只是曲子罢了,心中念兹想兹的却依然是如平时龌龊。

    肖遥听着琴音,亦是微微点头。这漪月果然不愧为才女之称。这般琴艺若是到了后世,那可绝对是大师级的水平。便是肖遥自己,虽自负精通音律,此刻却也是自叹弗如。

    耳中细听琴音悠扬,初时如阳光普照,风和日丽,心旷神怡之间,不由得似是回到童年之时,父亲宽和温热的手掌轻抚额头,母亲慈祥溺爱的目光,柔柔的凝视。心底里平安喜乐,翻腾着浓浓的温馨。

    正自迷醉之时,琴声忽然一变,曲中突现高亢之音,突兀之极。方才那温馨之意,瞬间便被击的粉碎。天地间似是突然乌云密布,风狂雨骤。琴音呜咽,似是杜鹃啼血,苍猿哀鸣。如同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茫然四顾。天地间虽是广阔无限,却不知该寄身何处。

    但见漪月十指急遽伸缩,身子微颤,面上带着三分无助七分痛苦。嘈嘈杂杂的音符,如同暴戾的气息,席卷一切。顿时,花无色,鸟无声。池水为之不流,草木为之叹息。亭中充满着一股哀伤的氛围。

    文苑面上已是满布泪痕,不能自已。杜琼、张洞、陆易不约而同的轻声叹息。

    肖遥心中却是被这琴音挑起无限心事。不期然的想及自己,原本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长辈的呵护之下,何等快乐。此刻却被命运捉弄,竟是落得形单影只,举目无亲。昔日醉人的温馨,自己却是再也无法触碰,多少次的午夜梦回,枕边泪痕宛然。只是这份孤寂,他却无法诉说,只有深深的埋在心底,偷偷的在无人处,珍重的取出来,细细体味着那份疼痛。夜来归梦无觅处,断肠之人在天涯。这首曲子,就这样蓦然的闯入他封闭的心扉,带来的却是无尽的伤痛。

    肖遥只觉心中一股郁气积聚,翻翻腾腾之间,不得宣泄。琴声一遍又一遍的吟唱,肖遥体内也似开了锅一般,心头陡生的一股闷气左右盘旋,上下冲突。蓦然体内那股异力,似是被这股凭空而生的外力引发了一般。先是微微一动,随即便突然奔跑了起来,在逍遥体内霎时便完成了一个周天。

    肖遥此时心神仍然沉浸在琴声之中,神游物外下,对体内的变化却是懵然不觉。他养伤仨月,间中憋闷非常。小妹等人虽是经常去看他,却也不能整日的相陪。故而他闲来无聊的时候,便是靠着练功打发时间。

    这神照策实是战国时期无名氏所著,在那个时代,所有人心中都是念想着如何建功立业,开疆立国。这无名氏本是大族之后,更是热衷于此。故而其编纂的神照策,其心法便偏向于霸道强横。这便是当日德堪得之后,为什么杀伐之心会那么盛。

    至于后来,他因多受佛法熏陶,更是读遍佛家典籍,故而才化解了这个戾气。然而他自己却是不知,还只道这神照策乃是佛家之人所著,这才转赠给肖遥,希望能对他融合那传说中的夔兽内丹有所帮助。

    这神照策必要配合四象步法修炼才可,每每踏出步法,便能自行将充盈的内气导出体外,再借助气场进行同化收回体内。而肖遥哪里知道这些。于养伤无聊之间,便是埋头而练,全然都是静功。没了外功的散发,他又借着那夔兽内丹之气,这股内气堆积的实是浑厚无比。于他而言,实是危险之极。便如整日坐在一个zha药桶上,当这zha药的量达到一定时候,便会发生质变,立时便会将他炸的粉身碎骨,尸骨不存。

    此时,他体内之气感应到外来之力侵入,登时自行运转起来,要将那股抑郁之气驱除。偏偏肖遥此刻耳边琴音不断,心神沉浸其中,难以自拔。那股郁气却是有增无减。两下里一凑,终是将体内三月所炼的所有内气尽数激起。

    肖遥此时只觉五内俱焚,体内忽热忽冷,心中闷闷的直欲炸开来一般。想着前世今生的事情,面上时喜时怒,时而悲伤,时而微笑。浑身似是充了气一般,只觉无一处不涨,无一处不憋闷。一张俊脸也是青红交替,变幻不停。那两股气流奔腾良久,得不到宣泄,便陡然合二为一,转攻体内。此时功行之下,竟是突然到了龙虎交济的紧要关头。

    只要此关已过,他的内家真气,便算是突破第一层了。不惟可以习练逍遥身法了,更是可以调用那夔兽内丹之气了。但若是过不了,便会立时爆体而亡。他此时已是遽然而省,然而气机运行之下,一时无法说话。偏偏耳中琴音不断,愈发引得气息奔腾加速,难以平复。只得咬牙忍着,心中已是惊骇无比。

    他这里突然到了紧急关头,旁人却是不觉。漪月这段曲子乃是自感身世而创,平日里每每弹起自伤自怜,只是到了最后,却也觉得总是这样自伤,徒唤奈何,便在最末一节,勉强加了一段抚慰之章。只是这一章虽对她自身来说只是抚慰,普通人听了也只会觉得平息了方才那股哀伤,心中喜乐。但偏偏对肖遥来说,却无异于满锅的沸油中突然加入了一杯冷水。

    那琴音方变,肖遥听到耳中,顿觉浑身气流突地一窒,随即便是突然到处乱窜,在沿着原本神照策内的线路运行外,还自行往诸多平日从没练过的经脉中来回窜动,真气冲入那些微小的经脉,登时引起一阵难言的疼痛。便如同是万针刺体,每一根神经最能引起疼痛的细微末梢,均是一起发作。

    肖遥耳中长鸣不断,但那琴音却是毫不稍歇,脑中只觉的一阵阵发懵,胸中的一颗心直欲要跳出口来。昏昏沉沉之间,琴音最后一节的高潮响起,肖遥只觉的自己身体似是突地一跳,紧接着,耳中只觉轰然一声。

    随着这一声大响,肖遥只觉得一口气蓦然自丹田而起,瞬间直向上冲来,不由的一声啸声出口。刹那间,全身气流似是如同百川入海一般,迅速汇成一条汪洋大河,奔腾直下,在体内迅疾无比的自行运转了十二周天。

    一股无比舒畅的感觉遍及全身,于方才那般酷刑下的感觉对比,此时,肖遥简直忍不住要舒服的哼出声来了。耳中传来各种各样的声响,原来极细微不可分辨的声音,现在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草丛中一只蚱蜢振翅的声音亦是清晰无比。

    随着肖遥这一声啸声,厅中众人均是浑身一震,顿时都是清醒过来。漪月手中一紧,“嘣”的一声嗡然,倒数第二根的文弦登时断了。断弦崩起,刷的掠过,从漪月玉面前,险之又险的蹭过。

    漪月耳中仍自回响着方才那声啸声,只感觉其中满含怨屈悲愤之意,似是于自己的琴音有着莫名的联系,不由的抬头,怔怔的望向肖遥。只是这一看之下,顿时一愣。

    肖遥原本甚是俊美,只是稍嫌文弱,便略微少了些男子的阳刚之气。然而此时身上却似多了一股粗犷之气,合着原先的气质,竟是蓦然而生出无限男子的魅力。那双眼睛如同无尽的深渊一般,带着一股纯粹的黑色,似欲将人吸入进去。

    漪月莫名的脸颊一红,不敢再看,微微低下头去。只是转头看到自己那把心爱的瑶琴,却又不由的横生一股委屈,眸中已是瞬间,珠泪隐隐。

    旁边众人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张洞已是大怒道“肖二郎,你待要怎的,直是如此无礼!”杜琼亦是满面阴沉,漪月抚琴本是应他之遥,肖遥这般做啸打断,恁的无礼。便是文苑亦是有些埋怨的看着他。陆易只是抬眼看了看,却是面无表情。剩下几人,却都是怒目而视。

    肖遥此时心情大好,方才初时听琴时的郁闷已是一扫而空,闻听眼见众人模样,不由哈哈一笑,并不理会张洞在那张牙舞爪。转头对着漪月摇头道“小姐抚的好曲子,只可惜心境不够,此曲非是上乘之曲啊。”

    漪月向来醉心于音律,只是往日虽有不少文人雅士聚集,却从未有人能对她的琴艺给予指点,此时忽听肖遥此言说出,不由的心中惊喜,霍然抬头看来。

第二十章:六百金的出场费

    却说肖遥说出漪月的曲子非是上乘之曲,漪月固然是惊喜,旁边却是恼了众衙内,便是连始终不动声色的陆易,也是不由微微色变。

    方才众人尽皆听的入迷,若不是肖遥突然抽风,做啸打断,众人定是会一直沉迷下去。此时肖遥这罪魁祸首却居然站出来说漪月的曲子不好,不啻于当面嘲笑他们这帮人没水准。

    这般纨绔子,向日里风liu自赏,因着家中地位之故,外人也都是宠着让着,万事以他们为中心的念头,早已是根深蒂固了。今日本来被肖遥抢了风头,心中已是不乐,若非看着文苑的面皮,早已是发作了。此时听的肖遥这样说法,如何能不怒。

    杜琼在旁突然冷声道“肖兄既是指责月儿小姐曲子不佳,何不自做一曲,也让我等这班俗人听听,究竟有何高明之处?月儿小姐也可先品评下肖兄的曲子,若是肖兄只是信口胡言,这成都府却也容不得肖兄如此目中无人!”说着,冷冷哼了一声。

    旁边众人俱皆符和,张洞更是满面狞笑。只有文苑大是焦急,待要张口替肖遥说项,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说,只急的不住搓手,嘴中喃喃道着“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肖遥见文苑为自己焦急,心下安慰。毕竟这位文苑还是个可交的朋友。倘若都是和那杜琼、张洞一般德行,自己恐怕都要气死了。

    心中想着,面上却是始终微微笑着,听着杜琼的威逼恐吓,却是连看都未看他一眼,转过头来,却向着漪月道“漪月小姐可也是这般心思?”

    漪月一呆,尚未及说话,肖遥却又低下头去,自顾自的喃喃道“唉,真是伤脑筋啊。想俺也曾是歌坛名宿,哪场唱歌不得个三万五万的,看样今日却是没钱可收了。唉,亏了!太亏了!”

    众人听得他这般自语,尽皆愣住。便是文苑也满面古怪的看着他,张洞却是哂笑道“原来肖二郎竟是卖过唱啊。这也无妨,今日便权且看在漪月小姐的面上,但只要你唱的入了漪月小姐的耳,咱们几个便赏你几个也不是不可以的。”说着,转脸向众人道“各位,你们说可是?”

    众人尽皆嬉笑,都是点头。漪月面上不由一冷。她落身风尘,每日里与人弹曲儿唱歌,可不是也是卖唱的,只不过高级一些罢了。闻听肖遥所说,本当是笑言,但被张洞一说,却是心中暗怒。对着肖遥却是不由的升起一股同情之感。

    当下轻声道“肖家哥哥能指出奴家的曲儿不好,当是大家。奴家岂敢要哥哥唱曲儿,但只请指点下奴家便是。”旁边小丫头也是怒目而视众人,心中却极是维护肖遥的。

    肖遥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慢来慢来,月儿小姐且莫要砸俺饭碗啊。既是各位衙内肯出钱买曲儿,这却是一笔顶好的买卖。在下正自穷的叮当乱响,这银钱上门,又岂有向外推的道理。”

    漪月一呆,她何曾想到自己出言为肖遥解围,人家反却不领情。微微低头,心中却是不由的有些气恼。旁边小丫头更是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满面不可置信的看着肖遥。她几时见过推拒自家小姐好意的男人。这人倒真是有趣,小丫头心中不由想到。

    杜琼等人方才听到漪月说话,面色不由的都有些难看,待到听的肖遥竟然拒绝了,不由的都是大喜。对着肖遥笑道“二郎便请唱来,若是好的,总不会少了你的银钱的。”说着,都是哈哈大笑。他们哪里相信肖遥能唱出好曲儿来,只是想着狠狠的奚落这厮一顿,略略出出心中的恶气。当下便是一股劲的催促。

    肖遥却是摇摇头,正色道“诸位衙内差矣!事情尚未谈好,怎可贸然让货主给出货物呢,不合规矩,不合规矩。”

    张洞奇道“唱曲儿便唱曲儿罢了,哪恁多规矩。肖二郎莫不是怯场了,若是真的不行,咱们也算相识一场,只需给咱们跪下奉茶赔罪自也算了。众位哥哥意下如何啊?”说罢,已是得意的笑了起来,眼前彷佛已经看到肖遥跪在自己脚下的可怜样了。

    众人纷纷应和,笑闹不已。漪月见肖遥被众人取笑,心下没来由的有些不安,妙目抬起看向肖遥。却见肖遥正自满面含笑,并不烦恼,心下不由愈奇。不知这位肖家哥哥究竟有什么手段施展,当下便沉住气,静静的看着。

    杜琼微咳一声,示意众人收声,这才向肖遥笑道“不知二郎这唱曲儿,却又有什么规矩,不妨说上一说,想来在这成都府地界儿,尚少有咱们兄弟做不到的,你不妨尽管讲来。”说着,将折扇拿起,刷的一下打开,轻轻摇着。

    肖遥抚掌大笑道“还是杜衙内上路啊。啧啧,看看人家,这才是有担当的样子。唉,张衙内,您以后还当多学着点。”眼见张洞面色转黑,却又自顾道“其实咱这规矩简单,便是一曲儿百金。只要诸位付得起,咱自可给诸位来上段,但若是没有,那可抱歉的很,还请诸位回避,咱只能单独唱给月儿小姐听了。文兄自是不必,你可是早已付过了的。”说着轻轻拍拍革囊,满面笑容。

    众人闻听大怒,什么曲儿竟要每人百金。这厮竟是敢戏耍自己,真是胆上生毛了。只是碍于佳人在前,又不便发作。张洞怒道“你这岂不是犹如劫道一般,何曾有过这般贵的曲儿!”

    肖遥面色一正道“哎呀,张衙内,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咱可是明码标价,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你这般说话,诽谤俺倒也没什么,谁让你有钱有势呢。但是你这般话真个传了出去,岂不是砸了咱家的买卖?这以后为这家里断了炊,饿死几个,出了人命,你张衙内担当啊。”说着,还不断的翻着白眼。

    漪月和小丫头听的心中憋不住的笑,这肖遥也太能扯了,这都哪跟哪儿啊。张洞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杜琼面色铁青,勉强一笑道“二郎可开的好价钱,自古唱曲儿的,怕是二郎是头一家了。也罢,今日万事冲着月儿小姐金面,咱们应了就是,二郎这便唱罢。”

    肖遥却仍是摇头,杜琼沉声道“怎么,莫不是二郎改主意了?”肖遥摇头道“怎么会!这般好赚的营生,咱家又怎能随便改主意。只是咱做生意向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虽说诸位衙内都是大有身份之人,不会赖账。但世事多变,总会有个万一不是。便是方才张衙内似乎就有那个什么,啊,赖账的嫌疑。这可不能不防。小本生意,概不赊欠。抱歉了诸位,还请各位先交银钱,咱收了钱自会交货。若有想要赊欠的,却是免开尊口的好。”

    杜琼面色冰冷,张洞却是拍案而起,怒喝道“你。。”杜琼抬手拦住,冷冷的盯了肖遥一眼,缓缓自怀中取出钱袋,拿出百金放到桌上,冷冷的道“好,咱便从了你的规矩,这便请吧。”

    肖遥哈哈笑道“哎呀,杜衙内当真是大方啊,这可怎么好意思呢。”口中说着,手下却是不慢,直接将那百金收了。眼光却是四下里瞄着,看着其他人。嘴中却又道“哎呀,贪财啊贪财。其实便是杜衙内的金子,也够咱活一阵子人了,但是生意毕竟是生意嘛。唉,搞得俺真是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说着,长叹一声。

    那小丫头毕竟年纪小,此时见肖遥摇头晃脑,一副贪财模样,偏生嘴上却是说的冠冕堂皇的,实是忍耐不住,顿时“咭”的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却抬手捂住嘴巴。只是露在外面的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已是满蕴着笑意,骨溜溜的左看右看,随即垂下。肩头尚自不住的颤动。

    众人被这小丫头一笑,都是有些挂不住,纷纷恨恨的自怀中取出百金掷于桌上,心中却是一阵好疼。均是不住的暗暗咒骂肖遥黑心。

    肖遥脸上乐的如同开了花儿一般,红艳艳的竟比那满园的芙蓉尚要艳丽几分,手忙脚快的已是将桌上的金子一股脑儿收了。速度之快,让众人看的不由一阵的愣神。

    只是收完桌上的钱后,却对着张洞嘿嘿一笑道“张衙内想是不愿听俺的曲儿,那便请吧,俺这向来是银货两讫,您也莫要在此耽误几位衙内的时间啊。”

    张洞两眼似是要喷出火来,杜琼微微皱眉道“怎么?”张洞面上一红,道“今日并未带的那许多。”杜琼横了他一眼,自怀中又是取出百金,仍在桌上,冷冷的道“这下行了吧。你也莫要再拖时间了。这事儿总是要有个了断的。”

    肖遥伸手取过,屈指弹了弹,嘿嘿笑道“没问题没问题,只要是真金白银,在下这货物能不能让诸位满意咱不知道,但是以漪月小姐的欣赏水平来说,还是应该没问题的。”

    说完,将那百金往怀里一揣,转头对着小丫头笑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众人见他将自家金子收了,正等他开唱。不成想,却见这厮正转头和小丫头调笑,顿时都是面色一黑,额头布满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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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最有钱途的职业

    郭府后院,书房之中,郭老太公满面无奈的坐在上首。看着在屋子中间走来走去的肖遥,苦笑着转头看看旁边已经是目瞪口呆的郭盛。

    便在二人怪异的目光下,肖遥却是毫无所觉。仍自沉浸在自己的发财大计之中。“伯父,大哥,你们听我说。这啤酒乃是我得自很远之处,一个叫,嗯嗯,叫埃及的国家。他们那里这种酒都是作为宴请高级官员的。但是其造价成本并不高。我大宋今时文人士子甚多,大都喜欢饮酒。只可惜很多酒水实在是辛辣的很,并不能让人尽兴。小侄这啤酒,却是相对来说,甜香可口,若能造出,必能风靡大宋。那时候,人人都喝咱的酒,咱们可不是发财了吗。”

    双眼之中闪着幽幽的绿光,如同饿极了的豺狗看到了肉骨头。这厮满面红光,手舞足蹈的,连比划带说的。他自那日偷跑出去,回来后自是没少落下一堆埋怨。眼见郭盛气哼哼的,郭小妹却是暗暗叹气,无奈中,只得安分的呆在家里了。

    便是答应给文苑和那金石店老板做的画,都是郭盛差墨砚送去了事。他闲极无事下,就又想起了当日做啤酒的点子,这才来找郭家父子相商。只是开头第一句话,便将郭家父子给雷住了。“我要做啤酒!一种让人喝了之后,就想喝第二次的酒。他将引导大宋酒水业的新潮流!”

    好志气,好有气魄。肖遥自己说完之后,心中盛赞。只是期待中的赞美之声,却是没有听到。眼见二人茫然的样子,只得郁闷的将啤酒细细解说了一遍。可惜他本身便是二半吊子出身,所用名词又多是后世用语。郭家父子又如何听的明白?最后好歹是听懂了他要酿酒,却怎么也听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步骤。

    此时,肖遥说的正高兴,却是不闻回应。心下不由大是扫兴,这个时候怎么也应该给点掌声鼓励下嘛。抬头看去,却见郭家父子正自像看怪物般的看着自己。

    低头看看自己,并没什么不对吗。哎呀,难道是一不小心,流口水了吗?嗯嗯,赶紧擦擦,擦擦。话说这不能怪肖少爷失态,实在是自后世知道,这啤酒的利润实在是太诱人了。

    口中轻咳一声,装作抬袖掩口状,嗯嗯,没有口水。那一个两个的看着我干嘛,还跟见了鬼一样。

    怒了,太欺负人了。话说行不行的,给个痛快话嘛,这么不言不语的算什么意思吗。看着郭盛古怪的目光,肖少爷嗔道“大哥,那个,小弟知晓自己确实英俊潇洒,这个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小弟虽是低调,但也不必刻意去回避。但是你如此死死盯着小弟看,呃,那个,是不是有点过了。要知道,小弟面皮薄,也是会害羞地。”

    郭盛觉得要喷了,这小子刚开始没这样啊。挺温文尔雅的一人啊。怎么拼了一次命,出去转了一圈后,性格竟是大变。还是原本就是这样,开始只是不适应的缘故。

    听着他自命风liu的,对自己的一番褒奖,竟然还说自己面皮薄,怕害羞。郭盛实在有种要晕倒的感觉。

    额头上搭着三根黑线,闷声道“二弟,你可知咱大宋,虽是不抑商家,但若要出人头地,却终还是求取功名为上上人。二弟才学广博,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何不去搏个功名在身。日后立身朝堂之上,自也可光宗耀祖一番啊。”

    顿了一顿,又道“再说,按你所说的那种什么什么。。。。哦,是啤酒,你又怎么能保证咱大宋之人喜欢?听你所言,这种啤酒似是口感较淡,别地为兄不知,但这成都府,却是都喜欢喝些烈一点的酒水,似你那般如同糖水般的酒水,恐是只有妇人喜欢。难不成,你要去做妇道人家的生意?”

    呃,太打击了。肖遥望着郭盛不断闭合的嘴巴,心中实在有种找个啥去给他堵死的冲动。貌似这是自己前后两世的第一次创业啊,咋就这么给泼冷水呢。话说这打击人,也不待这样的啊。

    看着郭盛瞪着的眼睛,不由撇撇嘴。“做官?为啥要做官?做贪官还是做清官?大哥,拜托你,做官可是最没前途的工作。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肖二少爷很不屑。

    郭盛被鄙视了,心中大怒,问道“做官怎么就没前途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习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古之圣人所言,也能有错不成?又怎的什么贪官、清官的?你且说来听听。”

    切,还水浒好汉呢。肖遥此时已是记起似乎水浒中提到郭盛这一号。唤作什么赛仁贵的。只是这般又红又专的思想,究竟是怎么混到水泊梁山这支革命队伍中去的?肖二少爷很迷惑。自己被老施雷了,这是肖遥此时的想法。

    “做官,做清官要两袖清风,爱民如子;做清官要不畏权势,犯言直谏;做清官做了一大堆好事,却得罪了一大堆权势。自己落得一贫如洗,三餐不饱,还要被人弹劾。话说似乎没几个有啥好下场的。这叫有前途?”肖二爷撇撇嘴。

    郭盛被问住,愣在当场。郭老太公却是微微点头,饶有趣味的看着他。肖二爷眼见自己有市场,不由的心中得意,抬手想要整理下头型,摸到的却是一顶绸帽。

    一个poss虽然没摆成,却是依然洋洋得意的道“再说做贪官。做贪官要厚颜无耻,卑鄙下流;做贪官要整日迎来送往,收贿施贿;做贪官昧着良心做事,被人骂着祖宗三代,恨不得刨其祖坟,却依然不能满足更大的贪官。早晚一天,被人揪住小辫子,菜市口咔嚓了了事。小弟一来昧不下良心,二来不愿看人脸色。一条小命,还想留着享受大好生活。若是扔到那帮人手中,可不是要冤死才怪。这做官却又哪里来的前途?”

    郭盛默然,郭老太公却是大为赞赏。难得这孩子能将世事看的这般透彻,比之大郎却是要高明许多。当下微微一笑,对着肖遥道“那么二郎又想怎样做啊?和你这什么啤酒又有什么关系?”

    看看,看看,还是老太爷明白事儿啊。望着郭老太公捋着胡子微笑的模样,肖二少爷心情大好。

    “小侄也没什么大志,就是活的滋润些,洒脱些,不愿受人管束。三五高朋,一二美婢,闲来到处走走,四下看看。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活着,便是好的。”肖遥满眼向往的说着。

    郭盛听的青筋直蹦。发指!太发指了!这是人过的日子吗?这简直就是神仙的日子!还居然没什么大志。老天怎么不打雷劈死他呢!

    郭老太公听的也是一鄂,转而微笑摇头。郭盛看着他在那依然向往陶醉的样子,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便道“咱们又不缺银钱使用,何苦再去搞那些个什么酿酒的。便是家中这些生意,便足够做的了。你若实在闲的难耐,为兄便给你找些事情做做也就是了。”

    呃,打工吗?不干,不干!肖遥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大哥此言差矣。这家中之银钱乃是伯父一手创下的,我辈后人当自食其力才是。好男儿,当有自己的事业!呃,那个,事业,大哥你知道吗?”

    郭盛听的满面通红,这小子说什么呢。子承父业,天经地义。怎么就成了不自食其力了?眼见这厮是铁了心,要捯饬那个什么啤酒了,再劝也是无用。只得叹口气,道“唉,兄弟,为兄是为你考虑。非是阻你成就一番作为。你若真要决心做了,便去做吧。但有银钱方面的事情,可自向郭实郭掌柜那去取就是了。”

    肖遥心中感动,正色道“大哥勿需为兄弟担心,小弟毕竟乃是男儿,自当有自己一些事情去做的。总不能老是从家中支取钱财吧。至于说银钱方面嘛。”说到这,突然面上又是恢复了那股惫懒像,嘿嘿笑道“银钱方面,倒是不缺。小弟前些日子在成都城中,颇是赚了一些,想来七百金应是足够了的。”

    想着那日一首歌换来了六百金,脸上不由的现出贼贼的笑容。郭盛尚不知他在碧漪楼的事情,只是眼见他那副模样,就不由的一阵的头晕,定是不知又有哪个倒霉的家伙,遭了他的算计。不过想来他虽是捉狭,倒也不会做出什么强抢之类的事情,便也懒得多问了。

    知晓他曾是卖了一副自己画的画,据墨砚说,简直就是神画,一个公子当时便是出了百金要去的。想必,定是通过这个赚了些钱。虽说多了点,但只要是正道而来,自也不会去怪他。

    便自当日他能舍身替小妹挨一箭那事看,这个兄弟绝对是一个任侠好义的性子,只是性喜玩闹,却也由得他了。郭盛却是不知,肖二爷那六百金,却是和抢来的没啥两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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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当弱势群体碰上无良男

    繁闹的市肆间,便在一处拐角处,这日却是聚集了众多的行人。纷纷指指点点的看着面前一个奇怪的所在。

    这里原本是嘉陵县的一处绸缎铺子,此时却不知为何,被人用布幔层层的遮掩了起来。四周竖着高高的架子,那布幔便从上而下,将内里挡的什么也不见。倒是不停声的叮叮当当之音不绝,好似是在建着什么。

    整个布幔遮掩下,唯余前方原本是大门的所在,此时却被改头换面,重新修整过。大门紧闭,门匾上挂着一方匾额,上书几个大字:一杯不饮。

    众人围在这里,都是猜测,这里究竟要做什么。看这牌匾,似是与饮品有关,只是那一杯不饮却是何意,就无从猜起了。便在众人的猜测狐疑中,半月后,终是见了些端倪。

    这里却是被改成一座小楼了。斗角飞檐,雕梁画栋,倒是颇有些不凡。只是那遮挡的布幔却是始终不见揭开,这几日反而有阵阵的谷香之气,从里面枭枭的传出。

    那香气颇是古怪,醇和之中带着一股甜腻,甜腻中却又夹杂着一股酒味儿。令人闻着,熏熏然间恨不得进去喝上一口。

    众人正自纷纷耸动鼻子,贪婪的闻着时,却见那多日不见打开的大门,此时“吱呀”一声,已是打开一道缝儿,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僮儿,施施然的走了出来。只是突然见了这么多人围观着,不由的窒了一窒。

    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个胖胖的圆脸挤了过来,唱个肥喏问道“小哥儿,你们这里却是在做些什么?这是什么香气,端的古怪。那个一杯不饮却又是何意?”

    那僮儿微微一愣,便回礼道“这是我家主人开的一处酒楼,这香味儿正是我家主人,自酿的一种酒的香气。这个一杯不饮,便是说若喝一杯便想喝第二杯,只是一杯不若不饮,免得走后忍耐不住。”

    旁边众人不由得一阵嗡嗡议论。这家主人也太臭屁点了吧,什么酒敢如此大言不惭。便真能让人饮了后便不能自已?议论纷纷中,却又听得那圆脸问道“就是酒楼,就当早早显露出来,让大伙儿都先知道才是。如何这般用布围着?”

    那僮儿似是甚为腼腆,嗫嚅着道“这是家主人的规矩,道是不到开张那天,是不能揭开的。等到开张之日,当先燃放爆竹后才开,便是叫做开幕的。小的却是不懂得了。只是听主人说道,等开张那日,倒是有一些免费的酒水奉出,给大家品尝的。便是小的,那天也可以分到一盏。”说着,喉头忍不住蠕动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那胖子闻言双目一亮,心中不由的更是期待。只是见那童子的馋像,便眼珠儿一转,嘿嘿笑道“小哥儿说起这酒来,满面陶醉之色,定是偷偷喝过的吧,却不知那酒味儿如何?”

    那童子闻言大惊,慌张的回头看看,见并无什么动静,方才吁口气,回头微怒道“你这官人,如何这般胡说。哪个曾见我偷酒喝了?只不过咱家主人所酿之酒,据说是极西之地,一个叫什么印度的国家的御酒,叫做啤酒。那味儿实是太过诱人。便只是闻着就已陶醉,哪个却又敢去偷主人家的酒喝。你这般说来,若是传到主人那里,岂不是害人吗。”

    胖子却不再逗他,转言问道“却不知你家这酒楼哪日开张?”那僮儿挠挠头,摇头道“估计还要段时间,家主说这灌酒尚没达到什么标准。味道尚不够香浓,要全部倒掉,重新再酿一罐,等得酒酿好之日,才能开张。”

    啥?这还不香浓?就因为这,就要倒掉?败家子!绝对是败家子!先人板板的,老天爷打雷劈死他吧!众人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个小童子。只是心中对这东家酿的啤酒,却是更加热切了起来。

    那僮儿在众人能杀死人的目光中,不由的激灵灵打个冷战。脚下不由的慢慢向后退去。心中却是不停的腹诽,二郎搞出这个馊主意,却偏偏让咱墨砚出来演戏,可莫要英年早逝,葬送了在这才好。

    这僮儿却正是墨砚。前几日,几经折腾,又是锅烧又是冰块冰冻的,费时近两月之久,耗费了诸多的麦子。肖遥二少爷终是将那所谓的啤酒酿了出来。当那琥珀色的液体流满大碗的时候,墨砚清晰的看到二郎的手在微微颤抖。望着那碗浮着白沫的水酒,久久不语。

    别人没看到,但墨砚站在一侧,日光折射下,墨砚分明看到有着晶莹的东西,在二郎的眼内闪烁。待得那泡沫消散,清澈的酒水中,倒映出二郎的眼神,里面却满是令人心悸的孤寂。

    墨砚心中从未想到,一个男人隐藏的苦涩竟能这般浓厚。他实是不合自做多情的上前劝慰。当他尝试着,学着二郎平日经常对自己做的样子,轻轻拍拍他的肩头,然后叹口气时。肖二少爷眼中的孤寂果然不见了。

    很好!很强大!二郎这招果然厉害。墨砚深深的赞叹着。只是可惜的是,这种美好的感觉不过维持了三秒钟,墨砚便悲哀的发现,自家二郎眼神中代之而起的,便是如同狐狸看到了小鸡的眼神。

    从那一刻起,墨砚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当野兽哀哭的时候,或许他是真的很伤心。但是你绝不要去打扰他。否则,下一刻伤心的人,一定是那个去打扰他的人。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深深的验证了这个道理的正确性。当众人都在细细的品尝着,那微带苦涩,但却满口醇香的啤酒时,肖二少爷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惊天好主意。按照肖二少爷的说法,就是叫做广告!还是那种有着悬念的广告。

    众人听得头晕之际,肖二少爷才异常得意的卖弄着这个绝世的点子。那就是,只让外面的人闻到酒香,却是不马上卖给他们。先吊足了胃口,再少许的卖出一些。让他们觉得这种酒实在是太珍贵了。珍贵到每天只能定量的生产一点点。

    墨砚想到此处,实在是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因为当他听到这里时,实在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拍马屁机会。于是他狠狠的赞美了,他家二郎的这个绝世妙计。

    遭到表扬了!墨砚看到二郎的嘴都要咧到了耳朵上了,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心中正自得意之余,却听到伟大的肖遥二爷说道“只是这个主意,却要有人先去传扬一下。这个人一定要善解人意,还要机巧灵变。嗯嗯,必须还要是自己信得过的亲近人才行。唉,这般绝才,却要到哪里去寻呢?”

    墨砚在听到第一句话时,就已经觉得脖子后面冷飕飕的。面上谄笑不消之际,脚下已是微不可查的向后移动着。只是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时,墨砚的心中顿时哇凉哇凉的。

    “嗯,咱这府里,若论善解人意,怕是唯有墨砚合适了!”郭大郎美美的喝了一口啤酒,呃的打个饱嗝,慢条斯理的说着。

    “嗯,是啊。要论机巧灵变,除了咱墨砚哥儿外,怕是说府里旁人,奴婢却也是不服的呢。”绿衣丫头眼睛眯成一条缝,正在落井下石。俏脸儿红红的,却是方才也被赏了一碗啤酒所致。

    墨砚额头挂着黑线,两只手控制不住的不断的握起来,又伸开。绿衣丫头,平日里便没事就欺负咱,今个儿这事,咱记下了。还好郭姑娘并没和他们一伙儿。还嗔怪的瞪了那丫头一眼。

    墨砚很感动,虽然姑娘没能站出来替他说话,但这般回护之情,还是要铭记心头的。正自双目含泪的时候,却听到那无良的二郎,转头向小妹问道“小妹啊,你说若论跟二郎我亲近的人,却要数到谁人呢?唉,头疼头疼啊。”

    墨砚面色大变。小妹玉脸微红,迟疑了一下,随即抱歉的看了墨砚一眼,张口欲言。罢了,罢了。墨砚陡然上前一步,悲壮的道“二郎,若是有用到墨砚的地方,您就尽管使唤吧。谁不知道这府里,俺,墨砚就是您身边的人呢。”与其等到众夫所指,不如自己勇敢的站出来。墨砚如是想到。

    肖二爷满眼的兴奋,幽幽的好似发着绿光。面上却是凝重的望着自个儿,问道“墨砚,我向来那你当兄弟的。只是这个事情委实太过紧要,若是说不好,会被人当成败家子骂死的。你确定一定要去吗?”

    发指!太发指了!不待这么欺负人的!墨砚怒了,悲愤的抬头,肖二少爷的嘴角微微勾起,唇间隐露的牙齿,亮亮的闪着白色的光芒。

    呃,如此邪恶的笑容!墨砚心中一颤,庄重的道“二郎放心,墨砚定会不负您的嘱托的。”

    于是,在无良主人得意的笑声中,小墨砚忿忿的转身。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勇敢的走出了大门,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只是,看着这些个被刺激的红红的眼睛,墨砚心中实实的是好怕怕啊。

    【下集预告:神秘大人的第一次登场】

第二十五章:神秘大人的第一次登场

    墨砚一步步向后挪着,等到依到门上,突然呯呯的拍起了大门。众人愕然望着这个小僮儿,眼见他满面惊骇,实是有些莫名所以。

    不就是想和他商量下,那酒就不要倒掉了,干脆分了给大伙儿就是了吗。至于这么害怕吗。众人心中却也是郁闷的很。若是墨砚知道他们此时的想法,能不能吐出血来,却是也未可知了。

    随着墨砚急促的拍门声,大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墨砚一个趔趄,险险跌倒。便在众人哄笑声中,两个家人抬着一个大桶,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一阵比方才浓烈十倍的香气,顿时萦绕在每个人的鼻端。

    围观众人情不自禁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满眼热切的盯着那个大桶。两个家人眼见被众人围住,都是有些愣怔,只得将大桶放下。他们只是被吩咐将这桶酒抬出来,至于后来再如何做,却是不知。

    正自回头去看墨砚时,却见方才那个胖子又是挤了出来,满面堆笑的唱诺道“二位哥哥请了。这般大桶家什,可是要倒掉吗?”

    二人愣愣的不知该如何回答,那胖子却自顾接道“既是要倒掉,咱们这里许多人在,不若同来相帮一把,也免得二位哥哥劳累。大伙儿觉得如何啊?”说着,已是向四周的人群扬声问道。

    众人顿时齐声叫好,呼喇一下,便将两个家人挤到一边,便是刚刚壮着胆子凑过来的墨砚,也登时怪叫一声,给挤得踉踉跄跄的,一路衣斜帽歪的一边去了。三人慌忙的跑进大门,将门关上,趴在门缝上向外张望。

    却见外面的人,不知从何处寻了几个大碗来,已是将那桶盖打开,一阵浓烈的稻米甜香,随即喷涌而出。

    众人尽皆陶醉,只是当盯着桶中那泛着厚厚白沫的样子时,却是不由的都是迟疑。这却是什么酒水,怎么就有这么多的泡沫。该不会是有毒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无人敢去打那第一碗。

    还是那个胖子,瞪着桶中的啤酒,呼吸急促,半响突地伸手抄了一碗起来。众人尽皆一振,紧紧盯着他。只见那胖子,将大碗端到面前,闻着那股浓浓的香气,喉头急促的动着,终是好似忍不住般,将那碗送至嘴边,略微一顿,先是张嘴喝了一口。酒入口中,面上顿现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随即便是咕咚咕咚的将那碗啤酒,尽数饮下。

    旁边众人都是长出一口气,眼见那胖子面上的模样,哪里还能忍得住,登时有碗的人,纷纷将碗探入,打酒来喝了起来。但凡喝完之人,都是先一愣,随即便是满面兴奋的再次将碗伸出去。周围之人顿时急了,乱哄哄的一拥而上。

    便在这群人后边,此时却站着两个人。一个面目威严,一部虬髯根根见肉,眼中微转之际,却是精芒四射。略显矮胖的身材,极是挺拔。往那一站,竟有股说不出的气势,令人不敢仰视。

    旁边一人却是一个精壮的汉子,一顶毡帽背在身后,那张脸上,线条刚劲,满面风尘。目光转动之际,隐隐自眉宇间透出一股杀气。

    此时望着那大门前的众人,不由的喉头咕嘟一声,转头低声道“大人,要不咱也去讨他一碗来吃些。格老子的,这股味儿,也恁的香的古怪。”

    那个大人却是双目微眯,看着前面,淡淡的道“三儿,你急些个什么。过不几天,这一杯不饮定然开张,届时,吃得多少自然随你。却去跟这些个村夫抢些什么。”

    三儿一愣,道“大人,咱在此处也只呆个五六日的样子,如何等得他这鸟酒楼开张?”那大人斜了他一眼,哼道“蠢材,你何时见过开酒楼的铺子开了,却不卖酒的。我若是所料不错,那个胖子定是和这东家一伙儿的。便是从那个小僮儿出来起,这里便是一出大戏。嘿嘿,这个东家却也是个妙人儿,这般计策端是高明。倒是要见识一下才是。”

    那三儿这才恍然,望着人群中那个大呼小叫的胖子,不由的嘴里喃喃骂道“龟儿子的,竟敢这般戏耍老子,个先人板板的。”

    那个大人横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三儿顿时住口,不敢再言。那大人又细细打量了下那个被布幔围起来的小楼,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这才回身而去。三儿回头望望门前的众人,使劲咽了口馋涎,这才急急的随在后面而去。

    墨砚趴在两个家人身后,看着外面的一幕,不由的瞠目结舌。半响,才想起还要回去禀报。连忙整理下衣帽,这才往后面而来。及至走到门边,却听得里面一阵笑语不断,侧耳听去,正是自家那个无良的二郎,正在高论。想及方才种种,生怕这位爷又出什么损招,却来抓着墨砚可怜儿的去实施,立时便收住脚步。定要先听明白了再往里进。

    屋里却是小妹在抱怨,轻声嗔道“二郎便是能欺负墨砚,他一个孩子家,如何应付的那许多人,若是有些个损伤,如何是好。”

    却听得那位二爷撞天价的喊屈道“咦,小妹怎的却怪起我来?我如何欺负他了,便是墨砚自告奋勇,求攻心切,定要去的。你们方才可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如何又来怪我。唉,算了算了,便权当俺的不是吧。话说,这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哦。”

    天啊,打雷吧!打雷劈死他吧!门外的墨砚咬牙切齿,一脑门子的黑线垂下。这还有天理吗?合着被挤兑的去门外骗人,还竟是自己求攻心切了。发指啊!太发指了!

    愤懑填膺之际,却听郭盛“嗤”的笑道“小妹休要与二郎拌嘴。你若能说的过他,却叫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呢。那外面定是早有安排好人,墨砚出去不过是起个引子罢了。二郎要算计人时,何曾只做一手的?便想想城中那张衙内之事,便也知道了。”

    这两月中,文苑曾来拜访过多次。郭盛见了文苑,不由大惊,原只听说是个公子买画,却怎么也没料到竟是这位。如此说来,那肖遥所做之画,定是非同小可,不然绝不会让这位画坛名宿的后人,这样殷勤。

    及待二人闲聊起来,方才知道当日碧漪楼,肖遥笑骂众衙内,一曲折花魁之事,直把个郭盛听的瞠目结舌,顿时头大如斗。那些个衙内却是好得罪的吗?自是虽是不怕他们,但毕竟却是生意人家,便是不跟他们往来,却也绝不会去招惹他们。自己这兄弟倒好,不但尽情的奚落了人家,临了还拐了人家每人百金。这个梁子,却是结的大发了。

    小妹听的郭盛说起这事儿,不由的幽怨的瞟了肖遥一眼。这个冤家才来了几日,便已经将个花魁,搞得神魂颠倒。据说还直言相邀,请他常去呢。若不是大兄约束,恐怕这冤家不定怎么快活呢。

    肖遥瞅见小妹的目光,顿时浑身不自在,惭惭的摸摸自己鼻子,却忽的耳朵一动,转头向门外怪叫道“小墨砚,可是前边事情做完,又来请令了?便进来就是,如何却要躲在外面。这话说入了冬了,寒风料峭,若是你冻出个好歹来,可不把少爷我心疼死啊。”

    他自那日在碧漪楼无意间突破了瓶颈,浑身真气已是能自行运转了。只是那日真气自行奔行之下,却是于那神照策所载大不相同了。非惟神照策上记载的经脉走通了,便是一些极其细微的经脉,也是自行贯通。此时一身内功,却是似是而非,绝非神照策上所载。倒是生生给他练出了一门古怪的真气。

    真气即成,虽说尚微不足道,但其耳目却大是灵敏。墨砚初时在外屏气凝息,肖遥一时尚未察觉,及待郭盛说起漪月楼之事,肖遥被小妹嗔视,搞得尴尬之时,墨砚却在外大是痛快,一时得意下,不由的偷笑。气息粗了许多,登时便被肖遥发现。

    此时听的肖遥这怪声怪气的一叫,墨砚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顺着后脊梁直窜而上。霎时间,激灵灵打个冷战。给这位无良的少爷惦记上了,绝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墨砚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嘴里犹自大喊道“二郎,俺先回去换件衣服,外面的任务俺完成了。”说罢,头也不回的一溜烟闪了。厅内众人尽皆大笑。

    三日后,便在众人万分期待的目光中,一杯不饮终是撤去了布幔。一幢古意盎然的小楼展现出来。鞭炮轰鸣中,四个店小二穿着一色的蓝布直辍。分别立于大门两边,满面笑容的向着往来的人群招呼。门口一个巨大的木桶矗立,上面一个大大的酒字,分外醒目。

    一阵阵的浓香,不断的从楼内传出,引得围观众人,大咽馋涎。忍不住下,已是纷纷走入店内。店门口处,免费品尝的人们络绎不绝,煞是热闹。这一杯不饮乍一开张,便已是一片红火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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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砸场子的来了

    肖遥一身蓝袍,俊逸倜傥,站立于三楼的窗口处,向外张望着。看着一片红火的场面,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一副贪财的表情。

    墨砚垂手立于身后。偷眼瞄到,不由的暗暗腹诽不已。只是被这位二郎几番捉弄,却是不敢稍露异色。至于背地里,自是对这位肖二爷大为不屑,鄙视那般贪财的嘴脸,甚觉这般好皮相,偏偏做出如此市侩模样,实是对不起那张好相貌,也累得墨砚小爷,面上甚是无光。

    郭盛与文苑二人,坐于旁边一张桌前,正自浅斟慢酌。对这一对主仆意态,早看在眼里,肚中暗笑不已。只是与其相处久了,早已了解二人其实都是玩闹的性子,自也不去理会。只顾在旁看些热闹便是。

    天空中此时突然下起了轻雪,飘飘扬扬的,似是如同飞絮轻舞。天空中云团低沉,却是无风。那细雪便纷纷扬扬的可劲儿下落,争先恐后的将一切,努力的染成一片亮色。空气中,便平添了一份清冷的爽气。

    肖遥伸手出去,掌心接到几片冰花儿,嘴中不由喃喃的道“瑞雪兆丰年啊。”眼光漫过楼下络绎不绝的热闹,远处高大的城墙上,仍能看到兵士挺立的身躯。城外远山苍茫,在越来越急的飞雪中,显出一份独有的静谧。

    心神沉寂之中,耳边楼下噪杂的声音渐渐隐去不闻。静静地伫立在窗前,多日来的努力终于见了成果,心中却突然失去了初时的兴奋,莫名的一丝萧索萦绕,面上便又显出一份落寞。

    墨砚立于一旁撇到,心中不由的轻叹口气。自家这位爷,也不知怎么那多的心思。平日里的搞怪耍闹,只让人觉得欢喜开心,所有人都不自觉的被他吸引着。如同铁器遇到了磁石。然而却又有几人能知他内心那份孤寂?

    墨砚突然有些感动起来,二郎这般神态,便只有在他面前才有,于别人面前却是从未显露。即使是在小妹和大郎面前也没有,二郎却是真的拿他当做自己人的。他年纪幼小,便是他人些许的情怀显露,便让他激动不已。

    外面的雪下得愈发大了起来,一片一片的真似鹅毛一般。转瞬间,天地间便是一片银装素裹。不知什么时候,风儿趁机欢快了起来,顽皮的跑过屋基檐角,身后便带起丝丝缕缕的,如轻烟般的白雾,枭枭的飘散着。

    外面北风轻唱,大雪飘飞,店内却是因着平增了无穷的酒意。一小桶一小桶的啤酒不断的被小二们,搬上各个桌子。虽然肖遥没有什么打酒的器皿,终是少了后世啤酒的那一份气感,但也因此,倒使得这啤酒愈发的入口醇和了些。

    店中一楼是个大厅,全是散客坐在其中。二楼却被建成全封闭的雅间,供一些有身份的商贾士人,宴客小聚。此时两层楼却是全都满满的,阵阵喧器噪杂,行令猜拳之音不绝。店内四处可见一些绿色的常青植物,掩掩映映的,杂乱却暗含章法。给这酒楼内生出无限勃勃气息。

    小二们往来不绝,将各色精美的酒肴菜品,按着客人们的要求,流水价的奉了上来。便于此时,啪啪啪的跺脚声响起,店门的搭帘突然被人掀起,被厚厚毡帘挡住的寒意,便随着一阵风儿吹了进来。

    店门处一暗,却是两个人踏雪而来,正自走进店里。当先一人,身形矮壮,虬髯满面,一股无形的威严散发。后面却是个精壮的汉子,腰挎单刀,双目四下睃视间,精芒四射。众人但与其对视后,均是脖子一缩,转头不看。那人目光中隐隐含着一份杀气,竟似比那外面的寒气尚要冷上三分。

    二人进的店来,眼见四下桌桌满座。当先的那人不由的微微一簇眉头,后边那汉子上前一步,低低地道“大人,要不小的让他们挪出一桌?”

    那大人横了他一眼,自顾上前迎住一个小二,抱拳微笑道“小二哥,咱们自远地而来,天寒地冻的,不知可还有地儿安置下,权且吃两杯酒水驱寒。”说着,已是自袖中滑出一张小钞,递于小二。

    那小二看了眼那小钞,微微咽了口口水,躬身陪笑道“客官,真是抱歉。小店这一二层却是全都满了。要不您老先到前边坐坐,待会儿等到空出位子,小的再给您安置。”

    那大人尚未说话,后面那汉子却是恼怒,喝道“贼斯鸟,怎敢如此无礼。什么鸟店,竟敢阻我家主人就坐。惹得爷爷兴起,拆了你这鸟店便是。”

    那小二一窒,那大人却怒哼一声道“还不住嘴!”随即回身,对着小二微笑道“下人性子鲁莽,小二哥莫怪。只是老夫看你这酒楼总有三层,既是一二层满了,那三层总是可以吧。若是银钱方面,小二哥却也不必担心,总不会少了的。”

    小二面露苦涩,躬身道“客官有所不知,那三层乃是敝东家专用之所,小的如何敢做主让您上去。还请客官见谅,莫要为难小的。”

    那大人微微一鄂,随即笑道“呵呵,这可是好。不若小二哥自去通禀一声,看贵东家之意若何。这开门纳客,总不能将客人往外推不是?”

    小二面露难色,正自想着如何推辞之际,却见那店门毡帘又是一掀,呼喇自外涌进了七八条汉子,个个粗麻短衫,面相凶恶。为首一人,身形瘦削,一袭华丽的锦袍裹在身上,却是让人感到别扭至极。如同一个暴发户,突然得了万贯钱财,却怎么也难掩那份猥琐。那身锦袍本是上好蜀锦,只是穿在他身上,却是晃晃当当的,幅长袖宽,尽显一副痞像。

    这几人一进店门,便歪歪斜斜的站满了门口,睇着满堂的宾客,不时的挑衅的怪叫着。众人眼见这些个全是些泼皮无赖,均是暗自忿怒,却是无人愿意出头多管。这些人大恶没有,烂命一条。官府懒得治,乡人不愿沾。若是被其缠上,却是什么下作手段都出,让人厌恶的紧。故而,多是避而远之,少去招惹。这帮人却也因此愈发得意,便常常东家敲点,西家讹些,日子却是过得惬意自在。

    今日即知此处开张,又得了人家好处,哪里还能耐得。便在泼皮头儿柳二的带领下,径直闯了进来。此时眼见店内生意红火,都是不由的眼中冒出绿光,暗暗盘算该当榨出多少油水才好。

    早有小二往后面送去消息,掌柜的却是郭家自外地铺子调过来的一个老人,叫做郭懈。这会儿已是忙自后面跑来,见了那个柳二,赶紧满面含笑的迎上,抱拳道“众位好汉请了,小店刚自开张,尚未及前去拜过码头,还望恕罪。这里有些许程仪,略做赔罪还望众家好汉多多照应。”说着,已是自小二手中接过一个红包,双手递了上去。

    那柳二吊着膀子,曵斜着一双小眼看了郭懈一眼,嘿嘿笑道“老头儿倒是识相的很啊。”大模大样的伸手接过,两指捏了捏,却是勃然变色,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郭懈前襟,骂道“老泼才,如何瞧咱们不起,便只这些便要打发了咱们。可知若要惹恼了咱们,需不叫你这铺子开的舒坦。”说罢,手一推,老郭懈已是应声倒地,唉吆呼痛。

    众小二大惊,连忙上前扶起。旁边那位大人身边的汉子,已是勃然色变。脚下一动,手便按倒腰刀之上。那大人蓦然出手,一把按住,微微摇头。目光往上示意,低声道“急些个什么,若是真如咱们所料,那个主儿在此,又岂能容得他们放肆?且只看戏,非不得已,休要莽动。”

    那汉子眼中一亮,连连点头,却是期望的望向楼上。这边郭懈满头大汗的扶着腰,苦声问道“几位好汉却要多少?需知小店方才开张,却无许多银钱孝敬。还望高抬贵手才是。”

    柳二嘿嘿冷笑道“休在这哭穷,便只看你这店中客人,也知你们可是日进斗金之数。只需拿五百贯来,咱们自会走人。若其不然,哼哼,你这店里以后要是多了些腌臜之物,却莫要说咱们不以规矩行事。”

    老郭懈满面愤懑,待要说话,却听得楼梯上靴声橐橐,随即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哦,原来是黑社会啊。怎么这么没品,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看看,看看,就你,崩东张西望的,就那个瘦竹篙,啧啧,你这一身什么打扮啊?丑!太丑了!你们怎么混的啊?真是没前途,没前途啊。”

    一叠声的埋怨嗟叹之声,众人听得分明,竟是似在为这帮泼皮混的不好叫冤,一时间不由尽皆绝倒。那大人身边的精壮汉子更是陡然睁大了眼睛,满面呆愣的看着声音发出的所在。

    楼梯上,蓝影闪动,一个面目俊逸的少年已是施施然的走了下来。随在后面的却是两个年轻公子。一作武士打扮,一个却也是个文士。两人身后却有个小僮,满面难掩的兴奋之色。

    【下集预告:我不做大哥很久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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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衫传说介绍:
一次美好的旅行,竟变成了穿越的通途。面对陌生的环境,没有什么兴奋和雀跃,只有深埋心底的孤寂。
摆脱了现代社会的桎梏,他决定纵意而活。他嬉笑怒骂,游戏世间;他眼见不平,一怒拔剑。和王冼谈谈纨绔,与赵佶论论腐败。王公大臣,趋之若鹜,士子文人,常为座客。他洒脱不羁,豪侠任事,江湖豪杰群相蚁聚。
依托跨越千年的见识,贯通南北,纵横天下,欺大辽,压大金。逼西夏、踩倭国,在北宋的天空下,演绎出一段神奇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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