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都头董平
那人年约十六七岁,却还是个少年。生的一张弥陀脸,白白净净的甚是喜相。一双风流桃花眼,滴溜溜的乱转着,满面的跳脱轻浮之意。
眼见几人正要进殿,不由的双臂一伸,挡在前面,嘻嘻笑道“咦,你们是谁家娘子?生的这般俊俏,为何我却从没见过?”
妹和漪月见此人如此大胆,竟敢当街拦住自己调戏,不由的都是一惊,随即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自往肖遥身边靠了靠。
肖遥双眉轩动,心中委实大怒。这厮好大的狗胆,竟敢来调戏自己的女人。要知道妹和漪月现在绝对是他的逆鳞所在,不要是眼前这人,便是皇帝来了,他也定不会让二女吃了亏去。
冷冷的哼了一声,身后燕青早已闪出,挡在面前,对着那少年喝道“你这泼皮,是谁家孩儿,竟敢这般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径来调戏良家妇女。还不快快闪开,不然休怪你家爷我心狠手辣又看看面沉如水的肖遥,不由的嗤的一笑,不屑的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咱们汤阴县来撒威风,告诉你们,我老爹乃是这汤阴县的县尊大人,你们若是识相的,就自己留下那两个娘子,咱们万事皆休,如若不然,哼哼。一旦惹得本衙内兴起,就连你们也一并留下,统统送往大牢。到时候你们就是想走也来不及
燕青一愣,随即摇头,这原来却是个恶少。只不过实在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想来平日这等事没少做过,不然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那话得如此顺溜。
暗中隐藏的吴彤等人,已是暗暗向前,只是眼见不过一个纨绔,自是不需自己上前暴露,只是在旁压阵而已。燕青不耐烦再跟他多,就待上前将他扔出去算完。
肖遥却突地开声问道“你姓甚名谁?你如此作为,难道你那县尊父亲就不管你吗?”燕青闻言心中一凛,知晓自家主人定是真怒了。这般问法。想来是要赶尽杀绝了。暗暗叹息一声。不再多言,默默退在一边。
却见那少年闻听,仰天哈哈狂笑。似是听到了什么稀奇的事儿一样。肖遥面色阴沉,只是冷冽地看着他表演,并不开口话。
那少年许是笑的无趣了,这才住声,指着肖遥骂道“你个贼斯鸟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我爹爹的不是。要问本衙内的姓名。也罢,就瞧在那两个娘子的面皮上跟你了吧。我姓田名庆,我爹爹便是这汤阴县县尊田文定田大人。怎么样?这都跟你了,你可放心走人了吧。”
他们这里一阵吵闹。四周早围上众多百姓。只是眼望着那个田庆,不由的都是摇头。暗暗嗟叹,但却无人开口话。
这当儿。几个奴仆打扮地人。已是挤了进来。自动走到那田庆身后立定。腆胸叠肚地傲然看着众人。不停地大声呵斥着。让众人散开。
众人面上均现鄙夷之色。却也不敢多言。都是低头散开。肖遥眼中闪过一抹儿精光。先向隐身人群中地吴彤微微摇头。示意他不必动。这才淡淡地对燕青吩咐道“先留他一命。将他双腿拿下即是。已是扎束向前。便要来动手。那田庆听地肖遥吩咐地话。不由一呆。随即便暴跳如雷。他在这一亩三分地儿上。却从来没人敢这般对他。居然还要打断自己地双腿。这可不是反了吗!
指着肖遥。对众恶仆吼道“给我把这个贼配囚拿下。给我拿下。少爷我要亲自给他上刑。我让他知道知道。得罪了少爷地后果。”众恶仆齐声回应。个个向前。争先恐后地对着肖遥就要扑来。
妹心中紧张。不由拽住肖遥。肖遥转头向他温和一笑。轻轻拍拍她手。妹方才安定。旁边漪月将她拉过一边。和扣儿扶住。暗暗往吴彤等人处靠地近些。她自知道。男人家做事。做为他地女人最好地帮助就是不要给他添乱。
燕青看着那些恶奴鼓噪冲来。不由地冷冷一笑。这些个蠢材。真是不知死活了。身形一动。就待狠下辣手。
正在此时。忽听地一声大喝“住手!”随着喝声。但见一个二十多岁地年青人。排开众人大步走来。
此人身形匀称,体态俊美。生地面如冠玉,剑眉朗目,眉宇间一股正气。一身藏青公服,曲领大袖,腰束革带,肋下挎着一把单刀,正是衙门中人的打扮。
双方被他一喝,都是一愣。那田庆转头看去,不由大骂道“董平,你来做什么,本衙内地事儿,何事轮到你来置喙,还不与我滚到一边去。”
那被唤作董平的男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田公子,董某身为衙门都头,便有靖清一方地职责。不论是谁,只要违了我大宋律法,董某定不会放过他。还望田公子莫要阻我办差。”
田庆一愣,随即暴跳叫道“好你个董平,你不过一个的都头,居然敢跟我这般话,信不信回去后,某便让我爹将你治了罪去。”着,已是大骂不绝。
董平冷冷的道“公子差矣,董平做的是我大宋的官儿,并非是你田家的奴才。你最好莫要在此骂街,扰我办案。至于让县尊大人治我之罪,自也随你便就是。这会儿,你只给我闭上嘴!”最后一句,已是怒喝出口。
田庆一哆嗦,满面涨的通红,却是不敢再。这董平虽是来的时日不多,但一身武艺着实了得,手中两杆大枪,实有万夫莫当之勇,素为众人惧服。眼见他怒,登时都是战栗。
田庆眼见有这董平出现,今日是决计不能得手了,心中暗恨之余,悄悄嘱咐人跟住肖遥等人,看看他落脚何处。这才愤而带着一帮恶奴转身而去,只是临走时看着董平的眼神,满是怨毒。
董平视如未见,见他离去,这才上前来和肖遥见礼道“这位官人,令家眷可无碍吧?”肖遥微微一笑,他早见那田庆离去时直往自己瞄着,知道他贼心不死,必有所动。也索性等他再来就是。眼见董平仪态俊美,正气凛然,不由喜爱。
见他问话,连忙还礼道“无妨,却是多谢董都头来的及时了。”燕青在旁暗暗撇嘴,心道,若非你来的及时,方才那子这会儿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董平面色沉静,深深的看了肖遥一眼,头道“既是官人家眷无碍,最好还是赶紧离开的好,董某管得一次,下次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了。官人外来之人,有些麻烦能不招惹,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交浅言深,官人自去斟酌吧。董某告辞。”罢,一抱拳,转身就走。
肖遥暗暗头,却在背后问道“董都头,我等走了,你却如何?”董平身子一顿,随即继续大步前行,头也未回的道“董某自有区处,官人不必费心。”这话,已是去的
旁观众人只等两边都去了,这才议论纷纷。有那好心之人,都劝肖遥赶紧走了才好。肖遥一一谢了,问起这田庆之事。众人不由都是忿忿,七嘴八舌的道“唉,那个贼仗着是县尊的衙内,常常欺男霸女,我等百姓多受他欺负。官人还是赶紧走吧,莫要在此多待才是。”
“是啊,是啊,那个贼整日里就是坏良家女子名节,上次张老官儿的闺女,不就是被他给……唉”
“唉,就是就是,有些外乡来进香的,被他祸害了多少了董都头在这,不然,唉,似这位官人家这般美貌的娘,那厮定不会放过的。”
“是啊,只是不知道董都头会不会受牵连,咱们那位县尊大人,可也,嘿。咳咳。
肖遥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着,心中已是有数,先是谢过众人,这才转身离开。几人经这一闹,也失了再逛的心情,随即在禅教寺内草草看了一圈,即便往客栈而回。
待到回了客栈,吴彤跟进来回话,躬身道“侯爷,咱们现一个探子,一直跟着,要不要卑职将他拿下?”
肖遥摆摆手道“正要让他跟来,不要惊动他。咱们既要出手,就不要留下任何后患!今夜只管各自安排好,但来多少,都给我尽数留下了,休叫走脱一个。”
吴彤眼眸一亮,心中大是激动。只觉这位侯爷处事老练,杀伐决断,甚是对自己脾胃。当下又问道“侯爷,这留下,是……”着,做了个手势。
肖遥面色淡然,看也未看他,淡淡的道“留一个,其余的,杀。”吴彤大喜,高声应是,转身就要去安排。肖遥唤住他,嘱咐道“处理完后,不必收拾,只管扔在门外就是。调几人悄悄护住后院,你再派人去探探那位董都头的情况,若他受了牵连,咱们可不能不管。然后……去。肖遥静静站在窗前,望着渐暗的天色,面上已是显出一片冷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九十七章:又见公堂
冬日的夜晚,万籁无声。凄冷月色的映照下,汤阴城安静的趴伏着,似是一只温顺的猫儿。
客栈里,各房灯火渐渐熄了,人语渐止。随着最后一盏烛火的彻底熄灭,整个客栈已是隐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不过片刻,鼾声,呓语声,便时不时的隐隐飘散出来。天上几丝云朵飘来,将半月掩住。
咕——咕咕,几声夜枭的啼叫声响起,在清冷静谧的夜中,愈显得凄厉。梆——梆梆,更夫的梆子声传来,已是天交三更了。
一阵冷风吹过,客栈的院四周忽的冒出七八条黑影。个个猫腰而进,到了肖遥所在的院门处,几人聚在一起,低低商议。随即,便在领头一人的手势下,留下两人在门口望风,剩下的两人一组,挨个窗户的向前查去。
不多时,其中一组,已是打出手势,表明已经现了肖遥等人的踪迹。另外几人,急忙靠了过来。
黑暗中,只闻一个低低的声音道“少爷了,除了那两个娘外,其余人一概不留!完事后,将尸**来,仍如以前那样觅地埋了。进去后,都手脚麻利,处理干净
众人低低应了一声,低笑道“大哥放心,咱兄弟又不是第一次做这般买卖,只是那两个娘是极是美貌,少爷又不知道,不如咱们兄弟完事后,先打个野食如何。”众贼都是低低**。
领头的一瞪眼,低骂道“赶紧做事!什么事等做完再!”着已是帅先带人往旁边房中摸去。
摸到门边。伸手轻轻一推,心中便不由的一呆。原来那门却并未上闩。他一推之下,径自吱呀一声。已是开了。眼见里面黑漆漆一片,和身边同伴对个眼色,二人齐齐闯入,手中忽现一抹光亮,竟是两把短刃。望定榻上就是劈落。
只是随着劈落地噗噗之音响起。二人却都是一愣,原来这榻上不过只是用被子堆出一个人形罢了,二人这一刀下去,只是将被子刺破。正自惊疑间,却忽的听到外面一连串地响起几声闷哼声。听那声音,正是自己手下。
那头领心中一阵狂跳。自己这帮人做这种事已是多次,从未出过事儿,这次看来是碰到硬主儿了。听那情形,外面几个兄弟已是凶多吉少了。
他眼珠儿一转。对身边同伴打个手势。示意他出去察看。自己在后接应。那人略一迟疑。终是不敢违拗。只得硬着头皮向外潜去。
外面一片寂静。除了方才那几声闷哼外。此时再无声息。就是那几个自己地兄弟。也已是不知去向了。那头领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紧张地看着那个同伴慢慢地向前挪着。握刀地手心不由地一阵阵地冷汗直冒。
那同伴走到了院子门口。探头看看。却是并无什么情况。只是那望风地人。也不知怎么不见了。心中惊疑之下。回身向头领打出手势。示意可以走了。手势打出。却是半天不见回应。心下疑惑之际。又返身潜回欲待看个明白。
走近那屋子。探头一看。却顿时魂飞魄散。只见那位头领此刻。头软软地垂在胸前。一个脖子诡异地扭成一个麻花状。鲜血淋漓着。
看着头领那瞪大了地双目。满是震骇之色。这人只觉得胃中一阵阵地翻腾。直欲要吐了出来。勉强深吸一口气。定定神。忽地响起既是头领被人杀死在这儿。那么自己岂不是很危险。想到这里。对于方才自己没趁机走了。简直要悔地肠子都青了。
当下不再停留。转身就要往外跑。只是刚转过身来。就见眼前不知何时。突兀地站着一个大汉。正自满面笑容地看着自己。
他心头突地一顿,一颗心似是突然停了,张口便要惊呼出来。却忽地感觉下巴上和头上,多出了一双手,随着一阵大力的涌到,耳中喀吧地响起一声轻音,随即就见四周的景物,突兀地转了起来,迅即便是一片黑暗袭来。
随着那人尸的倒地,暗影中已是走出了几个汉子,来到那个满面笑容地大汉面前,低声禀道“禀统领,来犯八人,斩杀七人,生擒一个,无一漏网。”
隐约的光亮下,大汉呃面容展现,正是端王府禁卫铜铃吴彤,此刻,满面兴奋的头,问道“里院可有动静?”
那人回道“没有,高兄他们都在暗处伏着呢,定不叫贼子扰了侯爷就是。”吴彤满意的头,做个手势,众人已是瞬间走了个不见。唯余七具尸,被人整齐的陈列在院门之外。
晨曦的光晕中,汤阴县的居仁客栈内,忽的响起一声惊骇的叫声,随即自后面传来一片声的惶急叫声“快快快!赶紧报官!报官!出命案了!出命案了!”客栈内众人闻听先是一愣,随即就是一阵大乱,都是惶惶的回房,赶紧收拾。这般时候,早些离开才是正理儿,若等那些个衙役来了,管你有没道理,统统拿回县衙,再要出来,可不知要掉几层皮
众人在前面一阵的混乱。后面院中,肖遥却是沉静的坐于厅中,燕青在旁正自讲着吴彤他们传来的消息“董平昨晚被县令田文定请了去,并未听到什么呵斥之声,但至今早仍是没回,不知吉凶。”
肖遥双目一闪,心中已是料得怕是董平已经着了道儿了。自昨晚田庆的手段来看,他老子田文定也绝对不会干净,这父子二人俱皆是大恶之辈,那田庆更是敢打自己女人的主意,若不将他们赶尽杀绝,怕是早晚嘉陵之事重演。
他昨晚之所以那样安排,就是设计让这田文定入。这院外横尸七人,作为县令的田文定肯定会让人将自己等人拿入县衙问话,昨晚出手的吴彤等人,都未露面,田文定没有证据,若要报复,定会构陷自己,到时候,哼哼……
心中正自盘算着,果然听的院外一阵喧哗,随即几个差役大步而入。为一人满脸横肉,进来对着肖遥和燕青一阵打量,这才傲然道“你等院外昨夜死了七人,某尊县尊之令,特来查案。你等需随本都头回县衙问话,这便走
肖遥抬头看他一眼,淡淡的道“这位都头高姓大名?这汤阴县的都头不是董平董都头吗?怎么没见?”
那都头面现不屑,哼道“董平勾结大盗,已为县尊大人拿下了。某乃新任都头雷鹏,闲话休,快快随我回衙便是,莫要让我动粗,各人面皮上须不好看。”
肖遥看了他一眼,头,这才起身,和燕青向外走去。眼见雷鹏却安排人往后房而去,肖遥眸中闪过一道厉芒,沉声道“站住!”
众衙役一愣,雷鹏诧异道“何事?”
肖遥冷声道“房后乃我家眷所在,尔等不便入内。再,我也只是配合你们办案而已,又非罪犯,你们岂可扰我女眷!”
雷鹏一呆,随即怒道“命案就在你们院外生,你们离得最近,自是嫌疑最大。所有人等,须得全部带回!怎么,难道你要阻碍本都头办案不成?”
肖遥深深的看他一眼,忽的一笑道“你叫雷鹏是吧?很好,很好!”着,不理呆的雷鹏,转身对燕青吩咐道“去请你二位主母和扣儿来一起走,若有敢无礼者,杀!”罢,随手在旁边案几上一掌拍下。
那案几随着他这一掌,只闻咔嚓一声,已是四腿齐断,轰然倒地。众差役顿时惊呼,雷鹏亦是面色大变,嘴唇嗫嚅几下,随即闭起。只是挥手让两个差役随着燕青往后而去。
肖遥不再看他,自顾负手立在厅中。不多时,外面脚步声响起,妹漪月在扣儿的扶持下,随着燕青进来。
肖遥面上显出一片柔色,上前迎着二女,温声道“咱们且往县衙一走,等这事儿办完,我再陪你们好好玩玩。”二女齐齐展颜,柔顺头。
雷鹏等人见了二女绝色,都是面现痴迷。肖遥冷冷一哼,这才带着二女当先而行。雷鹏被他一哼,惊得一个激灵,连忙带人跟了上去,将几人围住,直往县衙而去。
过了两条街,便进了县衙。大堂上,一个四十余岁的青袍官吏,头戴双翅进贤冠,一手捋须,一手扶案,正自端坐于案后,正是县令田文定。旁边一个案几之后,尚自坐着一个老者,满面皱褶,一双老眼滴溜溜乱转,想来定是师爷之流。
雷鹏将几人带入堂上,上前缴令。随即又俯在那田文定耳边轻轻了几句,目光不时望向肖遥,其中大有惧意。
田文定听的雷鹏低语,一双眼眸惊疑不定的看看肖遥,这才微微头,低声嘱咐几句,挥手让雷鹏退下。随即,一拍惊堂木,对肖遥喝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肖遥面含冷笑,淡然道“我有功名在身,自可不用下跪,县尊大人这威风也不必抖了,有什么事情,可快快问来。我等尚要赶路,无暇多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九十八章:智激恶吏
田文定一窒,方要怒,却见那师爷轻轻咳了一声,田文定看他一眼,这才罢了。这才张口问道“你姓甚名谁?为何来我汤阴县?昨晚自戊时后,可曾听到过什么动静?尔等又都在做什么,可有人证?你且一一道来。”
肖遥淡淡的道“在下肖遥,来此只是游玩而已,昨晚戊时之后,自然是歇息了。并未听到什么声响,也没有什么人证。难不成县令大人每天睡觉前,都要找人证明一下不成?在下却是没那个习惯。”
田文定听他回话,不由的面色紫,心中大怒。旁边众衙役却是肚中大笑,面上却强自忍住,一个个俱皆低垂眉,唯恐被县尊大人觉。
田文定怒道“好个刁民,如此狡辩!那命案就在你所居住的院外,近在咫尺,你如何竟听不到任何声响?分明是胡!本官劝你还是老实出,免得皮肉受苦。”
肖遥冷冷笑道“县令大人好没道理,某已听,那死者竟有七人之多,且各个身怀利器,身着夜行衣,想来定是谋财害命之辈。大人不去查他们的身份,却来盘问我等这些苦主,不知究为何意?莫不是那些人,大人都认得不成?”
田文定张口结舌,怒道直胡言乱语!本官堂堂朝廷命官,得那些匪类?”
肖遥头道“原来大人也晓得那些是匪类!那大人就该去查查那些匪类,去我那院做什么?再有,对方七人,我只一人,便是放对,又怎么可能以一敌七,身无半分伤痕,我又不是那常山赵子龙,安有
肖遥此言一出。堂上众人都是憋不住的轻笑,外面围观的百姓也是一阵的哄然传来。田文定面皮涨紫,怒道“你还要狡辩!本官听的雷都头道,你能一掌拍碎木案,定是身负武艺之辈,便是以一敌七,又有何难处?至于那七人,本官自会去查,却不须你来置喙。便是那些人果真是强人。也自有官府勾判,你一介布衣,怎敢擅自杀人,眼中可还有我大宋律法,还有我大宋官家吗?”
肖遥闻言哈哈大笑,望着田文定哂笑道“哦?原来县令大人还知道我大宋有律法,还知道我大宋有官家啊。那么,你纵子作恶,鱼肉乡里。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这些,按我大宋律法,又当如何?”
田文定闻听此言,犹如被人突然踩到了尾巴,霍的拍案而起,指着肖遥大怒道“贼泼才!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来质问本官!本官之子,如何作恶了?可有证据?又欺的哪个男?霸的哪个女子?你若不出来。便是污蔑朝廷命官,藐视大宋律法,诬陷良人!按当斩!”
肖遥嘿嘿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你父子恶行累累,罄竹难书。你要人证,哼,那我问你,原来这汤阴县都头董平何在?昨日,你那恶子当街调戏我的家眷,又欲强抢。此事非但众位乡亲俱皆看到,更有董都头出面制止,你只需让董都头上堂一问。自可知晓。”
田文定面色一变。冷哼道“那董平身为都头。却私下结交匪类。昨晚已为本县拿下。报呈刑部勾判。只待秋后问斩了。这般匪人地证词。如何作地数?你既与董平相识。想来定也是和他同谋。本官料定。昨夜那些匪人定是和你们一伙地。只因分赃不均。这才相互殴斗致死。你只道自曝其尸。便可将自己撇清。奈何本县法眼如炬。你那技俩却耍不过去。还是招来。本县自会酌情与你求情。不然。大刑之下。也不容你不招!”
肖遥哈哈笑道“田县令果然高明。这般故事都能讲出。董都头正气豪侠。你竟将他诬为匪类。你那儿子作恶多端。你竟敢是良人。田大人、田县令、田文定!你可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纵百般遮盖。欲要一手遮天。却也是痴人梦!你以为昨晚行凶之人已是尽数死了。正所谓死无对证是吧?嘿嘿。不幸地很。偏偏有一人尚还活着。早已尽招供。你与你那恶子。纵凶杀人。多次害死人命无数。如今铁证如山。估计此时。怕是刑部地回文也快到了。你若有胆。自可等等看。”
田文定听地肖遥一番话。不由地面色大变。满头大汗之际。噗通坐回椅中。半响。忽地站起。嘶声指着肖遥叫道“你胡!你这刁民。诬蔑朝廷命官。构陷好人!该当斩!左右。还不与我拿下他!”着。双目已是血红。随手将桌上令签已是拔出。洒出一地。
众衙役眼见县尊大人暴走。哪敢不听。齐齐轰应一声。各挺手中水火棍。就往前来。肖遥面含冷笑。卓然不惧。旁边燕青。却是突地俯身。自靴筒中拔出一支亮闪闪地精钢物件。双手只微微一动。已是瞬间合成一把驽。
单手自怀中一探。拿出手时。已是五支森寒地弩箭置于槽中。指着围来地众衙役。这弩。正是肖遥为他量身而作地连环精钢折驽。一驽五矢。强劲地钢丝绞轮之下。力能穿透寸许铁板。霸道无比。
众人眼见那弩箭指来。都是面色大变。纷纷躲避。田文定和那师爷亦是浑身抖颤。抱头躲在柱子后面。县衙大堂内一阵大乱。
外面众百姓看的大是兴奋,齐声鼓噪,正自骚乱之际,却见都头雷鹏带着数十个声中已是冲入大堂,将田文定挡在中间。
田文定心中大安,立时嘶声大叫道“拿下他!拿下他!拿下那个刁民,死活不论!”他话声方落,却听屏风后大叫一声“那两个娘子要活的!休要伤了!”随着话声,那恶少田庆已是蹦了出来。
他方才一直躲在后面偷听,待得见了老子方寸大乱,又被燕青用弩指住,心中寒气儿大冒,哪里敢出一口大气儿。直到这会儿雷鹏带人围住,听的老爹要杀人,唯恐伤了那两个美娇娘,这才不管不顾的跳出来大叫。
众人眼见这般景象,不由的都是摇头不已。田文定亦是老脸通红,大声喝骂。门外百姓眼见此情此景,不由地都是愤怒,齐齐往衙中冲来。肖遥伸手将二女和扣儿扯到自己身边,靠墙而立,自己挡于前面,巍然不动。燕青额头见汗,却见人群中突然冲出五条大汉,两个起落已是落于肖遥等人身前,将肖遥等人护住,回身大喝道“尔等大胆,此乃圣上亲封定京侯爷,何人敢大胆冲撞,杀无赦!”
众衙役闻听,顿时一愣,脚步不由一顿。后面田文定和那师爷都是身子一颤,顿时面色一白。那师爷眼珠儿一转,凑到田文定耳边低语几句,田文定先是一犹豫,随即面现狠色,嘶声叫道“假的!不要听他们胡!将他们给本官直接毙了,万事有本官担着,上!都跟本官上!”
众衙役一时间分不清状况,推推搡搡间,只是将肖遥几人围住,却无人敢上前冒犯。后面田氏父子俱皆大急,方待要再加把劲儿,许下好处。却听得衙门外一阵的马蹄声响起。
马挂銮铃之音大作,衙外众百姓齐齐向两边躲开,但见一骑马如同风驰电掣,瞬间已是奔至衙前,马上骑士金盔金甲赤罗袍,手中一杆蘸金宣花斧。豹头环眼,红面虬髯,到了衙前,那马却不稍停,径直冲入大堂,张口大喝道“何人敢动?斩!”
此人虽只单人独骑,但一股子凛冽狂暴的气息,如同浪潮一般涌出,浑身透出的杀气,隐隐竟带着一股血腥味儿。手中大斧一横之际,众衙役不由的都是心胆俱裂,忙不迭的纷纷后退。
但见那人冷目扫了众人一眼,翻身下马,将手中大斧往地上“咚”的一杵,那堂上地面俱是坚硬地青石铺就,却被他如同插豆腐一般,直接**半尺。
随即甲叶哗哗作响之际,大步走到肖遥面前,单膝跪倒,宏声叫道“末将京都禁卫司正牌,索叩见定京侯爷!奉圣上旨意,特来卫护侯爷。”
众衙役听闻索之言,顿时大哗,纷纷弃了手中棍棒,田氏父子和那师爷已是面如死灰,全身如同没了骨头,软软瘫倒地上。
肖遥面含微笑,伸手扶起索,心中暗赞。原来这便是索,好一个急先锋,果是威猛无比。当下温言道“有劳将军奔波了,肖遥不胜感激。”
索起身道“侯爷仁义无双,末将早听闻大名,能为侯爷效力,之大幸也。何来辛劳。圣上得了侯爷所报,大是震怒,特遣末将亲率五百骑军前来。末将恐侯爷这边事急,故而先自一人赶到。后续兵马即刻就到,俱听侯爷调遣。”
肖遥心中苦笑,知道哲宗这是有意向自己示恩。只是此刻已然如此,也只得向京都方向,躬身谢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九十九章:董平归心
此时县衙外面,已是围满了百姓,严加这田氏父子已是完蛋,都是欢呼不已,更有百姓哭天抢地的向里扑来,大骂田氏父子,并哀告侯爷做主。
肖遥令燕青将苦主一一带过一边,细细问了,从那师爷案子上,取过纸笔细细记下。正自忙乱,地面已是微微震动起来,一阵闷雷般的声音远远传来。索大喜,道“侯爷,咱的军马到了。”话间,外面众马齐嘶,叱喝声中,大队骑士已是将县衙团团围住。
堂内此时众衙役早已跪满一地,簌簌而抖,不知所措。那都头雷鹏,跪在当场,想及肖遥曾过的两个很好,一时间,已是肝胆俱裂,脑中一片空白。
肖遥饬令众军,先将田氏父子、师爷和雷鹏拿下。自往大堂案后而坐,燕青、索抱臂侍立于后。端王府禁卫则立于堂下听用。妹和漪月自有军士相护,先自送回客栈安置,仔细保护起来。
肖遥冷冷看了眼堂下软成一团的田氏父子几人,哼了一声,下令众百姓依次上堂,控诉其罪。
众百姓大哭,纷纷诉,一桩桩一件件,来沥心泣血,令人指。肖遥听的目中寒芒频闪,面色越来越沉。索却是环眼圆睁,猛拽自己胡子,呼吸急促。两个时辰,众百姓方才一一画押完毕,相扶而出。田氏父子这会儿哪还有半丝力气狡辩,死样活气的颓然画了押,连同师爷和都头雷鹏一并被带了下去。
肖遥又使人去牢里将董平提出,军士去后,不多时返回,叉手禀道“侯爷,董都头受刑太重,早已昏迷,移动不得。”
肖遥强忍心中杀机。令人寻郎中为董平医治,严令若是救不得董平性命,定不轻饶。军士领命下去,自去寻那倒霉的郎中去了。
肖遥令军士封存县衙府库,查抄田文定家产,登记造册。连同汤阴县众百姓诉状,田氏父子等人供词,一同呈送京师,报于哲宗。
这边拉着索。仍往客栈来坐。二人走在街上,但有百姓见着,俱是满面感激,跪地称颂。肖遥心酸,连连行礼。
到得客栈,让店家备下酒席,请索坐了,一同进食。索大是感动,这位侯爷果然仁义。名不虚传。以侯爷之尊,竟与自己一个正牌手同桌而坐,毫无架子。比之京里那些个显贵,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二人酒到杯干。索本是个粗豪性子。开始尚有些拘束。几杯下肚后。已是全然放开。听地肖遥妙语如珠。慷慨豪侠。心中直是佩服地五体思若是日后侯爷有事。定当以死效命。
吃地半响。肖遥方才问道“索将军此番前来。官家可有其他吩咐?这汤阴县既是已将县令拿下。却让何人来接
索一呆。想了想摇头道“圣上并无吩咐。只让末将来此听从侯爷吩咐就是。”肖遥皱眉。暗暗揣摩哲宗意思。只是怎么也是猜测不透。只得作罢。暗思既是将消息报了哲宗。且看他如何安排就是。自己在此稍待几日。等地董平伤好。若是再无旨意来此。大可把索放在此处。自己该干嘛还干嘛去。哲宗既无明旨。自也不出什么来。
心下打定主意。不再多问。只管与索劝酒。一席酒吃到月上中天。方才散了。索已是大醉。口口声声道是肖遥日后但有吩咐。必万死不辞云云。肖遥大喜。连连应着。乃使军士将其扶回房中歇了。自己却往后面来寻妹和漪月。
二女今日跟着担惊受怕半天。怎么也要安抚一番。只是见了二女之后。却见二女笑语晏晏。殊无半惊色。眼眸往来之际。除了无尽地深情外。再无其他。肖遥始放下心来。聊到半夜。各自回房歇了。一夜无话。
第二日起来。索早早已在外面相侯。肖遥暗思既有算让他暂时呆在这儿地想法。就当让他先自熟悉一番。当下将他打至县衙。将县衙内地县丞、主簿等人尽数聚集。让他们协助索处理日常事务。
那些人眼见一番大变,都是战战兢兢,不知自己将会落个什么下场。虽那些个恶事都是田氏父子所为,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道理,却是每个人都知道的。此时听的肖遥安排,竟是没了再追究的意思,不由的即是意外又是感激。立时纷纷表示,决不负侯爷厚望,定当协助索将军处理好政务。
两边都是皆大欢喜,却直把个索搞得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话让索大将军冲锋陷阵,决敌于两军阵前,定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是面对着这么一堆文书,和乱七八糟的柴米油盐酱醋的,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只是定京侯爷即已了话了,也只得耐着性子,逼迫自己跟着看下去。好歹过了四五天,索已是将近崩溃了。任那些县丞啥的什么,也是不再看了,撒腿就往外跑,去寻肖侯爷。话侯爷欲要了索性命,只消一句话就是,这般精神蹂躏,委实是受不了的。
等地寻到客栈,却被告知侯爷昨日已是带人回了京师,是董平都头伤重,此地缺医少药的,甚是不便。索顿那军士偷笑,才又道“侯爷临走之时了,若是将军来问,定是烦恼政事,让将军可将政事尽数托付县丞和主簿,然后将此地情况报于官家,由官家安置官员前来接替,将军自可脱身了。”
索这才转忧为喜,连夜派人递章进京,哲宗收到章子,微微叹息一声,知晓肖遥终是不肯于此时出仕,只得罢了,令派官员接了汤阴县。索始得解脱。
此时,京师南郊竹园之内,观星楼后的一处客房里,董平正自昏昏沉沉的睡着。自当日管了那田庆的事儿后,他自是暗自心。当晚便是田文定唤他前去之时,他也是贴身暗穿软甲,唯恐遭了算计。
只是当他见了田文定,田文定问起白天之事后,并没责难于他,反而赞他做的对。只是大骂儿子整日胡闹。董平虽是听闻田氏父子恶迹,但来的时日实在太短,尚未亲见田文定作恶,只道他定是为儿子所累,心下释然,反而劝慰了几句。
田文定趁机长吁短叹,哀叹儿子不争,言语间,隐隐有知己之感,让董平大生感念之心。及至田文定摆宴相邀之时,便去了戒心。哪知大祸由此开始。酒过三巡,再换过的酒水中,已是变作药酒,董平喝罢即昏了过去,等到再醒之时,已是身在大牢之内,缚刑架之上,眼望着眼前田庆的狞笑,董平方才如梦初醒。
破口大骂之余,直被那田庆折磨地死去活来,若不是第二日肖遥下手的快,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只怕就此葬送了。
被救出后,董平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只是意识中,总能感到有人不时来看望自己。隐约听到那人吩咐,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将他治好,心中由是感激。只是身体实在太过虚弱,每次都是不能看清那恩公模样,让他大是遗憾。但恩公那语声却是牢牢记住了,只觉得似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时间却是记不起来。
他当日虽是为肖遥解了围,但他何等武艺,于当时情形一目了然。自是知道若是自己出现稍晚一会儿,怕是真正倒霉的不会是那位蓝衫人,而定然是那位田大少。他即身掌缉捕治安职责,对犯案闹事之人便有些抵触。眼见那日肖遥明明能稍作惩戒就撒手的,可却偏偏刻意去撩拨田庆,分明是想下辣手,故而,对肖遥印象委实不是太好,自也不会去刻意记住他的声音了。这才有了现在这种隐感熟悉,却又记不起来的情形。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几日,只是感觉不是被人浑身针灸,就是喂些极苦的药液,终是渐渐恢复了过来。
这日正自仰卧,耳中却听外面许久未听到的那个恩公声音响起“董都头这会儿怎么样了?我昨日方从端王那儿讨了一支极品山参,恰好自河北回来时,还特意带了一些血竭,你看可能有用?若是还不行,你只要个名字,但能救得他性命,我便上天入地,定也给你寻来。”
董平心中大是感动,泪眼模糊之际,外面地对答已是听不真切了。只是最终听的外面一声叫道“当真?哈哈,好好,辛苦先生这许多日子,在下自有大礼相送就是。来来,我送先生出去。”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二人的话已是不闻,只是那恩公的笑声甚是欢愉,想来定是听了自己大好的消息而致。董平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有仇必雪,有恩必报!方是大丈夫所为!此番恩情,自己这条命以后就给了恩公是了,倘若这一世报不了,下一世接着报就是了。打定主意,心中安定,不觉又是昏昏睡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百章:玉津楼上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模糊之间,只见眼前似有人影晃动,许是觉自己醒来,不由一声惊呼,随即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自己托起,另一手已是将一只碗盏送至嘴边。
董平心中暗叹,闭上双眼,就着那碗喝了,定定神,才又睁开眼睛。这次终是看清了,只是当他看清那人之时,却是不由的一怔。这人可不就是那个与田庆相斗的蓝衫人吗?原来这恩公却是他。若是论起来,自己这番罪的起源却也是此人了,这一时间,究竟是恩还是仇,实是让董平有些纠结。
只是不过片刻,便即猛省。就算没有这人的那事,以自己性子也早晚会有此大难。更何况自己当时身负职责,本就是分内之事,但恩公救护自己却是两可之间,若非大仁大义之人,又怎会为自己费偌大心力。
想及此处,已是挣扎起身,就于榻上跪倒,叩头道“董平叩谢恩公救命大恩!尚望恩公恕过董平当日不敬之罪。”
肖遥慌忙伸手扶起,连连摇头道“董兄哪里话来,当日若非肖遥之故,董兄又何能遭此大祸,此俱为肖遥引起,此番能为董兄稍尽绵薄,肖遥心中方安。董兄这恩公两字,却是再也休提!”
董平听他直言相承,想及自己方才刹那间的想法,不由的大是惭愧。当下惭声道“恩公大度,董平惭愧!其实当日若非董平横加干预。由得恩公教训了那田庆,也不至有这般事情,董平自招祸端,如何能迁怪恩公身上。恩公不怪当日董平鲁莽,慨然施以援手,此恩实比天高。董平非不知好歹之辈,恩公不必隐瞒了。”
肖遥一鄂,不想当日竟是已被他看破。严加他满面羞愧,不由哈哈一笑了!此事不提也罢,你我皆男儿,自当凭性情而交。你也不要称我什么恩公,我听得也是别扭。我名肖遥,排行在二,若是愿意。你我日后兄弟相称就是。你若再有异议,那便是瞧我不起了。”
董平大是感动,嗫嚅了下,方才头,颤声叫道“二哥!”肖遥大喜,连连拍他肩膀,满是欢喜地应了。
董平低头暗暗拭去泪水,忽的想起肖遥名字,心中不由一震。霍然抬头道“二哥可是……可是那竹园主人?”
肖遥大笑道“怎么,你此刻才知吗?正是为兄!”董平心中更是如同打翻五味瓶,竹园主人之名,此时早遍传于天下。倾其所有,义收流民,带动东京大富之家广为周济受灾之民,不知活了多少人性命。乡间多有供奉其长生牌位的。
更是惊才绝艳,明月楼头,白璧题诗。竟让苏大学士引为毕生知己。千里送兄,更是仁义无双。便是西北种经略相公,亦是对其推崇备至。赠令结交。这等人物,可笑自己竟还将其误认为惹事生非之辈。当真是愧煞人也。
董平一时间实是有些不能自己。默然不语。肖遥只道他尚未恢复。身体疲乏。便起身笑道“兄弟刚刚醒来。身子太弱。待会儿先进些粥水。好好休养几日。等你大好之后。为兄定当陪你痛饮一番。”
罢。又将他扶着躺下。自去安排下人送来吃食。董平心下温暖。暗感不已。肖遥出地院子。心情大好。
他当日离了汤阴。让人先将董平送回竹园。遍寻东京名医诊治。自己陪着妹和漪月终是踏入河北之境。寻了一处青山玩了两天。这才急急而由地头大。原来他这位新鲜出炉地定京侯爷。方才封官儿。就搞出这么大一动作。竟连卫戍京师地禁卫司都让皇帝派了出去。这等殊荣。直让朝中各方势力大为震惊。都是将目光望向了竹园。
于是乎。每日里大京官儿。送礼地。递牌子求见地。拉关系地。往来络绎不绝。再加上米芾、王冼等人地宣扬。更有无数文人士子。登门求见。或请求拜为门生。或请教诗词学问地。也有那些狂傲之士。欲要来比试一番。以图一朝成名。
肖遥每日里不得不打精神。迎来送往。每日里陪着谈诗论画。唱词调弦。熙熙攘攘之间。当真可算是往来无白丁了。一时间。京师中。肖二郎才子之名与仁义之名并重。让众多士子眼红崇拜不身之所。变得跟市场一般热闹。无奈下。只得躲了出去。众人寻他不到。方才渐渐少了登门地。只是再想恢复从前那般闲散。却是绝无可能了。
今日本是听闻索已经回京。知道哲宗终是没有怪罪。想来是由得自己了。心下大喜。便要前往见见索。毕竟自己当日相当于摆了人家一道。实是有些不地道。走到园门处。却正遇上给董平诊治地郎中。言谈之下。得知董平已是大有起色。这才暂时按下去看索地想法。先来看了董平。
这会儿,董平还需静养,自己正可利用这个时间去寻索,也免了在家被人骚扰之苦。当下,到妹和漪月出打了招呼,便往禁卫司而去。妹与漪月自是知道他的想法,好笑之余,自不会阻他,只是嘱咐莫要多饮云云。
肖遥一一应了,出地园门,套车而行。到了禁卫司,让人通报索,索闻报尚以为是人来捉弄他,等到半信半疑的出来,一眼看到含笑而立的肖遥时,登时大喜,急忙上前见礼。
肖遥拉着他了上次不得不先走的原因,让他莫怪。索哪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况且在这个时代,上官要做什么,根本不需要向属下多言。似是肖遥这样尊重他人的,简直如同怪胎一样。但在大宋这个重文轻武的特殊时期,于这些粗豪的武将来,这份尊重却是显得分外珍贵。
索心下更是感念,只觉此生得能结识定京侯爷,定是自家祖宗前世积德所致。侯爷如此相重,自己以后那也就是一句话:火里来水里去,但凭吩咐就是。
肖遥拉上他,让车夫将车往玉津楼而去。这玉津楼却不是在东华门外,而是汴河桥的河市上。
大宋承平已久,东京城更是随着市井的繁华,而渐渐放弃了原本地坊市格局,那河市一地极是繁荣,丝毫不下于东华门,处处都是酒肆店铺。时值华灯初上,金吾不禁,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
全国各地,四面八方的珍馐美食尽集于此。随着海运的扩展,遥远异国之物,也多现于街头。各色香气飘洒缠绕,花灯虹彩如同光的海洋。箫鼓喧空,锦瑟丝弦四处皆闻。或有瓦子中,看那精彩杂耍众人的高声叫好,或是荒腔走板之际,众人的倒彩嘘声一片,直将个夜市渲染的熙攘喧闹。
那玉津楼紧邻卞桥,水光波漾在灯火的映射下,将其装扮的恍如幻境。是以深得士子文人所爱,多集于此。二人在门前下车,自有二出来迎着,高声唱客。
索尚是次往这等所在饮酒,略微有些拘谨。二人拾级而上,直上三楼。肖遥见他紧张,不由笑着道“将军于百万军中尚自不惧,何以在此竟显拘束?”指着楼中众人,低笑道“他们亦不必咱们多个脑袋,咱们自来吃喝,图个快活而已,又何必怕了他们。”
索闻听怕字,不由脖子一梗,粗声道“侯爷忒也看索,咱岂会怕他们。”他乃粗人,这三楼之地却是个静雅所在,于他而言,虽是正常话,但在这里却顿时声震四座。
他话音一落,周围就是一静,众人目光已是刷的都看了过来。肖遥心中暗暗叫苦,大是后悔领他来此,这会儿却又不好退出去,只得硬着头皮,与他寻个座头坐下。
索也是觉,不由有些惭惭。肖遥微笑拍拍他,待要安慰两句,却忽听得一个声音叫道“这位莫非是竹园主人,定京侯肖侯爷?”
肖遥闻言一鄂,转头看去,却见中间一张桌上,正自围坐着六个人,皆是一声文士装扮。此时问话之人,正是坐于中间地一人。
那人年约三十上下,头戴四方文士巾,一声月白竖领宽袖广身白布袍。面容清越,眉眼飞扬,颇有几分傲色。剩下几人亦是差不多年纪,此时都是好奇的向自己这边打量着。
肖遥心中苦笑,今日总算深深体会到了名人的苦楚了。眼见人家问话,只得抱拳一礼,微笑回道“不敢,正是肖某。”
那人不屑地看了眼肖遥身旁粗鲁的索一眼,这才缓缓道“素闻肖侯爷文采斐然,惊才绝艳。在下河朔汤文宗,在座亦皆我河朔英才,不若请肖侯爷同来一叙如何?”
肖遥见他目光闪烁,再看那边架势,知晓定是没有好事,今晚本是与索畅饮,不愿惹事,当下抱拳回道“多谢汤兄盛情,只是弟今晚还有朋友,咱们还是改日再叙
汤文宗眉梢一挑,看看索,却是淡淡地出一句话来。这一句话,却又是就此引出一个人物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第一百零一章:妙语折狂生
却玉津楼上,河朔文士汤文宗邀肖遥同坐。肖遥眼见不是味儿,不愿多生事端,再加上正自陪着索,当下便委婉而拒,只自己要陪伴朋友。
哪知汤文宗看了眼肖遥身旁的索一眼,忽的道“我等俱是文生,肖侯爷怎会与些个粗鄙之人为友?岂不令人失望?”
他此言一出,索尚未反应过来,肖遥却是心中大怒。这厮好不知进退,自己不愿与他计较,他反而出口伤人,损及自己兄弟。
肖遥性格最是护短,犹重情谊,若是汤文宗只是对他不敬,也自罢了,但偏偏却对索讽刺,他如何能忍得。
当下面色一沉,轩眉道“汤兄若无粗鄙之人供养、保护,可能今日坐于此处夸夸其谈?”他这一怒,索终是反应过来,只是眼见肖遥为他话,便不多言,只是怒目瞪着那汤文宗,一股杀气顿时透出。
汤文宗不识的索,初时只当是个普通武夫罢了。此刻被他一瞪,一股子冰寒至极的感觉,忽的自后脊梁升起,整个人便如同忽的被毒蛇盯上一样,让他大是惊骇,方知眼前这人非是一般武将,心中不由亦是暗悔。
额际微微冒汗之余,闻听肖遥讽刺,不由大怒,猛地抬头看向肖遥道“肖侯爷可是对自己才学没有信心,不敢来与我等共坐不成?若是如此,侯爷只需承认自己并非什么才子即可,汤某也不为己甚就是。只是不知苏大学士当日可是喝醉酒了?竟痴语么?”
他恼怒之下,便更是口不择言。此时言语竟是指向苏东坡身上,在这个时代,此言当真狂妄之极。这话一出,就是跟他坐在一起的几人。都是面上一变,颇是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肖遥闻听他一再口出不逊,心下恚怒,当下一按欲要起身的索,轻轻的道“索兄弟,你且稍作,我便去会他一会。”他即恼对方的无礼。便准备狠狠的羞辱一番这厮。让他当众出个大丑,也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堵上他那张臭嘴。
索听肖遥称他兄弟,顿时大喜,裂开大嘴连连头,自是安静坐着。肖遥缓步走至那一桌,冷冷地打量了几人,那几人忙不迭的连忙起身让出一个位置。请他坐了。心中却是有些怪责汤文宗,平白无事的干吗去招惹别人,此时。却是只能跟着共进退
汤文宗眼见肖遥过来应战了,心下大喜,他自负甚高,自从听闻肖遥大名后。细问之下,才知道肖遥成名的经历。不由的大是嫉妒。认为他不过是机缘巧合下,投机而得。若是自己能碰上那般机遇。定也不会差于他。
每每想起自己没能得到那般机遇。而错失成名之机。总是心头嫉妒地狂。后来有人知道他地心思。就笑言道“这还不简单。兄只要直接去挑战那肖二郎就是了。只要将他击败。兄之大名还怕不能传唱天下乎?”
这本是他人地一时戏言。但者无心。听者有意。汤文宗深觉有理。想及自己将肖遥比下去地畅快。顿时满心火热。一刻也等不及了。当下邀了几个好友。便往京师赶来。众友人只道他是出来游学地。哪知道他地心思。
及至到了京师。当他提及去拜会肖遥时。众人还当他是尊仰肖遥地才学。便都应了。哪知天不从人愿。他们到达之时。正是肖遥被烦地无奈之际。已是躲了出去。汤文宗几次拜会不成。不由大是颓丧。
眼见囊中已不是太丰足。只得打算先自返家了。今晚却是被众人挤兑。是陪他出来一顿。怎么也该在京师吃上一顿。才能不枉此行。汤文宗心下也是郁闷。听地众人要求。便应了下来。
哪知世事竟是如此凑巧。他遍寻不着地人。偏偏在他准备放弃地时候。就那么突兀地出现了。他只觉这真是上天赐他地机会。眼见这位通传才名地竹园主人。竟和一个武夫言笑晏晏。心中更是鄙薄。觉得其人不过如此。如何肯放过大好良机。这才屡狂言。终是将肖遥激怒。
见肖遥坐下。汤文宗眼珠一转。立时出题道“我等俱为文人。则不论何时何地。皆可见诗词文章。现下菜已上齐。你我不若来行酒令。每令之内却需有历史人物和事件。先做先得。做出之人。便可独享一菜。不知肖侯爷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眼见桌上只有六道菜,眼下带着肖遥却有七人,汤文宗这般法显然是想挤兑肖遥。众人有心不应,但一来自古文人相轻,若他们对肖遥地成名一不嫉妒,却也不可能。二来,既是随着汤文宗一起来的,自是要帮他圆了这个场子的。当下只得都是头。
肖遥眼见众人面色,心中冷笑,头道是如此。却不知该由谁先?”汤文宗不慌不忙的道“此即是我提出来地,自然由我先了,然后大家各自顺下来就是,谁慢了却怪不得旁人。”
肖遥闻听他竟如此无耻,心下鄙视,懒得跟他计较,只是头,等他话。汤文宗暗喜,微一扫视,张口道“姜子牙渭水钓鱼。”罢,已是将那盘鱼搬到自己面前。
另一人唯恐落到最后,急忙接道“秦叔宝长安卖马。”已是伸手将那盘马肉取过,满面微笑。
“苏子卿贝湖牧羊”第三位不敢怠慢,张口吟完,立时将那盘羊肉取走。此时桌上菜已去一半了。旁边众多酒客早见这边热闹,都是围拢过来观看。索也是走到肖遥身后看着,眼见这些人恬不知耻的都抢先话,不由大急。偏生他对这等玩意儿一窍不通,不由急地抓耳挠腮。
肖遥却并不着急,微微对索笑笑,示意他勿需担心。索勉强头,只是一双环眼却是紧紧盯着剩下几人看着,恨不得直接生撕了这帮泼才。
不理他这狠,第四人已是张口道“张翼德涿郡卖肉”话落,已是将那盘红焖肉取走。
第五人大急,急吼吼的道“关云长荆州刮骨”,伸手将肉骨肉拉过。“诸葛亮隆中种菜”第六人傲然一笑,将最后一盘青菜拿过。
六人将菜瓜分完毕,齐齐大笑,提著便准备动筷,汤文宗更是准备大大地讥讽肖遥一番。索已是喘息如牛,双拳握的噶蹦蹦作响,眼见着就要暴走。
肖遥却突然一笑位且慢,在下还没呢,怎地就这么迫不及待了?”桌上六人及旁边的人都是一愣,不知他什么意思。
却见肖遥不慌不忙的长声吟道“秦始皇并吞六国”言罢,将六盘菜尽数揽到自己面前,回头对索笑道“兄弟,为兄本想今晚掏钱请你吃酒的,不想诸位仁兄如此好客。既如此,咱们也莫要驳了人家面子这些菜拿到咱们桌上吧。”罢,回头对已是目瞪口呆的几人抱拳笑道“多谢诸位盛情了位兄台请啊请啊。”
索大张着嘴巴,实不知最后竟有这般变化,看看眼前的六盘大菜,方才如梦初醒,心中对定京侯爷的高明,简直是崇拜到了骨子里了。咧着大嘴,将那些菜统统搬回自己桌上,老实不客气的据案大嚼起来。
汤文宗面色铁青的看着,怎么也想不到,竟是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彩没出成,反倒丢了这么大个人。其余五人也是面面相觑,脸上颓丧若灰。
旁边看热闹的众人,望着几人空空如也的桌子,又回头看看那边吃的欢实的索,呆愣半响,不由的轰的一声,齐声大笑起来。望着肖遥淡然镇定的那张面庞,心中大是佩服。看看人家定京侯,别看最后才出手,但一出手立时就是扭转乾坤,盛传定京侯才华绝世,今日可终是开了眼了。
众人议论纷纷,玉津楼三楼上已是一片嗡嗡之声。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此时却正坐着两个人,望着眼前一幕,不住的头。
肖遥眼见几人已是出了大丑,这才缓缓起身,冷冷扫视了几人一眼,这才淡淡的道“欲要别人尊重,先要学会尊重别人!汤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何由看不起为保我百姓,而浴血厮杀的将军们?若无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以自己性命来换取天下百姓的安乐,兄今日可能安然坐于此处,纵令行词,洒然狂放吗?”
汤文宗满面铁青,死死的盯着肖遥,只觉的自己这一刻简直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自己这一刻的耻辱,俱皆是拜此人所赐。耳中听着肖遥句句诛心的教训,不由的头一阵阵的懵,身子颤抖,喉间已是微有甜意。
肖遥眼见他满目怨毒,恨他刚才刻薄,望着他忽然又道“弟这儿却还有一诗,暗藏了些玄妙,敬赠汤兄,汤兄可以好好琢磨一下。”罢,张口吟道:
自承本是引玉砖,
不料偏遇诡刃锋。
量浅何须饮烈酒,
力弱怎能挽狂澜?
吟罢,哈哈一笑,转身而回。众人听他诗中有玄妙,都是苦苦思索,一时却不得解。正自懵懂之际,忽的却听一个声音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肖侯爷好一张利嘴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第一百零二章:权相
玉津楼上,肖遥恨汤文宗嘴臭,随口吟出一藏头诗暗讽。众人尚未想明白之际,却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大笑夸赞。
肖遥愕然回头看去,却见角落里走出两个人来。当先一人年约五十上下,上戴软脚皂色幞头,身披交领紫色锦袍,腰系丝玉带,脚下一双薄底儿官靴。长眉朗目,鼻直口方,三缕黑髯飘于胸前,整个人风度翩翩,气势不凡。
后面那人却是四十上下年纪,一青色逍遥冠,身穿竖领锦官袍,身材瘦削,面目清矍,鬓角隐现花白,一部短髯却黑光油亮。
二人自角落中行出,紫袍老者走到汤文宗那桌旁时,脚步顿住,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哼道“读书人当有风骨,有修养。你这般手段简直有些下作,自不量力四字果然符合的紧。少年人,还是回家多养养性情才是。”
汤文宗脸色大变,一张面孔直欲滴出血来,只是见这人似是大有来头,哪敢再多话,羞愤欲死之际,不由的哆嗦着身子站起,踉踉跄跄的转身,掩面直往楼下奔去。河朔众士子连忙起身追去。
这边索看到那老者,不由面色一变,悄悄一拽肖遥,低声道“前面那人乃是尚书左丞蔡卞蔡相公,后面那人是工部侍郎龚原。龚侍郎也还罢了,那蔡相二哥当要心。”
肖遥心中暗惊,微不可查的轻轻头。这才起身对着走来的二人一抱拳,微微笑道“肖遥年少轻狂,受不得气,一时逞口舌之利,倒让二位大人见笑了。”
蔡卞呵呵笑着,走到近前。亦是抱拳还礼道“肖侯爷才思敏捷,老夫佩服。似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狂生,就当给些教训才是。你若一味忍让,终是没有尽头的。”
肖遥笑笑摇摇头,伸手肃客道“今日能与蔡相公和龚侍郎相遇,也是一桩巧事,若不嫌弃。便请同坐。共谋一醉如何?”
蔡卞微鄂,待到看到索,随即释然。呵呵笑道“想来我二人索将军已经给侯爷介绍过了,老夫也就不多了。深之,你我不如就跟侯爷打个局吧。”
龚原淡淡笑笑,也不多言,只是头,对着肖遥二人抱抱拳。自在下坐了。蔡卞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一晃而过,哈哈笑着掩饰着。在上坐定。
索却不敢大意。先是起身给两人见过礼。这才对肖遥道“二哥。兄弟衙司内尚有些事务待办。今日就先自回去了。等地哪日二哥得了空。咱自去寻二哥吃个痛快。”罢。又向蔡卞龚原二人告罪。
肖遥心下大是不痛快。今晚这顿饭吃地简直是一塌糊涂。先是被河朔几个狂生搅了。这会儿偏又遇到这位当朝炙手可热地尚书左丞。就是想痛快也不可得了。偏生索一介武人。又不愿和他们同坐。他自可告辞而去。自己却是不能如此地。
当下心中暗叹一声。只得含笑应了索。让索自去了。这边才回身坐下。提起酒壶给蔡卞龚原二人斟满。三人闲话。
两杯酒下肚。蔡卞才捋须笑道“早闻肖侯爷仪容俊雅。风采风流。几度欲往竹园一拜。却是因政事堂政务繁忙。未曾得暇。今日能在此相会。成快事也。老夫且敬侯爷一杯。”着。端起酒杯对肖遥一举。
肖遥连忙拦住。作色道“蔡相如此岂不折杀肖遥了!肖遥只是个闲官散职。更兼年幼。在蔡相面前。正坐已是失礼。再若受了蔡相敬酒。肖遥岂不被天下人骂死!还请蔡相饶了我吧。”
蔡卞听着哈哈大笑。眼内却是闪过一丝得色。连连摆手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肖侯爷工善诗书。雅致丹青。更兼仁义之名遍传。这年纪又算得什么。至于那官职嘛。嘿嘿。老夫倒正有事相求明白。这会儿朝中格局混乱。蔡卞章二人既是共同推行新法。又互相倾轧压制。各树党羽。眼见自己不知怎么得了哲宗亲厚。便欲拉拢自己。以为助力。想来自己与端王结义之事。除了因大长公主因是王冼地妻子知道了。才告知哲宗地。别人却是并不知情。
现在这种浑水,自己可是绝不会往里跳的。当下不待蔡卞出,就急急止住,笑道“蔡相笑了,肖遥一介寒士,既无安邦之才,亦无定国之力。平生只好风花雪月,迷恋山水之情。若诗词书画,也不过稍有涉猎而已,又怎能有让蔡相所求之事?蔡相这般来,岂不愧煞肖遥。”着,只做苦笑状。
蔡卞明显一鄂,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旁边龚原却是眼中微现惊讶,不由的若有所思。蔡卞眼见肖遥将自己的话堵了回去,打了个哈哈,笑道“肖侯爷总是这么谦逊,若是一朝入仕,岂不是自相矛盾吗?这话却不可满啊。”
肖遥心中暗骂老狐狸,面上却装作愕然状,诧异地道“蔡相何以如此?肖遥不过因着前些时候做了善事,得了官家喜欢,这才赐下个恩爵,自己已是感到大大不符了。又怎会有入仕一,绝无可能。”
蔡卞哈哈一笑,不再接言,只是频频举杯邀饮。只是言语之间,却颇多笼络之意,甚是殷勤。他老谋精算,自上次汤阴一事,就已现,哲宗对这位定京侯甚是不同,若只是为了个收留难民便如此重视,却是打死他也不会信地。只是眼见肖遥抵死不认,自也不会不知趣的去逼问什么,心中打定主意,即使拉不来这位神秘的侯爷,却也决不能轻易得罪了他。
心中主意既定,便不再多言,只是劝饮,倒也很是融洽。三人之中,蔡卞肖遥言笑不禁,那龚原却是自始至终并未开言,肖遥不由纳闷,只是暗暗留心。
待得半个时辰了,龚原终是忍不住,举杯向蔡卞道“蔡相,下官所求之事,不知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给予答复?要知这器械不齐,实是边关大患。如今这大炮空有架子,却无弹丸,一旦辽国犯境,边关将士如何应敌?还望相公明察。”
蔡卞听的面色一沉,随即又温声道“深之,你所言我岂不知,但如今赋税不足,老夫也是空有其心而无其力啊。况且,那霹雳炮虽是有些作用,但耗费极大,却又射程太短,直如鸡肋般,你让老夫如何支持。你也知道,章相向来对火器不屑,如今能有这些,也是老夫尽力争取而来的了,唉。”
龚原闻听,面上闪过一丝怒气,张了张嘴,却又默然。对于蔡卞趁机逼自己表明阵营的做法,大是恼火。只是他所又偏偏都是事实,让龚原一阵的无力。只得默默的举杯饮酒,面上已是一副疲惫之像。
肖遥听地奇怪,他早知大宋时,火器已是有了些展,曾记载有种突火枪,只是好像威力不大,其具体出世的时间也记不清了。但那所谓霹雳炮、飞火却已是装备了边军,在战场上,起了大作用。怎么听这二人所,好像并不是那码子事呢?
疑惑之下,不由对龚原问道“龚大人,你所的霹雳炮,可是那种射火弹地投石机吧?怎么,现在的射程不远
龚原看了他一眼,微一沉吟,方道“正是投石机。至于射程吗,约有百步吧。”肖遥闻言眉头一皱,暗自计算。古时一步大约一米四的样子,百步就是一百四十米,不对!按照杠杆原理和力臂力矩的调整,怎么会只有这么短地射程呢?
他心中疑惑,不由道“不对啊!按照工学原理,怎么可能只有百步呢?怎么也应该在三百步以上啊!可是哪里设计有误吗?”
他此言一出,龚原顿时睁大了双眼。双目炯炯的看着肖遥,心中不由惊骇。要知他所地射程,乃是根据武经总要记述而出,本就是为了保密,迷惑敌军做的数据,其实真实射程应能达到三百多米,也就是至少两百五十步左右。只是这等数据,这位肖侯爷如何知晓?而且听其意思,还应该更远才是,竟是能达到比现在实际数据高出近一倍地距离难道这位肖侯爷也擅长器械之学?
龚原自接工部以来,每日里就是殚精竭虑的致力于改造和完善各种器械,再就是每日里奔走,到处请拨款项。今日约着蔡卞,也是为了此事,哪知道仍然是不了了之地局面。正自颓丧之时,却不成想突然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一片火热。
望着肖遥急声道“侯爷可是懂得工学?方才所,可是当真?”肖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为何这么激动。他却忘了,后世几何达,乃是学生必修的课程。但在当时,这些数学之秘,不过是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中,而且并未形成系统的概念。多是口口相传,根据经验而来,自是不如他所知了。
当下微微摇头道“我并不了解多少,只是一些简单的道理还是懂的。便拿这火器来,这霹雳炮射程应当在三百五十步左右,而且,既是有了火药,为什么不试着研真正的火炮?却在如此落后的机械上费劲?”
他想当然的着,却把个龚原和蔡卞听的目瞪口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百零三章:火炮的构思
当肖遥张口道现在的霹雳炮太过落后时,蔡卞和龚原登时目瞪口呆。蔡卞纵然再不懂军事,但也知道,目前的霹雳炮实是大宋军中制胜的密器,各处边军俱皆装备了,每每关键时刻,总靠其建功。而在这位肖侯爷口中,竟是吐出了“落后”两个字,蔡卞一时无语。
龚原却是双目更亮,微一愣神后,急声问道“侯爷所的真正的火炮是个什么样子的?威力又如何?侯爷可能造的?”
肖遥方才是心有所属,脑子中想着后世那些武器,一时不察,这才信口而。此时听的龚原连着三个问题问出,不由的顿时叫苦。
他只是知道个大概的流程和构造,如何能将那些细致的数据和工艺流程出,只是此时已是露了口风,再要收回却是不能了。
皱眉沉思之际,不由忽的心中一动。那大炮实在太过复杂,而且工艺怕是现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具备的。但是他知道在元代,中国已是造出了滑膛火炮。似是青铜所铸,乃是一百零五毫米口径,称为青铜火铳的大炮鼻祖。他当时曾在博物馆中见到过。
而且当时介绍人员也曾详细的介绍过其制造和操作流程和原理,而后又因着这个话题,讲解了迫击炮的制造和原
相对于那些个复杂的大炮,又需要膛线,又需要工艺。还需要炼钢地来,迫击炮结构简单。操作方便。而且也是前装式,并且不需要膛线,在这个时代,只需要将击装置稍微修改下,多试验几次。倒也不是不可能研出来的。若是真能搞定,那么想必日后自己也是能用地上的。
心下想定,这才抬头看着龚原,唯一迟疑,方道“我亦只是有些构想,但并未实际操作过。龚大人请稍候。”着。转身唤来二,让他准备些笔纸等物送来。
等到二送上笔纸,肖遥提笔在纸上,将迫击炮的图形画出,道“这种火炮称为迫击炮。炮管口径为六十厘米,哦,也就是两尺。炮身长五尺。含弹总重约为四十斤。最大射程应能达到两千步左右,有效射程亦在四百步以上,操作时,只需两个军卒就可……
肖遥边画边。龚原听的满脑门子官司,等到肖遥了个差不多后。方才闷声问道“敢问侯爷,这弹药装填却在何处?又如何射?”
肖遥一呆。这才想起,这个时候人们对于气压学实是半也不懂的。当下微一沉吟,这才对龚原问道“龚大人可知水壶吧。”
龚原一愣。不知他怎么又扯到水壶上去了。头应道“自然知道。”肖遥笑道“那么请问龚大人。那水壶内水开之际。为何壶盖会被动?又是什么力量动地?”
龚原一鄂。旋即皱眉沉思。半响迟疑地道“应是壶内水气所致吧。”肖遥头笑道“正是!那水气何等之轻。但竟能推动比他重数倍地壶盖。可见这种看不到地气体。实是俱有莫大力量地。”
龚原脸上现出迷茫。脑中不断交替地出现水开时壶盖地状态和肖遥地言语。一时间似是抓住了什么。却又模糊不定。一张脸上。时而了悟。时而迷惑。不觉痴了。
肖遥微微一笑。将他唤醒。这才又道“其实在我们身边有很多东西。都具备无穷地力量。便以这气之一字来。想来大人亦知那火药燃烧爆炸时。能释放出巨大地能量。一炸之威。单只那股气浪。就能掀翻桌椅石块。那么。如果将这种能量抓住。利用这股力量。将那弹丸制成椭圆形。自这炮管中出。那么其射程会有多远。大人可曾想过吗?”
龚原听到这里。心下已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这等奇思妙想。便是打死他也想不出地。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了。但听着肖遥深入浅出地一一解。偏偏又是言之有物。大有道理。一时间。龚原只觉得自己前半生简直就是虚耗生命。所有所学几乎都被推翻。又似突然看到了一个广阔无比地世界。广阔到自己竟是根本无法揣测其大。便只连眼前方寸之地。都看不清楚。
望着眼前这张年轻地脸庞。龚原面容呆滞。半响方才长叹一声。起身离座。对着肖遥异议到底。躬身道“侯爷天纵之才。学究天人。龚原愚鲁竟不知世上竟有这般学问。昔日总觉汉之诸葛亮不过而立之年。奇谋诡学。多为杜撰。今日与侯爷一谈。方知果有生而知之之人也。龚原不才。愿拜侯爷为师。以求学问。还望侯爷允准。”罢。撩袍跪倒。就要行礼。
肖遥哪料到他竟来了这么一手,不妨之下,登时大为狼狈。面红耳赤之间,已是手忙脚乱的闪身站起,躲到一边,伸手扯住他急道“龚大人,你这是作甚,可要折杀肖遥吗?”
龚原倔强的跪着,恭声道“龚原诚心求学,侯爷若是不允,学生便跪死在此处。”着,竟是闭目不语了。那身子却是怎么也不肯起来。
肖遥急的跺脚,又不好仗着力大强行拉他,无奈下,只得将目光望向一旁地蔡卞,指望他能出来圆场。
哪知蔡卞此时早已神游物外了。他自肖遥讲解蒸汽等原理时,就已痴了。蔡卞自聪颖敏悟,才思敏捷,更有过目不忘之能。年岁极轻时,就曾遍读诸家典籍,时时能触类旁通,另出机杼。于学问一道,实是有着常人难及的悟性。
肖遥方才一番话,他虽是不如龚原专业,但其接受地,却比龚原要深刻的多地多。这会儿,一时间仍自迷醉在各种常见的物理现象中,难以自拔。对肖遥求援地目光直是根本就没有看到。
肖遥大急,不得伸手一推他,急声道“蔡相,你倒是句话啊成什么了啊。唉!”
蔡卞吃他一推,这才猛省,听他话,不由茫然道“什么?出什么事儿了?”等到看到跪在地上闭目不语的龚原,不由也是一呆,诧异的问道“龚侍郎,你这是何意?”
龚原睁开眼睛看他一眼,随即又闭上,口中简单的道“求师!”蔡卞一愣,转头又看肖遥,见他满头大汗,面现狼狈之色,心念转间,已是豁然明白,不由的哈哈大笑,捋须对肖遥道“恭喜侯爷,收的佳徒。龚大人如此心诚,侯爷就应下了吧。”
肖遥闻言一呆,随即大怒,这厮,让他劝解,怎么却来劝起自己来了!这龚原一大把年纪的,又是朝中正四品下的高官,自己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年,肚中不过记了一肚皮九年填鸭式教育下的理论,怎么能收人家为徒?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眼见龚原直挺挺的跪在当地,蔡卞悠然的捋须微笑,那酒楼上客人从汤文宗等人在时,就早被他们吸引了。这会儿又见到这么一出儿,虽是都不认得蔡卞和龚原,也不知他们在嘀咕什么,但对于蔡卞和龚原乃是朝廷大员的身份,俱是隐隐猜到。眼见其中一位大员竟是突然跪倒,坚决不肯起来,更是大奇。
有那耳朵长的,隐隐听到似是这位大人,执意要拜肖侯爷为师故才如此,便悄悄跟众人了,酒楼上一时间不由的都是啧啧称奇之音,俱都暗暗议论,这位肖侯爷果然大有学问,名不虚传,竟连这等朝廷大官,都要使出这般手段,以求拜到门下。果然是令人佩服之至啊。
肖遥僵在当场,面上一阵青一阵红的,耳中听的众人议论纷纷,一片称颂之声,不由的心头一片烦躁。
那蔡卞偏偏在此时,竟又开口朗声道“侯爷高才,若不是老夫身为参知政事,日常琐事实在太多,分身不暇,定也要求得侯爷成全的,唉,可惜!可惜!”罢,连连摇头不已,眼中却分明闪过一道得意的光芒。
他此言一出,酒楼上先是一静,随即一阵低哗。“天!参知政事!是哪位相公啊?”“你笨啊,如今这参知政事的,不也就蔡相和章相吗。定是他二位中的一位
“你不废话吗,我自然知道啊,只是这位究竟是蔡相还是章相啊?”
“唔,听方才那位跪着的大人,隐约提了蔡字,难不成竟是蔡相在此?”相!我曾听闻,蔡相仪表不凡,与章相大不相同。这位定是蔡相了!”
“哦!”“啊!原来如此。”“嗯嗯,定是这样。”
“唉,看人家肖侯爷,这才叫真正的有学问啊,竟连政事堂相公都欲要拜师呢。唉,也不知咱有没这资格,如果侯爷肯收咱,便是倾家荡产,我也干了。”
“你?算了吧。你一介布衣,如何竟敢跟当朝宰相同拜一门,想也不要想了。”
“你?你竟敢如此看我不起?我与你拼了!”“……
肖遥哪料蔡卞突然出了这么一招,闻言顿时脑子中嗡的就是一懵。这老儿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大声?目光微动之间,恰好捕捉到了蔡卞嘴角的一丝得色,心中略一寻思,顿时想了个通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百零五章:初进火药坊
肖遥听的龚原二字,就是一阵的头疼。有心不见,也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不不可能总不见的,这会儿就是想要借着官家作坊,研制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接了工部顾问的职务,每日里也都会与这龚原见面的。
心中哀叹一声,无精打采的吩咐了声请,这才往前面的会客大厅来接。他这园中,共有两处接待大厅,一个是当时旧日建筑,完全和这个时代的大家大户一样的格局,另一个才是后面所建的观星楼。
对于这个工部侍郎,肖遥却是存了心,这万一看到自己观星楼后,一个激动又是不依不饶的,还不让他烦死啊。还是在前面来的保险些才是。
他心中一厢情愿的,却是远远没有料到这个时代文人的执着。等到他迈着方步,换上一脸假笑的进了大厅后,却见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龚原,已是霍的站起身来,快步迎上前来,就在门口撩衣跪倒,口称拜见恩师。
肖遥当即僵住了一脸笑容,半天没反应过来。往来的家人们看着古怪,都是偷偷掩面而笑。
肖遥心中又气又急,低头看看满面虔诚,毫无愧疚的龚原,不由的一阵无语。无奈之下,再也懒得管他,跺跺脚抬步进了正堂,往主座上一坐,却见龚原仍自恭敬的跪在有半丝恼意。
肖遥心中一阵的无力,叹声道“龚大人,你究竟欲要何为?为何还不过来请坐?”龚原恭敬的回道“恩师尚未准许学生起身,学生不敢。”
肖遥那一霎那间,简直有种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张口结舌之际,暗暗劝着自己:冲动时魔鬼!冲动时魔鬼!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别打败了的赌气道“好!好!我准你起来!准你起来行不?”
龚原面上大喜。霍然抬头叫道“恩师终是肯收下弟子了?啊,多谢恩师!多谢恩师!”着,起身奔到肖遥身前,噗通跪倒,砰砰砰的连磕了九个头,行过拜师大礼,这才恭敬地站起身来,垂手侍立一旁。
肖遥脑中木然,瞠目结舌。不想这厮竟是顺着自己一句气话,就此敲钉转角地就此坐实了。望着这个鬓角花白的“开山大弟子”,肖遥一阵的头晕,再也无力去纠正什么了。
也不废话了,张口问道“你这么早跑过来,就是为了算计我的?这会儿目的达到了,还有什么事儿没?”
龚原眼中闪过一道得色。面上却是恭敬地道“弟子前来恭请恩师往广备攻城作中一行。那里面自有火器研制地专门地方。叫做火药窑子作。所有精通火器制作地匠师都在其中。恩师昨日所画地图纸。他们看过。不过大家都是还有些迷惑。还望恩师能拔冗前往。亲自指一二。再恩师如今即是已接了圣旨。身为工部博士。自也当前往巡查一番才是。”
肖遥这个气啊。多好地弟子啊!啊。这是唯恐累不死自己这只驴啊!生怕他闲着呢。皇帝还没催呢。他倒是积极。就等在那圣旨后边呢。
肖遥翻了翻白眼。气道“我非要今天去吗?我明天去不行吗?后天去不行吗?大后天去不行吗?怎么非得你巴巴地赶来催促啊?”
龚原连忙低头躬身。满面惶恐地道“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恐恩师次前往。不识路径。这才过来恭请。若是恩师今日不便。弟子明日再来就是。明日不便。弟子就后日再来好了。后日不行。就。
肖遥这会儿突然想死地心都有了。抬手止住龚原地话头。悲愤地头道“好!好!很好!我去。现在就去!你可真是我地好弟子!很好!非常好!好地不能再好了。我很高兴。很开心。”
罢。霍地起身。大步就往外走去。身后龚原等他走出大厅。这才抬手擦擦头上冷汗。长长吁出口气儿。面上现出一份安慰之色。望见肖遥地身影已在远处。不敢怠慢。连忙急急赶了上去。坐在车上。肖遥自顾闭目养神。也不理龚原。既是你这厮死乞白赖地非要拜师。我又没强迫你。我就不教你东西。我看你后悔不后悔!肖遥心中暗打主意。
龚原却也不着急,一路只是静静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地。那副虔诚恭敬的模样,让肖遥又是一阵不禁地抓狂。
车子不停,一路直直驶入内城,直到东北角的一处独立的院子前,方才停住。门外两列军士,虎视眈眈的看着,整个院子四周,空旷异常,不但没有任何建筑,就连一丛杂草也是没有。一旦有人靠近,百丈之外就无法隐住身形了。院子上空,尚隐隐能看见似是有一片大网,间隔不远,就悬吊着一只铜铃。
肖遥下了车来,看到这幅情形,不由暗暗头。这等设计,却让探子根本无法近前,只要将门口守住,那可是苍蝇也飞不进去一只的。
守门戍卒查过二人腰牌,这才放入。肖遥一路而进,但见这广备攻城作占地极是广阔,守卫手把森严。连续两重院落都是间隔一片空地,均有士卒巡视。直到进了第三重院子,方才是成品库房之地。但见各式巢车、撞车、云梯车等等不一而终。品种之多,让肖遥倒是大开了一番眼界。一路所见,心中那股了,不时出声指着一些器械向龚原问着。
龚原大喜,自是尽心讲解,细细明每样器械地用途和用法,如数家珍一般。如此一来,倒让肖遥对这个时代的攻伐之法,大大地了解了。眼见这个大弟子起每件器械时,都是精神专注,满眼的爱惜之色,如同看着自己地孩子一般,不由也是赞赏。心中觉得这个弟子这种敬业爱业的精神,大是可佩,倒也并非一无是处。
走了几近半个时辰,前面突然又是一片空旷,远远一处不起眼地院门紧闭着,却不见守卫。只是以肖遥感觉之敏锐,却现这里才是重中之重,隐隐的似有一股杀气笼着。
龚原低声道“恩师,前面便是那火药窑子作了。”肖遥头。龚原不再多,领着肖遥一直走到一处围墙外,却并不往那门的所在走。转过围墙,竟是一片山石,在这平原之地,突兀的出现一座荒秃秃的山,显见是人工筑成的。
龚原走至一处暗色的大石前,自石后摸出一个锤,对着大石中间一处轻轻敲击着,一阵带着明显韵律的声音响起。随即那大石突地一震,已是向后退去,现出一个门户。
龚原对肖遥一躬身,这才当先而入。等到肖遥进去,才见石后一队全身武装的士卒,灯笼火把的照射下,竟一个偌大的山腹照的纤毫毕现,光亮异常。
龚原打个手势,带着肖遥一路向里,出了里许之地,方才见一排排房舍出现,叮叮铛铛的声音不绝传来。众多工匠往来忙碌着,见了龚原都是躬身施礼。
龚原满面含笑,一一回礼,不断的头示意。众工匠见龚原身后跟着的肖遥,只当是他的跟班,并未在意,却也友好的向他招呼着,肖遥自是头一一回应。
二人一路直行,直到了最后一间屋子,方才推门进去。屋中摆设简单,除了墙角处一张软榻外,就是两张大大的八仙桌了。桌子上满是纸张,地上、椅子上,到处都是摊开的书籍,各种各样画满了各色符号曲线的图纸,将一个屋搞得满满的,连一丝插脚的地方都没有。
此时,屋中一立一坐的正有两人在内。站着的那人年约五十上下,精瘦精瘦的,如同竹竿儿,满面的褶皱,干瘪重叠,唯有一双老眼极是有神。一身青布直辍,满是墨迹,也不知几日没洗过了。耳上别了一根狼毫,正自皱眉扶着案桌,对着一张图纸运气
另一位坐的,却是坐在地上,背对着二人,身旁四周俱皆是书籍和图纸,一身绿袍,看那色,年纪应是不大,却嘴中正自咕咕囔囔的不知在些什么。
这二人都是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对于站在门口的龚原和肖遥二人,压根连眼都没抬,只顾着自己眼前的一滩儿。不时的尚随手从旁边抽过一本什么书籍,反倒某一页看看放下。头也不抬的,再一伸手,又是抽出一本,再看。
肖遥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暗道:这也行?这也太夸张了吧!他也拿不错?这般手段,简直比武侠里的听风辩位又是高明许多了,人家至少还用耳朵听听,这二位可好,全凭感觉,信手而动,次次绝不落空啊。肖遥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什么武林高手了都。
龚原对着肖遥苦笑一下,轻声道“恩师,这二位乃是咱们火药窑子作的两位大匠,很多器械的改造和研出,都是经他们之手方得以成功的。”道这儿,方才抬头对着二人喊道“冯老、唐兄,请稍停一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一百零六章:扫盲教育
屋中两人闻听龚原叫声,抬头来看,看见龚原和一个蓝衫少年站在门外,不由一愣,随即连忙都是起身见礼。
那个年轻的,果然只有三十余岁,只是生的甚黑。肖遥暗暗比较,觉得跟自家铁牛,倒也有的一拼了。
那冯老见完礼后,却是不容龚原话,一把拉住他道“大人,你所拿来的图样,按照你的**,我和黑研究过,其中果然大是有些道理,只是其中尚有很多细节难以考虑清楚。你来看你来看”着,已是将龚原拉到桌前。
指着桌上一副图,便指着便一一了起来,肖遥和那黑也自围了过来。打眼看去,却见桌上那图正是昨晚自己所画。
只见那冯老指着图中迫击炮的底板道“这处设计,老朽原本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想及大人所那股气之力,方有所悟。老朽想来,既是气有力,将弹丸自筒中推出,那势必会有反噬,而且即能将弹丸推出两千步之远,其力必大到难以想象之地步。如此,反噬之力必然极其凶猛。这处设计,估计便是减缓承载那反噬之力的。否则,弹之时,定然会使炮身倾斜,引起大祸……”
冯老指着图中挨处着,肖遥在旁听的大是佩服。这只凭着半道听来的一丝半儿,结合着自己的理解,就能将那抵消反坐力的底板功能的**不离十,当真是难得。
只听老工匠继续道“……这些外部设计尚好理解,只是这内部图,却是让人好生奇怪,为何这弹筒底部要设置成凹槽状?为何这里还要一圈凹痕?还有这个类似销子的东西是做什么的?上面这个扳手又是做什么的?这些且不,再这个弹丸。老朽研究半生火器。尚是次看到这种弹丸,其设计之人,真可谓鬼才也。这般形状地弹丸一旦出,其必极也。尤其令老朽赞叹地,却是这尾部的设计,其人竟是想出这等奇巧之物,这四片飞翼,定可使得弹丸离筒之后,保持其飞行方向,大大提高精准力。只是这弹体通身光滑。必要工匠以大量时间,细细打磨方成,岂不是多出甚多工时?还有这弹丸尾翼上方这一圈凸起又是何物?那尾翼下密置的凸起又是做什么的?为何与那筒身外的那根销子相仿?老朽惭愧,遍查群书,亦是不得而解。”罢,不由的哀声长叹。
龚原被他一通话问的张口结舌,瞠乎不知所对,正要话,不妨旁边那个黑此时却接话道“的这里也是有些问题,大是不明。其一,那个里面是否也是如同霹雳弹一般。装填火药和铁蒺藜?若果是,要填充多少?还有,此图构造,这射装置,当也是使用火药。但这火药如何能产生那般大的推力?如果要真的产生这般大地推力,只恐这整只管子中。都要填满尚不可为,又如何装填弹丸?唉。这般设计,和构思都是巧妙至极。但偏偏这么多不解之处,让人实是闷煞。大人却是自何处寻来这图纸的,这画图之人若是能寻到,方可解此疑惑,若只是要的们一找,只怕不知何时才能搞明白,只恐误了大人的大事
肖遥听的暗暗好笑,废话!我要不,先不别的,就凭着现在的黑火药,你就是研究一辈子,也休想能把这迫击炮搞定,更不用弹药的装填量,和那冲压成型的问题了。若是没有冲压机,就凭人工打磨,怕是等你打磨完了,什么黄瓜菜都凉了。
龚原头大如斗,眼见二人俱是唉声叹气,却又都恋恋不舍的看着图纸,一副亟欲问明白地架势,连忙挥手道“冯老、唐兄。二位且住,二位且住。此图乃是家师所设计的,便是本官也是不明所以地,这却需要家师来给解的。”
冯老眼睛一亮,“啊”的一声喜道“原来竟是令师所设计的,那可太好了。令师直世奇人,大人竟能得拜他老人家门下,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但不知他老人家可有时间,前来指下晚辈们?哎呀,想来令师定是世外高人,若是他老人家来不了,那可怎么办?”着,大是焦急,不住搓手。
肖遥在旁听地面皮黑。心中已是把这龚原家中所有地女性亲属逐一问候了个遍。眼前这位老工匠。一口一个他老人家地叫着。肖遥真地是很担心。老天会不会就此一个雷劈下来。将自己直接送到异世界去算完了事。
眼见龚原面上一笑。便要向自己指来。连忙抢着道“老人家。其实这其中地问题。也不难解决。晚辈倒是能为老人家一一出。只是若有不到之处。还望老人家多多谅解。我想。只要咱们慢慢研究。早晚会揭开此谜。既是失败也没关系。所谓失败乃成功之母。只要咱们大胆假设。心求证。任何难题都将克服地。”
老工匠闻言一愣。随即双目闪光。连连头道“这位大人地是。嗯嗯。失败乃成功之母。大胆假设。心求证。嗯嗯。此为我等工匠之至理名言也。大人当是好才学。却不知如何称呼?可是新来地上官吗?方才地们倒是失礼
肖遥摆摆手道“我只是来此帮帮忙而已。并不是什么上晚辈二郎就是。”龚原在旁见肖遥自自话地接了过去。只得默不作声。
那老工匠却是大喜。连声道好。当下就扯着肖遥细细起来。肖遥这才先从整个迫击炮地架构起。将支架、底板、炮身、炮弹等各处细节一一讲解了一遍。然后又将燧装置、闭气环、尾翼地作用。以及使用方法和原理一一了。只听得老工匠眉毛胡子齐动。两眼亮。简直就要忍不住蹦了起来。只觉肖遥所解释地。句句都在紧要之处。更兼所地道理。深入浅出。往往极简短地一句话。却含着莫大地道理。将工匠一生地经验所在提炼升华。一针见血。
肖遥待得完架构。这才对那唐兄道“唐兄方才地那药量问题。其实是不知其中关窍。这迫击炮所用地火药。与咱们现下所用之黑火药大不相同。如今所用地黑火药。比列配比极为不稳定。且威力较。只适合作为引火燃烧之用。而此迫击炮所用地火药。则分地极为明确。分别为击药、起爆药和炸药。”
当下,肖遥便将各类火药的配比,以及制作之法细细了,其中如何制作硝酸甘油,如何取得硝酸,如何取得硫酸,如何用白叠子之花(棉花)混合,如何用木浆混合硝化甘油等等,一一分别罗列写等到那位唐兄拿到满满记了几张纸的三种所需火药的制作方法时,已是整个人陷入了痴呆木然的状态,两眼看着肖遥,满是古怪之色。心中只是骇然,这些个制作之法,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若是一般人,就是打死也万不会想到那么多的手段。
龚原在旁听的肖遥所的各种火药的威力描述,已是惊得面青唇白,浑身上下已是被大汗侵透。看着肖遥那张淡然的笑脸,漫不经心的描述那天崩地裂的爆炸效果,这位师父在他心目中,已是俨然头上生出了双角,背后长上了翅膀,尖牙吐出的恶魔形象了。想想自己施展的无赖手法缠着他拜师的事情,不由的激灵灵一个冷战,大是后怕不已。
看着唐兄手中的那薄薄几张纸,才不过是这位师父口中的几种而已,恩师腹中所学此时所见,估计也不过是冰山之一角啊。心下又是大为兴奋,只要自己得了恩师青睐,想来自己也定会有学到这些知识的一天。
肖遥费了半天的时间,这才将这迫击炮的各项制作细节分明白,最后亦是郑重告诫,虽自己的很详细了,但成功率还是难以保证,需要多次试验,总结数据,加以改善,方能有所成。至于那火药制作,却是千叮咛万嘱咐,定要选个坚实的地方,先将自可进行。自己这几天也会抽时间过来,经常指的。至于他心中所想,却是尽量多的参与冯老的研究,那唐兄的炸药研究,嗯嗯,还是由唐兄挑大梁比较好一些的。
停下解,抬眼望望天色,这才对龚原道“今日且先到这里吧,待明日有时间咱们再过来一起探讨。”着,也不等龚原表示反对,已是拔腿就走。
及至走到门口,龚原方才惊觉,连忙出口唤道“恩师,等等弟子!”已经走到了门口的肖侯爷闻听,在屋中两位大匠的脱口惊呼声中,顿时脚下一个踉跄,险险摔倒。心中不由一声哀叹,方才一番掩饰,就因着这一句,尽数前功尽弃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一百零七章:商队建成了
广备攻城作门口,肖遥细细嘱咐了龚原一番,这才自己转身回竹园而去。才进竹园,便见燕青喜孜孜的迎了上来。
“员外,二郎和铁牛回来了!”燕青满脸喜色的道。
“哦?走,去看看!”肖遥闻听亦是大喜。武松和李逵二人,当日遵照肖遥和吴用商定的办法,自竹园佃户中,选了八百人组建商队。是商队,但其担负的职责,却并不只是经商。更多的却是一支私家的武装力量。
竹园的佃户在这里生活富足,又都是受了肖遥大恩的,故而当日选人之时,极是踊跃,几乎所有成年男子都要参加,还是吴用好歹劝的,最后采用淘汰制的办法,才让其他人悻悻而归。
这选出的八百人,被武松和李逵二人分批带着,往西寻了一处名为盘龙岭的地方扎下。虽大宋十里一邮亭,三十里一驿站,交通达。但中国幅员之大也是不能尽数涵盖过来的,故而,那盘龙岭乃是一处极荒凉的穷山,向来极少人迹能到的。
依着肖遥按照后世军旅编纂的一些练军方法,结合着此时的行伍编制,重新制订了一套古今结合的治军套路。以武松和李逵分为统领,在那盘龙岭内秘密训练。
这八百人本就是极雄健的,尤其是肖遥制定的体力、耐力训练后,这八百人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已是锋芒尽显。毫不客气的,只要这些人一旦经过战阵,便是一只无敌的铁军了。
肖遥疾步往里而走,到了内院。远远的就听到李逵的大嗓门。兴高采烈地讲着他们在深山里地生活。听着他那欢快的声音,肖遥不由的嘴角微笑,看来这等生活,才是铁牛最向往的生活,只求快活!
“俺跟你啊,你别看那破山沟子阴森,里面的野猪、獾子还真是不少。俺带着兄弟们每天都能打上好多,这百余日来,吃的咱都是嘴角流油的,大是快活。只是少了水酒。甚是气闷。董平哥哥来的却晚了,不然一起厮耍,岂不快活。你只跟俺哥哥,下次同去,多带些个酒水,那处所在便是皇帝老子的金銮殿也是比不上的……”李逵在里面已是渐渐地满嘴跑火车了。众人听得齐声大笑。
“那许多肥肉,你可曾带些回来?”门口处,肖遥一边迈入,一边出声调侃道。
“自然带了,不过那可是给俺哥哥……哥哥!”李逵也不看谁人问话。兀自信口而答,只是话了一半儿。猛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
回头看来。却见肖遥正自含笑而立。望着他满是欣慰之色。李逵只觉喉头涌动。大步跑过来。噗通跪倒见礼。大哭道“哥哥。铁牛好生想你。偏你又不准擅自离开。呜呜。此番铁牛却是哪儿也不去了地。”
众人听得他方才还在得意洋洋地炫耀。只不过转头就是了真话。不由地俱皆大笑。这黑厮倒也不傻。方才却是那话去骗董平。要将自己换出来呢。
肖遥轻轻拍拍他肩膀。温言道“大男人家地。哭些个什么?下次你若不想去。我便换人去好了。”
李逵大喜。抬头问道“哥哥此言当真?”随即却又搔搔头。惭惭地道“其实那里倒真是不错。就是没有水酒。实是闷煞人了。”
肖遥摇头笑道“以你地性子。若是吃了酒。怕是咱们那八百兄弟。能完整地回来地就不多了。若要吃酒。今晚为兄给你们摆酒庆功。你但能喝多少。只都随你就是。起来吧!”着。将他拉起。
李逵大喜。咧着大嘴已是合不上了。肖遥这才跟厅中各人见礼。眼见除了吴用和武松外。董平也在座。不由喜道“兄弟身子可是大好了?”
董平面上微微激动,起身恭声道“多亏二哥照应,董平只是在后面憋得烦闷,特来求二哥给些差事。”
肖遥大笑,摆摆手在主位坐下,让众人都左下话。这才对董平道“兄弟何须着急,日后有地你累的地方,现在只管养好身子就是。”
董平头。肖遥这才转向武松,细细问起所练军卒地情况。武松一一禀明,最后道“二哥,此番这军卒已成,下一步却要如何做?”
肖遥微微一笑,转头对吴用问道“加亮,我当日让你准备的物件,可都备齐了?”吴用头道“早就备妥了,只等二郎他们呢。”
肖遥这才转向武松道“二郎可先让儿郎们休息两天,三日后,你们自往郭氏商行报道。所需一应车马等物,都已备下了。至于所经营的货物,自有人与你们接洽。全都是当日我大哥家里的老人了。商队分为两队你自领一队,另一队本来想让铁牛去带,既是他不愿出去,我便让卢氏兄弟抽人去好了。”
旁边李逵一听不是只在山沟里练兵,而是出去到处走,不由的大是心动,暗思这出去定不能少了吃酒吧,且能四处去看看,应该比练兵有趣些地。面上色动,就要跟肖遥去。
肖遥却看着他微微摇头,笑道“铁牛,你性子憨直,这经营之道须得精细。且带着迢水远的,路上既要应付强贼,还要应对官府商贾等等,那酒水就更要节制了,为兄先前也是想安排一人随你同去地。只是你既为了不能吃酒苦恼,不如就安心呆在家中,帮为兄打理家中事务,倒也断不了你酒吃,岂不是更好?想要出去玩耍,等得日后为兄安置好后,亲带你去就是
李逵大喜,这才连连头不再多。肖遥又转头对董平道“董平兄弟再将养些日子,等到彻底大好了,为兄这儿也有些事情要劳烦兄弟辛苦。”
董平起身抱拳道“二哥,我身子已然好了。并不需再养,每日只是闲着,着实难受。二哥若有事情安排,于董平却是最好的,可尽管吩咐下来就是。”
肖遥微微皱眉,沉吟道“既是如此,也罢。如今大宋海运达,我意欲参与进去,但我参与海运,却并非为了敛财。而是欲要通过海运,去南海寻处所在。海上不比6路,若无水性精熟之人,断不能行地此事。我闻那水泽之中多有蛟龙,云梦深处藏有豪杰,故而欲要去寻访一番。只是眼下京师之地,风云板荡,若是所料不差,不多时必有变故,是以,这会儿实是脱不开身去。兄弟向来心思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正合去做这一件大事。上一遭?”
董平大喜,起身道“二哥这般看重,董平定当不负所托,此番出去,怎么也要为二哥寻些好汉回来,以助二惑的问道“二哥为何要去海外寻地儿?以二哥今时今日地身份地位,怎会有这等想法?”他伤好之后,已是知道了当日情形,知晓自己这位恩人,实是一位了不得的主儿,不但外间名声传闻甚响,竟然还是堂堂的定京侯爷。今天忽的听的肖遥竟有遁往海外的打算,不由惊奇。
肖遥看看在座的人,吴用是一直参与进来的,自己一些心事他都知晓,故而面上甚是平静。武松和董平燕青一样,都是因着自己有恩,方才随在自己身边,听到这里都有些惊异。此时,并没有到了中描述的那样,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心中所想自然也还是学的文武艺,卖于帝王家的思想。只有李逵却是毫不在乎,只要随在肖遥身边,到哪儿也都是好的。
肖遥心中暗想,有些个事情,却要早早和他们分明白才是。眼角看到吴用也是向他微微颔。这才轻叹一声,将自己的事情细细了一遍。董平、燕青俱皆听的恼怒,李逵更是霍的蹦了起来,大怒道“哥哥,你如何恁的好话。管他什么鸟官儿,只是。你且等着,铁牛这就杀去四川,将张承那厮全家杀光,与你出气!”
肖遥沉脸喝道“还不住嘴!我当日行事跳脱,不知收敛,方引此大祸,累的家岳一家家破人亡。如只我一人,如何肯容他活着,但难道要让所有人俱皆随我落草去吗?你且安分,为兄自有道理。”
李逵听肖遥呵斥,不敢再言,只得诺诺而应。心中却暗暗打算,若是有朝一日见的那张承,定当一拳打死了事。
肖遥不再管他,看着董平道“兄弟只看我如今风光,但岂不知世事有成必有败,为人有兴必有衰。我本无意去招惹烦恼,做那操心劳力之事,今日所为,亦不过为了日后行事有些依仗而已。你们只道建功立业,男儿之本,却知不知道,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呢?本朝太祖杯酒释兵权之事,难道尚不足以引起警戒吗?故而,趁此大好时机,及早寻个安身立命之处,江海处觅个清静之所,我等图个自在无拘,平安自在,方是道理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一百零八章:试炮
轰~轰~轰~”接连不断响起的炮声,隆隆震耳。这城外二十里处一个山坳里。
冯老和唐兄二人带着一票的工匠,费了近百日的时间,方才将那迫击炮造了出来。看着一溜儿排开的十尊炮,龚原欢喜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面了。
话恩师果然是学究天人,这百日里,但凡是遇到难处,都是恩师过来协助,逐一提出一些让人想都想不到的奇思妙想,几经反复实验,终是克服了种种困难,成功制成了这所谓的迫击炮。
不别的,但是那炮弹的外壳,若是只通过人工制作,真不晓得究竟能制的几枚,但恩师偏偏设计出一个大大的机械,利用东京附近水利便利的条件,生生的用那股子水利转换来的大力,吭哧吭哧的一下一个的就即时给生生压了出来。当时在场观看的众多工匠,简直如同见了鬼一般的,瞠目结舌,当场石化了。
近百个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便在这种反反复复,几乎让人疯的成千上万次实验中度过。今日眼看着远处腾起的阵阵浓烟,那隆隆的炮声在原听来,实是不亚于仙乐一般。
远处冯老和唐.兄满面兴奋的领着一帮人,来回跑着,记录着各项数据,那老头也不知身上哪来那么多劲头儿,这百日下来,就算龚原这般年纪都有些吃不消,这老儿却是如同上劲了条的弹簧一般,毫不停歇。
眼望着站在前面坡上.的蓝色身影,龚原心中不由的一阵濡慕。恩师,神人也!他站在下面仰望着肖遥,却不知肖遥此刻却正仰望着远山,思绪也是漂浮不定。
今日的试炮.,效果好的出奇,能如此顺利的将迫击炮研制出来,一是有他后世的诸般资料支撑着,二来,这古时工匠的创造力和智慧,委实到了令人惊怖的程度。肖遥现,其实很多后世所谓的这个成果那个成果,在这古时早已是明出来了,只不过因着历史的长河流淌,几经战乱流离,才让一些辉煌的成果,渐渐不为世人所知。
后.人不知前人的智慧,尚自沾沾自喜,以为总是科技力要比前人牛逼多少,实在是孤陋寡闻,闭门自大而已。
此番,.迫击炮已是成功,自己也可对朝廷有个交代了。想来哲宗满意之下,当不会在短时间内来寻自己。
肖家商队自那日众人商量完后,于三日后便已是启程往南而去。董平也随队而走,一路上自可照看一二。
家中诸事安定。只.等那边传回消息。哼。该还得债。却也是快到了讨要地时候了。这段难得地清闲时光。自己不妨在农业方面。带着园中地农户搞些出来。不为别地。就算为了自己地口腹之欲。也要想法去做地。
先要做地自然是那搭建蔬菜.大棚了。有了那个。那么蔬菜瓜果。将不再是按照季节出现。一年四季。都会源源不断地端上各家饭桌。到时候。想想妹和漪月地笑脸。肖遥就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滚动。
回看看试炮场上欢呼地人群。肖遥摇摇头。这些人哪知道此等火器面世后带来地是什么。无尽地杀戮。更残酷地战争。更多地孤儿寡妇。就是代价。山川将在不久后彻底被染成红色。隆隆地炮声中。不是你征服我就是我征服你。战争。永远不会让人感到愉快。除了那些天生为了战而战地狂人们。
肖遥缓步步下坡。前面自己那个混账徒弟龚原已是满面兴奋地迎面而来。见了肖遥。大喜而拜道:“恩师。咱们大功告成矣。此功俱为恩师所有。弟子当俱表以奏官家。务必使恩师之名。永垂于青史之上。”
肖遥冷冷地看着他。半响不语。龚原脸上笑容僵住。终是慢慢逝去。手足无措地立于肖遥面前。低头不敢多言。
肖遥只待他消停了。这才淡淡地道:“你们研究出了什么。于我何干?青史留名?哼哼。怕是臭名吧!我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你要出名。自去填上你龚原地大名即可。休要给我惹来麻烦。”罢。大袖一挥。已是扬长而去。竟是毫不停留地走了。
|:来,却见冯老和唐兄二人急火火的跑了过来,躬身道:“大人,此番试炮,十门迫击炮俱皆达到了肖员外的两千余步,其内火药的威力,简直让人惊骇欲绝,委实可怖。令师真天人也。照今日所得数据,我火药
当可即日开工,不多时,就能让我大宋边关全数换上)T到那时,且看辽国狗贼如何还敢猖獗。”
|.步赶上,问道:“大人,何故不欢?哦,对了,令师肖员外去了何处,老朽一生不服人,独对令师深服之,恨不能拜入门下,此诚为老朽毕生憾事也。”罢,嗟叹不已。
旁边唐兄亦是心有戚戚然,大是头。龚原心中烦躁。摆摆手,只是苦笑。心中却想着方才肖遥那几句话,这般利器问世,怕是研者立时便会闻名于世,各方势力必然闻风而动。若是再等这般利器的效果威力显现,到不知几家欢喜几家悲了。恩师话语中,含有大道理,自己却是一时被成功冲昏了头,未曾往深里去想。听恩师话里意思,怕是又要闭园不见外人了。此番自己可是再没任何理由前去打扰,想想恩师心中所藏,龚原一时间,也是兴趣索然,直感无味至极。
回到试炮场,让众人收拾利索,所有蛋壳等物俱皆按照编号一一对应收回,将现场恢复,这才一起返回火药作坊。至于这往上递交的折子如何构思,当然也只得由他自己头疼去了。
肖遥返回竹园,下令闭门不见外客,但有来客,一律不见,只园主远出未归就是。燕青一一秉遵。自拉着李逵于前门歇了。每日里只是看着,喝酒吃肉,摔跤角斗为戏。
肖遥自己回到.观星楼,将蔬菜大棚的构思细细画出,一一将细节处深思熟虑。三日后,终是大功告成。当下步出观星楼,领人召集园中佃户,投入大棚建造的工程中了。
众竹园佃户早对这位园.主奉之如神了,自不会有半阻碍,待得阳春雨初晴之日,这竹园内已是家家竖起了大棚,里面遍植各色岔季果木,果然长势喜人。绣园神奇之处,再次风靡东京。
肖遥既已造.出了玻璃,又带着人造出了迫击炮,对于军事领域中的另一件物件却是终于想起来了。那就是望远镜。话这个东西制作简便,以现有的技术和能力,只要稍加变动,便可成批量的生产出来。
不.过这个望远镜,肖遥却并没有完全贡献出来的心思。毕竟,自己手里要留些领先与别人的东西才行。这个时代,谁先现敌踪,往往便能起决定性的作用,可以扭转一场局部战役的胜败,进而影响整个战役的胜负。这等利器,肖遥想的明白,由自己先期掌握,却是最为有利的。若是一旦配备大宋,以大宋目前**的官场,怕是很难真的保住秘密。就算自己研的那个迫击炮,虽然外人做不了,但在辽国或是西夏军中忽然出现几尊,肖遥一都不会感到奇怪的。
想到就.做,这向来是肖遥的处事原则。当下将自己玻璃坊的匠工聚集起来,在张老爹的带领下,不出几日,果然是做出一件成品。只是当肖遥拿到手中后,却是不由的哑然失笑。
无他,这个镜片的.打磨是不错,但却是安装全部反了,如此一来,望远镜算不上,老花镜到是差不多了。肖遥心中一动,暗思这眼镜的行业倒也没有,自己不妨也尝试着做起来,看看销路如何。
当下,先将望远镜从新组合起.来,除了稍有些模糊之外,倒也勉强用的。当下让众匠工做了十具,就将磨具封存起来。随即,开始了各种眼镜的制作。那眼镜需要各种验光等仪器的配合,才能精准的做出合适的度数来。此时,以大宋的水平,纯属意淫。
故而,肖遥也不去想那掉头的事儿。只让人做出几副不同度数的样品放在那里,如碰上需要的,自可挨个试戴,选个最靠近的就是。
至于他所开设的眼镜行,玩的却是墨镜!那墨镜可就简单多了,无非在玻璃中注入各种颜色,再将镜框多加装饰一番。这样浦一推出,立时便引得东京之人疯狂抢购。
其中没有别的原因,便宜!和以往那些玻璃制品相比而言,这种玻璃制造的眼镜,真是便宜。肖遥如此做,也是知道,这种工艺仿制性太高,故而刚出就以最低价位,将市场垄断。
这一日,百事俱皆告一段落,肖遥正自高卧观星楼快活,忽闻言情来报,皇十二子,燕王赵,遣人来访。
第一百零九章:装病
那燕青一道来的正是那吴用,听得燕王遣人前来也就T来。
“加亮你看现下若何?”肖遥先不急表态,故意先让吴用献策。后世读三国时,每每读至诸葛孔明逝后朝中无人可用便扼腕叹息。非是诟病诸葛亮无才无能,只是孔明在识人用人方面差刘备太多,事事亲力亲为以致后继无人,故有此一。况且他肖遥毕竟不是神仙,要是遇上些危急关头身边要有些果敢睿智之人才好。自己若事事上前,难免身边的人会疲懒懈怠产生依赖感。
非但要识人,更要会用人!后世的驭下之术充斥生活,肖遥不用去看即可领悟不少。
吴用闻言在屋内踱了几步,方才沉吟道:“计有四。”
“愿闻其详。”肖遥头微笑道。
“其一,与之.相交,言明立场。按今时今日,二哥无论地位或是财势在东京已是无人可及,此时若出山已然只会平步青云。然则……”吴用望了望肖遥轻轻地摇了摇头。
“然则若何?先生只会.吊人胃口,好不让人急煞!”燕青终归孩子脾性,固然聪慧仍有些稚气未脱。其实道理早已明白,一旦事情临头却乱了方寸。这其实也由不得他不急,燕王府邸的人还在客厅候着,二哥却和先生在这论计。活脱脱一个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局面。
肖遥暗暗.头,赵和赵都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这吴用自是深知其中奥妙。但他分析的时候却撇开肖遥与赵的私交,这自是从肖遥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从这来,吴用是真真地从心底把逍遥作为自己人来看。老施自是害人不浅,肖遥从此刻起彻底抛弃了《水浒传》对吴用这个人奸拐馋猾的形容。
“.然则二哥嫌官场这潭水太污浊,无心涉猎,且官场内部本就污秽不堪,稍有不慎权倾人亡,是以此计不堪用。其二,坚拒来人,表明态度。然则一旦如此,势必与燕王交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二哥毕竟是个外人,待燕王暗中往当今圣上那里下功夫,情势危矣。须知三人成虎、众口烁金,积毁销骨!是以此计也不堪用。”吴用望着肖遥脸上的笑容也绽放开来。
偏偏留.下燕青一人焦急万分,反观肖遥和吴用倒是谈笑风生、惬意无比,毫不见半分惊慌的神色。
“前两计实属下策.,我还有两计上策。其一,与之交好,但与赵来往一如平常,这样二哥就可相机行事。况且两面为争取二哥这个助力,只会极力讨好,到时候二哥好处多多,自可八面玲珑。但某观二哥平日为人自是不会做那墙头草儿。
是以此计亦不堪用。”至此住口不言。
“尚有一计为甚不讲?”燕青.只急地抓耳挠腮。平日里只恼那铁牛愚鲁。这下方记起铁牛地好来。也记起铁牛过地话:“那些酸丁腐儒平日里只会装神弄鬼、故作神秘话都遮遮掩掩。不若俺铁牛这般粗人爽利。”
吴用与肖遥看到燕青窘迫地神色不禁莞尔。
终是架不住燕青地追问。吴用整整衣衫望着肖遥笑道:“某见二哥气定神闲。显是早有定计、成竹在胸。某就不再添聒噪了。你也稍安勿躁。等着看戏罢。”
“乙。你去请来客往观星楼一见。就我这些时日因操劳过度。又偶染风寒。实不能在礼数上周全。如此云云。”肖遥边笑边宽衣解带向榻上行去。
待燕青离去。肖遥笑道:“如此又偏劳加亮再重操下旧业吧。”想及当日吴用医病地场景。满眼地笑意。
吴用摇头苦笑了一番,知是肖遥让他在旁相陪,却又消遣他,不禁哭笑不得。想是墨砚长期不在,肖遥身边缺人操练的缘故。
不消那燕青请客人移步。燕青本就聪慧过人,再加上和肖遥相处日久,熏陶渐染之下待人接物倒也长进不少,这些许事自会处置妥当。只是沾染些许桀骜不驯的后世痞子气息,这就不知是好是坏了,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话肖遥褪下外衫,高卧于榻。吴用取一毛巾敷于肖遥额头,准备妥当之时来者已至。
来者一身白衫,年纪约莫三十多岁,头上罩着一块方巾,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倒有些风范,想是在那燕王座前有些身份见过些世面。只是那双倒掉的三角眼让这股儒气减色不少,平添上些阴骛的气息,为人不喜。
“某前些时日偶感风寒,未能出迎,望尊客海涵,咳……”罢几声咳嗽,这话语气、神态当真是惟妙惟肖,逼真之极,让人找不出
破绽。
“许是侯爷前些时日操劳过甚,还望侯爷要保住身体。燕王府里倒有几个医术得过去的医官,回头我向燕王禀明,过来为侯爷诊治。”
“肖遥乃贫贱出身,毛病惯了,抓些草药也就应付过去了。些许事怎堪烦扰燕王殿下,再者人无德无能,倒是王爷错爱了。”肖遥客气一番,便欲探探口风。
“侯爷大才焉能妄自菲薄,敢问天下能有几人与苏大学士谈词嬉笑?又有几人能有侯爷宽厚仁义,散尽家财收容难民?又有几人能有侯爷智慧,能得蔡相如此推崇?侯爷如此大才、大仁、大智,又何来无德无能之。”那来者大有深意地瞥了肖遥一眼,面上也露出些得意与些许敬仰之情。
只是肖遥在他神色之中看到一丝妒忌的神色,虽只一瞬,但足以明白其中一些关窍了。这厮明显不想让自己前去,自己这一去定然代替他的地位,他将如何自处?然则这是燕王下的令,完成不了不免也要受到责备。
肖遥心中暗自.笑,按照史书记载最后是端王赵继位。任其口翻莲花、巧舌如簧,肖遥自是不会变卦。更何况由于肖遥的缘故,蝴蝶的翅膀已然扇动,往后是什么样子都要靠肖遥自己去把握了,现下来看这个赵已经和历史上的大有不同了,亲手造就一代明君,想想都会让人兽血沸腾。
“贵客谬赞,某愧不敢.当。敢问尊使此行何事?”任肖遥面皮如何厚重可也架不住人家当面如此评价,是以直接开门见山。
“燕王雄才.大略,重用人才,用人方式上又不拘一格,是难得一见的明主。”那人起这话神态一变,连之前恭敬得让人感觉有些猥琐的神态,也变为一种出尘、虔诚的感觉。
肖.遥暗中头,这就是古人“士为知己者死”这种思维方式所带来的效果。当然这和个人的忠心也有关系。
“只是.在下这几日身体抱恙,唯恐唐突了燕王殿下。
待某身体好再登门叨扰,还请尊使在燕王面前多多美言,以乞燕王殿下恕罪。”肖遥有气无力地道,那话的声音与其用“”,倒不如用“呻吟”二字更为准确。
“侯爷若要随了燕.王殿下,那某以后可还要侯爷多多提携。”那来客又一改前面的虔诚之色换为一副卑躬屈膝的颜面,这厮换面皮的度未免太快了。快到简直可以用“突然”二字来形容。
肖遥也是目瞪口呆,这厮太扯.了吧,论这变颜色的功夫比之后世中描写的变色龙奥楚蔑洛夫尚勇猛三分。若果燕王座下尽是这些阿谀奉承之辈,那他后来的境遇也就不足为奇了,心下不免对燕王又看低了几分。
“那就有劳尊客了。”肖遥装作精神不支的模样。
旁边的吴用见状道:“官人还需多多休养,不能再行那劳心劳力之事。”转头对燕青继续道,“你去准备些许饭菜,今晚要和贵客不醉不归。”
那来者也是察言观色的能手,忙道:“不敢劳烦诸位,燕王殿下尚等回音,某就不打扰了,还望侯爷多多保重身体早日为国效力!”
罢起身离去。
“二哥还未曾表态,这便罢了?”燕青仍是一副不解的模样。
吴用和肖遥对望一眼,终于再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但凡那人有些头脑,便可知我家二哥的意思了。二哥连来者的姓名都未曾相问,又怎么会有效力之心?”吴用捻须而笑,解释道。
“加亮深知我心!”肖遥边道边起身穿衣,待衣冠齐毕仍是寻那张躺椅,优哉游哉好不快意。
殊不知肖遥表面平淡内心却澎湃汹涌,据史书记载元符三年正月哲宗病重。而后由向太后鼎力支持下,赵继位。自己这么一掺和,这元符三年都去一半了,哲宗依然在位,看来这个蝴蝶效应也不是什么好事。在时间的把握上至少已经不那么准确了,以后的展更是看不清楚方向。
一念至此,顿觉冷汗森森。
“二哥可有什么为难之事?”吴用从旁观其表情似有为难之事,问道。
肖遥摇了摇头,只是喃喃道:“我只是不知做得对也不对……”
“如此便简单了。”吴用笑道,“某不知二哥所言何事,但据某这些年所读之书,观二哥所行之事倒也明白了许道理。”
待吴用完这番话,肖遥恍然大悟。
第一百一十章:我说你行你就行
吴用道:“在遇二哥之前,某也只是怨天不公、尤)遇到二哥之后。再看到二哥做的这些事情,某服了。
某从二哥身上学到了四个字:事在人为。只要去做,什么都有可能的。只要是二哥认定的事,我等必会尽心尽力完成,便是二哥想做那改朝换代之事,某虽不才,却也敢搏上一搏!”吴用那张书生气浓郁的脸上,此刻竟也绽放出豪气的神采。
事在人为!自己初到之时尚能如此,而今反而不成了么?一念至此,似拨云见日,有醍醐灌之感。
“加亮多虑了,二郎我自无心行那事。只是最近让铁牛别再出去,就在园内歇息些许时日。”肖遥神情肃然无比地道。
“二哥的意思是……”吴用皱眉不解。
“你看这天气。”肖遥缓步走向窗边眺望远处,声音也飘忽起来,“农谚有云:久旱必有雨,久雨必见晴。事物都遵循这个规律,没有一件事物可以万古长存。”
“二哥是….…”吴用勃然色变,以手掩口震惊万分。这肖遥寸步未离竹园,又怎知这些隐秘之事。吴用深知肖遥绝非无的放矢之人,他没有问肖遥从何得知,只按肖遥的去做即可。
那铁牛只要有酒,便是.草窝也比皇宫自在,肖遥自不用担心。
肖遥忧心的.是历史既然因自己而改变,还会不会按原来的轨道进行?如果换个人坐上皇帝的宝座,自己的产业就有可能受到牵连。这些都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还有退路问题。
自.己的下一步是进一步完善自己的商业船队,前世观武侠,主角为避世选都是海外。
肖遥心.波难平,一口气郁结于胸,举目遥望。风乍起,为这炎炎夏日带来些许清爽,又似是专为吹散肖遥心中的这股闷气。一团乌云自远方飘来,看那墨云翻滚云中金蛇不时闪现,必是一场豪雨。
雷声由远及近。一.声惊雷炸响过后。万千白色珠子自天而降。观星楼下一片迷茫。
雨砸在屋上噼啪作响。震.人地雷声呼啸而过。狂风吹动风铃地声音在其间隐隐可闻。奏出大自然独特地乐曲。肖遥迎风而立。竟连窗台边雨雾沾湿了头脸都未察觉。
“夫君……”一声低唤吧肖遥自神游中惊醒。肖遥回过头却是妹与漪月正俏立身畔。两双饱含深情地粉目中俱是盈盈秋水。
“怎么了?”肖遥怜惜地把二人拥入怀中。
“因见夫君往日所行之事。妾以为君属神仙之流。妾身观夫君衣袂飘飘。又见夫君双鬓斑白。所以妾恐今日乃夫君得道升仙之日。惶恐之极是以忍不住出声挽留。”妹抽噎着缓缓道来。
一旁漪月埋在逍遥地胸口。紧紧抱住肖遥。唯恐一撒手肖遥便消失一般。螓连显是和妹一般想法。
肖遥似是蒸了桑拿一般,一股温暖一直暖到心里。他眼睛有些酸,二女的用情竟如此之深,心中立时暗暗誓:为了二女,就算前途有万般凶险,我——肖遥也不会有丝毫退缩!这一瞬间下定决心之后,肖遥终于放下心中所忧之事。
“为夫只是想些事情出神脸上被雨水打湿罢了,哪什么神仙之流。再了,即便有那神仙让为夫抛下两位如花似玉的妻子,为夫还不答应呢。有两位娇妻伴我于此,那此处便为神仙境、此时便为逍(肖)遥仙了。”肖遥朗笑着道。
二女哪听过如此情话,俱皆羞红了脸低不语。二女本就姿色出众,这一羞起来更添上几分妩媚,肖遥一时情不自禁,便欲寻怀中两人温软滑腻的嘴唇尝试滋味。
正当肖遥情动之际,门口处传来脚步之声。
“二哥,端王……啊,乙什么都没看见。待二哥得闲再出去见那端王吧。”话之人便是那燕青,只是此刻燕青非但没觉得自己多余,口中喃喃念叨着:“非礼勿视。”偏偏还从手指缝隙里偷**视。
到底二女是女儿家面皮薄,不若那肖大官人的面皮针都扎不进。这一打扰,先前的气氛荡然无存。二女急急行进内堂,任你肖遥成仙得道,却再也不出来了。
肖遥笑了笑,他的思想不像古人这般保守,后世之人当街亲吻四处可见,心下自也不以为意。
燕青在旁边还道些什么“以后乙再也不会如此贸然进屋,定会先敲敲门,等哥哥收拾妥当才敢进屋”云云。肖遥也没加理会,他想的却是赵的来访。
赵冒着这么大的雨前来,莫非?肖遥想及此,脚下不停快步往客厅前去。
客厅之中一人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此人不是端王赵是谁。见肖遥进了门,径直赶上前去,忙道:“哥哥教我!”
肖遥走到位坐下,吩咐旁边的燕青道:“劳烦乙沏两杯茶来。”待燕青离开后肖遥才开口问道:“二弟此次前来
事?见你神色如此着紧,又冒雨前来,莫非出了什么
“弟此来求哥哥指条明路。”赵左右望上一望,方才低声道:“皇兄病重!此次病势来得非常之快,事前无丝毫端倪。是以特来求哥哥指一二。”
肖遥站起身来,该来的果然来了!
在堂内踱了几步,肖遥忽而望着赵正色道:“不知二弟有何打算?”
“不知大哥所指为何?”赵也站起身来,惶急的神色中带着一丝疑惑。
“现今二弟的.将来有两种可能:一、封王自安;二、身登大宝。不知二弟选哪一条?”
待到“身登大宝”之.时,肖遥注意到赵的瞳孔一阵收缩。而赵脸上的神色却像是演了一场戏,大汗、苍白、红润、苍白不一而足。如此几番,最后现出期待和跃跃欲试的神色来。
终于,赵.喘着粗气,眯着眼睛道:“怎样才能身登大宝?”
肖.遥定定地望着赵,待赵自己都感觉有些不自在的时候,方才开口:“如此便简单了许多。”肖遥的微笑渐渐绽放出来,他心里还真怕赵不选当皇帝,如此一来自己先前的努力尽皆白费。
“简单.?请哥哥教我!”赵现在的模样才是肖遥想要的,第一:加强肖遥日后在赵面前的地位;第二:若时时能保住现今的态度,那以后的“靖康之耻”则不会生。自己想要的生活、想创造的未来全系眼前之人的身上了!肖遥定了决心,自然以后也就和赵上了一条船了。
“二弟只需与平常.一样也就行了,只需记得和向太后多多亲近。”肖遥淡笑着道。
“向太后?”赵傻了,这么.简单的答案显然不能让他放心。
“敢问现下谁是能与二弟争抢这帝王之位?”肖遥耐住性子给赵分析。
“燕王此人无德无能,朝中又无势力是以不足为惧。申王素有眼疾,不可能当得九五之位。只余一简王,简王此人势力颇大,恐……”赵到这,神情颇为沮丧。“何况前些日子太母(即朱太妃)在皇兄病榻之前曾言明:只十三哥(简王)是姐姐肚皮里出来,立取十三哥即稳便。”
皇家之人自是比寻常人家多了玲珑心,概因自所处的环境使然,这一番话得肖遥也是暗暗头,只是其中些许关窍尚不能站在第三者角度考虑罢了。
“敢问二弟,若圣上驾鹤西去,谁人主持朝堂?”肖遥仍是淡笑着道,“现今情况,若然圣上西去,定然向太后主持。”
“然则简王有朱太妃、内侍梁从政、左仆射章惇、御史中丞安惇、翰林学士蔡京、尚书左丞蔡及其党羽。而弟势单力孤仅有向太后支持如何能敌?”赵仍是忧心忡忡的神色。
“哈哈哈哈……”肖遥大笑起来,古人一旦胸有成竹一般都会如此,肖遥也只是照葫芦画瓢而已。如今自己若不能再给赵壮壮胆量,怕是大势已去了。
“大哥为何笑?”
“二弟偏偏忘了你还有一枚棋子。”肖遥笑道。
“还有?”赵是真真的不解了。
“二弟还忘了你还有愚兄了!”虽然对自卖自夸有些汗颜,但肖遥此时只好厚颜自夸一番。
许是肖遥先前的一番举动给了赵信心,赵的脸上焦急与不解的神色也逐渐消去了。
“愚兄自认还有些微薄的才能,对于相人之术也稍有涉猎。余观二弟身绕九色神光,印堂亮,分明是真命天子之相。故某才敢与二弟坦言朝堂之事。”非议朝堂之事在宋朝也是大罪,尤其是涉及皇家隐秘,是以才有此一。
“弟只恐那简王一党势力庞大,即便身登大宝亦是大患!”赵仍是存在一丝疑虑。
“二弟可知这万物生息之规则?夏雨、冬雪?草木岁岁枯荣?又为甚么有着一朝一夕、昼夜分明?万物运行都遵行一定的规则,那敢问:这些规则是何人所定?”肖遥感觉自己现在特像个卖耗子药的骗子。
“是上天!”赵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当你坐上了那个位置,你便是那天,谁敢不从?帝王一怒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便是与你作对的下场!”肖遥实在不想给赵灌输这些思想,只是迫于无奈,只好如此。
“想必兄长胸中早有定计,弟待事成后再与哥哥详谈,这便告辞了。”赵罢便冒雨回了皇宫。
望着赵自信满满的身影,肖遥也是暗中擦了一把汗,这一切只能随天意了。
“乙,从今天开始有客就我身体抱恙。除了端王与王驸马外,任何人一律不见。”吩咐完毕,肖遥起身前往观星楼去寻那描眉之趣去也。
第一百一十二章:巧赦东坡
肖遥这一等便过了五日,眼看已到八月初九,官家TT告天下。世人始知哲宗已然西去,全国悲恸。同日宣布由十一皇子赵继承大统称徽宗,大赦天下。
肖遥心中大定。又过几日,八月十四日,王来访。
“二郎,大喜啊,十一郎身登大宝!”刚进门王就大声高呼。
“驸马还需慎言,这话出得你口,入进我耳也便罢了。只恐被那有心之人听去,徒招惹些是非。旁人只消一句:哲宗新故,喜从何来?那便不妙了。”王大大咧咧的性子是肖遥最欣赏的地方,却也是最头痛的地方,只能从平日里多加提醒了。
“二郎所言极是,是杂家有些喜出望外了。”王自也是虚心接受。
见到场面有些清冷,肖遥开口道:“想来这朝堂之上必定热闹异常,晋卿可否细一二?”
见肖遥问及此事,那王恍若换个人一般,登时眉飞色舞。想来这王,整日无所事事,本就极好打听这些八卦。以他身份,这些事儿打听倒也毫不费劲,自是做了肖遥天生的耳目。
“来二郎可能都会笑。想那日向太后垂帘问政,问群臣当是哪位皇子当继承大统。左仆射章惇(宰相)言语失当,这才成就十一郎,哦不。这才成就圣上的帝王之位。”
肖遥省得,这其中向太后的支持方才是最大的关键,而章惇只不过起了个陪衬罢了。想及后世史书所载遂道:“章惇平日所行之事尚能细细思量,然则这等大事依着其行事冒险鲁莽的性子,怕是又做出些惹人笑话的事来。”
王听得这话,惊疑不定地望着肖遥,半晌才吐出一口气颓然道:“王虽不是大才,自问尚有几分歪才。世上之人尽皆眼高手低之辈,话第一、无能却也占得第一,为所不齿。自王遇到二郎后,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二郎先前所行之事尚当不得大智二字,然今日闻得二郎之言,佩服万分。当日十一郎与二郎结拜,杂家只道二郎攀了高枝,至此时方才醒悟,当日实是十一郎慧眼识才。一个十一郎,一个二郎让王某汗颜。”王此言出自肺腑,字字恳切。
肖遥也不推脱。颇有些牛逼哄哄地天高云淡。莫测高深地笑笑头。“然则当日地情形如何。二郎不知。还请晋卿细细道来。”
“当日朝堂向太后这么一问。章惇身为宰相。他道:母以子贵。如果继统。应立先帝同母弟简王。”
“这话一出。怕是向太后不大高兴了。”肖遥沉吟。
“是啊。向太后随即就问章惇:卿所言何指?何谓同母弟?六个皇子难道不是哀家地儿子?”王喝了一口水。继续道:“而后章惇道:按照长幼之序。当立九子申王。满朝文武谁人不知申王有目疾。登时朝堂之上恍若民间菜市场一般哄闹。”王到这里。脸上也浮出笑意。
这王口才倒是一流。虽不在场。倒也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接下来太后就问:接下来便是那端王了吧?岂知那厮竟不顾朝纲礼仪。大呼: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奈何太后主意已定。自是不能再容忍那厮满嘴胡言。遂端王继位。”
肖遥虽然知道些许其中关键,但其中的细节尚不可得,今听闻王一席话才晓得整个始末。
肖遥心情大好,和王又开始纵论古今、诗词歌赋胡乱侃扯着。
正投机间,吴用遣人来报,是官家来人了。二人忙整理衣冠,在客厅静候。
来人是个宦官,约莫四五十岁,不过模样还算俊朗。身高大概有一米八零左右,面容白皙,行走之时还有些读书人的气质。若然不是那身打扮,肖遥还以为是哪位学究。
“杂家在这里给侯爷和驸马请安了。”来者罢行了一礼,神态恭敬之至,显是来前赵再三叮嘱之故。
“不知尊客所来何事?”肖遥心中大概猜测来者必是赵心腹之人,所来大概也是为了简王党朋之事。
“陛下遣的前来正是与侯爷有事相商。”言罢住口,不再言语。
那王自也是识相之人,当下和肖遥告辞,有些事情云云。肖遥也没再挽留,由得他去了,约好改日畅饮言欢。
待王离去,来人方道:“陛下近日颇有些琐事,待事情稍定,陛下定然亲至,还望侯爷海涵。”平日在赵身边听闻侯爷如何如何了得,尚不在意,多是一大才之人。待今日来前,陛下曾再三交代要恭敬,甚至交代要这一番话,这才让他注意面前这位儒生气十足的书生。
“还没请教公公高姓大名?”肖遥微笑道,这笑让人如沐春风,但又添几分上位者的威严。肖遥自后世穿越而来,带着些后世不羁的性格,这映入长居深宫的太
,自然也就视为威严。
“贱名不足挂齿,而今侯爷问及,的就了。人姓童,名贯。”
甫一接触,只觉肖遥白皙的脸庞,儒雅的气质,怎么看都只是一名普通的书生。只是这书生着实俊俏了,除此别无差别。自进门至此时,他却现这肖遥果然有些不同,身上的气质甚至连当朝宰相都不能及。童贯何人,若连这些眼力都没有如何能得皇帝欢心?太监本身就是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个中能手,这下童贯心中也不敢胡乱评价肖遥,一心一意把皇上交代的事情办妥当为真。
且不那童贯对肖遥心生敬畏之心,这肖遥心中也是惊骇万分。童贯是谁?童贯与蔡京是北宋臭名昭著的“六贼”中领袖级人物。《水浒传》中高俅狠吧?可高俅却连“六贼”的提名都没上,可见童贯为恶多深。
肖遥记得童贯官拜节度使,相当于现在的军委副主席,拥有军队的绝对指挥权。也正是他使得宋军战力陡降,甚至在打辽军之时,七千辽军大破宋军十五万,还差全军覆没。
耻辱!这些耻辱都是拜面前之人所赐。
肖遥暗自隐忍,迟早找个机会做掉这个祸国殃民的阉人。再一想,自己可以改变这一切,忍不住摇头暗笑。最近事情正到紧要关头,搞得人都有些疑神疑鬼。
“侯爷?”童贯在侧叫了几声,肖遥才回过神来。“陛下请教侯爷接下来该如何?”
肖遥没有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待童贯面现焦急神色的时候才缓缓道:“公公知道如何打退群狼么?”
“狼群?”童贯沉思起来。
“一群狼总是有一只狼王的。遭遇狼群的时候,只要把狼王杀掉狼群自散。”
“狼王?”童贯道,“你是先去其脑,群龙无之际,党朋自散?”
“然也,计分四步:一、冷冻简王、表明态度;这时必然有人要挑事,那便行第二步:取其闹事者的脑,先迁出京城,留待以后再贬之;至此朝野上下必定大惊,再广开言路、任用新人宣传新帝仁义。简王党朋之中多为见风使舵之辈,按此行事必然皇权稳固。”
“侯爷真乃神人也!如此做,事定可成。杂家就不多耽搁时间,这就进宫去告知圣上。到时侯爷必定大功一件,还望侯爷多多提携。”言罢恭敬地行了一礼,匆忙进宫去了。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竹园内业是热闹非凡。家家户户忙着杀猪宰羊,欢度佳节。
光是来向肖遥道喜的人都是络绎不绝,至于园外只王遣人送的礼收了,又回送了墨砚店中几款新品以作回礼。旁人送的礼物皆让人婉拒了,肖遥深知新帝初继位,也就没另送朝中人物大礼,只是让墨砚对于某些关键人物的家眷做了些优惠大酬宾之类的活动,权当送了礼。
话肖遥一家三口再加上李逵、吴用、燕青、墨砚、三鹰等齐坐了满满的一桌,正要开席,吴用凑到肖遥耳边道了一句话。
吴用道:“徽宗来访。”
肖遥赶紧起身前去相迎,却吩咐众人先行吃喝,不必等他。
赵今日穿着一件灰色的衣袍,此刻正立于一颗柳树下遥望着月亮。身后一人垂立在一边,待肖遥走近看清楚那人时,却忍不住皱了皱眉,那人赫然是童贯。
赵见肖遥走近,赶忙迎了上去。而肖遥却在不远处就停下脚步,肖遥的心里也有些为难,毕竟赵已经是皇帝了。古人对皇帝的礼仪是不能少的,而且赵如若秉承了封建王朝固有的思想,只怕不好相处。
且肖遥此时的表情也是精彩万分,初时的狂喜到醒悟,再到肃然,终于恭恭敬敬地道了句:“陛下!”
赵先是一惊,随即笑了起来。走近肖遥一把拉住,“前些时日晋卿拿这些来消遣我,今日大哥仍是如此,莫非你们商议好了不成。这样,大哥以后在人前称呼我为皇帝,私下里大哥仍是我的大哥!”赵此时也不自称“朕”了,直接用“我”。
“大哥只是看二弟今日打扮与哲宗陛下颇有几分相似,一时恍神。”肖遥的神色也多了几分黯然。
赵自也是一番感慨,随后就直接开门见山,“内患有大哥妙计,然则我观大哥的《国富论》尚有很多不解,只好当面请教,朕该如何治国?”
【很头疼啊!不知怎么搞得,竟然错了章节名了,请大家谅解啊,这阵子篷车忙得晕头转向的,到了晚上都是头昏昏的,这一章的章节名应该是第一百一十一章:大清洗。明天再的时候,不知会不会不让顺延了,先试试吧,章节内容应该是没错的!再次请大家多多谅解!篷车调整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争取下月三更。如果实在不行,也会尽量争取两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