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少爷落榜
“真没想到我戎马一生最后居然是这个结局,真是拜姐姐所赐啊。”
一位身着铠甲,身披红敞的的女子冷笑一声,看着眼前将她团团围住的佣兵和那位如花似玉的姐姐,内心充满讥讽,“我真是蠢,居然相信了你我姐妹情深,甚至不遗余力的保护你,帮你嫁给大王,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到头来你竟是这般对我?”
一身白衣的女子掩嘴偷笑,“呵呵,姜瑜怪你自己傻,你以为你效忠大王,做你的巾帼英雄就能让大王也看上你?休想,大王是我的,今日你必死。”
铠甲女子摇了摇头,“我从未有过想要嫁给大王,我做的这些无非是为了我们姜家,为了父亲
,是你姜语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衣女子悠悠的上前走了几步“你别狡辩了,大王亲自下旨让我秘密处决你,你也就甘心去吧。”
看了一眼将她团团围住的弓箭手,和眼前视他为仇敌的姐姐,铠甲女子苦笑一声,即便如此她一滴泪也没有流。
“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话可说。二十三年孑然一身也够长了。”说完铠甲女子径自走到的悬崖边上,双手张开,微微一笑,朝崖下倒去,身后长发飞舞,她听着呼啸的风声和自己轻轻的叹息陷入无尽的黑暗。
再次睁眼,姜瑜感到一丝目眩,艰难的起身,一绺青丝垂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白色的里衣,“怎么?难道我没死?”下意识的检查了身体,不但没死而且身体还没受伤?
那么高的悬崖不可能吧?姜瑜有些诧异之时就听屋门被推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端着一盆水,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看见姜瑜,露出欢快的笑脸,“小姐你醒了?感觉还好吗,昨夜里终于是退烧了,连烧了七天七夜可是把一家人都吓坏了呢。昨个郎中过来瞧了,说是烧退了便没事了,小姐试着看看能不能起身?”
说着那小丫鬟便过来搀扶,姜瑜却有些茫然了,“什么七天七夜?什么发烧?什么小姐?”突然姜瑜的脑中一股刺痛涌现出一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记忆,这位小姐名叫江雨,倒是和自己的名字不谋而合,父亲是一名私塾先生名唤江泳,母亲邹氏,还有一位兄长名唤江海,这是一个小门小户,但却过着其乐融融的日子,江雨日前淋了寒雨就生了恶寒,一病就是几日,连日里发烧,这下醒来想必全家都很开心,可是姜瑜却皱着眉头,这不是自己的身子,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现在是何年何月?什么朝代?”江雨问道。她想知道自己现在是处在一个什么环境里。
“小姐莫不是烧糊涂了?”小丫鬟仔细的瞧着自家小姐。
“这,小姐连这都忘了?现在是永汉六年,我们自然是永汉王朝。”
江雨不动声色,她摸了摸脑袋,“我这脑子真有点烧糊涂了,竟然记不起许多事了,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撅着嘴满脸担心和疑惑“奴婢华怜,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江雨恍然大悟一般,“对对记起来了。”说话间她看到一面铜镜就连忙跑到梨花木精雕的化妆桌边,拿起来一看自己的脸竟是一张天真无邪的少女,眉黛隽永,眼眸浓黑,面容精致,比之前的自己还要美上三分。
冷静下来江雨又有了些记忆,之前自己是延国的一名女将,善于领兵作战武功盖世,可这具身躯带来的记忆也全然没有了延国的影子,仔细一想只知道,五年前延国被永汉国打败已经归为臣下,永汉国统一华南大片疆土,时至今日延国灭国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如今国泰民安。
这么说那位逼死自己的大王和姐姐都可能不在了?“哼,真是有意思,可能是觉得我死的冤吧,上天就这么惩罚他们,这么奖励我?”想着如今自己已经是一位如花似玉豆蔻年华年仅十四岁的少女,还有一个不算多富贵却很幸福的小家,江雨觉得很知足。
“母亲和父亲何在?”江雨镇静下来已经捋的差不多了,便对这华怜微微一笑,华怜担忧的神情才见缓和,“小姐,你不知道今日是放榜的日子,少爷和老爷夫人都去看榜了,夫人和老爷都觉得少爷一定能中举,今日厨房里杀鸡宰羊都等着庆祝呢,今日小姐也痊愈了,真真是双喜临门啊。”华怜越说越兴奋。
这么一说江雨记忆中便出现了一位相貌堂堂的长兄,他一向是认真做学问,加上自己的父亲是私塾先生,提供了便利的条件,写出的文章才华横溢,十里八乡首屈一指,之前考中了秀才,去年参加了秋闱,这时节应是初冬,到了放榜日子了。
这位长兄名叫江海,当真是海纳百川,气度不凡,并且为人十分正直。对原主也十分的宠爱,既然命运这样安排,那自己就心安理得的享受吧。
“那赶紧为我梳妆吧,我定要亲自为兄长贺喜。”江雨笑着吩咐。
好在他们生活在印阳城,是座省城,看榜也便利。
华怜赶紧手脚利落的为江雨梳洗,挽了个坠云髻,从首饰盒里挑了几支淡雅的珠花钗到发上,又给江雨上了胭脂,“小姐真真是个天仙似的人物呢。”
看着这家中应该也不算太富裕,只有一个贴身丫鬟,江雨也不好太闲着,自己把准备好的衣物穿戴整齐,一袭鹅黄色水袄裙,踏上一双精致的绣鞋,华怜取来披风给她披上。这真是自己上辈子从来没有过的装束呢,你别说做回柔弱的女子还真是不错。
以后就这么过吧,,在华怜的引导下出了闺房,来到院落,江雨这才留意到这江家也不像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庭院深深,假山林立,冬日的园子里还见了不少的绿意。看样子家底殷实。
自己住的院子两进两出,再往外走顺着石铺的小路来到,书雅轩,是父亲母亲居住的地方。
“这园子还挺不错的嘛。”江雨下意识的开口。
“当然了,这可是夫人娘家帮忙修建的。小姐的外祖家,小姐可还记得?”
“哦哦记得。”江雨连忙点头却是对这外祖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好像很有钱。
“老爷夫人可回来了?小姐醒了...”华怜瞧见前头匆匆而来的一名婆婆开口问,但见那婆婆急匆匆的行了礼“见过小姐,小姐总算是好了,得老天庇佑,可是大少爷他....”那婆子欲言又止。
“六婆,大少爷怎么了?”华怜有些焦急。
“小姐,大少爷他落榜了,你一会过去千万要好声相劝啊,奴婢去叮嘱厨房让他们别再弄得太隆重了,这让少爷看见了得伤心。”说着叹气离开了。
华怜看了一眼江雨眼里泛着泪光,“小姐,那你快去劝劝吧,老爷夫人报了多大得期望啊,哎.....”
江雨点头,抬脚进了园子,来到正房,瞧见正厅里坐着两男一女,正是原主的亲人了。
看见江雨走进来,三人齐齐望过来。
第二章:杀人啦
江雨点头,抬脚进了园子,来到正房,瞧见正厅里坐着两男一女,正是原主的亲人了。
看见江雨走进来,三人齐齐望过来。
江雨下意识的有些心慌,虽然有一些记忆,但这并不是自己真正的亲人,自己也还没有适应,看过去一时间有些陌生,再加上刚得了大少爷落榜的消息,想必家人都正伤心吧,但自己既然从姜瑜变成了江雨,就得适应,谁让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呢。
稍稍平复了情绪,江雨刚要开口,就见三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刚才脸上悲伤的情绪立即烟消云散。
“雨儿醒了?母亲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看你呢,这几天真是受苦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说话间邹氏已经走上前来,伸出手就握住了江雨的玉手,江雨条件反应似的刚想抽回,又不得不顺从,以前的姜瑜不喜与人这么亲近,整日英姿飒爽不拘小节,而今一下子变成娇弱的大小姐还真有些不适应。
对,原主江雨就是娇弱,刚刚涌上来的记忆,一年十二个月她要病六七个月。紧接着父亲江泳也给予了慈父般的笑容:“雨儿,想吃些什么?父亲嘱咐厨房做些?”
“母亲,父亲,雨儿挺好的。”说完看向一边的江海,本以为在他的脸上会看到悲伤的情绪,哪知对上的也是一脸宠溺的笑容,“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江海亲自端过来一杯刚泡好的热茶。
江雨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多谢兄长。”自从江雨进门,一家人便一脸笑意,绝口不提江海落榜的事情,这让江雨很是是感动。
一家人一起用了午食,不时有人给江雨夹菜嘱咐她多吃,长胖些。江雨内心涌起一阵热浪,她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每日风餐露宿,为了家族为了国家而战,哪有一日曾享受过这种被人爱着的感觉。
一顿饭吃得暖暖的,父亲吃完饭就去了学堂,而江海也想出去转转,母亲邹氏张了张嘴却又没说什么,江雨看出她的担心。
等这父子俩都走了江雨安慰道:“母亲就让兄长出去散散心吧,不能闷在家中,母亲若是不放心雨儿悄悄跟上可好?”
邹氏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怪冷的,雨儿别出去了,我让丫鬟珠儿跟着就行。我的雨儿越发出落的水灵了,就是这身体,哎,赶紧坐到暖炉旁边。”邹氏一脸的担忧,这位慈爱的母亲为了儿为了女,愁容满面却又什么不说,江雨看着她,想来年轻时候也是风华绝代,而今年仅三十有余,依稀还是风韵犹存。
江雨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母亲也曾经那般疼爱自己,还有父亲,只不过后来母亲离奇失踪了,在她五岁时,后来父亲有了继室,又生了个女儿那人就是姜雨嫣,父亲没能得儿子,姜瑜自觉挑起家族重担,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呢。
想起母亲姜瑜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母亲那时临走得时候交给自己一个透亮得镯子,戴在了她得手上,真真的透亮的。然而后来姜瑜发现,这镯子却是个宝物,只要轻轻一摸,脑中会出现一些画面,而这画面就是下一刻即将发生的重大事情。也许自己重生一次也是那个镯子的功劳,母亲说过它能保命的。
凭借这个镯子在战场上姜瑜曾经多次靠它胜利,再加上自己武功盖世,被称为延国飞女将军,连那时候永汉国的大将都怕自己呢。
而今?江雨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想必已经没有了吧,她都变成别人了,可谁知触碰到手腕的时候,灵光一闪透明的镯子若隐若现,好在邹氏自顾自的喝着暖茶,没有注意。
江雨内心大喜,这一世还有这个镯子在,就什么都不怕了,它往往会有重大作用。
可是上一世为什么还被人谋害了,说来,江雨将那镯子只用在战场上杀敌,从来没有用于对付自己人。
江雨试着摸了摸锦袖中的镯子,脑中一闪,浮现出江海的样子,江海慌慌张张的坐在地上,而他的对面居然躺着一具死尸。
江雨猛地睁开眼睛,心道:不好要出事。再摸了镯子想看清楚地点,好像是一家酒楼。
“母亲,兄长常去哪家酒楼?”江雨突然开口,邹氏一愣,“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好像听他提过望川楼。”
江雨不再言语,喊来华怜,披上了一件斗篷,“母亲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等着。”
邹氏有些不解,“何事如此匆忙啊。”
江雨笑了笑,“是雨儿想起和想茹有个约就是今日。母亲莫挂念,女儿很快就回。”
想茹是女儿的闺中密友,邹氏不再说什么,多出去走走倒是对她的身体也好。
江雨和华怜一前一后往府外走去,也顾不上欣赏了,“华怜望川楼带路。”华怜看着自家小姐如此匆忙也不敢多问,连忙前头带路。
两人脚步匆匆,冬季的微风有些刺骨的冷,将少女青丝吹散飘落在香肩。
“小姐望川楼到了。”华怜停下脚步指着眼前的一座挂着灯笼的小楼,江雨抬头看了一眼,便抬脚进去。
立刻有热情的小二哥前来招呼,“两位姑娘可是来吃饭的?”
“嗯定间雅间。”江雨边说边四处打量。
“好来,您跟我来。”江雨赶紧跟上,这里的桌椅和装饰确实如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画面一样,只希望自己来的及时。
两人跟着小二噔噔噔的上了二楼,每路过一间雅间江雨便多加留意。但却不好开门去看。
在小二的引领下,坐进一间名叫月照松的雅间,江雨便开口:“可有一位名叫江海的公子来此?”
小二边倒着热茶,边想了想,“您说的是江秀才,他就在清风阁。”
“那麻烦小二哥一会帮我传个话就说他的妹妹江雨请他过来。”
小二不由得笑得更灿了,“原来是江秀才的妹妹啊。小的一会就去,您看看点点什么菜肴。”
江雨看了看华怜,“你来吧。”
华怜好不容易能跟着小姐来趟酒楼大喜,赶紧点菜,点完小二出去。
江雨还是不放心,“华怜你去隔壁看看。”华怜应声而去,但随后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啊.....”
“杀人啦,杀人了。”是刚才那小二哥的声音。江雨心咯噔一下。
第三章:家破人亡
江雨还是不放心,“华怜你去隔壁看看。”华怜应声而去,但随后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啊.....”
“杀人啦,杀人了。”是刚才那小二哥的声音。江雨心咯噔一下。
连忙跑到那清风阁的门前,此时门前已经聚集了一大波人,江雨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就看到那个自己曾经在脑海中看到的一样的画面,江海瘫坐在地上,手上还沾着血,对面有一具男尸,脖子上划开一个大口子,血流了一地,胆子大的还往里看,胆子小的惊叫四散,华怜就站在门口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哆哆嗦嗦的站在那。
“华怜?看见怎么回事了吗?”江雨晃了晃华怜的肩膀,华怜这才慢慢转过头,“小姐,少爷,少爷他,好像杀人了。”
“不要妄言,是你亲眼看到的?”江雨问,华怜脸色煞白但却摇了摇头,但是旁边的小二一脸恐慌的说:“这屋里没有别人,还能是谁杀得,我得赶紧去报官。”
江雨连忙跑到江海面前,“兄长,兄长到底怎么回事?”
江海茫然的看向江雨,脸上惊魂未定,“雨儿,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兄长没杀人,真的没杀人。”可是连他自己也知道他这是有口难辩了。
江雨没有再管精神萎靡的江海和吓破胆的华怜,死人这种事,之前的自己都见惯了。
而江海由于太害怕也没有过多的在意他向来胆小如鼠的妹妹,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江雨在屋里看了一圈,又去检查了尸体,这个时候官府的衙役就已经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将地上的江海给架了起来。
江海欲哭无泪一个劲的喊冤枉,那领头的捕头冷哼了一声:“人证物证俱在还敢喊冤。”
江雨上前一步将那位衙役拦住,“大人人证物证何在?”
那捕头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子,脸上有些许惊讶,“你是何人胆敢在此阻碍办案?”
“民女乃此人的妹妹,民女认为死者并非民女兄长所杀,可否作为证人一同上堂?”
那捕头有些厌烦,“那就一起吧。”
华怜看着自己的小姐也被官差带走,吓得六神无主,好在听到小姐临走前说了句,“你先回府,通知父亲。”华怜这才反应过来,匆匆的下楼往鸣涧书堂跑去。
一行人上了府衙的大堂,门口聚众围观。
只见堂上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官服,眼睛很小但却精光,留着一绺络腮胡,神情严肃。
“啪”惊堂木一拍,全场肃静。
“堂下何人?”那知府大人悠悠的开了口。
“草民江海。”江海此刻也冷静下来了,尤其看见自己连累了妹妹,心中愧疚不已。
“为何杀人?”
“草民没有杀人。”江海坚定的回道。
“没有杀人?”那知府小眼一眯,“那为何你和死者共处一室还手握兵器?”
“大人明鉴,今日草民只是邀好友一起去酒楼喝酒,哪知喝着喝着喝多了,睡了一会,等再醒来的时候,好友李景然已经倒在血泊中,草民实在冤枉啊。”
“哼,刁蛮草民还敢狡辩,你说你今日为何要来喝酒?”
江海已然一身冷汗,“草民草民落榜心情不好,便与好友喝酒解闷。”
“哦?那你的好友李景然可有落榜?”
江海不知怎得刚刚平复的心情又被打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无法摆脱嫌疑,“他,他中了举人。”
江雨听完心里也咯噔一下,想来明白了这知府为何问这些问题,是在找杀人动机,可是自己在记忆中搜索一番,又觉得江海一直是正直仁义的人,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再加上自己刚才的观察,怎么也不相信江海杀人。
果然知府冷笑一声,“你江海落榜心情不好找来友人喝酒,却得知友人中了举人,而你却落榜了,心有不甘,妒嫉索然,所以趁酒劲将他杀死,是不是如此?”
“不是,不是,草民没有杀人。”江海大喊,可那知府仿佛料定了一般,轻蔑的看着他,惊堂木再一拍,“来人带人证物证上堂。”
很快店家小二被押了上来,衙役还拿来一柄尖刀。
“店家小二,你可看见江海杀人了?”
“回知府大人,草民没有亲眼看见,但是这个房间只有二人在里面,中间没有其他人出入,小的也是第一时间看到现场的,推门的时候看见江家少爷手中正拿着一把尖刀瑟瑟发抖。”
小二说完就俯下身子,江雨留意那小二神情,应该是实话实说了。
“江海你可认得这把尖刀。”说着命人将那把尖刀承到江海面前,此时江海真是万念俱灰,“认得。”他弱弱的说。
“何人所有?”
“是草民,草民今日上街一位好心的公子相赠的,草民一介书生本不想要,但是那人说什么都要赠与草民....”
“好了,你既已承认,那就是人证物证俱全,你莫要狡辩了,来人啊,押入死牢,等候发落,退....”
“慢着。”一个铿锵有力又清脆的声音从堂下响起,听言是个女子的声音,那知府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貌美的少女从人群中缓缓走入堂下,虽是看着年少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在一群人中显得鹤立鸡群,清新脱俗,再看这气质,挺胸抬头不卑不亢。
“这是哪家得大小姐?”知府不知来人身份直觉得气度不凡也不敢轻易得罪。身边得一名捕头小声得说,“这位姑娘是江海得妹妹,说一定要跟来看看。”
一听是江海得妹妹,那知府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这一切得举动都落入江雨得眼中。
“民女有话说,请知府大人容禀。”将于说完跪于堂中,却是直立着腰身,看着知府。
“你有何话说?”知府对她得无礼有些不满,平民上堂都要先行叩拜之礼的,但看在她年少得面子上也没计较,就想着赶紧打发了了事。
“民女兄长实在冤枉。”江雨此言一出,堂下众人议论纷纷,“这都摆在明面上了还有什么好说得。”“是啊,不过是心有不甘,来争辩几句,一个小丫头而已。”
第四章:告御状?
江雨没有理众人,只是看着知府,见知府也满脸愠怒,大喝一声“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
“大人。”江雨也提高了嗓门,“何来人证,何来物证?店家小二刚才说了他并没有亲眼看到兄长杀人,这何谈人证?”
“可是他看见两人从没有出来也没有第三个人进去。”
“民女知道,从正门也许没有人进去,但是那雅间有窗棱,如果有人恶意行凶便可从窗棱翻入进去。”
“你兄长杀人动机成立。”
“兄长落榜与友人喝酒买醉,两人一向交好,且兄长美名在外何谈嫉妒杀人?再说那凶器,到底是何人非要赠与兄长?兄长与死者在进入望川楼之前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情?这些知府大人为何不查?”
江雨不卑不亢得说着,那知府大人却是越来越慌了,“你,来人啊,将人给我赶下堂去,满口胡言乱语,竟敢对父母官不敬,案情与否本官自会查明,哼。”说完便甩了衣袖匆匆离去。
江海已是泪流满面,没想到自己一向柔弱胆小得妹妹能够为自己据理力争,“雨儿,快回去,不要再管兄长了。”
江雨被几个人推搡着赶出了大堂,站在门外看着江海被人拖走。
江雨内心愤愤不平,她这个人一向是见不得别人受冤受欺负,更何况这是原主得家人,自己占据了人家得身体,就有义务保护家人。
此刻江雨怕是有了几分猜测,便到大街上找人四处打听了一番,果然在一个小乞丐那处打听到一件事情。
江海和李竟然在进入酒楼之前果然干了一件事情。
那名六七岁得小乞丐一头乱糟糟得头发,眼里闪着精光,“若要再让我往详细里说,这个还不够。”小乞丐举了举自己的瓢碗,江雨刚刚给了她三个铜板。
“还知道的更多?”江雨有些疑惑一个小乞丐能知道什么。
“你若不信就算了。”小乞丐佯装要走,江雨将她一把拦住,她问了些许人家,和商铺,没人愿意多说,只有这小乞丐告诉他,那两名公子之前在柳巷救了一个小姐。
江雨掏了掏衣袖,掏出一块碎银子,直晃的那小乞丐眼晕。
“这下可以说了吧?”
“好好,我说,你不知道那江秀才和李秀才救的人不是最重要的,被他们打跑的人是知府少爷陆金元。”
江雨突然有一种更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镯子,脑海中突然看见一群人围堵鸣涧书堂,而江雨的父亲则狼狈不堪,万念俱灰的被人撕扯。
“坏了。”江雨扔下银子转身就跑,凭借记忆一路跑到书堂,却见门前围着一堆人议论纷纷,再往里一看,华怜正坐在地上哭呢,旁边的石柱上一滩血迹,父亲江泳就躺在旁边,江雨快速上前,试探了一下,已然断气。
“华怜这是怎么回事?”江雨问道。
“小姐就是他们害死老爷的,他们非要嚷嚷着来退学费,说老爷交出了一个杀人犯,老爷颜面无存当街撞死。”
江雨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这自己刚来怎么就家破人亡了呢,而且自己为何不及早发现呢,非要事情晚了才发现,江雨懊恼的拍着脑袋,但是瞬间她母亲的脸出现在眼前,“华怜,先将老爷抬进去,我要回去看看夫人。”
华怜和几个小书童连忙将老爷抬了进去,书堂大门紧闭。
江雨摸了摸镯子,将于发现她想到的是谁摸了镯子才能看到谁的画面,此刻果然想到了母亲邹氏,便看到邹氏领着自己坐在一辆马车上满面泪水。
江雨松了一口气,还好邹氏没事,邹氏没事就好,江雨暗下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她。
匆匆赶到江家,穿门而入,邹氏也正慌慌往外走两人正好遇见,邹氏哭喊着,“雨儿,雨儿你兄长和父亲怎么样了?”
江雨扶着颤抖的邹氏,有些垂眸,“母亲你可一定要冷静啊,万万保重身体。”江雨便安抚邹氏的情绪边慢慢告诉了邹氏事情的经过。
邹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在江雨手上有劲,身边的六婆也不停的抹眼泪,“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大少爷不是那样的人啊。”
“母亲,兄长不是那样的人,他是被人冤枉的,我定会想办法伸冤,但此刻父亲的尸身要安顿,母亲为了能够救兄长你一定要坚强啊。”
邹氏眼泪滑落,母女二人往书堂走去。
看见江泳的尸体,邹氏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么点事情你就扛不住了吗,扔下我先走,当初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嫁给你啊,你竟这般对我啊。”
“哎”六婆边抹眼泪便叹息,江雨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不是她不伤感,而是习惯了,她上一世也很少哭过。
江雨主动张罗起丧事,这丧事办的潦草,也没有怎么悼念,装了棺椁修了坟,父亲本是孤儿也没什么亲人,于是就显得很冷清。
丧事办完,还急着救入狱的兄长,江雨四处奔波,邹氏只剩下抹泪,心里感慨,没想到遇到困难自己那娇弱的女儿竟能顶起来,太让她意外了。
江雨连着打探了好几天终于确定这是一桩诬陷案件,正是那知府的儿子陆金元,其名就是浪荡公子,整日里寻花问柳,那日把一位小姐堵在巷子里调戏,自己的兄长和李秀才遇到了,两人都是一身浩然正气,便出手阻挠,那李秀才手上还有些功夫就将那蛮横不讲理的陆金元打了一顿,口里念叨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要去官府告发。
哪知这二人这般天真,知府陆康护子心切,又权力在手哪能把这等小户人家放在眼里,纵然是江雨将江家所有的银钱拿去打点也没有激起半点水花,白白倾尽了家产,这几日街上出了榜文,江海已在罪状书上签字画押,被判秋后问斩。
江雨觉得这真是欺人太甚,可没敢把这件事告诉邹氏,默默地想着办法,左右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总会有办法的。
这日江雨来书堂,看看父亲有什么还有哪些可料理的东西,就遇见了与父亲共事的尹老先生,江雨想起来,父亲开办学堂后来越办越大就找了几位先生帮忙,这位老先生前几日到家里帮着料理丧事,看望过邹氏,是个善心的。
“尹老先生,学堂没有了今后可有大打算?”江雨关切的问道。那尹老先生带着江雨来到了父亲生前的一处书房坐下攀谈。
“老朽也老了自是回家种种田,到时你们母女今后可怎么办啊,哎。”说着眼里又泛起了泪花。
“多谢尹老先生挂念,我这几日想来想去,我要去京城告御状。”江雨话一出,尹老先生满脸惊讶。
第五章:拦王驾
“使不得使不得啊,告御状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你敢去,首先鞭笞四十。皇家一生气,弄不好就把命丢了。”
“那雨儿也要试一试。”江雨坚定的回答。
“听闻夫人的娘家在京城,没去信求一下?”
“母亲倒是和我说了,但是当初她和娘家关系闹得不太好,如今她去了信好些时日了不见回信,也不指望那边了。”
尹老先生摸了把胡须,微微点头,“还有一个办法,小姐不妨试一试。”
“什么办法?”
“我们这地界知府可不是最大的官,咱们这整个江南都是宁王殿下的天下,他是这里的封王,时下他的府邸就在印阳城啊,小姐不如去那试一试。虽说这宁王也不是一般人能接触的,但总比你去告御状把握大一点。”
江雨从记忆中搜索却没有这么个人的影子想是这江雨常年在深闺而且还经常生病,对于外界肯定是知之甚少,于是开口多问了一些关于宁王的事情。
这才从尹老先生口中得知,这位宁王是位了不起的王爷,他是皇上的三皇子叶盛枫,时下二十多岁,当初延国霍乱的时候,宁王率军御敌,好不威风,后来正是这位宁王歼灭了延国,可谓是年轻有为军功赫赫,得了封地,还建了军队,十分得皇上器重。
江雨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叶盛枫?三皇子?不就是当年她的敌人吗?时下居然要求到他的头上,江雨不禁叹了口气,还不如去告御状呢,此人还是歼灭延国的人啊,不过自己也是被延国舍弃的人,还计较什么灭国仇人。
看出江雨的为难,尹老先生连连摇头,“要不老夫前去闯一闯?”
“不用不用,想来那王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闯的,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麻烦尹老先生呢。”
江雨自然不能再连累无辜的人。
“我听闻前些时日那宁王不在印阳城,去京城了,这些时日也该回来了,要不那知府大人如何会如此嚣张。我的意思是,小姐去不得宁王府,可在半路拦截宁王的车驾。”说着尹老先生给江雨绘制了一幅宁王回城的路线图,江雨连连点头,虽然这也很冒险但是总比进京城要安全一点。
江雨送走尹老先生内心挣扎半天,回到府内,找到邹氏本想与之商议,哪知邹氏依然急火攻心病倒了。江雨这下坐不住了,可别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克死了这一家人,那就太过意不去了,于是赶紧找大夫为母亲诊治,心中也暗暗下定决心,就去拦一次王驾。
过了些时日邹氏有所好转,边追着问江海的事情,江雨只能说事情有眉目了,是找了江海的同窗帮忙。心里确实计较着那宁王马上就要回城了,届时两道百姓夹道相迎跪在两边行跪拜之礼,江雨便可混在中间趁机上前拦驾。
这一日尹老先生帮江雨写好了诉状书,满脸忐忑,“雨儿啊,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往帮你提点,你父亲生前对我不薄,我也只能帮到这了。”江雨赶紧道谢。
夜里江雨久久不能入睡,知道明日江雨要去拦王驾的也只有华怜,华怜满脸担忧,“小姐奴婢准备好了你明日要穿的男装,小姐这件事真的不和夫人说吗?万一万一你出了什么事...”话还没说完华怜抽泣起来,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些事糟心。
“华怜明日你在家中照顾好夫人,我只能放手一搏了。”江雨拍了拍她的手背,“再差还能差到哪,厄运终归又终止的那天。”
“明个我陪小姐去吧。”华怜祈求的看着江雨,“多个人多个帮手。”
江雨下意识的想起了许多的记忆,这位小丫鬟从小和江雨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她摸了摸镯子,脑中出现一个画面,华怜追着一辆豪华的车驾,却生生被侍卫砍死,不由得心惊,经历了那些事情,江雨可不敢再粗心,厉声喝道,“让你在家你就在家,明日万万万不可出府,母亲就交给你了,若如不听,休怪本小姐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华怜也不知为何小姐发了这么大的火这些年都没见过,只能点头退下。
江雨却一直奇怪怎么能看到关于别人的事情自己的事情就看不到呢,上一世也是一样。
翻身睡下倒也睡得不错,左右明日一切都准备好了。
这一日的印阳城格外的干净,尤其是宁王回城所经的官道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平常稀松平常的街道两边三三两两围满了人,宁王从京城回来,那王驾的阵仗十分的壮观,听说皇上赐了好些东西呢。百姓们也是来瞻仰瞻仰皇威。
江雨坐在街边的一个小茶馆里,听着四周的人说着八卦。
“听说这位宁王仙姿绝容啊,整个永汉的权贵之女最想嫁的的人就是宁王了。”
“你那什么形容啊,人家那叫玉树临风,气度不凡。就是这宁王啊他老大不小了却不娶妃,真是让人费解啊。”
“所以你看看这街边的偷偷摸摸盛装打扮的女子都藏在那就是想看宁王一眼。”
“听说此次皇上给了宁王殿下很多的嘉奖,说他治理一方有功。”
“确实自从宁王殿下来了,这世道才太平了许多啊。”
“所以宁王才如此受人爱戴,百姓自愿夹道相迎,可见深得民心啊。”
随着那些人的话音江雨下意识的就朝街边的角落看去,果然三三两两的娇艳女子散落其中一脸期盼的朝道路上张望。
江雨冷笑一声,她当年可是见识过那位宁王杀人的样子,杀得还是江雨手下的将士,当然对他毫无好感了,要不是有求于他....哼。
江雨无奈的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先将兄长救出来,再想办法做个赚钱的营生,过着稀松平常的日子,很好。
第六章:意外插曲
江雨今日着了男装,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英气!她在一间茶馆自顾自的喝了几盏茶,道路两边人群开始骚动了,江雨想起了尹老先生的嘱咐,两边百姓于王驾百米之外开始跪拜,跪拜之时不可擅自抬头,王驾前后百米之内不得靠近,否则将被视为刺客乱鞭抽死,乱箭射死,乱刀砍死。
这样一来江雨只能等着王驾过去百米以后才能前去追驾喊冤,不能提前可不能拖后,如果王驾太远了那人根本也听不到了,要不是之前听说这人浩然正气一身,也不会前来尝试了,尹老先生说得对,总比告御状把握大点。
江雨放下茶盏也混进人群,却突感身后有人正盯着自己,回头一刹那,赫然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几个人将自己给监视了,看来知府的人今日怕是以防万一前来盯着自己了。
不解决了他们,一会恐生变动,看了看道路远处依旧没有看到王驾的影子,江雨一转身进了一条巷子,如她所料,几个男子很快追了过来。
看来今日他们不只是监视自己那么简单,江雨故意站在那里不动,好在人们都聚集在了街上,这里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
几个人立即从怀中掏出一把尖刀,目露凶光从四面八方向江雨围了过来,江雨的眼睛左右看了一下。为了不耽误递状纸速战速决,这些人哪里想到一个柔弱的少女眨眼间将他们齐齐打晕,他们甚至根本没来得及出手,也看不清对方的动作,五六个人便倒地不醒了。
江雨迅速回到了街边,这下正巧王驾赶到百米外了,街边的百姓开始下跪了,远远的江雨看到车架上的旌旗飘扬,一个醒目的”宁”字,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当年自己和这位宁王将军可没少交手,如今却要对他俯首称臣,“哎。”虽说无奈又能如何,自己如今身份不同了,只能跟着人群跪了下来。
不知何时尹老先生也跪在了自己的脚边,低低的声音传来,“诉状都拿好了吗?”
江雨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身后跪着尹老先生,“老先生您来了,我都带好了。”
“嗯,我实在不放心,一会千万要沉住气,一会我来提醒你冲出去的时间。”江雨感激的点了点头,自从家里遭了难,那些原本就不多的交往更是生生都断了,邹氏每日以泪洗面感慨人情冷暖,这位尹老先生倒是让江雨刮目相看了。
不多时,江雨听见了齐齐的脚步声,身后传来老先生的嘱咐:“头趴低点,不可抬头。”
近了更近了,先行的开路侍卫齐齐的脚步声缓缓远去,此时此刻街边的百姓都一片静谧。嗒嗒嗒的马蹄声渐渐近了,是宁王的车驾,不知怎么被尹老先生一来弄得江雨顿时紧张起来,此刻手心捏汗,心咚咚咚狂跳不止。
宁王的车驾走近,江雨好想抬头看一眼那位如今高高在上的宁王,可是她没有。
她没有这个胆量并不代表别人没有,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一声嘹亮的声音,吓得周边的百姓都一个激灵。
“宁王殿下,宁王殿下,小女爱慕已久,只愿....”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可是这话还没说完,便皮拉啪啦响起一顿鞭子声夹杂着女子的嚎叫声。没有人敢抬头看一眼,“这宁王异常冷酷,这女子真是找死,居然敢玷污宁王的声誉。”有低低的议论声传来。
渐渐的那女子没了声音,江雨心里凉了半截,谁成想闹了这么个插曲啊,这下宁王的护卫可是有了防备之心了,宁王肯定也生气了。
尹老先生也连声叹息,“哎,被搅和了被搅和了。”
江雨下意识的觉得这女子好像不是无意间闯出来的,心里又坚定了决心,因为她不想再看着身边的人被残害致死了。
“雨儿,作罢吧作罢吧,现在宁王那边肯定大怒了此刻再出去真真是自寻死路了。”
“不,尹老先生,雨儿要试一次。”尹老先生抹了把头上的汗,其实他知道江雨的父亲也是被那知府害死的,当日来侮辱江泳的人都是被人指使了,这件事告诉江雨以后,才导致江雨下定决心伸冤的,如今看来都是自己害了她。“不可,不可。”尹老先生哀求的看着她。
“尹老先生不必悲观,我有把握,你且等在这里就行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万不可妄动。”
江雨知道尹老先生此刻悔不当初,只顾的全身瑟瑟发抖,心里咚咚直跳。
车驾声远去,后随的侍卫也远去了,一米两米.....一百米,此时江雨心耳中除了马蹄声和脚步声什么都听不见,渐渐的呼吸有些急促。
“就是现在”尹老先生低呼一声.与此同时,江雨猛然抬头,从怀中掏出诉状,上前一步起身。
“冤枉啊,王爷留步,草民冤枉,草民冤枉.......”
第七章:入王府
与此同时,江雨猛然抬头,从怀中掏出诉状,上前一步起身,“冤枉啊,王爷留步,草民冤枉,草民冤枉.......”
迎接江雨的是一声声的刀剑出鞘的声音,还有钢鞭甩地的声音,最近的几个侍卫满脸怒气的朝着江雨走了过来,江雨却跪在地上岿然不动,双手将诉状举在头顶上,“王爷草民有冤,请王爷帮草民伸冤。”
街边的百姓倒吸一口凉气,都偷偷的抬头侧目,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顶风作浪,刚刚那位被抽的鲜血琳琳的女子还在抽搐,又一位胆大的来触霉头。
“大胆刁民,敢在此喧哗,罪该万死。”说话间一名手持长剑的侍卫便冲了过来,江雨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宁王的马车,车行依旧,并未有任何的停留,“哼。”江雨内心冷哼了一声,说什么浩然正气,还不是置平民百姓性命和冤屈于不顾。
那侍卫的长剑已然冲向自己,街边的百姓一阵惊呼,有的干脆闭上眼睛。
江雨哪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微微侧头,便躲过了一招,那侍卫有些惊讶,长剑一挥再次瞄准那人的心脏。
哪料到江雨依然跪在地上却左躲右闪晃动身体,长剑越来越快却始终伤不到她半分,那侍卫头上威威冒汗,眼瞅着一位少年自己都对付不了还有何脸面保护宁王。
边上其他的侍卫本以为这是一场简单的战役,没想到出乎意料,眼睛不断的睁大,看着那地上的少年不断的躲来躲去,手上的状纸却不忘举起来。
片刻之后终于反应过来,霎那间又多了几个持剑的侍卫上前帮忙。
“宁王殿下,草民冤屈,宁王殿下为何不替草民做主,难道想让草民进京告御状吗?”江雨不断躲闪口中还不忘喊话,眼瞅着又来了不少的人,自己对付他们肯定是绰绰有余,但眼下的情况不能爆露自己会武,否则更是招人怀疑了。
那远去百米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驾旁边一位宦官在车驾便点头哈腰了一阵,便跨着小碎步边往这边来喊道;“住手,将人带回去。”
几个侍卫这才住了手,江雨被他们扭了起来押着往前走,那诉状被那位公公接了过去,又匆匆的来到马车前,透过窗户将其递了进去,江雨终于松了一口气。
尹老先生也是吓得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复心情,但人群中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将这一切也看了进去。匆匆转身走远了。
江雨被人一路押着进了王府,只希望那王爷快点看了状子找她询问,谁知侍卫却将她关到一处柴房便不再理会了。
江雨急上心头,这下不用摸镯子她都能猜到,邹氏那边不安全了,好在自己临走之前留了一封书信给华怜不知此时华怜是否已经按照自己的嘱托做了。
江雨自然而然的摸了摸镯子,眼中出现了邹氏与华怜藏进深山的画面出现,这才深深呼了一口气。
江雨被关进柴房一关就是一日一夜,终于有丫鬟来送饭了,江雨连忙打听王爷的事情。
“宁王殿下旅途劳累当然是先休息一阵子,我说你这人也真是的大胆居然敢拦王爷的车驾。”丫鬟摇着头出去了,江雨一无所获,不由得秀眉紧蹙。
江雨被关在柴房一连三日,无时无刻不检查一下邹氏的情况,看到邹氏那边还安全,这才放下心来,江雨这几天也算是对自己的镯子深入研究了一番,上一世的时候能预测出近几日将要发生的重大的事情,而这一世,只要江雨轻触手镯,便能看到近几日即将发生或已经发生的的重大大事情或者是自己想知道的一些事情,但也只是近一两日的事情!只不过画面依然很短暂!只是这人必须是江雨见过的人身上发生的事情。
这个镯子的能力真是有重大的突破啊,江雨突破这个能力以后,便将江海的事情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将短暂的画面连起来。
得到了结论,和自己猜测的一样,江海和李秀才喝多了以后两人都陷入昏迷,这个时候,从窗户爬进了一名男子,男子先是从江海的怀中掏出那把刀,然后绕到李秀才身边一刀割喉。这男子看起来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所以伤口才会那么深,要是江海去割,肯定割不了那么深的。
那男子的脸虽然遮住了,但是他的手上有个刀疤非常明显,江雨深深的记住了。只要找到那名男子证明自己的推断没有错,是那陆大少爷买凶杀人,兄长的罪自然就洗脱了。
可是那宁王却拖着一直不见自己,这让江雨很是着急,外面的情形,只怕这凶手也快要被灭口了。
江雨突然眼睛一睁,“宁王终于要见我了。”只是江雨刚刚摸了镯子,探查了那宁王,看不清他的面貌,却听见他说了一句话:“把那递诉状的人给本王带来。”
果然不多时一位公公徐徐走来,打开了房门,看了一眼江雨,江雨也不多问,立马站起身来跟着他走。
“咱家看你衣冠有些凌乱不如先去更衣吧就这样去见殿下怕是不妥。”
听见那公公开口了,江雨这才注意到,那公公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还微微掩着鼻息,怕是自己在柴房关久了生出酶臭味了,那又有什么,江雨满不在乎。
“多谢公公了,王爷那边等久了能行吗?”
“正好王爷此刻在小憩,你先去收拾了自己再来见他,咱家会去禀报一番的。”说完招收唤来两个丫鬟示意她们带着江雨去泡个澡换身衣裳,再将人领到殿下的静心苑门前。
江雨不再多说,跟着丫鬟去了一处院落,一路上还不忘观光一下王府的景致,处处曲径通幽,清幽雅致,翘角飞檐,江雨微微点头,这宁王的府邸当真是彰显贵气啊,与延国的景致大有不同。
殊不知这番打量全落了那肖公公的眼中,肖公公眼角一弯,嘴角微翘,心中又是一个算计。
悄然来到静心苑,进了王爷的书房,看见那正在假寐的神仙般的男子,笑得更甚了。
“肖公公,人可带到?”宁王叶盛枫也懒得抬眼,依旧扶着脑袋假寐。
“回殿下,老奴瞧见他衣冠不整叫人带他去沐浴了,省的污了殿下的眼睛。”
“多此一举。”叶盛枫不耐烦的丢了一句,那肖公公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门外而来的印昌打断了,“殿下,事情已经办完,属下前来复命。”
印昌是宁王的贴身护卫之一,向来都是有重要的事情处理,他来了,肖公公便悄然退下。
“怎么样了?”宁王终于睁开了眼睛,缓缓坐正。
第八章:翻案
印昌是宁王的贴身护卫之一,向来都是有重要的事情处理,他来了,肖公公便悄然退下。
“怎么样了?”宁王终于睁开了眼睛,缓缓坐正。
“属下已查实那知府陆康确实是将那江海屈打成招,当日杀人凶手从窗而入,属下循着足迹还原出凶手的身材,那江海说自己在迷迷糊糊中看见一只带有刀疤的手,循着特点只用一天时间就搜到一个嫌疑人,眼下已经招供,那陆康本来也在追杀此人,此人也是走投无路全部招供,陆金元现已入狱,但是陆康表示不服,殿下那陆康是陆贵妃的外戚。”
印昌不动声色的提醒道。
“那又怎样?鱼肉百姓其罪当诛,本王会怕一个后宫的女人不成?”
印昌不再言语,他自是知道自家主子谁都不怕,嫉恶如仇。
“你去办吧。”宁王挥了挥手,“对了,顺便将那拦驾的人敲打一番,皇威也不是任何人可僭越的。本王累了。”
印昌领了命躬身退出,瞧见那肖公公,便上前作揖,“肖公公,请将那拦驾之人带至花厅,王爷累了不再见他。”
就见肖公公一脸喜庆的脸面渐渐沉了下来,“殿下不见他了?真是可惜真是可惜啊。”
“有何可惜的?”印昌不解。
“跟你说了也不懂,真是的,咱家这就去叫人。”
印昌摸了摸脑袋,这位公公是皇上亲自安排过来的人,自是不敢有半点不敬,只是平日里竟是操心殿下娶妃的事情,哪还操心别的啊。
印昌来到花厅等了片刻,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翩翩少年,一袭崭新的白衣,匆匆而来。
少年落落大方行至中厅便俯身下跪,却被印昌拦住,“公子不必行此大礼,本人是王爷的护卫,此次奉命调查公子所告案件一事。”
“少年虽然身起,但依旧躬身行礼双手举过头顶”即是王爷身边的于草民来说也是大人,该行礼。”
印昌点了点头,“公子请起。”江雨这才抬起头来,印昌一眼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居然会有这么美的男子?”印昌心底暗道,眼见面前的人明眸皓齿,肤白如雪,明明不施粉黛却让人一眼就望进心里,如皓月仙人,就是他们家殿下也得被此人比下去啊。
“难怪那肖公公那般神情,但是不对啊,他再怎么说也是男子,那肖公公怎么急得男女都不分了。”再仔细一看,印昌了然,这人两耳居然扎着耳洞,这与自己调查的结果也相吻合了,那江海的家世他也调查清楚了,家中还有母亲和妹妹,父亲前不久刚刚去世,诉状上一口一个为好友伸冤,印昌还纳闷呢,哪有这么不顾性命的好友啊,原来这人就是江海的妹妹。
江雨看出印昌的出神,心下疑惑“不是说要见宁王吗,这人不是,虽说那宁王自己曾经在沙场上对阵过,但是不知他的样貌,因为此人上了战场好像都是带着狰狞的面具给自己增加气势。”
“大人,可愿意听草民陈述案件?”江雨不得不率先开口。
“咳咳,这个,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时下印昌的态度缓和了许多,看江雨的眼神也有所不同了,而江雨可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被拆穿呢。
“你的案件已经破了。”印昌下巴一扬,显得很豪气,江雨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就听他将如何破案,如何处理的事情统统说了一遍,听的江雨不住的点头,最后江雨不得不双腿跪地,向他表示感谢。
印昌手足无措的将她扶起,“公子不必担心了,而且江秀才已经释放了,现在应该已在家中了。”
“那草民谢过大人谢过王爷,草民能否回去了?”江雨期盼的看着印昌。
“当然,公子慢走。”印昌怔怔的望着她,可是把敲打人家的话全部忘记了,只是满脸笑意。
江雨高兴极了,没想到那宁王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吗,转身往外走,却忽然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久违的清香,阵阵扑鼻,江雨舒服的呼吸着。
是红梅,家乡的红梅。江雨下意识的朝四周张望,远远看见一座名叫静心苑的院子,里面隐隐约约的一片火红,还传出阵阵沁人心扉的梅香。江雨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宁王府里居然有红梅。”
但眼下可不是赏梅的时候,再说自己实在是身份尴尬,于是加快脚步,不知母亲和华怜是否还在深山。
这庭院深深还真一时间找不到宁王府的大门了呢,江雨自嘲了一声。
“公子请留步。”身后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江雨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望去,来人不是喊自己吧,却见刚才那位肖公公匆匆一路赶来,“公子,你不能走。”
第九章:英气勃发的女子
“公子请留步。”身后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江雨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望去,来人不是喊自己吧,却见刚才那位肖公公匆匆一路赶来,“公子,你不能走。”
江雨心下疑惑,难不成那宁王又要见自己了?
肖公公一路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瞧见那凝眉的小摸样心中更加笃定,“江公子请留步。”
江雨松了一口气,听这口气倒是客气,千万别再关押自己就好,“公公有何指教?”
江雨连忙行礼询问,内心忐忑,面上却平静如常。
“江公子,你此番拦王驾可是犯了冲撞王爷的罪过,虽说咱们王爷大度不予计较,但是你难免要做个态度,去给王爷谢恩领罚,你要是这么走了,咱家可不敢保证,事后王爷记起会迁怒于你和你的家人。”
江雨思量了一番,觉得确实说的有理,这时刚才那位侍卫也追了过来,他正一脸懊恼,刚才怎么就迷迷糊糊的答应放人走了呢,王爷可还没吩咐啊,再说那肖公公的心思都摆在脸上,他也得配合一下,成则以,不成再放回去罢了。
“江公子,肖公公所言甚是,你确实得去向王爷谢恩。”
江雨知道这场谢恩是免不了的,但是此刻自己身无分文,而且急着回去探寻母亲的下落,这桩桩件件的也是糟心。遂一时间抿唇,低头一时间陷入尴尬。“确实该向殿下谢恩领罚,只是殿下此刻愿意见草民了?”
“哎,江公子且安心住下,等王爷哪日想起自会召见你。”肖公公堆着笑意,看的江雨心里直发毛,“安心住下?只是草民家中......”
“江公子可是担心江海和他的母亲那边的安危?我会派人亲自探查保护,江公子可知那邹氏的下落?”印昌问道。
“邹氏怕那知府报复,躲进了南山的一处山洞,还望大人帮助接应。”
“你放心,邹氏那边我自会前去接应,也会保护好她们的安全。公子暂时留下等谢完恩再出府才是上策。”
江雨不再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只是心中疑惑两人为何这般客套,就像对待客人一般,自己还是做好了再被关进柴房的准备。
见江雨应下,肖公公和印昌对视了一眼,面上浮现出得逞的微笑。
肖言肖公公带着江雨来到一处名为雅阁的院子,这院子不大两进两出,两间厢房,也有正厅,院落里倒是也雅致,只是这里没有红梅,江雨得知自己暂住在这里的时候有些惊慌,“肖公公草民现背负冲撞之罪,怎敢以客卿的身份在府上叨扰,还是将草民关进柴房吧。”
肖公公眼珠乱转,“不必拘礼,江公子既没有卖身于我王府,也没犯什么大罪,顶多是冲撞之罪,先暂居在这里,眼下也没处安排公子。“
江雨千恩万谢,送走了肖公公,自己独自逛着院子,不由得又闻见了扑鼻的梅香,双目紧闭,心旷神怡。
“肖公公,那人可是冲撞了殿下的人,怎么将他安排到那处了?”肖公公身边的小跟班小允子实在压不住好奇心巴巴的问道。肖言白了他一眼,“你当是为什么?皇上交给咱家的差事咱家干了五年了却没有起色,再不冒一次险,咱家也就好日子到头了。”
那小太监更是疑惑了,“我知公公您的任务是帮殿下娶妃,可是那人是个男子,虽说是好看了些....”小太监说着便投来一道鄙夷的目光,心中更是惊骇至极,只是嘴上不敢说什么,“难道殿下他是断袖?”
消言一脸怒容的停下了脚步,盯着小允子的眼神也充满了犀利,“说你笨你还不认,咱家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是女子,且不说男子哪有长的这么俊俏的,就说她双耳耳垂处扎着一对耳洞呢,这还不明显?刚才与印侍卫问了一番才知道她就是那江海的妹妹,王爷向来喜欢什么人,喜欢英气勃发的女子,念叨那延国女将军这么多年,可人毕竟早就不在了,这女子左右看着都是一脸英气,又是那样的勇敢,王爷要是知道她是女子定是佩服欣赏她的勇气,然后....呵呵,咱家真是聪明.”
小允子不知不觉张大了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难怪这老家伙这么得皇上皇后和殿下得信任,真是面面俱到,自己还真是得多学着点啊。
肖公公似乎猜到了他得心事,“跟着咱家好好学吧,这几天吩咐人好好伺候着那位江公子,找合适得机会就安排王爷见上她一面。”
小允子还能说什么,巴巴的点着脑袋,脸上写满了兴奋,谁都知道这宁王二十五岁了还一位妃子都没有,皇上皇后明里暗里的递话,人家就是不为所动,只是府里的下人都知道王爷当年爱慕一位延国的女将军,思之而不得,成了相思之疾,如果有一日移情别恋,那宠爱他得皇上肯定是全府大赏啊。想到这小允子也来了动力,贼兮兮得笑着,这一年到头倒是也没少帮着掺和这些事,可是王爷哪回满意了,想到这脸色又平静了许多。
只是肖公公这次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停的说自己感觉这位女子定能成功引起王爷得注意。
江雨还不知道这一切得阴谋,坐在雅阁院落中得一间亭子里,思绪连绵,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延国时的情景。那时候延国得国君楚浩然,是自己的好友,两人常常在一起喝酒。按说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怎么会就最后被处死了呢,江雨摇摇头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转念又想到自己留下来去谢恩领罚?不知道那宁王会怎么罚自己呢,如今自己是一介草民,而他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想起来就觉得不公平,想当初自己在战场上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的样子,那才叫痛快,不由得江雨嘴上挑起一抹坏笑。
江雨住在雅阁倒是也没人打扰,一日三餐都有丫鬟来送,夜里也有人提了热水来,但是那些下人也都很知趣的没有近身和过多的话语,一连过了三日江雨有些不耐烦了,用镯子看到母亲和兄长已经平安回家倒是也没那么担心了,可是又看见母亲抹泪拿出了地契说要卖房子救自己,这下江雨急了,等送饭的丫鬟再来时候就让她向肖公公转达自己要主动向王爷谢恩的打算。
“谢恩领罚?”江雨不断念叨着,“他到底会如何罚我?”忍不住好奇心便先偷窥一下,这一看不要紧,气的江雨脸都绿了。
第十章:谢恩领罚
“谢恩领罚?”江雨不断念叨着,“他到底会如何罚我?”忍不住好奇心便先偷窥一下,这一看不要紧,气的江雨脸都绿了。
脑海中的画面是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正举着弓箭。江雨依然看不见他的正脸却听见了他和肖公公的对话,“什么他还死皮赖脸的赖在这了?谢恩领罚?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本王又不是为了他,本王是为了百姓,早就看那个狗官不顺眼了。这个人磨磨唧唧像个女子一般真是烦人,要谢恩怎么不早来?不是要谢恩吗叫他来,看他拿什么谢,至于罚?哼,叫他给王府挑一个月的大粪,一个男子干这点事情不为过吧?”
江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赶紧摇摇头将那个人的影子从脑海中晃掉,接着便是上下喘气,江雨忽然觉得头有些昏,对,被气昏了头。
“叶盛枫,你真是极品啊,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啊,当年没把你打趴下我可真是后悔,人家好心好意要来谢你,你居然.....再说是你的手下人非要让我留下的,还把我安被排在这,连个人毛都见不到啊,怎么就拖拖拉拉,不是说了要等你召见吗?谁死死皮赖脸了?”
江雨自顾自的说着抚着额头,“镇静镇静,我是一介草民,他是王爷,我不能生他的气,挑大粪?”想到这江雨又是一脸怒气。
片刻之后那肖公公果然来了,但是面上不太好看,刚刚被训斥完能有好脸色吗,江雨顺了顺气,“见过公公。”
“赶紧跟着咱家去谢恩领罚吧,王爷那边召见了。”那肖公公尖声尖气的说道。
江雨也没有多说什么,直起身来,跟着那肖公公就走了,穿过院中曲折的小路,路过一片碧绿的湖泊,绕过一座奇异的假山,这才来到静心苑。
江雨突然内心砰砰乱跳,总觉得这静心苑有些深深吸引自己的地方,是因为红梅吗?
前脚刚要踏进静心苑,后脚被一位来人打断了,“肖公公,殿下刚才去了马场,让您带人去马场找他。”
肖公公回头看了江雨一眼,态度稍稍缓和“就请公子再多走几步吧。”江雨失望的多了看几眼那静心苑,跟着肖公公继续往前奔去。
两人终于来到跑马场的门前,肖公公示意江雨在此等候自己前去通报,江雨站在门口挑了挑眉,那人真正的面貌还没见过呢,就是在战场上也没能见过,不过既是谢恩,可要好好谢谢他,江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没过一会,那日的侍卫出来将人领了进去,还不停的嘱咐,一会一定要多说些好听的话,江雨点头答应。
跑马场这地方一眼望去就很宽阔,偌大的一片草地围了一圈院墙,远处的马棚里不少的良驹正低头咀嚼干草。
那场雪过后,天气倒也不错,渐渐回温了,日头也足,照在身上暖暖的,驱走了冬日的寒冷。
此刻马场上正有一人骑在马背上驰骋,手中还举着弓箭,时不时的射向马场上的靶子,箭箭射中红心,可谓是马术箭术都是精湛。
江雨眯着眼睛站在一旁等候,直到那位王爷大人玩累了,才驱马,走过来,肖公公连忙上前相扶,“王爷您慢着点。”还不忘给江雨递了个眼色,江雨也来不及打量来人,赶紧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草民江才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金安。”江雨给自己随便起的名字。
头磕了,却听不见回声,半晌才听见一声慵懒的回应,“起来吧。”江雨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但依旧低头跪着,“王爷在上,草民好友冤情得雪,全靠王爷英明神武,惩治昏官,草民觉得王爷是为了咱们一方百姓造福,所以今日草民代表一方百姓叩谢王爷大恩。”
坐子檀木椅子上的宁王喝了口热茶,向着地上得人看去,“抬起头来。”
江雨不急不躁的抬起了自己顶着一个书生发暨的脑袋,杏眼圆睁,她也要好好看看这位从前的宿敌,当今的宁王。
两双眸子目光交汇,一双内敛而深沉,一双清澈而纯净,叶盛枫看着那双眼睛不自觉的被吸引过去,只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钻进自己的内心。
江雨终于看见了宁王的长相,本以为传说中的玉树临风只是谣传,今日看来可不是谣传而是误传啊,这哪仅仅是玉树临风那么简单,那人身披黑色貂皮大氅,头束金冠,脚踏长靴,一身的雍容华贵。
偏偏他的容貌却如此出众,一双好看的眼睛极为有神,看向自己仿佛立即将自己看穿,江雨有些透不过气,只能别开眼睛败下阵来。
那人薄唇微翘,如玉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慵懒,眉峰轻佻似一把钢刀直插人心,“要谢本王?如何谢啊?代表一方百姓?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啊?”
江雨心中微叹,这样好的样貌就毁在了他的毒舌上了。
“王爷,草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草民虽没什么身份,但正因如此草民和所有的大众百姓一样拥戴着王爷您,王爷惩治昏官,拯救一方百姓,草民与百姓皆是受益者,身份相同自然是代表一方百姓的想法;草民再回答王爷第一个问题,草民一介贫民身无长物,若要拿钱财和俗物来谢王爷也是对王爷尊贵身份的亵渎,所以草民愿意献上一技,以此谢王爷的大恩。”
此话一出肖公公一愣,他心都快嗓子眼上了,正想着如何替她解围呢,却没想到她自己给自己下套,宁王殿下文武全才,真不知道这位小女子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技能。
宁王此刻却来了兴致,不由得放下了茶盏,低头看着那翩翩少年,长的嘛就像个女人,倒是也还英气,这样一位柔弱的少年能有什么技能,“哦?什么技能?”
“草民刚才远望王爷在场上驰骋骑射之术精妙绝伦,草民不才幼年时也学过骑射愿与殿下比试一二。”
此话一出,肖公公傻眼了,印昌也呆了了,连小允子都吓得发起抖来。王爷的骑射众所周知乃天下第一啊,班门弄斧是小,辱了王爷的眼睛是大啊,王爷最讨厌那些骑术差的人还贱嗖嗖的骑着马招摇,搞不好王爷一怒之下就将人抽死。
“比试?”印昌终于颤颤巍巍的说了一句话,打破了静的让人发怵的尴尬场面。
宁王叶盛枫却在短暂的脑短路之后,仰头大笑,“哈哈哈,好。”
第十一章:比骑射
“比试?”印昌终于颤颤巍巍的说了一句话,打破了静的让人发怵的尴尬场面。
宁王叶盛枫却在短暂的脑短路之后,仰头大笑,“哈哈哈,好。”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还没缓过神来就听那少年又开口了,“既是比试就有输有赢,王爷刚才草民说了谢恩,也知道那日拦王驾是犯了冲撞之罪,所以今日也是来自愿领罚,只不过今日咱们的比试也没有什么彩头的话实在无趣,不如来个赌约?”
肖公公一个激灵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掉,好端端的干嘛把人留下啊,原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儿,吓得一头冷汗冒了出来就希望老天赶紧再下一场大雪吧,把这马场淹没。
“什么赌约?”对于宁王这真是激起了他极大的兴趣,本以为训斥一顿,乱罚一通的事情,怎么越来越有趣了呢。
“当然是输赢的赌约了,王爷赢了,在下甘愿领罚,任凭王爷处置,如若在下赢了请王爷免除责罚,放草民回家并赏银五百两,王爷可应赌?”江雨想了如今府上穷的叮当响,母亲都要卖宅子了,博一场,就来场大的,五百两对于江家不算小数目了,可以让江家做个小营生糊口了。
“好,”宁王的眼神变得极其危险,“如若你输了,本王要你的性命你都不怕吗?”从宁王的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传到江雨的耳朵里,江雨却微微一笑,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死怕什么,她怕的是挑大粪,“不怕。”江雨爽快的回复。
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就这样拉开了帷幕,马场的喂马夫,路过的小丫鬟,肖公公,小允子,还有印昌无不胆战心惊的站在一边,“敢挑战宁王?她这是找死。”肖公公咬牙切齿的说。
印昌却不满的看着肖公公,“都是咱们害了她,早知道那日就放她走了算了,王爷不过责罚几句。”
“她到底拿什么底气来挑战咱们王爷的,王爷当年可是驰骋战场数载,真刀实枪的干过,除非那女将军在世,谁也不是王爷的对手啊。”印昌摇头叹息。
跑马场长约三千米,场上设置了许多的障碍,处处可见射靶。
江雨来到马棚选了一匹棕色的健硕骏马,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取了一把上好的弯弓。
肖公公担心归担心,还是要伺候好这一场比赛,兴许主子一高兴也不会怪罪那人的莽撞呢,
“殿下,江公子,两位从起点出发,每人一百支箭,殿下的箭是红缨标志,江公子的箭是绿樱标志,谁先到达终点且射中的把心最多,谁就获胜。”
游戏规则如此简单,江雨跨上了马背,挺胸抬头竟看不到一丝的畏惧,宁王干脆扔了大氅,骑在马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江公子。
两人并列而立,一声铜锣响起,骑射比赛开始了。
马鞭一扬,江雨和宁王同时出发,只见宁王熟练的操控脚下的骏马,轻松跨越障碍,离自己最近的一处靶子30米处,拉弓放箭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箭离弦而去,稳准狠直冲把心,下人们都准备好为自己的主子叫好了。
只是这好还没叫,却见那箭头本来差一点就中了靶心,却不知被何物轻轻一档便偏了过去,连最外环也没中,这可是王爷从来没有发生的意外的,而更让人意外的是,偏偏江公子的箭也射了过去直中靶心。众人的这个好字卡在了喉咙里,一脸惊讶。
最惊讶的是叶盛枫宁王,他偏过头去,正好看见赶上来的江才,正冲着他得意的笑着,再看那江才,骑在马上忽上忽下,在他的控制下马儿轻巧的跳跃障碍,手中的箭嗖嗖的发出去,一眼望去百米外的靶心上都射上了带有绿樱的箭。
叶盛枫一恍惚仿佛看见了当年延国的那位女将军姜瑜,但随即立刻冷静下来,追了上去,拉弓射箭,就这么输了他宁王的脸往哪放,这么多下人看着呢。
嗖嗖嗖,宁王连射三箭,这三箭可以稍稍补回他的分数。又射向远处的靶子,这一下下人们又准备替自家主子叫好,却见那位江公子,三箭齐发,嗖的一声,三箭发出却分散而行,每支都追着宁王王刚刚射出去的箭,本来宁王先发的箭怎奈最后都被追上一一打落,而江雨的箭则分毫不差的直射红心。
这一下连宁王都傻眼了,眼看着那少年超过了自己,左右开弓百发百中,却还不忘回头冲着自己笑。
印昌睁大了眼睛甚至用手擦了擦眼睛问身边的肖公公,“肖公公,刚才是我看花眼了吗?”
肖公公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赛马场上一刻都不敢移动,讷讷的说:“老奴好像也花眼了。”
江雨的马率先到达了终点,一人一马从容淡定,宁王的马也冲了过来,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少年,此刻宁王的眼睛像一把利器想要穿透少年的心脏看看到底是什麽人如此的像她?
江雨从容下马,走向宁王,双拳一抱,嘴角微翘“殿下承让了。”
叶盛枫这时才回过神来,向马场看去,所有的靶心上全部是绿婴的箭,宁王输了,输的惨不忍睹。
场下一片寂静,本来刚想要高兴的肖公公,却突然开始担忧,这江小姐的命运到底会如何?本来怕她输,如今她赢了却让宁王彻底没了脸面,宁王一气之下会怎么样?
“殿下可还记得赌约?”江雨一声提醒将还在震惊当中的叶盛枫思绪拉回。
第十二章:不胜酒力
“殿下可还记得赌约?”江雨一声提醒将还在震惊当中的叶盛枫思绪拉回。
宁王这才跨马而下,一步一步走向江雨,那双眸子如一汪冰冷的清潭,深不见底,江雨打了个激灵,“王爷可是要反悔?”
宁王愣了愣,随即又是一阵大笑,“本王怎么会反悔,本王输了输的心服口服,肖言取一千两银票过来。”
肖言还盯着那满场的绿樱怔怔的出神,若不是印昌提醒了他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老奴这就去取。”说完一溜烟跑走。
江雨却又开口了,“王爷,为何是一千两?”
“本王赏你的,没想到天下居然还有你这样的骑射高手,江公子请。”两人一前一后骑马回到起点处,下马。
宁王坐在了自己刚刚坐的椅子上,指着自己桌子对面的椅子示意江雨坐下,江雨有些不安,“王爷草民身份低微还是站着吧。”
宁王也不强求,只是将目光紧紧地盯着江雨,片刻才开口,“有如此好的身手,何不报效国家?不如你今后就跟着本王,给本王做护卫如何?”
宁王府自是高贵之地,宁王是皇上亲封的亲王,身份尊贵,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宁王府宁王的护卫可是个好差,就如同印昌深有体会,那四品的府尹还不是说办就办了,就见印昌一脸兴奋的看着江雨,期望着对方答应。
江雨却悠悠的开口:“王爷好意草民心领了,但是草民只是会些骑射之术,不会武功,况且家中实在走不开,只希望王爷能尽快履行承诺放草民回家。”
宁王面色不悦,不可置信的看着江雨,印昌忽然明白过来,她本就是女子怎么给王爷当护卫啊,不由得也站在了江雨的立场,时不时的给他家王爷递个眼色,可叶盛枫哪知道何意,冷哼了一声,“不知好歹。”虽然生气却被他刚才那一番骑射佩服的五体投地。
江雨翻了个白眼想着看你怎么赖账。
不多时那肖公公取来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挤眉弄眼的交给他家王爷,宁王盯着肖言半天终于开口,“你脸抽筋了吗?”
肖言顿时耷拉下脸,无语。
“给他吧。”肖公公将那银票交到江雨的手中,江雨笑了,有这一千两江家的难关算是过去了,遂赶紧俯身,“谢王爷隆恩。”
宁王一脸失望,好不容易遇到一位人才,人家却不愿留在王府着实气闷。
“既不愿受皇恩,那就自便吧。”说着宁王一扭头冷着一张脸。
“草民告辞。”江雨收好银票转身离去,看的肖言直跺脚,“哎哟我的傻王爷啊,既是人才何不留下?”
“你个老东西,他自己不愿,本王难道还要求他不成?眼高于顶的人,本王可养不起。”
谁知那肖公公依旧围着宁王打转,附在宁王的耳边说了几句耳语,只见宁王脸色大变,“你确定?”
肖公公连连点头,“不信你问印侍卫。”
印昌知道肖公公指的是什麽连忙也跟着点头。
宁王突然心中的不快全都消失了,时不时的回想着刚才她一颦一笑,还有她的骑射技术,暗自忖度,“难道她与那人真有什么关系?”
“去将人带回来。”宁王开口,肖公公连忙冲了出去,他可是要把人追回来。
江雨心里乐着,马上就要看到那宁王府的大门了,不觉加快了脚步,朝府门走去。
突然耳边又传来那肖公公的喊声,“等一下,等一下,江公子留步。”
江雨以为自己幻听了呢,遂转身看去,扶额,果然又是那肖公公,“公公可还有吩咐?”
肖言气喘吁吁,自顾自的喘了半天的气,“江公子,王爷找你还有点事。”
江雨有些不耐烦了,但是仍然一脸平静道:“王爷他,可是言而无信了?”
肖言连忙上前解释可不能让她心里留下对王爷不好的印象,“公子哪里话,王爷没有反悔,只是想起公子到府上多日也没正经的款待一下公子,今日这个时辰也到饭点了,王爷请公子吃过饭再走。”
江雨皱眉却没反驳,“王爷如此盛情真是折煞草民了,那草民恭敬不如从命了。”
肖公公这才满意的点着头,带着人又转身回去,这两进两出的弄的江雨心里七上八下的,不会是自己刚才抢了那王爷的风头,他就恼羞成怒了吧。
说来自己这也是兵行险招,她自是知道那用王爷心气高,只能用激将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江雨这次又被带入花厅,此处看来就是招待客人的地方,才这么一会,桌上已经摆满了珍馐佳酿,江雨刚才不觉得什么,这下看见吃的也突然觉得肚子饿了。
再看向那坐在主位上的宁王,此刻容光焕发,一脸和善的样子。
“江公子,请坐。”
“承蒙王爷抬爱,草民真是惶恐。”江雨又行了个礼,才缓缓的坐在了宁王的对面,她倒想看看这宁王今日到底还能不能说话算数了。
“江才。”
江雨一时恍惚竟然忘记了江才是自己给自己起的假名,反应有些迟钝,“草民在,王爷请讲。”
宁王嘴角翘了翘,“你何须这般多礼呢,本王今日对你的骑射之术甚是赏识,但你不愿意来我府上做事我也不会强求,只是本王觉得和你甚是有缘,哎江兄今年年芳几,额,年龄几许?
“回王爷草民现年十四岁。”
宁王边点头边思量,十四岁?这个年龄又能与当年的姜瑜有什么关系呢,他记得很清楚,当年自己也不过二十岁,那女将军据说也是二十几岁,如今不可能是这般年龄,再说容貌也不一样。
“本王竟然大你这么多却依旧比不上你的骑射之术,哎,不过本王愿赌服输,你放心一会吃完饭,本王差人送你回去,不过眼下就请小兄弟尽情畅饮吧。”
宁王举杯相邀,江雨还能说什么,反正自己酒量相当的好,就陪他喝个痛快,哪知刚喝了两杯头就开始发晕,脸上发烫,迷迷糊糊。不会吧这具身体不胜酒力啊。江雨一下子悔不当初啊。
第十三章:本王要和你义结金兰
宁王举杯相邀,江雨还能说什么,反正自己酒量相当的好,就陪他喝个痛快,哪知刚喝了两杯头就开始发晕,脸上发烫,迷迷糊糊。不会吧这原主的身体,自己竟然一时间忘记了,如此不胜酒力啊。江雨顿时悔不当初。
“王爷,草民有些不胜酒力,不能,不能再喝了。”江雨强撑着脑袋,却浑身无力,只想倒头就睡,还好,她暗自庆幸,看来这身体的醉酒反应就是嗜睡,这可比发酒疯强多了。
“江公子怎么如此不胜酒力啊,本王才刚刚开始呢。”宁王看着眼前的人东倒西歪,硬撑的样子,内心憋笑,起身来到那人身边,正好将那正要倒地的江雨一把抱进怀里,宁王心里咯噔一下。
轻微的酒香掩盖不住她身为女子的体香,宁王有些失神了,转身进了一间厢房,将她安置,坐在床边却久久不舍得离开。
睡梦中的江雨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好像要把她看透。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一睁开眼睛竟是天黑了,江雨慢慢爬起确实觉得头痛欲裂。很快门外进来两个丫鬟,端来了暖茶,醒酒汤和热腾腾的肉粥。
“江公子,王爷说您刚才喝酒的时候没有吃什么东西,嘱咐您一醒就喝点粥暖暖身子。”江雨看了看点头道谢,喝了暖茶,醒酒汤,用完了粥,这才赶紧整了整衣服,抬脚就要往门外走。
“江公子要去何处?”
“自是回家啊,王爷答应草民的。”
“可是江公子,这个时辰怕是不妥。”
江雨往外面望了望,“现在什么时辰?”
“已是子时三刻,王爷说了只好委屈江公子再过一夜了。”
江雨无奈,将人打发走,心里着急母亲邹氏,可千万不能把宅子卖了,只要不卖宅子,之后江雨定有信心赚钱养家。
睡了这么久这夜里却也再无眠了,刚刚那醒酒汤喝完,身体也舒服多了,不由得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但很快有冷静下来,“这宁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自己在厢房晃来晃去便觉得无趣,也睡不着,宁王的静心苑又出现在江雨的脑海中,眼珠一转,江雨决定了一件事情。
先是摸了镯子看了看那宁王的一会的事情,“在睡觉。”江雨嘴角微翘,好在那丫鬟有给自己准备明日的衣物,是一套深谙色花纹锦服,总比白色的衣服要好。
换上衣服,江雨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要说自己的身手她绝对有信心不让任何人发现,脚尖轻踏飞上屋檐,暗中观察了一番,宁王府的守卫明里暗里不在少数,但江雨眉头都没皱一下,一转身就潜进了那静心苑。
熟悉的梅香扑鼻而来,江雨鼻子微酸,伏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将这座园子仔细打量,不由得张大了嘴。
惊愕之余更是疑惑,“怎么会和延国的姜府梅庄苑如此相似呢。”梅庄苑是姜瑜自己的院子,当初在姜府姜瑜亲手设计了自己的院子,包括一树一草,因此她十分有感情,她当那是她永远的家。可是别人拿她当什么呢,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吗?呵呵,想起来还真是好笑。
江雨暗中忖度,那一幕幕印入眼帘,那琉璃瓦舍,精致碉楼,红梅园......秋千树?那是她的最爱。
一股巨大的疑惑袭上心头,江雨左右看好时机,跳入院中,她本来只想看一眼,但是现在她满头雾水,难道是因为这宁王喜欢延国的建筑风格?
江雨悄悄靠近了那秋千树,她用手摸了摸那木板,心中大骇,“这,这就是她从小玩到大的那秋千板,自己无数次坐在上面,哪里突起哪里光滑,她心知肚明,情不自禁的坐在那秋千上愣了一会。
殊不知角落里一双眼睛眯了眯,一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波涛汹涌转身却回到房中。
江雨一步一步摸着逼近一处小楼,这楼明明就是当初自己用来藏兵书的小楼一摸一样,那么江雨有些恍然,这楼里面会不会有自己那些年曾经收集的兵书呢?是不是宁王灭国以后发现了自己敌人的老巢,心中余恨未消,所以才仿建,甚至把自己的东西都搬了过来据为己有?
差一点江雨就想闯进那小楼看看,但是她知道今日不行,听着渐进的脚步声,江雨知道守卫巡逻来了,便悄悄绕到暗处隐身,直到守卫走远,自己才敢运轻功踏上房顶转眼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江雨心怦怦直跳,“难道说延国还有自己认识的人就生活在这宁王府?”算了她不再多想,只下定决心明日一早尽快离开。
无眠的夜十分漫长,江雨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起身梳洗,刚走到院中,就见那一脸尊容的宁王出现在她的面前。江雨下意识的想起昨日的醉态,有些尴尬。
“江公子,这是要走了?”宁王负手而来,晨光中男子的脸精致无双,鼻如斧刻,面盘如玉,一头青丝衬得整个人更加神威,但这在江雨的眼中却处处充满诡异。叶盛枫,永汉三皇子,延国的灭国仇人,却为何在自己的府中修建了一座这样的院子。
“正要去向王爷辞行。”江雨面不改色的恭敬态度让宁王微微皱眉。
“本王今日绝对会说话算话的,不过你走之前,本王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本王决定要与你义结金兰,供桌都摆好了,就差我们去行礼了,贤弟请吧。”宁王说着,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也不管此刻的江雨如五雷轰顶,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义结金兰?和自己的灭国仇人?拜把子?即便是自己也被延国所害,但是并不代表江雨不在乎灭国之仇,敬而远之则罢,却万万不能真的有什么交情啊。
时下脸色难看了起来,开口道:“王爷万万不可,草民一介贫民,怎能高攀王爷?”
第十四章:邹氏的背景
时下脸色难看了起来,开口道:“王爷万万不可,草民一介贫民,怎能高攀王爷?”
再抬头却迎上那宁王犀利的眼睛,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果然宁王开口了,“要么死在宁王府,要么跟本王拜兄弟。”
此话一出跟在宁王身边的肖公公打了个哆嗦,面上拧巴,心中更是叫苦不迭:“我说王爷啊王爷,哪有你这么哄姑娘的,老奴总算知道了,这二十多年您也是凭实力单身啊。”抬眼一瞧,果然那江氏女子面有怒愠,却开口道:“那就委屈殿下了。”
宁王剑眉一挑,冲着旁边的肖公公就是一个得意的眼神,却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鄙夷之色,“嗯?本王做错了什么吗?”宁王有些疑惑。
江雨就这样被硬逼着完成了这场滑稽的参拜仪式,宁王走过来拍了拍江雨的肩膀,“江贤弟,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本王,本王也不介意去你府上上做客,本王....”
“好,王爷,那草民谢王爷大恩,草民会时常来看望王爷的。”江雨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宁王的话,请他到家里做客?哼,门都没有。
宁王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别一口一个草民一个王爷的叫着,现在你是本王的贤弟,该如何自称啊?”江雨心里叹了口气,“小弟知道了,那大哥,小弟就先回去了,离家多日恐家中挂念。”
“嗯,你去吧。”宁王终于放人了,还派了一辆檀木金边的豪华马车相送,真是让江雨更加的忐忑啊,“难不成我昨日的骑射让她怀疑我是延国的余孽?”
想到这江雨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喃喃道:“宅子必须卖,必须卖。”
江雨让那些人随意将自己放在一处民宅前,就将人打发走了,自己又悄悄绕回江府。
一见到江雨回来母亲邹氏和兄长江海都跑了出来。
“雨儿,你可还好?你有没有受伤?”邹氏急切的检查着江雨的身体,一脸担忧之色,再观江海,满脸通红,堆满羞愧,“我的好妹子,为了我的事情让你受苦了。”
“母亲兄长,快别多说,此次能够化险为夷真是万幸,眼下兄长没事就好,我在王府这些时日也很好,母亲也不必多虑了。”
话岁这么说,邹氏却依然不断的掉眼泪,便拉着江雨回到自己的院里,三人坐在了石凳上。
“自从知道你去拦王驾喊冤,母亲这心呢,就没有一天不悬着,后来听尹老说你被带进了王府,又说那宁王深明大义很快就派人给你兄长平了反,但是你迟迟不归,想必是因为冲撞之罪,母亲就十分的难受,终于把你盼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江雨看着邹氏几次想要开口问宅子的事情,但是她不能爆露自己有先知的本领于是忍了下来。
“母亲兄长,雨儿见家中甚是冷清,下人可都遣散了?”
“嗯,,只留下华怜和六婆,时下正在做饭呢。”
江雨又看向江海,“兄长有何打算?”
“哎”江海重重的叹了口气,“都是因为我连累了一家人,还,害死了父亲。”说着眼泪咕噜咕噜的掉了下来,“今后兄长我不考什么功名了,咱们做点生意,我来养着你和母亲,定不会叫你们受苦。”
“不可,你父亲一生的愿望就是让你考取功名,为他争光,为江家争光。何况为娘相信你的能力,你就再努力三年可好?”邹氏祈求的看着江海,但江海决绝的摇了摇头。
气氛再度陷入悲伤,“实话跟你说罢,这宅子已经被我卖了。”邹氏终于将心中的大秘密说了出来,“再过几日就有人来收了。”
在江雨的意料之中,但是江雨却不得不和江海一样装作惊讶之色,“母亲你这是为何?”
江海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相信。
“如今家财散尽,我们在这印阳城也没什么安身立命的本事,为娘已经做了决定,带你们去京城投靠你们的外祖家,卖宅子得来的银子给你在京城置办一处小院子,送你去京城最好的学堂读书,你如今也十八了,该娶妻生子了,为娘必须操持起来。至于我和雨儿就在你外祖家住着,雨儿也到了及笄之年,靠着你外祖家的名声还能寻一门好亲事,如若靠着为娘,哎,为娘不能委屈了我的闺女。”江海愣了愣,母亲考虑的如此周到,自己身为儿子家里的顶梁柱却什么都做不到,更加羞愧了。
“母亲外祖会收留我们吗?之前不是去信都没回吗?”江雨倒是觉得去京城是个好主意,远离那奸险的宁王最好了。
“母亲一直没有跟你们仔细说过你的外租家,其实你的外祖家家世显赫,你的外祖邹明起曾经是叱诧风云的大将军,后来被封为华国公,世代袭爵,几年前你外祖去世,母亲回去过一次,时下是你的大舅舅邹远承袭爵位,你的外祖母还健在。母亲也想在你外祖母前进几年孝道,以弥补我当年的罪过。”
江雨看了看江海,发现那人的脸上吃惊之色不比自己少,就知道原来这一双子女都不知情,自己的母亲居然是国公家的女儿。
“母亲为何与外祖家闹得不好?”江雨得问题就是江海得问题,江海连忙凑上前来,只见邹氏又抹起了眼泪。
“还不是因为你的父亲,当时你得外祖父给母亲定了别的亲事,可是母亲当年就中意了当时还是门生的你的父亲江泳,这才惹怒你的外祖父,后来我与你父亲私奔至此地,你的外祖父后来派人给了我五千两银子,和一封父女断绝信,哎。”邹氏连声叹气。
江雨却倒吸一口凉气,“母亲居然和父亲私奔?真是女中豪杰啊。”
邹氏白了江雨一眼,“你在笑话母亲是不是?”
“不是,雨儿是真的佩服母亲。那,母亲可曾后悔过?”
“哎,我嫁与你父亲,你父亲保证说他终生不纳妾,他真的做到了,且一生待我极好,虽然没什么大富大贵,为娘也知足了。如若当年应了你外祖父定的那门亲事,做了人家的正室,和一群女子争抢一位夫君,为娘绝活不到现在。”
江雨不禁暗暗佩服邹氏,这人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如若没有一人愿意一生一人相伴,她宁愿不嫁。
“母亲做的对。”江雨扬起笑脸,“女儿为母亲自豪。”
“那,母亲外祖母会接纳您和妹妹吗?”
第十五章:进京
邹氏看向一脸担忧的江海,神色缓和了许多,“放心吧,我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还能将我赶出来,其实之前你外祖母经常悄悄接济我们,但不知为何近一年却没了消息,去了信也不见回,母亲有些担心。”
江海叹了口气,“母亲儿子一定用功读书一定考个功名在身,既圆了父亲梦,也要建府邸,将母亲接过去好生赡养。
“母亲雨儿这里有一千两银钱交给母亲保管,用于我们上京打点和为兄长置办宅院用。”
江海和邹氏两人齐齐看过来,邹氏有些诧异,“你哪来那么多银钱?”
江雨低下头,低低的回应:“是宁王赏的。”
“宁王?他,他不怪罪你反而赏你银子?”邹氏不解。
“母亲,想必是因为我检举昏官有功吧,母亲别多想了,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嘱咐你们当时我是扮了男装进的王府,可不能让人知道那人就是我,否则那宁王知道自己被欺瞒了,说不定会降罪于我。”
江海连连点头,“是啊母亲看来我们确实要搬走了,离开这伤心地也好。”
“对了,母亲的宅院卖了多少钱?”江雨问道,江海也很想知道,却见邹氏脸上露出难得的明快,“哎,说来啊,也是运气好,要说我们这宅子,按现在印阳城的低价也就能卖个最多十万两,我们这里不比京城,可谁知为娘找了个买主生生出价二十万两将咱们宅子买下,本来还担心到了京城没有足够的费用给江海置办宅子,这下可好了有了这些银子,好地段不敢说,就寻一个差不多的地方,先买处小宅院应该没问题了。”
江雨和江海脸色多变,听闻宅子卖了二十万两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江海:“母亲你可确定?别是遇到了骗子。”
江雨:“母亲可是是何人买下宅院?”
邹氏讪笑,“就知道你们不信,瞧瞧这银票可是假的?”说着掏出四张银票,每张面额五万两,钱庄总庄还是京城的,印阳城也有分庄。江海和江雨各自检查了一番,确实不假。
钱都付了还怕什么骗子呢,江海也松了一口气。
“至于雨儿那一千两就留着自己花吧,姑娘大了得学会打扮自己,什么钗环首饰胭脂水粉的,到了京城多置办一些。”
江雨心中了然,邹氏看来是要给自己的女儿找夫婿了。
“娘,此次书堂的尹老先生帮了大忙,女儿想要好好感谢他一番,明日我们登门看望一番,再给他一百两银子以示感谢可好。”
江海和邹氏连连点头,“还是雨儿想的周到。”邹氏笑着,“为娘这就去给你取银子。”
“母亲这银子雨儿出,您那边想必也没有碎银子了,雨儿这就去钱庄支些碎银子,也好进京路上用。”
邹氏却摇摇头,“我早已准备好,那买主还多给了五百两的零头呢,全是现银。”
江雨这下有些乱了,莫不是遇到了冤大头?
华怜和六婆做好了饭菜就端到了厅里,邹氏招呼她们一起坐下,两人百般推辞,江雨亲自将两人拉过来入席。
一家人围坐一桌甚是感慨,“哎,夫人难关已过,少爷和小姐都没事,真是太好了。”六婆说着眼泪直流,邹氏拍了拍她的手,“这几日你和华怜辛苦了,六婆你是自我从国公府就伺候我的老人了,此次回去,咱们一起,正好你京城也有亲人不是。华怜也不必多说了,自小跟着雨儿,你也没有其他的家人还是跟着我们,到了京城,有我们一口饭就有你们一口饭,绝不亏待了你们。”
邹氏说着话掏出两个红布包,里面是碎银子,一份给了六婆一份给了华怜,两个人皆感动的泪流满面,推辞半天才收下。
“夫人小姐对我恩重如山,即便是叫奴婢去死奴婢也绝无怨言,夫人又何须多言。”华怜含着泪水小嘴撅着,六婆也点头,“夫人,老奴跟着您一辈子了,如若您让老奴现在离开才是要了老奴的命啊。”
江雨笑了,她相信华怜和六婆的话,亲人不在多暖心就好,仆人不在多,忠心就好,幸福如此简单而已。
一家人吃了饭,就开始里里外外收拾,现在而言华怜和六婆都是自家人了,也不分什么主仆。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左右不过些衣服,值钱的金银细软和器皿,该处理的都处理了。京城其实离印阳城也并非多远,左右不过两三天的行程。
临走之前一家人又去登门看望了尹老先生向他辞行,江雨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尹老先生强烈推辞也没推掉不停的抹眼泪。
最后又去江泳的坟前上了香,邹氏喃喃的跟他说着今后的打算,说要帮着儿子考功名,帮着女儿找佳婿,又回顾了他以前怎么和自己私奔,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江雨和江海都没拦着她,他们知道这个年代一个女人失了丈夫,两个孩子都没成家,她该有多大的心里压力啊。邹氏也许不知道,江雨和江海都默默的在心里决定一定要想办法撑起家里的一片天。
就这样过了六日,邹氏交了房契,带好干粮行礼,乘着一辆马车上了路,此行要去京城,也不知还能不能再回来了,邹氏撩开窗帘留恋的看着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但是那个人没有了,她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呢,自己一定要坚强,就算为了子女。
他们不知道,远处的路边一队人马正注视着她们的离开,有人眉头紧蹙,“印昌跟上去,查。”
印昌领了命带着几个乔装的侍卫不近不远的跟着那马车的后面。而那宁王却忽然感觉自己的心空落落一般,甚至有些失魂落魄,“我这是怎么了?你会是她吗?为何会对静心苑那般熟悉?那是她的院子除了她,还有谁会那般...”宁王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