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士族豪强
熹平三年(公元174年),雁门马邑,寒冬十二月,傍晚时分,漫天飞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苍茫大气不由令人苍怀激烈,心折不已。
军都山脚下,有一处庄园,颇具规模,庄园边上是一条顺山流下的小河。
这个时节,小河早已冰封上了,正有一众少年于河边追逐打闹,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但稍后归至家中少不得因衣物脏污而饱受责骂。
这群稚子位置上游数百步处,有一少年呆呆的看着冰面,冰面正模糊的倒映出一个年龄约摸七八岁,头戴厚布皮帽、模样清秀的少年。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水中的自己愁心不已,眼睛中也透着与岁数不符合的苍桑。
张俨是张俨,但又不是张俨,没错,他是一个穿越者,前世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历史爱好者。
因为家境是相当的不错,又是个知识储备不错的工科男,极其热衷于研究古代兵器的铸造。
为此,他还专门搞了个工作坊,就是研究怎么用古时的方法铸造出冷兵器。
这不,千辛万苦的研究,让张俨竟然复制出了唐时陌刀的铸造工艺,兴奋的举着手上刚铸造好的陌刀大喊大叫着跑出院子。
却又是真真是邪门得很,大晴天的竟有一道霹雳,一雷正中天灵盖,张俨不幸挂掉了。
就这样他穿越了,张俨经过对这具身体残留记忆的梳理,以及在后世看过无数的小说和电视剧的经验,在冷静下来思考后,大概理清楚自己当下处境。
想着张俨又有几分庆幸,虽然现在是穿越了,但总好去见了阎王爷,最起码,自己还活着。
不过心里难免有几分哀愁,自己的突然离世,对父母而言,白发人送黑发人,应该是万分沉痛的吧。
但张俨转念又想家中兄弟三人,即使是自己死了,一兄一姐也都是纯孝之人,当会照顾父母,代自己尽孝的。
张俨此时心里就是说不出的古怪,怎么还穿越了在这一个小手小脚的少年身上。
不过虽然无奈,但也只能接受自己穿越这个事实,天意不可违,万幸的是,这少年也叫张俨,倒也算是一桩缘分。
“阿俨,河旁潮湿阴冷,你方大病初愈,小心留下病根,还不快快归家,你父早已归家,正寻你不得,再稍慢回家看你父不扒了的皮”
一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俨回过神来,转头望去。
却看见一个身穿上身穿着名贵雪白狐皮装,翠色衫裙、脚穿着鹿皮靴,手上举着细篾遮雪伞的美貌女子带着两名侍女站于张俨身后,白皙小脸上满是怒气。
“知道了,阿娘。”张俨回应道
没错,责备张俨的正是他这一世的母亲高氏,一名和蔼可亲,对他关心备注的温婉妇人。
但即是再温婉的妇人,面对大病初愈,便偷偷溜出家中,到处溜达的家中独子也难有好面色了。
张俨随即起身,被自己母亲拉着慢慢向着不远的庄子走去。
母子二人归至家中,中堂早已有一身高九尺,穿武士装,披挂整齐皮甲的精壮军官负手而立,看情况,怕是等了好一会了。
张俨的老爹名字叫张鹏,而他们老张家可谓是雁门郡的地头蛇。
其先祖便是有名的乡族豪强,名曰聂壹,西汉武帝时著名的“马邑之谋”的发动者。
其时汉武帝时匈奴请求与汉朝和亲结盟,聂壹出于对匈奴的熟悉和对边患的焦虑,向汉武帝建议,引诱匈奴军深入汉地,围而歼之,未成,事泄,“马邑之谋”遂以失败告终。
聂壹自知得罪匈奴,在本国闯下了滔天大祸(破坏汉匈和平),不得已其后人便改姓为张以避祸患。
聂家对是汉朝朝廷来说当然是算不得什么大家族的,但其先祖时便已是“雁门马邑豪”,而变成了张氏家族后,到了张俨这一辈,其家族已有数百年发展了;
像张家这样的乡族豪强,有不少子弟入仕或为官或为吏,张俨的父亲张鹏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任职为雁门郡郡尉。
父亲张鹏约二十七八岁,正当壮年之时,戎甲在身,更添威武。听得身后声响,知是家中妻子寻得顽子归家,转过身来盯着张俨,目光甚为不善。
边郡多事,张鹏手里便拿下过不少扰边马贼并奴人的性命的。
被这样一名精壮汉子盯着,张俨表示压力甚大,心里也感犯怵。
“夫君,俨儿他大病初愈,不宜过作呵斥啊。”夫人高氏唯恐张俨受责罚,连忙上前要劝解。
张鹏闻言脸色稍霁。言道:“你大病初愈,怎可周处浪荡,累家中贤长多有担忧,再有下次,勿怪你父抱以老拳,亦勿谓你父言之不预也!”
张俨面对便宜父亲,感到责备语中的关切,再抬头看着父亲这如山般的身躯,不敢顶嘴,唯唯诺诺称是。
待着奴仆侍女将饭食上至桌上,家中三人各自跪坐好准备进食。
或是觉得刚才语气过于严肃,毕竟家中唯有独子,张鹏不由得温言抚慰:“俨儿心中不要怪为父,你父骨血只得你一人,你身体弱,周处浪荡一旦有所不测,你父母难矣,你当于家中静养,待身体康健,多有机会外出玩耍。”
张俨心中感动,只好诺诺称是,前世父母也是如此,虽然看上去严厉,实则对孩子十分关心。
父母一向强势的,孩子性格难免就有几分柔弱,原来的真正的张俨性格便颇为柔弱。
此时张俨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张鹏颇为不悦,暗中叹了一口气,儿子性子太弱了,身体又弱,想起了数天前的好友提起的那件事,心下便定下了决心。
“阿俨,你可曾记得赵伯父?”
依靠着小张俨残存记忆,张俨清楚记得这赵况伯父,那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郡中另一乡豪家子弟,早年与父亲一起参军,一起杀奴,使得一柄60斤长马槊,武艺高强,是父亲的生死兄弟,刎颈之交,两家多有往来。
“吾欲将你送往赵伯父,拜其为师,你可愿意?”
汉朝兵强马壮,但禁不得幅员辽阔,北方刚有小股鲜卑,匈奴,乌桓等异族时常侵扰,故燕赵子弟多有习武,武风盛行,多有男儿功名马上取的志向。
不过现在已早不是那个“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的强盛年代了,汉朝数百年的国柞已颇有几分江河日下之感。
张俨知道,七八年后便就要黄巾起义了,那个大江东去,浪淘尽英雄的时代要开始了。
随后便是那数十上百年的祸乱,尤其是后来汉人实力太弱导致的北方胡人南下,五胡之乱。
在前世,每当看到这段五胡之乱的历史时,张俨都悲痛不已,此实为中华上下五千年最暗淡悲惨的时期,人们易子相食,被胡人当成两脚羊,被胡人追杀撵得狗一样,任杀任剐,白骨遍野,九洲同悲!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穿越了,为什么不大干一场,尝试去改变这个世道,既使是不求改变这个世道,也总是要保护自己,护守家族父母的。
看见张俨在那里不说话了,以为他不想吃苦学武,瞪了高氏一眼,这稚子早已被妇人家宠坏,吃不得苦。
当下就劈脸向张俨大声问:“你愿却是不愿,倒是痛快的给句话啊。”
张俨听到父亲叫他,当下就醒悟过来了,忙站起来道:“一切听从父亲吩咐。”
“那此事便是如此定下了,你赵伯父虽不是一名成名军官,但武艺超群,胆识过人,他勇猛无敌,只是时运不济,未得其时,你得其为师,可称得上是得遇名师。
其人与我亲如兄弟,对你必然会苦心教导,你事之当如事我,不可有丝豪不敬,否则定扒下你这一身皮。”
张俨对父亲这动不动便要扒皮的习惯敬谢不敏,但也只敢腹诽一下,面上恭敬应下。
高氏却是不忍:“稚子尚幼,况且大病初愈,如此奈何?”
张鹏去不赞同:“孟子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要想超越其他它人,很大程度上就在于饱受风雨,大树下的小树是长不大的.”
“何况俨儿此时正是学武的最佳时候,筋骨比较柔软,处于生长时,此时开始打基础能长筋骨、培元气、顺指意,接受能力和适应能力比较强,没有大多的杂念,对于一些高难度的动作容易训练,有利于提高技艺。”
“多过两年,筋骨长老,再行学武,实在是难以大成,那样学他作甚,况且赵兄士族传承,家学为重,你拜之为师,还可授以经学,当下正当其时,妇人短见,勿复再言。”
显然,张鹏在这个家中还是一言九鼎的,此事便定下了。吩咐张俨早作准备,吩咐高氏收拾细软,数天后省亲结束便带他们随同到善无城。
夜里,心潮澎湃下,张俨久久不能安睡,待到难得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白马银枪,于万军中杀进杀出,无人是一合之敌,立长坂桥上喝退千军万马。
第二章 艰苦学艺(上)
张鹏又在庄园留了两天,便动身要回驻地。
张俨随队而行,坐在马车上,虽然寒冬腊月,但马车上却暖和得很。
因为这马车有夹壁,时常便有侍从往里放炭块,毕竟天气寒冷,张俨年纪小,又不曾习武,身子单薄,怕冻出个好歹。
张俨心里对此也是欢喜,生在这般家庭,又是独子,以后最起码不用白手起家,要做什么也都有家族支持。
由于带了个拖油瓶,断断续续的了差不多三天,一行人才到了张鹏的驻守范围。
张鹏驻地所在,地广数顷。
张俨于马车内将头伸出窗户眺望,营地处军垒层叠,兵士进出,纵横成队,各有章法,这里便是父亲的兵营了。
北地子弟民风彪悍,燕赵豪杰辈出,汉时北地骑士骑术和作战都是一等一的。
骑队进入辕门,父亲带头下马,在一干来迎接的部属簇拥下内入大帐,张俨的紧随其后,行在这古代军营重地,难免有心旌摇曳。
倒是营中军官甲士,在见到张俨后,倒是较为热切,纷纷点头示意,上前行礼,看来便宜老爸倒是有几分主官的威严,能让一稚子狐假虎威。
军中一切从简,众人箕坐一团,张鹏先是质询军务,询问他返家探亲后,边境及军营的情况。
张俨留意到其中一中年军官,皮肤黝黑,约三十五六岁左右,给张俨的印象就是雄壮异常,他身高足有八尺,虎背熊腰,两膀粗壮有力,他长着一张刚毅而又异常沉静的面容,尤其令人注意的是那对眼睛,烔烔有神。
这名军官便是父亲的义兄赵况了。
待众人将事情汇报结果,纷纷散去后,张鹏将赵况留了下来,对张俨说:“来前就给你说过,给你找你赵伯父给你当师父,教你武艺,今天赵伯父在此,你见礼吧。”
张俨当即便拜倒在赵况面前,重重磕了个头道:“弟子张俨拜见师父!”
赵况连忙将张俨扶起,沉声对他说:“拜我为师学武,可是极为辛苦的,我不会因为你是世侄而放纵你,你能接受吗?”
张俨再次跪下,满口答应道:“徒弟能吃苦,求师傅一定收我为徒。”
赵况深深地看了张俨一眼,将他再次扶起,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赵况还是终于同意了担当张俨的师父。
却不曾想,自此以后,便成就了一段师徒缘分的佳话,这个佳话更随着张俨以后的成就流传于后世。
话说张鹏自己虽然也算武艺高强,但他自己军务繁忙,何况,他的武艺说到底也是不如他这个结义兄弟的,只好麻烦他当张俨的师父了。
况且他这结义兄弟擅长的武器是也是马槊,这也方便了教导张俨使用家传的槊谱。
由于义兄的家族不如自己,又没有什么其他有实力的后台,故虽累有军功,却只混到了个郡尉副手,却也不算事务繁忙。
但共事多年,张鹏深知其智勇双全,不但武艺高强,箭法精准,而且对于如何用兵也极为擅长,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因此,思来思去,张鹏发现,这义兄最适合的教导儿子人选。
之前便与兄弟通过气了,这下看到事情定了下来,却也令张鹏喜出望外。因此,他更是拍着胸膛称,自己这儿子就是兄弟的儿子,让兄弟大可放心施为。
“好!那你以后便跟我一起住了,我要好好打磨一下你!”
赵况这时向张鹏道:“兄弟,可能要让侄儿跟着我受点苦了。”
说罢也不等张鹏回话,便牵着张俨哈哈哈哈大笑出了门。
赵况骑上他的黑色雄壮的战马,驮着他和张俨向城内住处奔去。
赵况住处是租住的一亩小宅,给张俨安排了一间房,倒是让张俨适应了几天。
北方的荒原还是一片银妆素裹。尤其是夜里才下了大雪,地上的积雪把大人的小腿都没了一半。
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嗞、嗞”的摩擦声,这样的天气,在这样的路上,连马蹄都得包好,不然一天下来马受不了。
大早的张鹏就被带到了这城外河边地来。
赵况凝声问道:“俨儿,你以前跟人学过武艺没有?。”
“师父,徒儿活到这么大还没炼过任何功夫。”
我看你手臂比一般的同龄小孩有力,筋骨也算上乘,倒是一块美玉……”。
他也放下了心,如今看来,张俨刚好是到了了练武艺的最佳年龄,但又还是一张白纸,筋骨也不错,只要下得一番心思,便也不难教出一身好武艺,这样对义弟也算有个交待了。
只是,在此之前,还应该好好锻炼一下徒儿的体魄才行,正所谓万丈高楼从底起,无论学什么,基础都是最重要的。
“把衣服脱了,只留下单衣。”赵况突然喊了一声。
“在这里得只剩单衣?怕是要冷死啊”,张俨俊脸露出极为惊讶的表情。
“便是这般害怕,难不成师父还能害了你,不愿意你便回你父亲处吧?”
赵况先是脱去了穿着的衣袍,上身一丝不挂的露出了雄壮的身躯。
张俨无奈只得瑟瑟发抖的脱去身上衣物。寒风凛冽,张俨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晕倒在此地了。
赵况从他的黑马身侧解一捆绳索,一头绑在张俨的腰上。
“你跟着我跑,我不停你不能停!”赵况提着自己手上的绳索;
沉声道:“俨儿,你要是想学我的武艺,那今天便开始了,一但开始你就正式是我的弟子了,我的弟子当是响当当的汉子,你要是不行,除了死就只能听我的练,就是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了。”
顿了一下后,他又凝望天空,豪气地说道:“如今我大汉北境有匈奴、鲜卑,乌桓等频繁扰边,你是北地骑士家的子弟,你便注定是要打熬力气,将来好上阵与敌人厮杀。现在就得多吃些苦头,不然你的双亲将来怕是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片刻之后,河边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潾潾冰雪上奔跑,小的那个身影跑着跑着,倒了,艰难爬起来再跑,再倒,再跑,直到跑着跑着越来越远。
第三章 艰难学艺(下)
一天折腾下来,张俨可谓是受尽折磨,多次想放弃,实在是糟不住了。
赵况先是教,后是是劝,最后是打,也不知是为何,这师父打人却是十分痛苦难忍,被逼无奈只能咬碎了牙坚持着。
傍晚回到总算是回到了家中,到家时,张俨早已是一坨烂泥了。
赵况召来仆从,将张俨抱回了房间。
不多时,赵况也来到了张俨房中,从怀中摸出一小瓶子,从中取出一颗龙眼大的黑色药丸,放入备好的一碗烈酒中,说来这药也是神异,入酒即融,张俨吸了吸鼻子,竟觉得还有一丝药香。
张俨实在是一丝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赵况扶着他,慢慢喂他喝下,这药闻着香,喝着竟有一股腥味直冲天灵盖,差点没给他整吐了。
喂完徒弟,赵况再从身侧鹿皮袋摸出一包药材,递给身旁仆从,吩咐道:“将这药熬好,加在热水中给他泡一个时辰,记得水要热些。”
仆从急忙应下。
张俨出身武宗士族,自是知道,内服丹药,加药材浸泡身体是一种练武的必须支持,几乎所有的练武者都要经历,区别只是师门用药不同。
古代有个说法叫“穷文富武”,穷人家可以读书做官提高社会阶层。只要有几本书,只要家中长辈能教,就有希望,当然,如果当时实行的是九品中正制这样的制度,寒门子弟就是也别想了。
对比习文,学武的路子就更要艰难。打熬身体,首先营养摄入就要跟上,光吃米饭可不行,还要吃大量的肉,古代能吃饱饭的家庭已经是小康之家,而顿顿有肉那可必须是很富裕的家庭才供应的上。
习还要考骑术,要练这个起码家里要养匹马。现代人养养猫狗还能负担得起,能有几个家庭养的起马?古代能养马的家庭,那绝对是大富大贵之家。
“打熬气力”这四个字很精妙:古人练功夫其实就是“打熬气力”,力量和功夫是打熬出来的,一靠时间积累,所谓拳不离手,你说你白天搬砖,晚上习武,可能练好武艺吗?
所以古代,习武的少年,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家境富有的!
而要维持家族子弟练武,耗费也极为惊人,这些丹药药材都不便宜,尤其练武要从小培养,因此以张家之财力,也只能将有天赋的或者是宗家嫡子等送去习武,家族习武的子弟其实维持在很小的规模。
要是营养跟不上,又没丹药支持,只能盼求自己资质异于常人,老天爷赏饭吃的,加上经年的苦练,可能会有惊人的技艺。
但说穿了,就是对人体潜力的压榨,从而维持一个异于常人的实力水平。除了战斗折损之外,基本上少有人能活过四十岁。
第二天一大早上,张俨就被从床上拉了起来,神奇的是,张俨身体虽然不甚爽朗,但竟没有想象中的痛苦,看来师父的药物还是极有效的。
这世间杀人的武艺有很多,兵器也有很多,赵况将手中的刀递给张俨:“你我两家长兵器用的都是槊,但近身你父亲用的是剑,我用的是刀,你既然是我的弟子,那你便也是用刀吧。以后上午打基础,下午练挥刀”
“那我长槊何时开练?”
赵况斜着眼睛看了这好高骛远的狗弟子,道:“你会骑马吗?”
张俨:ennnn.....
无精打彩的将刀接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张俨上一世是个古兵器爱好者,尤其是古兵十分的喜爱和熟悉。
他曾经自己亲手打过不少的各种刀具。
赵况递给他的这柄刀显然是按照军中的制式打造的,但却他接触过的军刀要沉重,不知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将近一米二长的刀拿在张俨的手里,和他的身高一对比,显得很是有些黑色幽默,这刀都有孩子大半个人高了。
将刀双手抽出来,刀口没有开锋,不知是出自安全还是什么考虑,张俨用前世网上学过的苗刀刀法,前挥了一下问道:“挥刀的方法,是不是这样?”
赵况的笑了笑,脸上展现的笑容仿佛开得比像菊花还要灿烂一些,只是这口中说出的话却是让张俨菊花一紧。
“是的呢,就这样,今天一百下,以后每旬加五十下”
就刚刚挥的那一下,张俨就知道这活难干了,因为那一下,仿佛牵动了昨日习练带来的不适,身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附着在骨头上啃咬一样,身上是痛痒难耐。
吃罢早饭,赵况带着徒弟骑着马接着往昨日的城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早上课程练完成不了,午饭就不要吃了。如果到了晚上你的挥刀没有练完,这晚饭便也没有你的了。”
赵况看着那初升的朝阳,看着怀中共乖一马的徒弟说道:“我不会放松你,便就是没有晚饭吃,第二天的早上还是要继续练的。”
正所谓生活就像被那啥,反抗是反抗不了了的,到了地方,张俨主动脱下衣服,问赵况:“师父,还是如昨日一般吗?”
赵况脸上露出了初次调教顺利似的得意笑容,想不到自己这弟子竟然开窍了,倒是这今天备好的鞭子不好直接抽身上了。
赵况又像昨日一般取出绳索,绑在徒弟身上:“跑着吧,跑到我喊停!”
。。。
望着张俨单薄的小身影,在前面跑着,赵况也小跑着跟了上去,,此时正是金乌初升时分,只见那城外河畔,一个小身影在前方奋力奔跑,后面一个大人小跑的跟着他。
自此,张俨开始了他习武的生涯,也开始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赵况是个慎独的人,不爱酒,也不好色,除了回军营当值,或者出任务,就是回家调教这人生中的第一个弟子。
而就是要出任务,也要布置下课程,让家中仆从监督着,丹药是赵况自配的,所泡的药材张鹏也派人定时送来。
张鹏自也时常来看儿子,只是从来只看,不说,那怕儿子习武遍体鳞伤也从来不问,这是信任,对结义兄弟,生死之交的信任,也是对自己儿子的信任。
第四章 家族子弟
春来秋去,寒来暑往,光阴似箭,转眼间八年过去了,时间到了光和五年(182年)。
十六岁的张俨,比别人家十七八岁的孩子长的还高,身高竟然到了惊人的接近九尺。
在这的八年中,张俨坚持不懈天天练功,随着身体的长高,身上的肌肉也十分结实。
如同一个牛犊子一般,别的不说,光是这雄壮的身材,便就是个样子货,也能把人吓个半死。
六年前,张俨就开始习练家族的槊谱。
张家的槊谱是在家族最盛的时候得到的,加上代代的研究,改善,精简,现在还共有十八式,虽然招式不多,却是十分精妙,但想真正练出来,却非常艰难。
张俨苦练多年也只能是小成,要想大成就必须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在生与死的考验中不断成长,在实战中锻炼才行。
话说马槊这种兵器的外形与枪,矛相近,但马槊有长达六十公分的槊刃,两边开刃。
可以想象这么长的槊刃配上槊杆,其威力可想而知。
制造这种马槊不仅耗时长,成功率低,而且成本极高,所以自汉唐以来,马槊一直是世家出身将领的标志。
马槊的长杆并不是寻常木杆,而是拿做弓用的柘木为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篾,用油反复浸泡上一年,在荫凉处风干数月。
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
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
如此周而复始,数年时间才能制成,且成功率只有三成,造价惊人。
这马槊张俨前世倒也是研究过的,也仿制过。
但就如后世网上很红的一句话讲,不要用你娱乐的工具和人家吃饭的家伙比,张俨的制槊技术是远远比不上这时代世代相传制槊的匠人的。
所以,张俨这所用的长槊是他第一次能骑马奔跑时,师父定做送给他这个唯一弟子的,重足有九十七斤。
师父给这长槊起名叫破天落日槊!
张俨对师父起名的技术腹诽不已,还破天落日槊,你怎么不干脆给它起个名字叫我爱一根柴?
因为这柄槊太重,所以赵况刚把槊送给他时,他还挥舞不了,只能用普通的短槊,往后又过了两年他才勉强用上这大力金刚槊。
张俨知道师父是极豪爽的,这槊看着极贵,要问怎么看出很贵?
主是从他师父的脸色看出来的,送了这槊给他,纵是赵况那么豪爽的性子,脸上都一副肉痛的样子,足足黑了半个多月。
八年来的苦修成果是显然的,加上充足的天赋,现在的张俨已经是张鹏营中最武艺最高的了。
是的,八年间张俨的武艺早已超过了父亲张鹏和师父赵况。
并且神奇的是张俨力气极大,大到连赵况都十分惊讶,马上竟开得三石弓,颇有几分老天爷赏饭吃的感觉。
张俨十二岁时更是加入了张鹏的营中,四年下来,竟然也积功为军司马了。
这日,校场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和一个年龄相仿,同样膀大腰圆,看着也是极不凡的少年马上对战,围观一众士卒呐喊助威。
两人同样用的长槊,招式也是有些相似。
其中一个便是张俨,马上对战了近百合后,对方少年的气力显然慢慢有些不支了。
张俨的战马是一匹顶级的黑色战马,浑身的线条优美,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么柔和,那么健美。
长长的鬃毛披散着,跑起来,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实乃马中美人。
雁门在边地,买马的途径多,便宜父亲又是郡尉,为自己儿子搞一匹好马也是应有之宜。
这黑马不仅速度快,而且在耐受力极强,相对于一般的战马优势十分明显。
他对这匹马十分喜爱,给黑马取了名字叫乌云。
这些年跟着赵况学武,又在雁门军中生活了好几年,张俨早就习惯了马背上的作战,有一手不错的骑术。
张俨一个抓住对方的空档,将对面护甲挑出一个口子,这要是在战场上,这少年已经死了。
旁边围观的将士们齐声大喝彩。
“兄长,我输了。”张辽抱拳说道。
“怎么样,辽弟,这午间酒食怕是省不得了”张俨摆摆手擦了擦汗笑道。
张俨心里却是不由得很是欢喜,这欢喜的是自己堂弟竟然叫张辽,那个名震天下的五子良将之一的张辽!真是白捡了一个大将。
前两年族中将这堂弟送来父亲军中效力时,知道到自己族弟竟是一个以后将名震三国的名将,张俨简直想跳到窗户上高声嚎叫一番。
他简直太兴奋了,这是以后天然的助力啊。
看那曹操,靠着曹家子和夏侯子弟打下了多少地盘!
虽说张辽的武艺不是三国里顶尖的,但不是得不说,这张辽的统帅和智略太厉害了啊。
虽然武艺不如顶级猛将,但有时候几个顶级猛将绑一块也比不过一个智勇双全的名将啊。
“愿赌服输,下午散帐出营,便和兄长城中找个好的酒肆好好吃上一场”
数年相处,兄弟二人感情是极好的。
当年,张辽来父亲军中效力时,张俨为了巴结这堂弟,软磨硬泡的求着赵况收张辽为徒。
但张辽已经在家族中的武馆学过武,打过基础了,这样的情况赵况是不愿意教的。
但毕竟禁不住徒弟的苦苦哀求,赵况也同意收为记名弟子。
不单如此,张俨还求着父亲将家族里宗家一脉保有的槊谱也传给张辽,让张辽弃枪习槊。
有好槊谱和名师指点,张辽武艺得到较大的提升,并且张鹏作为叔父,看到两兄弟关系如此的好,也是送了张辽一把好槊,更让张辽如虎添翼。
平常时日,兄弟两人也没什么要事,怎么说也是个军官加官二代。
两人厮混到了下值时候,洗漱梳理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后,便往城中云开酒楼去了。
这云开酒楼虽然比不上城中的那些大酒楼,但规模也不算小。
毕竟善无城虽然地处偏北,但却位于中原与草原贸易的交通要道之上,平时往来南北的商旅很多。
还有就是这云开酒楼的一些特色菜点也很是合兄弟二人胃口。
当然,最根本原因是,张鹏对两人管束还是比较严格的,兄弟两人羞涩的钱袋也不足以支持两人花天酒地!
第五章 白马黑马
两人来到云开酒楼时,看见旁边的悦来客栈外挤满了行人,门口还有一个年轻人正和店老板争论着什么。
张俨不由抬头望去,这是名年轻男子,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约有八尺,身材健壮,相貌看着斯文清秀,穿一件白衣布袍武士服,脚上黑色布靴。
衣服和靴子都显得有点破旧了,看得出这个年轻小伙有些寒酸,但身上的衣服浆洗得干净整洁,不由得让人心生喜欢。
张俨带着张辽向前挤去,一边挤,一边听着众人的议论,他知道年轻人不到迫不得已,不会随意和本地人起争执的。
毕竟这悦来客栈规模不小,还有一些背景,而且看着这年轻人还这么着急,必然是出了对于这年轻人很重要的事。
“这年轻人,这亏怕是要吃定啰,跟店家说怕是说不通了。”一个道边的摊主笑咪咪的看着热闹。
“哎!这年轻人遇到这黑店,有权有势的,他这马估计是要不回来了。”一个显然知道些店家背景的路人说。
张辽打听了下,对张俨道“那年轻人姓赵,冀州常山人,说是要往辽西郡从军的,昨天路过咱们这边,因为天黑难以赶路了,他便在这悦来客栈信了一宿”
“他在住宿时在店家处寄放了一匹雄壮的白马,今日离店时,却是闹出了个事情,店家牵出一匹黑马,说是他寄放的就是一匹黑马,逼牵走黑马离开”
“这年轻人自是不肯,死活不肯走,自是在与店家理论着。”
张俨不置可否的听着,迅速分析张辽话中的关键字段,判断就是那店家换了马,不过这店家搞得却也确是难看,你换马便也就算了,竟然白马换成给黑马。
这雁门城里的人茶余饭后未免又要新添一个谈资了,这也未免太搞笑了。
“你说这年轻人是冀州常山人,姓赵?”
张俨不由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些事情,又张辽问:“他叫什么名字?”
“听闻叫做赵云,看着那年轻人手上带的长兵器的柄,足有碗中那么粗,怕是有几分武艺的。”
张俨心中暗忖:“果然是他!”
“兄长,你说那年轻人是个武人,看着又有几分武艺,为何不直接动手,与那店家争执什么?”
张俨虽是年轻,但他毕竟两世为人,心思又是灵通,却是个懂得人情世故的。
“那赵云是个外地人,在这雁门城中无亲无故的,要是得罪也本地有头脸的人,就算是能抢回战马,但是动起手来来万一出现了死伤,这大汉朝可还没崩坏呢,要知道官府可不是好惹的,定要把他抓起来。
这赵云还是要去从军的,闹出了人命,跑路能跑掉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前途可言的了?如果不是被逼到没办法,断然是不会想以身试法的。”
张辽为人比较正直,又年轻,不太看得这些样的事,向张俨细声道:“兄长,我们都是武人,看那年轻人是个纯良有礼的,但怕万一不要把他逼急了,闹出了人命,到时候要是伯父知道你我在场,怕是我们要挨训,我们能不能帮上他一帮?”
其实就是张辽不说,这赵云也是要帮的,看着有没机会收拢于麾下,毕竟这是一身是胆赵子龙啊,长坂坡七进七出的人物。
往大了说,赵云跟随刘备将近三十年,赵云参与了刘备在荆州开始的所有重大军事行动,有战功,有破敌,开疆辟土。
先后参加过博望坡之战、长坂坡之战、江南平定战,独自指挥过入川之战、汉水之战、箕谷之战,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战果。
赵云于平定益州时引霍去病故事劝谏刘备将田宅归还百姓,又于关羽张飞被害之后劝谏刘备不要伐吴,被后世赞为有大臣局量的儒将,甚至被认为是三国时期的完美人物。
何况再往小了来说,这赵子龙是前世时张俨最喜欢的武将了。
张辽见张俨沉思不语,以为他是为难,不由叹口气道:“我知道兄长有难处,我能体谅,算了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
张辽摇了摇头,转过身来便要走,心中沮丧之极,人在江湖,总不能为自己活着,也要为家族还有一直关照自己的堂伯父,还有伯兄着想一下。
张俨在身后面看着也是好笑,急忙喊道:“辽弟,等一下,为兄何时说不愿帮忙了。”
张俨快步上前,拢了拢张辽的肩膀笑道:“你以为你兄长是什么人,你兄长是怕事之人吗?你既然向我开口要帮一帮这赵云,就说明你相信我这个兄长,那兄长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张辽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心中感动异常。
良久,他微微叹息道:“我知道兄长讲义气,可是悦来客栈幕后主家听闻是郡中主薄,也是一条地头蛇,我真的不想太连累伯父,为伯父带来官场上的敌人。”
张俨不由得哈哈哈哈大笑:“辽弟,我们张家扎根雁门已有百余年了,如何是他区区一主薄能动摇的。“
张俨转身再次挤过人群,径直便向争执的两人走去。
“在下张俨,雁门军军司马,你们两人为何在此争吵闹事。”张俨冷冷道。
“原来是张司马,久仰!久仰!”悦来客栈掌柜姓李,听得这张俨说话,心中一喜,这定性为闹事,看来这郡尉公子是向着咱这边的。
不过这李掌柜对他说久仰,倒也不是虚言,这几年,张鹏到处说他有家麒麟儿如何如何,这张俨也从军几年了,参加了不少次的反打草谷,反马贼,护商路,在这雁门郡乃至并州都有了一点知名度。
这时,赵云见张俨牵着乌云马,手执长槊,穿着军服,但皮相不错,不像是歹人,也上前作了一礼“请将军作主?”
张俨哈哈大笑“我只是个司马,万万不敢称为将军的。”
“你二人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解了,不如我们进客栈详谈,在这门口闹将起来怕是不怎么好看,对你二人脸面无益啊!”张俨说着领头进了客栈。
行人传来阵阵嘘声,这两狗东西多管闲事影响我们吃瓜!
见张俨已经先行一步进了客栈,争吵二人和张辽也不得不迈动脚步,跟着张俨向客栈里走去。
客栈里有会客厅,张俨面沉似水盯着李掌柜,身边站着负手而立,虎视耽耽的张辽,开口道:“说说吧,李掌柜,这位壮士的马呢?”
李掌柜闻言愕然,心里苦笑,果然这事情还是没办法轻松过关了!
第六章 寻马(上)
原来李主薄家有一少主人名叫李杰,虽然不怎么会骑射,但是平日里最喜欢就是收集好马。
雁门地处边疆,这李杰又是郡府主簿之独子,集家中宠爱于一身,资财颇丰,倒是也收集了几匹不错的马,大概就和前世土豪喜欢收集跑车是一般的心态吧!
这悦来客栈人来货往的,也有不少带了好马的或者干脆就是贩马的,这李掌柜为了讨好这李杰,平日就为李杰寻找好马,看到好马就与人商议由李杰高价买下,倒也一直没出什么纠纷。
昨日这赵云前来住店,这店家看到赵云马匹竟不由得惊为天马,马上便回去禀报了李杰,但是这李掌柜也颇为识相,这种级别的宝马,主人是不会轻易卖掉的。
李杰看到宝马心里直痒痒,于脆下令道:“这马就是个好马,但人就是个外乡人,有什么好纠结的,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取一匹马上你硬是换来,谅他也不敢怎么样!”
张俨听了李掌柜的供述后,沉思片刻,道:“你去与李杰说,让他把马送回来,算是我张俨找他要的,过段时间我寻摸一下,送他一匹好的。”
李掌柜闻言有些畏惧,可见这李杰平日里在家里还是有几分淫威的,看得张俨也是一阵好笑,站起来扬起沙煲大的拳头大喊:“你这杀才,还不快去,是在等着我打爆你的狗头吗?”
李掌柜看着张俨如小山般雄壮的身躯,吓得跌跌撞撞的就往外面跑,连忙汇报主子去了!
这边厢,赵云的眼睛不由得感动得有些湿润了,他心里很清楚,为了他一个外乡人,得罪一个本地的官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不得对方回家就得受罚。
话说赵云这马叫照夜玉狮子,是下山之时师父赠送予他的临别礼物,这马威武雄壮又飘逸优雅,就像完美雕刻的玉石狮子。
该马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半根杂色,能日行千里。他师父童渊也是极为艰难才得到这匹宝马。
赵云知道大恩不言谢的道理,但是赵云感激的情难自禁:
“张司马,请受我一拜,感激之情难于言表,你的帮助之恩,云必定此生不忘啊。”
张俨挥了挥手,不以为然,道:“赵兄弟与我二人均是武人,出门在外靠的就是朋友,我的父亲常说人没有朋友是不行的,不知赵兄弟可愿与我兄弟两人交个朋友?
我还没取表字,如若不嫌弃,可叫我一声张大哥!”
赵云闻言颇为受宠若惊,他一介白身,只是个良家子。
看刚才对方与那掌柜对话,显然是出身于本地士族的,加上年纪轻轻又有军职在身,竟然对他折节下交,实在是令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言表。
赵云平静了一下,道:“那我便生受了哥哥这份情了,哥哥容当后报。”
“哈哈哈哈,好啊,那此事结后,我们兄弟三人便到旁边云开酒楼喝上两杯水酒,好好聊上一聊。”
听了赵云的话,张俨心中也是大喜,这收赵云的事情起码有了个好开头。
李府府内,李杰脸色黑的吓人,眯着眼睛看着在堂前跪着的李掌柜。
为自家少主人办的事情显然没有办好,现又闹到不得不回来禀报,李堂柜的极为害怕,李杰性格暴虐,对下人动则打罚,曾经有下人因为小事被活生生打死。
跪了半晌,才听李杰阴沉的问道:“说说吧,这事情为什么没有办好?”
“少主,我与那年轻人争执时被张郡尉家的公子看到了,是他逼迫我回来向你取马的。”李掌柜满脸丧气道。
郡尉张鹏是雁门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个手掌郡兵兵权的实力派,十分为郡守信任,李杰的父亲身为主簿,却也轻易不敢招惹。
李杰眉头一皱,心里思付:“这个事情却是难了。”
李掌柜愁眉苦脸道:“少主,这个张俨也是个粗鄙武夫,不好招惹,现在已经放出话要架这个梁子,无论如何总是要给出个交待的。
现在他就在店里守着,如果不理睬他,怕是要惹出事端来,到时候让家主在官场上不好说话了。”
“那个马主怎么说,我花大价钱买下他的马如何?”
张俨出面了,李杰也是不好跟他起什么冲突。
“早先起争执时,他非要自己的马,小人就暗示过他,可以给他补偿,但他丝毫不为所动啊。”
李杰眼中露出不舍,那匹宝马可不是钱的问题啊,他从来没得到过那么好的马。
于是咬牙切齿道:“这马我是不可能送回去的,我跟你说个法子,你按我说的去做,不准闹出事端。”
“这不可能的。”
李掌柜未曾说完,李杰便打断了他的话,“事情办好了,此事与你大大有益!让我得心称意了你还怕以后府里我不关照你吗?
但话说回来,这件事要是没办好,就会成为我一个不小的麻烦,一旦我不开心了,你丢了现在的差使不说,怕是小命也难保。”
李杰对掌柜淳淳引导道:“你怕那张俨打你,难不成你就不怕我不成?就这么定了,法子我已交给你了,后续事情与我无关,不要再来打扰我。”
张俨等人在客栈等了有一个多时辰,相谈甚欢,聊些武艺和经历上的事,相互间都大感有益,倒是也不觉无聊。
冷时,一名客栈伙计慌慌张张进来,“张公子,外面有事。”
张俨一喜,连忙问:“是云弟的马送回来了吗?”
“不是,是”
“………小人也不清楚,马匹就在外面,张公子自己还是自己出去看看吧!就在大堂外。”
“真是不知所谓!。”
张俨很是有了几分恼怒,他知道事情肯定有了变故,带着两人便向大堂快步走去。
张俨心中有一些猜测,他觉得事情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了,那个李掌柜的竟然不敢亲自将马交给自己,甚至不敢亲自出面向自己交待!
但显然要见到马匹,才能这个李掌柜在耍什么花招!
第七章 寻马(下)
这时人已经走到了大堂门外,一个店小二将一匹白马牵着,不敢直视张俨的眼睛。
这白马身材修长健壮,四蹄有力,明显是一匹好马,张俨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
马倒是好马,也是匹白马,但绝不是顶尖好马,连自己那乌云都不如,更不可能是赵云的照夜玉狮子。
张俨不由得大怒,“这不是我们的,牵走的不是这马!”
张俨一把揪住牵马伙计的衣襟,冷冷道:“你们怎么敢消遣于我?”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啊!”店小二畏畏缩缩的回禀道:“刚才掌柜的回来交给我的就是这匹马。
小的昨日不在,不曾见过赵公子的马,看确实是白马,也是匹好马,以为这个就是呢,难道赵公子被牵走的不是这匹马吗?”
“这个狗东西,其母婢也!”
张俨咬牙切齿地骂出了这句话,李掌柜这狗东西竟然敢在他面前玩花招,怕是个不知道死活的。
谁知道这被抓住的伙计也是个不识形势的,竟又弱弱回了句:“张公子,我家掌柜的是李家的家生子,的确是婢女生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一把将伙计甩开,不与他计较,对赵云道:“子龙兄跟我们走,我带你去找回你的马!”
话说这赵云也是心急如焚,怕这玉狮子要不回来了,又怕让张家兄弟为难,忙的夺过小二手中白马,跟上张俨,催马向李府奔去……
三人平路跑马,哒哒哒的不出片刻就来到了李府。
只见那大门不远处,路的那一头也是奔来了一群人,当中护着一辆马车。
马车的护卫有十来人,有两三个骑在马上跟随,其余的都在步行护卫。
话说这些护卫也是身材魁梧,人人手执枣木棒,腰挎长刀,北方边境子弟民风彪悍,光是看着就有几分精神劲。
张俨一看这马车,知道这是李主簿下值回家了。
一时之间张俨有了一丝犹豫,不知是否应该回家告知父亲,让父亲出头,免得因为自己经验不足,惹出什么麻烦让父亲为难。
心念一转,张俨还是决定自己出头。
一则自己出头就是小儿辈自己的事情,但是让父亲出面性质就变了。
二则才是最重要的,他怕因为露怯无功而返,从而伤了张辽和赵云的心,万一没了这两大助力难不成以后靠自己打江山吗?
主簿护卫中有人认识张俨,见张俨在前方路边,显然是来李府有事的,便催马上前,在马车窗边低声道:“主人,前方有郡尉家的张公子来了。”
话说这李主簿名叫李勇,在车里听得随从汇报张俨来了也是惊奇。
想着自己今天才和张鹏见面,难不成有什么不好在在官房说的,要让儿子来送信?
想想又不对,于是从窗边远远的打量一眼张俨,却是见到张俨脸色有些不对。
李主簿来了兴趣,在随从的掺扶下了车,面露微笑远远的对张俨喊道:“张贤侄,今日为何拦住我们去路?莫不是要请我这世叔吃席不成!”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张俨下马带着两人快步迎了上去,行了一礼。
开门见山道:“见过李世叔,匆匆上门,实在是打扰了,侄儿有一兄弟住在悦来客栈,马却是不小心让人给牵错了。
我听闻是世叔家中李掌柜的给牵回来了,想着过来找一找,看是不是能找回来。不小心冲撞了叔父,还请见谅!”
李勇久经风雨,听了张俨的这一句话,心里已经大概了事情,他向府中大门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一名仆役躲在门口处偷看,这仆役正是李杰的人。
李勇心里明白了,他轻笑一声,“贤侄客气了,我们两家是有着交情的,区区小事你派人来说一声就是了,还劳烦你亲自上门。”
张俨在心里默默吐槽:“我倒是也不想来啊,你家哪狗东西不肯还啊!”
张俨再向李勇行了一礼“如此实在是打扰世叔了,不知世叔能否为侄子打听一下,看这马是不是李掌柜牵错回来了?”
“世侄客气了,请进寒舍中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人去找找。”
这样的情况下,张俨要是不入府门就是他的无礼了。
张俨带着张辽和赵云进了李府。
李主簿随即对随从吩咐道:“去把马牵过来。”
李勇果然不负他的主簿之职,就算是对着上门找麻烦的晚辈,说起话来也还是让觉得如沐春风,文质彬彬。
“张贤侄为朋友寻,周转奔忙,足见世侄心之诚,实在是名门高弟!
这些年我与你父亲同地任职,你父文武双全,其风度也是令人折腰啊。
你父与我二人相交相知,足可引为知己,实是至交好友啊。”
张俨面上保持着谦恭笑容,心中却不免一叹,文人就是脸厚心黑。
家人才想黑了我的马,面上竟然说得我不把马送给他,都好像是是我对不起两家人情谊一样。
呸!读书人都脏!
李勇对自己的言论丝毫没有尴尬的感觉,又是细细地打量了张俨一会。
摸着胡须笑呵呵的道:“如今细看世侄仪容仪表,只觉得世侄头角峥嵘,颇有你父之风,实是令人欣慰啊,真不愧是名门世族之后,可惜世叔没有福份生育有女儿,不然定是要和张兄攀上一门儿女亲家的。”
这一番交谈下来张俨大感吃不消,正好此时仆役将赵云的照夜玉狮子牵了出来,张俨向赵云使了个眼色,赵云忙从仆役手里牵过照夜玉狮子。
张俨再是一拜,道:“今天的事情是小侄无礼了,改日定当备上厚礼登门致歉。世叔事务繁忙,今日小侄就先行告辞了!”
“那我再送送贤侄!”
“不用不用,世叔请留步,还请代我问候世兄。”张俨连忙推辞,说罢便带着两人离开了。
李主簿也就客气一下,商业互吹可以,但是要让他亲自送一个晚辈到门口,那就是过分了。李主簿是个体面人,总的来说还是要脸的。
折腾了半天,这个事情算是到此为止了。
第八章 招揽赵云
待张俨等人走后,后堂转出了一年轻人,正是李子簿的儿子李杰。
李杰望着门外,问道:“父亲,为何要把马还给他们,那可是匹极品好马,世间难得啊,有你在,谅他也不敢造次啊。”
李主簿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儿子,训斥道:“人家都上门来要了,你还觉得人家不敢造次吗?我要是不还,他回府让他那父亲来出头,我们这马能不能不还?”
李主簿父威坚挺,李杰低下头不敢与父亲顶嘴,但显然是不服的。
李主簿看了一眼自己心爱的独子,终究语气还是软了下来,淳淳教导:“为父在郡府中看往来公文,你知道为父看出什么吗?”
李杰当然没能接下这话。
李主簿幽幽的道:“为父看到这世道越来越乱了,乱世之中兵马实力最贵啊!他张家兵强马壮,我们不能为了一匹马为自己惹来可能的破家灭门之祸啊!”
。。。。。。
天渐渐的已经黑了,张俨三人折腾了半天,饭是一口也没吃上,骑着马又回来了云开酒楼。
酒楼是个二层的楼子,占地颇大,有大堂有包厢,大堂摆约二十几张座席。
现在还是晚饭时候,大堂坐满了吃饭的客人,酒楼也有专门的驻马桩,用来安置客人带来的代步畜力,主要是马和驴,总体来说,来到这酒楼吃饭的还是骑马的比较多。
张俨一行三人在酒楼伙计的引领下上了二楼,见临街的桌子还有一张没有坐满,就向伙计示意了一下,伙计连忙的热情安排三人坐下。
张俨也不客气,大丈方的方坐上了主位,将配刀放在身边,点了几盘小菜,还要了两小坛子酒!
武人学武所用筑基药物基本上都要用酒作药引,以便于药力发散,所以基本上习武之人都会喝酒,也都能喝酒!两小坛子酒对三人来说只是小意思。
张俨等坐下来还没一会,伙计先把两坛酒和几碗小菜给送了上来,但是热菜是要现做的,客人也多,倒是没那么快,。
“三位先喝点小酒润一润喉咙!稍坐片刻,热菜马上就上。”
伙计显然是认识张家兄弟的,说完又忙的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张俨拿起酒坛给赵云,张辽还有自己倒了一盏酒,笑问道:“听说子龙弟要去从军,不知可有目的地?”
赵云点了点头,回道:“小弟正好出师下山,想从军建立一番功业,刚好师门长辈和幽州的公孙瓒有一些渊缘,就想往幽州投他。”
赵云也好奇的问道:“张兄可曾听说过公孙瓒的为人,指点一下小弟,也好让小弟不至于到了幽州一摸黑?”
“我们与哪公孙瓒虽不同在一州为官,为兄官职也是低微,但道听途说,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
听说赵云要去投公孙瓒,张俨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事要坏,总不能到手的鸭子。。啊不。。到手的猛将要飞了!,还真当他张大公子是古道热肠,无私奉献的雁门及时雨送浆呢
虽想是这样想,但是张俨却是不敢冒失,给张辽使了个眼色,笑道:“幽州可是好地方啊!兵强马壮骑兵众多,又地处边境容易得到战功,从大的方面来说,子龙兄弟选的也还好”
张俨话音刚落,听得张辽一声轻笑。
张辽看到两人盯着他,脸色一红,连忙道:“是我失礼了,但那公孙瓒能打是不错,却是不适合子龙兄弟投奔啊。”
赵云不由转头看了看张辽,忙问道:“我们与这公孙瓒渊缘颇远,只知他是骑督尉,但当中有什么微妙之处却是实在不懂,还忘两位兄长多多指教啊。”
这时见张俨面上露出了难色,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叹了口气:子龙兄弟,非是为兄不肯说,只是这背后议论别人非君子所为啊!
赵云再三询问,张俨都是摇头不说,只管低头喝酒。
“兄长!”
张辽站起来对张俨拱手一拜,我们与子龙兄弟一见如故,可总不能眼睁睁见他掉进坑里啊!
见得张辽为他说话,赵云也是站了起来对张俨深深的一个下拜。
“两位张兄今日为云解决了寻马的大麻烦,本不该再多为两位兄长增添烦恼,只是这实在是关系到云的前程,由不得云不慎重啊,还望不吝赐教。”
张俨沉思了片刻,站了起来,回了两人一拜,道“两位贤弟坐吧,我今天就为两位兄弟做一做这长舌妇人吧!”
三人坐下后,张俨喝了口酒,看着赵云道:“贤弟知道我父亲就是这雁门郡尉,因为父亲的官场往来,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事情。”
“前此时日,朝廷从幽州征发三千精锐骑兵,并给予公孙瓒都督行事的符节,统帅三千骑兵。
公孙瓒率军到蓟中时,渔阳人张纯引诱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等叛乱,攻占右北平郡、辽西郡属国的城市。公孙瓒以三千骑兵追讨张纯等叛贼,立下战功,升为骑督尉。也可以说是战绩彪柄了!
但是这公孙瓒率军吧,有两点怕是子龙接受不了,一是,喜欢用私人统军,重用自家兄弟公孙越,公孙范统军,外人本事再高也难登高位。
二嘛,公孙瓒在幽州有嗜杀的名声,跟“仁”这个字一点不沾边,为了军队正常供给,还抢夺过百姓的粮食,一直是非常专制的。”
说到这里,张俨看了一下赵云,问:“如此之人,子龙还要去投靠吗?”
赵云是一个宽厚仁慈的人,果然听到这个话,很是失落的低下了头。
赵云显得有些烦闷,如此一来,天下之大,又不知何处才能投身了。
“子弟兄弟,不投那公孙瓒,不如留在我们雁门郡投军,我们虽然没有公孙瓒兵强马壮,但是我们也是保家卫国的边军啊!”张辽看赵云情绪低落,不由得大喊了一句。
赵云动容,他凝视着张辽,“如此一来,会不会给两位兄弟添麻烦?”
张俨闻言大喜。
“子龙兄弟说的是什么话,看兄弟就知道武艺高强!若是参加了我们雁门军,我保证兄弟五年就做到我这个位置。”
赵云举杯微微一笑,“只是粗鄙武艺,当不起高强二字,张大哥过誉了,即然如此,云这一条命就交与两位兄弟了,云定与两位兄弟共同进退了。”
赵云毕竟年轻,张俨是郡尉的儿子,看人品显然是豪爽有信的。
虽然他对这个五年的保证不以为然,但是却是想到加入他们能一展抱负,又能保家卫国,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心里的灰败一扫而空!
三人都得尝所愿,自是开怀畅饮,称兄道弟!
第三十三章 升任新职(为岁月和星梦加更)
“张懿那厮公务繁忙,又地位崇高,哪会替孩儿伐柯,父亲你怕是喝多了吧。”
此话说得有些直白,显然是没打算给父亲留面子。
听了儿子直率的话,张鹏觉得脸上有些发热,有些底气不足的辩解道:
“当年为父在他麾下时,曾经救过他的性命,当时他全线即将崩溃的情况下,幸亏为父的援军赶到了,不然他早就死了。”
说完这话张鹏想了想,又变得坚定了些,继续道:“何况张懿是我的老上司,我很清楚他,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你听父亲的断然不会有错。”
看着父亲把胸口拍得嗵嗵作响的样子,张俨不禁相信了些,有些急迫的问道:“那父亲我们何时出发,去拜访拜访这位张懿刺史呢?”
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样子,张鹏觉得有些丢脸,道:“你这个憨儿,难道媳妇在那里,他还能跑了不成,急些什么?”
听见父亲这话,张俨激动地跳了起来,道:“那可不一定,咱这个事情严格上说,还没有定下来嘞,一点程序都不走,说不好到时候就跑了。”
“你这个蠢货,滚。”张鹏作势要打。
张俨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父亲的书房。
远远的听父亲喊了一句:“你的新任命快是要下来了,等你的任命下来了,我们再去拜访那张刺史。”
。。。。。。
张俨又过上了以前一样的生活。
早起习练武艺,然后回军营点卯,操练士兵,下值,回家睡觉,每天如此。
没几天,赵云带着他的骑兵回来了,也一切都顺利。
又过了足足半个月,朝廷的公文终于到了。
这使得张俨腹诽不已,就大汉朝现在这个效率,找只乌龟往京城爬,怕是都爬了一个来回吧。
在全营将士的面前,郡守府来的吏员宣读了张俨的新任命,他被任命为骑督尉。
这个职位令张俨惊讶不已,这不是公孙瓒的职位吗?
张俨想不到自己也做到了跟公孙瓒一样的职位,心里很高兴,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可以和那公孙瓒一样,单独统帅骑兵作战了,这都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啊!
但令人惊讶的是,来人宣布张俨这个骑督尉的竟然是挂在了郡守的麾下,这显然是不符合常规的。
而赵云被任命为军司马了,张俨与赵云相识时,曾经说过,自己可以保证他五年内做到现在自己当时的那个位置。
想不到距离自己说的那番话,仅仅过了不到一年。
赵云听到自己的任命极为欣喜,对张俨父子二人趋然一拜,道:“感谢郡尉和二哥的栽培,赵云绝不负二位的厚望。”
张鹏摆了摆手,道:“贤侄你说这个就是见外了,既然你和俨儿结拜为兄弟,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正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你们兄弟二人能够同心协力,那我就满足了。”
张俨也在旁边帮腔道:“是啊,三弟,咱们还客气什么,都是兄弟了,难道你还看不上我这个二哥。”
赵云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见外了,伯父和二哥别见怪。”
处理完赵云的事情,张俨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父亲,我这个骑督尉为什么会挂在郡守的麾下,按理说不应该挂在并州刺史部吗?”
对于儿子的这个问题,张鹏也答不上来,只好道:“这个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明日你与我一同去拜访了郡守就知道了,以郭家在朝廷中的势力,想必是清楚这样问题的。”
说到拜访郡守,张俨又想起了那如花似玉的可人儿。
张俨有些心急的问道:“父亲既然要拜访去郡守,为什么要明天,我觉得今天也可以啊。”
看到张俨这副不长进的样子,张鹏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蠢货,想女人都想傻了,你以为是你家呢,一点规矩都不懂,不上个拜贴知会一声,你怎么知道人家有没有空招呼你。”
张俨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骂得说不出话来,神情中还有几分扭捏。
赵云在旁边看到二哥的样子惊奇不已,还真从来没有见过二哥这样。
第二天傍晚,张鹏带着张俨和赵云,骑马前往郡尉府拜访。
郭蕴和郭鸿还是在那个客厅门口等着他们。
这古代在哪里等候都是有讲究的,郭蕴作为上级,只能够在小客厅门口等待。
郭蕴要是出到大门等,那就不合规矩,张鹏等人也承受不起。
众人相互见礼,由于赵云是第一次来,张鹏就给郭蕴介绍:“这位就是赵司马了,是我儿的结拜兄弟,同时,他也是郡军中的一把好手,今日特意带他来见一见郡守。”
郭蕴看着赵云点了点头,勉励了几句,赵云终究是年轻,觉得有几分受宠若惊。
众人进入客厅分宾主坐好,闲聊了几句。
但很快便进入了正题,张俨刚想开口问一问自己职位的事情。
不曾想刚出声就被郭蕴打断了,道:“贤侄是想问我,为什么你的骑督尉一职是挂在雁门郡下的?”
张俨点了点头,道:“伯父果然是明见万里,侄儿想问的正是这个,侄儿并非不想挂在伯父的麾下,只是有些好奇,这个任命显然有些不符合规矩。”
郭蕴决定直言相告:“其实贤侄想问的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朝廷没有钱,并州刺史部也没有钱了。”
郭蕴这样一说,在场的人便明白了。
朝廷现在乌烟瘴气,贪官污吏盛行,那是一分钱都不想出的,但是现在鲜卑,匈奴和乌恒频繁绕边,边境的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
刚好,张俨剿灭马贼的表现很是亮眼,近千的马贼竟被轻易剿灭。
朝廷之前在幽州任命公孙瓒为骑督尉,很快就尝到了甜头,于是想在并州也建立一支这样的部队。
但是,朝廷一个铜板都不想出,就想把这个出钱的事情给并州刺史部。
但是并州刺史部也没有钱啊,上书说并州五万的兵力已经掏干了并州府库的最后一颗粮了,并州也拿不出钱粮来。
这个事情原本就要这样黄掉了,但那常侍张让收受了张家的贿赂,想着总不能让人家挂个空职,这有损他的名声。
加上郭张两家马上就要结为儿女亲家了,郭家也就出了一份力。
所以在多次斡旋之后,张俨这个骑都尉还是到手了。
朝廷的公文允许他组建两千的骑兵,但是要求挂在雁门郡守的麾下,由雁门郡自己筹措钱粮来进行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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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再见淑女(下)
看他半天吱不出一个字来,郭家淑女便开口问他:“我听哥哥说,你要见我,是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张俨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未婚妻的名字的事情,支支吾吾的问道:“在下还未请教女公子的名字,不知女公子能否见教?”
女子的闺名一般不可轻易透露给他人,但是这张俨既然是自己未来的夫君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女公子便开口说道:“妾身的名字叫做郭蓁。”
张俨听到了女公子的名字,心想这果然名如其人,真是美丽。
诗经有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说的就是桃花怒放千万朵,绿叶茂盛永不落,这位姑娘要出嫁,齐心协手家和睦。
张俨心头赞了一句好,该是这郭家女公子做了自家的新娘,真是绝配啊。
男人自恋起来,其实也很可怕。
却不想人家女公子就叫这个名字,与他何干,便是没有他,人家也还是叫这个名字。
一时之间,张俨又不知该说什么了,想了半天呐呐的说道:“郭蓁妹妹,你嫁给了我,我肯定会好好对你的。”
想那郭蓁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孩,听到了那张俨如此一口骚话,一时之间,羞的脸红脖子粗的。
“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张俨也想挽留,但又不知如何挽留。
半晌,仿佛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帛信,还有一块玉佩递给了郭蓁,道:
“这信里有我为妹妹做的一首诗,还请姑娘品鉴。这玉佩也是我从小随身携带之物,对我张氏家族极为重要,今日就交给妹妹了。”
郭蓁闻言点头,接过两个物件,带着婢女便走了。
张俨看着郭蓁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开离开。
过了半晌,郭蓁身边的侍女突然走了回来,递给张俨一个香囊。
“这是我家女公子亲手绣的香囊,托我递给郎君,望郎君珍重,女公子还让我转告郎君,以后有若是有事,可以写信给她,她会给郎君回信的。”
郭蓁回到了小楼,看到母亲已经在等候她多时了,看到女儿手上拿的东西,黄氏觉得十分有趣。
“女儿,这手上拿是什么?”
郭蓁回答道:“这是那张氏子给我的,说是他写的一首诗。”
黄氏听得十分有兴趣,道:“听你父亲所言,他的才学并不如何出色,想不到还会写诗,先打开来看一看。”
郭蓁闻言应诺,众人也都感兴趣的围了过来。
郭蓁打开帛信,一首诗跃然纸上。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郭蓁看到这首诗,不由得深深地陶醉了。
黄氏与郭蓁其实文学造诣并不低,毕竟出身于名门大族。
他们看懂了这首诗意思,其实写的意思是经历过无比深广的沧海的人,别处的水再难以吸引他;除了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别处的云都黯然失色。我在花丛中任意来回却懒于回顾,一半因为我潜心修道,一半因为有你。
黄氏夫人看到自己女儿痴痴的样子,不由打趣道:“这体裁倒是新颖,你父亲说他文才并不如何出色,现在看来倒也未必,你看写的这一首骚诗,不就极好的吗?”
郭蓁闻言大恼:“母亲大人,这怎么能是骚诗呢,明明就是思无邪!”
黄氏抿嘴一笑,道:“哟,怎么的,现在自己还没出嫁,手肘子就往外拐了还,敢反驳母亲的话。”
郭蓁自是不依,与笑话自己的无良母亲就打闹了起来。
打闹罢了,郭蓁开口道:“女儿这辈子原本不打算再嫁了,之前的四个人都因为我而失去了生命,女儿实在不愿再伤害他人。”
“但自从上次父亲硬要女儿见一见这张俨,这一眼女儿便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他,但是,女儿又怕自己最后会在害死他。”
“自从上次出任务回来,父亲告诉我张俨安然无恙,女儿才有了一点点生气。”
黄氏对女儿极为心疼,道:“傻孩子,你父亲不是跟你说了吗?那是因为之前与我们家求亲的,都是一些文人雅士,所以身子弱。”
“你看这张俨不是好好的嘛!你别多想了,不是你的问题就一定不是你的问题,安安心心的等着做你的新娘子便是了!”
这见完了郭蓁,张俨也不敢乱走,就在花园里看看花草鱼虫,等候郭鸿的来找他。
不一会儿,郭鸿果然来了,看着张俨笑问:“贤弟,这一次在花园逛的可舒心了?
“甚好甚好,多谢世兄成全,在下不胜感激。这花园里的花,恰紫嫣红,甚是夺目,在想这辈子定会好好珍惜。”
郭鸿闻言,脸色板正了起来,道:“贤弟这一句话,我可就放在心上了,还望贤弟不要忘记自己的诺言为好,不然我们郭家也不是好惹的。”
郭鸿带着张俨又回了宴会厅上,等候的三人都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张俨。
不过众人也知道张俨在这方面脸皮薄,倒也不多打趣他。
郭蕴还是比较宽容的,道:“贤倒,有空可以多来伯父家。我郭家虽然是儒家传承,但是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森严,只要你谦恭守礼,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倒也不必那么拘束。”
张鹏看着这个情况,也道:“兄长放心,两个孩子间的事,我们张家一定尽快办妥,还请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等着喝这一杯媳妇茶也已经久矣!”
“哈哈哈哈。郭贤弟的想法甚得我心啊,那我就放心等着了。”
临出门时,张俨最终还是说道:“伯父,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还是想把驻地定在楼烦县。”
郭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道:“我会让郭鸿早做准备,到时候与你一同去上任的。”
“那侄儿就恭候世兄的大驾了。”
说罢张家人便拱手告辞,郭蕴亲自将他们送至大门外。
看着离开的张家人,郭蕴心里想着自己与这张家结成儿女亲家也不知将来是福是祸啊,只希望他们别做什么傻事,为自己的家族带来祸患吧。
第九章 父子夜谈(上)
张俨三人极为投缘,一直呆到了亥时(晚上十点左右),才骑马归家。
待张俨回到家中时,门口有仆役早已经等候好一会了,禀报说张鹏要见他。
张俨便让张辽先带赵云去客房安顿,明日再为为赵云办理军籍。
而张俨则在从仆役手中接过灯笼,往张鹏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正好看见书房门口正在陪夫人赏月的张鹏。
自从丈夫孩子都搬到了这雁门善无城以后不久,这高氏后来也搬到了善无城。
于是张鹏干脆在这善无城中置办了个五亩小宅,平时下值也不住军营了,直接回家休息。
“父亲”
张鹏点点头,道:“进屋再说吧!”
“夫君,俨儿他毕竟少不更事,许是被歹人忽悠,你休要责骂他。”
母亲高氏唯恐张俨受责罚,忙开口劝说,显然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回家里了。
张鹏听得也是好笑,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要责骂他了?
只再三安抚高氏,保证不会责骂张俨,才让婢女先行送高氏回房间去了。
父子二人进了房间,隔着桌子相对而坐,张俨拿起桌子上的壶,给父亲倒了一杯酪浆。
这个儿子可以说是张鹏带在身边长大的,看着儿子孝顺有礼的举动,他微微一笑,道:“听说你与李家人起了争执,你还闹上门去了?”
“嗯,主要是为了一个年轻武士和他的马。”
张俨便将今天发生在悦来客栈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
事情说完了,张俨补充道:“以那赵云的武艺和资质,绝对值得我们拉拢,以后肯定能成为儿子的一大助力。”
张鹏没想到这当中的事情如此的曲折,不过,他对儿子今天的表现也很满意,有勇有谋,有礼有节
“你今天做的事情很好,目的达到了,也没落下我们家的威风。”
张俨没想到父亲能因为这件事情夸赞自己,他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说道:孩儿给父亲添麻烦了。”
张鹏慈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啊,些许小事为父自当为你做好后盾,你不必过分担心。”
张鹏想了一下,又问道:“你是怎么看你这所谓的李叔父的?”
“回禀父亲,孩儿觉得李世叔是一个貌似忠厚,实则内心狡诈多智的人,也很识时务,同时,孩儿也能感觉到,他仿佛在刻意向我们家示好。”
“你这小子倒是有些眼光,这李勇处事滴水不漏,为人接物都令人很满意,是个老油条子,他向我们示好,不过是因为我们家兵强马壮而已。”
张鹏顿了顿,对张俨淳淳教导:
“我们张家不是软柿子,他李家人也不是傻子,既然能多一个朋友,他们也就犯不着为了匹马,将把我们张家往死里得罪。这里面的损失,万万不是一匹马能补偿的,那怕这马是匹天马!
孩子,你要明白,人都要没了,要马干什么,所以李勇是个聪明人。”
张鹏喝了口酪浆,润了润喉咙,才接着道:“这样的人,我们可以走得亲近些,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相信这样的关系我们以后用得上的。
但你也要记住,这样的人也绝不能深交,也不能相信!”
张俨听了父亲的一番话,深以为然,“孩儿明白,改天孩子就备上厚礼,登门拜访,彻底的定下这世叔侄的关系。”
“孺子可教!”
张鹏兴致勃勃,取了封信件递给了张俨:“这是我的一个在洛阳为官的同窗写给我的信,我今天刚刚收到,你且看一下!”
展开帛书,张俨就着灯火细细看了起来,边看,边细细思量!
书信的内容大致上就是些好友间的问候,还有一些洛阳风物,还有一些官场上的变迁八卦。
不过,信上说到的其中一个事情张俨很是在意。
信上说张让等宦官势力开始达到了极盛。
侍中常侍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粟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宁典等十二人皆封侯,贵宠无比,时人称为“十常侍”。
皇帝曾说“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于是十常侍无所忌惮,各起高宅大第,规模同于皇宫。
又其父兄子弟出任州郡牧守,残害百姓,贪暴胡为,无人敢问!
张俨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大汉朝暗弱是不争的事实,纵然无奈但也要面对。
张俨毕竟是个穿越者,他知道接下后面的漫长岁月里又发生了什么,汉人的至暗之时要开始了。
在儿子看书信的同时,张鹏也在观察着自己的儿子,见儿子边看书信,边若有所思,显然是从自己的书信中想到了一些事情,他心里颇感欣慰。
张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士族,但是也算是兴盛传承了百余年了。
张鹏唯一怕的就是儿子只是一个有着一身肌肉的莽夫。
一个莽夫就算武艺再高,也不过是个工具,只能供人随意摆弄而已,是万万上不得台面的。
就算对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也不会把宗族交到这样的人手里,不然就是亡家灭族之祸。
看完书信,张俨想了片刻,对父亲道:“父亲,我大汉朝,怕是要有倾覆之祸,今上已经有了亡国之君的样子。
天下人对今上的希望也是在逐渐失去,宦官当道,朝廷失去威严,各地的祸乱将起啊,我们雁门郡兵,或者说我张家也该做做准备了!”
听到这里,张鹏哈哈大笑:“俨儿果真是我家麒麟儿,此言实在是深得我心啊,那于我儿所见,我们该如何准备呢?”
“收勇士,招幕僚,广积粮,待天时,等天下乱起就是我张家为朝廷效力,并发展壮大的好时候了。”
称王称霸这样的话,张鹏还不敢跟父亲说,毕竟王朝威严还在,料想父亲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狂妄之言。
这番话很是让张鹏感到诧异,儿子的话有根有据的,显然是早就深思熟虑过了。
想了一会,张鹏便决定给儿子一个机会,道:“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可直接与家里说,为父能做到的必定支持你!”
第十章 父子夜谈(下)
听到父亲的话,张俨不禁为之动容。
他自以为知道往后几十年的社会变革,再加上后世的一点经验就跟父亲胡说八道。却不想父亲竟然那么支持他。
一时之间兴奋不已,大放豪言道:“如今天下局势动荡,正是吾辈建功立业的时候,男儿在世,怎能碌碌无为乎,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上报国家,下安百姓,儿子必定为家族谋一个好前程!”
说到兴起,张鹏自柜里拿出一瓶酒,父子二人大喝数盏。
“俨儿,你说这天下要是大乱,当从什么事情开始呢?”
张俨笑了一下,父亲这个问题对于穿越者来说可谓是简单之极。
施施然看着盏中美酒便说:“儿子听闻有冀州巨鹿郡人张角,传播一种的神秘宗教。
对于生病之人,那张角和他的弟子们便叫病人跪下,让病人忏悔,然后喝下符水,有的病人竟然也能痊愈。
熹平年间,他们先在灾情特别严重的冀州一带开始传教,大量招收学生、培养弟子、吸收徒众的基础上,创立了太平道。
以《太平经》为主要经典,以“中黄太一”为其奉祀之至尊天神。
到处散布“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谣言。
那张角还根据《太平经》“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行之言,不若国一贤良也”,自称大贤良师,自立为太平道的总首领;
他的两个弟弟,张梁、张宝则自称大医,亦为太平道的首领之一。
所以孩儿断定,这祸乱必定是从这太平道开始的。”
“不过三个妖人而已,妖言惑众,应当断不至此吧?”
看到儿子言之凿凿,张鹏倒也有些不甚赞同。
“若只是三个妖人妖言惑,想要众谋取些钱财好处,当是不至于的,但是这太平道竟建立了制度。
我部下有一冀州巨鹿人,他说这张角将他们这些徒众分为方,听说大方一万余众,小方也有六七千人。
这是建制啊,但凡一个势力建制了,情况便就一切都不同了,必定是会有更大的图谋的。”
张鹏闻言也是默然,父子二人,饮酒聊天直至深夜。
约好了明天带那赵云到兵营入籍,张鹏对儿子费尽心思招拢的壮士也是很感兴趣,也说明日里要为儿子亲自把把关,看看是否有真本事!
赵云在张家的客房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天才刚微微亮,便就早早起了床,收拾整齐。
有仆役发现客人已经起身,便就端来温水供赵云洗漱。
这赵云才刚洗漱结束,就见这张俨在门外呼唤了,赵云忙将其请进屋内。
进了房间,张俨先问了一句:“子龙兄弟,昨晚休息得可好啊?若有什么招待不周可尽管与我说,不必客气'”
“一切都好,劳烦兄长挂念了”
得到赵云肯定的回答后,张俨将赵云带到餐厅,准备吃早饭。
今天会是繁忙的一天,需要充足的体力!
到了餐厅,张俨给赵云介绍早已经在餐厅等侯的一个中年男子。
“子龙兄弟,这位就是我的父亲。”
“张伯父,赵云有礼了!”赵云礼貌地朝张鹏抱拳道。
张鹏见状,也是回了一礼道:“赵世侄,先吃点早饭吧。”
张鹏对这赵云第一印象很好,谦恭有礼,端正整洁,习武之人看人要看气息和步法,一看就知道这赵云武艺应当不俗。
都是男人,又有长辈在,众人倒也没有太多的话,赵云还有些紧张,毕竟关乎自己的前程。
早饭过后,众人跨上战马联辔往城外军营缓缓行去。
众人骑马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张鹏的十数名亲兵。
要说将领的亲兵,一般都是由家族的家生奴仆,或者直接就是将领自己收养孤儿从小训练而成的。
这样的亲兵特点是忠诚,悍不畏死,能托予性命。
到了军营,一片繁忙的军营场景便映入了几人眼帘,众多的军士正在进行晨操,在远处的营舍内还有军士在分批吃早饭。
张鹏治军颇严,还在晨操的军士精气神都不错,轮到吃饭的军士也都在排队取食,吃好早饭的军士两人成排三人成列,军营内的一切都有规有矩。
这一幕幕看在眼里,赵云不由得更是高看了张鹏一眼。
初时知道张鹏宿在城中,又不在军营吃早饭时,对于很是自律的赵云来说,自然会认为对方可能不会太出色,现在看来这张伯父起码作为郡尉还是合格的。
事实上,虽然在大的历史舞台上,张鹏没能留下自已的名字,但张俨是知道父亲的,认为父亲要比很多边军将领都优秀。
父亲推崇霍去病式的领兵方法,虽不和士兵同甘共苦,但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记得很久以前,张俨在霍去病贴吧里,看到一个关于李广和霍去病很有意思的帖子:
两个老板,一个吃苦耐劳,任劳任怨,与员工吃食堂,住宿舍,平易近人,没有架子,然而每月只发四五千的工资。
另一个开豪车,住别墅,平时不来办公室,一接到项目把员工当畜生使,然而用人只看才华,业绩好的,一个项目成功了,员工能分到几十万,问你跟谁?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张鹏不贪,作为本地豪族,从小是见过富贵的。
世上有句话叫千里做官只为财,但张鹏不需要去贪,因为他有的是钱,所以导致他不用喝兵血。
正是这样的原因,张鹏在雁门军中很有威严,同时受到了下属和军士们敬重和服从。
军营占地很大,有几近七八十亩,一行人来到位于中间的一座营房,这座营房便是的张鹏办公区了。
在城内郡守府,张鹏也有官房,但张鹏还是喜欢呆在兵营,毕竟谁喜欢在领导眼皮子底下办公呢。
营房内还有一些文职吏员,看到张鹏领人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张鹏挥挥手让他们坐下,又令吏员们为赵云录花名册,入军籍。
过程中,张鹏想起了昨晚里与儿子聊的一番话,想到了儿子想收纳勇士,张鹏决定帮他一把,帮他留住赵云这个人才!
第十一章 校场扬威(上)
他回过头来,张鹏看着赵云,道:“子龙你是个有本事的,让你从士卒做起有些委屈了你,但也不会一来就给你们太大的军职,这样别人也会不服。”
赵云正要点头表示理解,劫听张鹏话风一变,道: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有本事能把握住,我任命你为军候,掌两屯骑兵,如何?”
汉朝边郡实力强大,兵员人数也比内陆的地方军多很多,毕竟冷兵器时代,人多是硬实力。
所以,有些内陆的地方军可能只有千余人,但雁门军的作战人员却有近五千余人,共编为十二个曲。
这大汉朝的编制,郡兵基本单位是伍,长官就是伍长,两伍为一什,什的长官叫什长,五什为一队,这一队的长官就叫队率了,两队就可以编为一屯,长官称为屯正、两屯为曲,这曲正就是军候了、两曲为部,长官称军司马或者校尉。
校尉比军司马地位要高一点,张俨就是军司马,一定意义上讲,一部就可以作为大军以外,担负独立作战任务的单位了。
赵云闻言心中也是大喜,只是赵云性格内敛,年轻轻轻的已经有了几分宠辱不惊的意味,他欠身一拜:云敢不从命!
张鹏见此,对赵云更为满意,哈哈大笑,当即下令校场聚兵!
三通鼓结束后,校场上整齐的列着三千多兵力,剩下的不在两千余人还在分守各地,并不在善无城军营中。
站在高台上,张鹏铿锵有力地向下面喊道:“话不多说,我今天给你们介绍我新收拢的一个勇士。”
说完指着台下的赵云,接着道:“他叫赵云,冀州常山人氏,我打算任命他为骑兵军候。”
张鹏的这一番话,立刻在在下面将士中掀起了阵阵私语,将士们看着年轻的赵云,纷纷流露出惊奇、不服、嫉妒混合而成的表情。
将士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公正严明的郡尉今天竟然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随便拉来一个毛都没见齐的小子就说要任命为军候。
张鹏目视军法官,军法官面向校场,大吼:“肃静!”
瞬间众人便就肃静了下来,没人敢起哄。张鹏治军颇严,有藐视上级权威者,立即军法从事,格杀勿论。
待校场上安静了下来,张鹏接着又道:“我知道,众位将士心中都在猜想,这个嘴上无毛的小子肯定是我或者那位大官的亲戚,或许是我张某人关系户。
我现在可以开诚布公地向大家讲明,赵云是我招拢的不假,但绝不是那种没本事的纨绔子弟,当然,大家也不用担心,他也不是我或谁的亲戚。”
张鹏最后那句话一出,下面将士都被主帅的幽默逗笑了!
张鹏接着道:“俗话有说,是骡子是马,总是要拉出来遛遛才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这小子寸功示立,就做军候,将士们肯定是不服的,现在为了展示他的武艺,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也给大家一个机会!
以下我宣布,将士们均可向赵云挑战如果有谁能击败他的,军候以下的将士,我便将他任命为军候,军候以上的军官击败他可以升半级,并且我会让这赵云去当一名普通的士卒。”
说到这里,张鹏高声道:“我的品性将士应该都知道,我不会因为赵云被击败,就觉得被打了脸,对你们以后升迁不利,我张鹏带兵公私分明,绝不食言!
张鹏话毕,下面将士齐喊:“威武!威武!威武!”
看到下面的反应,张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向身边的副将下令:“”开始吧!”
副将出列,大喊口命:“变环阵。”
士卒随即变阵,组成环阵,空出了校场中间的空地!
随即,赵云单人匹马小路进了空地的中心,等候众人前来挑战。
因为阵列的问题,直到现在大家才看清了赵云的长相。
长得容貌俊秀,像个小白脸,年龄看着十四五岁,脸上感觉稚气还未曾完全褪去,虽然他的身材修长,但不显十分强壮。
下面低级将士们心头热了起来,几乎都在心想:这小子不就是一个小白脸嘛,看这小身板,就是有些本事估计也不大,说不好是个银样蜡枪头!击败他自己就能升为军候了,就算败了,也没啥影响,反正自己职位低微,败了也不丢人,难不成升官发财就在今天?
赵云骑马在校场中间慢慢打着圈,他知道这一次挑战赛,关系到自己能否在雁门军中站稳脚跟,关系到自己是否可以众人的信服,也关系到自己能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更关系成张家郡尉的脸面!
自己若是败了,对张家父子兄弟三人的威信必定会造成打击,而深感张家对他厚恩的赵云是万万接受不了的,所以这一战,他,志在必得!
“时候不早了,我雁门军将士就没有想要升官的吗?”张鹏在台上催促道。
张鹏此言一出,环阵率先站起一人,向台上行一军礼:“骑兵屯正孙威,欲向赵壮士讨教!”
张鹏点了点头,道:“准!”
孙威披挂整齐,手持骑矛,纵马奔入场中!
赵云打量着这率先站出来的骑兵屯正,只见他年约三十岁,生得虎背熊腰,磅大腰圆,手持长矛,控马技术极好。
事实上这时代能在马上用长兵器的人,骑术都是极好的。毕竟这时代没有高桥马鞍,也没有马镫,骑兵大多只能用短兵器,要控马技术很好的人才用得上长兵器。
赵云与孙威双方抱拳行了一礼后,便骑马向相反的方向拉开距离。
待距离拉开够了以后,两人再回首面面相对,突然不约而同骤马向前。
赵云长枪直前,王忠挺矛来迎。两马相交,两人一击即分,两人又再拉开距离交换了位置。
众人离得太远,并末发现孙威持矛的手微微发抖,暗骂:“彼其娘矣,轻敌了!这厮好大的力气!”
众人围观下,孙威也不好意思露怯,铁矛一挥,两人又对了一合。
这次孙威不敢与与赵云硬拼,抖出了矛花,起了以招式取胜的心思!
第十二章 校场扬威(下)
只见得赵云长枪后发先至,一枪破了孙威的招式,接着赵云再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竟将孙威肋下的勒甲条挑断了两条。
两马相交,胜负已分。
孙威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输了,如果在战场上,自己已经被挑于马下。
孙威只坚持了两合就落败了,可以说是惊呆了在场的将士。
这孙威在雁门郡兵中可也不是泛泛之辈,整个雁门军,屯正以下的将士,没有一个人敢说能在马上击他的。
现在却轻易被击败,这可太让人意外了,也让所有人对赵云的实力都进行了重新评估。
所有人都在想这小子年纪轻轻,但一身本领还真是高强,连孙威只坚持了两合就落败了,就是自己上也打不过的,还是不上去现眼了。
“还有没有哪位将士要上场出战的?”张鹏看孙威输了之后再无人上场,不由得出声催促;
校场之上无人应答。
“让属下来试一试吧”校场边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众人回身看去,正是赵况;
这些天,作为副将的赵况到下面的各个关卡和城池视察去了,今天才刚好回到军营;
不曾想回营后就听说了校场上的事情,也是一时技痒,想上台领教一下年轻人的本领;
张俨看到这一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张俨不希望赵况上去,因为他不想赵况输了难受。
他知道赵况打不过赵云,他从刚才的战斗中评估了一下赵云的战力,认为跟自己应该是差不多的,自己招式不如赵云精妙,但是自己力气更大。
由此可以推断,赵云武艺上的本领要比张辽高,也肯定比父亲和赵况都高,因为他们三个人单打独斗都打不过自己。
张鹏看见赵况也起了劝阻挡的心思,因为他也知道自己这兄弟上去是要翻车的,此情此景赵云不可能会让他,也不可能让他的,哪怕他是俨儿的师父。
话又说回来了,赵况刚回来就这样乱入,人家赵云了没有机会知道他是谁的师父啊。
但又不能直接劝阻,这样会伤了赵况的自尊心,只能急忙开口道:“赵副将,你就算了,我可没有办法给你升官了,你再升官可就到我就个位置了!”
下面传来阵阵的笑声,赵况与张鹏结为兄弟多年,如何听不出他的劝阻,但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何况,他才是壮年,他还想领略一下天下英雄,就算有可能会输给一下晚辈,他也想试试。
赵况显得很是坚定,道:“属下不要奖励,只想会一会这子龙小兄弟,还望郡尉给个机会;”
张鹏无可奈何,半晌只能吐出三个字:“准了吧!”
赵况披挂整齐,骑上了战马,跑进了环阵中央。
与赵云相对,赵况马上便感受对面传过来的压力,这个是高手的气场,足可见这赵云的本领远远比孙威要高的,这孙威输得不冤枉啊。
心付:“这样年纪轻轻又本领高强的对手,倒是十分有趣,姓赵,想不到还是个本家,哈哈!”
赵云望着对面的中年人,感觉到这是一个劲敌,从气场和呼吸已经看出,这个赵况的实力,要比刚才那个孙威高出许多,但他依然有信心,他可以击败对面的人。
赵云向赵况在马上拱手行了一个礼道:“小子名叫赵云,想加入雁门军一展抱负,请副将多多指教。”
“开始吧!”赵况也在马上回了一礼,他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赵况端起自己的马槊直指前方,气势汹汹,赵云斜提马枪,战意昂然。
两人低呼一声,脚上的马刺轻刺战马,开始了第一个回合的对冲。
瞬间两马相交。
赵况一抖马槊抖出三个槊头,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看到此景,赵云也拿出了真本事,使出了师门绝技百鸟朝凤枪!
刹那间,两人兵器相交,一个错马之间两人竟碰了数击。
精采的战斗引得校场围观将士的阵阵喝采。
交手了一个会合,赵况便就更能深刻理解刚才的孙威的情况,知道他为何仅两人会合就被击败了。
匀称的身板却有一股巨力,就这一个会合赵况感觉自己的虎口都要裂开了,加上这小子招式精妙,这样的高手,凭孙威的本事能撑两个会合,算是该心满意足了!
两人枪来槊往,如两条黑银长蛇争食,正乃是棋逢对手难藏车,将遇良才好用功,真是好不精彩啊!
四周的将士们看得如痴如醉,时不时发出阵阵叫好声,张俨看得不少将士兴奋得脸色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高潮要来了呢!
两人斗出三十余合,张俨看得赵况已渐露不支之相。
赵况大喝一声,使出了独家本领回马槊,不料马槊还是被亮银枪挡住了,再是一马相交,赵云寻得赵况空挡,亮银枪在赵况脖前虚划一枪,至此,赵况落败!
赵云这一枪可以要了赵况的性命,但是这不是战场,虚划一下了事,校场上武艺尚可的将士其实已经看出了,赵况也驻马停了下来!
沉默了片刻,赵况不由得感叹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啊,这赵云十四岁就能在三十余合就击败了自己,等他盛年之量时,自己怕是和那孙威差不多吧!
在马背上抱了一拳,说道:“子龙小兄弟武艺高强,我输了,多谢留手啊。”
“赵副将太客气了!都是相互切磋,小子得胜不过是副将留手,实在是不值一提啊。”
赵云并非全然不慎人情世故之人,总要给未来上司留点面子。
赵况闻言不由得开怀大笑,更觉得赵云是个人才!
校场上的将士看到赵云胜了赵况,但却没有盛气凌人,骄傲自满,于是便对他心服口服。
就这样,赵云展示出了自己的实力,而他谦恭有礼物态度也赢得了雁门军上下的一致的好评,再没有人对他任命为军候展示出不服。
张鹏顺理成章宣布赵云为军候,编入张俨麾下。
自此,赵云成为了雁门军骑兵的军候,开始了他辉煌传奇的征战一生。
第十三章 剿灭马贼(上)
公元183年夏至未至,随着皇帝重用宦官,使其父兄子弟出任州郡牧守,残害百姓,天下怨声四起,同时随着世族不断兼并土地,人口又不断增加,出现了大量失去土地的流民。
加上小冰川期的影响,今年北方降雨量下降了很多,必然影响收成,使得饥荒到来,失地农民活不下去了,只能靠加入贼冠劫掠为生,于是各地匪患愈演愈烈。
长城以南的环境难过,长城以北的部落牧民当然也不好过,为了生存,大部落只能兼并小部落,小部落破灭后散兵游勇又加入马贼劫掠商旅。
商旅们受到的影响越来越大,北上交易的商旅经常遭到劫掠,凡是稍有反抗的商旅必定会遭到马贼无情的屠戮。
强大的大汉帝国正在一点一点的死去,而张俨正加紧操练他的一部两曲四百骑兵,积攒力量,以待天时,乘势而起。
在楼烦县通往善无城的官道上,有两个中年人骑乘着马,风尘仆仆的往善无城赶。
一人穿着吏服,一个穿着军服,两人的脸上还能看见急迫的神情。
“鱼兄,我们要加点紧了,务必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善无城!”穿着军服的中年人对另一人说!
鱼姓中年人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县城竟然被攻破了,这番怕是不好向郡守交待了。”
“鱼兄你就别难过了,我们军候这次得亏是战死了,就是不战死,丢了城池,他肯定也躲不过这伸头的一刀。”军服中年人劝解道。
鱼姓中年人长吁短叹,自己这伙人丢了城,给郡守留下了无能的印象,这辈子是注定都没什么前途了。
“对了,童兄,这马贼实力如此强大,难道你们就不曾收到一点风声吗?”
“我们早就盯上了这伙马贼,这两年他们实力越来越大,不断劫掠商旅,我们就等着上报郡尉,将他们这伙马贼给剿灭的,谁不曾想,我们还不曾上报,他们胆子竟如此之大,竟敢攻破了城池!”
说到这里,两人不由得唉声叹气,抱怨世道越来越乱了,早些年贼人攻破城池的事情,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两人在官道上紧赶慢赶,终究在天刚黑时赶到了善无城,只是这城门在太阳落山后就给关上了,两人往城楼上大声呼唤,求开城门。
“你们是什么人?大呼小叫什么,信不信呆会给你一刀。”
数名城门楼上当值军士伸出头来,嘴里不忘骂骂咧咧的:“城门关了,没事明天再进!”
“众位兄弟,我是楼烦守军啊!有紧急军情汇报,还请速速禀报。”眼看进不得城门,童姓军官不由急得大叫!
楼上的军士听到喊话,神情缓和了许多,按后世的说法,毕竟都是一个系统的兄弟。
不过军士也没敢给他两开门,军中有令,不得令而开城门者,格杀勿论!
“你们说你们是报信的信使,可有凭证?”,士兵不得不谨慎,总不能你说你是信使就是信使,我总要试一试。
两人闻言连忙各自掏出凭证,鱼姓中年掏出了县守公文,童姓中年从腰上拿下军牌。
上面军士放下箩筐将凭证取走,对城下两人大喊一声:“等着!”
便往郡守府报信去了。
最后两人也没等到开城门,军士从郡守府回来后,楼上放下两个箩筐将两人吊了上去。
三更时分,正在房中睡觉的张俨被仆役叫醒,告诉他张鹏在书房等他,张俨连忙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就往父亲书房走。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吗?”张俨刚进父亲的书房便开口问道,因为他知道要是没有事情,父亲不会那么晚叫他过来的。
“嘿嘿,你小子的机会来了!”张鹏喝了口酪浆,然后将刚从郡守府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在昨天夜里的寅时(指凌晨三点到五点),正当夜深人静,守军人困马乏之际,一伙马贼在细作的里应外合下,击破了楼烦县城。
楼烦守城军候战死,县令出逃,直到天亮马贼退去了,才回的县城,马贼洗掠了县中府库和富户,楼烦县损失惨重。
张俨虽知道有事情发生,但听完父亲的叙述后仍吃了的一惊,这伙马贼居然敢公然进犯地池,无视朝廷威严,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这伙马贼击破了楼烦县城,必定名声大振,必定会引得八方贼冦来投,如不早灭他们,假以时日必成大患。
“郡守已经下令,让我们灭掉这一伙人,本来郡守是希望我或者你师父去的,我向郡守讨了个恩典,让你去,若能立下功劳来也好升个一官半职。”
听了父亲的话,虽然张俨想借这伙马贼练练兵,让手下的将士们多见见血,但他也不是个莽夫,向父亲问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父亲,那马贼实力如何?”
“那马贼的实力之前的楼烦守军都是细细打探过的,这伙强盗的来历实力都很清楚了,只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上报,便出了这档子事。”
说罢张鹏递给张俨一张公文,张俨伸手接过,上面写着马贼的全部资料。
上面写着那马贼头领是一个匈奴射雕者,出身匈奴的一个小部落,前几年草原上受了白灾,一个匈奴的大部落进攻灭掉了他们部落,他没有办法了只能南下做了马贼,老窝也有细作打探好了,在一个叫瘦狗岭的地方。
因为骑术精湛,武艺高强,更有一手神乎其技的射术,这两年不断骚扰劫掠北上的商旅,并且多次得手,收获颇丰,名气便越来越大,因而,有不少胡人的散兵游勇和汉儿的破落户都去投靠他。
根据上次他们进攻楼烦县可知,他们已经发展有约七百余人了。
张俨沉思了一下问道:“那我能动用的兵力有多少?”
“现在世道不稳,我们要保证郡治和各县的安危,能给你的只有你的那一部骑卒,另外再给你一部步卒,如此而已!”
张鹏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张俨,如果张俨答应,这将是他第一次独立带兵作战!
迎着父亲的目光,张俨站了起来,轻拍桌子,这买卖,我张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