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锦帆从良
苏飞听到这话之后,也是十分的惊讶。
他心里猜测道:“莫非大哥脑子坏掉了?”
想到这,苏飞扭过头来看了甘宁一圈。
嗯,很像。
甘宁看到苏飞不能理解便解释道:“贤弟,就如同为兄所说的一样。”
“骠骑将军想要组建出强大的骑兵来,不知道要多少年之后了。”
“如若我等前去投靠他,要不就只能做一名陆上的将军,要不就只能等他组建出水军。”
“陆上的事情咱就不说了,骠骑将军要建水军,那还不知道到底要多久。”
“而这刘表则是不一样,他怎么说也是一个汉室宗亲,听说为人也十分的好贤纲士。”
“我等要是投靠他,必然能够受到他的善待。”
“何况刘表麾下的水军颇多,却是没有出色的将领,我们投靠到他的麾下,便就可以快速的融入到他的水军之中。”
“这刘表经常和孙策对战,有我们在肯定能快速的立下功劳,到时候升官起来也快的很。”
苏飞对此不赞同,只是在三劝阻,甘宁也是不听。
最后,苏飞也没有办法了,兄弟两人在这长江之上打生打死、同甘共苦,总不能为了这点事情反目。
何况甘宁说的也对,想要等骠骑将军组建出水军的话,时间确实太久了。
甘宁看到苏飞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并且劝解道:“贤弟勿忧。”
“我投靠刘表之后,他若是能像那骠骑将军一样对我厚待,那我便在他麾下做事。”
“如果,他看不起我,不愿意给我一个高的位置,那么我便回来。”
“到时候,我们再去投靠那骠骑将军便是了。”
苏飞听得这话,明白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便也点了点头。
苏飞有些担心,说道:“只是大哥前去投靠刘表,需要多带些人马才好,免得那厮翻脸,我们全无抵抗之力。”
甘宁听完了此话之后陷入了思索之中,半响才幽幽说道:“不然,为兄决定单人匹马的前去刘表。”
苏飞闻言大惊,脸色胀得通红,连忙劝阻道:“大哥怎敢如此!”
“我们常于长江之上,来回劫掠商旅,做水贼已经做了许多年了。”
“那刘表和孙策恨我们入骨,大哥要是去投靠刘表,小弟自我二话。”
只是大哥若是带得人手缺少,甚至只有你一个人的话,恐怕那刘表会对你有不良之心啊!”
甘宁闻言,拍了拍苏飞的臂膀,笑道:“如果我带的人多了,那才是真的不安全。”
“那刘表的性格,我也了解过,他十分爱惜名声。”
“我们要是光明正大的去投靠他,那便就是他对我们极为不满,为了爱惜羽毛,他也不可能对我们怎么样。”
“所以,为兄此去,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甘宁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苏飞劝他多少得带点兄弟,要不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倒也不好处置。
甘宁只是再三说不可,言道:“为兄若是带的兄弟多了,到时候若是事有不逮,则脱身不便。”
“既然如此,那便不带。”
…………………
两天后,早晨。
在距离襄阳城不远处的江边,一艘有着五彩锦缎所织的大船,正在缓缓的靠岸。
等到船已经稳住了,之后船上便放下来的梯子。一队人便从船上邓走了下来,登上了陆地。
为一人年约二十岁出头,身高足有八尺二,皮肤黝黑,一对剑眉之下虎目炯炯有神,高鼻方脸,长得相貌堂堂。
其人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四处游来荡去。
百姓一听铃响,便知是锦帆贼这帮人到了。
当年甘宁还没有出道,还尚在老家巴郡的时候,就已经轻侠杀人,藏舍亡命,大有名声。
等到他后来离开了家乡,冬夏再在长江之上做了水贼之后自然也就更加威风了。
这时的甘宁,一出一入,威风炫赫。
步行则陈列车骑,水行则连接轻舟。
侍从之人,披服锦绣,走到哪里,哪里光彩斐然。
停留时,常用锦绣维系舟船,离开时,又要割断抛弃,以显示其富有奢侈。
………………
等甘宁下了船,上到了陆地上,便对送他来襄阳的人说道:“苏飞,你先带着兄弟们回去吧!”
“再停在这里,恐怕引起轰动,免得引起那刘表的不满,且给他多少点面子。”
苏飞知道,他们的首领向来都是喜欢张扬的。
如今在甘宁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可竟然也真是存了一番,在刘表麾下建功立业的心思。
苏飞也不愿意耽误甘宁的前程,于是拱手作别,说道:“兄长,你此去万事小心。”
“如果事有不逮,这襄阳城里面也我们的桩子,你只要消息告诉了他,我们马上就来接你。”
甘宁闻言便知道对方也是一番好意,何况在江上行走的,本就讲究个万事小心。
于是甘宁点了点头,拍了拍所有送他来的兄弟肩膀,说道:“兄弟们都回去吧!”
“只要我得了刘表的任命,便招惹你们到麾下。”
“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努力拼杀,光宗耀祖。”
兄弟们闻言,也是十分不舍,再三别过。
苏菲这才率领的人马上了船,就此离去。
而甘宁,一直看着那艘大船渐行渐远,消失在了暮光之中。
……………,
甘宁再回首,看向这襄阳繁华之地。
此时正值上午,这里又是襄阳一个颇为出名的码头。
两边的空地上摆满了各种小摊,卖菜的摊贩尤其的多,正在呼唤着招待客人。
另外,码头还有各种各样的力士,正在帮船上货。
而南来的北往的商旅们,也都将买卖声呼喊着,真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甘宁眺目远观,便见不远处还有几座饭馆和旅舍,江面上行船虽然快,但也不可能不休息。
因而,码头上饭馆和旅社,生意向来都是不错的。
甘宁隐隐可听见饭馆里,传来干早饭人的笑声和喧哗声。
他看上这条繁华的街市,心里想到,这可惜了,他已经存了功业之心。
如果不是的话,他大可以带着兄弟们,来这里抢掠一番。
只要这一笔买卖做得成功,以这里的繁华程度,兄弟们应当能得到不少肥羊的资产,到时候又能消遣很长一段时间了。
心里想罢,甘宁嘴上大喊着可惜,便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这码头的深处走去。
他还念着那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甘宁一边走着,一边憧憬着他投入到刘表麾下之后,那美好的未来。
他一边走着,身上的铃铛哐哐作响,以证明他在钦贼甘宁的身份。
正在此时,码头上的人们听着熟悉的铃铛响,终于响起了那个恐怖的存在。
甘宁身后忽然有人大喊,道:“锦帆贼来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蒯琪野望
一声锦帆现,襄阳风云变。
只见无数在码头有益摆摊卖菜、卖杂货的小贩,还有来回走动的商旅。
远处那饭馆中熙熙攘攘的客人,甚至还有那码头上卖苦力的穷力士们。
但是,他们一听到锦帆贼甘宁的名字,都立刻脸色大变,个个惊恐万分,马上就从码头上亡命四散而开。
不少的商店、还有住宅、马上就紧紧关上了大门,人们躲在家中瑟瑟发抖。
原本那熙熙攘攘的街上,小贩的商品洒落一地,却是无人敢捡。
这个时候,谁人都知道,眼下逃命要紧。
甘宁肉眼可见地,看着这街上的人们瞬间跑空了,低下头,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嘿嘿低笑了一声。
他见到这一幕,不感到羞耻,反而觉得有些沾沾自喜。
甘宁心里想到,自家这名声可是真大,不愧是名动江河的伟丈夫。
也难怪那连那大司马骠骑将军都看上了自己,对自己动的心,想要自己招揽自己到他的麾下做将军。
甘宁此时却是不管其他,仍然想要越过了码头,好举步往城内走去。
可惜的是,他最后还是没有机会去到城里,因为他遇到了一帮不速之客。
那便是守卫在这个码头上的,1一千多名荆州军官兵。
可以料想,襄阳乃是荆州首府重地,守备森严,连这个稍微有些繁华的码头,也有一千多士守护者。
所以,当守军们听说了锦帆贼来了之后,领头的军官也不露怯,便亲自带人冲了出来,将这甘宁围在其中。
码头的守军们披坚执锐,手执长矛弓箭,注视着码头出现的这名水上来客。
说来确实不巧,此地的守卫大校尉,其实也是张俨的一个熟人。
虽然张俨可能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也没有这个见到过这个人。
但是这个世上的事情就是那么诡异,他确实与这个校尉也是一个熟人。
只因,这名守在码头上的校尉,名叫蒯琪。
这个人本是出自于荆州大族蒯氏,按理说应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
只是可惜,蒯琪当作为叶县的守将,却不战而逃。
后来他半路上,又被那张允胁裹着,参加了荆州反工宛城之战,最后在攻打叶县受了骠骑军的埋伏,甚至还当了俘虏。
直到后来,荆州牧刘表和骠骑将军张俨的地界安定了下来,双方签订了协议之后,蒯琪才被骠骑军放回。
正是如此,蒯琪有了这番不光彩的经历,刘表自然不可能再重用他。
哪怕有蒯氏家族在,那也是如此。
刘表虽然没有直接刨了他的官职,让蒯琪他自己独身回家,却也不可能给她什么太好的待遇。
在蒯氏家族的运作之下,最后刘表勉强给了一些面子,便派他来这个码头,做了一个守码头的校尉。
这码头来往商人极多,要是其他人被派来这个地方,那肯定要高兴得要死。
因为这绝是一个肥差~
而对于蒯琪来说,这个地方恐怕就是一个最大的噩梦了,。
他一心想着要往上爬,做人上人,出则有车、入咋有马。
好吧,作为蒯氏子弟,这些东西他本来就有。
但蒯琪觉得,他还应该是一个名动天下的大将,就如同那骠骑将军麾下的赵云,张辽一样。
却不料想,蒯琪当年的一个出师未捷身先被俘,也让他的梦想,如同梦幻泡影一般,成为了他不可望、而又不可及的空中楼阁。
如今,蒯琪沦落到这里来看守码头,终日里也是唉声叹气。
至于军务,蒯琪那也是半管半不管的。
这让他手下的士兵们十分惊讶,别人来这里码头当校尉,都是谢天谢地、杀鸡还神的。
怎么到了这个蒯校尉来,他却表现的如此丧气?
而幸运的是,蒯琪的这个坏运气,仿佛到今天已经结束了。
因为他刚刚听说那名动长江的锦帆贼甘宁,竟然在这个码头上了岸。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只要他蒯琪能把这锦帆贼甘宁,也是刘表的一个心头一患清除了,那可真是好处多多。
甘宁这些年,可是劫了不少荆州各地府库里面的东西,也骚扰了不少荆州的商旅,使得刘表和荆州四大家族都因此受到了不小损失。
他又是能够把这甘宁抓住,或者杀死的话,想必四大家族和刘表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到时候,他的前途必定又会重燃光亮。
蒯琪越想,心里越是一片兴奋,忙带着手下的一千多军卒,就奔到了码头上,将甘宁团团围住了。
蒯琪一声厉喝,道:“尔等何人,敢擅闯襄阳城?”
这甘宁虽然被荆州军一千多名士兵团团围住,士兵们的手上甚至也已经将那弓箭上矢,引弓待发了,但他却丝毫不感到恐惧。
甘宁朗声道:“我乃甘宁甘兴霸是也,闻刘州牧招贤纳才,特来投效!”
谁想到樊琪听了这话,仿佛就如同听到了天底下最让他难受的话,起就如同晴天里一道霹雳,打在了他天灵盖。
蒯琪一时之间竟无语言焉,心里只是在不断地重复一句话。
这甘宁竟然是前来投诚的。
他竟然是前来投诚的!
这岂不是代表着他等了数年已久,千辛万苦等来的机会,又付之东流了?
蒯琪突然看着甘宁的样子,眼睛里露出了阴狠之色。
他其实心里也已经是发狠了,想着管他娘的什么时候投诚。
这锦帆贼到底是前来投靠的,还是来怎么样的,对蒯琪来说,都不要紧了。
蒯琪已经打算好了,先把锦帆贼的人头剁下来,给刘表生米煮成熟饭才是。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可惜他这个想法注定只能落得一场空。
此时的蒯琪正待动手,却突然发现四面八方,早就已经围满了商旅和百姓。
原来,自从一千多守码头的军卒,将这锦帆贼围了起来之后,四面八方的百姓又纷纷涌了过来。
是的,只要能确认自己的平安,大家又何妨茶余饭后,寻思些热闹来看。
大家走南闯北的,以后也好有个吹嘘的东西。
这些围观的人里面,不少还是走遍天下的商旅。
大家都在指指点点,不断有人惊呼,说道:“这刘表刘荆州竟然如此仁德,连长江上来回劫掠的锦帆贼甘宁,都要投靠他。”
“可见刘荆州的仁德啊!”
锦帆贼如果真的投靠了刘表,那以后他们在江上行走讨饭吃的,也就多了几分安全。
说不好,这锦帆贼还能引得江上,其他的水贼们争相模仿,实在是一桩大大的好事啊!
这个时候,那真是人人叫好,声声欢呼。
与此相反的是,蒯琪此时的脸色却憋得发黑。
第三百五十七章 四方之望
蒯琪知道,眼下想要杀甘宁的机会,他已经失去了。
因为蒯琪听到了这些人的声音讨论,他能杀得了甘宁,却杀不了这旁边的围观百姓和商旅。
如果此时,他强行杀了甘宁,那刘表麾下杀害前来投靠壮士的名声,就会传出去。
也就是说,他只要这样做了,那刘表的名声,从今天之后就会受到极大的打击,甚至败坏。
同时,以后绝对不会再有别的勇士水贼来投靠他了。
可想而知,到时候刘表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
因而,蒯琪今天能做的选择,其实只有一个了。
明白眼下已经无计可施的蒯琪,脸色突然由黑转红,露出了一个无比诚恳的笑容。
蒯琪对着那甘宁施了一礼,说道:“甘兴覇乃是龙虎一般的人物,愿意前来投靠刘荆州,以后我们化敌为友,同堂为食,实在是可喜可贺的一个事情啊!”
“我蒯琪也是一个十英雄重英雄的人,今日兴覇刚好在我这码头上登岸,那便是与我有缘。”
“今日里,我便做了主了,愿意亲自为贤弟,你引荐到刘荆州处。”
“兄弟,他日有了前途,可不要忘记为兄哦!”
甘宁,这个人来往长江之上,屡屡得手,显然是一个智谋非凡的人。
他刚才其实,也已经看到了蒯琪那阴狠的眼神,心里已经明白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
甘宁也知道,正是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蒯琪无奈之下,才愿意把自己引荐给刘表而已。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如今人家既然做出了一个姿态来,那甘宁也不能够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否则理亏的就是他自己了。
于是,甘宁也连忙给那蒯琪回了一礼,说道:“那便有劳蒯校尉了,以后小弟必有重谢。”
校尉这两个字,甘宁声音中咬得特别的重。
但蒯琪听到他这个话的时候,恨得那是咬牙切齿,心里更是不满了。
只是可惜,这个事情木已成舟,蒯琪再想太多,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蒯琪便只能在襄阳城百姓的一路围观之下,亲自带着这甘宁来到了荆州的招贤馆。
并且,蒯琪还把这个事情火速禀报了刘表。
~~~~~~
而这个时候,刘表正在和他的军师蒯良和蒯越,商议骠骑将军张俨占领了益州的事情。
他们都十分担心,张俨占领了益州之后,会顺流而东向,接着进攻荆州。
而这个事情,在目前堂中的三人来看,是一个十分有可能的事情。
说起刘表这两名军师,那也不是泛泛之辈。
蒯良和蒯越是一对兄弟,南郡延中庐人,西汉初名臣蒯通之后人。
而这其中,蒯良为刘表定下安抚荆楚的政治方向,佐其成业,被刘表誉为“雍季之论”。
蒯越,字异度,为人深中足智,魁杰而有雄姿。
早些年时,大将军何进闻蒯越名,辟其为东曹掾。
后来,蒯越觉得何进不能成事,乃求出为汝阳令,再归刘表。
蒯越为刘表定下安抚荆楚的战略,佐其成业,所以被刘表誉为“臼犯之谋”。
后来,江夏贼张虎、陈生拥众据守襄阳,蒯越与庞季单骑往说降之,于是江南悉平。
历史上,蒯越亦曾劝刘表依附于曹操,然不为所纳。
刘表死后,次子刘琮嗣位,蒯越与傅巽等劝其降曹操。
曹操平定荆州后,蒯越随刘琮降,为光禄勋,封列侯。
曹操作书与荀彧云:“不喜得荆州,喜得蒯异度耳。”
由此可见,这堂中刘表的两位军师,都是十分有才能的。
三人正在商议不休,只因最近荆州发生的事情不少。
那曹操和袁绍大战,刘备又前来投靠。
如今,骠骑将军张俨又占领了益州,对荆州虎视眈眈。
这连多智的蒯越,都不由得感叹一句:“眼下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剩下两人,听了蒯越的话,也深以为然。
像刘表这种并没有太多野心的诸侯,对眼下的名种事情,也颇有几分应接不暇。
就在众人商议之间,堂下随从来报:“主公,蒯琪前来求见。”
堂中的三人,听了随从这个禀报,当下也是苦笑了一声。
尤其是蒯家的这两位,对于自己家这个后进子弟,也是颇为头疼。
当年,蒯琪两次兵败,甚至后来还被俘了。
直到后来蒯琪释放回来,在蒯家的走动之下,两蒯也给刘表说情,才派他去了那个码头,当了一名守码头的校尉。
其实这个事情远没有蒯琪所想的那么绝望。
因为这个安排,本来就是蒯氏家族和刘表观察它的一个途径。
他们为的就是能够看清,蒯琪到底还有没有扶持的价值。
只是可惜的是,蒯琪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去守了码头之后,终日里无所事事,唉声叹气,仿佛全天下都欠了他的一样。
大丈夫经受一些打击,总归是难免的。
但是经受了打击之后,不能像蒯琪一样颓废,仿佛一蹶不振。
这样的人确实很难有什么大用。
这堂中的三位知道蒯琪的表现之后,甚至可以断言,那蒯琪这一辈子其实也就这样子了,实非大将之才。
只是,毕竟蒯琪是蒯氏之人,刘表便决定给两位军师些许面子,抬头问随从道:“那蒯琪,有没有说此来所谓何事?”
随从闻言,恭敬答道:“蒯校尉将此来原因已经说了。”
“那曾于江上来回劫掠的甘宁,今天竟然从蒯校尉的码头上了岸。”
“听闻,那锦帆贼甘宁正是前来投靠主公的。”
“如今,蒯校尉已经将人引至了招贤馆,只等着主公召见了。”
刘表听得这个事情,倒是十分惊奇。
那甘宁本就是江上来回劫掠的贼冦,这种人通常都讲究一个轻松自在,顺从心意,如今竟然想投靠他的麾下。
只是刘表想起,甘宁这些年来给他造成了不小的烦恼,还劫掠了他的不少货物。
另外,同样被劫掠的,还有荆州几大大家族的不少货物,甚至一些小地方的县城,都被他打破过。
总而言之,这甘宁也是一个给他刘表带来诸多苦恼的人啊!
因而,刘表听了对方竟然前来投靠,也是十分的感兴趣。
刘表转脸过来,对着蒯氏兄弟问道:“两位军师,听了这个事情,感觉如何?”
蒯氏兄弟先看了一眼对方,蒯良才出来说道:“主公的仁德已经传遍四海矣!”
“像锦帆贼些等无义无德之人,听闻了主公的仁德之厚,竟也前来纳头便拜。”
“此事,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蒯氏兄弟与刘表相处多年,自然能知道对方的喜好。
蒯良的这一通马屁,正搔在了刘表的痒处,让他喜不自胜。
第三百五十八章 琢玉成器
刘表听了这话,颇为自得地说道:“那锦帆贼居然有心来投,那我也不好绝了四方之望。”
“因而,见他一见,也未尝不可。”
“只是不知道,这锦帆贼甘宁来了,我们该给他个什么位置才好?”
蒯氏兄弟听了这个问题之后,齐齐心念一动。
他们知道那甘宁,之所以能给他们造成那么大麻烦,也是一个有才的人。
而荆州这个地方,虽然说也是如今天下里的一个诸侯势力,同时,还是一个比较大的诸侯势力。
但是,荆州这个地方,也有和其他所有诸侯势力,都不一样的地方。
像张俨、曹操一样的势力,麾下不但有世家大族,也有寒门微士。
而刘表的荆州势力则不同,他更像是一个世家大族的代表。
这种情况,从刘表单骑入荆州的时候,就已经是注定的。
刘表虽然有心改变,但是无力回天。
因而,蒯氏兄弟是极不愿意,有外来的人分他们馅饼的。
而甘宁虽然是个贼寇,但也是个士族子弟,他出自于巴郡甘家。
甘宁这样的人,就是外人。
何况,荆州水军向来更是荆州几大家族的私有物,他们也不愿意一个外来的人插手进去。
于是,蒯越对着刘表进言道:“那锦帆贼甘宁愿意全来投靠,的确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向来在江上来回劫掠,早已经是散漫惯了,名声也不好。”
“如今,他投靠到主公的麾下,我等也不应突然给他一个高位。”
“他虽可能有极大的才能,但是玉不琢不成器。”
“我等骤然给他一个高位,只怕会让他更加自傲,以后便难以管束了。”
刘表闻言,甚觉有理。
何况,刘表本是一个汉室宗亲出身,儒学上更是有很高的造诣。
正所谓来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
刘表对于甘宁这种贼寇出身的人,也颇为看不上。
因而,如果给了甘宁一个高的位置,让他来回在刘表面前晃来晃去,他倒也实在是不愿意。
刘表主意已经下定了,但他不可能跟两名军师讨论,到底给那个名什么样的位置。
古语有言,唯名与器,不可贾人。
甘宁官位的决定,只能出于他刘表一人。
这点道理,刘表还是明白的。
当然,这个道理,蒯氏兄弟也明白。
眼下,三人商议应对张俨的事情,已经决定的差不多了。
蒯氏兄弟也识趣的告辞了。
~~~~~~~~~~~~~
等到凡是兄弟一走,刘表便下令,召见在招贤馆呆着的锦帆贼甘宁。
因为,就在刚才,随从已经告诉了刘表一个幸运,而又不幸运的消息。
那锦帆贼甘宁前来投靠他的事情,襄阳城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因而,此事拖得越久,对他的威望,也是一种打击。
刘表是爱名之人,他只想快点把这个事情搞定。
他甚至开始畅想,若说不好随着她的名声越传越大,以后还能引来更多的仁人志士,前来投靠。
~~~~~
荆州州牧府,会客厅。
堂中布置的清新典雅,香炉里阵阵青烟袅袅而起。
刘表箕坐于阶上,神情悠然自在。
不多时。随从变成外面带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精壮男子,正是那甘宁。
因为知道是前来拜见刘表,甘宁总算舍得,把他那拎拎作响的铃铛摘了下来。
甘宁也算是想给那刘表一些体面。
刘表目光淡淡望向那甘宁,光是第一眼,他已经十分的不喜欢了。
正如先前所说的一样,与刘表往来的都是一些儒雅之士,衣冠都颇为整齐儒雅。
而这甘宁一身打扮,却是如此粗豪,宛如不似中原人士。
见到刘表坐于阶上,眼光正看着他,甘宁慌忙上前,单膝跪下,“巴郡甘宁拜见刘荆州!”
刘表勉强微微一笑,说道:“甘壮士请起!”
甘宁起身又道:“甘宁曾多有劣迹,望将军既往不咎,在下愿为州牧效力!”
刘表听了他的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虽然刘表心里还是有些愤愤难平,这厮给他制造的麻烦实在太多了,
刘表只是安慰了一句,说道:“甘壮士言重了,虽然壮士与我荆州是有一些过往,但是我刘表也不是小气之人。”
“甘壮士既然来投靠我,那边是看得起我荆州,日后我定然一视同仁。”
甘宁听得此话,心里也是大喜啊!
刘表连一视同人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了,想来他那么大一个州牧,也不至于诓骗她一个小小的贼冦。
甘宁只看到刘表扶着额头,仿佛沉思了片刻,却终于又摆出了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
刘表对甘宁说道:“既然兴覇你已经投靠于我了,那么我也不吝啬给你一个好的位置。”
“不知道兴覇以前麾下有多少人啊?”
甘宁麾下贼冦只有五六百人,但他思考了一下,便决定给自己壮壮行色。
甘宁说道:“属下麾下足有八百多人,个个都是好手。”
刘表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也不错了。”
“既然如此,那本州牧便要任命,兴覇为我荆州军的军司马。”
甘宁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不确定地问道:“军……军……军……司马?”
汉末时期,虽然诸侯之间的军队编制,已经和正规的汉军有了一定的差异。
但是总体上说,各诸侯的军队编制仍基本上是沿袭汉制;
同时,因天下纷乱,能人异士辈出,很多有才能的人,加入军队之后,便立下了功劳,被封为将军。
因此导致,各诸侯上层领导官秩渐滥,封为将军的增多,统兵人数也相对减少。
记有一种编制:
“五人为列,
二列为火,
五火为队,
二队为官,
二官为曲,
二曲为部,
二部为校,
二校为裨,
二裨为军。”
这他娘的军司马的位置,离骠骑将军张俨许给他的将军位置,中间足足差了三级。
刘表仿佛没有看到甘宁的脸色,还得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军司马。”
“兴覇,也不要过于开心,大家都是知道本州牧为人的。”
“别人来投靠本州牧,向来都是从重从优地对待,绝对不会出现什么薄待贤才的事情。”
“按理说,以前来投靠我的军官,或者说乡豪壮士,本州牧都是次一等录用的。”
“而兴覇你在长江之上,也算是有赫赫威名了,如今给你一个军司马,本州牧认为也算是十分合适了。”
“不知兴覇觉得如何?”
第三百五十九章 街上喂狗
甘宁听了刘表的这话,脸上实上烧得慌。
他心里暗暗想道:“自己那他娘不是贱的慌?”
那大司马骠骑将军,还给他一个将军的位置了,他偏来给人当小喽啰。
甘宁算了一下,军司马到将军,足足差了四级,这里面的待遇那只能是天差地别。
自从上着纪昂来见过他们之后,甘宁最近这半个月来,便老是被麾下的喽啰们,将军来将军去的喊着。
而如今,甘宁突然知道刘表只愿意封他一个军司马的官职,他心里实在是难受的慌。
上面的刘表盯着甘宁看了几眼,看到他脸色变了几次,时黑时红的,哪里不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刘表心里哼了一声,心道:“就这么一个,在江上纵横劫掠的贼子来投。”
“自己给了他一个军司马的位置,今下尚且还不满足,看来还是要打磨啊!”
既然想到这里,刘表又接着假意安慰道:“当年,那大司马骠骑将军张俨刚出道的时候,也仅仅是一个军司马。”
“当时,他便以四百的兵力击破五千南匈奴骑兵,还救出了当时的并州刺史张懿张公。”
“从此,他才一举成名,被朝廷任为骑都尉。”
“也正是如此,那张俨才能走到今天的程度。”
“兴覇,你应该以此自勉啊,说不好你就是下一个名动天下的骠骑将军。”
甘宁又听到这话,心里更生气了,心里想道:“人家骠骑将军是什么人?”
“我又是什么人?”
“我跟人家比比得上吗?”
何况话又回来了,他要是真有下一个骠骑将军的潜质,恐怕先弄死自己的就是这刘表吧。
刘表见他还在沉吟,却是不管他,此时他拿起了桌案上的那卷公文,对甘宁淡淡地说道:“甘军司马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便可以退下了。”
“去了府中职署,后面自然有人为你办理军司马相关的公文告身。”
“还望甘司马以后好好做事,不要辜负了本州牧一番看重才是啊!”
甘宁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今刘表还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但如果为了这个军司马位置而不满,而跟刘表起的冲突,那就是给机会别人杀他了。
想必,就算他甘宁的武艺再高,恐怕也会血溅五步了。
只因甘宁用屁股想也知道,这荆州州牧府,肯定是戒备森严的,堂四周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的刀手。
只要上首的刘表稍有动作,四周刀斧手一拥而上,甘宁双拳难敌四手,恐怕他就要人头落地了。
甘宁也十分无奈,当下只能够忍气吞声,当即下拜,对刘表说道:“属下感谢刘荆州的恩德,以后必定会好好细心做事,还望州牧放心。”
刘表连话都懒得回,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这刘表轻慢的态度,更是让甘宁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这他娘的,看不起谁呀!
好吧,甘宁想想,人家确实有资格看不起他。
这地位毕竟差的太远了。
等到甘宁退出了堂中,自然有人前来引他到府中公房办理官职告身,领取铠甲官服。
只因此地虽然是刘表的住处,也是他办公的地方。
原本甘宁进被引进官房的时候,官房里面的属吏还颇为热情。
因为他们也听说了锦帆贼甘宁,前来投靠刘表的事情,料想他会有个好前途,属吏也想多交个朋友,巴结一番。
却不料,那刘表随从竟告知官房里的属吏,这甘宁只是被任命为军司马之后,官房里的人马上就换了一副脸孔,眼神也就翘上了天。
属吏斜着眼睛看着甘宁,眼神中带有三分鄙夷,又带有三分看轻,还带有三分的冷淡。
半响,官房里的属吏随意支应了一声,道:“那甘军司马就先等着吧!”
“我等办完手上的事情之后,便马上为甘军司马你办理告身。”
属吏冷淡的态度,让甘宁格外难受,那声声的军司马更是让他羞愤欲死。
无可奈何,甘宁只候着。
甘宁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直到金乌将落,甘宁发现很多后来得他晚的人,都已经办完事情走了,他还在坐着冷板凳。
这让甘宁如何接受得了?
甘宁站了起来,快走几步,一把揪住了那个官房属吏,喝斥道:“好你个泼才,莫不是消遣于我”
“可是没听过我锦帆贼甘宁的名头?”
“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明天你全家的头颅就会被扔到街上喂狗”
那官房属吏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又听行甘宁这话,心里也是吓了几跳。
虽然这甘宁前来投诚了,但毕竟人家也是纵横江上几年的贼寇。
属吏明白,要是真的惹人不满,狗急跳墙了,他全家的人头,明天还真的有可能会被扔到街上。
更何况,刘表已经发话任命甘宁为军司马,属吏也知道自己不好太过了。
万一到时候甘宁闹将上去,主公刘表那里也不好看,他也少不得吃一番挂落。
官房属吏想通其中关键,这才勉强表示,愿先行给这甘宁办理告身。
甘宁也不愿意在这州牧府内,把事情闹大,刚才他也只是一时激奋。
外面的卫兵显然已经听到官房里面的动静,准备冲进来了。
于是甘宁无奈,只能放开了那名属吏的领子,一言不发,返回座中坐好,只等人家给他办理告声。
可是不曾料想的是,又等了半晌,甘宁拿到告身之后,却是越看越不对。
甘宁盯着告身,那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就住那属吏问道:“某来投你们刘荆州,是来当水军的。”
“怎么这告身上写着,某竟然是一名步军军司马,这如何了得?”
甘宁脸色涨得通红,眼睛内颇有几分恼怒,几欲杀人。
那官房属吏显然已经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说道:“甘军司马,这州牧那边下的命令就是如此,并非是在下有意坑害于你啊!”
甘宁听到这里,仿佛听到了很荒诞的消息,他看着哆哆嗦嗦的官房属吏,和那属吏脸上惊恐的表情,便猜到对方并没有胆子骗他。
甘宁一言不发地拿过告身,他心中愤愤难平,却又无可奈何。
他一把推开抓在手上的属吏,黑着脸问道:“既然如此,那某该往何处报道?”
却是不曾料想,那属吏听到此言,哆嗦得越发严重了。
甘宁杀人如麻,身上杀气颇重,两番折腾下来,那属吏此时尚且心有余悸。
属吏不敢说话,甘宁心念一转,仿佛猜出了些什么,只是说道:“有什么你尽管说来,某不怪你便是了”
属吏闻言,心里勉强定了一些,但仍是不敢直言相告,只是说道:“甘军司马,如今那你的上官,正在州牧府外面等着。”
第三百六十章 当街杀人
“你只要出了州牧府,你的上官自然就会来接你。”
甘宁听罢,再不言其他,拿来告声就往州牧府外走到去。
果然,等到这甘宁出了荆州州牧府之后,便见府前阶下站着一人。
甘宁心中苦笑了一声,难怪那属吏不敢直接告诉他上官是谁,原来还有这么一招在。
甘宁只见阶前那人,正是他先前得罪过的码头校尉蒯琪。
此时,在州牧府前等候已久的蒯琪,也终于看到了甘宁走了出来。
蒯琪脸上忽然露出了阴狠的笑容,撇起的嘴角显然又有几分得意。
此时的蒯琪心里极为畅快,这甘宁刚才不是硬嘛。
蒯琪心里极狠甘宁调侃他为一个校尉的事情。
真是天道有轮回,报应不爽。
他也想不到,甘宁如今只能被任命为一个小小的军司马。
好吧,别说对方想不到,连甘宁自己都没想到。
只是,如今甘宁还分到了他的麾下,以后有他好果子吃了。
蒯琪自从经受了挫折之后,便越来越变态了,往日里被他打骂过的士兵也不少。
此时的蒯琪,存着不把甘宁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就算自己没本事的心思。
直到看到甘宁完全走出了州牧府,蒯琪才歪歪扭扭的走前了去,看着阶上的甘宁,冷声道:“甘军司马,你还站在上面干什么?”
“还不赶紧下来拜见上官。”
甘宁看到蒯琪的这个样子,也是当场冷笑了一声。
看来这刘表和面前这个蒯琪是不打算他好过了。
甘宁叹了口气,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他锦帆贼纵横长江大河,从未受过此等拆辱。
不过,甘宁心里也是苦笑了一声,他有今天也是怪他自己。
那骠骑将军张俨派人传门走那一趟,还封他为将军,他却不以为然,还嫌人家没有水军。
如今他却落到如此地步,岂不真是自取其辱?
蒯琪看到甘宁毫无反应,心里更是愤怒,又训斥了几声。
等得甘宁听到蒯琪的训斥之,竟然是怒极反笑,说道:“这厮还跟自已吆五喝六,还把真把自己当成当成什么好货色了。”
甘宁也纵横加上也是听过,不少闲话的,其中有一种就是这蒯琪的。
他嘲讽道:“这位不是叶县守将蒯琪将军嘛?”
“怎得专门在此等我?”
“哦,说错了。如今这位蒯将军已经不是蒯琪将军了,只能被称作校尉,说来倒是我的失误了。”
蒯琪闻言怒极,阴狠的眼神,仿佛能吃人,冷笑道:“狗东西,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
“你已然被刘荆州任命为军司马,跟随的军队恰恰就是我的码头。”
“怎么还敢跟我如此咶噪,可是不知军法之严。”
“还是对你敢对刘荆州的安排不服?”
“这里可不是你的江上狗窝,我容不得你如此嚣张。”
甘宁听得,跳起身来,拿着那那刚办好的公文告身在手,睁着眼,看着蒯琪道:“某家特地要消遣你!”
说罢!甘宁把一份公文告身打将去,蒯琪脸上却似下了一阵的“告身雨”。
蒯琪大怒,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心头那一把无明火腾腾的按捺不住。
他从随身上拨出一把环首长刀,托地跳将过来。
蒯琪早拔步在当街上。
州牧府前并十来个守卒,看了这两人针锋相对,已经动了刀子那个敢向前来劝。
何况两人已经离的州牧府的范围,就算起了争执也不该他们来管,待会自然会有巡城的官兵到来。
如今,守门卒还想老老实实的看一看热闹再说,看一下到底是横行江上锦帆贼更加悍勇,还是蒯氏的名门高弟手段更高。
他们料想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他们两人就像闹将起来,也不敢惹出什么大事。
而此时街上的人都看到了州牧府前面的这一个情况,两边过路的人都立住了脚。
那附近酒肆卖酒的店小二,也惊得呆了,一时之间都放下了手上的活,走出来门来,拥着看热闹。
蒯琪右手拿刀,左手便要来揪甘宁;
被这锦帆贼就势按住左手,赶将入去,望蒯琪小腹上只一脚,腾地将其踢倒在当街上。
甘宁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钵儿大小拳头,看着这蒯琪道:“某家始横江上,英雄莫敌!”
“长江之上来回商旅和水贼,就没有不惧怕我名声的。”
“你是个屡战屡败、不战而逃的猥琐小人,如何胆敢做我上官?”
甘宁越想越气,又扑的只一拳,正打在蒯琪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
蒯琪的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蒯琪挣不起来,那把环首刀也丢在一边,口里仍是不休,只叫道:“打得好!”
甘宁听罢,更是恼怒,骂道:“直娘贼!还敢应口!”
骂罢,甘宁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蒯琪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两边看的人惧怕锦帆贼威名,谁敢向前来劝。
蒯琪到底是当不过了,连连讨饶。
甘宁喝道:“咄!你是个没脸没皮的货!”
“若只和某家硬到底,某家家倒饶了你!
“你如今对某讨饶,某家偏不饶你!”
说罢,甘宁又只一拳,打得蒯琪太阳上正着。
这下,蒯琪脑袋,却正似汉中张鲁做了一个天师道讲法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甘宁再看时,只见蒯琪挺在地上,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掸不得。
这活他有经验,假意道:“你这厮诈死,某家再打!”
说罢,甘宁只见蒯琪面皮渐渐的变了,心里寻思道:“某只指望痛打这厮一顿,不想今个真个打死了他。”
“蒯琪乃是蒯氏族人,嫡出子弟,若是被抓了,刘表须得饶不了他,不如及早撒开。”
想罢,甘宁拔步便走,回头指着蒯琪尸道:“你诈死,某家和你慢慢理会!”
甘宁一头骂,一头大踏步去了。
街上行人,州牧府门卒,谁敢向前来拦他。
不多时,荆州牧府前面的兵卒,首先看到这蒯琪久久不起,的状态越来越不对,连忙上来看情况。
兵卒们这一看,却是了不得的大事,发现这蒯琪早已经被人打死。
兵卒此时也知道他们此番是闯了大祸了。
他们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蒯家的嫡出子弟,被当街被人打死,他们却无动于衷。
这个事情无论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了,这瞒也肯定是瞒不过去了。
守门兵卒领头的,只好一阵风似的向州牧里奔去,禀报刘表说道:“主公大事不好了,那锦帆贼竟然在州牧府门口,硬生生将那蒯琪校尉当街打死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水军可成
甘宁回到招贤馆处,急急卷了些衣服细软,但是先领回来的铠甲军服都弃了;
他也知道自己在这襄阳城内,是闯了大祸的,相信过不了多久,城里面的官兵就会找上门了,到时候轻易脱身不得。
甘宁也不敢再穿他那身的耀眼园夺目的衣裳,这些随便扯了一个方便跑路的穿在身上,提了一把随身惯用的短刀,奔出南门,一道烟走了。
此时的江边,有两个锦帆贼麾下喽啰,一直在江边悠闲等待着。
楼楼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了,他们还不知道城内发生的一切。
这是自从甘宁进城之后,二当家苏飞特意安排的。
他曾与甘宁约好了,他会日夜不停的在江边,派着两喽啰驾着小船等候着。
但只要是甘宁事有不对,便让他设法离开城里,到江边来,就自然有人接应了。
这些两个小喽啰原本还在悠闲的聊着天,眼睛不老实的,盯着远处的大姑娘,小媳妇看个不停。
不多一会,远处竟然走来了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人来人往的,原来这两名小喽啰还并不如何在意,眼睛仍溜溜的到处张望,忙着自己的事情。
等到两人发生有人越走越近,那人已经离他们只有二三十丈了。
喽啰们才开始警觉,忙扭过头来定睛一看,结果发现那人竟然是它们的首领。
饶是甘宁胆大包天,此时也有此慌慌张张的,一言不发就往般上窜。
喽啰们刚想问话,甘宁却是粗暴的打断了,说道:“别废话,赶紧开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喽啰看到甘宁也有些心急了,完全不似平日里的首领,知道对方可能是闯了大祸了,哪里还敢在问。
喽啰们连忙一个划桨,一人掌帆,立刻驾船就离开了停靠的岸边。
而此时,襄阳城内,已经乱作一团,巡城兵马到处都在搜捕甘宁。
就是甘宁离开岸边不足小半个时辰,一队荆州兵便急匆匆的赶到了。
只是可惜,这时候岸边早已是船去岸空了。
这支荆州兵无奈,只得匆匆回报,请求派水军去追,却又哪里还追得上。
刘表也是悔不当初,他已经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
只是那蒯琪已经被活生生的打死了,他总要给蒯氏一个交代。
只是可惜的是,他连那甘宁都交不出来,这只能注定变成一桩无头公案了。
…………………
这边的甘宁自从离开了襄阳之后,便回到之前他们藏身的老巢岛上。
而岛上的人发现,那条靠近的船竟然是布置在襄阳,等等候接应甘宁的船,也是表现的十分惊讶。
这岛上的人里面,只有苏飞颇有计谋,心里稍微思考了一下,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见那艘小船靠岸,甘宁从船上一跃而下,马上便下令麾下的喽啰们收拾细软。
甘宁大声对道四周的喽啰们吆五喝六,道:“小的们,我们马上北上投靠骠骑将军去了,到时候肯定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喽啰们面面相觑,闲员都不能理解之前首领不是虚去投靠刘表吗?
怎么才出去一天的时间,就回来说要另投他处了。
大小头目齐齐在问,甘宁也知道瞒不过他们,只好将襄阳之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众人听得甘宁的遭遇,也是十分无言以对。
自家的首领去投靠刘表,没想到该有的官职没有拿到,反倒还在人家州牧府的前面,当街打死了一个蒯氏的嫡出子弟。
那蒯琪虽然说并不如何长进,但是毕竟也是蒯氏的子弟,是蒯良、蒯越的后辈。
那么不用多想,荆州自然就不可能对这个事情坐视不理,他们肯定会迎来重大的报复。
这个小岛虽然隐秘,但被人家发现,那也是此早晚的事情。
锦帆贼上下头领,都觉得如果再不跑,到时候小岛被发现了,荆州肯定大军来犯,就他们这几百人,还不够给人家送菜呢。
想到这里,在场的大小喽啰们,也是十分着急。
完全都不需要甘宁催促下属,半天的时间里,大小喽啰便收拾齐整,准备操船上路了。
再呆久了,喽啰也觉得怕是就再跑不掉,要把小命交待在这里。
小岛上的水贼驾着数条大船,一路溯游而上,欲先前往益州,再转道投靠骠骑将军。
一路上的甘宁,也是唉声叹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时还觉得那刘表仁义道德,好贤纳士,想不到竟然也是一个轻贤慢士的。
甘宁想到自己去投靠刘表不成,还倒惹得一身都是骚,想想又是叹了口气。
当时骠骑将军招揽他们,他们没有去。
眼下他们被迫得走投无路,再去投靠骠骑将军,也不知道人家如何对待他,还能不能再封他为将军。
甘宁知道张俨很可能下一步就是要进攻荆州了,所以荆州里面的骠骑军探子肯定数量极多。
就他那点事情,不用多说,肯定会先他们一步,传到骠骑将军的耳中。
甘宁明白,他受到骠骑将军邀请,却不投靠人家,反倒想要投靠刘表,对人家也是一种打脸。
这只是眼下,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长江之上已经很难混下去了。
其实,甘宁也想过去投靠孙策,只是他觉得,可能是孙策还比不上那刘表。
孙策那些水军将领,都是他们家的家奴传承,他一个外人插脚进去,肯定会受人排斥。
最主要的是甘宁想明白了,刘表和孙策都只能偏安,完全没有骠骑将军那种鲸吞天下的气势,注定不能成事。
甘宁现在也已经想好了,既然那骠骑将军没有水军,自己给他建不就成了嘛。
……………………
不说甘宁,话说周泰已经赶到了巴郡城外。
就这周泰和蒋钦两人身后,足足跟着五千多名的水贼,那也是声势浩大。
恰巧,这天正好是黄忠和严颜都在巴郡城内。
而巴郡城大门守军,看到这群不速之客前来,早就已经把那城门严严实实关上了。
当时,这黄忠听说城下来了大支军队,心中也是好奇。
黄忠连忙召来严颜,登城而看。
两八只见城下周泰和蒋钦两位首领,率领着五千人马。
水贼们身上这衣服,都是各式短打,不甚整齐,但个企身上都露着彪悍之气。
黄忠正观察着,只四下面飞马跑出一人,来到城下大声喊道:“扤上的将军,我们从九江而来。”
“仍是骠骑将军任命的横江将军周泰,以平江将军蒋钦,率领了些许兄弟。”
“欲去投靠骠骑将军,还望城上能够放行。”
说到这里,墙上的黄忠心念一动,这才明白城下都是什么人。
黄忠看着城下,那些露着彪悍之气的水贼,心下大喜,谓旁边的严颜道:“主公的水军,即日可成矣。”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上上眼药
张俨早就已经对黄忠他们有过通知,所以他们对这只水贼到来,心里也早有准备,只是他没有想到水贼数量竟然如此膨胀。
黄忠凭墙俯身,声若洪钟,问道:“你们说是蒙我主骠骑将军之招揽而来,可有什么凭证?”
城下的人早有准备,从身上拿出了张俨给他们的书信,放置到床上掉下的木框之内。
而城墙上的人把那木框往上一提,便将这书信提走了。
黄忠看过那张俨的书信之后,算是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只是,黄忠却是不能让城下的水贼进城,他们还没有经过约束军纪。
若是到时候水贼进城,闹将起来的话,两边脸上都不好看。
黄忠当即下城,与周泰他们说通其中关键,还专门派人为他们在城外修筑军营。
同时,黄忠作主,为周泰和蒋钦率领的水贼,送来了大批的物资牛羊之类的、还送出了大量的水酒,供他们取用。
反正黄忠想到,这些水贼也目前还没有算被招安,喝些水酒也不算是违反的军纪。
长江上的水贼吃鱼的倒是不少,牛羊肉管够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待遇。
因此,这五千多水贼看到那么多的牛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至于进不进得了城,早就已经让他们抛之脑后了。
水贼今天这饭吃的那是格外的香,酒喝得也是格外畅快,水贼人人都感念骠骑将军的盛情,说这骠骑将军家大业大的,为人就是豪爽,以后跟他卖命铁定错不了。
谁想到,这的饭食还没吃完,负责大门守卫的水贼,忽然前来向周泰和蒋钦报告。
守卫道:“这营门外来了一彪军,看的端的是彪悍异常。”
周泰和蒋钦闻言有些惊疑,问道:“可是黄忠将军来了?”
却见那守卫头目,摇头晃脑地说道:“并非如此,门外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将军,约摸不到三十岁,不是黄忠将军。”
周泰和蒋钦更是惊疑了,便又问道:“那将领带来了多少人?”
守卫又答:“那将军仿佛是个骑将,带着数十名骑兵。”
周泰和蒋钦相看一眼,都明白,那营外的将军,就不会对他们有歹意了。
要是真的对他们有歹意,人家也早就大军压境了,
其实也难怪周泰和蒋钦有这种想法,他们之前还一直都是为人不耻的水贼,这骠骑将军突然就传信招纳他们到麾下,让他们心里都是云里雾里的,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
同时,这也他们的心目中的这个想法,一时之间还没转换过来,还老是觉得官军不靠谱,想要害他们。
~~~~~~~
周泰和蒋钦领着麾下的大小头领,连忙出寨门迎接来人。
周泰和蒋钦看到那寨门外将军的时候,只见对方长的高大威猛,器宇轩昂。
那将军身后跟随着骑,虽然人数稀少,但是个个兵仗甲具齐全,身露彪悍之气,一看就是骄兵悍将,不可一世。
周泰和蒋钦看罢,心里也不得不赞了一句,这骠骑将军麾下的人看见就是精神。
光是看着这样的气势,就知道那将军非是普通人,连忙上前见礼。
而寨门外的将军,正是那骠骑将军麾下的阎行。
此时的张俨早已率军东返,甚至已经到达了雍州,但是他临行前,写出了两封书信。
如果张俨料想得不差,那两个收信人肯定会前来投靠他。
他又想到,像周泰和甘宁这些水贼,穿州过县的有所不便。
何况,张俨也怕这些人骚扰地,于是便派了阎行专门在巴郡迎候。
周泰和蒋钦看到那将军长得高大威猛,身上穿着那身将官服具的威武霸气。
这周泰和蒋钦心里都不由心里想到,这将官军服穿在自己身上,那应该也是极为威武的吧!
周泰见礼已毕,开口道:“在下乃是周泰,不知这位将军姓名?”
阎行虽然早年出身自西凉军,但是为人谦逊,这也是张俨为什么派他来的原因。
只见阎行彬彬有礼地说道:“某乃骠骑将军麾下的扬威将军阎行,受了主公的命令,特在此界等候两位将军的到来。”
“两位将军和麾下的士兵,这一路上的穿州过郡,便由我来替两位将军好。”
“说的简单点,行乃是前来替两位将军减少麻烦的。”
这周泰和蒋钦看到阎行虽然身居高位,但是却是彬彬有礼,也是十分喜欢,连忙就将他往军营里面迎。
~~~~~~
却不曾想,阎行进入了军营之后,左右水贼喽啰送上酒肉,他也不疑有他,当场吃喝了起来。
这周泰和蒋钦,原本害怕自己江湖之中散漫惯了,这将军适应不过来。
但是他们见这阎行将军大吃大喝起来,丝毫不见外,也知道对是性情中人,心里大存好感。
两边都有意义结交对方,于是两边人仕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十分,十分热闹。
酒过三巡,周泰问道:“既然如此,不知阎行将军,何时可以带我们前去拜见骠骑将军?”
阎行听到这话,安慰道:“将军不必着急,如今某已经消息,骠骑将军已经到达了雍州。”
“我等还需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待到另外一波人到,再一同前去拜见我主。”
周泰和蒋钦听了这话也是大感好奇,问道:“这另外一波人的说法是出自何处?”
阎行听的他这话也是好笑,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阎行便不由调侃道:“不如周泰将军猜上一猜?”
周泰闻言,苦笑了一声,道:“恐怕就是那锦帆贼甘宁吧?”
说到这里,就在看到阎行点了点头,便知是自己猜测得没有错。
周泰还不曾说话,蒋钦却是先有了想法。
他知道这甘宁手上的功夫不比他大哥周泰差,以后两人必然是竞争的关系。
如今这阎行仿佛是骠骑将军的亲信,想来在他在骠骑将军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于是,蒋钦便决定先在这阎行将军面前,给那甘宁上上眼药。
蒋钦话头一接,便假装好奇地问道:“阎行将军,某于半路之上听说,那锦帆贼甘宁不是去投靠刘表了嘛?”
“怎么如今我们还要等他,莫非他投得刘表不成,又回心转意了?”
果然阎行听到之后之后,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心头那一把无明火腾腾的险些按捺不住。
自家主公写信给那锦帆贼甘宁,那是看得起他,想不到她竟然不识抬举。
他不但没有马上应了自家主公的招揽,反到去投靠那偏安一隅、暗弱无能刘表,分明就是看不起他们。
阎行突然哼了一声,心道:“早晚要那厮好看。”。
第三百六十三章 乐不思并
像阎行这样的将领,都十分尊敬张俨
张俨虽然有诸多的坏习惯,比如说小气,比如说爱捉弄下属,但是他对下属真正收到了两条了不得的原则。
第一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第二条,有功则赏,有过则罚。
张俨既然把阎行留在这里接引水贼,那自然会让东厂的人,及时给他通报消息。
因而,那甘宁投靠留刘表不成,反倒当街打死了蒯氏子弟的事情,早就被阎行知道了。
不仅如此,阎行还知道甘宁正在不停的往这里赶着。
这匹马,看来是要吃回头草了。
~~~~~
果然不出半月,甘宁便赶到了巴郡。
与周泰带来的五千多名水贼相比,这甘宁带来的五六百人,显得格外寒酸。
甘宁看到周泰那个军营之中,熙熙攘攘的全部都是人,也不由得有些后悔。
他心里想到,周泰和蒋钦带着那么多人,前去投靠骠骑将军,那对方对他们的看重,想必要比对他要高上太多了。
只是可惜的是,他一时之间念头不通达,反倒落了下成。
甘宁也向巴郡城中的西川都督府,上交了证明身份的书信。
阎行也亲自来见,只是到不知道为什么,甘宁总觉得这阎行将军的脸仿佛有些阴沉,总有一种距他千里之外的感觉。
阎行聚齐两边头目,淡淡说道:“既然甘将军已经到了,那两日之后,我等便开始启程,前往雍州拜访主公了,还望两位将军早做准备才行。”
只见阎行说罢,自顾自的就走了,再也不看甘宁一眼。
甘宁见到了这一幕,心里面隐隐有了些猜测,这个事情说起来到底也是他理亏,虽然脸上胀得有些通红,却也不好再拉住别人讲理。
不过,甘宁觉得要是有两日的缓冲时间,那也是极好。
他便是这巴郡子弟,他还想回家拜访父亲。
~~~~~~~
为了减少道路上的百姓们的恐慌,黄忠还特地下令,给水冦们调配了一万多套军装,交给了周泰和甘宁麾下的人换装。
原因倒也简单,这些水冦穿得花里胡哨的,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是贼冦。
当然,士兵们穿上了新衣服,一跃成为了官兵,再也不是贼寇的身份,以后也不怕进不了祖坟,倒是个个都兴高采烈。
这水冦们怀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大踏步地向雍州进发。
这里面的人,倒是有一个不一样的,那就是甘宁了,他表现出来的情绪,与麾下人的兴高采烈颇为不一样。
甘宁出发之前,曾经回了一趟家。
一开始的时候,甘宁的父亲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只因他在外胡闹,还去长江上当了水贼,就连老家巴郡也听说了他的赫赫之威,导致他的父亲自觉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这也甘宁的父亲对他是愤恨不已。
巴郡甘家,也算是诗书传家了,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玩意。
直到后来甘宁让人转交了骠骑将军给他的招纳信之后,他的父亲才转怒为喜,兴高采烈的见了他。
父亲还称赞骠骑将军张俨为人仁德,叮嘱他好好为骠骑将军效劳,以后也好为家族谋一个前程。
甘宁心里觉得效劳骠骑将军倒是没什么,只是之前他背弃了骠骑将军的招纳,前去投靠刘表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人了。
他也不知道那骠骑将军张俨的气度如何,他要是介意的话,恐怕也是一个大麻烦。
到时候他前途一片无光,更谈不上什么光宗耀祖了。
~~~~~~~~
终于在半个月之后,阎行和水冦大大数千人,成功地地赶到了雍州长安。
如今的张俨,正率领着诸军,停留在长安里面,并没有继续东返。
又或者换句话说,张俨事实上,暂时并不打算继续东返了。
其实,张俨早就已经打算把他的治所,搬迁到的长安来。
只是也有人提议过这种做法,张俨也十分赞同,甚至还把这个事情拿到了明面上来讨论,但是却都没有获得成功。
原因也很简单,张俨麾下并州本地出身的文武将佐极多,另外原来并州士族对张俨支持也极重。
正是他们的不停反对,让张俨不胜其扰,所以这个事情一直都没有办成。
但就算是这个样子,张俨对将厕所班来长安的事情,一直都念念不忘。
只因,长安曾经作为大汉朝的都城,有八关之固,外敌想要入侵,基本上是一件极难成功的事情,足可成为皇业之基。
同时,也是因为长安曾经是大汉朝的都城,会给占据在这里的诸侯,带来极高的威望。
张俨如今已经占据了大汉东西两京,如果他再把治所搬迁到长安来的话,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继承大汉朝积累的威望。
如今,曹操早已把皇帝控在手上,还击败了袁绍,两股势力已经从之前的既对立又合作,变成了如今的全面对立。
张俨如何能提高自己的威望,使其在天下人的心目中,威望足以和曹操相抗衡,就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事情。
因而,张俨在打下益州之后,本应该率军东返,但是他却来到雍州这个地方,便留驻了下来,为了就是将迁移治所的问题,一次搞定。
其实话又说回来,以张俨今天的威望,根本就没有根本就没有官员和士族,敢与他强行抗衡。
他如果非常强硬地将治所搬到雍州来,那并州出身的官员、军官、还有世族也根本就无力反抗,更也是不敢反抗。
张俨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事情终归是不能这样弄了,因为那样注定会失去并州的民心。
那并州出身的官员、军官、还有世族,甚至是普通的百姓,又或者是他招纳南匈奴人,就没有一个人是希望张俨迁都到长安去的。
这对于他们来说,不但是自豪感的问题,更是利益问题。
张俨要是驻扎在并州,那他肯定会发展努力去发展并州的民生经济。
但是大家都明白,如果张俨将治所搬迁到别的地方去,那这个问题就难了。
不过,张俨哪怕想强行的留在了长安,那也不容易。
他光是驻在这里,并且要求还在晋阳的官署往这边搬迁,就迎来了并州巨大的反弹。
虽然,官员们和将领们根本就不敢正面反抗他,但是他们做法,却让张俨觉得十分的难受。
他们三天两头的,就有三几个官员、六七个将领、八九个士族魁首,十几个乡老,请求来雍州拜见。
这些人见了他之后,就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悲伤落泪,希望他多念乡土之情,希望将他将治所挽留在并州。
张俨的裤脚每天都泡满了鼻涕泡和眼泪,每个人都抱着他的大腿哭,拿他的裤子来擦鼻子。
最后,这样的闹剧,终归是把张俨惹恼了。
张俨竟然当着前来请求他继续东返的官员们,冷笑了一声,道:“此处颇乐,不思并也。”
第三百六十四章 此乱语也
张俨也没有想到,他随口说出借千古名句,竟然也来了那么大影响。
也正是这句话,引发了并州籍官员们更大的反扑。
甚至张俨在长安的府门外,硬是聚集了三百多并州籍的官员和士兵,顶着烈日下拜,只求他能收回成命。
直到后来,府门官员们的各自上官都来了,由他各自的上官训斥了之后,才勉强把人带走。
而此时的徐庶也已经赶到了长安,他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有些埋怨对张俨说道:“主公,春秋有云:“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之所以总有“乱”发生,其乱之源往往是由言语引发的。”
“君说话不慎密则失信于臣,臣说话不慎密则灾殃及身,重要的事情不慎密则造成祸害。”
“所以,君子处事说话谨守慎密,不乱出去,也就不会乱说话。”
“你怎么能随口说出,此处颇乐,不思并也,这样的话?”
“此乃乱语也!”
张俨也知道自己的过错,也明白徐庶乃是一片好意,当即向徐庶施了一礼,口中连连让错。
同时,张俨还令徐庶主持,把原先跪在府门外的那三百多并州籍官员和士兵再三抚慰,才勉强把这个事情揭过去了。
只是那个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是请求张俨继续东归的声音,却是没有平行。
正是因为张俨已经推动了纸张的传播,因而他麾下官员们现在来往公文都是纸质的。
但是再怎么推动,那纸也是要钱的。
而这个时候,并州出身的官员仿佛真的是纸不用钱一样,信件、上书就如同雪花一般,从并州飘到了雍州来。
如今,张俨的桌案上已经放置了厚厚的两叠,堆得比张俨平时用的茶壶都要高了。
并且,如今上书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这张俨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最后全都不看了事。
有一些官员甚至料到张俨根本不会看,还另辟蹊径。
他们在一份折子里写两件事,前部分还好,就是在汇报事情,后半部分突然就转到请求张俨东归的事情,简直就是让张俨防不胜防。
~~~~~~~
周泰和甘宁等五千水冦,经过长途跋涉,穿着州过县,这才终到了长安。
可惜的是,这群人以为来到长安之后,张俨会马上接见他们。
谁曾想到,他进了长安城之后,却立刻便被冷落了半个月。
别说张俨没有见他们了,到了长安之后,这连一直陪同着他们的阎行,都开三天两头见不着了。
阎行也是无奈,他有自己的军队。
自从阎行当年投降了张俨之后,张俨有感于西凉骑兵的悍勇作战,便令他用归降的韩遂部下,组建出两万全新的西凉骑兵。
这支军队一直由阎行率领着,跟随在张俨的身边,作为他的亲卫部队之一。
同时,阎行还有自己的小圈子,还有自己所属的派系。
如今长安城之内风云变幻,阎行和他的派系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阎行一回到了长安,也是马上被人叫过去参与辩论和拼酒了。
阎行主要是和文官辩论,和武将拼酒。
这世上就是这样,尤其是一些事情,有人坚持那就会反对。
并州本地的土著官员和将领,不希望张俨的治所迁到雍州去,因为这会对他们的利益和荣誉感,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但这对于凉州和雍州等地出身的将领和官员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他们也知道张俨眼下的压力很大,每天都有从并州而来的官员和士族首领,都在张俨的面前哭哭啼啼的,还说着指桑骂槐,说做人不能忘本之类的屁话,力劝张俨东归。
雍凉出身的官员将领们就怕张俨支撑不住。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雍凉出身的文武将佐觉得,为人臣子总要替主公分忧。
只是凉州出来的官员们,大多数都是一些武将,比如说华雄、徐荣、徐晃等等。
让他们打仗,那是个顶个的好用,但是让他们出来辩论,那真的有点难为他了。
在雍凉出身的官员里面,也只有贾诩可堪一用。
武将之中,大家都觉得,大概也只有阎行可堪大任了。
只因阎行虽是武将,但他爱读书。长得虽然高大威猛,但又文武双全。
因而,凉州武将这边,便一致推选了阎行出战。
而阎行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十分乐意,便经常放下手头的事情,参与各种各样的拼酒和辩论。
于是,便出现了尴尬的一幕,阎行参加辩论,经常被反驳的哑口无言。
他参加拼酒,又经常被灌得酩酊大醉,当真是苦不堪言。
而是因为这样,阎行对这群水贼的关注竟也少了。
不过,水冦们倒也没有被冷落,自然有专门的人给他们送来了大批的物资。
原本他们从巴郡过来的时候,黄忠只给了他们一万二千套军服。
周泰和甘宁等几千人到了长安之后,张俨于百忙之中,也抽了点时间,专门下令给他们送送来了,铠甲和兵器。
经过来人的解释,周泰和甘宁等人,也张俨不是故意冷落他们,只是十分的繁忙。
水冦们倒也不见怪,反倒在收获了大批物资之后,都在相互传说:“如今半个大汉都是骠骑将军的了。”
“人家一时之间抽不得身,顾不得咱们,也是正常的。”
何况,水冦们经常有酒有肉,这日子感觉快乐无边,冷不冷落的倒也都不在意。
只是那几个领头的不上不下,感觉十分焦虑。
~~~~~~
终于过了十来天,那水军军营大门外,终于来了一名了不得的官员。
这官员,正是骠骑将军麾下,新任军师祭酒,戏志才。
这些人早早就已经听到过戏志才的名号。
天下谁人不知,自从那郭奉孝病倒,不再任事之后,这军师祭酒的位置,便已经被这戏志才接过了。
如今,戏志才就是这些军师中的的老大,端的是位高权重。
周泰和甘宁率领着大小头目,连忙出寨迎接。
寨门外,香车高座,一彪军正护着这辆马车。
众人只见戏志才高坐在车上,面露微笑,正看着他们。
周泰和甘宁等人当先下拜,喊道:“属下拜见军师祭酒。”
戏志才看到这群水贼的彪悍姿态,颇为满意。
只见戏志才点了点头,才从车上下来,将周泰和甘宁等人一一扶起,说道:“诸位将军客气了。”
“如今主公有事,一时之间抽不出空来。”
“但是他也对于诸位的到来,也是无比的欢迎。”
“主公担心对几位将军有所不待,会令几位将军产生误会,特命令我来慰问诸位。”
第三百六十五章 作威作福
“诸位,不会对主公有所怨怼吧?”戏志才幽幽地说道。
周泰和甘宁等人哪里敢多说话,或者纵使那个心里有所不满,又那敢提出什么反对的话。
周泰连忙拱手作礼道:“骠骑将军贵人事忙,我等皆是明白的。”
“还望军师祭酒替我们回禀,我等静候骠骑将军处置,请骠骑将军万万不必以我们为念。”
周泰说罢,众人连忙将戏志才往军营里面迎。
这戏志才本就是一个洒脱之人,虽然不是郭奉孝一样的浪荡子,但是其人与郭奉孝为友,足可见其亦臭味相投也。
戏志才进了帐中,也不想什么主次,大大咧咧地就坐到了主位上,俨然一副主人公的样子。
这几员水贼头子虽然在长江之上横行霸道,目中无人,但眼下他们对此也不敢的不满,便乖乖在四周的位置坐下来。
这戏志才方才坐定,左右即献上酒肉。
戏志才最近老是看到自家主公身边的闹剧,看到那个剥削他们的无良老大焦头烂额,也是心怀大慰。
越想越高兴,戏志才一时竟然忍不住,也举起酒杯吃了两盏,用了些肉食。
等到喝的畅快了,戏志才才看向四周正襟危坐的大小头领,发现大家都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戏志才浑不在意,轻轻一笑,问道:“诸位将军来到这里,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本军师倒也是也有几个好友的,比如说那徐庶,就和我相交莫逆。”
“物资府库都在他手里管着,诸侯若是有什么物质缺少,大可放心说来,我自会派人给你们调拨。”
徐庶此时正在官房中处理政事,突然打了一哆嗦。
他看了看窗外的烈日,又扶了扶自己酸软的腰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大热天时还打哆嗦,那化神医开出的枸杞茶,仿佛没有什么效果呢!”
说罢,徐庶又捧起了桌上的枸杞茶泯了一口,接着处理起了他的公务。
周泰等人闻言,纷纷表示并没有什么缺少的,一切都好。
话是这样说,但是众人谈笑之中,多少都有些不安。
戏志才看到这副景象,心里笑了一声,说道:“那既然如此,某也不和几位将军客气了。”
“本军师此来,是为各位将军奉上一份大礼的。”
只见戏志才拍了拍手,帐外突然涌进来三名随从,手上各拿着一个托盘,而托盘上放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的家伙事。
周泰等人一看,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果然,只见戏志才又喝了两盏水酒,才有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拿过了第一个红布包裹,交给了交给了周泰,说道:“这第一个是给周泰将军的。”
“主公说了,周幼平稳重英勇,可任之以大事。”
周泰闻言大喜,再三谢过。
戏志才点了点头,再拿到第二个包裹,递给也蒋钦,说道:“这一个是给蒋钦将佐的。”
“主公说了,蒋钦将军勇猛有智,轻赐尚义,所行可迹,并作国士。”
蒋钦听到国士两个字,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下拜。
最后,戏志才拿过第三个包裹,递给了甘宁,说道:“这第三个是给甘宁将军的。”
甘宁看到前面两个人,不但得了这个包裹,还得了一番骠骑将军的评价。
终于轮到了他,在向听了戏志才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也有几分迫不及待,等着对继续往下说,想看一下骠骑将军对他的评价到底是怎么样的。
结果这戏志才说完第一句话之后,便没有再继续说话了,转身想回到席上。
甘宁这可就不干了,连忙拉住戏志才,问道:“军师祭酒,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在说的?”
戏志才闻言,仿佛有些奇怪的说道“没有啊,甘将军。”
只见戏志才把将军这两个字拖得极长,脸上还露出了一些神秘的笑容,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笑容看得甘宁都有些花发虚。但在定睛细看时,戏志才脸上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虽然甘宁有些郁闷,但是人家说没有,他也不能说硬来让人家说,只好有些郁郁寡欢报回到了席上。
其实,当三人各自接过了手上的家伙事,用手掂量一下,便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只是,戏志才尚在,使得他们也不好当场打开来看。
只是每个人都浑身抖动,就好像浑身都有蚂蚁咬一样,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戏志才看到这一幕也是觉得好笑,只好对三人说道:“诸位若是好奇包裹中的物事,大可就打开来看,不碍事的。”
三人有蒙大赦,连忙打开了手上包裹。
只见各自包裹,里面均是一枚官印。
只见周泰那一枚官印,上面刻着的是认“横江将军印”。
蒋钦的则是“平江将军印”。
周泰和蒋钦见到手上的官印,都爱不释手,来回把玩。
不过这个时候,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小心翼翼地拿眼睛去偷看甘宁。
而甘宁此时的甘霖其实也有些彷徨,无论是从阎行的态度,还是从面前这个军师祭酒的态度,甘宁都知道他去投靠刘表的事情,没有瞒过众人。
并且,骠骑将军麾下的人,都在通过这种方式,对他表达不满。
如果只是骠骑将军麾下的人对他表示不满,那这个话还好说,但是如果连骠骑将军本人都对他不满了,只怕手上这个官印会有所缩水。
甘宁偷偷瞄了一眼上首的戏志才,只见对方仍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只是,甘宁叹了口气,这事情说到头来,也是怪他自己,怪不得别人。
等到甘宁的心理建设完毕深呼了一口气,轻轻的打开了手上那没包裹着官印的红布。
只见红布包裹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官印,上面刻着的,正是张俨书信里,许诺给他的“操江将军印”字样。
这个时候甘宁的心目中,突然涌起一阵是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只见他肃然起身,对着上首的戏志才深深地施了一礼,说道:“军师祭酒,请待某回复骠骑将军。”
“往常是某不识抬举了,今后我必为骠骑将军效死。”
“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戏志才闻言,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起身给甘宁回了一礼,说道:“当时我等知道周泰和甘宁将军前去投靠刘表,而弃我们主公招揽而不顾的时候,我们是十分愤怒的。”
“但是,主公却是说到,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说到甘将军的选择也是人之常情,他十分的理解,还让我们不要对你过于怪罪。”
“并且在他坚持之下,仍然下令任命你为操江将军。”
“这都是主公的仁德,还忘兴霸将军今后不要忘却才是。”
甘宁闻言感动不已,当场痛哭流涕,拜伏在地说道:“属下此生终不忘骠骑将军恩德。”
“日后骠骑将军但有所指,尸山血海、千刀万剐、在所不辞。”
“愿骠骑将军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
第三百六十六章 日夜操劳
拿到了许诺的官印,大家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骠骑将军果然是信守诺言啊!
这里面最感到高兴的,那就是甘宁了。
他本来以为之前自己做着那一桩糊涂事,会导致骠骑将军不会再给他,之前答应好的官位。
想不到骠骑将军竟然不计前嫌,仍给了他一个将军的位置。
看到堂中这些水冦首领欢喜的样子,戏志才更是接着说道:“诸位,不仅如此。”
“主公已经发了话,除了诸位将军手上的将军印之外,各位将军带过来的手下,都可以按照大汉朝的编制进行整编。”
“所有的军官,由诸位将军自行认命,主公对诸位将军所任命的军官,通通都予以认可。”
这下子高兴的,就不但是三位首领了。
太公分猪肉,那真是人人有份。
就连后面那些大小头目,都纷纷欢呼了起来,高呼骠骑将军仁德。
只是席中一人,听得这些人在喊骠骑将军仁德的时候,不由得大怒,气势汹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这一个举动,可把满堂的人都吓得一惊,戏志才身边的四个守卫把半截刀都抽了出来,飞身护在了他的前面,一有不对就要砍人。
众人只见站起来的这人正是蒋钦,大家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大喜日子怎么还拍桌拍凳的。
只见蒋钦大吼一声,道:“事到如今,怎么还能喊骠骑将军仁德。”
“我们应该喊的是主公仁德!”
众人听了蒋钦这话之后,才如梦初醒,纷纷跟着喊了起来。
“主公威武!”
“主公仁德!”
“主公千秋万代,一统江山。”
“主公日出东方,唯其不败。”
“主公一夜九次,金枪不倒。”
上道的戏志才听到这些喊话,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里想道:“一夜九次,主公那得多快才能把活给干完啊!”
唉,做主公的也不容易啊!
日夜操劳。
不过,这个时候戏志才坐在上首,倒是用眼睛里深深地看了一眼蒋钦,心里想道:“这人倒是一个聪明人,想来以成就未必低于另外两人,要是有机会倒是可以提点提点他。”
这个时候,戏志才正在新建成的水冦大寨里面,安抚着来投靠的几千水贼,仿佛马上就是要成为水贼王的男人。
而大司马骠骑将军张俨,也在忙着他的大事。
只见张俨高坐堂上,堂下拜伏着两人。
一个是老翁,一中年。
两人正在阶下哭哭啼啼的,仿佛就如同一个受了丈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看得张俨也是腻歪不已。
说来堂中的这两个人,身份那都不简单。
这老的便是太原王氏现任家主,已故司徒王允之兄。
在王允死了之后,这老家主感觉到了王氏的衰弱,不顾高龄挑起了复兴太原王室的重任。
而年轻一点的,则是太原郭氏嫡出子弟郭配,是目前太原郭氏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之一。
不得不说的是,这郭配也是张俨麾下大将郭準的亲生弟弟。
要问这两人为何要在堂中哭哭啼啼的,说到底还是想劝张俨东返并州的事情。
这两个人就是并州大小世家推出来,让他们来长安请求张俨东归。
如今的整个并州士族大大小小的加起来,也对抗不过张俨,硬来是注定不行的,那就只能闹得哭哭啼啼的,在张俨面前打个苦情牌。
他们跟随张俨也有许多年了,张俨的性子,他们多少都知道,那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想要让张俨改变主意,哭哭啼啼的可以硬着威胁有效多了。
最主要的是这样做,还没有风险,不会引起张俨的不满。
其实说到并州士族对张俨的支持,可以说话非常的早了。
甚至可以说,他们曾经也算是对张俨势力的建立,作出过很大的帮助。
当年,张俨为了进攻北匈奴,大量抽调了各郡的郡兵。
而当时地方和边关的守卫,就全靠这些并州士族派出的子弟和家兵了,当时他们也是付出了损失的。
而后来,等到张俨举办科举的时候,并州各地的士族也都大力支持,派出了大量的子弟参与。
不说别的,就说张俨现在麾下的那些文武将佐之中,有不少的人就是出自于太原士族。
甚至还有很多的并州士族子弟,在跟随张俨征战多年的生涯之中,把性命都丢了。
但就是这样,他们仍然无怨无悔,仍然保持着对张俨的大力支持,不少的并州世族子弟前赴后继的加入到了他的军中。
那些士族子弟,说上一句是为他张俨抛头颅洒热血,是一点都不过分的。
固然那些士族子弟这样做,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希望能出将拜相,能够出人头地。
但是另一个方面,张俨是并州士族出身,是他们并州士族的代表,是并州士族的自己人,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历史上,项羽有八千江东子弟兵。
如今,他张俨也十万并州虎狼士。
这些人都是张俨最根本的拥护者啊!
因此说到底,那怕明知道他们是不敢联合起来反抗,但张俨永远不能不顾他们的意见。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其实张俨真的对付不了他们了吗?
那也不是。
张俨现在已经是五州之主,他的选择其实非常多。
他大可以拉一派打一派,像张俨这种枭雄本就应该冷酷无情。
如果士族们联合起来反抗,张俨也一定会兴兵镇压,大不了不用并州士族,换一个州的士族来用。
这对于并州士族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尤其是太原王氏,自从王允和王允的儿子十多个中流砥柱,被诛杀了之后,太原王氏的势力变得极为衰弱了起来。
也就是当年他们及时投靠了张俨,如今才勉强恢复了一些元气。
如今太原王氏的领军人物,就做王凌,乃司徒王允之侄。
历史上,李傕、郭汜杀害王允后,他逃归乡里。
后来王凌举孝廉,为发干长,迁中山太守。
再后来,他被曹操辟为丞相掾属。
待到曹丕即位,王凌拜散骑常侍,出为兖州刺史,与张辽等至广陵讨孙权,以功封宜城亭侯,加建武将军。
正始初年,迁为征东将军。
正始二年与孙礼于芍破力战,败吴将全琮,以功进封南乡侯。
数年后,王凌升迁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
正始九年代高柔为司空。
可以说,王凌也是一个极有才华的人。
而与历史上不一样的是,因为张俨占据了并州,太原王氏全面倒升张俨,王凌也成为了张俨麾下的吏曹从事。
只是张俨麾下吏曹主事空缺,王凌实际上就是吏曹的实际掌控人,这也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位置。
随着张俨势力的越来越大,并州士族已经看到了无比灿烂的未来。
第三百六十七章 宰辅之才
以后张俨若是有化家为国的一天,这些他麾下的臣子,肯定递位而上。
那王凌如今已是六曹中的吏曹从事,位高权重。
以后,他位比九卿,秩比两千石,又或者还有更高的位置,基本上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这对于他们太原王氏来说,是一个复兴的机会,也是他们下决心万万不可能丢失的机会。
而太原郭氏,自然也不必多说了。
他郭配乃是新任河南尹,而他的哥哥郭淮乃是宛城守将、平南将军,真可谓是手握兵权、位高权重。
他们太原郭氏一样有崛起的需求,所以就算他们推出来,也只能来张俨这里软言相求,不敢稍有违拗,以免为了那蝇头小利,把自己家族的未来都给丢了。
但是两家不来又不行,他们毕竟是如今的并州士族中的佼佼者,是并州士族的领头羊,他们不来就会丢失自己的威望,这也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张俨在堂上冷漠地看着这两人,两人哭哭啼啼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快顶不住了。
哭多了就会抽,抽多了………肺疼……
这个郭配还好,年轻力壮的,便是这太原王氏的老家主快要顶不住了。
老家主偷偷瞄了一眼上首的庄园,心里想道:“这能做别人主公的,心就是狠啊!”
“自己都一把年龄了,总不能抽死在这里。”
想着,想着,太原王氏的老家主就默默收起了自己的哭声。
郭配见此,也紧随其后,收起了哭声。
反正上面那狗东西那么冷漠,他们哭得抽死了,那也是白死。
张俨一直扶着额头,眼睛没看到两人,当他没听到哭声了,心里才勉强畅快些。
大老爷们的,跑到自己面前来哭哭啼啼的,这成何体统。
谁说女人是水做的?
男人也一样。
张俨看到两人都哭得差不多了,才亲自下到阶下,将两人一一扶起,说道:“两位贤达,什么时候来了?
“本侯公务繁忙,还一直没有看到,实在是失礼。”
太原王氏的老家主:“…………”
郭配:“…………”
好吧。
他们就只当刚才是狗请他们进来的。
两人无言以对,张俨接着说道:“并州士族的苦心,我都明白。”
“并州诸士族对本侯的支持,某也铭记于心,日后必有厚报。”
王氏的老家主就逮着这个机会说道:“正是如此啊,主公!”
“我等并州士族合百姓的心,都是向着主公你的。”
“如今主公的势力越来越大,外人毕竟是外人,终究不可靠。”
“主公还是将治所留在并州好,我等并州的乡亲父老,必然对你言听计从,拼死守护。”
“这雍州之地又是久经战乱,轻易难以复举,尚且不如东归。”
行吧,这一把年纪了,为了劝他东归,连主公这种话都喊出来了。
张俨摇了摇头,突然说道:“王凌这个人,在本侯的麾下做得不错。”
“本侯看过他的报告,这王凌刚正不阿,做事极有条理,有宰辅之才啊!”
老家主原本还劝,突然听到了张俨这话,默默的又将那些话憋了回去。
只因,王凌不但是太原王氏的族人,还是他儿子~~
老家主活了几十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老狐狸,他哪里不明白张俨的潜台词。
老家主也知道自己儿子王凌有宰辅之才,但那也得有人让他做宰辅才行啊!
如今王氏的老家主来自劝张俨东归,他却是对自己说了这话。
一来,张俨便是表明自己的野心,以后他可能会建立自己的国家。
没有国家当什么宰辅?
这是大逆不道之言,但是老家主却认为无伤大雅。
现在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看得出大汉朝的江山要亡了。
汉已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而面前这个骠骑将军张俨,从目前来看,那是极有可能逐到这个鹿的。
这老家主如何不对宰辅一词感到惊心动魄?
二来,张俨说出这话,也是一种利益交换。
那老家主在想,儿子王凌以后若是真的当上宰辅,那么他们太原王氏就真的要走向另外一个高峰了。
但是,老家主明白,如果自己再继续反对。
恐怕这宰辅之才,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当上宰辅,这就真的不好说了。
只见老家主想罢,突然转口说道:“老朽忽然发现,主公说得也十分有理。”
“老夫认为这并州毕竟偏居北隅,用来做那么广域的治所,确实有些不合适。”
“这长安城龙盘虎踞,养了数百年的皇气,正可作为主公你的治所啊。”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张俨连番点头,说道:“那边如此,甚好。”
说罢,张俨又把头扭过来看了一下郭配,说道:“郭太守做事,我也十分满意。”
“户槽尚且欠缺一个从事,本侯一直都想不到有什么人合适。”
“不知过太守,可有这个兴趣帮本侯盯一盯这个户曹?”
郭配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的激烈的跳动了几下,又看了看旁边的老家主。
郭配只这太原王氏的老家主双眼观天,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一样。
呸,老狐狸。
郭配看来这老家伙是彻底叛变了。
他独木难支,加上那户曹从事的位置这四个字,像头小犀牛一样一直在他心头上撞击。
郭配便也让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之情,学了老家主一般,深深下拜说道:“主公有令,属下但无不从。”
张俨心里非常满意,只要把这两个并州士族的领头人掀翻了,有了这两家的帮助,那其他的小喽啰,自然问题就不大了。
…………………
小半个时辰之后,张俨亲切拉着两人的手,将两人送至门外,依依惜别。
此时的两人,已经信誓旦旦的向张俨保证,道:“那并州士族,主公不必担心。”
“我等两家回去,必然让他们心悦诚服的拥护主公迁都。”
张俨闻言脸色一紧,严肃地说道:“老家主慎言,并非是迁都,仍是迁移骠骑将军治所。”
“本侯乃区区一个大司马骠骑将军,怎么说得上是迁都呢?”
老家主:“…………”
郭配:“……………”
难道刚才暗示要建立自己国家的那人是狗?
等到张大将佐忽悠两大并州士族首领,心中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任重而道远啊!
只见张俨一挥手,堂外未半刻,又立马滚进来一个年轻人。
定睛一看,这年轻人长得竟然和张俨、张辽颇有几分相似。
不用多说,常人一看,就知道应是出自于同一个家族的同宗子弟。
只见这年轻人进场当头拜,说道:“堂兄,堂弟这厢有礼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锦衣夜行
这年轻人名叫张介,便是雁门马邑张氏家族的。
算起来这张介的父亲,和张俨、张辽的爷爷,还真是亲兄弟。
因此,张介叫他一声堂兄,张俨也确实是无话可说。
只是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雁门张氏家族那么大,张俨的堂兄弟有多少?
他自己都算不太清楚。
便是如今,一般胆小一点的堂弟或者堂兄,见到张俨之后,也只敢喊他一声主公,又或者骠骑将军,不敢再对他称呼为堂兄堂弟。
如此说起来,这张介倒也是个胆大的?
那也不对。
只因张俨知道,这张介就是个老实人,脑子不太会转弯,所以倒也还称呼他为堂兄。
对此,张俨其实并不是很反感。
一来,张介确实是个老实人。
二来,其实家族在张俨起步之初,对他的支持也是极大的。
并且并州雁门张氏的门风慎密,门下子弟基本上没有作奸犯科的,也很让他省心满意。
如今,因为有张俨在,这张氏家族也算是发了。
也正是如此,原来雁门张氏还有一个老族长在,但是也不敢再做了。
因而,在宗法之上,族长其实还管了张俨,老组长怕人家骂他不自量力。
因此,他也颇有自知之明,把这个族长的职位,早早交给了张俨的父亲张鹏。
而张鹏也是个懂事之人,成为族长之后,因为顾忌儿子的名声,便在张氏家族之中大刀阔斧地改革。
张鹏宣扬家规,严令子弟需修文习武,只有出色的子弟才可以派出来出事。
而面前这个叫张俨堂兄的张介,就是其中一个勉强算得上是出色的子弟。
嗯,是真的很勉强。
张俨甚至有点怀疑,家族里那群老东西,就是看着这张介人够老实好欺负,才推他出来做事的,给的位置也刚好就是邑县的县守。
只要雁门张氏家族还在一天,这个马邑县的县令就不是人干的。
只因,张介这个人为人老实,又颇为热心,很是讨得雁门张氏中的老人满意。
他在马邑当了一个小小的县守,专门为本地人服务,虽然说不上是个受气包,但也是被宗族长老呼来喝去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找他,并没有什么尊严的。
今天这一房丢了一只鸡,明天那一户丢了个狗,都得他这个马邑县守亲自过问,端的是艰苦异常。
只见这张俨亲自将这堂兄扶起,问道:“堂弟,你不远千里亲自来到这雍州长安,呆得可是还习惯?”
“不知有没有给堂弟,可否为某带来什么特产?”
这张介在堂外憋了老半天,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台词,却是被张俨这突然一整,所有词瞬间都忘光了,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张俨看到这一幕,心里是暗笑了一声,这堂弟他是知道的,为人老实脑子转的也不够快,只要把他打断,他的所有的思路,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
其实这堂弟来这里的原因也是简单,无非就是家乡那群乡亲父老并不想搬家,还是抱着老一辈的思想什么人离乡贱、背井离乡、说什么故土难离。
这个想法跟后世朱元璋手下那群人,希望让他把都城定在凤阳,道理是一样一样的。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啊!
自家族的人都阔了,这样还不在家乡好好显摆一下,跑到别的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去,那还算是个人嘛!
别的地方的人只认识骠骑大将军是谁,谁又认识他们是不是骠骑将军的叔伯兄弟。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个父老便又把章这个老实人推了出来,让他感到长安来,请求张俨东返,说道:“还是把治所定在并州比较好,有些叔伯兄弟帮衬着。”
也不想想,他张俨是出来混饭吃了吗?
他是出来打算做皇帝的。
不过张俨能不能把家族搞定,让他们不要嚼舌根子,毁坏他的名声,也是一个重要的事情呢。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连家族都不爱,你还能爱谁?
张俨看到这堂兄颇为老实,也不忍心再戏耍他。
他亲切地搂着张介的肩膀,轻轻地问了一句:“堂弟,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你会成为一个侯爷?”
只见那张介听了张俨的话,突然呼吸变得急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堂哥张俨。
张介仿佛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连忙问道:“堂……堂兄,你刚才说什么,我听的不是很清楚。”
张俨悠悠地说道:“堂弟。唐宣,我出来是干什么的,你也清楚。”
“等到将来我要是真的有那一天,我便打算恢复古礼。”
“公、侯、伯、子、男。”
“咱们家族那么大,有些东西肯定不是人人都有的,如果不为我做些贡献,我怎么忍心把一些好东西给他呢?”
“堂弟,你说是不是?”
张介:“………………”
等到大半个时辰之后,张介脚下仿佛踩着棉花一样,飘飘忽忽地从骠骑将军走出。
这个时候,张介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什么劝张俨东归并州的想法。
张介为人虽然老实,但是他并不傻。
他现在唯一有的想法,就是帮张俨搞定并州家族里那群老头子,让他们不要影响堂兄的大计。
好为堂兄………哦……不………应该是主公………立下一个大大的功劳,以后好为他的儿子攒下一个爵位来。
……………………
半个月内,张俨基本上扫清了所有的反对声音。
晋出阳各路官署,也开始有条不紊地往长安搬迁,晋阳的家人也开始往这边整理搬运。
其实对于张俨来说,迁移治所最大的阻碍并不是官员们的反对,而是那些而是那些往来人情。
并州子弟拥护张俨,不但在他麾下参军出仕、捐助物资,如同那项羽的江东子弟一样。
正是因为如此,张俨才不能用简单粗暴的办法去解决这些人,相反,他还要细心呵护这种关系。
只因为并州是他的基本盘,也是向最需要忠心的拥护者,如果连自己的车基本盘都保不住,又何谈争霸天下呢?
等半个月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张俨也终于把心思引回到了他的水军上面来。
~~~~~~~
这一次,张俨在长安的新骠骑将军府,正式会见了那三名水贼头子。
这三人也是第一次来到长安的骠骑将军府。
这个地方原本就是何进的大将军府,只可惜惜人已逝。
张俨把这长安打了下来之后,总得需要一个府邸,如果是重新修建的话,未免有些劳民伤财了。
何况,现在正是张俨应该打天下的时候,万万不到享受的时候,如果连他都开始享受了,就会给下面的人带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榜样。
太平天国的由盛转衰,就是从他们攻下了天京,开始奢靡享受开始的。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因此,张俨只能从现存的府邸里面,选择一个不错的修复一下,以作为他的新骠骑将军府。
当然要说最不错的,那还得说是长安城内的皇宫……………
好吧,皇宫是肯定不能住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绳上蚂蚱
张俨只要住了皇宫,以现在的情况,那他肯定要被天下的仁人志士们骂的狗血淋头,威望也会因此大跌,他还不至于头脑发热到这种程度。
同时,长安城里还有些汉朝王所修建的府邸,但也大大的超过了他这个晋阳侯所应该用的礼制。
因而,这骠骑将军府最后还是定在原来何进的大将军府。
不过,这个地方倒是建的气势恢宏,占地极大,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如果严格上说,其实这个府邸也是穿超过了规制的,但是以历代大将军的势力,加上朝廷的默许,一般也不会被追究。
只是,当一个皇帝想要那个大将军死、而又有能力让他死的时候,规制这种东西,也就又成为了一把好刀。
当然,目前没有人能够让张俨死,他安然若素地享受着这座大型府邸。
而三位水贼头子………哦………不………他们现在已经是堂堂正正的大汉朝将军了,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班直带着他们左右穿行,绕了好一会儿,却是仍没到达目的地。
三人一开始来了这个地方,看到这些气势恢宏的建筑,说到底还是有几分惶恐的。
甘宁倒是还好,倒还算是镇定一点。
他去过刘表的州牧府,那刘表自然是一个高雅之人,所建的府邸也颇为占地极大、曲径通幽。
何况刘表是自诩为汉室宗亲,所建造的府邸也是十分逾制,气势倒是也不弱。
而周泰和蒋钦就是纯正的水贼出身,也不是出自什么名门望族。
所以他们看到这建筑的时候,既想抬头来看一看热闹,又不敢过于嚣张,以免给旁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总体上说,三人只能一路低着头,闷头跟着班直就七绕八绕的,不敢骚扰逾距。
由此可见,汉初时候,张良督造皇宫时,所说的非壮丽无以重威,那是只有道理的。
小半个时辰后,班直总算是将他们引到了一个庄重肃穆的堂外。
并且,班直便留他们在正堂外等候着,自己亲自上进去禀报。
不多一会儿,里面的随从出来,请三位将军进去。
三人连忙相互整理了衣冠,系好了束带,就差没吐口唾沫往头上抹了。
一番折腾之后,三人才期期艾艾地踏进了那座正堂。
等进了正堂之后,三人豁然开朗,这建筑说是一个正堂,只不过是一个避讳一点的说法,这座正堂,已经可以做大殿没有什么区别了。
三人稍稍抬头看去,只见堂上坐着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长得是十分高大,身穿黑色列侯正服。
虽然男子长得十分俊俏,但是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仿佛天生的贵族一样,散发着赫赫之威。
就连见过刘表的甘宁,心中也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这才是堂堂的天潢贵胄,刘表之类在。
三人暗地里更加惊叹,也难怪骠骑将军能成为五州之王,西部霸主,把半个大汉朝都融入到了麾下。
在这般气势汹汹而来的情况下,三人不敢再看,连忙低下头,跪伏在地,喊道
“属下周泰”
“属下蒋钦”
“属下甘宁”
“拜见主公”
张俨见状,从堂上起身,走至阶下,将三人一一扶起,温言抚慰说道“三位将军远来辛苦了。”
“从此之后,诸位将军与我张俨,便是一家人。”
“哦,不,是一家人。”
三人“…………”
这主公,仿佛不太正经啊~
张俨不在意,道“我张俨为人天下皆知,向来与麾下人同富贵、共患难。”
“只要三位将军对我忠心,我必然不会辜负三位将军的信任。”
周泰三人自然是再三谢过,这位新任主公说的话好听。
主公说的虽然未必是真,也未必是假,但是主公说了,他们总得给点面子,便也一一发誓,宣称会誓死效忠。
张俨见此,便又问了一些长江上水战的事情,这些方面张俨还确实是不怎么了解。
张俨来了这个时代之后,父亲长辈能教他的,也只有步战骑战,这个水战一时之闻倒也玩不了。
而张俨面前的这三个人,都还算是水战行家了。
从这三人的水战表述中,和他们对长江的各段水文的解释,张俨可以看得出,周泰和甘宁他们对长江的水文,还有刘表孙策的水军情况都十分了解。
另外,三人也十分有奇思妙想,不愧是后来能够创下赫赫威名的战将。
从这一点上看,张俨觉得自己这一把可是赚大了。
总体上说,周泰勇猛有谋有断,蒋钦的奇思妙想多,甘宁有大将之风。
以前张俨打算招揽这三人的时候,也曾经考虑过这三人在他麾下做事之后,职位高低的问题。
虽然张俨都任命他们为将军,但是他们的职务上,还是应该有高低的。
只是周泰和甘宁的智谋、年龄、还有手上的本事都差不多。
之前张俨还真的不好下决定,他无论选择哪一个作为主将,都是难以让另外一个人服气的。
曾经张俨还是考虑过,不如让周泰管理黄河水军,让甘宁管理长江水军。
但是这未来主要的水上作战,还是要在长江之上,而这个时代大部分的黄河桥段,其实都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航千石以上大船的。
只是如今,甘宁自己做错了事,先去投靠了刘表,再转回来投靠他,倒是给了张俨一个很好的由头。
也让张俨对这三人的任命,也有了更清晰的想法。
只见张俨转过脸来,先对蒋钦说道“蒋将军,本侯听闻,汇聚长江水冦前来投靠是你的主意,不知是否?”
这个事情是刚才周泰会报上来的,原本也是张俨问起,为何他们会那么有想法。
这一手操作的确帮了他很大的忙,这些水贼们水战熟悉,为人又英勇悍战。
只要把他们重新编制,授之以军纪,那不需要多少训练,又是一只水军劲旅,只等他们有了船之后,基本上马上就可以投入战斗了。
只想蒋钦谦虚地说道“主公,这都是周泰将军的抬爱。”
“属下只不过稍稍出了一些小小的主意,在长江上的水贼们,之所以能被汇聚起来,大部分是基于两个原因。”
“这第一个嘛,自然就是周泰将军在长江之上打下的名声,使得愿意汇聚过来,跟随我们一起投靠主公你。”
“但这是只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主公如今的威名之盛,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想要投靠到您的麾下,成就一番功业。”
“便是没有我等,也会有更多的人想投靠的主公的,反而我们不过也是做了一个顺手人情,平白拿了一段功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