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电波信号
黑夜萌萌月色下，阵阵秋风吹乱起地面落叶唰唰直响，朱子浩离开小洋楼十几分后，郭阳头戴黑边圆帽，身穿黑色呢子大衣，推开房门左顾右看观察街上几眼后，小心谨慎从屋里走出来，手拉低帽边立起风衣领，脚下迈着加快步伐，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一家红利书店门前。
郭阳回过头左顾右看几眼，黑咕隆咚街面上没发现有人影，挥起手掌轻敲门板，敲两下间隔几秒后，又敲三下停顿一下，再继续重复敲，这是他与组织联络暗号。
“当当…”
店铺内传出来一道粗糙嗓音，一口地道东北方言喊道：“谁呀，大半夜的敲个啥子，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店早就打烊了，要想买书明天再过来。”
郭阳站在门外清澈嗓音回道：“老板你忘记前些日子，我在你家店里订了几本书，说好今晚过来取，后天一大早我就要离开哈尔滨了，麻烦您先开开门。”
“嘎吱…”一扇木板门撬开个缝，一位四十岁中年男子，身披灰色上衣站在门口。
黄毅中共地下党员，哈尔滨地下联络站情报负责人。
“俺说你咋怎么晚过来，好好个美梦就被你搅和了。”
“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事耽搁了。”
“要不是看在你是老顾客，俺才懒得给你开门。”
“老板抱歉，打扰你的美梦了。”
“进来吧，俺给你取书。”
“谢了…”郭阳点头回了一声，从门缝挤了进去。
黄毅探出来脑袋，左右观察几眼街上后，缩了回去关上了门，连忙转过身急躁声说道：“郭阳同志，你违反了组织上纪律。前几天不是通知你了吗？你马上就要去上海，在此期间进入沉睡状态，等待组织上召唤，你今晚来联络站，要是被敌人发现，会暴露身份的。”
“老黄，你听我说…”
“郭阳同志你先听俺把花说完，你是一名老党员，也是我党最出色情报人员，怎么还会范低级的错误，你知道你的身份安全，对组织上有多么重要，你此次去上海肩负重任，每传递出一份敌人情报，对全国抗战的形势至关重要，前线阵地会少牺牲很多战士，也让敌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你不愿意听俺也得说，让你牢牢记住，刻在心尖上。”
郭阳急得干瞪眼插不上嘴，挥起手抓在他胳膊上，语气焦急说道：“黄毅同志，你先听我说明原因，你在给我上政治课好吗？”
黄毅目光看着他叹气回道“嗯！那你说吧。”
郭阳松开手长送出一口气，终于打断他唠唠叨叨话匣子，吧唧几下干嘴唇焦急声说道：“今天晚上，军统情报站长朱子浩，再我来这里之前，刚刚来找过我，让我明天晚上十点带领锄奸队去执行，刺杀大汉歼冷子兴行动，所以我才会违反组织上纪律，匆忙赶过来就是找你商量一下，明天晚上军统刺杀行动，我到底该不该去执行。”
“郭阳同志，这么紧急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呢，从进屋到现在耽误多少时间，咱们得尽快跟组织上取得联络，等组织的命令才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郭阳清秀瓜子脸庞焦急神情，高瘦身影站在屋里中间，看着眼前黄毅背手来回走动转圈，晃得他脑袋都迷糊，心里发几句牢骚道：“你刚才说了一大堆，我也插不上嘴，现在到怪上我了。”
黄毅背着双手转悠几圈后，停在郭阳身前语气低沉声说道：“老郭，这样你先回去，俺尽快跟组织上取得联系，一有组织上新命令，俺会按照老规矩用联络方式通知你，一定要记住不准擅自行动，你现在的身份安全最重要。”
郭阳点了点头叹着气回道：“嗯！也只能先这样了，老黄一定要在明晚我去宴会之前，把组织上命令传达给我。”
“老郭俺知道啦，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好…”郭阳回了一声后，刚转过身就被黄毅给叫住。
“老郭你先等等…”黄毅从左侧书架上取下几本书，走了过去递到郭阳手里说道：“老郭，俺知道你平时喜欢爱看书，这几本书是俺的珍藏，有三国演义，水浒传，你马上要去上海执行艰巨的任务，俺也没啥送给你的，这几本就当留个纪念。”
郭阳感动得眼圈有些湿润，一只手牢牢抱住书籍，挥起另一手紧紧抱住黄毅，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老黄谢谢你，不知道咱们何时还能相见。”
黄毅笑着回道：“老郭谢啥，咱们都是革命战士，以后到了上海孤军潜伏在敌人内部核心，那是狼窝虎穴要多加小心。”
“老黄你也要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
“我走了…”
黄毅推开店铺门送出郭阳，挥手喊道：“先生您慢走，以后多多光临小店。”
“老板抱歉今晚打扰你了，不用送快回去休息吧。”
“客气啦…”黄毅站在店铺门口，一边挥手回着话，一边左顾右看观察街上四周，看着远去郭阳背影，消失在夜幕下后，连忙回过身走进屋，倒插上房门，急促脚步踩在木板阶梯，直发出当当响声，一路小跑来到二楼卧室，移开靠在墙壁上长形木箱子，从墙根底下四方窟窿里，掏出灰色麻布包裹，放在一侧写字台上打开，取出来电台零部件迅速组装上。
黄毅忙活完后坐在椅子上，开始呼叫组织总部电台。
警察局特务科电讯室，测电台信号机器蓝色屏幕中，白点突然活跃上下来回跳动，紧接着发电报声滴滴答答响起，守夜班电讯组女报务员，趴在桌子上熟睡中惊醒，迷迷糊糊手轻揉着眼睛时，看到屏幕上出现异常电波信号，一瞬间打起来精神，连忙站起身跑到办公桌前，慌张手拿起电话拨通了，电讯组长王蕊家中电话，耳边嘟嘟响了十几声过后，一道打着哈气细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问道：“谁呀？”
“报告王组长，测电台机器，突然搜索到异常电波信号。”
“什么？我知道了，你继续监测信号来源，我马上就过去，还有通知科长。”
“王组长，现在都快凌晨了，这么晚给科长家里打电话，不太好吧！”
“科长以前不是下过命令，一有异常电波信号，不管什么时间都要立刻通知他。”
“是，王组长，我现在就向科长报告。”
“好…”
第三章 锁定坐标
红利书店二楼卧室内，台灯暗光下黄毅消瘦身影坐在椅子上，手指连续按着电报机基键，滴滴答答声直回响在耳边，他知道连续呼叫组织总部电台，会被敌人发现电波信号，暴露自己位置坐标，因为突发事情紧急，他没有其他渠道尽快联络上级，只能冒着自身暴露风险，其中也含有一丝侥幸心理，午夜凌晨敌人应该都在睡梦中，而他此时早已经暴露在敌人众目睽睽之下。
哈尔滨满伪政府警察局，特务科电讯室内，测电台信号机器前，围站一圈人观察蓝色屏幕中，活跃上下跳动白点电波号段，站在一旁桌子前经验老道电讯副组长高天，手握着铅笔在地图上画电波信号来源坐标，站在中间矮瘦女报务员，绷着小脸蛋轻声细语说道：“王组长，这个异常电波号段，以前经常总会出现，每次发报时间大概不到一分钟，今晚突然这么活跃，没有间隔段连续发报，这不像他们以前发报规律，是不是敌人故意在迷惑我们。”
王蕊脸庞神情凝重，点了点头回道：“小尹，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他们连续发报不怕冒暴露危险，很可能是为了要掩盖些什么？”
高天弯腰胳膊拄着桌面上，另一只手握着笔在城市地图上，来回画圆圈缩小范围，标记来历不明电台信号波段，具体准确方位坐标，冷冷笑容插嘴说道：“王组长，你们别想得太过简单了，也可能是他们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要及时传递出去，才不得已以身冒险，管他哪，只要我们确定了电台信号准确坐标，抓到他们不就知道了吗？”
高天说着说着抬起头，看到围站在电台旁一圈，六位高矮不齐的大美人，一个个绷着白嫩滑溜小脸蛋，像是一把都能掐出水来，一道一道冰冷发直的目光看向他，嘴角上挑露出一丝贱笑疑问道：“我难道说错了什么？还是有人想和我约会，共进烛光晚餐良宵佳夜。”
王蕊狠狠瞪了他一眼，撇着嘴角没好声说道：“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性，人渣！”其他几个女报务员，恨得咬牙敢怒不敢言，心里都在时时刻刻咒骂他，特务科电讯组成员全是女的，就只有他一个男的，每天一上班就各种占便宜，搂脖抱腰拍屁股，不管是大姑娘小媳妇，无一个能逃出他的魔爪，也只有一人他不敢下手，那就是电讯组长王蕊，从今有一次差点没开枪毙了他，自从有了那次教训，高天再也不敢惹，这位特高科猛虎女将。
高天冷笑了笑没敢吭声，其他几个女报务员，看到他被骂低下头，心里都很解气唠叨道：“也只有王组长，敢收拾这个人渣。”这时从电讯室房门外，传来一道粗糙声音：“高天说得没错，管他们是不是在迷惑咱们，先把电台位置控制起来，大鱼小鱼先抓了再说，我们的目的只能一个，不能放跑任何一个抗日分子。”紧接着一道矮胖肉墩身影，挺着个十月怀胎大肚腩子，背手迈着四方步伐，晃悠悠走了进来。
哈尔滨满伪政府警察局，特务科科长吴冰，生性多疑狡猾诡诈，心狠手辣凶残暴戾，杀人掳掠无恶不作，是一名亲日分子铁杆汉奸。
电讯室内七人腰板奔直立正，纷纷挥起手敬个军礼，洪亮小嗓门接连喊道：“科长好…”
吴冰面带笑容点了点头，走上前几步说道：“你们电讯组人员今晚都辛苦了，这个月我会让科里财务处，给你们发奖金。”
“谢谢科长…”
“先不用着急谢我，把你们手头上工作都做好了，那个来历不明电台信号，确定坐标了吗？”
“科长，我已经缩小了范围，锁定电台信号区域。”高天说着说着手拿地图，嬉皮笑脸走了过去，点头哈腰继续说道：“科长你看，电台信号就在这个区域。”
“好，高组长你干的不错，立刻通知行动队，开车在这个区域搜索电台信号，锁定准确坐标后，就牢牢控制起来，记住不要打扫惊蛇，也不要放跑漏网之鱼。”
“是科长，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交给我办。”
吴冰挥起手拉开衣服袖子，看了看手表上时间说道：“现在都后半夜一点多钟了，我就不回家了，就在办公室眯会得了，一锁定电台坐标就马上通知我。”
“是科长，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电讯室内几个女报务员，看着高天嬉皮笑脸送出吴冰，心里都没好气骂了一句…
“马屁精！”
黑夜萌萌月色下，满伪政府警察局院内，集合十几道身影，身穿统一黑色警服，头戴白边黑色鸭舌帽，齐刷刷站成两排队伍，站在队伍前头行动队队长孟荀，洪亮大嗓门喊道：“弟兄们行动…”
“是…”十几个人站在原地，眯着眼皮犯困打晃，蔫头耷脑接连回了一声后，纷纷向右转过身去，呼啦啦凌乱脚步声，一个跟着一个屁股后，上了一辆绿皮大卡车。
孟荀身披黑色妮子大衣，迈着大步伐走到头前侦测车旁，开开车门弯腰坐上副驾驶座位，回过头看到高天带着耳麦，坐在后车厢座位上，正记录电台信号方位坐标，有些失落神情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王组长她怎么没来。”
高天嘴角上挑露出色笑回道：“孟队长，怎么想王组长了，要不我下车去叫她。”
“你小子满脑袋里装得花浆糊，没有一句是正经的，赶紧侦测电台信号坐标。”
“开车。”
“是队长。”车前灯光照射在路面上左右晃动，两辆车一前一后，摇摇晃晃开出院门。
后半夜三点整，吴冰躺在办公室沙发上睡觉时，一道身影推开门匆忙走进来喊道：“报告科长，已经锁定电台准确位置。”
吴冰熟睡中惊醒，差点没从沙发上掉下来，迷迷糊糊手拄着地板，缓缓坐起来身体，急头把脸骂道：“她娘的，你小子喊什么喊啊！吓老子一大跳。”
“你刚才说什么？”
“科长，已经锁定电台位置，高组长让我来通知您。”
吴冰瞬间提起精神，从沙发上站起身体，连忙套上外衣说道：“下楼备车，带我过去。”
“是科长。”两个人一前一后，匆忙走出办公室。
第四章 纸片情报
清晨七点多天色刚萌萌亮起，阵阵秋风刺骨卷起地面落叶，哗啦哗啦声直响，街道上过往的行人，身穿秋装长衫，双手插进衣服袖内，冻得哆哩哆嗦。
郭阳身披黑色妮子大衣，内穿灰色西服，扎着浅蓝色白条纹领带，手提四方皮公文包，高高瘦瘦身影横穿过街道，来到哈尔滨满伪政府警察局院门前，左右两侧站岗警卫，冻得脸蛋通红哆哩哆嗦直跺脚，接连向他打招呼说道：“郭秘书，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郭阳面带笑容回道：“这不是最后一天在咱们哈尔滨警察局，这座办公大楼里上班，咱得站好最后一班岗。”
“还是郭秘书前途无量，马上就要高升去上海就职，哪像我们弟兄，整天风吹雨淋看大门站岗，春夏还好混点，一入秋冬就开始遭活罪了，冻得要死。”
“后勤部，还没有给你们发入冬衣服？”
“嗯！郭秘书您还不知道，后勤部那帮高高在上大爷们，除了捞钱以外就是吃喝玩乐，那还能顾得上我们弟兄的死活。”
郭阳装作一副同情样子，气怒为他们打抱不平说道：“这帮人渣做事是越来越过分，都是在一个锅里捞饭吃的弟兄，也不照应点，回头我和科长说一声，让科长好好训训他们，没有棉衣让弟兄们怎么过冬啊，真是太不像话了。”
两人听到郭阳说出这番话后，顿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感激得眼圈含着泪花，点头鞠躬发颤声回道：“谢谢郭秘书，为我们在外奔波苦命的弟兄们着想，您真是个大好人，身在重要职位从来不摆架子，不像那些人官不大点，整天高高在上，就知道刁难欺压底下人。”
郭阳嘴角上挑笑容透着冷意，走过去扶起两个人，挥手拍了拍他们肩膀说道：“哎，都是自家弟兄，小事而已，你们站岗吧，外面太冷我先进去了，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去办公室找我。”
“郭秘书真的谢谢您了，您要是不被调走该多好，我们弟兄也有机会报恩。”
“自家弟兄，说这么多就见外了，你们以后多多保重。”郭阳面带笑容说完话后，转过身走进警察局院内。
两个人站在大门口，目光看向郭阳离去背影，直唉声叹气小声嘀咕说道：“嗯！郭秘书这一走，就没人替咱们弟兄说话了，以后的日子是越来越难活了。”
一九三七年，日军挑起卢沟桥事变后，郭阳奉组织上命令，来到哈尔滨潜伏在满伪政府下，警察局特务科内部三年多，身在狼窝虎穴之中，每天与敌人斗智斗勇，一场无硝烟暗战斗争。
满伪政府特务科内部，每个敌人都是搞情报厉害角色，狡猾老练心思缜密，一个微不足道异常的举动，就有可能会暴露身份，让他做事更加谨小细微，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也同时让他积累丰富潜伏经验，想在敌人内部安全潜伏下去，就要把这潭清水给搅浑，让敌人勾心斗角，互相猜疑，无法集中全部精力，顾得上他这个旁观者，所以郭阳在特务科这狼窝虎穴内，混得是八面玲珑，有口皆碑大好人一个。
郭阳笑容长挂在脸上，说话客客气气文嗖嗖的，为人出事低调，从不轻浮狂躁，面容白嫩英俊阳光，让人第一眼对他的印象，是一位成熟稳重大方得体的男人，也吸引不少年轻女士青昧。
郭阳面带笑容手提公文包，走进特高课警察局办公楼内。一边迈着平稳步伐走上楼梯，一边点头和来回过往的人打招呼。
“郭秘书，今天来的好早啊。”
“呵呵，这不是要走了吗，站好最后一班岗。”
“郭秘书，早上好。”
“早上好…”
郭阳挥起手看了看表上时间，七点二十五分，整座办公楼内都是行动队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个憔悴样子直打哈气，像是一夜都没有睡觉，这个时间行动队的人员全部到齐，昨天晚上一定有什么特殊行动，正在郭阳心里琢磨时，行动队长孟荀无精打采走了过来道：“郭大秘书，头一回看到你来这么早上班。”
郭阳满面笑容回道：“这不是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吗，孟队长看你眼圈发黑，是不是又一夜没有睡觉，昨天晚上出任务了吧。”
孟荀挥起手指点着他，笑嘻嘻声说道：“嘿嘿，老弟你又多嘴了，我们行动队的规矩…”还没等他说完话，郭阳连忙插嘴道：“我知道不该问别问，少说话多做事。”
孟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点头回道：“我还有事先忙去了，今天晚上欢送会我够呛能去了，有机会去上海咱哥两再好好聚聚，你别怪我没给你送行。”
“老弟知道孟队长是大忙人，有机会我们再聚。”
“好…”
郭阳站在原地面不动声色，目光看着孟荀离去的背影，心里预感到了什么，回过身脸庞笑容有些僵硬，迈着大步伐来到办公室门前，手刚轻推开门时，一张手指盖大小碎纸片，从门缝掉落下来，远远看去上面写着几个黑体小字。
郭阳不慌不忙回过身去，目光看向走廊内左右两侧几眼后，倒退进办公室弯腰捡起地上纸片，随手轻关上房门。
郭阳看着手中碎纸片上面，写着四个小字，叔电漏雨，原本平稳跳动的心脏，顿时揪了起来，这几字表面上看语句不通，其实是发谐音，真正读音是书店漏雨，而内藏玄机是书店暴露意思，郭阳不知道是谁为他传达这份情报，难道特务科内部还有其他潜伏人员，是国民党中统的人，还是自己的同志，此时他也顾不上想那么多。
郭阳终于知道昨天夜里，行动队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红利书店地下联络站暴露，此时黄毅同志身处危险之中，以他对特务科长吴冰了解，一定会把红利书店先控制起来，顺藤摸瓜一网打尽，而红利书店这个联络站已经处于沉睡状态，除了他不会有其他同志去那里接头，但他不能眼看着自己同志被敌人抓捕，如果他现在去不光救不了黄毅，自己也将会暴露身份。
第五章 她来目的
郭阳双手抱着胳膊站在窗户前，目光透过玻璃看向楼下，行动队的人员小跑匆忙上了卡车，脑海中谨慎思考过后，他决定今晚去执行军统锄奸行动，刺杀铁杆汉奸冷子兴，把这潭浑水给搅乱，转移吴冰他们视线，才有可能救出黄毅同志。
孟荀站在绿皮吉普车旁，抬头目光看向二楼窗前身影，郭阳面带笑容挥手向他打招呼，孟荀嘴角上挑露出一丝冷笑，点了一下头回过身坐上了车。
郭阳望着两辆车一前一后，摇摇晃晃开出院门转弯消失，脸庞笑容也随着逐渐消失，这时阵阵敲房门声响起…
“当当…”
郭阳连忙转过身去，追问道：“谁啊？”接连问了几声过后，门外一直没有传来回音，他不知道外面敲门的人到底是谁，但在这个危机丛丛最关键的时候，什么突发事件都会有可能发生，谨慎应对不能露出丝毫破绽，手掌心攥着那张碎纸片，扔进嘴里咽了下去。
郭阳深呼吸几口气来到门前，面带笑容不慌不慢拉开门，一股浓浓香水味扑鼻而来，眼前出现一道高挑削肩细腰身影，穿着整齐干净军装站在门外，一只修长玉手扶着门框，另一手松握着小拳头做着敲门动作，粉嫩瓜子脸蛋透出两个酒窝，水汪汪大眼睛眨着长长睫毛，眉来眼去挑逗眼神看向他，樱桃小嘴唇上挑露出尖尖虎牙，娇声细语说道：“郭秘书都快要走了，怎么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出来跟大家说说话。”
郭阳笑容挂在脸上，轻咳嗽几声回道：“咳咳，汪组长，这几天降温感冒了，害怕出去在把你们给传上，所以躲在办公室里偷懒。”
王蕊轻笑声疑问道：“呵呵，郭秘书是吗？我怎么听别人说，郭秘书今天早早就来上班，精神百倍，神清气爽，怎么刚过一个时辰，就突然感冒了。”
“病吗，总会来得那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郭秘书你不请我进去坐坐，我们共事有一年多了，我可还没来过你办公室内，参观参观，平日里电讯室太忙，今天想来你这里偷会懒。”
“王组长能来我办公室做客，是我的荣幸。”
“王组长，请…”郭阳说完话后很绅士，挥起手做个有请动作，王蕊笑容满面点头回道：“谢谢郭秘书了，能让我进你的办公室偷会懒。”
高天手拿机密文件袋，刚从科长办公室出来，抬头正好看到王蕊高挑背影，扭动滴溜圆小屁股，缓缓走进郭阳办公室里，看着他眼睛都往外放光，嬉皮笑脸小声嘀咕说道：“王蕊这个小娘们身材可真好，大高个前凸后翘要啥有啥，可惜不是我的菜啊！”
“哎，不对，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没看出来这个郭秘书还挺有两把刷子嘛，把科里最厉害漂亮母老虎都给搞定了，真是让我佩服无敌头地，也不知道他那瘦弱身子骨，能吃得消狂野母老虎折腾。”
郭阳随手轻关上房门回过身，目光看向站在办公室内王蕊，他对眼前这个女人了解很少，虽然两个人同在一层楼里办公做事，每天都会见上几次面，但王蕊这个女人平日里冰冷高傲，除了特务科长吴冰外，很少与科里其他男性接触，正确来说是没有人敢招惹她，都怕把这个性格暴躁的女人惹急眼了，在拔出枪毙了他们，也给她起了个东北母老虎外号。
郭阳之前很想接近王蕊，想从她那获取更多有价值的情报，却每次笑容满面和她打招呼，总是会热脸贴在冷屁股上碰一鼻子灰，和这个女人接触时，就仿佛两人中间隔着一道厚厚墙壁，让你无法突破她的防线，后来为了避免吴冰有所怀疑，也只能放弃与她接近疏远。
郭阳站在办公室门前，脑海中飞速思考着问题，与她共事一年多，平日里如同陌生人，为什么今日会这么热情，主动过来接触自己，这一点不像我所认识那个冰冷高傲，电讯组组长王蕊，而且却在这个时候来我的办公室里做客，这个女人不只是简单来参观办公室，她来我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是吴冰那个老狐狸，对我身份有所怀疑，让她过来侦查试探我的。
王蕊迈着一对修长奔直瘦腿，平稳四方小步伐，高挑身影在办公室内来回转悠几圈后，弯下腰坐在沙发上回过头目光看向郭阳，面带笑容酒窝说道：“呵呵，真没有想到郭秘书，和我一样都喜欢干净，生活上也有规有矩。”
郭阳面不动声色走上前，一边沏茶水，一边笑着回道：“王组长别取笑我了，我一个单身男士，生活散乱拖拖拉拉的，身上这件衣服都好几天没洗了。”
“郭秘书我可没看到这一点，刚才我在你的办公室走了几圈，就连墙角窗台都一尘不染，办公桌上文件袋和书籍四角摆放整齐，由此能看出郭秘书每天都会打扫办公室，还有你身上这件西装刚洗过不久，虽然被浓浓香水味掩盖，但从你身边经过时，还能闻到一丝香皂气味，这种香皂应该是法国牌子吧，再有你的头发光滑柔软通顺，应该每天晚上都会梳洗，郭秘书我说的没错吧。”
郭阳听到王蕊说出这番话时，心中顿时一惊，让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观察这么仔细，连自己用什么牌子香皂洗衣服，她都能准确说出来，自己站在她的眼前，就仿佛是个透明人，被她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女人的身份，决对不只是简简单单电讯组长。
郭阳手端着茶杯走过来时，脑海中飞速在思考着，王蕊站起身笑着说道：“我今天还有很多电文要接收，就不在郭秘书办公室里偷懒了，祝你去上海一帆风顺。”
王蕊说着说着挥起手，这面郭阳连忙放下手中茶杯，轻轻握在她修长纤纤玉手上回道：“谢谢王组长，你也多多保重。”
王蕊微微一笑转过身去，走到门前停顿了一下说道：“郭秘书，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第六章 绝密文件
郭阳面带笑容站在身后，听王蕊刚说出这番滋味不同的话，让他觉察到了什么，脑海中飞射思考着，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她是在暗示自己，她会去上海，这个王组长心思缜密洞察秋毫，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是敌人那就太可怕了，万一被她发现了什么痕迹，自己的身份将会暴露，得尽快把她的底细给查清楚，好做下一步打算。
高天猫腰站在办公室门外，耳朵紧贴在房门上听里面动静，走廊过往的办公男女，接连向他打招呼道：“高副组长好。”
“高副组长，你在郭秘书门外听什么了。”
高天不耐烦的挥手小声喊道：“去去，都忙自己的事，我听什么用着你们瞎操心。”一个个嬉皮笑脸本想上前凑凑热闹，听听郭秘书办公室里到底有什么动静，却热脸贴在冷屁股上碰一鼻子灰，一个跟着一个蔫头耷脑只好离开。
高天正侧身靠在门上细听时，一只手掌突然搭在他肩膀上，瞬间火冒三丈站起腰板骂道：“娘的，老子刚才说什么了…”急头把脸回过身去，看到吴冰紧绷着铁青圆脸庞，手搭在他肩上，冷冰冰的目光正看着他，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身子骨直突突，大腿肚子抽筋，哆哩哆嗦吞吞吐吐道：“科，科长，我刚刚不是冲您发火。”说着说着挥起手掌，用力照着自己脸上，连呼了好几个嘴巴子…
“啪啪…”
高天脸庞扇得红肿苍起，眼泪吧唧站在原地瑟瑟发抖道：“科长，您看我这张狗嘴真是欠抽，竟说一些不中听放屁的话，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子里能撑船，科长就饶了我这会吧。”
吴冰脸庞僵硬面无表情，手拍了拍他肩膀低沉声回道：“我也没责罚你啊！你怕什么怕，瞧你熊样都快吓尿裤子了，真给我们特务科丢人，我让你拿机密文件去做事，你跑到陈秘书办公室门前听什么。”
高天凑上前小声说道：“科长，王组长在郭秘书办公室里，两个人好上了。”说着说着扑哧笑出来声，一看到吴冬冰冷的眼神，顿时憋了回去继续说道：“科长你靠在门上听听，里面还有动静了。”
吴冰气得脸红脖子粗，挥起手掌照着他脑门用力拍了下去，指指点点小声喊道：“你小子脑袋里，除了男女那点事还有什么，我把这么重要行动交给你去做，想提拔提拔你，你到好跑这来听别人办公室里动静，我看你就是扶起来歪脖树，老子早晚被你给气死，要不是看在你姐姐份上，我真想…”
“咔嚓…”办公室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吴冬与高天慌忙回过头，看到站在门口高挑身影，绷着粉嫩脸蛋吃惊眼神看向他两人。
吴冰强压下心中怒火，脸庞瞬间露出笑容说道：“王组长，你也是来和陈秘书告别的。”
王蕊连忙挥起修长纤纤玉手，敬个军礼回道：“是科长，陈秘书明天就要去上海，我以同事身份过来和他告个别，科长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电讯室了。”
“王组长，今晚科里要为陈秘书举办送行宴会，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参加。”
“科长，您是知道我从不参加宴会这种娱乐场合，还请科长不要为难属下去。”
吴冰背着双手站在门外，面带笑容回道：“王组长一向以工作为重，是我们特务科出类拔萃的人才，参不参加宴会由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强加于你的。”
“谢谢科长体谅下属，课长我还有电文要接收，就先回电讯室了，您有事在叫我。”
“好，你们忙你们去吧，我和陈秘书还有些事情要聊。”吴冰说着说着目光看向高天一眼，这面高天吓得连忙低下头转身离开。
郭阳笑容迎面走上前来，哈腰恭敬说道：“科长您有什么事情，就吱一声我过去就行了，还麻烦您跑一趟来我办公室。”
吴冰挥起手指点着他，轻笑了笑回道：“呵呵，你小子这张嘴能说会道的，咱俩办公室不就是对门，才几步远的道。”
“科长请进…”郭阳挥手做个有请动作，吴冰点了一下头，矮胖身影走进了办公室。
郭阳关房门那一瞬间，目光看向走廊中那道高挑身影，王蕊回过头来嘴角上挑微微一笑，向他眨了一下眼睛。
王蕊当看到办公室房门合上，缓缓停下了脚步，刚才吴冰与高天在门外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出来时也看到高天手中，拿着一份绝密文件袋，什么重要行动交给他去做，心思缜密思考过后，她决定去接近高天获取那份情报。
高天手拎着绝密文件袋，垂头丧气从警察局办公楼内走出，来到黑色轿车旁刚开开车门，一道高挑身影小跑追了出来喊道：“高副组长等等，我有事找你。”
高天耳边传来熟悉小嗓门声，连忙转过身体，看着眼前火辣辣高挑前凸后翘身材段，奔跑起左右来回扭腰晃屁股，心脏跟着节奏由慢变快，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嗓子发干浑身发热，呼吸都开始仓促急躁，吞吞吐吐声问道：“王…王组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蕊粉嫩脸蛋上甜甜笑容，眉来眼去目光看向他，气喘吁吁撒娇声回道：“高副组长，你监视三号电台有异常电波信号，人家跑出来问你回不回去工作。”
高天听着耳边娇里娇气声，浑身上下像过电一样，麻酥酥的感觉，吧唧干嘴唇咽了咽口水，有些发颤声说道：“我有重要公务在身，你让其他人先监视一下三号电台。”
王蕊修长白嫩纤纤玉手，从衣服兜里掏出蓝蝴蝶纹白手绢，缓缓挥起轻轻擦在高天上嘴唇鼻豁，含笑风声说道：“呵呵，高副组长，你怎么流鼻血了，是不是生病了，用不用去医院呀。”
高天脸红脖子粗直勾勾目光，看向离自己只有几毫米距离王蕊，鼻子嗅着手绢上传来香喷喷味道，一只手死死抓在车门上边缘，另一只手紧握在衣服兜部位，心脏扑通扑通强有力跳动。
王蕊一边帮高天擦鼻血，一边目光时不时往下瞄去，看向他手中那份绝密文件。
第七章 温柔陷阱
高天脚下一滑没站住向后仰去，屁股直接坐在车座位上，王蕊柔软娇躯紧跟了过去，故意扑到他的怀里，粉嘟嘟脸蛋紧贴在高天胸脯上，白嫩光滑玉手落在他嘴唇上，另一手触碰在高天手中绝密文件，一股浓浓女人香味扑鼻而来。
高天喘着频繁急躁呼吸声，被压着身体感到软绵绵的感觉，让他再也无法控制住如此诱惑，此时顾不上手中那份绝密文件，挥起双手抓在那只白嫩滑溜溜玉手上，张开厚厚嘴唇一顿狂亲。
王蕊苦笑面容强忍住恶心，那份绝密文件死死压在他屁股底下，手拽了一分钟左右，也没有从他屁股下面抽出来。
高天一边亲吻她的手，一边胡言乱语说道：“王组长你太美了，我今天一定要吃了你。”
王蕊咬牙启齿实在忍受不了，从他嘴里说出那些恶心的话语，听着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强抽出来手连忙站起身，压制着心中怒火，真想把眼前这个男人，大卸八块剁成肉泥，扔进松花江里喂鱼，看着高天缓缓坐起身体，红润脸庞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说道：“高副组长，你想吃了我不怕消化不掉吗？”
高天手攥着蝴蝶纹白色手绢，紧贴在嘴鼻上嗅着浓浓香气，嬉皮笑脸回道：“嘿嘿，老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吃过，你这个调皮小辣椒，火辣辣让人家心里痒痒，真想现在一口就把你给吃掉。”
“高副组长，吃掉我可要付出生命代价。”
“古人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来吧小宝贝，疯狂折磨我吧，老子死也愿意。”高天说着说着展开手臂向她抱过来，王蕊不慌不慢挥起修长玉手，几根手指点在他胸脯上，将他扑过来身体推开，娇声细语说道：“高副组长心太急了吧，你想吃掉我也不能在这里呀，要是让科长看见了，你我都要被罚的。”
“哈哈，我的小辣椒说的对。宝贝快点上车吧，老子现在一刻都等不了了。”
“呵呵，既然高副组长付出生命代价想吃掉我，那我也不能让高副组长失望呀。”
“好，小辣椒我等着你的表现，快上车吧。”
王蕊冷笑声说完话后，转过身脸庞笑容瞬间消失，手来回上下用衣服擦，抬头目光看向二楼窗户前，正站着一道高高瘦瘦身影，郭阳面带笑容看着她，王蕊朝他微微一笑，回过身坐上了车。
郭阳沉思站在窗户前，目光看向驶出院子轿车转弯消失，他看不清楚王蕊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时身后吴冰背着双手，走上前来问道：“郭阳，你小子站在这发愣看啥了？”
郭阳脸庞上挂着笑容，叹着气回道：“嗯！科长，这不是要走了吗？想多看看咱们警察局大院，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
“呵呵，你小子还挺念旧，这点跟我一样，咱们都是念旧的人啊！我家那立体石英钟，从我打小记事时就跟着我了，一直都舍不得换，你说也怪听不到石英钟，滴答滴答响声，我就睡不着觉。”
“科长，我在这个大院里，工作有三年多了，已经把咱们特务科当成自己家了，领不丁这么一走，心里真挺难受的。”
吴冰挥起手掌拍了拍他肩膀，轻笑了笑回道：“郭阳啊！说真心话，我也不想让你走，你做我的机要秘书这么多年，咱们俩工作上配合默契，你突然这么一走，我是两眼抓黑，可这是你那位叔叔的意思，他想把你调到身边保护你，再说去了上海就等于一步登天了，是多少人想有这种天赐机遇都求不来，你小子还在这里哀声叹气的。”
郭阳嘴角上挑露出笑容，挥起手做个有请动作道：“科长您坐，我去给您沏杯茶，正好昨天有个朋友，送给我一盒上等玉罗春，您品尝一下，要是好喝的话，我让我那位朋友再多送几盒过来。”
吴冰挥了挥手回绝道：“不了，我还有事呢，今晚我们宴会上见，你小子就在办公室里，慢慢怀旧吧，我就不陪你了。”
“科长您慢走…”
郭阳笑容挂在脸上，点头哈腰送走吴冰后，立刻返回办公室内，他要尽快想到个不让敌人怀疑，宴会上脱身的办法，完成军统方面刺杀汉奸冷子兴任务后，将敌人注意力转移，再回过头解救黄毅同志，想要从敌人众目睽睽眼皮底下脱身，又哪有那么容易。
高天坐在驾驶室里，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拍着王蕊修长细腿上，摇头晃脑开怀大笑道：“哈哈，看来老子今天是撞了桃花运，我的火辣辣小宝贝，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惦记你啊，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一想到你躺在床上的身姿，娇气喘息求饶的声音，让人家心里像猫爪发狂挠一样，太刺激太兴奋了，我一刻都不想在等了，现在就想停下车一口吃掉你。”
王蕊狠咬着牙齿苦笑面容，冰冷目光看着那只狗爪手，不停拍着自己大腿，还有意无意上下摸来摸去，听着耳边传来让人恶心的话语，浑身上下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让她感觉到窒息，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强压下心中怒火，回过头看向高天，娇声细语回道：“好啊！那高副组长，就在车里吃掉我吧，再往前走有个胡同拐进去。”
“嘿嘿，王组长平日看你不食人间烟火，冷冰冰的不接触男人，没有想到你还会这么多花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看来你外表只是装出来的，内心却是个风流女人。”
“高副组长说这么费话干嘛，你敢不敢去。”
“呵呵，老子还没有败在任何女人石榴裙下，有什么不敢的，小辣椒今天我是吃定你了，你逃不出老子的五指山。”
高天脚下油门踩到底，驾驶轿车拐进胡同里，缓缓停了下来熄火，笑呵呵说道：“王组长，你跟几个男人来过这里，办过那些事，其中有没有郭秘书啊！”
高天话音还未落下，刚要回过身时，脖子衣领上感到一阵冰凉，紧接着目光向下瞄去，看到一把锋刃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还以为王蕊在和他开玩笑。
“王组长刀枪无眼，别拿这个开玩笑，我们还是抓紧办事吧，老子可等不及了。”
“来吧！宝贝…”高天说着说着身体向王蕊凑过去，脖子上顿时感觉到疼痛传来，挥起手摸了摸匕首下方部位后，看到几根血淋淋手指，瞬间拉下脸怒吼骂道：“臭娘们，你跟老子来真的！”
第八章 你是飞鹤
王蕊嘴角上挑粉嫩光滑脸蛋，露出冷冷的笑容，一只手握着匕首架在高天脖子上，伸出另一只手抓在那份绝密文件边缘，从高天屁股底下硬抽了出来。
王蕊看了看手中绝密文件，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随着目光看向高天冷言冷语说道：“高副组长，来之前我可是和你说过，想吃掉我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可是你不信，那就不能怪我了。”
高天吓得瘫坐在座椅上，脑瓜门直往外冒冷汗珠，看着眼前王蕊手里的那份绝密文件，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今天，这么主动热情接近自己的目的，哆哩哆嗦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王蕊头向他缓缓靠了过来，冷笑声回道：“高副组长，我是你的火辣辣的小辣椒啊，你怎么这么快就把人家给忘了，刚才不还是迫不及待，想一口把我吃掉，现在就对人家没有胃口了。”
“高副组长我告诉你，我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花心的男人，你知道我是怎么惩罚他们吗？看到我手里这把锋利的匕首，用它一刀一刀把他们身上的肉割下来，让他们在痛苦中死去，最后把他们剁成肉泥，扔进松花江里喂鱼。”
高天被王蕊说出这翻话，吓得颤抖身子骨双腿直突突，裤裆湿淋淋直往下滴水珠，在狭窄驾驶室内侧过身弯下腰，来回重复做着作揖磕头肢体动作，哭丧脸泪不成声直哀求道：“王组长手下留情啊！以前是我多有冒犯过你，但你我之间没有多大恩怨，刚才我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话，就当我放屁了…”
高天哭急尿嚎说着说着，挥起手掌照着自己脸庞上，用力连呼了好几个嘴巴子。
“啪啪…”扇得脸蛋红肿苍起，嘴角流下一丝鲜血，哆哩哆嗦声继续哀求说道：“王组长，我知道你今天是为了这份绝密文件，才故意接近我的，你需要的话就拿去，我保证不会和任何人说，只要你饶了我这条命，以后你让我高天做什么，我都会心甘情愿照你吩咐去做。”
“王组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王蕊崩起粉嘟嘟小脸蛋，手挥起文件袋挡在口鼻上，皱着眉头没好气回道：“高副组长你挺大个男人，怎么还尿裤子，这股味道把车内空气都给污染了。”
高天泪流满面缓缓抬起脑袋，可怜吧唧目光看向眼前王蕊，抽鼻涕声说道：“王组长这不是被你吓得吗？我本来胆子就小，刀架脖子这种事头一次遇到。”
“王组长，王奶奶，你就放过我这条小命吧！”
“呵呵，我有那么老吗？刚才还一口一个叫人家小辣椒，现在叫上奶奶了，你不知道女人最不能容忍，别人说她老。”
高天恐慌再次挥起手掌，又照着自己脸上用力呼了几巴掌，疼得咧嘴呲牙连忙解释回道：“王组长，你瞧我这张臭嘴竟说屁话，妹子如同天上仙女下凡…”吭哧瘪肚刚吐出半截话，就被王蕊小嗓门声给打断道：“行了，我可不是吴冰那个老狐狸，爱听你这小子拍马屁。”
“我要是把你活拨乱跳给放回去，你在将此事告诉吴冰那个老家伙，还有我王蕊活路吗？”
“王组长，我高天向天发誓，如果我说出去半个字，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呵呵，高组长你就是个小人，表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再说我更相信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大妹子咱俩以前有点小过节，可是无多大冤仇啊！你为什么非得要至于我死地，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王蕊冷冷笑容摇着头回道：“接近我的男人都死绝了，你也不例外。还有你是个汉奸，日本人的走狗，必须死。”
高天听到王蕊说出这番话后，心里已经觉察到她的身份，眼前这小娘们一定是个抗日分子，绝对不会放过老子的，一边咧嘴呲牙泪不成声，继续做着作揖磕头肢体动作，另一边斜着眼神看向方向盘底下，打开的抽屉内手枪。
高天猛抬起脑袋迅速伸出手，从抽屉内拽出手枪，急头把脸喊道：“臭娘们，老子跟你拼了…”刚喊出声脖子上感到，一道凉唰唰感觉，血流瞬间喷涌而出，手中的枪掉落下去，双手死死按着脖子上的刀口，怨恨目光看向眼前的女人，手从兜里掏出白色蓝蝴蝶纹手帕，轻擦着刀刃上血迹冰冷声说道：“高组长你还有点时间，我刚才刀口滑得浅，你有什么最后遗言就说吧！”
“臭娘们，你到底是谁？”
“呵呵，要死的人还问这些，有什么用。”王蕊冷笑声说着说着，不快不慢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币，叠成纸鹤侧过身，拇指与食指捏着纸鹤头部，挥起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继续说道：“这会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高天眼前模糊不清视线，看着王蕊手中来回晃动纸鹤，露出惊恐表情急躁声道：“你是飞鹤，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军统代号飞鹤特工，不是早就暴露了吗？还是我亲自执行枪决的。”
王蕊修长玉手指收回来纸鹤，一边一个角一个角拆开，一边冷笑声回道：“你说的那个飞鹤，是警察局前情报科科长刘杰吧！他只是个替死鬼而已，谁让他生前跟吴冰有过节呢，在日本人面前告这个老东西状，说他收敛钱财不择手段，滥杀无辜，陷害同事。”
“你说吴冰这只老狐狸，能放过他吗？所以给他随便安个罪名，行动队审问半个多月，各种酷刑手段全都用上了，他不是也没有承认自己是飞鹤吗？真正军统情报特工代号飞鹤，已沉睡潜伏等待召唤。”
“呵呵，说到底你们就是狗咬狗，为自己私欲互相残杀，才让我这个真正飞鹤安全潜伏下来，那个情报课长刘杰还算有点良知…”王蕊说着说着手中拆开纸鹤，回过头看到高天靠在座椅上，翻白眼直抽搐身体，折腾不到一分钟，一只血淋淋手从脖子上滑落下。
王蕊绷着僵硬脸庞面无表情，手中匕首插回高装皮鞋刀库内，接着回过身手推开车门，迈着修长瘦腿走下了车。
第九章 敌特圈套
王蕊高挑身影站在车头前，滴溜圆屁股依靠在车机盖上，修长玉手指拆开缠绕在文件袋纽扣白线，接着从文件袋内，掏出一张满伪政府警察厅公署命文，和一张铁杆汉奸冷子兴灰白色照片。
王蕊看着手中那张绝密命文，整整齐齐几衡黑色字体，命令特务科以冷子兴为诱饵，在果戈里大街设下埋伏，吸引军统锄奸队前来暗杀，将其一网打尽，密文底部盖着满洲政府警察厅公署红色章印。
王蕊脸庞上神情凝重，心中默念了一遍密文，原来他们要在汉奸冷子兴身上大做文章，果戈里大街是布置好圈套，等着军统锄奸队往里钻，她现在必须去哈尔滨军统联络站，阻止此次锄奸行动，对于她来说将会暴露身份，因为突发事情紧急，此时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王蕊脑海中飞速思考过后，挥起手拉开袖子看一眼表上时间，上午十点四十一分，她没有再犹豫，迅速做出反应，将密文和冷子兴照片，装进文件袋里封好后，开开车门塞进高天衣服怀内。
王蕊做完这一切后，高挑身影走出胡同，目光看向街道四周观察了几眼，挥手将头顶女兵圆军帽拉低，迈着一对修长廋腿加快步伐，混进过往行人中。
满伪政府警察局办公楼内，郭阳双手抱着胳膊肘，神色有些发呆久久站在窗户前，目光透过窗户看向楼下匆忙过往身影，他决定先去红利书店附近侦查一下敌情，为营救黄毅同志做好准备。
吴冰挺着大肚子矮胖身影，从警察局办公楼门口走出，屁股后紧跟着个拎公文包属下，迈着加快步伐来到车门前，连忙伸手拉开车门，吴冰背着双手随后走到车门前，停顿一下脚步，抬头目光看向二楼窗户，那道刚转过去的身影，轻笑了笑说道：“郭阳这小子还真挺念旧的，躲在办公室里看了一上午警察局院里风景。”
吴冰说着说着坐上了车后座，车门刚关上，手摇下车窗道：“小张，你去把郭秘书给我叫下来。”
“是科长…”
郭阳笑容挂在脸庞，一边脚下迈着平稳步伐走下楼，一边点头和来回过往的人打招呼，正在他刚走到办公楼门口，一道矮瘦身影从外面小跑进来，气喘吁吁声说道：“郭秘书，科长叫您过去。”
郭阳停下脚步回道：“科长他在哪里？”
“郭秘书，科长就在外面车上。”
“好…”
郭阳点头回了一声后，跟随他走出办公楼内，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车门前。
郭阳面带笑容手提公文包，走上前一步弯下腰问道：“科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冰坐在车里笑着回道：“我没有什么事，看你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上午，别躲在里面念旧伤感了，叫你出来透透气，正好我去厅里办点事，你跟着一块去吧，马上要走了向白厅长告个别。”
“快上车。”
“是科长…”
郭阳点头哈腰回了一声后，站起身绕过车前，来到轿车另一侧，手刚开开副驾驶车门，就被吴冰给叫住说道：“郭阳过来坐后面，方便咱们俩说话。”
“是科长…”
郭阳手轻关上车门，随着侧转过身走上前一步，再次拉开车门坐上了车后座，他与吴冰并肩坐在一起，让郭阳更加提起万分警惕，一个微不足道异常的举动，就有可能引起这个老狐狸怀疑。
吴冰背依靠在座椅上，轻笑了笑说道：“我跟你说，你这次调到上海能这么顺利，多亏了白厅长帮你在后面运作，到厅里别忘记向白厅长多说几声谢。”
“科长，我明白。”
“开车吧。”
“是科长…”
郭阳与吴冰两人坐在车里，你一句我一嘴表面上聊得兴致勃勃，其实内心却各自打着自己精明算牌，吴冰话语之中带着奉承，想借郭阳这层关系，攀上他那位在上海汪伪政府里身居高官叔叔。
郭阳早看出这个老狐狸心思，借着他想讨好自己目的，话语之中有意无意试探吴冰口风，问一些警察局内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想从他嘴里得到关于红利书店此时的情况。
吴冰生性多疑狡猾奸诈，就连跟他十几年的妻子，夜晚在床上夫妻说私房话时，都不会讲真心话，除了他自己以外，对任何人都没有信任，再加上贪婪无度心狠手辣，对抗日特工情报人员不择手段残酷无情，这一点让日本人对他很是信任，从骨子里透出铁杆汉奸气息。
吴冰笑容透着冷意，回答郭阳的话时遮遮掩掩道：“你这警察局特务科机要秘书都不知道有啥事发生，那咱们警察局就没有任何事发生。”
郭阳听到他说出这番话后，面带笑容转移话题，如果再继续有意无意试探他口风，可定会引起这个老狐狸对自己才猜疑。
轿车里表面上气氛欢声笑语，却暗藏着种种尔虞我诈危险丛丛，郭阳一个微不足道异常的举动，或说出一句不适当话语，都有可能将会暴露身份。
郭阳潜伏在哈尔滨满伪政府内多年，对警察局特务科内部是再了解不过，那里不光是狼窝虎穴，吃人不出骨头，还是个狐狸窝，身上有一点异常气味几里地外都能嗅到，没有一个是吃干饭好对付的，他们心思缜密侦查力很强，都是搞情报的高手，每句话语之中都有可能会设下个圈套，让你一个不留神就掉进去，这就是敌特务狡猾之处，尤其吴冰这只老狐狸更加难对付。
郭阳当应对这些狡猾猎手时，谨小慎微万分警惕，没说出一句话都要经过再三考虑，能在敌特这个狐狸窝内，安全潜伏这么多年没有暴露，与他做事谨慎稳住，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有莫大的关系，一个优秀特工情报人员，心思缜密，头脑清醒，遇事不慌，稳于泰山，滴水不留痕迹，都聚附在郭阳身上，这一切不是天生具备的天赋，而是从敌后无硝烟战场杀机四伏中，与敌特斗智斗勇，一点一滴积累出的经验。
哈尔滨宽阔街道上，阵阵秋风卷起地面落叶，过往的行人身穿秋装长衫，头戴大耳朵棉帽，双手插进衣服袖内，一个个冻得哆哩哆嗦，从人群中间快速穿过黑色轿车，远远行驶而去。
第一章 锄奸行动
一九四零年九月中旬，东北HLJ省古老冰城哈尔滨，黑夜朦朦月色下阵阵秋风刺骨，街巷里干燥地面上，吹卷起废纸尘土，唰唰声直响冒烟咕咚的，离中央大街几条街巷，不到五百米距离外，并排树立一栋栋二层小洋楼，在街尾倒数第三座小洋楼内，二楼卧室里台灯暗光下，一道高瘦身影穿深灰色西服，扎着浅蓝色白条纹领带。
中共地下党员，HLJ省哈尔滨军统情报站特工郭阳，代号锋刃，满伪政务警察局特务科机要秘书，原名陈俊杰，多层重要身份的他，孤军潜伏在敌人内部多年，是我党经验丰富最出色的情报人员，传递出敌人大量重要情报信息，为全国抗战做出了重大贡献。
郭阳坐在台灯暗光下，一边听着收音机播放广播信息，一边手握着钢笔，在条格本子上翻译电文，这是他与我中共地下联系渠道之一，看着本子上几行黑色字体，心中默念道：“上海柳街三十四号，宏宇茶坊店铺，联络暗语，有陈年龙井茶吗？对答，没有陈年龙井，有上等玉观音。”
陈阳默念记住上海联络站，和组织上取得联络暗语后，手从本子上连撕下几张纸，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不留下字体痕迹，身在敌人内部狼窝虎穴的他，做事谨小慎微，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陈阳点燃手中的几张纸，丢尽烟灰缸烧成灰烬，这时耳边传来有人走上楼梯当当响声，手迅速从腰间拽出来配枪，站起身枪口对准楼梯处，一道矮胖身影走上楼，身穿黑色衣裳长袍，头戴黑边圆帽，冷笑声说道：“呵呵！陈阳你小子亮出家伙，来招待你的老伙计啊。”
郭阳目光看着走上楼的人，正是哈尔滨军统情报站长朱子浩，手收回枪放在写字台上，面带笑容透着冷意回道：“朱站长，你是怎么进来的，今晚好像不是我们见面的时间，这不符合上峰安排下来的规矩，要是被敌人发现，你我都会暴露身份，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今晚是不请自来，给我的老伙计践行，后天一早你就要出发去上海了，不知咱兄弟俩什么时候还能相见。”
朱子浩说着说着走到床前，矮胖身体向后仰去，倒在喧腾腾的双人大床上，轻笑声说道：“呵呵，这床真舒服啊，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不觉得孤单寂寞吗？等你到了上海以后，会遇到一位漂亮的女士。”
郭阳听他说出这番话里，有不同的含义，好像在暗示什么，到了上海以后，会遇到一位漂亮的女士，到底是什么意思，面带冷笑走上前几步追问道：“朱站长，你刚才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不会又在背地里瞒着我，做一些事情吧！”
朱子浩笑呵呵模样坐起身，连忙解释道：“老弟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的意思是说，上海是人间天堂花花世界，漂亮的小姐女士如云，说不定就遇上你人生中，红颜知己呢？”
郭阳目光看向朱子浩，不论他现在做如何解释，心思缜密郭阳早已听出来，他刚才话语中弦外之音，但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嘴角上挑轻笑声说道：“朱站长，今晚过来找我，不单单只是，为了和我叙旧践行吧！是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交给我去办？”
朱子浩笑了笑站起身体，双手整理一下衣服回道：“老弟还是你最了解我，除了和你聊天叙旧以外，还真有一件重要任务要交给你去办，大汉歼冷子兴，明天晚上到达哈尔滨，上峰下的死命令，让我们情报站必须除掉他。”
“朱站长，明天晚上警察局为我开欢送会，我还要应对那些狡猾的老狐狸，实在是脱不开身，后天一大早我就要赶去上海复命，上峰命令我在此期间进入沉睡状态，就让锄奸队去执行刺杀冷子兴任务。”
“老弟，咱们情报站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除了你郭阳以外，哪有一个是好身手的，此次奸行动对我们哈尔滨军统站，至关重要，你马上就要去上海了，临走前，不会不帮老哥这个忙吧！”
郭阳脑海中前思后想，能除掉冷子兴这个铁杆大汉歼，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没有组织上命令，他不敢擅自行动。
郭阳思考片刻过后，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他不能冒任何风险，他决定不参与此次锄奸行动，让军统锄奸队去执行刺杀冷子兴，他还有更重要潜伏任务。
郭阳面带笑容回绝道：“站长，我不是不想帮你这个忙，上峰必定有命令再先，如果我暴露了身份，那后果不堪设想，不光我一个人受牵连，整个哈尔滨军统站弟兄，都会被上峰责罚。”
朱子浩冷笑声回道：“呵呵，老弟我就知道你，没有上峰的命令，没有人能请得动你出手，在我来之前，戴老板发电亲自点将，命令锋刃带领锄奸队，去执行此次锄奸行动，务必除掉冷子兴这个大汉奸，不要辜负上峰对你的期望。”
郭阳听到朱子浩说出这番话后，质疑目光看向他问道：“站长，为何我没有接到上峰命令电文，你不会捏造上峰虚假电文，命令我去执行锄奸行动吧！”
“老弟啊！我胆子再大，也不敢捏造上峰的旨意，这不是再找死吗，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给重庆亲自发电问问。”
朱子浩脸庞笑容透着冷意，说着说着走上前几步，挥起手拍了拍郭阳肩膀，继续说道：“老弟，我可是把上峰电文原话带到，明晚十点果戈里大街，月儿湾酒坊集合，你可要准时到啊！”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今天晚上一别，我们这对老伙计合作拍档，很快还会相见的，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走了，不用送…”
郭阳站在房间里没有说话，目光看着朱子浩走下楼梯背影，脸庞神情僵硬陷入思考中，他现在必须尽快和组织上取得联系，商量明晚锄奸行动对策。
第十章 这人有用
王蕊高挑身影扭动着小蛮腰，迈着一对修长瘦腿散漫脚步，稍微低着头走在行人当中突然转过身，步伐加快衡穿过街道，来到对面一家长顺中药店铺门口。
王蕊缓缓停下脚步回过身体，接着一双纤纤玉手整理身上军装时，目光左右看向街道四周过往行人，细心观察每一个人行为举止，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出现，这才放下心走进药店铺。
长顺中药店铺内，站在柜台内侧卖药小伙计，年龄在十七八岁左右之间，相貌端正阳光带点朴实，身穿深灰色秋装长袍衣裳，这个看上去稚嫩药铺伙计，而他真正身份是哈尔滨军统地下联络站，情报传递联络员，原名叫张志山，潜伏身份药铺学徒，化名张智，名字中含义正代表着他足智沉稳，年轻稚嫩外冒下经验老辣，是军统一名出色情报人员，也是王蕊的下线得力助手。
张智高瘦身影站在柜台内侧，手端着小秤正在称干草药时，随着抬起头目光一看到，从门外走进来一道高挑身影，清秀瓜子长挂脸瞬间笑容满面，恭敬声说道：“王小姐您好，今天还没有到预定取药日子，您怎么提前就过来了。”
王蕊装作一副困倦虚弱模样，摇晃身影一步步走上前去，挥起右手胳膊肘拄在柜台上，有气无力娇声细语回道：“我这几天失眠越来越严重，今天科里没什么事，搭方便车就赶过来了，找金大夫在给我开几副好药，上次开的药不起作用。”
“王小姐您来不巧，金大夫今天下乡出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不您改天再过来。”
“不行，我现在头晕很严重，困又睡不着觉，家里的药都吃光了，小伙计麻烦你去帮我把金大夫找回来，我多加钱给你们就是了。”王蕊无精打采说着说着，手从左侧衣服兜内，掏出几张一百面额银元卷，拍在柜台上继续说道：“钱要是不够的话，我下次来再给你。”
张智面带笑容连忙回道：“王小姐这不是钱的事，金大夫他下乡要走十几里山路，我要是去找他，就没有人留在家里看药铺，去了师傅还会骂我一顿，王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不要为难我了。”
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句说话时，站在柜台左侧把头买药中年男子，一看到柜台上几张百元银元卷，一对灯泡大眼珠瞪溜圆，顿时矮胖身影就站不住，头戴狗皮大耳朵帽子，身穿黑色麻布棉袄衣服，都能看出衣服表面油光打铁增亮，下雨天都不用带雨伞，用一句埋汰话形容，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都能吵几个菜，远远就能闻到身上那股发霉味。
男子双手插着衣服柚子，抽泣鼻涕走上前几步，一边目光盯着柜台上钱，一边没好气吵嘴说道：“你小子就是个瓜屎脑袋，有钱不会赚，我要是这家药铺掌柜的，一脚把你从门踢出去，痛快给老子卷铺盖走人。”
男子说着说着回过头，瞬间嬉皮笑脸起来，哈着腰溜须拍马说道：“这位王小姐，一看你这身行头，就是达官贵人，行走在政府里办公，小的今天能认识王小姐这样上层人物，真是我家祖坟冒青烟，是我刘二狗八辈修来的福气…”还没等他油嘴滑舌把话说完，王蕊不耐烦声打断道：“我们并不认识，你要是没有事就痛快走，别在这烦我。”
“王小姐，老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吗？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啊，这样我帮你把金大夫给找回来，这柜台上的钱就归我了。”
刘二狗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刚要拿柜台上的钱，却被张智抢先拿走说道：“这位二狗先生，你先把我师傅给找回来，这钱才能归你，王小姐您说呢？”
王蕊手捂着额头回道：“伙计按着你说的办吧，谁帮我找回金大夫，这钱就归谁，”
刘二狗顿时拉下来脸庞，矮胖的身躯在柜台外上窜下跳，挥手掌照着张智脑门上，连续用力拍了几下，骂骂咧咧说道：“有你小子什么事？王小姐还没说话，就你欠嘴八舌的，还有老子不叫二狗先生，外面黑白两道弟兄都叫我狗爷，不开窍瓜屎脑袋听明白了吗。”
刘二狗急头把脸骂完脏话，回过脑袋一咧嘴笑呵呵说道：“王小姐您在药铺等着我，我现在就去把金大夫叫回来。”
王蕊面无表情轻点着头，轻声细语回道：“好…”随着目光看向刘二狗匆忙离去的背影，这边站在柜台里面的张智，一看到刘二狗走出去药铺，迈着加快脚步连忙走出柜台，刚来到门口前想探出脑袋观察几眼时，刘二狗摇晃矮胖身影，气喘吁吁又跑了回来喊道：“你小子还没告诉我，金大夫他去哪个村子了，”
张智变了变脸色微笑回道：“二狗先生…”嘴刚吐出几个字，就看到眼前刘二狗挥起来手掌，瞬间换了称呼说道：“狗大爷，你瞧我这记性，我师傅他去城外李家村了。”
刘二狗绷着僵硬圆脸庞，缓缓放下来手臂，没好气小声说道：“你小子这瓜屎脑袋，一点不长记性，还有把钱和人给我看好了，要是让狗爷跑十里几山路白忙一趟，老子就把你这药铺给砸了。”
“狗大爷你别动怒，小的一定会照你吩咐去做，把屋里那位王小姐看好了。”
“嘿嘿，这还差不多，等狗爷回来拿到钱，分你小子点。”
张智点头哈腰笑着连忙回道：“谢谢狗爷。”
“你小子别听到钱嬉皮笑脸的，记住把屋里那个女人给我看好了。”
“狗爷你就放心吧！早去早回。”
“好…”
张智高瘦身影站在门外，一边满面笑容送走刘二狗，一边目光看向街上四周观察几眼后，连忙回过身将停业木板挂在门上，匆忙走进药铺关严两扇木门。
王蕊走上前几步问道：“这个人是谁啊？”
张智转过来身回道：“王姐，这刘二狗就是个街上小混混，地痞无赖没有什么背景。”
王蕊点头思考中说道：“哦，这人对我有用。”
第十一章 情报受阻
张智高瘦身影站在门前，呆住了片刻问道：“王姐，这个人对您有用，我没有明白您的意思。”
王蕊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焦急声说道：“先不要管这个人了，我现在有紧急的情报，要马上传递给站长，让他取消今晚锄奸行动，果戈里大街是敌特务射下好的圈套，正等着站长和锄奸队弟兄们前去落入陷阱，好一网打尽我军统站地下抗日力量。”
“张智情势紧急，这关系到我们哈尔滨军统站生死存亡，你现在立刻去总联络站，亲自把这个情报传递给站长。”
当张智听到从王蕊口中说出，这份重要情报后，脸庞神情一瞬间凝重起来，语气慌张连忙回道：“王姐，站长他们已经行动了。你是知道站长每次部署行动前，都会与外界切断一切联络，是为了防止敌特获得情报，保证行动计划万无一失，现在没人知道站长他们身在哪里，接下来又有什么行动。”
王蕊板着脸庞神情凝重，尖尖牙齿很咬着嘴唇，迈着一对修长瘦腿凌乱步伐，急得来回走动在药铺内转圈圈，脑海中飞速思考着，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目光看向张智问道：“站长在行动前，有没有透漏一些关于此次行动信息，比如集合地点位置，或有什么人参加此次锄奸行动。”
“张智你好好回想一下，不要落下站长说的每一个字。”
张智站在一旁轻点了点头，脑海中浮出断断续续记忆，王蕊高挑身影缓缓走到他身前停下，目光不离紧盯着张智看去，她现在只能寄托从张智口中，得到一些关于此次锄奸行动有价值的信息，从中是否能判断出朱子浩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王蕊很清楚以朱子浩心思缜密，做事谨小细微滴水不留痕迹，很难从张智口中，得到关于此次行动计划一点信息，她也知道没有多大希望，但现在情势危急，如果不及时阻止此次锄奸行动的话，哈尔滨地下军统站将会遭受到重创，而她此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抱着侥幸试一试，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得到一丁点消息，就很可能阻止此次锄奸行动，揭穿敌特务阴谋诡计，挽救哈尔滨军统抗日有生力量。
张智沉静站在原地，脑海中重复回想起当时记忆，朱子浩与金掌柜在柜台里边侧房内，商量此次锄奸行动计划，当时他守在柜台内侧警戒，离门口有一两步远的距离，中间只隔着一扇门帘布，模糊不清听到从里屋传出来，朱子浩说的一句话，此次锄奸行动有锋刃什么，这段话他没有听清楚，后半句话是，保证万无一失除掉冷子兴这个大汉歼，他不确定锋刃是此次行动计划代号，还是一个人名字的代号。
张智从脑海记忆中清醒过来，焦急声连忙说道：“王姐，我想起站长在里屋对金掌柜说的一句话，当时我站在柜台里断断续续听得很模糊，前半句此次锄奸行动有锋刃什么，后半句保证万无一失除掉汉奸冷子兴，没听清楚中间说的话是什么。”
王蕊当听到锋刃两个字时候，瞬间陷入沉思中，张智没有听清楚那前半句话，应该是此次锄奸行动有锋刃带队，军统情报特工代号锋刃，是朱子浩手中的一张王牌，他潜伏在满伪政府警察局特务科内部多年，身份级别机密很高，一直都由朱子浩与他单线联系。
王蕊在此之前一直处于潜伏沉睡状态，前一天晚上被军统唤醒后，与朱子浩见面时，才从他口中得知这个一直潜伏在敌人内部核心，最神秘王牌特工锋刃真正身份，就是特务科机要秘书郭阳。
王蕊脑海中周密思考过后，只要把这份情报传递给郭阳，就能阻止此次锄奸行动，现在她得立刻返回特务科。
“张智，我来想办法传递这份紧急情报。我的身份很快就会被敌特务怀疑，你现在必须尽快通知所有情报人员，与长顺中药店铺联络站，切断任何一切联系，还有你得留下来掩护我的身份，证明我今天上午一直在药铺内，可能会受到敌特严刑审问，你怕不怕？”
张智清秀脸庞神情凝重，语气有力十足回道：“王姐我一点都不怕，从我来哈尔滨军统情报站那一天，我就已经做好了牺牲准备，为国能死在对敌斗争前沿，是我张智莫大荣耀，如果我娘地下有知，也会为我感到骄傲和自豪。”
王蕊站在身前挥起修长玉手，轻拍了拍他肩膀，满意点头说道：“好样的，当初我没有看错人。张智你年纪不大，却很有骨气和胆量，民族有你们这些爱国热血青年，胜利曙光是属于我们中国的，日本人早晚会滚回他们老家去。”
“张智，那个叫李二狗的男人，也是个可以利用的证人。”
“王姐你放心吧，我明白，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王蕊粉嫩脸角露出一丝笑容，再没有对张智说任何话，高挑身影走上前几步，手拉开一扇木板门，迈着一对修长瘦腿走出药铺后，挥手叫来一辆黄包车，直接坐上车后座位，返回了特务科。
张智高瘦身影站在房门内侧，目光看着远去的黄包车，紧接着从药铺内走出关严门，迈着加快步伐混进过往行人中。
半个时辰过后，王蕊来到郭阳办公室门前，一边挥起手轻敲房门，一边小嗓门喊道：“郭秘书你在吗？我有事找你。”
“王组长，郭秘书他不在办公室，和科长坐车走了。”
“小尹，你知道郭秘书和科长去哪了吗？”
“郭秘书他陪课长，好像是去厅里了吧。”
“哦！”
“王组长，你找郭秘书他有什么重要事吗？要不我给厅里打个电话，问问郭秘书在不在。”
王蕊面不动色笑着回道：“我找郭秘书能有什么重要事，这不是郭秘书要去上海，我过来让他帮我买点东西邮回来。”
“王组长，今晚科里在明月酒店举办欢送会，郭秘书肯定会在场，要不您去那里找他。”
“小尹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王组长…”
王蕊面带笑容站在原地，看着尹春离去的背影，此时情报传递不出去让她心急如焚，她很清楚自己身份暴露是早晚的事，如果在这个时候与郭阳，在敌特众目睽睽相见，会牵连到锋刃身份暴露危险，锋刃即将去往上海，潜伏日伪政府机关内，他传出来的每一份情报价值，要比哈尔滨整个军统站还重要，她绝对不能冒这个风险。
王蕊此时陷入迷雾之中，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果情报不及时传递出去，整个哈尔滨地下军统站，将会遭受到来自敌特重创。
第十二章 黄毅脱险
王蕊冷冷冰冰粉嫩脸蛋，眼神之中有些魂不守舍，双手插裤兜迈着修长瘦腿，高挑削肩细腰身影，漫步在二楼长长走廊中，从身旁过往办公男士人员，一看到她冰冷的面孔时，都纷纷绕着她走连大气都不敢喘，害怕这个女人心情不好，再掏出枪把他们给毙了。
“张涛你小子风风火火的，这是要去哪啊？”
“这不是科长交下来的事，让我带人去经纬街那个百乐大酒店，好像今晚要来什么大人物，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嗯呦，你小子现在跟科长走得挺近啊，以后升官发财了，别忘了提携提携弟兄们。”
“嘿嘿，就凭咱们弟兄关系，有我张涛一口肉吃，还会少了你们几个小子吗。”
“你小子够意思，有时间哥几个请你喝酒。”
“行，等我忙完这段时间的。好了不跟你们在这闲聊了，我还有重要公务在身，走了。”
张涛举高气扬说完话后，迈着四方步伐走下了楼梯。几人站在楼梯口左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个个没好气小声说道：“瞧把这小子得瑟的，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我可是听司机老李头说，科长可是经常去张涛家里。出来时看到他媳妇挎着科长的胳膊，两人腻腻歪歪亲亲热热的。”
“呵呵，这小子原来是靠女人，才搭上科长这层关系，带绿帽子吃软饭有啥神气的。”
“我可跟你们说，张涛他媳妇小模样长得水灵，在床上那叫一个浪，花样多身材也好，”
“哎，你小子咋知道这么清楚，难道你也上过他媳妇的床，要不给哥几个搭搭桥牵牵线。”
“是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便宜自家兄弟占。”
“嘿嘿，真想玩上一把，得先请我喝顿酒再说。”
“都消停别吵吵了，咱们科里那位母老虎过来了。”
王蕊目光瞧着站在楼梯口处，那几道身影一看到她走过来，都迈着加快步伐灰溜溜离去，刚才她在走廊中无意之间，听到张涛说的话，故意放慢脚步。
王蕊高挑身影缓缓停下步伐，脑海中反复思考着，从张涛口中说出来那一句话，今晚要来一位大人物，难道是汉奸冷子兴，果戈里大街是敌特的圈套，看来经纬街才是冷子兴藏身之处。
王蕊前思后想周密考虑过后，她决定要做两件事，第一立刻想办法将情报送到郭阳手中，第二就是去执行刺杀冷子兴任务，转移敌特所有注意力，她清楚自己离暴露只有一步，现在情势危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二楼右侧走廊中拐角内，一道目光正在紧盯着王蕊。尹春，满伪政府警察局特务科电讯组发报员，真正身份是中共地下党员代号信鸽，那张纸片情报就是她传递给郭阳，是要提醒他红利书店联络站已暴露，想阻止郭阳再去与黄毅联络接头。
尹春潜伏在特务科主要任务，就是保护郭阳身份安全。郭阳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内一上午，尹春知道郭阳躲在里面，是想办法营救黄毅同志，她和郭阳同样和黄毅单线联系，红利书店联络站暴露，她又联系不上组织，尹春此时和王蕊一样心急如焚。
尹春目光看着那道高挑身影走下楼梯，脑海中飞速思考过后，她决定今晚先帮郭阳脱身，再商议下一步计划。
红利书店房门大开正常营业，黄毅站在窗户前，目光透过缝隙向外看去，观察街上四周情况，身为一名老地下党员经验丰富，街上过往行人有一个细微异常动作，都逃不出他这双眼睛。
黄毅很快觉察到外面不对劲，他发现今天街上多出来几个摊位。街道对面擦皮鞋的小贩，和卖胭脂香粉的那个中年妇女，他们目光时不时会向书店瞄一眼，这种监视眼神让黄毅再熟悉不过了，还有几个穿灰黑色长袍衣裳的男人，头顶扣着黑色圆边帽子拉低，在街面上来回瞎逛转悠有小半天，正常路过的行人，会在秋风刺骨天气中逗留这么长时间，看来昨夜发报被敌人发现了，红利书店联络站已经暴露，得尽快想办法脱身，如果继续拖时间，老郭一定会想办法营救自己，到那时候很可能会牵连到锋刃暴露。
黄毅认可自己牺牲，也不能让锋刃有任何危险。
黄毅前思后想周密考虑过后，他决定在晚上七点左右，趁着夜色视线不清晰脱身。
日落黄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过往的行人开始减少，阵阵秋风卷起地面落叶干土废物，哗啦哗啦声直回响在耳边，街巷墙角卷起漩涡冒烟咕咚，一道道身影躲在墙边内侧，双手插着衣服袖子，冻得直流鼻涕哆哩哆嗦。
孟荀身穿厚厚灰色妮子大衣，立着风衣领，头顶扣军棉帽，带着一副黑色皮手套，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脚下黑皮鞋迈着平稳四方步，走进巷子里回过身，目光看向街道对面书店内灯光通明，一道黑影时不时在屋里走动。
“书店来什么人了吗？那个人有没有异常举动。”
“队长，一整天也没有见到有人影进书店，那个人躲在里面连头都没露出来。”
“队长，要不把他抓回去得了，严刑拷打审问。”
“你小子瓜屎脑袋懂个屁啊！科长的意思，是让咱们跟着这条线顺藤摸瓜，将这个地下联络站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队长你看，那个人拎着桶出来倒垃圾。”
“都打起精神，看住了。”
“是…”
黄毅为了避免外面敌特警觉，没有穿外衣，手拎着垃圾桶，朝向不远处黑咕隆咚胡同里走去，这边孟荀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不在自家店铺门外倒垃圾，舍近求远跑出去几十米，手从兜里迅速掏出配枪喊道：“娘的这老小子要跑，把他抓住。”
“行动…”
街面上两侧巷子内，一道一道摇晃黑影接连冲了出来，黄毅手扔下垃圾桶，从裤腰上拽出驳壳匣子枪，抬起枪口朝向身后冲来人群队伍，连续开枪射击，嗖嗖飞射弹头砰砰击穿身体崩出血流，一个跟着一个奔跑中身影，前张后仰接连被击倒在地上，顿时街道枪声稀稀拉拉响起。
“哒…哒…哒…”
黄毅摇晃身影捋着店铺墙根，朝向十几米外胡同撤去，时不时回过头开枪还击，飞射弹头击中在门窗墙壁上，砰砰当当声直回响耳边，黄毅在与敌特追击激战中，右腿受了枪伤，一瘸一拐跑进黑咕隆咚胡同里，身体跳跃起双手搭在墙沿上，费劲巴力翻过墙头。
孟荀带领行动队紧跟其后，开枪冲进死胡同里，转悠一圈也没看到人影，瞧着身前两米多高红砖墙壁，急头把脸喊道：“他娘的，人呢？”
“队长，可能翻墙跑了。”
“一群废物还傻站在这里干啥，拿梯子或者绕过去。”
“是队长…”
孟荀手拎着枪直喘怒气声，看着十几道身影排队跑了出去，没好气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老家伙有两下子。”
第十三章 宴会脱身
哈尔滨红旗大街明月大酒店内，灯红酒绿欢颜笑语。满伪高官商人聚集一堂，吴冰挺着十月怀胎大肚子，矮胖短粗身影站在舞台上，肥头大耳笑呵呵模样，洪亮嗓门有力十足喊话演讲，台下郭阳面不动声色笑容挂在脸上，高高瘦瘦身影站在人群中，一边手举着酒杯点头哈腰，应对周围满伪政府机关里高官和他们太太，一边目光观察酒店内情况想办法脱身，脸庞笑得都没有知觉。
“恭喜郭秘书高升，上海可是人间天堂啊。这些年嫂子对你如同亲弟弟般，你小子升官发财可别忘了嫂子的好。”
“呵呵，嫂子您就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好，这些年没有科长和嫂子的关照，我郭阳也不会有今天，您需要什么打电话吱一声，我从上海给您邮回来。”修长纤纤玉手指点在郭阳胸口部位，娇声细语回道：“这还差不多，嫂子没有白疼你。你身边又没有个女人帮你打理生活，到了上海那边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还有别忘给嫂子邮寄香水和包包。”
“警卫司令部那位刘太太，身上喷得是法国牌子香水，离老远就能闻到那股香喷喷味道，是他们家老刘托人从上海给邮回来的，以后嫂子还得拜托你多多帮忙。”
“嫂子咱们是一家人，说这么多就见外了。我一到上海，立刻帮嫂子买香水包包邮回来。”
“呵呵，郭阳你这张嘴真是甜，办事特别和嫂子心意，嫂子可认识很多贵门千金小姐，好好帮你选一位…”还没等她含笑风声说完话，一道清澈嗓门传来打断她的话。
“吴太太，郭秘书婚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远方亲亲家有个表妹，人长的漂亮还很能干，和郭秘书很般配，要是让他们两人站在一起，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合的一对，她现在就在上海特别行动处里公干，还是行动队队长呢，听说以前和郭秘书还是同事，郭秘书这一去上海，老相识见面感情升温摩擦出来火花，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喝上，郭秘书和我表妹的喜酒了。”
郭阳面带笑容手端着酒杯，有些吃惊回道：“请问刘太太，您表妹她叫什么名字，和我以前还是同事，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相识一位这么强干的女士，一个女人能当上行动队长这个职位，可不简单，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郭秘书，我表妹她叫姜海棠，人长的漂亮身材好，俗话说屁股大好生养，能文能武强干得很，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公务上还能帮助你，你娶了她保准不吃亏。”
郭阳一听到姜海棠名字时，脸庞笑容瞬间有些僵硬，张嘴喝了几小口红酒，心里唠叨了一句，这个女人怎么会在上海。
“呵呵，一个女人整天抛头露面满大街跑，还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我家郭阳娶得是温柔贤惠体贴的老婆，又不是招贴身护卫。”
“吴太太，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女人就不能像他们男人一样有所作为，古代还有花木兰去从军了，我表妹能文能武才貌双全，我看和郭秘书般配，再说郭秘书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人了。”
两个女人斗气话匣子一打开，你一嘴我一句谁也不饶谁，郭阳站在身旁一边满面笑容劝说两人，一边下意识挥起手拉开衣服袖子，看了一眼手表上时间八点五十，距离军统执行锄奸行动，还有一个多时辰，得尽快想办法脱身。
吴冰手端着酒杯迈着四方步，矮胖身影缓缓走了过来，肥头大耳笑呵呵说道：“太太你就少说一句，郭阳这小子找老婆，谁也做不了他的主，得他自己看得上眼才行。”
“吴科长，回去好好管管您这位太太。我刚才只是想给郭秘书和我表妹牵牵线，您的太太就不依不饶的，再说我表妹现在在上海，也在为新政府效力。”
“刘太太您别生气，我在这为我太太给您赔不是了。”
“吴大科长，我一个妇道人家，可不敢当您的不是。”
“刘太太您这话说的，我吴冰一个微不足道赔礼，有什么不敢当的，我先干了这杯酒。”
“吴科长真是豪爽啊，您的太太要是有您一半大量就好了。”
尹春身穿粉色花瓣旗袍，小脸蛋冻得通红走进酒店，看着眼前五颜六色闪烁灯光下，一对一对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迈着四方小步伐跳着双人舞，舞台之上歌女穿着花枝招展，清澈歌声直回响在耳边…
“玫瑰玫瑰最娇媚，玫瑰玫瑰最艳丽，长久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我爱你…”
尹春高挑削肩细腰身影，脚下踩着五寸高跟鞋，迈着一对修长瘦溜细腿，穿过跳舞男男女女人群中，朝向郭阳一步一步走来，清澈小嗓门带着一丝女娃腔调声喊道：“郭阳，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八点半会来酒店客房赔我，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怎么要去上海就不想理人家了，占完便宜就想跑。”
郭阳站在原地有些呆住神，他不知道尹春在说什么，看着眼前浓妆艳抹女人气怒怒走过来，冻得通红一双手冰凉抓在他手上，一边埋怨娇声娇气说着话，一边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个共字。
郭阳一瞬间反应过神，原来尹春是自己的同志，听她刚才说的话，是过来掩护他脱身，连忙配合脱下上衣披在她双肩上，面带笑容关心亲切话语说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着这么少跑出来，不怕把自己冻坏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关心人家。我以为你在床上跟我说的，那些甜蜜的话都忘了。”
“好了，别耍小孩子的脾气了，我这不是在陪科长，和几位太太说话吗？”
尹春通红脸蛋羞答答模样，双手握着郭阳的手，目光看向吴冰乖巧声说道：“科长，你能不能让郭阳先走一步，留出点时间让他好好陪陪我，还有给我放几天假好吗？”
吴冰看着两人亲密举动，尹春突然和郭阳成了男女朋友，以前没有发现他们两人有什么来往，虽然心中有些猜疑，但没有想那么多，笑容满面回道：“好，年轻人嘛，总得有自己的私生活空间，郭阳明天去上海，他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你这丫头了。”
“谢谢科长。”
“科长都发话了，郭大秘书快跟我走吧。”
尹春拽着郭阳的一只手，向酒店门口走去，郭阳回过头挥手喊道：“科长那我先走了。”
“去吧，好好陪陪小尹。”
吴冰矮胖身影站在原地，目光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缠绵离去背影，轻笑了笑说道：“郭阳这小子地下工作做的不错啊！这么长时间我都没看出来他们两人有关系，把我这位反间谍特务科科长都埋在鼓里，几位太太这会不用争抢操心了，人家郭秘书有意中人了。”
第十四章 杀机四伏
夜色朦朦暗月下阵阵秋风刺骨，吹卷起地面落叶灰尘。两道高瘦身影肩并肩紧挨着走在人行街道上，尹春椭圆形娃娃脸蛋冻得通红，长长睫毛都结成一层白霜，上身披着灰色西服两只袖子被风吹得来回甩动，脚下高跟鞋踩在石地板上直发当当响声，手挽着郭阳胳膊下意识松开。
郭阳连忙挥起手臂抱住她右侧肩膀，尹春瘦弱身子向他怀里靠去，紧跟着他脚步往前走去，抬起脑袋目光看向郭阳清秀瓜子脸庞，刚张开粉嘟嘟樱桃小嘴还没等说话，郭阳低下头靠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尹别乱动保持这个姿势。”
尹春没听明白郭阳的话，黑咕隆咚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为什么还要保持这种亲密举动，女人小心思觉着这个郭秘书，是故意占自己的便宜，还没等反应过来神，街面上飞驰行驶过来一辆黑色轿车，车前通亮灯光一晃而过。
郭阳手紧抱着尹春肩膀，稍微拧过头向后瞄了一眼，看到那辆车减速缓缓停在酒店门前，这边姜涛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目光看向街上那两道黑影。
“姜哥这天还没入冬就这么冷，刮着刺骨的邪风，跑外差真他娘的遭活罪。”
姜涛站在原地目光全神贯注，盯着街上那两道远去的身影，没有理会他刚才说的话，轻声细语疑问道：“街上那对男女，好像是郭秘书和电讯组报务员小尹。”
“没太注意，瞧着身影还真有点像他，郭秘书平常不沾花不惹草的，没想到要去上海，地下恋情都暴露出来了。”
“呵呵，郭秘书也是个男人，生理需要人之常情。”
“好了，时间不早，咱们快点进去接科长。”
郭阳抱着尹春拐进巷子里，手松开肩膀说道：“尹春同志，现在情势危急，咱们长话短说，我得立刻赶去果戈里大街，去执行军统方面刺杀汉奸冷子兴行动，转移敌特务注意力，再前去红利书店营救黄毅同志。”
“郭阳同志你的身份很重要，不能冒任何暴露危险…”还没等尹春把话说完，郭阳焦急声打断她的话说道：“小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还只顾自己的安慰，眼看着敌人抓走我们的同志。”
“郭阳同志你不要冲动，黄毅同志现在情况我也很担心，可是你的身份对组织上非常重要，我潜伏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我不能让你有任何危险。”
“小尹你不用劝我了，我一定要救出黄毅同志。”
尹春绷着冻得通红发紫脸庞，目光紧盯着郭阳看，听他刚才说话的口气，是下定了决心要去，没有想到这个王牌特工锋刃会这么倔，感情用事起来不计后果，外面把他传得跟神一样，却不如我一个刚初出茅庐情报人员稳重，现在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用，尖尖牙齿咬了一下嘴唇，深深叹了一口气回道：“郭阳同志你已经下定决心，我就算是不同意，你还是要去的，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营救黄毅同志，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就是要保证你的安全。”
“小尹你得留下来掩护我，今晚刺杀冷子兴和营救黄毅同志，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哈尔滨敌特务一定会警觉追查。”
尹春通红脸蛋赌气囊鳃模样，撇着嘴角回道：“不让人家去，那我怎么掩护你啊。”
“小尹你不是订了酒店客房，我们一起出现在那里，然后我在想办法脱身，这样就证明我们一整夜都呆在房间里。”
“我没有订酒店，刚才只是骗他们的。”
“尹春同志你说的每一句话，敌特务都会警觉，他们一定会查我们今天晚上的行踪，做任何事都不能粗心大意，这群老狐狸比我们想象中要狡猾的多。”
“时间快来不及了，军统十点开始行动刺杀汉奸冷子兴，咱们得快点去酒店。”郭阳焦急声说着说着，手拉着尹春细胳膊走出巷子。
明月酒店内灯红酒绿，婆娑起舞欢颜笑语。
吴冰矮胖身影站在一旁，满面笑容安慰他的太太，轻声细语说道：“好了我的太太，咱们不跟那个女人一般见识。”
“那个刘太太什么都要和我抢，我今天被人踩在头顶上欺负，就怪你没有出息，人家老公可是警卫司令，连你的机要秘书小阳都高升了，你屁股怎么粘在科长的位置不动地。”
“太太你不要心急，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调到厅里，白厅长早就跟我通过气，他马上扶正，副厅长的位置留给我。”
“真的，等你当上厅长，我看那位刘太太还神气什么。”
姜涛脚下迈着加快步伐，穿过跳舞人群走了过来，嘴靠在吴冰耳边说道：“科长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去迎接冷长官。”
“好，我们这就走。”
暗夜萌萌月色下，一道高瘦黑影翻上屋檐，奔跑脚步踩在瓦片上，直发出叮叮当当声，摇晃身影卧倒在屋顶房梁浮坡后侧，双手架起一把德式98k步枪，在夜视狙击镜下很清晰看到二百多米外，百乐酒店门前四周情况，一个个敌特务身穿黑衣长袍，头戴黑边圆帽，冻得哆哩哆嗦身影，在街面上来回走动警戒。
王蕊在无法和郭阳取得联系，没有及时把情报传出去，只能挺而走险孤身一人前来，刺杀汉奸冷子兴，吸引敌特务注意力，掩护军统锄奸队能够撤出敌人陷阱。
果戈里大街月儿湾酒坊内，十几道身影手拎着匣盒子枪，摸着黑安静站在屋里一动不动，耳边只能听到彼此呼吸声，朱子浩透过窗户缝隙，观察外面动静。
“站长，都这个时候锋刃他还没赶来，会不会出了什么变故。”
朱子浩细小声肯定语气回道：“我了解锋刃，他一定会赶过来的，都做好准备。”
“是站长…”
郭阳与尹春站在酒店客房内，挥起手拉开衣服袖子，看了看表上时间九点二十五分。
“尹春同志你留在这里，不论是谁敲门，都不要给他开门，也不要离开房间半步，听清楚了吗？”
尹春绷着通红脸蛋点头回道：“我知道了，郭阳你一定要小心点，安全带黄毅同志回来。”
郭阳脸庞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小尹你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的，我走了。”
第十五章 暗夜射杀
尹春目光看着郭阳转过去背影，眼圈湿润含着泪珠，对于她来说困在这狭小房间内，不能前去营救自己的同志，如同在水深火热中生死煎熬，她从在党旗下宣过誓，不怕流血不怕牺牲，与敌人斗争在最前沿，可此时她却要留下来掩护锋刃身份，不能与自己的同志前去并肩作战，内心如针扎般刺痛阵阵传来，尖尖牙齿狠咬着嘴唇，迈着大步快速走上前去。
郭阳手刚搭在门把手上，耳边传来有些发颤声叫住了自己。
“郭阳同志等一下…”
郭阳停顿下脚步回过身，目光看向尹春眼泪巴巴要哭模样，一双冻得通红的手脱下披在身上的西服，走到郭阳身前帮他穿上整理，系上一个个扣子后，抬头目光看向郭阳轻柔沙哑声说道：“外面冷多穿点，行动起来才能更加敏捷，我在酒店房间等着你们回来。”
郭阳清秀瓜子脸庞挂着笑容，挥手搭在她肩膀上轻按了按，安慰话语回道：“小尹不用担心，我和黄毅同志会安全回来的，时间快来不及了，我该走了。”
尹春发颤身影站在房门前，看着郭阳转身推开房门走出去背影，紧接着房门合上，泪水忍不住划过脸庞滴落下来，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敌特务想利用红利书店联络站，顺藤摸瓜将抗日地下组织一网打尽，敌人却不知道这个联络站早已沉睡，而那里现在已经被敌人控制，郭阳孤身一人前去营救黄毅，必然凶多吉少很难全身而退。
郭阳脸庞神情僵硬，冰冷目光透着杀气，迈着坚韧脚步走在长长楼道中，从他来到敌后的那一天，就已经做好了牺牲准备。
郭阳来到二楼窗户前，手扯下米黄色窗帘布，缠绕在面部只露出一双眼睛，推开两扇玻璃窗，双手搭上窗台纵身一跃翻过跳下去，酒店外一道奔跑中摇晃身影，消失在萌萌夜色之中。
黄毅手拎着驳壳匣子枪，一瘸一拐来到一户院门前，疼得咧嘴呲牙直喘粗气声，左顾右看观察几眼后，挥起手掌连续拍在木板门上…
“当当…”
“谁啊？”
“小周是我老黄，快点开门。”
院内传来一阵奔跑脚步声，紧接着两扇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道高高瘦瘦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内侧，随着目光看向站在门外黄毅弓着腰，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麻布内衣衫，一只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拎着枪，灰尘土脸疼痛神情，他慌忙走上前搀扶，焦急声问道：“老黄你这是怎么了？腿怎么受伤了。”周大牛二十一岁，中共地下党员。
黄毅咬牙直喘粗气声回道：“小周你先不要管我，快去果戈里大街月儿湾酒坊附近，想办法通知锋刃，告诉他那里是敌人射下的圈套，让他快点带着军统的人撤退，还有你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让军统的人觉察到什么。”
周大牛双手搀扶黄毅胳膊，满脸焦急神情追问道：“老黄我没有和锋刃他见过面，怎么才能认出来锋刃，把情报传递给他。”
“锋刃体貌特征高高瘦瘦，他总是穿着一身灰色西装，还有锋刃在每次执行任务中，他都会遮挡住自己的面部，你要是看到有人用围脖，或者用其他衣服布料遮挡脸部，那个人一定就是锋刃。”
“老黄我记住了，你腿上的伤没事吧。”
“不用管我，你快去啊！再晚就来不及了。”黄毅急头把脸喊着喊着，挥起手掌推开周大牛身体。
“老黄你别着急，我这就去。”
周大牛仓促回了一声后，慌张转过身迈着飞奔步伐，连跑带颠消失在暗夜下。
经纬街百乐酒店对面房顶上，趴着一道黑影，王蕊冻得通红双手架着狙击枪，通过四倍夜视瞄准镜，紧盯着街上四周情况，这时两辆轿车一前一后远远行驶开过来，车前通亮的灯光左右来回晃动。
王蕊一瞬间打起万分精神，枪口紧跟着街上两辆行驶而来轿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瞄准车门窗部位，耳边连阵阵秋风都仿佛宁静了下来，她要一枪击毙汉奸冷子兴，迅速脱身撤离这里。
暗夜萌萌月色下，街道上把头黑色轿车行驶在前面开路，紧跟随在后面轿车内，吴冰与冷子兴肩并肩坐在后排座位，两人正在欢声笑语彼此奉承说着话。
“吴科长谢谢你，这么晚还亲自来接我。”
“冷兄咱们都自家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你我今后还要在哈尔滨满洲政府下共同做事，以后还要请您多多关照。”
“老吴您真是太谦虚了，我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的，您应该多多关照我才是。”
“呵呵，咱们两也是老相识了，都不要互相客气了，冷兄不知您从天津调来哈尔滨，去哪个部门高就什么职位？”
“哈尔滨警察厅公署，让我先代理副厅长职位。”
吴冰听到冷子兴说的话后，瞬间脸庞笑容有些僵硬，让他没有想到这老家伙来抢自己饭碗，白厅长明明答应我副厅长职位，怎么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老吴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不好，不会是着凉染上风寒了吧。”
吴冰缓过神来轻咳嗽几声，应付回道：“咳咳，好像是，这东北天气一入秋就开始冷了，冷兄你出门时要多穿点衣服。”
“谢谢吴兄关心，一会到了酒店您早点回去休息。”
“好…”
百乐大酒店门前，两辆黑色轿车并排停靠在路边。姜涛坐在前面轿车内，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迈着加快脚步走到后面车门前，拉开车门哈着腰恭敬声说道：“科长，冷长官，百乐酒店到了。”
吴冰坐在车内轻点了一下头，侧过身很有礼节说道：“冷兄请。”
“终于到了，坐得我腰酸背痛腿抽筋。”冷子兴面带笑容说着说着，走下了车，高个宽肩身板站在车门前，扭腰晃腚活动身子骨。
王蕊趴在房顶上架着枪杆子，通过夜视四倍狙击镜，瞄准冷子兴额头部位，随着手指扣动板机，暗夜中传出一声枪响，飞射弹头砰击穿冷子兴头部，前后枪眼崩出血流，车门外那道身影直接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