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情仇种子
孙周淮与于汉林并肩坐在轿车后座位上，孙周淮脑海中不停重复播放，刚才郭阳叙述的经过，面无表情叹着气问道：“汉林，刚才郭阳所说的，你觉得有破绽吗？”
于汉林低头修着指甲回道：“有好多，他说的话似真似假，似有似无，一开始听感觉有好多疑点，但是听着听着，又好像没有疑点了，也许他说的就是真的吧，因为事实往往都是说不清楚的。”
孙周淮点了点头回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于汉林突然抬起头，手捏莲花指道：“处长，郭阳很有可能是一个，极端高明的危险人物…”孙周淮顿时一惊目光看向他。
“但也可能是一个有勇有谋的，栋梁之材。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很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孙周淮脸庞神情凝重没有吭声，目光看着于汉林手捏莲花指陷入沉思。
刘进钱嘴叼着牙签，从餐馆内哼着小曲走出时，被迎面走过来的人给叫住。
“刘科长…”
刘进钱随着目光看向迎面而来，秃头矮瘦身影中年男人，连忙笑呵呵回道：“嗯呦，警务处冯队长，好久不见了。”
冯涛，上海汪伪警务处，行动队长。
“嗯呀，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是不是升官了。”
“升个屁！”
“怎么，姓赵的那小子还压着你一头呢？”
“别提了！”
“对了，咱表妹近来可好？”
“刘科长你在外风流快活够了，可害苦了我妹子了。”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太忙了。这样跟咱表妹说，下半年我就娶她。”
“你也别惦记了，嫁人了。”
“嫁人，谁啊！哪个孙子趁虚而入。”
“南京财务部副处长，结婚那天上海周市长都去了。”
“管钱袋子的，这会你可发了，这么有来头，谁啊？”
“马远…”
“老马？”
“刘科长你认识？”
“嗯呦，老熟人了，三六年的时候，我们在南京一起参加国民党特训班，老同学。”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我们处里还有一个叫郭阳的，我们都是同学。”
“你说说老同学混成那样，这上哪说理去。冯队长等咱妹夫来上海，通知我一声，我们老同学多年不见，要好好聚聚。”
“行，等我妹夫来上海，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好…”
与此同时孙周淮在家中，宴请郭阳与姜海棠两人，莫莉坐在餐桌旁娇里娇气声道：“海棠啊，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谢谢夫人夸奖。”
“嗯呀，你们处里呀，就你这么一个出色女人，你又长得漂亮，得有多少男人惦记啊！”
孙周淮坐在身边手端酒杯，轻咳嗽了几声。
“咳咳…”
莫莉白了一眼没好声道：“你咳嗽什么呀，我难道说得不对呀，男人不都是往漂亮脸蛋盯吗？”
孙周淮喝了一小口白酒，小声回道：“对…”
“海棠啊，咱们女人这辈子呀，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好男人，就拿我来说吧，你们孙处长对我真的是很好，一心一意的，别的女人看着都羡慕。”
“打个比方来说，他知道我喜欢好的布料，他看到好的布料就给我买，后来我又喜欢镯子了，他是看到一个就给我买一个，现在我那镯子多得呀…”
“行了行了，夫人哪，你就别炫耀了。”
“我是显摆吗？我是跟海棠投缘，我愿意跟她说。”
“好，那你们聊，我和小阳喝酒。”
“海棠一会跟我到楼上，选一个喜欢的戴走。”
“用不着夫人，这些我戴不惯。”
“哎，戴不惯也要戴，咱们女人是需要这些首饰来帮衬的。”
郭阳坐在对面冷笑了一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莫莉看了一眼郭阳说道：“哎，老孙你发现没有啊，他们俩有夫妻相。”
郭阳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这边姜海棠满脸惊呆表情，而莫莉挥起修长玉手指点道：“看见没有，鼻子像不像，还有眼睛，很般配的呀，是不是啊？”
姜海棠脸角显露出一丝微红，目光投向郭阳看去。郭阳拉下脸狠狠瞪了她一眼，孙周淮尴尬表情吞吞吐吐回道：“是，有点像…”
“郭阳，我听说我们家老周说，你们俩以前在东北的时候就认识，多不容易啊，这就叫缘分，现在又在一个单位，前一阵又在枪林弹雨互相帮衬着，郭阳这就是修来的缘分，快敬海棠一杯。”
郭阳放下手中筷子埋怨声道：“婶子，你是不知道啊！要不是我替她挡那两枪，我就不会受这个伤，那个吴冰肯定就不会死。”
“孙叔叔，你说是吧？”
孙周淮挤了一下眼睛没吭声，姜海棠绷着脸庞回道：“郭阳，要不是我把你送到医院去抢救，恐怕你现在早就去见阎王爷了吧！”
“姜大队长，您什么意思？我还得谢谢你是不，你别忘了我这伤怎么受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忘恩负义。”
“姜海棠，老子怎么忘恩负义了。”
“郭阳你别太过分！”
孙周淮手拍桌子喊道：“吵架吵到我们家里来了…”莫莉连忙劝说道：“别吵了，来来吃饭。”
正在屋里充满火药气氛时，孙婷燕从门外走了进来，水汪汪大眼球娃娃脸蛋，两个长长马尾辫，走起路左右来回摆动，一副活泼开朗天真清秀模样，来到餐桌旁，嘴角上挑露出一对尖尖小虎牙，娇声细语道：“好多好吃的，海棠姐您也来了，这位帅哥是谁啊？”
莫莉绷着脸庞没好气质问道：“你这丫头又跑去哪野了，现在外面这么乱，一点不让我省心。”
孙周淮挥了挥手说道：“小燕过来，这位是我和你经常提起的，郭阳哥哥。”
“郭阳，这是我的宝贝女儿，孙婷燕。”
孙婷燕吐出小舌头，向自己母亲做了个鬼脸后，表露出娇俏玲珑的模样，走到郭阳身旁含笑揉揉说道：“郭阳哥哥你好，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帅。”
姜海棠坐在对面冷笑声道：“中看不中用！”
郭阳也没有理会她，脸角露出一丝笑容回道：“婷燕妹妹，如同神话中的小仙子，漂亮、可爱、活泼，人见人爱。”
“郭阳哥哥，你这嘴太甜了，说得我都不好意思。”
孙周淮叹着气插嘴说道：“好了，你们俩都回去休息吧！吃顿饭都不让人消停。”
“孙叔叔、婶子，婷燕妹妹，你们好好休息。”
孙周淮轻点了一下头，站起身走上楼梯。莫莉满面笑容将两人送出门道：“海棠，你送郭阳回家，有时间你们俩多过来玩。”
“郭阳哥哥，我有时间找你玩…”
孙婷燕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莫莉给硬拽回屋里道：“你这丫头离那个郭阳远一点，他可是连窑子都去，女孩家家别在吃亏。”
“妈，去窑子怎么了，也不定去找女人啊，也可以办别的事，我以前看到我爸也去过那种地方。”
孙周淮站在房门前，无意听到女儿的话，让他顿时觉察到什么，而这一切早就在郭阳意料中，特意嘱咐李修平花大价钱买了凤春楼，一是防孙周淮去调查自己，二是可以用那种地方作为掩护，建立军统联络情报站。
“老孙你胆子大了，背着我赶去逛窑子。”
孙周淮被耳边传来怒吼声，从沉思中瞬间清醒过来，随着目光看向楼下，莫莉双手撸起衣服袖子，连跑带颠冲了上来，吓得他两腿发软推开房门钻了进去。
莫莉怒气冲天紧随其后，迈着大步走进房间内，随手用力重重摔上了房门。
“砰…”
“夫人息怒你听我说，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我去那种地方去办公事。”
“办公事，我看你是办你自己的事吧！”
“夫人手下留情啊…”
孙婷燕绷着粉嫩小脸蛋，叹气自言自语道：“老爸对不起了，我不小心说漏嘴，又让你被我妈家法严惩了！”
“郭阳哥哥确实很帅，我能感觉到他是个好人。”
姜海棠奉孙太太之命，送郭阳回家。自枪击事件后，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在狭窄的空间内，两人都选择了沉默不语，郭阳知道，自己舍身相救的苦肉计，远远不足以打消姜海棠对自己的怀疑，接下来在与姜海棠的相处中，他决不能掉以轻心。
姜海棠驾驶轿车开进院子，缓缓停在郭阳家门前，郭阳开车门时疼痛叫了一声。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疼呗！”
姜海棠搀扶郭阳下车，两人一起走进洋楼内的一幕，落入了恰好而来的刘进钱眼里。
刘进钱对姜海棠一直怀有觊觎之心，以至于当他看到郭阳，与姜海棠之间的亲密举动时，不禁对郭阳怨上心头。
刘进钱醉醺醺返回家中，掀桌子摔杯子发泄完情绪倒在床上，急头把脸自言自语道：“好你个郭阳，难怪你要英雄救美。姓赵的跟我抢处长，你他妈的就跟我抢女人。”
“好，你看我好欺负是吧！爷要弄死你…”
刘进钱想起了与郭阳认识的一幕幕，原本被他忽略了细节，此刻都在脑海中被一一地放大，突然刘进钱想到了那张特训班失踪的合影。
“这小子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刘进钱嘀咕了一句话后，又想到南京马远，可是这么远怎么才能让他来到上海，揭穿这个假郭阳的身份，得好好琢磨琢磨想想办法。
“郭阳，老子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成色。”
第七十五章 危急时刻
郭阳与孙婷燕分开后，返回办公室站在窗前，点燃了一颗香烟，目光透过玻璃看向楼下，无意间瞧到刘进钱与姜海棠，共同坐上了一辆车，紧接着轿车开出院子转弯消失。
郭阳神情凝重陷入沉思中，他不知道这两人神神秘秘的，匆匆忙忙要赶去哪里，而他内心却更加感到坦荡不安。
刘进钱双手抱着四方礼物盒，与姜海棠并肩坐在车后座位。姜海棠疑问道：“你抱着这是什么呀？”
“老同学见面，怎么说也得带点礼物啊。人家现在可是南京财务部副部长，还是汪主席身边的亲信，要在古代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海棠妹子，这就是人情往事，这里的学问可大了。我觉得这次礼物小了点，下次去我带个大的。”
刘进钱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展开双手比划起来，故意搭在姜海棠肩膀上。
“刘科长，请把你的手拿开！”
刘进钱尴尬表情收回手，吞吞吐吐道：“你觉得是不是小了点，要不你看一看…”
姜海白了他一眼喊道：“怎么还没到啊！开快点。”
“是…”
气派庄严三层洋楼内，马远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这时一个身穿便衣伪特务走了进来，腰板站奔直立正挥手敬个军礼道：“处长，上海特别行动处有个刘科长求见。”
“让他进来吧。”
“是…”
几分钟过后，刘进钱手提礼物盒与姜海棠走了进来。刘进钱目光看着洋楼房内金碧辉煌，咂了咂嘴小声唠叨道：“嗯呀，比郭阳家都气派，怪不得是管钱袋子的，就是有钱啊！看得我都晃眼睛。”
刘进嬉皮笑脸走上前哈腰道：“马处长，难得您能在百忙中，见我这个老同学，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马远笑脸迎面站起身，挥起手指着他惊讶道：“哦，你是，刘、刘…”
“刘进钱。”
“哦，刘进钱。你好，你好…”
刘进钱与马远握了握手后，将礼物盒递了过去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老同学还这么客气，那我就笑纳了。”
马远笑呵呵手接过礼物盒，目光看向站在身前的姜海棠问道：“这位小姐是？”
“这位是我们处的行动队队长，姜海棠女士，久仰您的大名，知道我今天过来要拜访您，非得要跟着来。”
姜海棠绷着脸庞插嘴说道：“马处长，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向你了解一件事情。”
“好，那咱们坐下聊。快去给两位贵客上茶。”
“是…”
姜海棠白了一眼刘进钱后，坐在沙发上问道：“马处长，听说三六年的时候，您和刘科长一起参加过，南京国民党一个特训班，没错吧？”
“特训班，没错。”
“当时你们班上，还有一个叫郭阳的，您还有印象吗？”
“郭阳？”
“对…”
“这小子，太有印象了。我跟他的关系还不一般呢，同吃同住关系好的很，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哎，你们今天找我问郭阳，他出了什么事吗？”
“那倒没有，前不久他刚从东北调到上海。现在在我们特别行动处做机要秘书。”
“哦，那好啊。刘科长改天我来安排，咱们老同学好好聚聚。”
“好，好…”
“马处长，您和郭阳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您要是再看见他，能认得出来吗？”
“当然能认得出来，姜队长不瞒你说，如果你问我，你有个老同学叫刘进钱，你还记得吗？我说不定真想不起来，但你要说郭阳那忘不了，化成灰都认识。”
刘进钱尴尬笑了笑解释说道：“当时我没有完成特训，提前就离开了，您对我的印象肯定是不深。”
马远深叹了一声气，挥起手指比划说道：“嗯呀，这一晃许多年喽，想想那个时候那真是意气风发呀，讲政治，学军事，虽然说时间不长，但受益匪浅哪。”
刘进钱满面笑容点头奉承道：“没错…”
姜海棠坐在身边插嘴问道：“马处长，听说当时你们特训班的时候，好像还有一张合影，不知道您还保留着吗？”
“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是一直带在身边，就在今年我去南京时，在路上一颗炮弹落了下来，当时我的命差一点都没了，随身携带的物品全成了炮灰，可惜了…”
姜海棠与刘进钱两人，在马远家中一直聊到黑天才离去，并邀请马远明日来特别行动处做客叙旧，而郭阳此时毫不知情，敌人一张拉开的网向他靠近。
第二日上午十点钟，郭阳坐在椅子上，双脚搭在办公桌上，正打电话时姜海棠走了进来，随手关严房门站在一旁。
郭阳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继续接着打电话：“照我那个单子上面来双份，女儿红两箱怎么能够喝呢，起码得六箱。”
“鹿鞭…”
“呵呵，鹿鞭可是好东西，给我来两麻袋。”
“哎，我告诉你，你要是拿驴鞭马鞭糊弄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可饶不了你。”
姜海棠站在一旁脸角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力咳嗽了几声。
“好好好，不跟你聊了，你赶紧照我说的去办，越快越好。”
郭阳挂断电话问道：“姜队长有什么事吗？”
“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老子没时间！”
“这个人你必须见。”
“嗯呀，姜队长都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别说是你了，就是处长也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郭秘书，别总拿你孙叔叔做挡箭牌。我知道你不会见那个人的，不过没关系，我让他来见你总行吧！”
与此同时，白杨高挑身影站在特别行动处办公楼外，于汉林挥动手绢小跑了出来，气喘吁吁声道：“小杨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我在外面等你半天了。”
“你不要生气嘛，我已经很快就下来了。”
“我不生气了，手怎么样了？”
“小杨你能来关心我，我真的太感动了。我手早就好了。”
“哎，小杨你不知道那天好巧，不光是我，还有刘科长、郭秘书，我们的手都受伤了，如果不是都受伤，姜队长会把我枪毙的。”
白杨紧张问道：“这么严重，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进去说。”
“好…”
“哎，汉林，今天会有什么人要来吗？”
“没有听说啊！管他什么人了，我们上楼吧。”
“嗯！”
白杨与于汉林来到办公室内，两人正说着话时，白杨目光透过窗户玻璃看向楼下，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办公楼门前，从车上走下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与刘进钱说说笑笑走进办公楼。
白杨回过身拎起手包说道：“汉林你忙吧，我先走了。”
“小杨刚上楼还没坐下歇一会，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我送你…”
白杨没有理会于汉林的话，加快脚步走出办公室，于汉林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马远与刘进钱欢颜笑语，并肩走在长长楼道中，正与迎面而来的白杨擦肩而过，马远顿时停下脚步，目光往下瞄向手里看一眼后，再次跟随刘进钱向前走去，而此时郭阳坐在沙发上，姜海棠咄咄逼人语气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告诉你吧！是你南京特训班的同学，马远。”
郭阳脸角微微一笑回道：“老马来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只想看看你们老同学相聚时的场景。”
郭阳面不动声色，与姜海棠目光对视在一起，脑海中飞速搜索着这个名字，在锋刃深藏记忆中，只有马远少量的信息，三六年南京国民党特训班里，确实有这个人的名字，此时的郭阳恍然明白，姜海棠怀疑到了自己的身份，这一切都是刘进钱与姜海棠精心布置的局，而且是个死局。
这个突如其来的危险，将郭阳逼上了绝境。即将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马远，自己并没有见过，他必定会揭穿自己的身份，姜海棠对这将要发生的结果，一定做了充分的准备，要不要现在就拔枪拼死一搏呢，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巨大的危机并没有让郭阳慌乱，经过短暂的思考后，他决定先下手为强，不等马远揭穿自己，自己先提出这个马远是假的，这样一来混淆视听，也许还能赢得生机。
刘进钱推开门走了进来道：“郭秘书，你猜我把谁给你请过来了。”
“谁啊？”
“南京特训班，咱们的老同学马远。”
马远高瘦身影穿整洁军装，脚下迈着平稳步伐走进办公室。郭阳站起身目光看向眼前的马远，挥手缓缓摘下墨镜时，他迅速从腰间拽出配枪喊道：“这他妈的是老马吗？”
第七十六章 互相掩护
马远出击迅速抬起腿一个扫脚，踢开郭阳手中的枪口，两人一拳一脚互不相让，而姜海棠与刘进钱左右分开各站在一边，纷纷拔出腰间配枪，枪口左右来回移动瞄准郭阳。
马远与郭阳激烈对打后，两人不分上下，牢牢扣住对方手腕脉门，双目对视在一起。
“郭阳同学，没有想到你身手还是这么敏捷。”
郭阳内心充满困惑不解，但瞬间反应过来，脸庞露出笑容回道：“马远同学，没有想到你的身手还是不减当年啊！”
“彼此，彼此…”
“哈哈…”
两人各自松开手欢颜笑语，姜海棠与刘进钱手举起枪，却看傻了眼站在原地不动弹，马远笑呵呵回过身说着话，刘进钱惊慌手收回配枪，“老刘不瞒你说，当年我俩好得同穿一条裤子，没事上那个酒糟坊偷酒糟吃，这不要脸，他吃完了还得偷我的，郭阳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
“来来来，老马坐下聊。”
马远随着目光瞧到姜海棠，站在一旁手抬着枪口，疑惑问道：“姜队长你这是？”
姜海棠缓缓收回枪，马远满面笑容连忙解释道：“没事，没事，我们俩呀，见面不打手痒。”
“老马，不用管他们，快坐。”
郭阳弯腰坐在沙发上，目光扫了姜海棠与刘进钱两人一眼后，面带笑容继续说道：“老马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在这见上，不是我说你都到了我的地盘了，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一声招呼，还得让我这两位新同事请你过来，不会是现在官当大了，忘记有我这个老同学吧。”
“呵呵，郭阳你小子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就凭咱俩的关系，能用那些来衡量吗？我这不是昨天刚从南京来到上海，屁股还没有在家里坐热，这不就亲自来拜访你了。”
“我要是早知道你小子也在上海，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让你好好安排安排我。”
“小事一桩，今晚百乐门，咱们老同学好好聚聚。”
“郭阳今天就不必了，我还有公务在身，等过几天我通知你，咱们再好好聚聚。”
“老马什么时候都行，我随时等候您。”
“哎，老马今天咱们俩能见上，得多多感谢我的两位同事，刘科长和姜队长啊！”
“对对对，要不然我们俩还不知道呢。”
刘进钱笑脸连忙回道：“就是想给老同学一个惊喜，”
郭阳坐在沙发上插嘴回道：“真是很大一个惊喜。”
姜海绷着脸庞气怒怒模样，狠狠瞪了一眼刘进钱后，走了过来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啊？”刘进钱轻叹着气没有吭声。
“郭阳，成家了吗？”
“没有…”
“不是你小子怎么回事啊！当年特训班的时候，那女孩可全都围着你转啊，我这心里那个嫉妒，我真想跟那些女孩说，这个郭阳那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那脚臭得可以熏死一头驴。”
“哎，老马，你别在我的新同事前面编排我，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我编排你，我是实话实说。你睡下铺，我睡上铺，你脚上的臭气飘上去，熏得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啊。”
两人你一嘴我一句，欢颜笑语叙旧，姜海棠与刘进钱站在一旁插不上嘴，只能干瞪眼憋着一肚子火气，本来想让马远揭穿郭阳的身份，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孙周淮得知马远到来，立刻去郭阳办公室接待，三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彼此奉承，姜海棠与刘进钱走出办公楼，板着苦瓜脸站在门前直唉声叹气。
“刘科长，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请来马远，就能让郭阳现出原形吗？”
“海棠妹子你先别着急，我感觉这里面一定有猫咪，我们得好好商议一下对策，这样今晚到我家…”还没等刘进钱把话说完，就被姜海棠打断冷笑道：“呵呵，得了吧！我看你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可没时间跟你整这些没用的。”
正在两个人站在办公楼门前对话时，孙周淮与郭阳和于汉林，还有特别行动处大大小小头目，一行人恭送马远走出办公楼。
“马处长，这手下人办事不懂规矩，没告诉我您过来，这实在怠慢您了，请务必留下来用个晚饭，否则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刘进钱面带笑容连忙走过来，哈腰恭敬插嘴道：“马处长，还是吃过饭再走吧！”
“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套了。”
马远瞄了一眼郭阳肩膀军衔，回过头继续道：“老孙啊，郭阳可是个人才呀，太慢了，我相信你会知人善用的。”
“马处长您放心，郭阳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亏待不了他。”
“那我这老同学可就交给你了。”
“好好好…”
“我还有公务先走了，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呆在上海，郭阳你没事经常走动走动。”
“好，找时间我们好好喝一杯，叙叙旧。”
刘进钱连忙凑了过去，与马远握手说道：“老同学以后要多多来往，我经常过去看你。”
“好好…”
郭阳看着开出院子的轿车，心里充满困惑不解，这个马远为何要配合自己化解危机，他到底什么身份，这时姜海棠目光投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后，姜海棠迈着快步走进办公楼，刘进钱紧随身后追去。
“海棠妹子，等等我…”
郭阳与孙周淮欢颜笑语，并肩走了进去。
日落黄昏天色渐渐暗下来，郊外一处偏僻荒宅前，两道高瘦身影并肩站在一起。
“老马，这次真是要好好感谢你啊。”
“有什么好谢的，相互配合都是工作需要。”
“可是我奇怪的事，你本应该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昨天刘进钱和姜海棠来找我之后，我立即向组织上做了汇报，应为我也担心他们会不会，是对我的身份进行甄别，可是没有想到，没等我接到上级指示，刘进钱就来接我了，新亏我的下线及时把情报转达给我，我才知道你这个郭阳，就是我党大名鼎鼎的锋刃同志。”
“否则的话，很可能一见面就把你给消灭了。”
“那还真是得好好感谢你这个下线了，否则我们俩肯定是一场血拼哪。”
“哎，老马你说我们俩要是同时拔枪，倒下的会是谁啊！”
“要么试一试？”
“呵呵…”
“郭阳，我的情况回头老赵会告诉你的。小心一点，你的任务非常艰巨，你传递出来情报，对前线抗战非常重要，我们会全力配合你的，多多保重。”
“老马你也要多多小心，保重。”
“知道，走了…”
第七十七章 开业典礼
郭阳与马远分开后，来到万顺酒糟店与赵国接头。店铺内微弱光线下两人站在柜台前。
“马远是组织上，安插在南京汪伪政府高层情报人员，要不是他及时将情况向组织上汇报，恐怕今天就会出大乱子。”
“没有想到敌人，会通过三六年南京特训班的事，来甄别你的身份，上海的伪特务真是实在太狡猾了。”
郭阳脸庞神情凝重回道：“我觉得这次，应该不是姜海棠的注意。”
“那是谁？”
“刘进钱！”
“老赵啊，说实话，我以前一直没把这个人当回事，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差点让我陷入绝境。”
“锋刃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上海特别行动处就是个狼窝，再不起眼也是只狼。”
“要不把这个刘进钱给除掉？”
“这个时候除掉他，姜海棠一定会怀疑我的。老赵你放心吧，今后我会更加警惕防范。”
“嗯！对了，吴冰的事情，对你有没有影响？”
“他们应该没有怀疑我，不过吴冰的事情没有结论，我想孙周淮一定是在等待机会。”
“好，你要多多小心，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日伪特务一定会有大动静，组织上想让你沉睡一段时间，主要是想让你在处里先站稳脚跟。”
“老赵，现在我还不能沉睡，老和牺牲前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过几天，孙周淮会在特别行动处内，招待日本梅机关长影左，和七十六号主任李士群，我想他们应该会商议毒蛇行动计划，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我会想办法获取情报及时传递出来。”
“锋刃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我会向上级汇报的。”
“老赵放心吧，没事的。”
“不早了，我得走了。”
“好…”
第二日，孙周淮带领郭阳与刘进钱，参加钱仲生公司开业典礼，三人一前一后走进宴会大厅，钱仲生满面笑容连忙迎上来，双手抱拳哈腰恭敬声道：“孙处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钱老板，今天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你新公司开业一定会大展宏图啊！”
“托您的福，托您的福啊…”
“钱老板做生意是眼光独到，这新公司开张，做的是粮食生意，这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钱老板，是时候为上海百姓口粮尽份力了。”
“哪里，哪里，能为新政府和百姓尽绵薄之力，也是我钱某人的荣幸啊。”
孙周淮说着说着挥起手，郭阳递给他一份红包。
“钱老板，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孙处长您太客气了，我们之间你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刘进钱满面笑容站在身后，插嘴说道：“钱老板，公司开业就跟娶老婆嫁闺女一样，都是喜事，让我们也沾沾喜气。”
“那好，那好，那我就愧领了。”
“钱夫人你收好。”
“谢谢孙处长…”
“孙处长您请坐。”
“好…”
钱仲生站在贵宾餐桌前，笑容满面双手抱拳说道：“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大家好，今天是我钱某人新公司开业…”
郭阳与刘进钱两人，坐在宴会中间餐桌椅子上。
“钱老板在上海的声势果然了得，你看看今天来的这些人，那个不是有头有脸的，连梅机关日本人都过来捧场，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多么紧张的时刻啊，钱老板的生意还这么红火。”
“哎，刘哥，钱老板那个夫人够年轻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以钱老板的势力，找什么样找不到啊，估计也不是原配。”
“我敢打赌，这公司股份肯定有处长一份。”
“呵呵…”
两人正喝酒窃窃私语时，孙婷燕悄无声息走了过来，挥起纤纤玉手拍了一下郭阳肩膀，小嗓门喊道：“郭阳哥哥…”
“婷燕妹妹，你吓我一跳。”
“郭阳哥哥你不是没有时间吗？怎么还会来这里喝酒了。”
“这不是陪孙叔叔来的…”还没等郭阳说完话，就被孙婷燕打断，双手拉扯他的胳膊道：“郭阳哥哥，走陪我玩去。”
“婷燕妹妹我还有事了，你拉我要去哪啊？”
“你除了喝酒还有什么事啊？陪我看电影去。”
刘进钱坐在椅上手端着酒杯，双眼之中充满羡慕嫉妒的目光，看着孙婷燕硬拉郭阳走出宴会大厅背影，深深长叹了一声气后，一口喝下杯中的酒，小声唠叨嘀咕道：“小白脸就是吃香啊！”
孙婷燕手腕着郭阳胳膊，两人走出宴会大厅门时，正与刚下车武洪一田碰个面，两人目光对视一眼后，擦肩而过。
白天宴会上孙周淮风光得意，生意官场是八面玲珑，而晚上回家却老鼠见了猫，被他的太太罚站，莫莉双手抱着胳膊肘，怨声怨气说道：“这个钱老板，才分给咱们百分之三十股份，他是怎么想的呀，如果没你的话，他那个什么狗屁公司，能在上海站稳脚跟啊！”
刘进钱老老实实站在大厅，困得打着哈气声回道：“夫人，这不能怪钱老板，狼多肉少，方方面面都得给股份，咱们得到百分之三十股份，已经是拿大头了，再说没有钱老板，咱也没这么厚家底啊。”
“你真好意思说，咱们这个家有什么呀，这也算厚啊！你再看看李主任家里，人家跟你资历相当，你看看人家家底，我整天真是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了，你听我的话吗？我跟你说多少次了。”
“我告诉过你，如果创建新公司的话，不要让那个钱老板来做，让我外甥来，好歹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听我的话吗…”
莫莉唠唠叨叨回过身，看到刘进钱早就没有人影了，气得绷着脸庞双手叉腰喊道：“你又走了是吧！我发现每次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你就躲着我，我告诉你，今天你是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非得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不可。”
孙婷燕笑容满面兴高采烈，蹦蹦跳跳走了进来道：“妈你又和我爸吵什么啊！”
“你这丫头又去哪里野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和郭阳哥哥去看电影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离那个郭阳远一点，他连那种污浊地方都去，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女孩要好好保护自己，要不然早晚会吃亏，被人家占便宜，到那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孙婷燕没理会莫莉唠叨的话语，哼着小曲走上楼梯。
“你这丫头也不听话躲着我，你们父女俩真是快把给我气死了。”
第七十八章 危机暗流
郭阳早上开车前往特别行动处上班时，被街上游行的学生与百姓长长人群队伍，给挡在半路上寸步难行，日本人印刷新型储备卷强制发行，导致上海全面陷入金融危机困境，而再次事件当中，有些不良商人为了发国难财，故意抬高粮食生活物品价格，弄得上海民不聊生。
与此同时，孙周淮站在办公室窗前，目光透过玻璃看向大门外游行人群队伍，深深长叹了一口气，而站在身后姜海棠低沉声道：“现在这些学生真是越来越猖狂了，游行都游到市政府办公楼门口了。”
“呵呵！大学生嘛，总是喜欢个热闹，只要有个带头的，那就能拉出一队人马啊，大多数人都是盲从，溜达一天哪，这嗓子也喊哑了，没几个人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孙周淮说着说着回过身，坐在沙发上挥起手指比划道：“这个时候闹起来，倒是个好机会，就看我们怎么利用。”
“处长，您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趁着这次混乱，咱们要好好利用，进行秘密地暗查地下党。”
“海棠你说，我们跟中共党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哪次学生运动背后没有他们身影啊。”
“咱们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摧毁掉中共在上海整个地下情报网。这可是建功立业的机会。”
“处长，我明白，我这就去部署安排。”
姜海棠脚下迈着加快步伐，匆忙身影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被孙周淮给叫住：“海棠，海棠，等等…”
“你就是个急脾气，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姜海棠回过身脸角微微一笑，这边孙周淮站起身走过来继续道：“我的意思呢，这次行动是秘密进行，不能告诉别人，你直接向我汇报，并且我想让郭阳也加入进来。”
姜海棠瞬间惊住了神，孙周淮连忙解释说道：“他在明，你在暗，你们俩相互配合，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处长，您让我和他配合？”
“怎么了？我觉得你们俩已经关系缓和了，最起码见面不吵架是吧。”
“不要吵架，这窝里斗啊！那不算本事，你们俩应该把这劲都往正地方使。”
“处长，这郭秘书整天游手好闲的，让他和我配合工作，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呢。”
“海棠，你别把郭阳说的一文不值啊，他就是那个脾气吊儿郎当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我了解他是很有能力的。”
“再说了，你的暗查呀，才是我最看重的，他是明查，他想怎么搞，就让他怎么搞去。”
“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他过来…”
姜海棠绷着脸庞回道：“他还没来呢。”
孙周淮手拿电话疑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要来了，办公室的门一定是开着的，现在办公室门关着，就证明他一定没来。”
孙周淮点了点头放下电话道：“海棠啊！你很细心哪。看来你对郭阳还是很用心嘛。”
“处长，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安排了。”
姜海棠应对了一句话后，转过身走出办公室，孙周淮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还不好意思了…”
郭阳坐在姜海棠办公室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喝了一小口茶水，接着放下手中的杯子道：“姜队长，你这茶叶太差了。”
姜海棠坐在办公桌椅子上，瞪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几个男女伪特务老老实实站在一旁。
“嗯呀，不就是学生游行嘛，这算多大个事啊！联系警卫司令部，让他们在主要的路段，设关卡，设岗哨，让巡警二十四小时巡街，再抓几个带头闹事的学生，这不就行了吗？”
姜海棠绷着僵硬脸庞，咄咄逼人语气反驳道：“郭秘书，照你这么做的话，恐怕更会激化矛盾，现在学生的情绪很高涨，还有不少百姓在陆陆续续加入游行队伍中，我觉得恰恰应该冷处理，不但不要设岗设卡，反而要将原先的巡警都撤掉，制造内紧外松的氛围混淆视听，对那些闹事的学生代表，我们要暗中盯梢秘密逮捕，这样没有带头的人，学生自然就会散去了。”
“队长，您这招可真高明啊。”
郭阳挥起手指着特务道：“你就会拍马屁。”
“不知道郭秘书觉得如何呢？”
“你们都这么明白了，还问我干什么。下回别让我到你的办公室，来谈这种破事。”
郭阳说完话后站起身，走出办公室摔上门。姜海棠气得脸红脖子粗，手握紧拳头砸在桌子上。
“砰…”
白杨与于汉林坐在车内，看到街面上凌乱的景象，伪特务正在殴打追捕学生。
“嗯呀！现在的学生啊，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跟政府公开作对，真是不知死活。”
白杨光滑红润脸庞上，显露出一丝悲伤问道：“这件事是谁在负责？”
于汉林坐在驾驶座位上，照后车镜梳理头发回道：“听说是郭秘书和姜队长负责。”
“他们俩真的是一对吗？”
“可能吧！小杨你为什么这么关心郭秘书呢？”
“因为我喜欢他呗。”
“不是吧！”
“行了，我骗你的，我就随口一说不行啊！”
“天啊，你吓死我了。”
白杨目光注视着车外面，被伪特务追打的学生，脸庞笑容失色，强控制住内心愤怒的情绪，于汉林手摆弄领带微笑问道：“小杨，我这条领带好不好看。”
“不怎么样，明天换一个吧！”
与此同时，郭阳坐在办公室椅子上，手攥着纸团往垃圾桶扔，姜海棠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郭阳瞄了一眼她冷笑道：“呵呵！姜大队长抓学生抓累了，想到我这里来歇歇脚。”
“郭秘书，处长的要求，是你我配合共同对付学生游行，可你什么行动也不参加，整天在办公室里躲清闲，处长要是问起来，别怪我实话实说。”
“姜队长这么能干的一个人，还需要我配合吗？处长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想让我清闲清闲，这不是正好也合你意嘛。”
“我当一片绿叶，你做一朵红花，我一定会玩命地配合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合我的心意。你郭大少爷，什么时候当过别人的绿叶呀。”
“嗯呀！别装了，你不就是怕别人抢了你的风头吗？放心吧，我是个明白人，不会跟你争什么功劳的。”
“郭阳！”
姜海棠气得咬牙启齿声，挥起手指了他一下，刚要转过身就被郭阳叫住道：“等会…”
“郭少爷你还有什么事啊？”
郭阳脸角微微一笑，从办公桌上纸团中，翻找出一张带字的纸，递给了姜海棠说道：“经过我的暗查，这个名为美丽生活会馆不干净，里面经常有学生的头目，在里面掩护集会，这次学生游行的幕后推手，就是他们。”
“姜队长要是感兴趣，可以去查一查。”
“这算是你给我提供的情报？”
“不是给你，是给新政府的。我只是想告诉姜队长，坐在办公室里，同样也可以工作。”
姜海棠冷笑了笑质问道：“这情报准确性是真实的吗？”
“你要是怀疑别人抢你的风头，你可以认为它是假的。”
郭阳看着姜海棠手拿情报，走出去的背影，脸角露出一丝笑容，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掉入，他精心布置的局中。
第七十九章 惹不起主
姜海棠神情凝重站在办公桌前，目光看着桌子上那张褶褶皱皱的纸，他很怀疑这份情报的属实性，这时一个特务敲门走了进来，腰板站奔直立正敬个军礼道：“报告队长，经过我们暗查，有一个叫周强的人，经常在那家会馆出入，而且行踪非常可疑，时不时就有一些学上模样的人，到那里去找他。”
姜海棠脸角冷冷一笑道：“想不到这个郭秘书，还真有两把刷子。”
“通知所有人，明天早上七点半在处里集合，抓捕周强。”
“是，队长…”
“对了，也通知一下郭秘书吧！”
“是…”
第二日清晨，特别行动处办公楼院内，集合了十几名男女伪特务，姜海棠在队伍前来回走动几圈后，缓缓停下脚步，挥手拉开衣服柚子，看了一下表上时间将近八点。
“昨天通知郭秘书了吗？”
“通知了…”
“队长，估计郭秘书他还没有起床呢。”
“不等他了，出发。”
“是…”
姜海棠与十几名伪特务，分别坐上一辆轿车和两辆绿皮吉普车。三辆车纷纷打火启动调转头，一前一后排队开出院门。
二十几分钟过后，三辆车并排停靠在街上路边，姜海棠拽出配枪走下了车，来到美丽生活会馆门前，布控在这里监视的伪特务，连忙小跑过来道：“报告队长，他们就在里面。”
“好，进去直接抓人，都给我麻利点。”
“是…”
姜海棠带领十几个伪特务，手举着枪冲了进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刚走上二楼，就被四个男人给拦住喊道：“站住，干什么的？”
“特别行动处，执行检查。”
“什么狗屁特别行动处！吓唬谁呢，赶紧滚…”几人刚叫嚣几声，就被特务三拳两脚放倒在地上，枪口顶在脑袋上。
姜海棠没有理会他们，带人直接冲进二楼大厅。此时周强与几名富家子弟，正在左搂右抱着女人，嘴抽着烟枪杆子，满屋子狼烟地洞，一看到姜海棠他们，纷纷站起身喊道：“干什么的？”
伪特务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将一个个放倒在地上制服。周强被伪特务带到姜海棠身前，晕晕乎乎嬉皮笑脸道：“小妞长得还挺不错啊！”
姜海棠挥手掌照着高天脸庞，一巴掌用力扇了过去喊道：“都给我带回去。”
“是…”
“臭婊子，你敢打老子！”
“放开我，放开我…”
周强被伪特务押到车上，带回特别行动处审讯室内，双手捆绑悬吊在木头上。
周强丝毫不畏惧叫嚣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敢审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姜海棠绷着脸庞不耐烦说道：“我在问你最后一遍，学生游行中到底还有些什么人？”
“什么狗屁游行，老子不知道！”
姜海棠站在周强身前挥了挥手，两名伪特务手拿烧红铁烙和鞭子，纷纷走上前来。
“哎哎，你们还真敢给我上刑啊！”
“周强，这间屋子所有的东西，都是日本人的，你要是再死硬到底，我就让你都尝一遍。”
“臭娘们我告诉你，你要是现在乖乖地把我放了，我兴许还可以给你一条活路，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让你死得很惨。”
姜海棠冷笑了几声道：“呵呵！用刑。”
特务将铁烙贴在高强胸前，滋滋声冒着浓浓黑烟，凄惨嚎叫声直回响在审讯室内。
“啊啊…”
“孙周淮，让孙周淮来见我。”
姜海棠顿时感到不对劲，让特务停止用刑，将周强给放了下来，与此同时，孙周淮与郭阳向审讯室急匆匆赶来。
“你说她抓谁不好，怎么抓咱们惹不起的主了，那周强是吃喝嫖赌抽出了名的，怎么可能和穷学生扯上关系呢，真是荒唐！”
“他叔叔可是上海周市长，这种主咱们惹得起吗？这回好了，我赔上面子也未必买账。”
郭阳紧跟在身边添油加醋道：“这姜海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孙周淮一来到审讯室，立刻嬉皮笑脸连忙走上前，哈腰鞠躬给周强点烟道：“周先生，您哪就消消气，这纯属是自己人出了误会，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
周强手指捏着烟头质问骂道：“这他妈的叫误会，你好好看看我身上的伤。”
“这样，周先生，一会我备份厚礼送到您府上。”
“滚，滚蛋，我他妈的缺你这点东西吗？”
“不不不，您不缺这点东西。”
“这样，这手底下办事不长眼哪，我一定严肃处理，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对了，我就要一个交代。现在就给我一个交代。”
“那肯定的…”
孙周淮面带笑容回过头，看了一眼姜海棠后，吞吞吐吐继续道：“周先生，这个…”
“孙周淮，你是有点为难啊！没关系，我给我周叔叔打电话，让他亲自跟你说。”
孙周淮惊慌抢过来电话道：“别别别，周先生，自己人有点误会，何必惊动周市长呢，您消消气啊。”
“海棠，给周先生道个歉。”
姜海棠绷着脸庞低沉声道：“对不起周先生。”
周强坐在椅子上道：“什么，她说什么？我听不见。”
“海棠，大点声！”
“对不起…”
周强将手中烟头扔在地上，气怒怒走过去拿起通红铁烙喊道：“你他妈的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现在知道错了。”
孙周淮与郭阳连忙走过去，将他手中铁烙抢下来道：“周先生，小心点别烫着，”
“你没看啊，都烫破了！”
“是是是，您消消气，到我办公室，我给您沏壶好茶，压压惊！”
“请请请…”
周强一把将他推开没好气道：“孙周淮，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当着我的面就护犊子。”
姜海棠急头把脸喊道：“你想怎么着啊你？”
周强再次抢过来铁烙，指着姜海棠喊道：“臭娘们不服是吧！”
孙周淮站在身边怒吼道：“放肆，怎么跟周先生说话呢？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周强被孙周淮语气吓了一跳，目光盯着他看去。
“周先生，你哪，别跟女人一般见识，大人大量，到我办公室去坐坐。”
“郭阳，请周先生到我办公室去。”
“是…”
“周先生，这边请。”
姜海棠瞪了他一眼转过身时，周强刚走到审讯室门口，怒气冲天迅速回过身，迈着快步返了回来，挥手将姜海棠硬拽过来，照着他脸庞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第八十章 挑拨离间
姜海棠瞬间被激怒掏出配枪，郭阳小跑过来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手中的枪口抬起，一阵刺耳枪响过后，周强吓得哆哩哆嗦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满脸惊恐表情，瞪着大眼珠看向身前发疯的女人。
“放开我，我要毙了他…”
“姜队长，不要冲动啊！”
孙周淮急头把脸怒吼道：“海棠放下枪，冷静点！”
姜海棠咬牙启齿直喘粗气声，一向是只有她打过别人，还从来没有人敢扇她嘴巴子，这样她感到受过奇耻大辱，郭阳直接将姜海棠手中的枪夺下来。
“郭阳，赶紧架周先生走。”
郭阳连忙搀扶起周强，硬拽着他向审讯室门走去。周强磕磕巴巴颤抖声喊道：“她，她敢开枪打我…”
孙周淮看着两人走出去背影，回过头劝说道：“海棠啊！跟这种泼皮无赖拼命值吗？你回办公室去好好冷静冷静。”
姜海棠修长玉手捂着脸庞，看着孙周淮匆忙离去的身影，再无法控制内心愤怒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将审讯室内桌椅掀翻，一声怒吼过后，擦去眼角留下来的泪水，此时没有人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孙周淮在办公室哈腰点头，热脸贴冷屁股说得嘴干舌燥，强将周强给送走，而今天发生这一切的事情，都是郭阳精心布置的局中一部分。
刘进钱得知姜海棠受了委屈后，手拿吃的站在办公室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安慰道：“海棠妹子吃口东西吧！你已经快一天没吃饭了，这样身体受不了。”
“海棠妹子是我，你刘哥哥，有什么委屈开开门告诉我，你说出来你心里就痛快了。”
“海棠妹子，人是铁饭是钢…”正在刘进钱敲门劝说时，郭阳在对面办公室内喊道：“一顿不吃饿得慌。”
刘进钱喊了半天也没动静，只能回过身走进郭阳办公室道：“你小子可够滋润的，我站一下午了快，脚都酸了。”
郭阳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着雪茄口吐烟圈冷笑道：“呵呵！你就是贱。”
刘进钱坐下来拿了根雪茄点燃，深深长叹了一口气道：“嗯！没办法，谁叫我就愿意为海棠妹子做一切。”
“哎，郭阳到底怎么回事？谁把海棠妹子气成那样。”
“没什么事？”
“什么没什么事，不想告诉我是吧？”
“刘哥真没什么事，他自己想不开，别人能有什么办法。”
“我看处长也黑着个脸，他们俩会不会…”
郭阳笑呵呵挑拨离间道：“连这个你都看出来了？”
“刘哥，你真是够敏感的！”
“他们俩还真有那事？”
郭阳笑着点了点头没吭声，刘进钱拉着哭丧脸咬牙站起身，将手中拿得吃的直接丢进了垃圾桶，直唉声叹气走出办公室。
郭阳脸庞笑容透出冷意，嘴吐出一口一口烟圈，他心里很清楚，要想在伪特别行动处站稳脚跟，就要把这潭清水给搅浑，让敌人勾心斗角，互相猜疑，无法集中全部精力，顾得上他这个旁观者，而这只是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面。
刘进钱返回自己办公室内，背着双手来回走动转圈圈，知道自己一直惦记的女人却被别人得到，他当然咽不下这口恶气，而他却不知此时自己已经掉入，别人精心布置的局中。
刘进钱怒气冲天走到办公桌前，挥起手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启齿声道：“孙周淮老子治不了你，有人能治你。”
与此同时，莫莉在家中接到刘进钱打来的电话，坐在沙发上娇声细语问道：“小刘有什么事吗？”
“夫人，我向你汇报一件重要的事情。”
刘进钱将事情经过夸大形容，没有影的事从他嘴中说出来，是有鼻有眼就跟他亲眼所见似的，却都是他自己脑海中想出来的情景画面，而莫莉听到当成事实，顿时坐不住喊道：“什么？我们家老孙，真跟那个姜海棠搞一块去了。”
“夫人您消消气，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吗？处长和姜队长俩人在办公室里发生的经过，我已经向夫人您详细做了汇报，还请夫人别说是我说的，处长他要是知道了，到时候我可就惨了。”
“小刘你放心吧！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
“夫人…”还没等刘进钱说完话，就被莫莉摔挂了电话，气怒怒站起身喊道：“备车，我现在要去特别行动处。”
“是，太太…”
“孙周淮你这个老东西，居然敢背着老娘在外面搞女人，看我不把你给废了。”
与此同时，刘进钱手缓缓放下电话，脸庞露出阴险的笑容，坐在椅子上幸灾乐祸哼起小曲，他知道过不了一会，就能看到孙周淮狼狈不堪的模样。
郭阳在办公室抽着雪茄，他料到刘进钱这个小人回去后，一定会给孙周淮的夫人打电话，正在郭阳得意坐等着看一场好戏时，孙婷燕兴高采烈走进办公室，乖巧玲珑含笑揉揉声说道：“郭阳哥哥，你有一段日子没找我玩了。”
郭阳面带笑容站起身回道：“婷燕妹妹，这段时间孙叔叔给我安排新任务，我实在抽不开身，等我忙完这阵子的。”
孙婷燕撅着红嘟嘟小嘴唇，没好气质问道：“郭阳哥哥，我看你坐在办公室里很清闲啊！就是不想陪我，找理由躲着我是不？”
“婷燕妹妹你想多了，我怎么会躲着你呢…”还没等郭阳把话说完，就被孙婷燕硬拽出办公室。
“你不是没有躲着我吗？那今天就好好陪陪我。”
“婷燕妹妹还没到下班时间了，让孙叔叔知道我提前离开处里，会训我的。”
“没事的，我和我爸说，你陪我出去看电影了。”正在两人在楼道中拉拉扯扯时，姜海棠拉开门从办公室走出来，瞄了两个人一眼后，绷着脸庞向楼梯走去，孙婷燕连忙打招呼道：“海棠姐姐你要去哪？”
“身体不舒服，我回家休息。”
“郭阳哥哥，海棠姐姐都提前下班回家了，你还有什么理由要说的，快点和我走吧！”
郭阳瞧着姜海棠走下楼背影，这场好戏没有女主角的话，就没有什么太大意思了，原本想看看这个女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去最终还是让她躲过一劫。
郭阳脸角微微一笑回道：“婷燕妹妹，今天我好好陪陪你行了吧！”
“郭阳哥哥你真好，咱们去逛街买衣服，然后吃饭看电影…”
“好好好，听婷燕妹妹的安排。”
“呵呵…”
第八十一章 把水搅浑
孙周淮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闭目养神时，房门外突然传来大呼小叫声音。
“孙周淮，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背着我在办公室里搞女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
孙周淮本来一肚子火没地方发，站起身急头把脸骂道：“他妈的！谁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老子今天毙了她。”
正在孙周淮骂骂咧咧时，莫莉怒气冲天直接闯了进来喊道：“好你个老东西，还想枪毙我是吧！好把那个骚狐狸精娶回家里。”
孙周淮顿时变了脸色认怂，连忙迎上前去说道：“我的夫人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在家里吵不够，怎么还跑到处里大吵大闹，让底下人看到多笑话。”
“孙周淮，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害怕被人笑话，今天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孙大处长在上班时间，和那个姓姜的狐狸精，在办公室偷偷干的那些不知羞耻的事。”
“夫人啊！你究竟到底在瞎说些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我在办公室偷偷干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怎么又把海棠扯进来了。”
“海棠，海棠，叫得可真甜啊！你自己心里清楚干了什么，还用我把经过都说出来吗？你们俩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我说呢，把那个姓姜的介绍给郭阳，你是横八竖档着，原来是给自己留着了。”
“孙周淮孙周淮，我今天算是领教你了高明之处，跟老娘在玩暗度陈仓。”
“夫人你坐下来消消气，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哪有那个胆子跟夫人你玩暗度陈仓，我们有话回家去好好说，别在处里大吵大闹了，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莫莉一把将孙周淮给推开，怒气声喊道：“滚开，别碰我，你孙大处长要面子，我就不要面子了吗？今天不把你们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别想让我走。”
“你去把那个狐狸精给我叫来，我要把她那张臭不要脸挠花，看她以后还怎么勾引别人家的男人。”
“夫人哪，我和人家姜队长什么事都没有，你又听到哪个王八蛋在背后乱嚼舌根啊！告诉我，我非得枪毙了他。”
而此时办公室门外，刘进钱站在围观人群中，听到这句话时，顿时吓得一聚灵。
“刘科长，您怎么了？”
“看什么看，都通快散了！”
刘进钱扯着嗓门喊了一声后，围在门外伪办公人员纷纷离开。而刘进钱嬉皮笑脸连忙走了进来，哈腰鞠躬小心翼翼劝说道：“夫人您消消气，处长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把误会解开就好了。”
“夫人哪，刘进钱说的对，咱们有什么事回家好好说。”
莫莉看着刘进钱笑呵呵模样，气更不打一出来，明明他打电话告诉自己，孙周淮和姜海棠之间的事，现在倒成了老好人。
“我说刘科长啊，风往哪边刮，你就往哪边倒，你是想让我把话都说出来吗？”
刘进钱神情瞬间紧张起来，连忙双手合十回道：“夫人，做下属的很为难，哪边都需要考虑周到，还请您多多体谅。”
莫莉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回道：“我体谅你行了吧！去把那个狐狸精给我叫过来。”
“谢谢夫人理解，姜队长她不在处里。”
“那她去哪了？”
“好像是身体不舒服，回家休息去了。”
“呵呵！她姜海棠平常壮得跟一头牛似的，比男人还男人，怎么突然不舒服，孙周淮不会是你把人家肚子给搞大了吧。”
“夫人哪，你这在胡说什么了…”
“哦，我今天才明白过来，平常你跟我天天念叨有个儿子多好，可以继承你的家业，原来你是在暗示我，我没有给你生个儿子，断送你们老孙家的香火，所以你就在外面想生个私生子。”
孙周淮急得满头大汗，和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越解释越不清楚，挥起手指着莫莉怒吼道：“你能不能给我消停下来，我看你好日子过够了。”
“孙周淮，你现在敢跟我喊上了。”
莫莉挥手揪着孙周淮耳朵，硬拽出办公室道：“回家，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孙周淮满脸疼痛表情，紧跟在身边喊道：“刘进钱，快叫郭阳上我家去。和他说，去晚了就见不到他孙叔叔了。”
“处长，我现在就通知郭秘书，夫人您手下留情啊！”
于汉林站在办公室门口前，满脸惊恐神情，看到楼道中莫莉揪着孙周淮耳朵走下楼，手紧紧攥着手帕发颤声道：“处长夫人好暴力哦，幸好我的白杨很贤惠温柔，要不然就惨了。”
刘进钱知道郭阳并不在处里，只是做做样子让手下去找，而他却返回自己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喝茶水哼起小曲，脸庞上露出得意笑容，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舒畅。
“孙周淮敢跟老子抢女人，这就是你的下场。”
夜晚郭阳送孙婷燕回家，两人说说笑笑走进屋门时，随着目光看到孙周淮跪在莫莉身前，衣服被撕得一条一条的，露出一道道血痕，郭阳惊慌连忙上前搀扶起孙周淮问道：“孙叔叔你这是怎么了啊！不会是回来被人打劫了，是谁吃豹子胆了，敢打劫上海特别行动处处长，我现在通知处里所有人集合…”还没等郭阳把话说完，就被坐在沙发上莫莉给打断道：“小阳，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事。”
“你给我跪下，要不是我父亲，你能有现在吗？”
孙周淮忍着疼痛颤颤抖抖，再次跪在地上沙哑声道：“夫人哪，我都跟你解释无数遍了，我和姜队长什么事都没有。”
郭阳疑惑插嘴问道：“婶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莫莉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郭阳连忙解释道：“婶子，你误会孙叔叔了，今天姜海棠误抓了一个叫周强的人，还动了刑，没想到他是周市长的侄子，后来周强气不过就打了姜海棠一嘴巴子，导致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孙叔叔好说歹说才把事情给平息下来。”
莫莉听完郭阳说的详情经过，顿时有些明白过来，连忙站起身搀扶起跪在地上孙周淮，一边用手绢为他擦脸上的伤痕，一边娇声娇气道：“老孙，我真的误会你了哦，疼不疼啊！都怪那个姜海棠老是惹祸，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把她调走，你就是不听我的，看看这会让你受委屈了。”
孙婷燕搀扶孙周淮左手，没好气声道：“妈你下手也太重了，看把我爸给挠的。”
孙周淮疼得咧嘴呲牙说道：“郭阳今天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我这条老命就没了。”
“孙叔叔，您和婶子把误会解开就好…”
郭阳面带笑容说着说着，突然挥起手一拍脑门问道：“婶子啊，您是不是听刘科长说了什么，才误会孙叔叔的。”
莫莉紧张吞吞吐吐声，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完整字，郭阳凑近了过来说道：“婶子，您以后可千万不要信他说的话，这个刘科长是满嘴跑火车，没有影的事，他都能编成有鼻有眼的。”
孙周淮急头把脸怒吼道：“刘进钱你他妈的敢算计老子，老子非要枪毙了你。”
与此同时，刘进钱正躺在床上睡觉时，突然坐起身打了一声啊气，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谁半夜骂老子！”
刘进钱接着又倒在床上，双手抱着被子亲了几下道：“海棠妹子，我好想你啊…”
第八十二章 你陷害我
郭阳离开孙周淮家中后，匆忙来到万顺酒糟店铺与郑国接头，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子旁长条木凳上，商议此次日本人发行的新型储备卷，导致上海陷入金融危机困境，和学生百姓游行事件。
“老郑，日本人绝对不会放任学生与百姓这么闹下去的，所以你们最近行动要更加小心谨慎。”
郑国脸庞神情凝重点头回道：“知道了，我发现在很多关口，哨卡都撤了，以前巡警是白天晚上巡逻，现在是改成只有晚上巡逻，似乎放松了很多。”
“这正是姜海棠内紧外松的策略，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嗯！现在上海局势动荡，绝不能掉以轻心，锋刃你那边情况现在怎么样。”
“我已经把伪特别行动处这潭水给搅浑，打压姜海棠在处里的气焰，让她没有办法，介入到打压学生与百姓的行动中来，这个女人心狠手辣，一旦介入，学生和百姓们肯定会受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这几天就能见到成效。”
“太好了，绝不能让无辜的百姓与学生再受苦了，现在每天粮食价位都在疯狂的上涨，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挨饿受冻。”
“我担心是日本人会坐不住，如果他们介入进来，肯定又是一场惨烈的屠杀啊！”
郑国恨得咬牙启齿，挥起拳头用力砸在桌子上道：“这些没有人性的日本鬼子！”
“老郑，我们早晚会把这些狗娘养的畜牲赶出去，胜利曙光是属于我们的。”
“对了，因为学生和百姓游行抗议，影左取消在伪特别行动处召开的会议，所以我一时半会获取不到关于敌人的毒蛇行动情报，我在想想其它办法。”
“锋刃你一定要多多加小心，组织上很看重你的未来。”
“老郑你放心吧，我会小心谨慎的。”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好，锋刃你要多保重，有什么突发情况，一定要先向组织汇报，不要自己冒险行动。”
“我知道了。
“老郑，你们也要多多加小心。”
“嗯！”
第二日早上郭阳手拎公文包，哼着小曲穿过长长楼道中，与插肩而过伪办公人员打招呼时，看到刘进钱鼻青脸肿从孙周淮办公室走出来，面带笑容连忙迎上前问道：“刘哥，你脸上的伤怎么弄的，不会是昨晚偷情被捉奸在床，让人家丈夫给打的吧！”
刘进钱脸庞肿得像包子似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手捂着脸疼痛声回道：“你小子怎么这么爱打听了，到会议室集合开会。”
郭阳脸角露出一丝阴险笑容，跟随刘进钱走进会议室，于汉林手挥动手绢惊讶声道：“刘科长，你这是怎么了。”
刘进钱坐在椅上没好声回道：“鼓弄你的手帕得了，没事瞎打听什么玩意。”
“刘科长啊！你今天吃枪药了，怎么这么大脾气。”
“我吃炮弹了，炸死你！”
于汉林板着脸庞摆弄手绢，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刘进钱看到姜海棠走了进来，心中的气削减了不少，手从兜里掏出一块口香糖递了过去道：“海棠妹子这是外国糖，你放嘴里嚼嚼嚼还能吐出泡来，嚼到没有味道的时候，再把它吐出来，但是你千万别咽下去。”
姜海棠急头把脸不耐烦回道：“你给我一块不能咽下去的糖，你什么意思？”
郭阳坐在对面大笑了起来，姜海棠气怒怒回过头质问道：“郭阳，你笑什么？”
“姜队长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我高兴我不能乐一乐吗。”
“小人得志！”
“姜队长，你说我是小人我同意，可你说我得志，我还真有点不明白。”
“你装傻是吧！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那些丑事说出来。”
“行啊！你要愿意再揭你的那个老伤疤，我不拦着。”
刘进钱疼得咧嘴呲牙插嘴道：“你们俩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什么丑事和老伤疤。”
姜海棠咬牙启齿凶狠狠道：“周强的事，你是故意陷害我的，对不对？”
郭阳瞬间脸色大变，挥手拍桌子站起身，手指着坐在对面姜海棠怒吼道：“姜海棠，你别满嘴放炮行不行，情报是我给你的没错，可是我有指名道姓，让你去抓一个叫周强的人吗？”
“我只是跟你说，那个美丽生活会馆里面不干净，有学生头目在里面活动，你自己不调查清楚抓错人了，你能怨我吗？”
姜海棠毫不示弱站起身，手指着郭阳喊道：“你就是存心的，故意陷害我。”
“姜海棠…”
“郭阳，就是你陷害我！”
正在两人激烈争吵时，孙周淮脸部带面具，与赵波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
孙周淮背着双手，站在众人前面喊道：“吵吵什么呢？在楼道就听见你们大呼小叫的，让手底下听见多丢人哪。”
“都坐下…”
“你们就知道窝里斗，知道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吗？今天早上这帮学生和百姓，堵在市长家门口啊，叫嚣着要跟周市长对话，要不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哪，他们还以为天老大他老二呢。”
“上面刚下达的命令，让我们和警卫司令部处理此事，你们都说说，怎么应对，怎么解决。”
“刘进钱，你嘴里面吃什么了呢？”
刘进钱吓得顿时一聚灵，直接将嘴中口香糖咽了下去，轻咳嗽几声后转移话题回道：“处长，我觉得这个事情很好解决，让赵副处长跟日本人协调一下，不用多，派一支中队，机枪一突突解决了。”
于汉林惊讶声回道：“天哪，怎么可以这样，怎么用日本人的手，屠杀手无寸铁百姓和学生呢？这样不可以的。”
“那不用日本人用谁啊！我们才几条枪，才多少人，学生和百姓那黑压压一片，那突突一片又上来一片…”
赵波打断刘进钱的话道：“绝对不能开枪，武力解决只能激化矛盾，解决一时，解决不了根本，反而会增加学生与百姓们的仇恨，会惹出更大的风波。”
第八十三章 挑起矛盾
刘进钱手捂着脸反驳道：“赵副说得有点太绝对了，关键是怎么向上面交代这件事。”
孙周淮插嘴质问道：“你有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我觉得这个事情，是个很好的油头，我们就把学生与百姓游行，转嫁给国民党和中共身上，就跟南京和日本人说，制造国际舆论，他们屯粮限粮制造混乱，从而迫害我们上海的百姓，这样我们就有开枪的理由，同时又打击中共和国民党名声，这不是一举两得嘛。”
赵波板着僵硬脸庞低沉声道：“也就你能想到这么下作残忍手段。”
孙周淮点了点头，随着目光投向姜海棠说道：“姜队长，你也说说。”
“处长，我这里有一份学生和百姓游行的名单，秦贼先擒王，将这些骨干秘密逮捕，然后派人以这为筹码，和这些闹事者谈判，想必可以收到很好的效果。”
赵波坐在对面反质问道：“姜队长你抓了这些学生与百姓代表，他们还会选出新的代表，这样发展下去，你能抓得过来吗？”
“赵副处长照你的意思，对付这些学生和百姓该怎么办呢？”
“我觉得坐下来跟他们谈，是最行之有限的办法？”
刘进钱冷笑声插嘴道：“呵呵！跟那些穷学生百姓谈，有什么好谈的，他们跟你提出这个条件，跟你提出那个条件，赵副处长你都能答应吗？”
“心平气和的谈，总比开枪抓人来得长远吧！”
孙周淮手翻看名单点了点头，随着目光看向坐在后面的郭阳，低沉声问道：“郭阳，你刚才不吵吵挺厉害的吗？怎么一到正事你不吱声了，你也说说。”
郭阳微微一笑回道：“不是刚才都说了很多办法了吗？随便挑一个不就完了。”
“嗯呀，你小子倒是省事啊！”
“行了，我看姜队长说的这个办法可行，先抓住他们几个主要的，然后再跟他们坐下来谈，这件事就交给海棠你了，还有按照刘进钱说的，跟南京和日本人说，制造国际舆论，双重打击敌特分子。”
“是…”
会议室众人纷纷站起身立正，齐刷刷挥起手敬个军礼，接连回了一声后，一个个手提文件夹，排队走出会议室门。
郭阳懒散慢悠悠走在楼道中，刘进钱手捂着脸，小跑追过来喊道：“郭阳，你刚才和海棠吵什么呀？”
“这个姜海棠被流氓欺负了，不从自己身上找理由，都赖在我身上，你说他是不是胡搅蛮缠？”
“郭老弟，海棠她被流氓给糟蹋了？”
郭阳随着目光瞧到赵波，手拄着拐棍缓缓走来，瞬间将话题转移嗓门提高喊道：“这个姜海棠是一句实话没有啊！她明明抓了很多学生和百姓代表，但在会上什么都不说，还让大家想对策，其实她心里早就有数了。”
“郭秘书，你刚才说什么？”
刘进钱瞧到赵波走了过来，连忙低下头灰溜溜离开。
“你说姜海棠什么？”
“姜海棠抓了很多学生代表…”
“郭秘书，你跟我来一下。”
“是…”
郭阳紧跟随赵波走进办公室，随手轻关严房门。赵波坐到办公桌椅子上问道：“郭秘书，你刚才说的话属实吗？”
郭阳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照片，一个面容慈祥的女人，怀中抱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
“当然属实了，这些学生和百姓都被关在处里的监狱中。”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已经好几天了…”
“赵副处长，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吧，这个姜海棠啊！根本没把您这副处长看在眼里，好像这个处里面，除了处长就是她老大了。”
赵波板着脸庞狠咬牙齿，而郭阳添油加醋继续说道：“这个姜海棠他有心思，有手段，一向居高自傲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对付学生和百姓一套一套的，可是我看那些学生，岁数都不大，基本上可以算是孩子。”
“可这姜海棠对这些孩子，那真够心狠手辣的，个个都被打得遍体鳞伤的。”
赵波听到这些学生的遭遇，咬牙启齿声道：“真是太可恶了，这个女人果然恶毒。”
“关键是，这些被抓来的学生，可不都是学生代表啊，依我看大部分是误抓的。”
“我听手底下人说，这些孩子过几天要转到郊区的监狱去，那可是日本人的地方，到了那，这些孩子生死就不知道了。”
“郭秘书，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来解决。”
“好…”
郭阳在会上看出了，赵波对游行学生的同情，他想借赵之手，帮忙解救被关押的学生和百姓，同时利用对方对姜海棠暴力手段的反感，挑起俩人之间的矛盾，阻止姜海棠进一步的行动。
赵波神情凝重坐在椅子上，目光看着郭阳走出去的背影，随手拿起办公桌上他夫人和孩子照片，与此同时埋藏在他内心的良知觉醒，他现在要做一些事情，弥补之前犯下的罪恶过错。
姜海棠坐在办公室椅子上，正在制定部署接下来行动计划，他想拉开一张大网从学生百姓游行队伍中，找出藏在幕后操控的中共地下党人员，顺藤摸瓜连根拔起，从而将整个上海中共情报网给捣毁，这时一个伪特务敲门走进来，腰板站奔直立正，挥手敬个军礼道：“报告队长，赵副处长昨晚把关押的学生与百姓给放了。”
“什么？赵副处长，把那帮学生给释放了。”
“他敢通共！”
第八十四章 停职休假
姜海棠此时无法控制内心愤怒，直接来到赵波办公室内质问道：“赵副处长，那些学生是不是你放走了的？”
赵波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翻看手中的书回道：“对，是我放的。”
姜海棠咄咄逼人语气问道：“你有什么资格放走他们？”
赵波将书摔在办公桌上，冷笑声道：“呵呵！笑话，我一个副处长，没有这个资格吗？”
“可我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姜海棠，你别太过分了！”
“赵副处长，这些学生都有共党的嫌疑，通过他们身上，我可以找到地下党的线索，我请问你，你有什么资格放走共党。”
“呵呵！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中共地下党。他们分明就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孩子和百姓。”
“你们行动队，抓不到共党和军统的人，就把精力都放到对付无辜的孩子和百姓身上。”
“赵波，你这种行为就是通共，我怀疑你有共党嫌疑。”
“你敢说我通共…”
姜海棠手指着赵波凶狠狠道：“我不但说你通共，我还怀疑你就是处里内鬼。”
赵波手拍桌站起身喊道：“胡说八道！”
正在两人激烈争吵时，刘进钱慌忙走了进来劝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海棠妹子，赵副处长，你们都消消气，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
与此同时，郭阳来到孙周淮办公室，直唉声叹气说道：“嗯呀！姜队长跟赵副处长，在办公室吵起来了，孙叔叔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海棠这个女人怎么像疯狗似的，见谁咬谁啊！”
“处长，您是不知道，这女人的情绪是最大的弱点，姜海棠在周强的事情上吃了亏，她肯定得想办法给找回来，照这样的状态工作下去，咱们处里可是清静不了啊。”
“你小子说得有道理，去把她给我叫来。”
“是…”
姜海棠冰冷目光注视着赵波，咬牙启齿声道：“他放走了那帮学生，你说这是不是通共。”
“赵副处长，放走学生，恐怕就是您的不妥了。”
“什么不妥，学生是我放的，他们就是一群热血青年，他们懂什么那么年轻，打死打伤那么多人，审问出来了什么。
刘进钱插嘴反驳道：“赵副处长，话不能这么说，年轻怎么了，学生怎么了，难道他们就不是共党了，我和海棠的观点是一样的，我也觉得他们的嫌疑是最大的，我们都是为了新政府效力，不管多年轻，只要是共党和军统那些反新政府分子，抓总是没错的吧。”
姜海棠冰冷低沉声说道：“赵副处长，抓反新政府分子是我的本分，我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这次学生游行一定有共党参与，我会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到时候如果查到赵副处长身上，别怪我姜海棠不讲情面。”
赵波手拄着拐棍冷笑声回道：“呵呵！好啊，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赵某人奉陪到底。”
“我也要告诉你们，你们是一名军人，而不是屠夫刽子手，杀人的机器。”
姜海棠与赵波目光对视时，郭阳敲门走了进来道：“姜队长，处长让你过去一趟。”
姜海棠绷着脸庞没有吭声，怒气冲冲走出办公室，郭阳对两人微微一笑也走了出去，赵波坐了下来目光看向刘进钱问道：“怎么，你还有不同的观点。”
刘进钱瞬间变了脸色，笑呵呵回道：“赵副处长，海棠还是年轻，做事鲁莽冲动，您就别和她一般见识，消消气。”
十几分钟过后，姜海棠手拎着公文包，怒气冲冲从伪特别行动处办公楼走出，刘进钱紧跟后面跑了出来，硬将她给拽住焦急声道：“妹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刘科长你说我在处里的工作，是不是一直尽心尽力的。”
“没错啊！”
“可现在，为了周强那个无赖，处长竟然要我停职休假，我真不知道我是错在哪了。”
“妹子，你太要强了，休息休息也好，这样，晚上要是心情不好，觉得自己憋屈的话，就到我那去坐坐，我再好好开导开导你。”
“去你那？”
“去你那也行。”
刘进钱说着说着话，拿过来姜海棠手里公文包继续道：“妹子，我送你回家。”
姜海棠回头随着目光向上瞄，看到三楼窗户后郭阳高瘦身影，瞬间情绪再次爆发出来，大步走上前抢过来公文包，怒气冲冲向院门走去，刘进钱紧跟在身边说道：“妹子，我开车送你回去。”
“滚…”
刘进钱看着远去高挑身影，脸庞充满了失落神情，本想今晚美人可以投怀送抱，却没有想到美人突然变了脸色，又是一场空欢喜，当刘进钱转过身时，看到楼上郭阳向他招手，他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心里没好气唠叨道：“这个郭阳就是我命里的克星！”
一切果然如郭阳所预想的那样发展，他利用赵波达到了边缘姜海棠的目的，打击了后者的嚣张气焰，而接下来他则要想方设法，搞清楚白杨的身份，和日伪正在密谋的毒蛇行动计划。
赵波身穿整洁军装，手拄着拐棍站在孙周淮办公桌前道：“现在学生运动游行，闹得越来越厉害了，如果照这样闹下去，上海恐怕就要陷入瘫痪了，据我所知，有几家工厂已经开始准备罢工，如果这个时候工人们再闹起来，那局面就很难控制了。”
“嗯呀！这些人哪，都是井底之蛙啊，通货膨胀，物价飞涨，那不只是我们上海有啊！哪个地区的日子都不好过呀，毕竟现在到处都在打仗，粮食物资紧缺这不是很正常吗。”
“处长，现在货币膨胀得都成废纸了，十万元储备卷连一个鸡蛋都买不到，上海全面陷入金融危机困境，老百姓饿肚子肯定是要闹起来。”
“卑职认为，应该得尽快想办法安抚百姓，稳定社会秩序，而不是以武力镇压。”
“处长，我愿意以上海特别行政处副处长的身份，和学生与百姓代表谈判，力求平复社会的动荡。”
“好，老赵啊，关键的时候你总能挺身而出，海棠正在休假，我把她的行动队暂时划给你指挥。”
“处长，谢谢您对我的信任，但是我应该不需要行动队的人手。”
“好，老赵哪，你一向稳重，你就自己把握了。”
“来来，坐…”
赵波手拄着拐棍，坐在茶几旁小椅子上，孙周淮一边为他倒茶水，一边面带笑容说道：“老赵啊，我这把骨头还能折腾干几年啊，说实在的，我现在呀，时常是感觉力不从心哪，以你老赵的才能啊，这把位子早晚是你的。”
“处长，属下实在没有这个才能，担当不起这份重担，所以调动的事情，还希望您能够成全，”
孙周淮点了点头叹气回道：“看来你是去意已决，我多次挽留你，你就是不松口啊，既然如此，老赵你调动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不过老赵你应该知道，眼下的时局你能不能如愿，我可不敢保证啊。”
“谢谢处长的体恤，一切随缘就好。”
“好，随缘。喝茶…”
第八十五章 特勤人员
在姜海棠被停职休假当天夜晚，郭阳与军统副站长李修平接头过后，从凤春楼走出准备回家时，却突然偶遇白杨坐着黄包车经过，他尾随身后悄悄跟踪，却不料看到白杨与孙周淮走进茶馆二楼雅间。
郭阳知道，这绝不可能是巧合，紧接着他打电话通知行动队，以搜查学生代表理由制造混乱，看看两人在雅间里到底密谋什么，会不会和毒蛇行动有关。
与此同时，孙周淮叮嘱咐送走茶馆老板后，回过身走到桌子前，满面笑容为白杨倒茶说道：“白杨，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辛苦你喽。”
“处长，辛苦倒没有什么，不过，经常想念您对我的指导和教诲。”
“呵呵，就你嘴甜。”
孙周淮说着说着坐在椅子上，继续道：“这段时间上海局势动荡，你一个人晚上出行要多加小心。”
“谢谢处长关心，我会小心谨慎的。”
“好，他没有怀疑你吗？”
“目前一切安好！”
“白杨，你在李士群身边工作，是否进行顺利，对我们的处里影响重大呀。”
“我明白。”
“明白就好，喝茶…”
二十几分钟过后，行动队十几个特务坐车匆忙赶来，郭阳急头把脸喊道：“妈的！来这么晚。”
“郭秘书，放下电话一刻都没敢耽误，这地方有点偏不好找。”
“行了，废话少说。我告诉你们这家茶馆，有人举报说学生代表在里面开会，一会你们进去以后，每一间雅间给我仔细地搜，不许落下一间，明白没有？”
“明白…”
“你们姜队长这段时间不在，你们几个好好给她长长脸行不行。”
“明白，明白…”
“行动！”
“是…”
十几个伪特务接连回了一声，手举枪冲进茶馆里，排着队跑上二楼，茶馆老板惊慌阻拦焦急声道：“各位爷你们这是？”
郭阳板着脸庞回道：“上海特别行动处的，有人举报，你们茶楼有学生代表开会，我们必须得搜查。”
“官爷，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茶馆老板惊慌说着说着，从衣服袖子掏出钱袋子，硬塞进郭阳手里继续道：“官爷通融一下…”
郭阳将钱袋子扔了回去，急头把脸喊道：“谁他妈的要你的钱，通快滚蛋。”
伪特务将茶馆老板推开后，一脚踹开雅间房门，手抬枪口冲了进去喊道：“都别动…”
十几个特务一到看孙周淮，顿时吓得手发颤放下枪，哆哩哆嗦声接连道：“处长，处长…”
郭阳脸庞表露出惊恐表情道：“处长…”
孙周淮手拍桌子喊道：“你们干什么？”
郭阳连忙回过头挥起手掌，对特务又打又踹骂道：“滚蛋，滚蛋，都给我滚出去…”
“是，是…”十几个特务惊慌回了一声后，排着队跑了出去，郭阳随手关严房门转过身，慌张走到孙周淮身旁道：“对不起，对不起，处长…”
孙周淮板着僵硬脸庞，斜视的目光看着他，郭阳喘着焦急粗气声解释道：“处长，情况是这样的，那个之前，姜海棠线人给我打电话，说这个地方有学生代表在开会，我就带弟兄们查来了，没想到您跟白小姐在这。”
“你们二位这是？”
郭阳随着目光扫了一眼两人，脸角露出一丝笑容道：“明白，明白，明白…”
“呵呵，孙叔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婶子说的。”
“对对对，你们聊，你们聊，我走了…”
郭阳满面笑容说着话向后退，孙周淮手拍桌子喊道：“你小子给我回来。”
白杨脸角微红坐在椅上，手端着茶杯看向郭阳，孙周淮站起身连忙走上前道：“我说郭阳啊！你这脑子想什么呢？”
“过来，过来…”
孙周淮手拽着郭阳胳膊，来到白杨身旁继续说道：“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下，白杨，七十六号主任李士群外甥女，也是我们特别行动处的人。”
郭阳脸庞瞬间神情凝重起，疑惑回道：“白小姐是咱们处里的人？”
“你小子没有想到吧！白杨是我们特别行动处的特勤人员，他主要的工作是在李主任身边。”
“明白，明白…”
白杨缓缓站起身娇声细语道：“既然如此，郭秘书，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郭阳与白杨握手时，脑海中飞速思考起，原来这位神秘白小姐，是孙周淮安插在李士群身边的间谍，面对这个结果，让郭阳感到有些意外，此时他内心更加坦荡不安，因为这个女人知道他来上海具体时间，和行踪轨迹，如果她将这一切告知孙周淮，那自己将会彻底暴露。
郭阳强压下内心恐慌不安，笑不动声色回道：“幸会，幸会…”
孙周淮站在身边插嘴道：“白杨的保密等级很高，你应该知道轻重缓急。”
“处长放心，在正事上我郭阳绝对不会掉链子，这件事情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孙周淮点头回道：“好，你先回去吧，我跟白小姐还有些话要说。”
“是…”
郭阳朝向白杨微微一笑，回过身刚走到门前，就被孙周淮叫住道：“郭阳你等等…”
“处长，您还有什么话要嘱咐我的吗？”
孙周淮走上前小声道：“郭阳，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婶子听到什么风声。”
“孙叔叔我明白，放心吧！”
郭阳离开茶馆后，直接来到万顺酒糟店铺。当郑国听到白杨的身份后惊讶声道：“什么？特勤人员。”
“对，她是孙周淮放在李士群身边的一个棋子。”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没把你俩之前的事情告诉孙周淮。”
“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我也想不通，组织上那边有消息吗？”
“这件事我已经跟组织报告了，目前没什么消息。不管怎么说，她一定是孙周淮的人，为了保险起见，我想办法干掉她。”
“不行，这样一来的话，我的嫌疑会更大。我在想，一动不如一静，看看情况再说吧，以免自乱阵脚。”
“好，这边我派人看紧她，孙周淮那边多加小心。”
“我知道…”
第八十六章 迷雾身份
郭阳离开万顺酒糟店铺，直接返回家中。当郭阳回身关严房门时，一只手突然拍在他肩膀上，反应迅速一个擒拿手，将身后的人硬拽了过来，手死死掐在脖子上，将她顶在房门上惊讶道：“是你？”
郭阳缓缓松开手，白杨喘着粗气没好声喊道：“你要不要下那么狠的手啊！”
郭阳板着脸庞回道：“白小姐，是你半夜三更闯进我家里来，想对我图谋不轨，现在反而怪我下手狠，你这倒打一耙有点过吧！”
白杨狠狠瞪了他一眼后，来到客房坐在沙发上说道：“给我倒杯水，让我压压惊。”
“快点…”
郭阳脑海中飞速思考着，这个女人来自己家的目的，紧随其后走到客厅，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道：“说吧，有什么事？”
白杨喝了一小口茶水，手放下杯子问道：“那天你为什么要去华阳路三十六号？”
“误打误撞！”
“我要是告诉姜队长，你就是那个收粪的人，她会信吗？”
“白小姐，捉贼拿脏，当时没有抓到那个收大粪的，现在想往我郭阳身上赖，恐怕晚了点吧！”
“有道理，那就试一试吧！”
白杨甜甜笑容回了一声后，站起身向房门走去时，被郭阳叫住道：“你也去过那个地方。”
白杨转过身回道：“我去是执行处长交给我的秘密任务，哪像你鬼鬼祟祟的。”
郭阳迅速从腰间拽出配枪，枪口指向白杨的脑袋。而白杨丝毫不畏惧回道：“舅舅司机还在外面等我呢。”
“好了，我没别的意思，那天看到你们的人抓大学生，听说这件事情是由你负责的，我只想来讨个人情，别太赶尽杀绝了。”
郭阳冷冷低沉声质问道：“你究竟什么人？”
白杨只是微微一笑回道：“走了…”
郭阳站在客厅缓缓放下枪，看着白杨走出门的背影，让他琢磨不透这个如同鬼魅般的神秘女人，如果她是伪特务，为什么冒险前来找自己，替游行的学生求请，这个白杨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此时郭阳眼前出现一层迷雾，让他无法看清楚这个女人底牌是什么。
第二日上午，郭阳坐在办公室椅子上，双脚搭在办公桌上，脑袋蒙着一张报纸，房门大敞，外人看上去是在睡觉，而他紧闭双眼沉思中，满脑袋里都是白杨的身影，而内心更加坦荡不安，这个女人到底什么身份，是敌还是友。
孙周淮板着脸庞走了进来，挥手直接将他脸上的报纸拽下来，郭阳装作出一副正在睡觉模样，眯着眼睛说道：“别闹…”当看到孙周淮站在眼前时候，立刻站起身慌张道：“处长，您怎么来了。”
“郭阳你怎么这个德行啊！你就是睡觉，你把门关起来，谁都知道你是我调过来的，这让处里人看到影响不好。”
郭阳打一声哈气回道：“处长，您请坐。我整天也没有什么事，太阳一晒我就睡过去了，您放心下回不会了。”
孙周淮坐在沙发上笑着道：“没事是吧！正好有个工作要安排你，过两天哪，赵波和百姓学生谈判，你陪他去。”
“这样，你们俩可以互相照应着。这次去是谈判，不是去打架，你这臭小脾气，一定要收敛收敛了。”
郭阳面带笑容回道：“孙叔叔，我明白。”
孙周淮点了点头，目光打量在郭阳身上的西装，站起身猫着腰走了过去，挥手细摸了摸问道：“你这衣服什么料子。”
“衬衣是丝的，这外套是毛料的。”
孙周淮咂了咂嘴回道：“哦，穿得比我跟你婶都好啊！”
郭阳笑呵呵回道：“过两天给您和婶一人置一套。”
孙周淮手指着他身上衣服道：“我是说你穿这身衣服，去谈判那可不行啊！那帮百姓学生就更来气了。”
“这样，你去买套旧的，破一点的衣服穿上，跟他们打成一片。”
“知道了…”
“行，顺便让海棠陪你去买。”
郭阳顿时坐不住站起身问道：“不是，让她陪我去干吗呀？”
“她一个人在家里面也闲得慌，你陪她散散心，你们俩关系就和缓一下嘛。”
“孙叔叔，就她那个品味，我看还是算了吧。”
“呵呵，郭阳，她那品味陪你买破衣服，正合适，就这么定了，我去安排。”
郭阳看着孙周淮走出去背影，脸庞上笑容瞬间消失，意味深长叹了一口气，刚摆脱这个疯女人对自己的纠缠，没有想到又被孙周淮将他们俩再次绑在一起。
“真是黑泥巴沾身甩都甩不掉！”
在孙周淮安排下，郭阳与姜海棠开车来到一家裁缝铺内，老板娘满面笑容介绍道：“这批料子，都是从马来刚进来的，抢手的很哪。”
郭阳板着脸庞无精打采回道：“我就是随便看看。”
“老板娘，你这哪种布料最便宜啊！”
“最便宜的，那就是这些，亚麻料的。”
“这料子粗糙点，以您的这气质，穿这个不合适。”
“就他了，量体吧！”
“好…”
“老板娘，一会给她也量量。”
姜海棠坐在一旁椅子上，看着报纸回道：“用不着，我不需要。”
老板娘插嘴问道：“你们吵架了？”
郭阳微微一笑回道：“就用刚才你说的那个马来的料子，找一块最贵的给她做一身。”
“好嘞…”
姜海棠放下手中的报纸，气怒怒喊道：“郭阳，你到底要干什么？”
“姜队长你老是穿这身衣服，处长还总让你陪我出来逛街买东西，咱们俩走在大街上，别人不知道以为我们是一对，你穿成这个样子，我多没有面子啊！”
“郭阳我告诉你，你别太过分了。”
姜海棠绷着脸庞喊了一声后，站起身怒气冲冲刚走到门口，就被郭阳给叫住道：“姜队长，处长可是给我们俩下了命令，看电影，吃饭，晚上送你回家，你就这样走了不太好吧！”
姜海棠转过身冷笑声回道：“呵呵，谁说我要走啊！郭秘书钱带够了吗，别到时候付不起单，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姜大队长，我身上什么时候缺过钱，只要你不给我丢脸，我就谢天谢地了。”
“郭阳，你…”
第八十七章 百算一漏
郭阳与姜海棠走出裁缝铺，直接来到电影院，两人并肩坐在一起，如同陌生人般，谁都没有说一句话，看了一场无趣的电影。
郭阳开车停在百乐门门前，姜海棠绷着脸庞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冰冷低沉声说道：“送我回家！我累了要休息。”
“我说姜大队长，出来玩就要开开心心的，别总板着个苦瓜脸，就跟谁欠你钱似的。”
“趁着年轻得学会享受，要不然白活一辈子，多可惜啊！浪费青春就是在犯罪。”
“郭阳，我说话你听见没有，我要回家。”
“嫌你嗓门大啊！别闹了，让人看见多笑话。”
“快点下车，我们进去。”
“郭阳，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赖皮赖脸的，我都说我要回家，这种地方我呆不了。”
“呵呵，想回家啊！得先陪我喝酒跳支舞，我再考虑送你回家，要不然你今天别想走。”
姜海棠狠狠瞪了他一眼，气怒怒推开门走下车，刚挥手叫来一辆黄包车，就被郭阳给打发走了，狠咬着牙齿回过身质问道：“郭阳，你到底想怎么样？”
“呵呵！姜队长我能怎么样，就是想请你跳一支舞。”
“我不会，立刻送我回家。”
郭阳脸庞露出坏笑走了过来，挥手一把搂在她肩膀上。姜海棠怒气凶凶喊道：“郭阳把你的手给我拿开，要不然我让你死的很惨。”
“我的手今天就算拿开，如果以后落在姜队长的手里，你也不会让我舒舒服服的死，还不如先占点便宜赚够本了，死了也无憾啊！你说对不对？”
“你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人渣，流氓败类…”
“呵呵！你说什么我就是什么，咱们快点进去吧，外面冷，在冻坏了姜队长身子，我可负不起责任，到时候处长再让我娶你，那我这辈子可就惨了。”
“放开我，放开我…”
“别跟个泼妇似的吵闹，来这里的人都很绅士。”
郭阳手掌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姜海棠不停扭动身体挣扎着，两人就像是紧楼在一起，走进百乐门大门，五颜六色的灯光来回闪烁，晃得眼花缭乱，一对对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迈着四方小步伐跳着双人舞，舞台之上歌女穿着花枝招展，清澈歌声直回响在耳边…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
郭阳跟随舞台上歌女唱起来：“酒不醉人人自醉…”
郭阳硬拽着姜海棠胳膊，来到舞池中间说道：“姜队长，请你跳一支舞吧！”
“我都说过了，我不会…”
“来吧！我教你。”
姜海棠满脸无奈的表情，手抓在郭阳双肩上。
“姜队长我们这是在跳舞，不是在抓人，你能不能放松点，像女人一样温柔点。”
“真是麻烦…”
姜海棠脚下磕磕绊绊，郭阳强忍着脚上传来的疼痛，两人别扭跳了几分钟过后，歌声逐渐停了下来，舞池中跳舞的男男女女，说说笑笑纷纷回到座位。
郭阳满脸疼痛的表情，一瘸一拐坐在沙发上道：“姜大队长，你不适合跳舞，你还适合抓人。”
“呵呵！我都说过我不会，你是自找苦吃。”
正在两人坐在沙发上说话时，一个矮瘦七十旬的男人，头戴黑边圆帽，身穿毛绒绒棉衣，手拄着拐棍缓缓走来道：“姜队长，好久不见啊！没有想到你也会来这种地方。”
姜海棠站起身冷笑了笑回道：“这不是上海洪帮五爷吗？这么大岁数也来这种烟花之地，还是多多注意身体吧。”
“姜队长，老夫的身体就不劳烦您操心了，前段时间我的手下不懂规矩得罪了您，还请姜队长大人大量，不要跟几个黄毛小子一般见识，”
“五爷您客气了，我早就把那件事给忘了。”
“忘了好啊！不像我一大把年纪还记仇，一个月前姜队长和日本人，把我们洪帮一船的货都给扣下，到现在还没归还。”
“五爷你什么意思？”
“老夫没什么意思，只想奉劝姜队长一句话，别当日本人的爪牙，横行霸道滥杀无辜。”
“五爷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不送…”
姜海棠怒气冲冲走出百乐门，郭阳与五爷打了一声招呼后，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姜海棠站在街上低沉声道：“陪我喝酒！”
“好…”
郭阳正等着姜海棠这句话，他想灌醉这个女人后，送她回家时趁机搜一下她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敌人的毒蛇行动计划。
郭阳带姜海棠来到一家餐厅，两人坐在餐桌椅子上，一杯接一杯酒喝了下去，一瓶红酒刚喝完，姜海棠就已经醉了，女人话匣子一打开，开始发起牢骚，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身世都抖露了出来。
郭阳这才知道她为什么痛恨军统的人，原来姜海棠的父母和家人，都死在国民党腐败政权下，虽然这个女人有悲剧的故事，但却无法抹去掉她手上的血债，背叛国家民族，成了日本人侩子手，杀人的机器，郭阳并没有同情姜海棠，只感叹这个女人可悲可哀。
郭阳看着姜海棠醉倒餐桌上，接连叫了几声没有反应，开始实行他事先策划好的计划，他将姜海棠送回家里抱到床上后，开始对大厅房间每个角落翻找，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毫无收获。
郭阳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再次返回姜海棠卧室，正在他刚走进房间时，突然模糊看到床底下，好像有一个皮箱子，顿时提起精神来，迅速弯腰趴下身体，将床底下皮箱子取出来，当打开箱子时一股浓浓花香扑鼻而来。
郭阳瞬间感觉到头晕眼花，视线也逐渐开始模糊起来。他没有看清楚箱子里到底装得什么，为了避免姜海棠清醒过来，看到箱子被打开怀疑自己，郭阳硬咬牙将箱子缓缓合上，再次推进床底下，强支撑身体手扶着床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紧接着双眼一黑，直接扑通倒在床上，失去了意识。
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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