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成了……一个球？！
罗启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瞬间呈现出一片奇异的景象。
他发现自己屹立于幽暗的宇宙中，无论上下亦或是左右，皆是灿烂的星河。
“我叫罗启，我现在……身处宇宙中？”
罗启并没有因为这种未知的情况而惊慌，他感觉自己的情绪很难波动。
就如同，一颗没有完全冷却的星球？
观察着自身，望着身体上逐渐沉寂的岩浆，罗启沉默了。
他好像真就是一座正在冷却的星球？甚至还是个行星级别的星球。
“我这是变成了一颗刚刚诞生的星球？”
罗启感觉到自己的情况现在很特别，他现在不能像做人自由活动，但意识却无比清晰。
他能观测到自己身上每一处的详细情况，却无法随意的摆动自己的身体。
罗启尝试着强行挪出自己当前的位置，就看到身体上原本沉寂的熔岩再次爆发。
那犹如末日的场景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遵循着宇宙力学的法则，罗启围绕着巨大的金色恒星旋转。
是的，一颗无比巨大，又无比炎热的金色恒星。
明白自己真的变成了一颗星球后，罗启反倒是安静了下来。
前世的情况他不知为何丝毫没有印象，更是没什么牵挂，只是隐隐约约心中希望其他人在收拾自己遗产的时候，能够顺便把那台带有资料的电脑报废。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罗启开始深入了解自己的星体。因为没有参照物的对比，他暂时不清楚自己属于那种类型的星球。
身体上沸腾的岩浆慢慢冷却，一场全球级别的大雨庞然落下。
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时间的概念逐渐被模糊化。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浑噩的状态，罗启应用着前世的年月划分计算着时间。
在他环绕恒星的四百万年后，大雨逐渐停息。
碧蓝的大海翻腾着浪花，水蒸气汇聚成的云层宛如纱布。
从遥远处看去，此刻的罗启就像是枚蓝白相间的宝珠，在这永恒的宇宙中算是一抹清新。
罗启观察着星体，对自己如今的形象感到满意。
他探出一丝念头触碰大海，那蔚蓝的大海宛如见到父母的孩子，咆哮着，欢腾着，卷起数万米的滔天巨浪。
这是罗启几百万年摸索出来的能力，他能够用意念掌握星体的每一部分。
就在此时，他感受到了大海中隐隐约约存在的细胞生物。
“看起来，我应该是个能演化生命的行星了。”
罗启有些兴奋，这是他几百万年来难得的情绪。
再往后的数千万年间，罗启观察着星体上的情况。随着星体的不断完善，罗启感觉到自己的意念也变的越发强大。
当时间过去八千万年后，依旧未曾观察到多细胞生命诞生的罗启终于失去了兴趣。无穷尽的睡意充斥着罗启，让他昏昏欲睡。
罗启从自己磅礴的意念中分出一缕，将它设成看护星球的观察者。一旦出现危及星体的事件，这一缕意念就会及时唤醒他。
罗启陷入了沉睡，这颗碧蓝的星球也逐渐平息了风浪。
无人能看到，在罗启陷入沉睡的那一刻，来自恒星的淡金色光芒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变得强烈起来，最后环绕住了整个星球。
星体在金色恒星的照射滋补下，一点点地慢慢变大。
也不知多久，当罗启从美梦中醒来的时候，观察者反馈他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亿年。
他看向自己的星体，当即被星体上的一切吸引。
当覆盖整个星体的海水褪去，几块大陆板块浮出水面。
苍翠的蕨类植物遍布大陆各处，一些外形奇特的生物已经生活在陆地上。
罗启欣喜的看着这一切，他放出一丝意念想接触一下这些生命。
他已经孤单的太久了。
当意念触碰到大陆的那一刻，整个大地开始剧烈的颤抖。
生物们惊恐的四散逃窜，只听惊天动地的巨响，原本庞大的陆地分崩离析。
这是何等磅礴的伟力，由陆地引发的滔天海啸席卷全球。
那数万米高的海啸席卷了整个陆地，无数生物在这一瞬间寂灭。
“……”
罗启默默的收回自己的意念，看着自己造成的灾难便有些后悔。
他止住大陆的震动，将海啸平息。
看着陆地上所剩无几的生命，罗启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这样轻举妄动。
这个世界承受不了他的爱抚。
再往后数亿年，罗启兴致勃然的观察着星体的变化。
从成为星球开始，他就发现自己性情一直都趋于平稳，即便是过去了数亿年，他依旧有着最初的本性。
罗启对于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这是长生者的本应有的特性。
星球上的生物开始繁荣，在漫长的时间里进化出了各种奇异的形态。
有的宛如上一世的华夏神龙，有的则如大蜥蜴，甚至还有着从石头中进化而来的生命体。罗启看到这些怪异的生命有些疑惑，他总觉得自己的星体画风有点不对。
而当他看到一只形似大蜥蜴的巨龙喷出火焰之时，罗启就确定了自己不是个寻常的星球。
各种生物在这颗庞大的星体上登场，无论是天空的主宰，还是陆地的霸王，皆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到最后都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
罗启让观察者记录着这一切，虽然星球已经热闹起来，但他还是有些遗憾没看到智慧生命体。
时间不知不觉中飞逝，在第二十五个亿年后，第一个学会运用工具的智慧生物终于出现。
罗启为之精神振奋，对于智慧生物是人型这个问题，他将其归为大自然的意志。
罗启并没有莽撞的接触这些生物，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世界似乎为智慧生物的诞生而喝彩，贫瘠的大地上开始诞生各种奇异的植物。
一个繁荣的时代逐渐走来。
看着智慧生物开始繁衍生息，慢慢变得壮大，罗启是十分欢喜。
他赐予这个种族名为‘人’的称呼。从那以后，‘人’进化的越发像人类。
他们拥有着精致的五官，修长的四肢。
他们是世界的宠儿，用着聪慧的大脑和惊人的超凡天赋。
伴随着时间，当人类进入城邦时代，辽阔的大地上出现城墙与和房屋。越发繁荣的世界，也让罗启感觉到自己力量的进一步增强。
虽然争斗也一直存在，但罗启并不担心毁灭性的战争出现。
一来没有到达科技大爆炸的时代，二来自己原来的世界，是随着科技发展，战争烈度反而降低的。
罗启就这样默默观察着，在这些“人类”开始进入科技爆炸时代之际，他预感到自己又将进入沉睡中。
于是，他在体表不断交汇的电波中留下了这样一条信息：
“希望你们做好了准备。”
随后，将记录的任务交给观察者，罗启便跟随困意进入梦境。
经历了漫长的美梦，苏醒过来的罗启只看到星体上一片荒芜。
“……这是怎么回事？我那么大的一群人呢？”
第二章：人之死
人，毁灭了自己。
罗启从观察者中看到了一切。
他看到人类在步入城邦时代的第四十个千年后，发展出太空文明的他们，终于将自己埋葬在自己所制造的武器之下。
那是一场宛如浩劫般的战争，庞大的战舰在星体外交战。
无尽的能量倾泻在大陆之上，将一块块大陆板块扬起。
无数人前赴后继，互相残杀。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陆地和天空。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他留下的那句话。
“希望你们做好了准备。”
观察者是最忠诚的历史记载者，罗启从它那里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一切。
“人”类，从拥有智慧开始，便自称于人类。
人类的学者们不知道这个称呼源自何处，它仿佛是本能般印在人类的族群中。
盖亚——这是人类对于自己生存的世界称呼。
这是个无比辽阔的世界，即便是步入了星际时代的人类，仍旧未能全部探索完盖亚星球。
人类将自己的发源之地成为中大陆，那是一片繁荣且广阔无垠的大地。
而在中大陆的正中央，成十字型的大裂缝将大陆分割成四块，人类因为它的险峻与奇特将其成为巨神山脉。
人类相信，在无数年前这里曾居住过神灵。
对于这种奇异的景观，即便是人类最优秀的地质学家，也无法解释清楚其形成的原因。
“在数十亿年前，发生过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地震掀起了几万米的海啸，将中大陆分裂成四块。”学者们是如此解释。
当中大陆上的人类从城邦时代向大海进发时，他们开起了航海时代。
无数岛屿大陆被发现，人类的文明在这股浪潮中极速前进。
他们在航海的过程中发现了一种奇特的力量，人类将其称为魔素。
这是种无比神奇的力量，它能够实现人类想做的一切，无论是飞天还是入海。
“我们有理由相信，人类文明最璀璨的时刻将要到来！”电视机里传来领袖振奋人心的演说。
人类对于魔素的使用迅速在社会中普及。
田野不再需要苦力劳作，只需要注入魔素，傀儡便能完成一切。
交通工具不再是社会的必需，人类更倾向于使用传送门来往。
饥饿已经从人类的社会中根除，再贫穷的人都能获得满足温饱的食物。
人类探索着大地，他们同无数强大无比的生物发起挑战。
魔素之力深入了人类生活的每一处角落。
看到这里，罗启不禁对魔素之力感到好奇。类似于魔法的超凡之力到底是什么，这引起了他的兴趣。
最终的结果让罗启有点失望，他发现所谓的魔素只是他呼吸间吐出的一种多余东西。
就如同人类的呼吸会吐出二氧化碳，而魔素便是相当于这类气体。
是的，成为星体的罗启也是无时无刻不在呼吸着。
他吸收着那颗金色恒星，也就是太阳的能量。吐出星体内多余的残渣，以及一些附带物。
相比起刚诞生的时候，如今的罗启已经膨胀了数百倍。
罗启虽然很好奇星球是不是都会慢慢成长，但想到没哪个星球会有他这样的意识体，便放弃了对这个问题的深究。
弄明白了魔素的本质，罗启继续看着人类文明的发展。
或许是魔素太过神奇，人类的族群中产生了对魔素的崇拜与信仰。
有人说，魔素是神灵对人类的恩赐，只有诚心信仰神灵，人类才不会在魔素中迷失自己。
人类将掌控魔素的神灵称为奥德尔，意为“生命的起源之母。”
在人类的神话传说中，奥德尔居住于巨神山脉上，她是位慈爱的母神。
奥德尔创造了大地和天空，将生命传播到世界的每一处角落。正是因为这位慈爱母神的庇佑，人类才能繁荣昌盛。
也正是因为生命母神教派的传播，人类的社会中又陆续出现其他神灵。
从观察者的记录中，罗启发现了这些人类神话故事中的神灵们的确存在。
这些神灵的诞生离不开人类的信仰。
它们是人类集体意识与魔素震动的产物，是回应人类信仰的特殊生灵。
这些神灵相比起人类强大无比，因为它们是意识与魔素的产物，所以能够随心所欲的运用魔素。
但神灵从人类的信仰中诞生，也必将受困于人类的信仰。
在人类进入信息化时代后，宗教迅速失去了它赖以生存的土壤。
人类至上的呼声高起，他们称神灵只不过是宗教的骗局，没人见过神！
“我们征服了天空！却未曾看到过神！我想问问这世界上，谁真正目睹过神灵的存在？”
人类至上主义者如此宣称。
罗启自然知道这些神灵确实存在，只是因为诞生的时间比较短就失去了继续成长的机会，它们尚处于懵懂状态。
想到这里，他的意识扫过荒凉的星球表面。
虽经历了战争的蹂躏，但还是有些人类活了下来。他们分散在大陆各处角落，苟延残喘的生活着。
这些人类的文明科技已经完全崩塌，原本高度发达的魔素技术在战争中遗失。
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大地与那些侥幸残存的奇观建筑。
这一场战争让人类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再往后的第五十个千年里，人类的文明便一直处于部落形态。
伴随着人类活下来的还有那些刚诞生没多久的神灵，它们逐渐学会响应人类的信仰，在残存的人类社会中广泛传播。
罗启收回意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给这个脆弱的世界雪上加霜。
若因为他的意识而再引发一次全球性的灾难，那些残存的人类文明便会彻底毁灭。
他继续看着人类的历史。
他看到人类建造出了庞大的太空战舰。
他看到人类在盖亚星球的大气外建造了巍峨的太空堡垒。
当人类在为自己的辉煌成就而欢呼，他们觉得自己的文明将继续灿烂下去时。
人类的科学家们接收到了一条来自几万年前的信息。
“希望你们做好了准备。”
在那一刻，整个人类世界沸腾起来。
这条信息刻在了盖亚星球上，它就像是盖亚星球的声音，永远的传播下去。
宗教者宣称这是神灵的预言，只有通过神灵考验的人才能在未来的末日中生存下去。
野心者高呼这是向高等生物进化的起始，是高等文明留给优秀种族的钥匙。
阴谋者推波助澜，自诩这是各国高层开始清除低等人类的计划。
也便是在这一时刻，人类的潘多拉魔盒打开。
第三章：早日再见
当太空战舰坠落大气层，当宛如太阳的光芒在地平线上点亮。
人类的文明迎来了终结。
“……”
罗启是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
但转念又想，即便没有自己的那句话，人类社会存在的矛盾也迟早会爆发。
他的话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
原来文明是如此脆弱，罗启想着。
他将自己的意识分离出极小的一缕，投入到废墟的大地上。
现在的罗启，意念之强大已经无法衡量。
他意念能够跨过数个天文单位的距离，查看那些没有生命的“兄弟姐妹们”。
哪怕只是一缕意识，罗启也要谨慎的控制它。
轻轻落在地上，此刻的罗启宛如纯粹能量构成的生物，全身由蓝色的光芒组成。
眼前是荒芜的大地，人类所制造的魔素核弹将地面的一切抹除。只留下残余的建筑，倾诉着它曾经的荣光。
“桀桀！！”
怪异恐怖的笑声响起，大地颤抖着。
罗启看向声源，一头无比巨大的怪物正向他走来。
那怪物后有双翼，羊头牛脚，魁梧的身躯宛若山丘，散发着某种不详的气息。
“恶魔。”
这是罗启知道的信息。
因人类使用魔素核弹而产生的不稳定时空裂缝，是这些恶心东西过来的途径。
罗启的本能意识告诉他，这些恶魔是被魔素吸引而来。
它们就像是一群蚊子，毫无威胁却又令人厌恶，若不留意还无法发现它们的踪迹。
“吾乃恶魔之王……”
恶魔盯着罗启，它尖锐的声音响起。
但话还未能说完，恶魔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崩溃。
它惊恐的看向罗启，全然不明白眼前这不明的生物到底是什么。
“怎么会！伟大的阿托……”
恶魔不甘心的咆哮着，魁梧的身躯化作了无数沙尘。
罗启收回意识，看着身前残破的建筑。
他感觉到里面有些趣味的东西存在。
恶魔不过是个小插曲，对于罗启而言，让它消失至少比拍死蚊子简单。
寻着幽暗的路径走进这栋宛如高塔的建筑。
昔日精致的雕像，早已经化作风沙的一部分。
即便是过去了一万年，魔素核弹的影响依旧残留在大地上。
罗启想清除，却又无从下手。
这些负面能量就像是皮肤病，需要对症下药。
而他并不知道这药方该如何配对。
于是，没有办法的他只好向远方看去。
那里有仅存的一群“人”。
所有人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起来已经好多天没有吃东西了。
看着这些有着长耳朵和金发的俊美“人类”，罗启心中轻叹一声，随后意念微动，被掩埋在地底之下的压缩饼干、罐头等东西流水般出现在地面上，被这群难民的探索者发现，然后喜极而泣地拿到手中。
一开始后面的难民们就像惊弓之鸟，不肯接受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西，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陷阱，又会不会含有大量的辐射。
可他们实在太饿了。
僵持了一小会儿，就一边感谢一边接受了粮食和水。
许多人跪了下来，向着天上磕头，把罗启弄得尴尬得不得了。
紧接着，一名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可能是太饿了，吃得太急了，手里的压缩饼干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一下子就摔碎了。他赶忙蹲下，拼命想把每个饼干渣都捡起来。
突然，他大哭起来，他的父亲见状立刻上来给了他两巴掌，结果让他哭得更大声了。
哭声就像传染病，瞬间沿着难民们的队伍扩散开去。
沉默许久，罗启将视线移向更加遥远的方向。
那里有着漫天的黑色怪雾，吞噬着经过的所有金属与生灵。
这是人类在太空时代的伟大发明——纳米机器人。
这种纳米机器人能够吸收魔素，去完成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包括修复各种飞船表面，治疗人类的疑难杂症。
它是人类的杰作，也是人类的噩梦。
人类违反纳米机器人三大规则，将它应用于战争。
纳米机器人也因此而失控，成为了杀人的利器。
当人类在战争中幸存下来时，面临的是纳米机器人的屠杀。
此时，这些纳米机器人正朝着这些幸存的人类飞来。
于是罗启伸出了手。
于是那团铺天盖地，让人望而生畏的黑雾犹如被冻结了时间般，停止了一切活动。
再然后，罗启用自己的意念彻底抹除了纳米机器人负隅顽抗的指令，操纵它们渐渐凝聚成一座高塔。
黑色的细小流体环绕起来，一座倾塌的高塔一点点扶正，腐朽的外表逐渐回归正常。
直到最后，一座近千米的黑色高塔耸立在原地，正如同通天的支柱。
罗启将人类文明的历史刻画在塔中，他希望未来若是有人能达到这里，这些人能知道在遥远的过去，人类曾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
而后，罗启犹豫了片刻，给那些难民们留下来了一些能够慢慢回归往日的科技和知识。
做完这些之后，他的意识回归到星体中，看向远处的金色太阳。
“我将陷入沉睡，在人类回归正常之后，唤醒我。”
罗启给观察者命令，他不想再出现这种一觉醒来，世界面临末日的场景。
“下一个纪元，我们再见。”
盖亚星球安静了下来，时间开始修复受损的世界。
罗启并不知道，他留下来的高塔由于神秘的特性，引来无数人的窥伺，但无数人前往其中，却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来。
有人说因为这里是神的领域，也有人说因为这是上个纪元的人类留下的防御设施。
但到底何种原因，一直是个谜团。
于是，高塔在万人敬仰中有了独特的名字——巴别塔。
但这都是后话。
就在罗启意识陷入休眠后，一扇圆形的赤金空间门忽然在高塔附近开启，从中走出一位身材高挑，肤色赤红，额头有着一双弯曲长角的女子。
身穿雪白西装的女子看着那座漆黑高塔，吸了一口烟后，缓缓吐出星辰般的紫色烟雾：
“呼——没想到，这个星球居然是个活的，本来我还打算看看机器文明能不能收割灵魂，这下子可找到了更有意思的目标啊。”
说罢，女子扔掉手上的烟蒂，坏笑着回到了空间门之中。
第四章：好累啊
不知过了多久，罗启再次从睡梦中苏醒，将目光投向星体。
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某种愉悦，星体因为他的苏醒而欢呼。
他望着充满苍翠的大地，从观察者那里得知自己已经睡了十万年。
世界从战争的余波中复苏，生命的脆弱与顽强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为什么自己这次不是被观察者唤醒的？
抱着疑问，罗启从观察者那里，知晓了这个世界的发展。
魔素核武的负面能量消退后，世界进入了重启的状态。
人类依靠着自己的智慧，在废土世界中重新开启文明的光火。
然而这股文明的火炬燃烧了没有多久，就因为大灾后资源短缺引发的争斗几近熄灭。
但好在，人类最终还是撑了下来。
只是罗启当初为他们遗留下来的科技仍旧出现断层，并且大量魔素运用法也随之遗失。
尽管如此，人类依旧用自己拥有的残余技术，在这个世界重新崛起。
他们将那个混乱，不知因何而毁灭的时代称之为黄昏纪元。
罗启看着这个因魔素混乱而发展出另类体系的世界，他想自己是不是该去接触一下这些生灵的世界。
魔素的负面影响至今未能消除，反而随着魔素的浓郁越发的混乱。
他有预感，如果让这些魔素持续混乱下去，或许对他会有很大的影响。
“魔素混乱的问题只是因为我还未找到解决的办法，或许智慧生灵里有着独特的见解呢？”
想到这里，罗启决定去生灵的世界中看看。
他有着几乎无尽的生命，这段路程对他而言，大概便是饭后的午休。
从浩瀚无际的意识海中分离出一缕，罗启重新降临到大地之上。
只是看着自己这幅纯粹能量生物的外形，罗启思索许久，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纳米机器人构建的高塔之中。
随后，罗启开始缓慢地操控着纳米机器人，想要打造出能够随时切换伪装的躯体。
然而意念联系上纳米机器人后，罗启才发现如果想要打造身躯，自己就得学会精密地控制数十兆纳米机器人。
这可和当初自己简单粗暴地随手停滞它们不一样。
无奈叹了一口气，罗启做好了这将会是场长期拉锯战的准备。
……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肉眼不可见的纳米机器人终于从墙上剥落，伸展着自己的四肢，扭动头部观察了一圈四周。
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能够操纵纳米机器人进行精密活动了。
罗启一边心中老怀甚慰，一边开始用意念操控其他的纳米机器人，慢慢汇聚出一只通体黝黑，表面有无数波动纹路的手掌。
伴随着手掌成功构建，罗启内心也是一阵激动。
好，接下来的话，自己只需要——
明明只是思考下一步该怎么构造躯干，好不容易组建出来的手掌却一触即溃，哗啦一下散作无数不受控制的纳米机器人，刷拉拉在高塔内部跑来跑去。
“……”
面无表情挥动了一下手臂，罗启看着地面上一小团被自己停滞的黑雾，胸口无端生出一股挫败感。
看来，这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困难啊。
要不干脆就用这幅能量生物的形象出去，然后谁不听话就灭掉谁？
脑海中刚刚划过这个念头，罗启自己就甩动头颅将其驱散。
那数万米高的海啸席卷了整个陆地，无数生物在这一瞬间寂灭的场景，罗启至今记忆犹新。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体上孕育出来的生灵，虽然因为短视和争斗一度毁灭了自身，但对于他们，罗启有着最为真挚和复杂的关爱。
既然如此，一点点的小挫折又算得了什么？
抖擞精神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罗启再次开始对纳米机器人的精密操控尝试。
……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火柴人般搞笑的黑色身影慢慢从地面上站立起来，晃晃悠悠地摆动着自己的木棍腿，艰难走出来第一步。
然而就在木棍腿的底端接触到地表的刹那，无法支撑自身体重的腿部瞬间从中间折断，导致整个火柴人都摔倒在地，紧接着溃散为无数黑雾。
“……ε=(´ο｀*)))唉……”
……
第三次漫长的时间流逝，一个能够颤颤巍巍从地面上爬起，用自己宽大脚掌吧嗒吧嗒在地面上行走的矮胖身影终于成功出现。
历经千难万苦总算成功构建出能自由行走躯体的罗启险些落泪。
虽然这个身体非常臃肿，甚至可以称得上丑陋，但自己费了这么大劲，成功地在经历亿万年的时间后，再次用自己的身体踏足于大地之上。
想到这里，罗启忍不住欢快地蹦跶了起来。
然后如足蹼般的脚掌就在落地瞬间发出咔嚓一道脆响，直截了当地碎裂开来。
“卧槽！”
紧接着，罗启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身体啪叽一下摔在地面上，再次成为一团团碎裂的黑雾。
“……”
良久之后，依旧是那道深沉的叹息声在空无一人的高塔内部响起。
……
又是漫长的时间过去，忽有一天，名为巴别塔的神秘高塔下方无中生有地开启了一扇门扉。
随后，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慢慢从门扉中走出。
操控着纳米躯体走到塔外，望着湛蓝的天空罗启感觉到一种新奇的情绪涌上心头。
啊，我终于成功了。
不过，既然降临了世间，罗启这个名字不要再用了。
就用孩子们给自己的名字吧。
从今往后，我就是盖亚了。
决定好自己的名字，盖亚看到距离高塔不远处，几位身穿银色盔甲的人类正在看着自己的方向。
发现这些人类的存在，盖亚心中略有些兴奋。
他已经太久没和人类交流过了。
这几人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多么健谈，但他们也算是盖亚首次近距离观察到的人类。
毕竟这些生存在他星体上的生物，对于盖亚而言便犹如孩子。
于是，盖亚朝着几人热情的挥挥手。
“你们好。”
“百倍重力！！！”
刚刚开口说话，只听到位于中央的中年男子一声怒喝，无形的重力朝他压迫而来。
几乎就在瞬间，盖亚整个身躯宛如遭受数百吨巨石碾压，半跪下来，在原地无法动弹。
“……什么情况？！”
第五章：衔尾蛇
一段时间前……
“检测到有不寻常的魔素波动。”
眺望着远处那座通达天际的高塔，浑身金属盔甲的中年男子凝重的说道。
他面容俊朗，眉眼间是一条刀痕。
裹着大氅的身后负着一柄巨剑，屹立于大地之上宛如战神般。
“是灾祸吗？”
在他身后，数人组成的小队慢步走上来。
为首的女游侠看着他，露出忧色。
“或许我们该过去看看。”男子道，“巴别塔毕竟是上个纪元就已经存在的东西，我们不能保证那里永远不会出现什么东西。最近灾祸越发频繁，联邦公国都已经开始提升战备警戒。”
“如果再糟糕的话，那里出来的东西会比我们想象的更麻烦呢？”
男子闻言，转身看向后面一行人。
这群小队成员皆是些年轻人，在联邦中也算得上是杰出青年。
这次随他出来，锻炼自身能力的同时，也是来见识传闻中的灾祸。
其中几人的身份更是不凡，便是他都觉得麻烦。
若熟悉伊麦卡公国传奇级别的强者，看到这一行人必然会感觉惊愕。
伊麦卡联邦公国的传奇强者，曾以一己之力击退灾祸的至强剑士克罗，此刻竟然会出现在巴别塔这片安宁之地。
从黄昏纪元开始，整个世界就面临着各种灾难。无论是天灾，还是恐怖的怪物乃至恶魔，人们将其统称为灾祸。
但巴别塔自人类发现以来，周围就从未出现过灾祸。
对于为何会出现这种现象，有人说因为这里是神的领域，也有人说因为这是上个纪元的人类留下的防御设施。
但到底何种原因，一直是个谜团。
而作为人类有数的传奇强者，克罗未在公国边境开拓。却跑到这里，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隐情。
“不管遇到什么事，你们都要听我命令。”中年男子沉稳的说道。“我再告诉你们一次，这不是你们在学校的模拟演练，也不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
“而是面对生与死的考验，是维护公国安宁的职责。”
“若是连这点心里准备都未曾有过，我劝你们还别想着加入边境骑士团对抗灾祸，回到家里做个乖宝宝才是你们该干的事情。”
中年男子的话刚说完，就见一青年满脸涨红的站出来。
他看着中年男子大声说道：“克罗叔叔，您虽然是联邦的传奇人物，但我不觉得我的觉悟比您差。”
名为克罗的中年男人看着青年，沉默半刻后露出笑意：“你是斯卡维的侄子？”
“我还是喜欢您称呼我的名字，斯洛克·维恩。”青年大声说道。“虽然我也知道叔叔对公国的重要性，但我未来不一定比叔叔差。”
“斯洛克，你的话我记住了。”克罗点点头，也没再去说些其他的话。
翻身上马，望着远处的高塔。
克罗说道：“趁着天还未黑，我们走吧。”
一行人朝着高塔驰去。
斯洛克骑在马上，心中热血沸腾。
他是传奇大魔导师斯卡维的侄子，也是公国最高魔法学府的毕业生。
但没人愿意一直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尽管他因为叔叔斯卡维而受到了很多优待。
斯洛克是个骄傲的人，他要将自己的名字刻在公国的丰碑上。
他更要让世人都知道，维恩家族并不只是有斯卡维一名传奇。
这次公国派遣人来调查巴别塔的魔素异常现象，斯洛克就主动报名。
尽管他还没有多少实战的经验。
越是靠近巴别塔，越是惊叹于它的宏伟。
无人能够想象这座高塔已经竖立在这里几万年。
从伊麦卡公国建立时，它立于公国的最北方。
传闻登上巴别塔的人，能见到大地之母奥德尔，能够获得母神的庇护。
但这至今都是只是个传说罢了。
因为，没有人能够从巴别塔中出来。
所有人步入巴别塔的人，都没再出来过。
走到巴别塔附近，抬头昂望着这座被世人称为通天之塔的建筑前。
克罗神色越发的深沉。
他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魔素波动从塔中溢出，那是一种空洞虚无的感觉。
这种毫无秩序的波动只有那些恐怖的灾祸身上才会出现。
克罗止住马，看着巴别塔的拱门。
“有什么东西吗？”身旁的女游侠看了眼克罗。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克罗手放在背后，警惕的看着巴别塔。
在他话刚说完的时候，一道奇怪的人影出现在巴别塔忽然洞开的门扉中。
克罗瞳目微缩，怒喝道：“一级战术阵型！侦测魔法开启！”
青年们听着愣了一会儿，随后连忙以战斗姿态守在各地。
针对于不同等级的灾祸，边境骑士团所使用的战术也不相同。
一级战术阵型，已经是联邦最高等级。
克罗，这尊传奇强者，此刻是如临大敌。
刚刚摆好阵型，所有人就看到奇怪的人影对他们做出了无法理解的动作，口中也发出令人身心俱震，无法理解亦无法明状的亵渎之语：
“Καλῶςγράφεις.”
无论是诡异扭曲的动作，还是那毫无反响的魔素侦测回应，都让克罗心神俱震。
克罗曾有幸见过大自然的灾祸，那是毁天灭度的恐怖。
现在他又从这神秘人身上感受到类似的东西，那是蕴含着与风暴相同的魔素。
这是一只灭城级别的灾祸，克罗在心中暗想道。
灭城级别的灾祸，即便是传奇强者也不敢轻言击败。
克罗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在这个时代，谁都可以被牺牲。
谁都存在牺牲的意义。
只要人族能够延续生存于这世上，即便是牺牲掉半数人类，也没人会在意。
只是克罗听到这灾祸就像是砂纸摩擦着玻璃那般难听的诡异声音，心里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传闻在那遥远的大海之中，封印着一头无比强大的巨蛇灾祸。
它曾在遥远的时代环绕巨神山脉，吞噬着世界的根基。
后来人类的至强者联手，以性命为代价，将其封印在深海之底。
这就是吞噬世界的衔尾蛇，又名为吞噬世界的大蛇。
衔尾蛇被封印而不得出，但它太过于强大，每隔数百年，就会以做梦的形式，将自己的投影降临世间。
而克罗一行人真正的目的，就是来歼灭本次降临世间的投影。
第六章：慈父的不悦
那神秘者伸出手，朝他们挥舞。
“这家伙的情况完全不对劲。”克罗在心底想着。
当这神秘者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克罗便再也无法镇静下来。
他施展自己的赐福能力“操控重力”，将这极为诡异的人形生物压制。
“不对，不对！它有智慧！这不是一头简单的灾祸，侦测魔法也鉴定不出来任何魔素波动，完全符合衔尾蛇投影的特征！”
面对未知的怪物，克罗沉着冷静，他需要进一步搞清楚对方的信息。
在对衔尾蛇的记载中，很少会出现人型智慧体投影，而且每个投影的能力也是不尽相同。
“碧丽丝！使用藤蔓将它束缚！”
克罗朝着一旁的女游侠说道。
女游侠点点头，双目泛着绿光。
随后无数粗大的藤蔓拔地而起，将神秘者牢牢捆住。
未等克罗再次下达命令，一旁的斯洛克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表现自己。
“克罗叔叔！我来帮你！”
斯洛克双手高举，汇集出巨大的火球。
朝着神秘者抛射出去，只听到如雷鸣般的轰炸声，巨大的火团腾空而起。
“斯洛克，你为何不等我的指令？”克罗厉声问道。
“克罗叔叔，我——”
“现在我们只有上下级关系，请回答我的话，新骑士斯洛克。”
克罗打断了斯洛克的话，冷眼看着他。
不听指挥是件极其严肃的事情，特别是在面对灾祸之时。
当骑士团还不清楚对方的特性而贸然攻击，往往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如果本次的化身是一头喜食火焰的生物，那么斯洛克的攻击将会让队友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
“报告团长，我只是认为到了该进攻的时候。”
斯洛克丝毫没认识到自己错误，从学院毕业的他觉得战斗就该如此。
“我再重述一遍，一切要听从我的指令。”克罗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火焰逐渐散去的一刻，他从身后抽取那柄巨剑。
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刚才斯洛克的攻击必然会让这灾祸展开反击。
看着依旧站在烟雾中的神秘者，克罗眯起双眼。
……
站在骑士团对面的盖亚不悦的看着自己因火焰灼烧而略微破损的披风。
刚才那团火球对他并没造成多大的危害，亦或是说他从未在意过这世界上的攻击。
只是火球的高温炽烧了纳米躯体的表面，露出内在不断活动着的的纳米流体。
看向克罗之众，盖亚不太明白这群人类为什么会突然攻击自己。
过去了几万年，他们依旧是如此的喜欢杀戮吗？
想到这里，盖亚对于这些被自己赐予人类名称的智慧生物有些失望。
他现在第一想法就是离开这里，重新观察一下人类社会的情况。
于是，微微一用力扯断捆绑在身上的藤蔓，盖亚随即听到一阵呼啸声传来。
“重力剑·镇山！”
空气如同水面般泛起波纹，手持重剑的克罗如同一头摧山毁石的巨龙，向眼前被火球命中却毫发无损的怪物劈斩而下。
“嘭！！！”
爆炸声起，无数泥土被抛掷空中，坚实的地面也随之裂开如同蛛网的缝隙。
只是……
正面承受了这无比暴烈一剑的盖亚，看着从头颅劈下，一路划开自己身躯直至胸口的长剑，陷入了沉默。
几个意思？
好端端的先是捆绑，然后火球炙烤，紧接着更是长剑劈砍。
我招你们惹你们了？
强忍着一巴掌将眼前这个手持长剑乱砍人的人类打飞的冲动，盖亚一边心中不断默念着亲生的亲生的，不至于直接弄死，一边缓缓聚合被竖劈成两半的身体，顺便把胸口的长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啃食干净。
眼见面前的怪物不但直接承受住自己可以摧毁一座山丘的攻击，更是在之后迅速复原，甚至连自己的武器都被消磨殆尽，克罗连忙松开长剑剑柄，几下腾挪便退到安全距离。
挥手制止想要上前帮忙的属下们，克罗看着那个没有任何魔素波动的怪物，以及已经空空如也的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怪物，居然强悍如斯，魔法攻击也好，自己的赐福攻击也罢，都对它产生不了任何干扰。
更令人生畏的是，就连侦测魔法也无法探测出它所拥有的魔素波动。
克罗并不认为这是由于对方没有任何魔素，而是以为自己和对方的差距过于悬殊，因此根本无法检测出来对方。
就像冬生夏死的虫草无法理解何为四季一般。
想到这里，面对已经将长剑完全消化的怪物，克罗默默将手放到了自己的胸甲中心。
那里镶嵌着一枚教会提供的神圣水晶，在和克罗的手心接触后开始散发出熠熠灿烂的光辉。
“不！克罗叔叔！”
看到克罗手心里散发出的光芒，斯洛克顿时大惊失色，刚想上前就被碧丽丝死死拦住：
“使用了教会给的神圣水晶的话，不光是肉体，就连灵魂也会在下次攻击中磨灭的！克罗叔叔，实在不行咱们就撤退吧！王国还有那个人在——”
“斯洛克！”
一声怒喝从克罗口中响彻，已经接受了神圣水晶能量，血水不断从口鼻乃至眼角流出的他右手平伸，绚丽的光辉长剑随之凝聚而成：
“把对王国，对人类有威胁的怪物拦截在王国之外，文明之外是我们的责任，为了完成这个责任，谁都可以牺牲，无论是你，我，还是亚瑟王。”
喀呛一声，光辉的长剑发出锐利剑鸣，直指面前深不可测的怪物：
“所以，无论我接下来的攻击效果如何，你们都要尽快离开这里，把发生了什么汇报回王国，听懂了吗？！”
目睹全身都散发出光辉的克罗，斯洛克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痛苦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流淌下来：
“是！我明白了，克罗团长！你一定会在女神的帮助下战胜强敌的！”
欣慰地点了点头，在最后对着碧丽丝歉意一笑后，克罗高举手中光芒万丈的长剑，怒吼着冲向面前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动作的怪物：
“熊熊圣火，赐我伟力！重力剑·断空！”
随后，骑士团的成员们亲眼目睹，璀璨的光芒和爆鸣的巨响淹没了克罗和怪物的身形。
第七章：纳米慈父，孩子
洁白而温柔的光芒瞬间升腾，逼迫斯洛克一行人不得不闭上双眼，避免被这股看似柔和，实际上无比强烈的光团刺伤眼睛。
或许是因为隔着眼皮仍旧被灼烧得刺痛，或许是因为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长辈就此牺牲，斯洛克的眼中不断流淌着泪水。
直到耀眼的光辉逐渐衰弱，乃至彻底从斯洛克的感知中消散，他们一行人才慢慢睁开双眼。
首先是揉动一番因为灼烧而有些疼痛的眼睛，其后出现在恢复视力的斯洛克等人面前的，是一个硕大无比的坑洞。
那是怪物原本所处的地方，也是克罗最后停留的地方。
意识到克罗和怪物一起从世间消散，斯洛克张了张嘴，最后双膝一软，沉痛地跪倒在地，平时高傲的头颅此刻低低垂下，清澈的泪水无声地从面颊流下，滴落在坚实的地面上。
哭泣了一小会儿，斯洛克就感到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双眼含泪抬起脸，映入眼帘的是同样双目微红，但忍住没有落泪的碧丽丝：
“斯洛克，不要再哭了，当务之急是返回王国，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我们的亚瑟王，身为圆桌七圣王之首的他需要知道巴别塔的异动。”
听到碧丽丝的劝解，斯洛克沉默片刻，随即单手扶着膝盖从地上站起身来：
“碧丽丝小姐，你说得对，要哀悼的话，回到王国汇报完之后，有的是时间。谢谢你。”
说罢，斯洛克彻底站起身来，抖擞精神强忍悲痛：
“那么，碧丽丝小姐，您现在是在场职务最高者，请下达指令吧！”
对此，碧丽丝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看着逐渐从冲击性悲伤中缓过来的队伍成员们，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瞬间拉弓回身，碧丽丝用如满月般充盈的弓弦对准身后，隐约可见的蓝色箭支闪烁着危险的寒芒：
“什么人——”
话未说完，碧丽丝就看着眼前的诡异一幕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能力。
只见无数黑色的细小东西从大坑的四面八方慢慢聚积起来，凝聚在底部的中心位置后，便开始如同有生命的水流飞快组合构建，没过一会儿就已经重组出来一双表面附着着黑色流体的腿部。
看到这对表面不断流动着黑色诡异之物的腿部，碧丽丝立刻回想起之前斯洛克对那个怪物使用火系魔法，随后在怪物体表出现的黑色流体。
两者一模一样。
放下瞄准那双腿的长弓，碧丽丝一把按住身后的斯洛克，严肃而快速地开口说道：
“斯洛克，那个怪物没有死，你趁现在他还没有完全复原，赶快离开这里，利用自己的飞行赐福返回王都，告诉亚瑟王这里发生的事情！”
“不！”
尽管在看到飞速复原的黑色流体后，斯洛克本人的嘴唇都变白了，但他还是颤抖着站在原地：
“为什么是我？碧丽丝小姐你比我更有逃生的可能，要走也应该是——”
啪！
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斯洛克后面的话，碧丽丝在挥出这一巴掌后，立刻捏住了斯洛克的下巴：
“听着！我只说一遍，我们要留下来为你断后，这样才能保证你活着出去，你拥有飞行的赐福，是我们之中最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离开的！听懂了就快点离开，不要让我们，让克罗的死成为无用功！”
呆呆看着队伍之中对自己一直都是最好的碧丽丝，斯洛克忽然泪如泉涌。
一边哭着，他一边用力点了点头。
“好孩子。”
碧丽丝顿时如释重负，轻轻抚摸了一下之前自己打中的斯洛克脸庞：
“记住，森林里魔物众多，不要高高飞行，引起不必要的怪物注意，保持低空飞行，一直飞到自己飞不动了才能停下来，我们会为你争取到尽可能多的时间的。”
说完最后的嘱托，碧丽丝轻轻推了一下斯洛克的肩膀：
“现在，快走吧。”
……
再度凝聚出自己的身体，盖亚看着自己所处于的巨大坑洞，忍不住摇了摇头。
根据最后扑上来的那个生物意志和行为来看，他似乎是想为了保护身后的人，拼尽全力和自己同归于尽。
可惜了，自己现在的身躯可是前代文明的杀手锏纳米机器人打造出来的，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消灭，那也不是能把残存人类逼到几近灭绝的存在了。
不过说起来人类……
扫了一眼站立在自己身前的残存生物，盖亚有些疑惑。
上次休眠之前，自己见到的可是类似精灵一般的人形生物，怎么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却是和现实人类差不多的模样？
思来想去，盖亚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看来十万年的时间，的确能改变不少东西啊。
正想着呢，盖亚忽然听到领头的女性生物，正在愤怒地朝自己怒吼着什么。
那是一种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啧，忘了把语言系统搞清楚了，那自己之前想要表达善意的打招呼，估计也是做了无用功。
由此看来，最开始的束缚外加火焰攻击，以及那个男性的舍身自爆，应该也是出于语言不通的误会。
但，那又如何？
眯起双眼，盖亚对着剩下的人迈出一步，让他们纷纷握紧了手上的武器。
即使是误会，但从一开始的束缚和攻击致死力度来看，自己这个什么都没有做的人，根本就存活不下来。
一个无辜的人，并不应该因为语言不通而就此殒命。
况且盖亚身为孕育出面前生命的星球，对他们的爱和容忍确实存在，但也是有限的。
毕竟做了错事的孩子们，是需要受到惩罚的。
看着眼前的这些生物，盖亚缓缓抬起手臂，无数能将面前人类毁灭殆尽的纳米机器人随之升腾，围绕着举起的手臂勾勒出一团团的黑雾。
动手之前，盖亚忽然想起来一开始女性对自己悲愤的呐喊。
虽然语言不通，但他也可以理解女性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为什么没有死？
于是，盖亚对着她温柔一笑，做出了答复：
“Γεωργόςἐσ，τιν.（纳米慈父，孩子。）”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黑雾笼罩了此方天地。
第八章：虚伪
激烈的战斗声隐隐约约透过耳边呼啸的风声传来，一边拼命催动着赐福快速远离那个怪物，斯洛克一边不断地从眼角流淌出痛苦而自责的泪水。
如果自己能够再强大一点，就像自己叔叔一样的话，也许克罗叔叔和队伍中朝夕相处的长辈们根本不会有事。
或者……如果自己没有在最开始，那个怪物被束缚住的时候贸然发动攻击的话……
然而此时无论斯洛克怎么后悔，怎么在脑海中责怪自己，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
他所能做到的，就是催动自己的飞行赐福，竭尽全力让自己飞得更快一些，避免白白浪费同伴们为自己争取的时间。
抹了一把眼泪，斯洛克咬牙加了把劲，驱动更多的魔素让赐福效力发挥的更强一些，即使原本就已经充血的双眼开始承受不住，缓慢流出血水也在所不惜。
快了快了。
森林的出口已经近在眼前。
只要离开这片森林，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哨站，自己只需要尽快赶到那里，把消息传递出去，剩下的一切都可以依靠伟大的亚瑟王。
为此，哪怕是死，斯洛克也在所不惜。
嗡一声清响，斯洛克再次提升自己的飞行速度，使得不但是眼角，就连耳朵和鼻子也都开始不断淌出鲜血。
斯洛克对此仿佛浑然不知，只打算继续加把劲，尽快冲出森林。
近了！
森林出口的光芒，居然是如此的美好和温暖。
温暖得……就如同是做梦一般。
啊，好困啊……
不行，现在还不能睡，一定要把消息传递出去……
哎，传递……什么消息？
我……到底在……哪里……
伴随着最后的疑问，斯洛克的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与此同时，出口附近的茂密森林中，一声满足的饱嗝从幽暗的深处响起。
随后便是窸窸窣窣，某种庞然大物离开的动静。
待到一切安静下来，嘶哑的鸟叫声这才骤然响起。
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
一只手掐着女性的脖子将其举到半空，但同时脚尖偶尔点地，不至于因为窒息而死，盖亚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另一只手中，从其他人身上搜集到的闪闪发光的水晶上。
仔细看了一会儿，盖亚也没分辨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虽说想要将看起来就很值钱的这些水晶保留下来，当做自己在文明世界开启生活的初始资金，但盖亚又吃不准上面有没有什么追踪魔法，或者类似的机关。
况且现在自己这副身体也看不出来内部构造，非要留下来的话风险未知。
除此之外，自己也吃不准解决掉的这些人是什么身份，实力又属于什么等级，比他们强大的个体又有多少。
思来想去，盖亚在手臂上开启两个空格，暂且将这些水晶收入其中，随后将空出来的手从指头部位凝聚出细长的探针，缓缓逼近了女性的太阳穴。
虽然不知道眼前控制住自己的怪物从手指尖端伸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但碧丽丝本能地感觉出来它想要借此读取自己的记忆。
‘可恶的怪物，以为控制住我，我就无计可施了吗？’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碧丽丝的脸上随即流露出嘲讽的笑容。
自己一行人本来就是执行无法公开的任务，又怎么会不准备好销毁痕迹的后手？
“ᛠ！”
古怪的音节从碧丽丝喉咙中发出，尽管盖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锁住了她的喉管，让她无法继续发声，但一切都已经迟了。
就在音节发出后不到一秒，碧丽丝原本清澈坚定的双眼立刻开始泛白，鲜血不要钱一般从鼻孔和耳朵中流出，就连嘴巴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流淌出口水。
清晰地感受到所有的记忆，经验，甚至是绝大部分常识都在从自己的脑海中融化消散，忍受着巨大痛楚的碧丽丝在弥留之际，闪过了最后一个念头：
‘克罗，你这块木头，我……在最后……有没有让你骄傲呢……’
下一刻，碧丽丝原本抓着盖亚的手臂无力松开，而后软绵绵地垂在自己身体的两侧。
亲眼目睹碧丽丝在自己面前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自行了断，盖亚的手心差点跟着收紧，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当务之急是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存留下来，并不是恼羞成怒的时候。
于是，趁着碧丽丝还未完全死亡，盖亚迅速将手指化成的细长探针从她的太阳穴插入，一路抓紧深入，刺入大脑皮层后开始读取残存下来的东西。
幸好，至少身体结构是差不多的，不然盖亚都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可以读取的东西。
松了一口气后，盖亚提振心神，开始查看读取出来的残存物。
嗯，记忆绝大部分都已经损毁，残留下来的也都是一些不明所以的碎片，甚至碎片记忆中的人物就连基本的身形都难以维系。
发觉记忆已经彻底报废，盖亚果断将其放弃，开始寻找关于这个世界包括能力，个体强度，种族，国家等等的基本常识。
没办法，自己降临的实在过于急躁，外加这次苏醒也不是观察者实现的，让盖亚下意识忽视了获得现代语言体系和基本常识这一点。
因此，盖亚只好祈祷这个女性的自毁行为不至于太过有效，至少能够给自己留下来一些关于目前世界的常识。
只是寻找了许久，盖亚也没有找到有效的信息，只得感叹这种手段过于有效，真的一点东西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嗯？
一点都没留下吗？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盖亚连忙开始在另一片领域搜寻起来。
没过多久，他的脸上就流露出喜悦的神色。
果然，语言体系这一方面是会被下意识忽略的，就连自毁时也没有第一时间考虑到。
终于在碧丽丝大脑中找到了一些能收获的东西，盖亚将其迅速汲取出来后，稍加思索就成功掌握了整个语言体系。
做完这一切，盖亚缓缓将长针从太阳穴中抽出，看着地上从自己留下的孔洞中不断流淌灰白液体的碧丽丝，沉默了片刻。
随后，盖亚对着她的遗骸微微点头致意，操纵纳米机器人在地上挖出一个大坑，将其好好掩埋了起来。
无关立场和冒犯的行为，这位宁死也不泄露情报的女性，和那个意图与自己同归于尽的男性，都是值得尊重的存在。
第九章：一条……蛇？
埋葬好直到最后都没有向自己屈服的碧丽丝，盖亚看着那个小鼓包，深深叹息了一声。
本来没有将她直接杀死，就是看在她是领头的份上，应该知道的比一般人多不少，没想到居然直接使用了一手自裁，不但基本上什么都没得到，最关键的问题也无法解决。
流动的纳米机器人在盖亚的操控下，在手臂上自动开启空格，将之前放进去的几枚水晶流转到手掌之中。
随手把玩了一会儿，没有办法确认上面是不是和自裁的女性一样留有什么后手，尝试获取现在力量体系知识也无功而返的盖亚只好轻轻搓动手指，转瞬间就让水晶统统和队伍其他成员一样被纳米机器人吞噬同化。
做完这一切，盖亚瞥了眼远方的森林，犹豫片刻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过了一段时间，盖亚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小土丘的旁边，又认真扫视了一圈周围，这才彻底转身离去。
……
在盖亚去而复返，彻底离开许久之后，似乎是确认他不再会回来，沙沙的树叶与地面摩擦声从森林深处缓缓逼近。
没过一会儿，一只怪模怪样的巨大生物便来到了盖亚埋葬碧丽丝的小土丘旁。
单从外形上看，巨大生物形似一条二十余米长的土黄色巨蛇，但奇怪的是，原本应该是蛇头的地方只保留着口腔，眼睛鼻子这些上颚本应存在的头部，却矗立着一个女子的上半身。
双眼被长长刘海遮住一只，剩下一只蛇一样的眼睛警惕环视一圈，面容姣好的女子在确认周围不存在其他生物的热感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摸着自己额头上的一对土黄色犄角，女子点着头自言自语：
“嗯嗯，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刚开始离他那么近，我还以为自己要被发现了，好在最后没事，一如既往的幸运呢！”
说到这里，女子伸手抚摸着巨大蛇身上炸起的鳞片，嘀嘀咕咕抱怨道：
“看看看看，鳞片都炸起来了，难得我忙活半天才把身体整理干净，这下回去的路上还不知道要沾上多少泥巴，啊，都怪那个可怕的家伙。”
抱怨完之后，女子晃动着庞大的身躯，缓缓俯下身子，看着面前的小土丘忍不住从两张嘴中流下来晶莹剔透的唾液。
刚才那个小东西，比起这个被埋葬的女人都还有一定差距，但是被自己吃下去，消化完之后已经如此美味了……
这个女人，又该多么让自己愉悦啊。
怕不是会幸福到升天呢！
想到这里，女子不仅仅是内心无比激动，就连庞大的身躯也随之颤抖起来，慢慢朝着遥远的天空上升起来。
不好不好，这样子美味的东西可就吃不进嘴里了。
“……诶？”
不对啊，自己的身体好像真的在上升？！
眨巴着眼睛低头看了看，女子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离地面数米之高，再转过头向上看去，更是发现自己似乎在被人提着尾巴尖，朝上面抓起来啊？！
意识到这一点，女子立马开始挣扎起来，拼命蠕动庞大的身躯，想要从提升自己的束缚中脱身。
刚刚扭动了几下，正在向上提拉自己的存在似乎不耐烦了，一股无法对抗的巨力随之从上方传来，女子只是眨个眼的功夫，就感觉自己仿佛飞了起来。
紧接着眼前一花，女子刚恢复清晰的视野，就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上下位，只是身体来到了高高的空中，犄角也被面前的某个存在抓住。
颤颤巍巍向下看了一眼，整个巨大的蛇身都被自己所处的高空吓得蜷缩起来，迫使女子只得抬起头，谨慎而恭敬地看向将自己提溜起来的罪魁祸首。
看着眼前紧张到将身体都全部卷曲起来的蛇女，盖亚忍不住眯了眯眼，思索一番后才平淡开口，用刚刚掌握的语言发出灵魂的质问：
“你是……一条蛇吗？”
“……呃？”
双手以祷告姿势放置胸前，女子显然没想到把自己弄到高空的盖亚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个问题。
但仅仅是愣了一下，女子便开始拼命摇晃起自己的蛇尾：
“大人您说是，那我就一定是，别说是一条蛇了，哪怕是您的一只坐骑，一只凭心情蓄养的宠物狗，小的都愿意当！”
听到蛇女毫无节操的回复，盖亚沉默片刻，还是摇摇头，从另一只手的指尖模拟出细长的探针，一边慢慢接近她的脑袋，一边忍不住吐槽道：
“虽说我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似乎养过宠物蛇，但肯定不是你这么大个的。”
这话绝对没问题，哪怕是黄金蟒这种最大的宠物蛇，也不可能长到二十多米。
但哪怕是有着世界上最大的蛇称呼的亚马逊森蚺，吉尼斯世界纪录也是最长可达10米以上，重达二百二十五公斤以上，粗如成年男子的躯干。
和眼前这个二十多米的根本没法比。
眼瞅着探针慢慢逼近自己的脑袋，蛇女都快要急哭了，大尾巴不断啪啪啪舞动着：
“别啊，大人，您别弄死我，我保证自己活着比死了更有用，而且您把这种长长的东西插进人家的那里，究竟是想要什么？我可以直接说啊！”
比划了半天，盖亚也吃不准探针是应该插进人形半身的脑袋里，还是下面这个巨大的半个蛇头中，纠结片刻外加上蛇女本身的求饶，让他最终叹息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首先，好好说话，我读取一下记忆被你弄得好像多么不堪；其次，你对这个世界的常识了解多少？”
然而对于盖亚的提问，蛇女却流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
“啊……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文明世界的常识，毕竟我可是出生在这片森林里的，所以……等，等下！不要把那个可怕的东西插进人家的身体！虽然我不知道文明世界的常识，但是我可以将大人您带到最近的城镇！”
“哦？”
停止探针的逼近，盖亚一脸怀疑地看着蛇女：
“就你这么大的体型，确定靠近城镇不会引发骚乱吗？”
没想到这话一出口，蛇女顿时骄傲地挺起胸膛：
“没事，大人您看好了！”
随即，蛇女硕大的身躯猛然缩小，直至压缩成一截细绳的长短。
在盖亚手上蠕动一番后，蛇女最终环绕在他的中指上，化作一枚戒指的造型：
“大人，你看怎么样？”
第十章：神的名讳
直勾勾盯着缩小身形变成戒指形状的蛇女，盖亚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
“你就不能变成人形跟我走吗？”
“嗯……”
用细长的尾巴挠了挠头，蛇女对此并不感兴趣：
“不要，用双腿走路很累的，还是尾巴在地上移动更方便。”
听到蛇女的回复，盖亚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才深深地叹息一声：
“哈——”
罢了罢了，这也是人家的自然生态，没必要非得强求这个，就像人不能强迫一条鱼喜欢在空中飞行一样。
想通了这一点，盖亚下意识用手指摩擦了几下蛇女：
“那我就不深究了，告诉我，最近的城镇要往哪个方向走……话说，你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吧？”
“嗯啊！不好意思，人家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要不然大人您给我起一个？”
被盖亚的手指摩擦后发出几声娇喘，蛇女在看到盖亚脸色一黑后果断收声，讨好地抬起脸向盖亚讨要起名字。
“……首先，我叫做盖亚，不要老是大人大人的称呼。其次……名字啊……”
纠正了蛇女对自己的称呼，盖亚的思绪却忍不住跑偏到另一个次元。
好歹是个有智慧的生灵，蛇蛇这种昵称就算了，不然真成养宠物了。
斯内克……算了，还是认真起名字吧，这种音译不说只有自己懂，转换成当地的语言说不好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要不叫她美杜莎，或者戈尔贡？
不不不，仔细想想美杜莎其实是个被歪曲诅咒的可怜人，即使是变成了怪物也是找个无人之地躲藏起来，就这还被无数英雄为了名誉袭击，直到最后都被冠以英雄杀手以及蛇发女妖的污名。
怎么看都比这只毫无节操，本质上绝对是个屑的蛇女强上太多。
而且这家伙还吃死人，给她美杜莎的名头都是一种玷污啊。
想到这里，盖亚忽然灵光乍现。
吃死人？
于是，他不怀好意地看向了缠绕在中指上的蛇女：
“你觉得……海拉这个名字怎么样？”
“海拉？”
好奇地摇晃着尾巴，蛇女一脸不明所以：
“为什么要叫做这个名字啊？”
“嗯……你知道前代文明的神话传说不？”
稍加思索，盖亚准备好好利用一下已经消亡的前代文明。
“盖亚大人是说黄昏纪元吗？那我可不知道，毕竟那些神话传说早就消逝在岁月之中了，不是我这个刚出生的孩子能知道的。”
刚出生就二十多米，你骗鬼呢。
心里默默吐槽一句，盖亚面上却是暗地里松了口气：
“那你很幸运，我可是知道前代文明的神话传说，就让我告诉你海拉这一名字的由来吧。
在前代神话里，有名为赫尔海姆（Helheim）的亡者住所，其位于幽深的地下，须在极北的寒冷黑暗之地走上九天九夜的崎岖道路，方能到达。
海拉她本是邪神洛基与冰霜女巨人安格尔伯达的小女儿，后被主神奥丁贬降到黑暗的雾之国成为冥界女王。
冥国的大门离人间极远，哪怕是有名的速行之神赫尔莫德骑着奥丁的八足天马史莱普尼尔，尚且跑了九个日夜才到达吉欧尔（Gjoll）河。这条河是尼福尔海姆的边界，河上有镀金的水晶桥，用一根头发吊住。守桥的是狰狞的枯骨莫德古德（Modgud，战狂or厌战者），凡要过桥者，须先让他吸血，作为通行税。死后的鬼魂大多是骑马或坐车通过此桥，这些马和车是火葬时随同一起烧掉的。
经过吉欧尔河，乃有一铁树之林，林中只有钢铁的树叶，地上不毛。过了铁树之林，则至“赫尔之门”，有可怕的血斑巨犬加尔姆（Garm）守着，它蜷卧在名为格尼帕（Gnipa）的洞窟之中。
这可怕的妖魔只有用叫做“海拉饼”的食物才能买通它。在“海拉之门”里，是刺骨的寒冷与深远的黑暗；其中有如嘶嘶沸腾的大锅的声音，那是赫瓦格密尔泉奔涌之声。除此之外，又有冥间九河，其中名叫斯利德（Slid）的一条，河水中流淌着锋利的尖刀。
再往前走，就是海拉的宫殿埃琉德尼尔（Eliudnir，悲惨）。海拉爱吃的东西是“饿”，她的餐刀是“饕餮”。她的男仆名为“迟缓”（Ganglati），女仆名为“怠惰”（Ganglot）【他们走动得极其缓慢，以至于没人能看出他们在朝哪个方向移动】，卧室名为“毁灭”，床名为“忧愁”，窗帘名为“火灾”。
海拉有许多房间收容每天从阳间来的客人；她不但接收一切杀人犯和冤死鬼，也收容那些不幸没有流血就死去的鬼魂。凡是老死和病死的鬼魂也都到海拉那里；此所谓“病死”又名“草柴死”，特指那些平凡地死在床上的人而言。”
“哦哦！”
蛇女听得两眼放光，不断拍打着自己的尾巴：
“原来是冥界之主的名讳吗？那可真是不得了——恕我拒绝。”
愣了一下神，盖亚默默伸出指尖，化作探针靠近蛇女：
“这么好的名字都不要，那我还留着你干什么？”
“别别别！盖亚大人您听我解释！”
拼命用手抵挡着针头靠近自己，蛇女语速极快的开始狡辩：
“这个名字毕竟是死神的名讳，哪怕是前代文明已经消亡，但是神灵的名讳也不是可以随便使用的，我还想多活两年，就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吧！”
听她这么一说，盖亚也是有所迟疑：
“神灵……先不说这种东西到底本质如何，前代的文明不是已经化为乌有了吗？为什么你还会如此抗拒区区一个不知真假的神灵名讳？”
眼见盖亚漫不经心地对神灵做出点评，蛇女顿时哆嗦了一下，随后第一次认真而严肃地开口反驳道：
“盖亚大人……您这么说，再加上并不了解文明世界的常识，我估计您是异次元的来客吧？像您这样的存在虽然很少，但也出现过，不过一般都是深渊层面的来客，你们对于这个世界的神灵并不是多在乎，但是神灵毕竟是神灵，单纯的强大生物，在归类上依旧只是生物。
因此，希望您记住，与深渊的领主路茜法不同，神灵，即使是单纯的名讳，也蕴含着莫大的力量和渊源，不是我一个普通生物能够承受下来的。”
第十一章：海德
领会到蛇女满满的不情愿，盖亚也没有紧逼下去的意思，只是用手指挠了挠头，开始上下打量着环绕在自己中指上的她。
沉默片刻，盖亚再次说出一个名字：
“耶梦加德，这个神话人物的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呃……”
谨慎地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蛇女选择问清楚了再说：
“请问盖亚大人，这个耶梦加德，它的故事又是什么？不会也是什么神灵之类的名讳吧？”
“不，耶梦加德可称不上是什么神灵，倒不如说它是最讨厌神灵的存在。
嘛，就给你讲讲它的故事吧。
之前说过，邪神洛基生下来名为海拉的死神，但这个海拉其实是洛基最小的孩子，她还有着一位名为耶梦加德的哥哥，实际上就是一条庞大无比的巨蛇。
主神奥丁感到洛基的儿女们都是阿斯加德，也就是神界的重大威胁，也将会是破坏世界的祸根，于是分别想出主意来压制它们。奥丁趁耶梦加德还年幼时，就把它扔进环绕着人间世界的无底深海之中，被自己的体重和海水的压力所困着。
巨蛇的体型已经非常庞大，它把身子伸展，竟然刚好在深海的另一端碰见自己的尾巴。耶梦加德在海中不能挣脱，只好把身体紧拢着，把整个尘世（Midgard）围堵了，因而被称为“尘世巨蟒”及“围绕中庭的巨蛇”。”
“那么……”
好奇地摇动着自己的尾巴，蛇女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盖亚大人，为什么说这个耶梦加德是最讨厌神灵的存在呢？”
“这就涉及到三个与神灵相关的故事了。”
话说到这里，盖亚也意识到接下来要花费的时间并不会太短，于是从半空中降落下来，随便找到一个木桩坐了上去：
“第一个故事，叫做无法举起的猫。
某次，奥丁的儿子，担任雷神的托尔探访巨人国，遇到了当地的国王乌特迦·洛奇。乌特迦出了一些难题刁难托尔，其中一项便是要求托尔把他养的一只猫举起。
以力大无穷闻名的托尔接受考验，谁知使尽全力却只能举起猫的一只脚，这结果令托尔沮丧不已。最后，乌特迦·洛奇告诉托尔，原来一路以来的考验都是他所施的法术，他要求托尔举起的猫，真身其实就是巨蛇耶梦加德幻化的。
耶梦加德的巨大足以环绕人间世界，而托尔竟然可以把它举起一部分，可见托尔的力量如何强大。
但说实话，这个故事其实只是两者的某种因缘，问题出在第二个故事，也就是托尔垂钓巨蛇耶梦加德上。
某次，托尔随巨人希密尔出海捕鱼，为了向希密尔展示实力，托尔把船开到离岸远处，以巨牛的头部当作诱饵，放到海洋深处，吸引巨蛇耶梦加得来咬住，之后用尽全身气力与咬着牛头的巨蛇角力，成功把巨蛇拉出了海面。
巨蛇耶梦加德冲到海面上之后既惊且怒，不断释放毒气与蛇血，并使力拉扯着牛，与托尔角力，甚至连托尔立足的船只都受到巨蛇的破坏。
这时候，托尔拿起雷神之锤妙尔尼尔想要打在巨蛇头上，可是希密尔却怕得把丝线剪断，结果巨蛇跌回了大海，从此与托尔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哇哦！”
蛇女听到这里，顿时眼睛不断闪烁着光芒：
“真是难分难解的孽缘啊，那他们两位最后的故事是如何结束的？盖亚大人，请您快点告诉我吧——呀！那里不可以！”
随手摸了一下蛇女让她稍安勿躁，盖亚主动忽略了她的娇嗔：
“这第三个故事，讲述的便是托尔和尘世巨蟒的终极之战。
在前代文明的神话中，有一名为“诸神黄昏”的末日之战，在这场战争中，耶梦加德与地上的邪恶势力产生了共鸣。它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在海底不断翻腾着，掀起轩然巨浪。它口中吐出致命的毒液和毒气污染了整个海洋、充满了整个世界，并且来到了阿斯加德的土地上，正式向诸神宣战。
它的交战对手，正是与它有极深恩怨的雷神托尔。在战斗的过程中，巨蛇一直向托尔喷射毒液，用尽一切手段攻击托尔，托尔深深了解巨蛇的威力，不敢怠慢，三度把自己的武器雷神之锤妙尔尼尔掷向巨蛇，但是就连必定命中目标的雷神之锤都被巨蛇巧妙避过。
最后，托尔终于成功地用魔锤击中了巨蛇的头部，砸碎了蛇头将蛇杀死，但是巨蛇的毒液也深入了托尔的身体，结果双方同归于尽。”
兴奋地甩动着自己的尾巴，蛇女眼中此时充盈着名为憧憬的情感：
“末日之战啊，真是美妙的词汇……不知道我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遇上一场。不过话说回来——”
气鼓鼓地嘟起嘴，娇小的蛇女一脸不满意：
“无论是死神海拉，还是吞噬世界之蛇，貌似都不是什么正面角色啊，盖亚大人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好的偏见啊？”
听到这番理直气壮的质问，盖亚忍不住低头凝视着蛇女：
“不好意思，我没见过正面角色前脚别人下葬后脚就要刨坟，然后挖出来的尸体还打算自己吃掉的。”
“咳咳！”
蛇女也有些小尴尬，晃动了一下身子打起来哈哈。
盖亚也懒得理她，只想赶紧取完名字让她指引自己前往最近的城镇：
“好了，既然这样，你就用耶梦加德这个名字吧。最近的城镇在哪里？我目前最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耶梦加德，嗯……还是有些长，说出去搞不好会被笑话，既然如此，盖亚大人以后就叫我海德吧！海拉的海，耶梦加德的德！”
“哦，取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作为自己的名字吗？倒也不是不行……好了，既然你的名字自己已经决定叫什么了，就赶紧给我指出前往最近城镇的路线吧，不然的话——”
一边面带和善微笑开口继续说话，盖亚一边控制指尖探针的前进速度：
“你的脑子究竟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我个人还是很好奇的。”
“不要啊——盖亚大人，请冷静！！！”
第十二章：有灵魂的变形
狠狠揉搓一番缠绕在自己指头上的海德，盖亚自动忽视掉她发出的奇奇怪怪声音，从自己的中指上又生出来一根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海德的脑袋：
“好了，我该往哪个方向走？”
抱着脑袋一脸委屈，但刚被教训一顿的海德不敢再作下去，主动伸出手指向北方：
“盖亚大人，您只需要继续向北走就可以了，那里是人类种和亚人种乃至深渊种混居的城镇诺拉，整个世界上估计也只有这里如此自由了。”
“哦？”
听海德这么一说，盖亚顿时来了兴趣：
“人类种？这是什么意思？而且听你的意思，整个世界上诺拉都是独一无二，这又是为什么？”
见盖亚向自己询问，海德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
“人类种是人型生物的总称，主要包括人类，精灵以及矮人这些文明发展程度较高，但是自身相对脆弱的种族。”
不等盖亚继续发文，海德便贴心地把剩下两个种族也一并介绍了：
“至于亚人种，特指蜥蜴人，兽人，山妖这些身体素质强悍，但是自身文明的发展程度不高的种族，其中也会包含一些拥有智慧的魔物。
深渊种的话……盖亚大人应该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毕竟那可是你的同族啊。
心里这么想，但海德面上却丝毫不敢流露出来。
瞥了一眼中指上的海德，盖亚在内心轻轻叹息。
这家伙，还真就把自己当做另一个次元来的恶魔了啊……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层掩护身份，外加上诺拉这个地方也有恶魔的存在，自己的实际情况就不会那么轻易暴露。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做出就让海德这么误会下去的决断后，盖亚意念微动，数道纳米机器人构成的锁链随即将中指上的海德缠绕起来，随后向四周展开形成一个箱型空间。
“哇啊啊啊！盖亚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的，我为您带过路，怎么也算是立过功的，您不能杀我啊——”
盖亚对海德鬼哭狼嚎的自辩顿感头大，一边继续慢慢构建着箱型空间，一边冷声呵斥道：
“安静点！要杀你的话你活不到现在，更不会得到一个名字，我是准备加速前进，避免你受到气流冲击才先把你保护起来的，知道了吗！”
“呜呜呜。”
明白盖亚对自己并无杀意后，海德迅速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呆在渐渐完成的箱型空间里乖巧点头。
话说，你居然捂的是自己人身的嘴巴啊……
脑海中掠过这个想法，盖亚伸手将构建完成的箱型空间收纳进身体中，随后整个人如同飞散的灰尘般直接分裂开来。
下一秒，细小的纳米机器人便开始重新组建起盖亚想要的外形，先是从一个飞机头的出现开始，没过一会儿整架酷炫的小型飞机就基本成型。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盖亚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到底是缺少了什么呢……
悬浮在半空中的盖亚还没想出来，箱型空间里的海德就又开始咋咋呼呼起来：
“盖亚大人，我知道您是个强大的存在，但是森林里面有很多的魔物，其中不乏难以对付的强大个体存在，为了咱们……您的安全着想，还是贴地行走更安全，随随便便飞起来会被认为是对森林领主的挑衅的。”
嗯……
犹豫片刻，盖亚不得不承认海德说的有道理，在一个实力分级尚不明确的地方，随随便便吸引注意力是最没有必要的事情。
倒不是因为盖亚觉得自己打不过出现的魔物，说到底也始终只是生活在自己身上的生物，再强的个体想要灭绝也不过举手之劳。
只是一来自己的动静很大，说不好会因为想要攻击一个人而把整个国家都给摧毁，实在得不偿失；二来自己这幅躯体要真是被消灭了，重新构建一具也不知道还要花上多少时间，到时候搞不好第二纪元的生灵都灭亡了，自己才构建出来新的躯体。
鉴于以上两点，盖亚只得接受海德的建议，准备继续转变身形，构造出一个陆行载具出来。
就在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的瞬间，盖亚忽然意识到之前的变形到底缺失什么了。
是灵魂。
早在观看变形金刚第四部的时候，盖亚就对其中人造金刚的变形过程吐槽不断，认为粒子重组这种变形方式毫无美感，更谈不上灵魂。
只有带着铿锵作响的金属碰撞声，厚重感十足的变形过程才叫拥有灵魂。
自己之前的纳米重组，恐怕比粒子重组更缺失感觉！
想到这里，盖亚开始操控着纳米机器人进行大块金属的重组变形，在一阵火花闪过的帅气变形后，拥有流线型外表，涂装银灰色的哈雷摩托屹立在大地之上。
戴着头盔的人形盖亚满足地抚摸一把哈雷摩托厚实而光滑的外壳，拧动油门发出轰鸣的引擎声后，松开刹车直接猛冲出去。
曾经盖亚听说过曹操有一匹好马叫做“绝影”，快得连影子都追不上它。
现在的盖亚就像是那匹马，只不过全身银灰色的皮毛，永远奔跑在阳光里，光与暗的分际永远在它背后，每当黑暗就要追上它，它便会再一次发足狂奔。
野性的叫声在盖亚身旁掠过，随之被抛弃在脑后，只能发出隐隐约约不甘的喧闹。
听着身后不知名魔物的嘶叫，盖亚忍不住微微弯起嘴角。
这样的时间不知道多久没有体会过了。
世界上其他的事情都被飞快的速度抛在背后，只有自己聆听着呼啸的风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自己一人。
此时，孤身的一人不用担心生活中的茶米油盐，也不用担心无聊的打打杀杀，更不用担心接下来自己又该怎么做。
他只是在飞速的前进，跟在身边的也只有在掌心稍纵即逝的风。
就这样迅敏地穿梭在森林中，只留下身后无法捕捉的残影，盖亚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卧槽！”
得意不过两秒钟，一声爆炸从摩托底部传来，强劲的冲击瞬间将整辆摩托连带着上面的盖亚一起抛飞出去。
见鬼，真就帅气不到三秒钟啊？！
第十三章：画风崩裂
虽然被意料之外的爆炸整个掀起，盖亚还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落地瞬间就将模拟出的哈雷摩托还原为纳米机器人，流淌着回归自己的体内。
紧接着，回复实心人体的盖亚一个就地滚翻卸去大部分落地动能，半蹲下身子一路滑行，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长达七八米的深痕后总算停了下来。
从胸口掏出箱型空间，把里面因为冲击和大幅度动作七晕八素的海德放出来后，盖亚用手指戳戳她的脸颊：
“喂，还活着吗？”
“呜呜呜，好想吐，人家刚刚吃的早饭啊。”
嗯，看来是没什么事情。
心里松了一口气，盖亚随即看向身后忽然间爆炸的地方，只能观察到一个不小的坑洞。
虽然比起之前那个男人留下的坑洞要差上很多，但也足以让普通人因此丧命。
想到这里，盖亚忍不住眉头紧皱。
到底是什么原因引发了这场爆炸？陷阱，意外，还是说——
自己已经被人发现，刻意引起这次爆炸想要将自己消灭掉？
如果是被人发现的话，发现自己的人又是谁？之前消灭掉的那些人的同伴吗？为什么不直接出手，还是说对自己的实力信心不足？
脑海中思绪万千，就在盖亚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坑洞和可能的原因之际，一个坚硬的方块忽然顶到了他的后脑勺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疲惫而警觉的声音：
“把手举起来，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会从高塔森林里出来？”
整个身体顿了一下，盖亚也不能确认顶在自己后脑勺上的硬物究竟是什么，于是一边缓缓举起双手，一边从脚部分散出肉眼不可见的纳米机器人：
“等下，我是刚刚从深渊来到这里的，路茜法领主说过诺拉镇有深渊种的存在，所以我才向着这里前进，但是刚出来就被什么东西炸飞了。”
听完盖亚的辩解，身后的人沉默片刻，忽然将手里的硬物向前推了推：
“你骗谁呢？路茜法那家伙可不是区区领主，你要是加个大人我都认了，领主可就太过分了啊。”
啧。
海德好像说过路茜法就是地狱领主般的存在，没想到居然是远超这之上？
有些严厉地瞪了一眼主动缠绕到中指上充当戒指的海德，盖亚在她一缩脖后轻叹一声，刚想操控纳米机器人把身后的家伙控制住，她的后半句话却让盖亚不得不停了下来：
“不要有什么小动作，要是不想吃上一发裂解弹的话，就乖乖跟我去巡查队总部接受询问。”
……卧槽，裂解弹？
听到这三个字，盖亚顿时紧张起来。
这可是前代文明在战争末期研发出来的超级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需要指头那么大的弹头，就能把整个国家都分解掉。
但也正是因为威力过大并且难以控制，才被各国默认禁止使用，哪怕是已经打得你死我活了，也仅仅使用过一次。
就那一次，在电子干扰影响下打歪，把整个世界第三高峰都给分解了。
这么离谱的武器，怎么会被人随随便便用出来啊？！
难道说……是不了解具体用法，所以无知者无畏？
你们前代文明既然都毁灭了，那就顺便也把危险武器销毁一下啊喂！
当然，盖亚也不是没有考虑到仅仅是名字相同的情况，但他还是不敢赌。
万一真是货真价实的裂解弹，不光自己，整个诺拉镇包括这个高塔森林，大家都别想跑。
更何况，自己的后备躯干材料可都在那个塔里面，真要是吃上一发裂解弹，盖亚对于纳米机器人能不能扛下来可没有多大信心。
综上所述，盖亚只得一边举起手来，一边在身后之人的指挥下站起身。
刚刚站好，身后的人就上前一把将盖亚的双手反绑在身后，然后一伸手把他板正身子，面朝自己乖乖立身。
就在盖亚看到面前之人的时候，他不禁愣了一下。
金发碧眼，身材高挑，营养也很丰盛（懂得都懂），就是有着一对相当严重的黑眼圈，看起来相当萎靡不振，把美丽的外形破坏的一干二净。
但真正让盖亚在意的，是她这一身打扮。
松松垮垮的背心上衣，外加左手一只粗糙的大黑手套让女子看起来相当邋遢，下半身的工人裤外加一对大靴子，怎么看怎么和之前那伙人画风不符。
察觉到盖亚的视线，女子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波涛汹涌的同时推着盖亚向不远处的城镇走去：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你要真的是深渊生物，这些服装可是很常见的，毕竟都是由路茜法那家伙传播进来的，她自己还穿着一身白西装呢。”
她？
敏锐发现女子对这个路茜法的人称代词是女性称谓，盖亚下意识问了一句：
“是女的吗？”
女子一听这话心里面更确认了盖亚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家伙，居然连深渊次元的统治者都不熟悉：
“你看，果然不是深渊来的吧？路茜法当然是女的，不然还能是男的啊？”
坏了。
眼瞅着三言两语下去自己已经暴露，盖亚立刻开始思考补救措施。
动手？不行，谁知道应激反应之下，这个人会不会直接使用裂解弹，到时候还不如被老老实实压到巡查队总部审讯呢。
到时候再惨也不过被弄死，自己只要假装一下，到时候趁被埋葬了或者火化的时候分散身体跑掉就好。
呃……海德的话，就让她自求多福……吧？
算了算了，再怎么说也是把自己带出森林的，既然帮过自己不可以如此绝情。
无奈之下，盖亚只得开始在自己的口中凝聚出之前看到却不得不分解掉的水晶。
几步路的时间，一小块水晶便出现在盖亚嘴里。
这也是为什么盖亚一开始不舍得分解它们的原因——重组起来会有损耗，之前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水晶，重组出来之后硬生生缩水了三分之一。
但好在不用担心有什么机关或者追踪魔法了。
凝聚出水晶之后，盖亚便扭过头去，赔笑开口：
“这位……小姐，我把这个东西给你，你就当没看到我怎么样？这个东西应该价值不少吧？”
说话间，金色的阳光透过水晶映照在女子的脸上，让她整个瞳孔都散发出了金钱的光芒。
第十四章：后代的底线总会突破祖宗的设想
两眼放光地看着盖亚口中叼着的那颗水晶，女子下意识就想伸出手把它占为己有。
轻轻扭头避开女子伸过来的手指，盖亚的脸上逐渐露出笑容：
“看来这东西的确很值钱呢，怎么样啊小姐，要不要和我达成这个交易？”
“夏米思，我叫夏米思。”
快速看了眼周围，夏米思在确认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后，果断扭头为盖亚松开被绑在身后的手腕：
“你这家伙，真的是异界来客啊……至于水晶怎么来的我就不过问了，但是我只能说你这家伙出手过于阔绰，还好是遇到了我，要碰上别人可就有杀人越货的心了。”
听到夏米思这么说，盖亚忍不住挑起眉毛，一边伸手递出从嘴里拿下来的水晶，一边好奇发问道：
“哦？那按你这么说，为什么自己不动心呢？”
“切，就算弱肉强食是真理，我可是拿钱办事的，和那些没有道德的蛀虫完全不一样。”
没好气地从盖亚手中一把抢过水晶，夏米思迅速将其举起，对着金色的阳光端详起来：
“哦哦哦！这成色，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拿去随随便便换一栋别墅都毫无问题，这下老娘总算能恢复曾经的生活了！”
弱肉强食居然是真理，还能被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看来这个时代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啊。
不过……曾经的生活？
看来这丫头也是不简单。
然而盖亚并没有打听别人过往的习惯，只是晃了晃被解开的手腕，随手凝聚出一颗稍微小一点的钻石。
嗯，比起之前更熟练了，不愧是纳米机器人。
在心中赞赏了一番自己现在的身躯，盖亚随即开口道：
“夏米思小姐，跟你商量件事情，让我满意的话这颗水晶也归你了。”
扭头看到盖亚手中体积较小，但是成色更胜一筹的水晶，夏米思整个瞳孔都焕发出一股要钱不要命的金光，就连盖亚看到后都忍不住略微退后一步。
仅仅犹豫了片刻，夏米思警惕地再次环顾四周，随后上前一把拉住盖亚的手腕，带着他来到了道路两旁一人高的植物丛中。
嗯，避免被人看到，或者听到不好的信息，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这个丫头，虽然太过贪财，但是机警度和智力都还是让人满意的。
刚刚对夏米思略有改观，盖亚就发现她似乎正在解裤腰带。
一把拉住夏米思的肩膀，盖亚满脸震惊：
“你在干什么？！”
“废话，解裤子啊！”
被盖亚抓着肩膀的夏米思一脸理所当然，而后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张口欲言的盖亚：
“哦，原来你喜欢自己动手吗？那也可以，来吧。”
说罢，夏米思伸开双臂，一脸催促。
来你个头啊来！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的盖亚目瞪口呆。
见他半天不动手，夏米思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警惕地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难道是你是喜欢粗暴的方式？那可不行啊，我告诉你，我很少这么做，你要真不行就去镇子里找那些深渊种去，她们最会玩。”
只是想起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很有钱，夏米思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一句道：
“真想和我玩的话，得加钱。”
环绕在盖亚中指上充当戒指的海德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小姑娘有前途啊！
“加你个头！”
忍无可忍的盖亚一巴掌拍到夏米思头上，虽说控制了力度但也让她发出一声惊叫：
“我是想问问，镇子里面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助我迅速了解现代常识的地方，你都在想些什么呢你这个小丫头！”
“嗷！”
下意识捂住脑袋，夏米思在发觉并没有疼痛传来后，听到盖亚的这番话顿时脸都红了：
“你！还不是你说一些怪话才让我弄错了？平时我当然不是这样的，你也是我第一次想要挣外快，别以为我和那些深渊种的恶魔一样啊！”
“你……哈——”
很想说这种外快就不应该挣，但毕竟不清楚具体原因，也不知道这个时代这种事情算什么，盖亚只得无奈地捂住脸，摆摆手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语：
“行行行，是我的问题，麻烦你告诉我，诺拉镇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助我迅速了解现代常识的地方？”
其实盖亚最初的想法就是向夏米思询问这些现代常识，但经历了这一出后，他对夏米思的信任急剧下滑，想来想去还是赶紧到镇子里，找个可靠的情报源为妙。
“嗨！那这种事情麻烦你下次说清楚好不好？”
不爽地拉好自己的背心吊带，夏米思找了块儿大石头，蹲坐在上面开始思考起来。
没有下次了。
内心下定决心，盖亚也不打扰夏米思，就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她。
没过一会儿，夏米思就猛地一拍手：
“有了！你可以去探险家协会注册一下，然后再去酒馆里面转悠一圈。有了探险家这个身份，想要打听到什么都很简单。”
“那听你这么说，我直接去酒馆不就好了？”
盖亚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不不。”
一脸严肃地摆摆手，夏米思直接否决了盖亚的想法：
“像你这种莫名其妙在酒馆里打听来打听去的家伙最可疑了，一看要么就是异次元来的傻子，要么就是有钱人家出来历练的傻公子哥，到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上你。”
“呃……”
仔细一想，夏米思说的的确都是中肯直言，这让盖亚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说的很对，不过你似乎也不用做到这份上吧？”
“没事没事。”
满不在乎地挥挥手，用脑思考的夏米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呼哈——我说过了，收钱办事是我的原则。既然从你那里拿到这么多的报酬，设身处地为你着想一番也是应该的。”
能看出夏米思所说的的确都是自己的真实想法，盖亚的目光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
“这样啊……谢谢。”
“都说了，这些完全只是小事而已……啊。”
从盖亚手里接过第二颗水晶，夏米思似乎猛然想起来什么：
“你给的太多了，真的不需要让我来给你爽……”
“不需要！！！”
第十五章：年龄差
“婉言”谢绝了夏米思的额外服务，盖亚现在只想赶紧到探险家协会，注册一个探险家的身份后去酒馆好好收集情报。
毕竟和夏米思继续呆在一起的话危险度太高，搞不好盖亚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犯下一些不妙的错误。
倒不是盖亚现在处于一个无稽之谈的状态无法犯错，好歹是高科技的纳米机器人，真想模拟的话完全就能弄出来一个还原实物的。
问题在于这可都是生活在他身上，被他视若自己孩子的生物，真做出什么事情来，先不说盖亚自己能不能过得去心里那道坎，以后万一真实身份暴露了，自己还活不活了。
到时候对方可真就获得了“强X地球”的名号啊！
想到这里，盖亚恨不得给夏米思披上一件外套，省得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邋里邋遢的女人真引诱自己犯下错误。
好在夏米思情商也够，看出来盖亚似乎对这种事情有所抵触，于是一边带路一边上下打量着他，冒出一句差点让他摔一跤的话：
“所以——你喜欢和自己一样的吗？”
“噗咳咳咳！你在说什么胡话？！”
赶紧稳住身形，盖亚忍不住瞪了一眼满嘴跑火车的夏米思。
“不是，你看啊。”
不知为何，夏米思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骄傲地挺起胸膛：
“我的样貌在人类种里面很不错对吧？除去亚马逊人，身材更是谈得上数一数二。”
瞥了眼洋洋自得的夏米思，盖亚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说的话很有道理：
“所以呢？你想要表达什么？”
“你看你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夏米思随之伸手指向盖亚，“你也承认我的身材也好，样貌也好都是很不错的，但是却对我没什么兴趣，那能解释的原因除了我刚刚说过的，还有什么？我相信哪怕是亚人种，也会对我沉迷到不能自拔的。”
这话有道理啊！看来盖亚大人的确异于常人啊。
脑海中划过这个念头，海德忽然心中一紧，赶忙降低了自己的存在度。
要是这么说，盖亚大人把我留下来的原因，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啊。
讨厌，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黄花大闺女，一定得好好保护自己。
压根没想到海德已经思想跑偏到海沟里去，盖亚只是伸手拍拍夏米思的脑袋：
“你这丫头……就不能是我道德观念很高，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睡在一起吗？”
“切！”
夏米思对于盖亚的解释嗤之以鼻：
“你以为自己是亚瑟王？拉倒吧，强大的个体拥有许多追随者是很正常的事情，很多强者甚至都不屑于调解后宫之间的关系。
哦，我说的这个强者，可不分男女。
除此之外，你要是真的道德观念很高，会随手掏出来水晶贿赂我？”
被夏米思驳斥得说不出来半个字，盖亚憋了老半天，最终悻悻哼了一声，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
“反正你不理解，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毕竟不是太监，有需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要用更合理，更妥当的方式解决，懂吗？”
“这种问题随便你了，只要不是因为老娘魅力下降，什么都好。”
丝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夏米思紧跟着又不悦地补充了一句话：
“况且，别叫我小丫头，虽然我看着年轻，但是绝对不算小，知道了吗？”
“呵。”
不屑地轻笑一声，盖亚心说哪怕你有几百，几千，乃至几万岁，在我面前都是个小孩子罢了。
再怎么说也是生活在自己身上的生物，还能在年龄上输给你不成？
“笑什么笑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和你说这件事！”
“好好，知道了，小丫头。”
“不要叫我小丫头——”
“好的，小丫头。”
“你！”
……
一路有说有笑地走近城镇，在到达进去的城门口时，夏米思直接掏出来一个证件给站在门口闲聊的两名披甲士兵：
“巡查队的，这个家伙是刚刚从深渊次元来的，对咱们这里一问三不知，根据和路茜法签订的协议，我先带他去总部做好登记。”
看到夏米思出示的证件，两名士兵赶忙站好，将手中的长枪也跟着立好：
“明白，辛苦你了，小队长阁下。”
盖亚闻言也没有立刻出声，对着两人微微一笑，等走到城镇里面后才开口问道：
“小队长？”
“哦，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职务而已，平时的任务也就是在森林边缘巡察一番，整理好陷阱防止魔物跑出来袭击城镇什么的。”
满不在乎地随口回答了一句，夏米思带着盖亚朝城镇深处走去。
森林里的魔物可不是多么弱小的存在，毕竟海德都警告过自己。
如此看来，夏米思这丫头的实力可比自己之前认为的还要强上不少啊。
只是看着周围钢铁打造的灯柱，但石子道路两旁都由大大小小石头搭建而成的房屋，盖亚忍不住好奇询问：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在用火器，而门口站岗的两名士兵却是使用冷兵器？”
夏米思闻言一耸肩：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火器虽然有着能够发射实弹的好处，但是表面附着的魔法符文比起冷兵器更难刻画，损耗率也要高上不少，实际用起来的威力也强不到哪里去。所以一般除去到危险的地方执行任务，火器体积小容易携带，大家更倾向于使用冷兵器。”
“魔法符文又是什么？而且为什么道路两旁的路灯都是钢铁打造，但是房屋却没有使用钢铁？”
似乎是被盖亚一连串的问题弄得有些无语，夏米思的语气明显变得有些不耐烦：
“这不是废话，路灯使用钢铁打造，遇到雷暴天气也不会轻易损坏，但是房屋要是使用钢铁搭建，遇到雷暴天气里面的人还活不活了？至于什么是魔法符文……这种东西等你注册完探险家，自己去酒馆里面问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巡逻队总部，夏米思让盖亚现在外面等一会儿，随后自己一个人走进去，没过多久便拿着表格走了出来：
“来，填写一下上面的信息，我给你盖个章留存起来，你就是有身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