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落狱
一片不断翻腾,无边无际的血海里,浸泡在其中的陈凡缓缓睁开了双眼。
有些疑惑地举起手仔细端详着,指缝间血水的粘稠质感无比清晰,甚至沿着手指犹如具有生命般缓缓流淌,显得无比妖异。
坐起身来,陈凡才发现自己正漂浮在血海的表面上,似乎身下有什么礁石一般的存在,将自己固定在了这个位置。
手掌下撑感受了几下礁石的强度,陈凡随即撑着身体站立起来,一边皱眉抖拢着身上湿哒哒的衣物,一边四下打量起来。
大脑中最后的记忆是自己三人所处的舱室向着一个气泡般的漂浮物体飞去,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莫德雷德不爽地谩骂:“草,是地狱碎片!”
随后,陈凡的眼前就陷入一片漆黑,直到现在才苏醒过来。
所以,这里就是地狱碎片吗?
在鼻子底下扇了扇,陈凡心说血腥味也太冲了,这是在搞什么?
不过打量了一圈,陈凡也没发现什么其他活物的存在痕迹,不由得为贝利娅和莫德雷德担心起来。
随即,陈凡自嘲一笑。
真是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先不说那两个都是实打实的三级飘灵,轮不到自己一个刚觉醒不到半年的一级去担心,就是自己比她们强,换成以前也不会将两女的安危放在心上。
嘛,当前要做的事情,是先看看能不能离开这里。
犹豫片刻,陈凡没有贸然重组出什么来探一下附近的血海情况,而是选择蹲下身来,将手伸入猩红的血海之中,从自己脚下的礁石扣一块儿石子扔出去看看,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重组出来的东西会不会和这里产生奇妙的反应,还是用本地就有的东西比较稳妥。
下一秒,陈凡就摸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不由得一愣神。
用力向外面一拔,一只从肘部断裂,指头上还满是华贵珠宝的断臂就被陈凡拽了出来。
紧接着,整片血海都开始剧烈翻滚起来,宛如沸腾的怒火一般变得无比狂暴。
刚准备起身看看怎么回事,陈凡手上的断臂忽然剧烈扭动起来,手指上尖利的指甲对着他的脖子方向疯狂地抓挠,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眉毛挑了挑,陈凡随手就将断臂扔飞出去,目送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扑通一声落入血海之中,扭动几下后便沉入内部。
“哦,果然外面是有深度的啊。”手搭凉棚看着断臂被翻腾的血海吞没,陈凡忽然感到一只手臂从下方伸来,一把死死攒住了自己的脚踝。
有些好奇地向下望去,陈凡的脸却忽然僵住了。
因为伴随着手臂浮现,白易生的姣好面容也跟着露出血海,金黄的蛇瞳怨毒地看向陈凡,开始用手臂沿着陈凡的双腿慢慢往上爬。
沉默看着白易生的行动,陈凡又忽然感觉到两股力量从后方的腿肚子传来,扭头一看,赫然是只剩下上半身的魏延午,以及只有头颅的哈士奇。
哪怕是只剩下狗头,哈士奇也用嘴巴咬着裤管慢慢上移,湛蓝色的眼中满是扭曲的怨念。
“为什么——”
嘶哑的声音三度响起,在陈凡耳畔不断轰鸣:“为什么,不为我们复仇?为什么,你能这么安逸地和其他人过着日子,为什么,死掉的不是你?”
静静看着三个残缺不全冤魂逐渐逼近,陈凡却忽然笑了起来:“复仇?”
啊啊,说起来,基督山伯爵是为了复仇,半泽直树是为了复仇,《笑傲江湖》中的林平之也是为了复仇。
关于复仇的故事总是那么吸引人,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作为一个复仇者,他自觉不自觉的已经把自己置身于一个道德的制高点,无形中他拥有了一件利器,那就是对方是非正义的,我要用正义的剑杀死你,这是上天也不会反对的。
复仇者经常会自我暗示,不断的告诉自己对方的恶和自己的使命是多么的重要以及多么的正确。复仇对他来说就有一用使命感,是人生的目标,而且不会有道德的压力,也几乎不会有自我怀疑。
这种类似于天赋特权的神圣感让一个人充满了力量,因为人们坚信正义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只要他们坚持,就一定会取得胜利。
如果是一般人,估计会不约而同的站在了复仇者的一边,体验一把惩恶扬善的快感,看到坏人最后身败名裂让自己无形中也有了一种成就感,也让他们对现实的怨恨可以通过故事中的复仇者得以宣泄。
可是有的时候,自我暗示过度,会让复仇蒙蔽双眼,最后的结局是害人害已。
但这些都是扯淡。
所谓的复仇,只不过是让自己被毁掉的人生重新具有新的目标,让施于自己痛苦的人也要尝尽这份痛苦。
复仇会在完成的瞬间带来极大的快感,然而过后就是极度的失落和空虚,没有解气,只有解脱,仿佛完成了交代的任务,一件没有任何回报的任务,或者说是使命。
陈凡的人生并没有被毁掉,该有的目标依旧存在,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死去而天翻地覆。
至少现在如此。
不过……
缓缓蹲下身来,陈凡捧起了白易生那张被血水玷污的俏脸,十字形的眼眸中满是冷漠:“过早的遗忘和释然皆无意义,我很喜欢这句话。
放心吧,我懒得计较什么这不是真正的你们,你们并不会说出来这种话之类的狗屁倒炊,或者用现在还没有掌握情报,还是什么实力不济来糊弄你们,我只是想说——”
闭上双眼,陈凡深吸了一口气。
“我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
随后,不可名状的存在于他的脑海中闪过。
整片沸腾血海伴随着一道念头骤然停冻结,而后便开始了坍塌。
世界末日般的场景中,陈凡独自一人孤零零站在血海的中央,无言看着掌中的美人娇颜。
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松开手,将白易生送入了点点消散的血海之中。
然后,陈凡再次闭上了眼睛——
睁开双眼,面前是呼啸的狂风和漫天飞散的红色砂砾,而位于躺在地上的陈凡不远处,一只宛如被剥皮猴子模样,脑袋奇大无比的怪物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口鼻耳朵,乃至眼睛都不断涌出恶臭的黑色血液。
即便如此,怪物仍然挣扎着在地面上用短小的四肢拼命爬动,想要逃离这里。
此时,一道阴影渐渐笼罩住怪物逃离的整个身子,在它猛然扭头打算拼死一搏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鞋底。
咔嚓。
一声骨头折断的脆响过后,陈凡抬起踩断怪物脖子的脚掌,打量着它的外形郁闷挠头:“真是绝了,怎么自从觉醒之后,打交道的就老是一些头大如斗的家伙?”
如此吐槽一番后,陈凡将手按在满是红色沙尘的大地上,口中轻吟繁琐的咒语:“天灵归吾心,九天寻他者,掌首轮三春,覆手回五行——四象灵咒·追命。”
伴随最后一个字的结束,一圈圈无形的涟漪从陈凡掌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可惜的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波纹仅仅是传出去不到百米就自行消散,让陈凡不禁皱起眉头。
地狱碎片里面的环境问题吗?不,貌似是这里的土质有问题,灵力传播不太出去啊。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陈凡随即缓缓收紧地面上的手掌五指:“继续吟唱有些浪费时间,正好试试放弃吟唱的灵咒威力会下降多少吧——灵咒·土间雷!”
放弃吟唱使出美洲派系的灵咒,本来依照陈凡这次释放出的灵力,应该能把半径五米的土地都炸起来,然而实际上自己脚下的土地仅仅是传来一声闷响,微微震动一番,影响的范围仅仅在半径不到两米。
“好吧,虽说灵咒舍弃吟唱的话会导致威力下降个两三成,但这样看来,土质的影响大概得在五成左右,难怪追命只是扩散出去那么点距离就不行了。”
甩甩手站起身来,陈凡开始犯愁。
怎么办呢,虽说应该是都落到了这个地狱碎片里面,但是贝利娅和莫德雷德在哪里自己完全不知道,本来打算使用通过土地传播灵力波动进行寻人的追命来找到她们,但是这里的土质却不利于灵力传导。
但如果使用一些通过空气传播灵力的灵咒,自己岂不就成在充满魑魅魍魉的黑暗之中,点燃明亮火把的呆子了吗?
这可使不得。
正发愁该怎么还贝利娅以及莫德雷德汇合,忽然一道冲天的赤色雷霆从远方地面上升起。
猛然回过头去,陈凡依稀可以看到雷霆之中貌似还有不少被撕碎的黑色碎片。
好吧,这么大的动静,这么熟悉的颜色,以及这么嚣张的气焰,肯定是莫德雷德无疑了。
就是你这么一折腾,看到的可不只是我和贝利娅,本地的地狱种也都不是瞎子啊。
犹豫半天自己要不要赶过去先和莫德雷德汇合,总感觉虽然看起来比较危险,但莫德雷德应该还挺游刃有余的,陈凡最终下定决心,蹲下身来在鞋子上刻画起来:“四象之兽,过去与未来的残骸,就连影子都无法追上。
天顺其然,地顺其性,此顺其变,披荆斩棘沧然巨变吧,灵咒·驺吾!”
随后,陈凡便向着渐渐消散的赤色雷霆方向一路狂奔过去。
欢脱的像一只兔子。
…
…
“哈!哈!”
半跪在地上用手中巨剑支撑身体,满头大汗的莫德雷德忍不住往灼热的地面上啐了一口唾沫,刚和地面接触就嗤的一声被彻底蒸发:“呸!TM的,真是运气不好落到了贼窝里,要不是小爷灵力够多,三四十个高等地狱种一起围攻还真的不好办。”
话虽如此,莫德雷德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刚刚过于兴师动众,冲天而起的赤雷指不定会引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是地狱碎片之中一般最强的也就是特级,但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应对的。
勉强用自己的灵契撑着站起身,刚准备离开这里,莫德雷德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到焦黑的碎片堆里,一道冷光一闪而过。
几乎在留意到冷光的瞬间,莫德雷德就扭转腰身,挥舞着手中巨剑向后横砍过去,正中迎面而来的一道黑影。
只听吱一声惨叫,一头长有七八对锋利手脚,身长半米有余的老鼠样怪物被拦腰截断,倒在地上挣扎几下后便不再动弹。
“草!”痛骂一声,莫德雷德捂着自己被划出一道不浅口子的腹部再次半跪在地,“这帮地狱种,是真的难杀!”
刚骂完偷袭的怪物,莫德雷德就看到焦黑尸体中一只长有三个头颅,一半身体都已经化为黑炭的地狱猎犬摇摇晃晃站起身,晃了晃仅剩中间还完好的头颅后,啸叫着冲向了自己。
“要不要这么讽刺?小爷刚骂完你们地狱种难sha——”话未说完,一口黑血突然从莫德雷德口中喷出,让本想站起解决掉地狱猎犬的她猛然倒地。
有毒!
联想到刚刚自己被偷袭的老鼠怪物划出的伤口,莫德雷德拼尽全力催动着浑身上下的肌肉,却最多只能伸手勉强抓住掉落在地渐渐崩溃的巨剑。
可恶,小爷难道,真的要到此为止了吗?
越发黑沉的视野中,莫德雷德面对冲着自己奔来,兴奋嚎叫的地狱猎犬不甘想道。
就在地狱猎犬高高跃起,准备一口撕裂莫德雷德头颅之际,穿着破烂衣物的手臂忽然从斜刺里伸出,挡在地狱猎犬面前,即使被咬得鲜血淋漓也不曾退让。
“好~的!你就到此为止吧,小狗狗!”
伴随着轻佻的话语,骨头都被咬伤的陈凡一边牢牢抱住怀里挣扎不断的地狱猎犬,一边用另一只手掌正对它的脑袋:“灵咒虎符·二曰击!”
奔腾的白色雷霆刹那间吞没了地狱猎犬仅剩的完好头颅,让它的身体抽搐一番后停止了一切活动。
松手扔下地狱猎犬的尸身,陈凡扭过身体,蹲下来笑嘻嘻看着连鼻孔,眼睛乃至双耳中也开始涌出黑血的莫德雷德:“本来我还想着过来抱小莫你的大腿呢,结果来了之后却是这样,还得救你。没办法,我就先收一点利息好了。”
随后,陈凡伸出双手将莫德雷德横抱在怀中,低下头亲吻上了她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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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坏了,玩脱了
舌尖上的血液顺着交缠在一起的时候慢慢进入莫德雷德的体内,伴随着陈凡血液越来越多的流入,从莫德雷德五孔不断流淌的黑血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彻底停止了下来。
而莫德雷德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一些力气,原本在陈凡怀里不断颤抖的身躯渐渐平静下来,只是一只手不知何时抓住了他的胳膊,显现出莫德雷德内心的慌乱。
直到莫德雷德面色一紧,陈凡这才主动结束两人的拥吻,移开脑袋让莫德雷德偏过头去,咳嗽连连后终于吐出一大口凝固的黑血。
“嗯,侵入到体内的余毒终于被排出来了,亲爱的小莫,咱们要不要继续下去,避免还有没发现的毒素遗留在身体内?”坏笑着低下头去,陈凡的脸随即被莫德雷德伸手撑开。
“够了!虽然很感谢你这是为了救我,但是到此为止,见好就收吧姓陈的!”胡乱抹一把脸将黑血擦拭掉一些,莫德雷德此时就连耳朵都红透了,“我也不问你的血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别太别得寸进尺了!”
“亲爱的小莫,用完就扔可不是好习惯啊。”嘴上继续吐槽着,陈凡倒也没真的继续趁人之危,“不过看在你自称都变了的份上,我就到此为止吧,至于我的血,体液之中含有灵力这可是常识。”
“你!你……你明明可以用别的方式给小爷输血不是吗?”莫德雷德忽然就委屈起来,“总有比直接亲吻更好的办法吧?”
“当时事态紧急,顾不上那么多。小莫现在能活蹦乱跳跟我抱怨就说明我的决策是正确的。”说着,陈凡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脸上的笑容更加暧昧,“而且如果我用手指的话,小莫你不觉得那样子更……”
“好了,你别说了!是小爷的错总行了吧!”仅仅是想象一下自己含着陈凡手指不断吮吸的场面,莫德雷德就承受不住的心脏砰砰乱跳,赶忙叫停了他。
笑嘻嘻止住话头,陈凡就这样抱着莫德雷德坐在原地,等待她慢慢恢复力气:“不过话说回来,怎么小莫你伤势这么重,还差点就没命了?我看当初在克罗诺斯,你可是轻松写意干掉了所有扶桑真理教的敌人啊。”
“那是因为扶桑真理教当时就不到十个人,你还解决了五六个,小爷专心对付的是那个人造怪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莫德雷德勉强伸出手指点了点周围的残骸,“但是这次小爷运气不好,掉到了一个巢穴中,三四十只高等地狱种可没办法一个个解决,只好瞬间爆发超过八成的灵力,将绝大部分秒杀掉,可惜总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其中一只还带了毒,解决掉之后小爷本就没多少灵力剩余,毒素也就很快蔓延开了。”
原来是这样……
陈凡这下就理解了。
不过居然能够秒杀掉三四十只高等地狱种,那换算一下,大概可以连杀陈凡一百次不成问题。
……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虽说不知道陈凡为何忽然陷入了沉思,莫德雷德也懒得去问,抓紧好不容易的闲暇恢复自身的灵力。
好在地狱的灵力比云裳更加充沛,自己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一半的力量,到时候在这个鬼地方至少自保不成问题。
……在这个,鬼地方?
原本闭上的双眼立即睁大,莫德雷德刚看向陈凡,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他身后的土壤忽然崩裂,带着自己一起向前飞了出去。
一只五六米长的巨型蜈蚣样怪物从地洞中钻出,偷袭得手后并未有任何停留,舞动着躯干两侧的透明翅膀便向着陈凡和莫德雷德飞扑过去。
后背被削掉两个巴掌大小的血肉,陈凡强忍疼痛在飞出去时护住莫德雷德,落地后刚想有所动作,身体却突然一僵,麻痹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见鬼,地狱种怎么各个都带毒?!
眼看重组武器已经来不及,陈凡在最后关头一咬牙,直接压在莫德雷德身上,选择用自己的身躯替她阻挡住这次攻击。
毕竟自己死了还能复活,处在虚弱期的莫德雷德要是再被来一下,估计就凶多吉少了。
至于之后要怎么解释……血都喂了,还担心这个?
就在蜈蚣怪物距离趴在莫德雷德身上的陈凡不到一米之遥时,瘦高的阴影忽然遮住了陈凡和莫德雷德。
诧异抬头,陈凡赫然看到贝利娅终于赶到此地,站在自己背后双腿微微下弯,收于腰间的拳头隐隐泛着黑色的光芒。
然后,深深吸气。
下一刻,贝利娅对准飞扑而来的蜈蚣口器,直直轰出自己的拳头。
咯嘣的脆响过后,两对尖锐的獠牙凄惨崩落,被贝利娅一拳直戳口中的蜈蚣怪物痛苦翻动着庞大的身躯,想要趁贝利娅拳头深陷嘴巴时,像蛇一般缠绕上来,勒死眼前这个打落自己毒牙的可恶人类。
“小心!”
然而,贝利娅却仿佛没有听到陈凡的焦急警告,对蜈蚣怪物的卷曲身体不闻不问,仅仅是旋转了一下卡在它口器里的拳头。
于是,无数裂纹沿着本就崩裂的口器迅速蔓延,眨眼间就遍布蜈蚣怪物的整个身体。
喀嚓喀嚓的碎裂之声不绝于耳,蜈蚣怪物庞大的身体就那么寸寸碎裂,一边喷涌着浓稠的黑色浆水,一边化为巴掌大小的碎块掉落于地面上。
噼啪作响的声音环绕下,贝利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甩了甩自己不住颤抖的拳头。
还是太仓促了。
刚想转身看看陈凡和莫德雷德的情况,贝利娅就被解除毒素,扶着莫德雷德站在自己身后的陈凡踮起脚来,亲吻上微干的双唇。
大脑空白了一瞬,贝利娅随即反应过来,倒也没有立刻推开陈凡,而是等到自己身体里的微弱麻痹感完全消散后,这才按住陈凡肩膀让他结束了亲吻。
偏头看向耳朵依旧红彤彤的莫德雷德,贝利娅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被埋伏了?”
“切,”不知为何,莫德雷德在贝利娅面前提起这件事,明显比在陈凡面前不爽的多,“运气不好掉到巢穴里了,爆发灵力秒掉三四十只后还有剩余,其中一只还有剧毒,要不是这家伙来的及时,恐怕已经挂了。”
微微皱眉,贝利娅犀利指出莫德雷德的问题:“你不应该一下子把灵力爆发出来,过于引人注目不说,即使都杀干净,也不能保证有其余到场的地狱种,这种战斗方式太冒险了。”
“……你说得对,那如果是你,会怎么做?”虚心接受贝利娅的批评,恢复过来的莫德雷德主动放开搀扶自己的陈凡。
“我也掉到了巢穴里,只不过数量少一些,”贝利娅这话让陈凡顿时瞪大双眼,合着走运的就自己一个啊,“我选择的方式是,立刻秒杀两只最先扑上来的,然后趁其余的不敢轻举妄动之际迅速撤离,期间也有不甘就此作罢的,但在追出一段距离,被我又抓住机会击杀四五只后就放弃了。”
仔细思考一番贝利娅采用的威慑战术,莫德雷德痛快地承认自己的不足:“好吧,小爷的确做事比较简单粗暴,导致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贝利娅教训的很对,难怪母狐狸让我多向你学习学习。”
“还要向我学习哦。”陈凡冷不来上这么一句,却被贝利娅拍拍脑袋,示意自己还没说完。
“不光是让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刚才陈凡前来救你,却导致自己也陷入了危险,甚至在最后还得让他一个一级飘灵,为你堂堂三级飘灵垫背,这才是你需要注意的地方。”说到这里,留意到莫德雷德黯淡的眼神,贝利娅也发现到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下意识放轻了一些,“不过地狱碎片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毕竟紧要关头我赶来了。”
“但你不会一直都在,小爷也不能永远指望别人来救,不是吗?”玩弄着自己单马尾,莫德雷德神色颇为低沉。
贝利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看看莫德雷德,再看看贝利娅,陈凡忽然一拍手:“啊!话说回来,我还没说过自己的经历吧?不过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咱们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路上就听听我的故事吧。”
有陈凡这么一提醒,莫德雷德和贝利娅也反应过来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互相对视一眼后,默契跟上走在前方人五人六的陈凡。
“哎呀我第一次睁眼,就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血海之中,刚想看看周围的环境,死去的人就忽然开始攻击我……”
絮絮叨叨的噪音中,莫德雷德踌躇片刻,主动拍拍贝利娅的肩膀:“不用担心小爷,这点挫折小爷不至于意志消沉下去。不过你说的很对,多亏了你,小爷学到了很多。”
听到莫德雷德重整旗鼓,说出饱含精神气的话,贝利娅也是悄悄松了口气:“嗯,我相信你。”
然后贝利娅就眼瞅着莫德雷德上前一步,勾搭上陈凡的脖子打断了他还没完事的废话:“行了行了,小爷对你的人生信条没什么感想,毕竟复仇这种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小爷更想知道,你是怎么从那个幻境里面挣脱出来的?”
无意间给自己挖下一个大坑的陈凡一撇嘴,说出早就想好的托词:“咱们之前不是见过一个神神秘秘的存在吗?依照我的经验来看,那位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家伙,于是就在幻境中想象了一下,然后幻境本身就不攻自破了。”
莫德雷德大开眼界:“哦?还能这么玩啊?小爷学会了,难怪母狐狸把你也补了上来。”
有说有笑来到一片暂时安全的地带,陈凡抬头手搭凉棚,望着无边无际的红色天空直磨牙:“就是不知道救援队什么时候才能到,咱们仨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
“这可不好说。”莫德雷德也是郁闷,找块儿石头一屁股坐了下来,“还记得之前咱们谈话的时候说过,地狱碎片里的时间流逝跟外界不一样吗?运气好的话下一秒就会有救援抵达,运气不好的话……”
“至少能发现三具尸体。”只是仔细想了想,贝利娅又补充一句,“不过依照这个地狱里面地狱种的贪婪程度看,也许救援队连我们的尸体都找不到,永远成为失踪名单上的一员也说不定。”
此话一出,陈凡和莫德雷德顿时以一副‘卧槽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阴暗’的表情注视着贝利娅,让她有些莫名其妙地歪歪头:“怎么了?”
“不……没什么。”心虚地摆摆手,莫德雷德随之看向陈凡,“喏,你也听到贝利娅的话了,情况就是这样,剩下的小爷也不敢保证,毕竟之前要不是你和贝利娅来得及时,小爷已经死透透了。”
“嗯……这样的话……”低头沉吟片刻,陈凡忽然挺胸站好,“那么,我进阶好了!区区一级飘灵,肯定不如二级强大,到时候也能更好地帮助你俩!”
说罢,陈凡的身上就开始浮现出黑白两色的灵子波动,看得莫德雷德和贝利娅一阵心惊肉跳。
“卧槽你干什么?!这里可是地狱碎片之内啊,你怎么能在这里面随便进阶!?”莫德雷德鼻子都快气歪,“而且就算真的作死,你能不能等小爷状态回满再作?我跟你说,这要是来个被吸引的特级地狱种,小爷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完这话,莫德雷德猛然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个贝利娅,刚转过头去却发现她也是一脸凝重:“我的状态也只是尚可,真出现莫德雷德你说的那种情况,恐怕会力有不逮。”
“姓陈的听到没有?!你给我停下来!!!”
可惜的是,进阶这种事情虽然陈凡随时可以开始,但却不能随时停下来。
下一刻,让莫德雷德和贝利娅都有些惊讶的强烈灵力波动以陈凡为圆心,迅速且无可挽回地向四周扩散出去。
不消片刻,让人耳膜生疼的尖锐嗡嗡声从天空中传来。
两人高的黑影眨眼间落地,扭过身体后,地狱碎片中最强的个体,特级地狱种——地狱螳螂降临于此。
第六十五章:企图开挂却遇到管理员
浑浑噩噩之际,陈凡再次来到了虚无里之境。
就是这次着陆的时候有些不太好看,咣当一下就砸到了一大堆的财宝小山丘上,顺着耀眼的器具‘水流’哗啦啦就往下方流去。
吭哧吭哧费老大劲才从财宝之海中爬上岸,陈凡刚抬眼却发现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对穿着古代黑靴的脚。
陈凡顿时陷入了沉默,就是不肯继续抬头往上看,仿佛这样对方就看不到自己了似的。
可惜这招对面前的男人并不管用。
男人带着帝冠,延之前端缀有数串小圆玉,珠子之后却是一块儿黑布,遮住了后方的面容,也遮住了这片天。
于是,轻轻一个响指过后,陈凡就被无形的力量托举起来,和面前的男人平视而立。
“呃……”一边疯狂思索着对策,陈凡一边流露出虚伪的讨好笑容,“这不是酆都大人吗?您怎么忽然有空来这个垃圾堆看看啊?”
冷淡地坐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黑玉帝座上,酆都被遮住的脸庞看不出任何表情,就连口吻也毫无波动:“你上次偷跑进来之后,黑鸦向孤说了这回事,而且如果真是垃圾堆,你进来干什么。”
那个王八蛋!
心中对上次见到的黑鸦破口大骂,陈凡见自己的企图已经被识破,无奈地耸耸肩膀:“好吧,我这不是又升级了吗?就想着来弄点好东西,没想到酆都大人您居然在这里蹲着我,这可真是……”
并未在意陈凡讽刺的话语,酆都依旧平静地坐在帝座上:“然?既然已经放弃了加于自身的职责,那为什么还要进入此地不告而取?”
“哎呀,这话说得,”陈凡脸上笑嘻嘻,心里则是MMP,“酆都大人,您老人家也得讲点风度吧?我好歹之前挽救过那么多的世界,这次就当是收点利息,您大人有大量,没看到我行不行?”
可惜帝座之上的酆都毫无风度:“不可。”
一句话噎得陈凡半天喘不上下一口气,酆都继续冷漠开口:“比起那些没能觉醒自我的存在,你明明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却不愿履行自己的职责,孤没有顺着过去把你的世界一起抹除,就已经是网开一面,莫要继续异想天开。”
尖锐且危险的话语从酆都嘴里说出,陈凡顿时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他才冷冷抬眼,看向了脸被无边无际黑布遮挡住的酆都:“我要去救人,所以现在没时间跟你浪费。”
可惜酆都依旧淡漠,就连一根指头都没有抬起,无形的力量已经卡住了陈凡的脖颈。
意识到对方想要彻底抹除自己,陈凡赫赫艰难喘息,用尽全力才说出三个字:
“母……猴子……”
刹那间,施加在陈凡脖颈上的无形力量突然暴涨,下个瞬间却又突兀地归于平静,但总算是给他留出了喘息的余地。
缓缓从帝座上站起身来,酆都一步踏出,迈过遥远的距离直接来到陈凡面前:“谁告诉你的?”
勉强挤出一个丑陋且狰狞的笑容,陈凡意有所指:“做个交易吧,如何?”
冷冷注视着面前的陈凡,酆都忽然毫无预兆地伸出了手掌,按在他的头上。
下一刻,世界开始了重组。
…
…
上古时代,天地异变,女娲不忍生灵受灾,于是炼出五色石补好天空,折神鳖之足撑四极,平洪水杀猛兽,万灵始得以安居。
神鳖:???
咳咳,总之呢,在补天的过程中,许许多多的碎石掉落人间,形成了许许多多的奇观美景。而其中一颗掉落在花果山上的石头,在漫长的岁月中吸取天地之灵气,最终在一记惊天动地的崩裂中,诞生出了一个猴女。
事后,一只花果山的猴子这么回忆道:“你想想啊,为什么当时我们这么不喜欢大王?你正哼着歌,吃着果子,泡着温泉。忽然一声巨响从石头里面蹦出来个猴女,温泉塌了,果树倒了,你吓傻了,换你你能喜欢吗?”
后来,花果山最年长的猴长老带领几个最强壮的猴子上山看了看,发现一直在山顶的大石头碎了,只有一个瘦瘦的猴女站在原地,看见上来的长老第一句话是:“哟,老头,带我去洗个澡呗?”
当然,猴子们是不在乎尊卑老幼的,长老以为是外来的猴子迷路了,于是好心的把她带到了花果山的一条大瀑布下,指了指水潭:“女娃娃,你就在这里洗洗吧?”
那猴女也不客气,直接跳进去就沉了底,半天也没上来,亏得没往深处去,最后还是四五个精壮猴子拼了老命才把她捞上来,也不知道这瘦猴怎么死沉死沉的。
随后长老也是长见识了,就招呼猴女在岸边洗洗就好,然后洗着洗着就聊到了水潭上方的大瀑布,一脸悲情和感叹的说到,花果山的猴子们在长老小时候就都相互约定好了,能够跳进瀑布后面洞里的猴子就能称王,可惜这么久了,没一个成功的。
结果就见那正在沐浴的猴女动了动耳朵,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抬头看了一眼上边的瀑布后,稍微下蹲了一下,直接跳起几十米,硬生生顶着激烈的水流跳进了瀑布后面的洞里。
被溅了一脸水的长老:???
等到猴女探查完了里面的洞穴,一把跳出来后,顿时被外面乌压压一片的猴子吓了一跳。而长老则是一脸复杂的站在猴群最前面,斟酌了一下用词后,有些迟疑道:“女娃娃,你恐怕不能当猴王啊……”
没等皱着眉头的猴女开口,长老身后,被认为花果山最有望跳进瀑布后面的大猴不耐烦的说道:“别想了,从来都没有过母猴子当猴王的,你就乖乖等我跳进去吧!”
那猴女也不生气,看着大猴问道:“那母猴子能干什么?”
大猴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猴女瘦干的身体:“那自然是生小猴子咯,但是你这样子……”
这次,被打断的是大猴:“但是我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估计生不了,我还能干什么?”
大猴愣了,猴群里面也是面面相觑,只有长老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最后,大猴恼羞成怒:“反正就是没有过母猴子当大王,你就是不能当!”
那天晚上,在猴女打翻了大半花果山的猴子后,猴群一致同意她成为花果山第一位女猴王,并且自作主张的加上了一个“美”字,号称美猴王。
而就如同其他猴子一样,曾经信誓旦旦反对女猴王的大猴跟在猴女身后,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听候猴女的吩咐。
当了猴王之后,猴女的事情也就多了起来,不光要带领猴群摘果子编树叶,还要去抢回来山下一种叫做“猎户”的人类抓走的小猴。问题是抢回来之后,那些猎户还是会继续抓小猴,猴女又得去抢回来。
久而久之猴女烦了,问大猴说你们以前是怎么处理这些的?
大猴崇拜的看着猴女,说以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猴子们被抓走,都是大王你厉害,才能救回来他们。
猴女乐了,说我不可能一直都在,到时候你们该怎么办?
看着唯唯诺诺的大猴,猴女叹了口气,说那些猎户厉害就厉害在有脑子有武器,你们都是花果山的猴子,不会蠢到不可救药,那么只要抢来武器,不就不用担心了吗?这样即使我不在,你们也能保护自己。
大猴有些犹豫,说大王,之前从来没有猴子用人类武器的啊?
猴女眼睛一瞪,大猴就萎了,被长老拿拐杖敲着头骂道:“废话,以前有母猴王吗?大王说行,那就肯定行!”
大猴:长老,说归说,你别打我啊?!
于是猴女在新的抢小猴过程中,顺带抢回来不少猎户的武器。这下花果山的猴子们神气多了,整天舞把着抢来的武器,把上山逮小猴的猎户撵得抱头鼠窜,久而久之来花果山的猎户逐渐消失,猴女也轻松了许多。
但是就在猎户不再来花果山不久,年事已高的长老在一天清晨,躺在树叶编成的毯子上不再动弹了,猴女也第一次经历了名为死亡的自然规律。
在长老的葬礼上,猴女看着被黄土逐渐埋起来的长老,和周围哭丧一片的猴群,不耐烦的大吼道:“别吵了,你们为什么要哭哭啼啼的?”
大猴抹了一把眼泪,说大王,长老死了,猴子都会死的,大王也不例外,我们是在哭这个。好好一个猴儿,昨天还在拿拐杖敲我头,今天就没了,再也动不了笑不了,连哭都哭不了,能不叫人伤心吗?
猴女沉默了下来,洒上最后一把黄土,埋葬了长老后,看着天上的太阳说,难道就没什么能够一直活下去的方法吗?
大猴也是平复了一些,说大王,只有那些天上的神仙能够长生不老,可我从没听说过有什么猴子能够成仙的。
猴女又叹了口气,拍了拍大猴的脑袋:“凡事总有第一次,我去花果山外面找一下成仙的办法,你就在这里帮我守着花果山,不要走动。”
大猴:???
大猴:大王,我怀疑你占我便宜。
于是乎,第二天,猴女就带着一堆干粮,意气风发的告别了猴群,坐着小船出了海,去寻找长生不老的办法。
看着猴女远去的身影,猴群里一只小猴忽然问道:“妈妈妈妈,大王为什么要坐船啊?”
大猴笑着看向小猴,代替他的母亲回答说:“那是因为咱们傲来国周围都是海,要出海只能坐船。”
小猴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大王不会水,沉了底怎么办?海里可没法捞啊?
大猴:……
看着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猴女,大猴有些底气不足:“吉人自有天相……大概。”
五天后,在近海遭遇海难,拼死拼活逮着一只大海龟上了岸后,发现自己干粮全丢了,已经整整饿了三天的猴女,趴在一个集市里面饭馆的屋子上,严肃的考虑要不要先抢一顿吃的。
而就在她即将舍弃气节去抢食物之前,屋顶的瓦片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喀拉一下塌了个洞,毫无防备又饿了三天的猴女一下子掉落进饭馆里。里面的食客只听到一声屋顶坍塌的声音,随后掉下来一个瘦巴巴的猴子,还以为是什么妖物,顿时吓得作鸟兽散。
而当猴女晃着有些晕眩的头,从一片狼藉中站起来时,只看到角落里,一个一身黑衣,用一张上面有着奇怪的白色符号和一只白色眼睛的黑布遮住脸,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人”纹丝不动,还在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
与此同时。
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地府实际上的统治者阎罗王伸着懒腰走出了大殿,刚想埋怨几句人手不足,自己一个人要负责好几座地狱,忽然觉得眼前缺了点什么。
这种感觉很奇怪,似乎是你上班路上一个熟悉的景物没了,但是却因为它平时存在感太低,想不起来是什么一样。
沉思了一会儿,阎罗王耸了耸肩,刚想继续出门,忽然悚然一惊,扭过头死死盯住大殿后方。
那往常一直立在大殿后的巨大黑影现在荡然无存,地府的人一直以为那是阎罗殿后的一座大山,没有多留意过。但是阎罗王知道,那可不是什么山——
那是地府真正统治者,酆都大帝投在地府的一道分身!
而这个分身居然不见了!
阎罗王急忙抬头看向地府永远只有一轮怪模怪样月亮的天空,还好,月亮还在。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酆都大帝的分身暂时离开地府?阎罗王陷入了沉思。
而将目光拉远,伸展到极致后,才能发现,阎罗王所在的地府,不过是一个一身黑色龙袍,上面有着一条不断游走的银色龙纹,脸部被一张上面有着奇怪的白色符号和一只白色眼睛的黑布遮住,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坐在龙椅上纹丝不动的“人”,所佩戴的二十颗皇冠坠子上的一颗而已。
而那轮月亮,不过是他眼睛符号在地府人们眼中的部分罢了。
……
对视了一会儿后,猴女忍不住腹中的饥饿,迟疑的靠近了一下黑衣怪人。刚刚靠近,猴女就觉得一股阴冷刺骨的气息充斥着黑衣怪人的身旁,不得不咬牙顶着这股气息坐到他对面,有些腼腆的说道:“我说,你能给我点吃的吗?我看你也不怕我,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黑衣怪人默默推过来自己装着食物的小碟,随后看着直接上手狼吞虎咽的猴女,指了指自己身旁写着两个白色大字的黑旗。
猴女:“……我看不懂你们人类的东西。”
黑衣怪人:……
他脸上的黑布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叹气。随后,他向着猴女伸出手,示意给自己一只手。
狼吞虎咽的猴女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心说在最开始花果山被大猴骚扰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有人类来骚扰自己?也太变态了吧?
腹诽归腹诽,猴女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递给眼前这个帮了自己的家伙。结果下一刻,一股极端的阴冷之气顺着自己的手蔓延了上来,看着黑衣怪人脸上无风自动的黑布,猴女觉得自己被下套了,刚要鱼死网破一把,却发现黑衣怪人松手了。
刚刚做好必死决心却发现敌人主动放弃的猴女:???
黑衣怪人也不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只是拿起身旁的旗子,看着一脸戒备的猴女,思索了一会儿后,开口发出几乎无法分辨性别和情绪的阴冷声调:“我知道怎么学长生不老。”
猴女愣了一下,果断摇了摇头:“我信不过你刚才的举动。”
黑衣怪人憋了一下,然后还是维持着阴冷的语调:“我是算命的,所以才要摸你的手。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很抱……”
话未说完,猴女饭也不吃了,刷地一下蹦到他面前,水汪汪的双眼看着他,充满好奇的问道:“什么是算命?听起来好厉害,黑衣服你能教我吗?”
黑衣怪人:……
“算命,即是指推测人命运休咎之行为,属玄学范畴。研究算命的学术叫易学,也叫命理术数;理论核心是阴阳五行、天干地支及伏羲八卦,理论系统较为复杂深奥。
狭义的算命是指对人生辰八字,即四柱八字、六柱预测的推算预测;广义的算命则涵盖紫微斗数、看相,包括面相手相、八卦六爻、奇门遁甲等等,古代的占卜、青乌术、筮法等均属于算命范畴。广义上所言的算命泛指四柱八字推算预测。战国竹简中记述,算命起于先秦。”
讲完这些,黑衣怪人斟酌了一下:“还有,你可以叫我……”
“北阴。”
(酆都(fēngdū)大帝,又称北阴大帝、北太帝君、北帝大魔王、酆都北阴天子,阴间最高神,也是道教尊神中的五方鬼帝和十殿阎罗的上司,他的职责是统管酆都之下的罗酆六天的六天鬼神。其生日为九月九日。)
第六十六章:戛然而止
第二天一早,海上一个孤岛的洞府前面。
一滩黑色的滚动液体中浮出来了一个黑衣遮脸男人和一个猴女。刚刚出来,猴女就趴在地上吐了。
猴女:呕!你这比我跳山还刺激!呕!
北阴:……
他只是长叹一口气,难以想象自己以后会和这么一只猴女纠结在一起,而且还是十分错综复杂的纠葛。
想着想着,北阴身上的阴冷气息又浓厚了几分。
说实话,北阴不是没有想过解决掉这只猴女,但是天道的纠缠不会这么轻松解决,搞不好解决了之后会纠葛更深,他只能放弃。
再说了,能给自己漫长的岁月中添上一些乐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等到猴女吐完了,发现自己跟前多出来一个裤子只到膝盖,上衣露出洁白的双臂的短发丽人,正在嫌弃的看着北阴,开口就十分暴躁的骂道:“你这个阴人,不去看着人间,来老娘的地盘干什么?老娘之前说过了,不归你们三界管,你是要违约吗?”
这一开口就把猴女镇住了,不愧是她要找的师傅,开口就比自己还要暴烈,也就这样豪烈的仙人才配当自己的师傅。
北阴却是压根不在意,只是指了指刚刚站起来的猴女,看来是要把自己不说话的人设贯彻到底。
奇怪的是,他明明之前和猴女扯了一大堆天命八卦之类,让猴女听着就脑壳发胀的玄乎玩意儿,但是之后就一言不发,无论猴女怎么问他为什么帮自己,只是点头点头再点头。
短发丽人看了一眼猴女,忽然噫了一声。
随后,她眯着眼看向北阴:“你是说,她居然能够和你牵连到一起?但是你的身份可是注定……”
北阴摇了摇手指,然后被丽人一巴掌打翻在地:“少给老娘当谜语人,你再这样就滚出老娘的岛!”
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北阴还是用他毫无起伏的声调开口了:“有点意思,而且她让我想起了年轻的菩提。”
菩提听到这话,脸色立马沉了下去。而随着她阴沉的脸色,整个岛屿上方,方圆数百里的天空都被阴云所遮蔽,不时在深邃的云层中划过几道金色的闪电。
北阴还是用黑布上的眼睛“看”着菩提,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只是在菩提眼中,那该死的白色符号怎么看都带有几分促狭。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后,还是菩提叹了一口气,选择了让步。她脸色稍微好了点,周围的天气也都平静了很多。
她揉了揉额头,刚想开口答应下来北阴的“请求”,却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这位仙人姐姐,你这么强,为什么要隐居起来?”
菩提有些意外的看着猴女,心说不是你拜师学艺吗?居然还问起我问题了?不过看到猴女清澈的眼眸后,她心头微微一动。
是啊,的确是你拜师学艺,那我们两个无视你的意愿,在干什么啊?
菩提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北阴,心说真是被你捡到大便宜了,随后缓慢而认真的开口,斟酌着回答了弱小的猴女的问题:“因为我虽然强,但是没有他这么强,所以有些事我改变不了,只能给像我之前一样,弱小,但有希望的人们机会,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看了一眼被菩提指着但是无动于衷的北阴,猴女点了点头。
菩提越发觉得自己捡到宝了:“你不跟着他?明明他才是最强的?”
猴女看着菩提,直视着她翠绿的瞳孔说道:“只有强,没有意义。”
听到这句话,菩提和猴女沉默对视了很久,忽然开怀大笑:“是啊,只有强,没有意义,哈哈哈——”
说完,她敲了三下猴女的头:“欢迎来到老娘的斜月三星洞。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是孙悟空了,可以吗?”
悟空摸了摸自己额头被敲打过的地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大笑着离去的菩提的背影,犹豫着问向一旁死人般杵着的北阴:“师父喜欢女孩子?”
北阴沉默着点了点头,而得到肯定答复的悟空则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于是当晚三更时分,北阴和孙悟空夜袭了大名鼎鼎的菩提祖师。
菩提:???
第二天早上,被扔出门外守了一整夜的北阴面无表情的“看”着悟空打着哈欠从菩提的房间里面走出来,隐隐有些幽怨的感觉。
悟空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干嘛啊,我俩都是女孩子,你这么看我干甚?”
北阴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移开了“目光”,让悟空自在了一些。
挠了挠头,悟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那我去演武场了,你要一起吗?”
看到北阴摇了摇头,悟空瞥了一下嘴,自顾自的去了演武场。等到了那里后,她才发现演武场上有不少“人”在早早地练习。
而其中最醒目的,是一大群女性中,一个吆喝来吆喝去的光头和尚。
“来来来,买定离手了啊,今天谁会是第一个通过演武场的?”
悟空听到这句,一下子眼睛亮了起来,心说这不是和我在花果山的赌约一样吗?于是自告奋勇的挤开一众女妖怪,凑到和尚面前:“我试试!奖品是什么?”
那和尚眼睛也一下子亮了一下:“好说好说,你只用压上一部分自己的物件,赢了就会得到其他人的物件。”
周围的女妖见状顿时起哄道:“金蝉子,你又骗新人了。”
那金蝉子也不恼,只是嬉皮笑脸道:“各位姐姐们误会了,佛家的事,能叫骗吗?”
悟空有些心塞,挠了挠后脑:“但是我没什么可以压上的东西啊……”
金蝉子闻言笑得更奸猾了,故意长叹一声:“诶呦,那我可没办法,不过看在这位姐姐是新来的份上,你可以帮小僧做一件事情来当做……”
话未说完,金蝉子的后脑便挨上了一巴掌。心知肚明整个斜月三星洞只有菩提会这么打自己,金蝉子顿时脸色苦了下来,一边扭过头,一边说着好话:“老祖,您别生气,小僧这只是……”
结果,金蝉子一回头就看到面色愠怒的菩提。最可怕的是,她的身旁站着一位自己最害怕的黑衣怪人,金蝉子的脸一下子僵了下来,而女妖们也顿时跑了个干净。
废话,谁敢不跑啊,以前黑衣怪人每来斜月三星洞一次,就会有一位大限将至的姐妹被他带走,从此天人永隔。
这次这个瘟神又来了,虽然没有姐妹们大限将至,但是众人还是自觉地退避三舍。
看着散开的女妖,悟空有些泄气,于是也溜达走了,只留下他们三个在原地站着。
过了一会儿,菩提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金蝉子,如来花费那么多代价把你送来我这里,不是让你整天设赌局的。”
伸手又打了想要狡辩的金蝉子一下,菩提指了指一旁的北阴:“这个阴人是酆都大帝,你们佛家如来都不愿过多牵扯的存在,以后跟他有关的人和事,你要是不想白白修炼这么多年,就有多远躲多远,听到了没?”
金蝉子闻言,眼睛眯缝了一下,原来那个猴女居然和酆都大帝有关啊……不对啊,酆都大帝怎么可能去帮助生灵?
菩提也是眼神晦涩,心说老娘怎么知道,看来三界搞不好真要变天了。
而北阴始终纹丝不动的站在眉来眼去的二人一旁,似乎所说的一切跟自己都毫无瓜葛。
眼神交换了一会儿,菩提觉得把身旁的阴人一直晾着不太好,咳嗽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演武场传来惊天动地的一阵轰鸣。
这下连北阴都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在看清了那里发生了什么后,连北阴也有些无奈。
原来刚才嫌无聊偷偷溜走的悟空,凭借着自己的铜头铁臂,硬生生在本该用法术和技巧通关的演武场砸出一条路,然后在一片狼藉的演武场中大笑着宣布自己成功成为今天第一个通关的弟子。
北阴看完了演武场里面的情形,扭过头“看”向菩提:“七十二变?”
菩提这会儿也是回过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北阴:“绝无仅有的天才。”
随后,菩提看着向金蝉子要奖品的悟空,和蔼的笑了笑,摸着悟空毛茸茸的头顶说道:“悟空,以后出了斜月三星洞,莫说老娘是你师父。”
悟空:???
由于弄坏了斜月三星洞唯一的演武场,悟空第二天就被撵去打扫场地,并且由暴跳如雷的菩提亲自下令,为了日后演武场的安全,禁止悟空再次进入。
但是之后悟空该怎么办呢?自己前天晚上已经把七十二变教给这丫头了,本想着她怎么也得参悟个十几年,但是她学得也太快了吧?!
仅仅是一个晚上!
一个!
悟空就学完了七十二变,要知道菩提自己当初都费了几个月呢!
现在悟空主要得多加练习,但是演武场是不能让她再进来了……
想着想着,菩提就不怀好意的看向了北阴:“我说,这是你领进来的,怎么也得出点力吧?”
北阴自然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便点了点头。
然后悟空的苦日子就开始了。
从修完演武场那天起,北阴就拉着她进行特训,说是特训,其实是悟空使出浑身解数,只要碰到北阴就能够成功出师,但是别说碰到了,连北阴身前二尺都进不去。
要么是北阴滑不溜秋的,让悟空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要么是北阴不动如山,身前二尺的屏障连悟空搬山都没法撼动一丝一毫。
结果因为搬山这事,菩提又气的跳脚,大骂才第二天就搬山,是不是要把斜月三星洞拆了才满足啊?
最后还是悟空陪着菩提睡了一个礼拜才让她消气,不过之后北阴也就没有采取过不动如山的方法了。
但是!整天滑不溜秋,不时抽冷子打自己屁股的泥鳅北阴,让悟空更怀念不动如山的训练方式,好歹那样有处发力,不像现在这样,有力无处使。
不过好在自己的师姐们都是不错的人,虽然平时嘴上挖苦着从不梳妆打扮的自己,但是一直以来,都是她们在帮自己敷药包扎。这让悟空很感动,说你们以后要是有什么为难,尽管来找我老孙。
师姐们纷纷调笑着说好好好,知道你本事大,你要是到时候不接收我们,姐妹们就到你的洞府哭喊你对我们薄情寡义,始乱终弃好了。
说着,她们都笑得花枝乱颤,其中一个白骨修炼成精的女妖笑得最开心。
不过金蝉子每每听到这些,都只是撇撇嘴,苦口婆心的劝说悟空,说你还是省点心吧,乖乖修炼,学会梳妆打扮,以后方便找一个好的主人当坐骑或者说童女。
白骨说拉倒吧,哪个神仙会骑着一只猴儿?而且她要是去当童女,怕不是要逼疯童子。
悟空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们打闹,完后说我要当神仙。
白骨叹了口气,说斜月三星洞谁不想当神仙?但是我们这些妖怪最好的结果就是去当神仙的坐骑或者童子。
金蝉子倒是罕见的没有嘲讽悟空,只是笑了笑说,巧了,我也想成佛。
白骨不满的指着金蝉子说,你看看你看看,来镀金的和尚果然不一样,你回去之后自然会成佛啊,可比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小妖怪强多了。
看着笑着哄白骨的金蝉子,悟空若有所思。
就这样,斜月三星洞的求学日子持续了整整十六年,最后在悟空成功碰到了北阴的衣角,然后兴冲冲的去找菩提报喜而告终。
菩提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的指着悟空身旁的北阴,哆嗦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说怎么王莽折腾了十六年,你压根没管过,原来你这十六年都在我这里???
北阴还是冷冰冰的样子,一言不发。这十六年里连和他朝夕相处的悟空听到他说的话都不超过三位数。
憋了半天,菩提认输了,无奈的说,你们赶快走吧,还好现在是姓刘的老天帝被一个叫张百忍的升仙凡人放逐了,天庭现在自顾不暇,也没法管你们。
赶快拨乱反正,免得新天庭要拿人开刀立威。
于是,告别了菩提后,北阴融进了来时的黑水中归去收拾烂摊子,悟空同出海时一样,孤身一人回到了花果山。
然后,陈凡的意识便回到酆都的掌心。
第六十七章:被封号了(悲)
咂巴咂巴嘴,陈凡意犹未尽地透过握住自己脑袋的手掌看向酆都:“后面呢?快端上来让我品鉴一番吧!”
“……”无视掉陈凡耍宝的话语,酆都冷冷开口,“那只猴子和孤在本土世界有着天命纠葛,并不是孤一厢情愿贴上去,所以你的威胁孤并不感兴趣。”
然而陈凡只是继续追问道:“好好好,你了不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本体那边能够相信就无所谓。比起这些,我就想知道酆都你和那只猴子后来的详细发展,可不能就这样断在这里啊。我跟你说,有句话说得好,有朝一日刀在手……”
话未说完,陈凡就被酆都直接打断:“闭嘴。记录者并不想深入探讨关于孤的故事,现在讲述的本来就是你这家伙的故事,难道你想记录者放弃掉你自己的世界吗?”
陈凡倒是依旧不以为然:“拉倒吧,要不是会被读者说他在水字数,记录者巴不得多写写关于你的故事呢,而且我也不担心自己世界出问题,好歹记录者失败了那么多次,终于放弃了同人和无聊的原创故事,开始阐述我们这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放弃了他又能干什么?”
说道这里,陈凡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促狭:“倒是你,酆都。你要真的只是因为天命纠葛,为什么当初没有把那只猴子象征着自己叛逆和自由的一面,也就是六耳猕猴彻底碾碎,甚至在最后一刻犹豫不决,主动抵挡住了如来的干涉?”
此话一出,整个空间的温度猛然变得冷冽起来,无数宝物都在阴冷的气息中结上晶黑的寒冰,就连奔腾不息的财宝海流都在眨眼间停滞了下来。
静静“看”着掌心中冷笑不已的陈凡,酆都脸上的布条忽然无风自动,不断飘舞着:
“你,就不怕孤将整个世界挫骨扬灰?”
陈凡仍旧在笑:“这里要是毁灭了,就算酆都你是本体直接分裂出来的初代种,又该怎么向本体交代?”
“……孤可以毁灭你的世界。”
“你做不到,”不知为何,陈凡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就像我做不到随便杀人一样,你也做不到随便毁灭一个世界。况且我杀个人会吐,你毁灭掉一个世界麻烦更大,这可不利于你现在想为那个母猴子做的事情吧?”
黑色的布条挥舞的幅度越来越大,依稀可见森森白色一闪而过:“孤,可以杀了你。”
“……”听到酆都这句话,陈凡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请便。”
“……”
就这样相互注视着彼此,仿佛要到天荒地老之际,酆都忽然松开掌心,放过了陈凡那张可憎的笑脸。
但随即,这只手就亲自掐住了陈凡的脖子,将他慢慢提到半空。
“你说的很对,孤的确没有办法杀你,因为孤还没有疯掉,不过……”惨白而修长的手指抵住陈凡喉管,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孤确实不喜欢你,更不喜欢黑鸦那只食腐动物,既然没法剥夺你的性命,惩戒一番孤还是做得到的。”
说罢,无形的封锁缓缓收紧,缠绕住陈凡的整个身体:“已经拿走的事物孤不屑于剥夺,但至少在你学会承担自己的职责之前,休想再从已经抛弃的职位中寻求便利。”
只是,施加封锁过后,在将陈凡彻底丢出此地之前,黑色布条上惨白线条汇聚而成的单眼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不屑:“除此之外,像你这种命中注定有五位纠缠不清者的存在,没有资格教训孤。孤这里,六耳猕猴和孙她本来就是同源,算不得脚踏两只船。”
而后,陈凡的视野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只是有句酆都临别前的嘀咕,陈凡不大理解:
“嘛,虽说你那边,有一个是附赠的罢了。”
…
…
缓缓睁开双眼,陈凡第一时间先感知到自身的变化。
首先是灵力出口的扩张,已经从以前矿泉水瓶口的大小成为了脉动瓶口那么大,不复往日的狭窄和憋屈。
就是陈凡总感觉似乎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不再和往日一样的纯洁。
咳咳,说多了。
其次,就是自身的恢复能力,有了脉动瓶口的出力,目前陈凡只要不是脑袋和心脏两个关键部位被破坏,或者全身变成肉沫,基本上是死不掉的。
最后——
一步踏出,主动站到各处一边僵持不下的贝利娅、莫德雷德和地狱螳螂中央,陈凡哈哈大笑着将双手摆出奇怪的姿势放于腰间:“就算你想剥夺,我陈凡想要重组出来的东西,不照样千变万化?作为记录者第一本书的纪念,出来吧,Evol驱动器!”
伴随着陈凡嚣张的话语,红蓝配色的古怪腰带缓缓在他的腰间凝聚成形,彻底完成后更是有金色的束带从两端伸出,自动捆到陈凡的腰上。
“Evol-Driver!”
“喂!你在干什么?!就算进阶二级了,你跑到特级地狱种面前是不想活吗!?”莫德雷德又气又急,有心想要上前,却又忌惮对面的地狱螳螂,不敢轻举妄动。
“没关系没关系,”陈凡笑嘻嘻回头,丝毫没有在意面前的地狱螳螂。
而地狱螳螂也没想明白面前灵力波动不过高等地狱种的生物想要干什么,就像大灰狼不理解一只绵羊为何突然在逃跑过程中转身高歌一样,不大的头颅上三对黑红色复眼中满是诧异和警觉。
对着急躁不已的莫德雷德和欲言又止的贝利娅比划一个安心的手势,陈凡随即转过身去,傲然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地狱螳螂,左右手各自伸出,黑红两股气旋随之缠绕在手心,凝固成两个小瓶子:“就让你见识见识,进阶后我的力量吧!”
话音刚落,陈凡就将两个小瓶子插入腰带中。
“Cobra!”
“RiderSystem!”
“Evolution!Areyouready?”
古怪的声响过后,陈凡在越发迷茫的地狱螳螂注视下,缓缓转动起腰带的手柄,肆意而霸气地吐出两个字:
“Hen!Shin!”
随后,两道金属框架便从腰带端口宽展出来。
再然后……
“Error!Error!”
突兀的声响让陈凡面色一僵,两道金属框架也爆发出点点火星四散崩溃,化为红蓝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刚想低下头进行查看,对面的地狱螳螂却猛然挥动翅膀扑了上来,速度之快就连莫德雷德和贝利娅也来不及救援,眼睁睁看着它瞬间切断了陈凡的四肢。
就在地狱螳螂准备回身一刀砍下这个无聊生物的头颅之际,猛烈的爆炸忽然从陈凡腰间迸发,凶暴的火焰将无法躲闪的陈凡连同地狱螳螂一起吞没,连不远处的莫德雷德和贝利娅也不得不抬手做出防御姿态,避免误伤。
吧嗒!
剧烈的爆炸来得快去得也快,莫德雷德和贝利娅只是感到面前有所灼烧,爆炸带来的冲击就已经消散,一个焦黑的人棍也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在地面上弹动几下后滚到了两女附近。
微微张开嘴,尚且存活的陈凡悠悠吐出一缕黑烟。
迅速对视一眼,灵力不多的莫德雷德踏步来到陈凡面前,赶紧弯腰将他捡起夹在腰间,而三人之中状态最好的贝利娅则是突入烟尘之中,做好应对地狱螳螂的准备。
只是在烟尘中大致寻觅一番,贝利娅却没能找到地狱螳螂,趁势进行补刀,或者至少让它的伤势更严重一些。
无奈之下,贝利娅只得放弃。
刚准备退出烟尘去和莫德雷德汇合,浓厚的红黑色烟尘却忽然鼓动起来。
紧接着,浑身甲壳破损,就连复眼和刀子般利爪都损失一只的地狱螳螂驱散烟尘,艰难飞到半空后怨毒地看向地面上三人。
虽然无比不甘,情况亦然糟糕的地狱螳螂也只能用仅存的利爪夹着陈凡的四肢作为自己战果,仓促离开了此地。
沉默看着地狱螳螂渐渐飞远,也没有卷土重来的可能后,贝利娅才终于放下随时准备战斗的双拳。
然后,她转身看向了正抱着被削成人棍陈凡的莫德雷德,稍微抬了一下下巴。
“暂时死不掉,姓陈的自愈能力简直强到离谱。”简单说了一句,莫德雷德环顾四周,最终确定了一个方向,“先往那里去吧,直觉告诉小爷,那个方向有安全的地方。”
视线扫过又被切断四肢,又被自己弄出来的奇怪东西炸成黑炭的陈凡,贝利娅最后看向莫德雷德所指的方向,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好,先过去,等安全了再说。”
听到贝利娅这不咸不淡的语气,莫德雷德忍不住缩起脖子。
坏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小爷都有些发毛。
姓陈的,这下可有你受的了。
…
…
一路狂奔最后在莫德雷德直觉指引下总算是找到可以藏身的坑洞,贝利娅先进去主动探查,没过多长时间便从洞口招手,示意莫德雷德可以带着陈凡进来了。
蹲下身把陈凡先塞进去,等里面的贝利娅接住之后,莫德雷德才环绕一圈外面,确定没有跟踪后快速进入洞口。
等来到里面,莫德雷德赫然发现洞穴内俨然已经成为一个屠宰场,鲜血和各种内脏糊糊泼洒在地面和洞壁上,七零八落的尸体则是被简略清扫到角落里,堆成了一人高的小肉丘。
好在这个地狱碎片本身就充斥着血腥味,莫德雷德这才没被刺激到。饶是如此,她还是有些心虚地拉开一些距离,找个阴暗地方尽量收起自己的存在感。
洞口影影绰绰的光芒照射下,贝利娅随手将人棍陈凡找了个地势较高的平面放好,而后自己也找了一个高点的凸起物坐好,铁灰色的眼眸就这样静静看着人事不省的陈凡。
平静的洞穴中,只有从外面隐约传入的狂风呼啸。
装死了一会儿,头发都长回来的陈凡讪讪睁开双眼,尴尬地露出笑容:“那什么……贝利娅,谢谢你和小莫把我救了下来。”
然而贝利娅依旧没有开口,莫德雷德一看这情况,更是不敢吱声。
良久,贝利娅才缓缓坐直身体:“不用谢,要不是莫德雷德主动去救你,我本来是准备把你扔在原地,看有没有其他的地狱种来把你分食干净的。”
即使知道贝利娅在说气话,陈凡还是后背一阵发凉:“呃……我错了,对不起。”
认错的道歉出口之后,贝利娅的冷眼才稍微温和了一点:“你啊……我刚教训完莫德雷德鲁莽且愚蠢的行为,你就又亲身上演一个更加愚蠢而白痴的行为,你能不能说说,当时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居然敢在敌我力量尚不明确的情况下进阶?”
紧接着贝利娅的教训,莫德雷德也开口埋怨起来:“就是啊,姓陈的,先不说别的,就你进阶爆发出来的灵力波动,要不是特级前来震慑住了其他的地狱种,恐怕我们早就被包围了,到时候你再来个自爆,我俩可真就谁都救不了你啊。”
一边说着,莫德雷德一边努力给陈凡打眼色。
“呃……”看懂了莫德雷德想要表达的意图,陈凡继续主动低头认错,态度良好,“抱歉,我当时是在想早点进阶,就不用拖你们俩的后腿了,没想过自己的行为会引发何种后果,实在是万分抱歉。”
虽说陈凡认错态度非常不错,贝利娅也没有就这么放过他:“但是,你明明可以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或者等我和莫德雷德坐好万全准备再进行进阶不是吗?就算话说的漂亮,什么不愿意扯我们后腿,但实际上你就是想自己抖威风出风头,却忽视了潜在的危害。”
一针见血指出陈凡的问题,贝利娅可没有当初对莫德雷德那么留情面:“你这样做,危害的如果只是自己也就罢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莫德雷德当时根本不是最佳状态?
一旦特级是能够统领的类型,先让高等地狱种包围住我们,慢慢进行消耗,自己最后出手的话,不光是你,我和莫德雷德也会死在那里。
是,我之前是有从巢穴中安全离开的先例,但那也不是全身而退,并且数量也不算特别多,如果是上百只高等地狱种包围,再加上特级指挥和干扰,我们三个没一个能成功逃出去!
所以,我在这里警告你,陈凡,再有下次,我不但不会去救你,莫德雷德也会被我一并阻止。到时候,你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代价。”
第六十八章:棋局
看看严厉的贝利娅,再看看一言不发抿着嘴唇的陈凡,莫德雷德有心想要帮忙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僵硬气氛,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帮忙,急的不停转动自己单马尾。
然而在莫德雷德想出办法之前,陈凡却无声地勾起嘴唇,露出开心而放松的笑容:“自从咱们见面,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火呢,亲爱的贝利娅。”
贝利娅闻言忍不住眯了眯眼,不知道陈凡到底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但随后,陈凡继续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出于对我的关心,当然生气也是真的生气,毕竟之前的行为危害到的并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嘛,总之,谢谢你了,我以后会多加注意。”
呼,这不是挺会说的嘛。
旁观的莫德雷德终于松了口气,却发现贝利娅依旧面无表情。
过了很久,她才轻叹一声:“哈——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意识到了。既然如此就先不谈这件事情了。莫德雷德,你去看看我杀死的地狱种里面有没有无毒的,咱们需要补充体力,那只地狱螳螂还没死呢。”
“啊?哦,好!”
听到贝利娅的话,莫德雷德放下心来的同时,又站在尸体堆前面开始发愁起来。
说实话,莫德雷德虽然之前说不上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在尸体堆里,透过黏黏糊糊的内脏和血水翻找一会儿要吃下去的东西,这种事情还是冲击太大了。
但也不能不做,陈凡那小子被弄成了人棍,肯定不能指望他代劳,贝利娅则是杀掉了这些地狱种,成功夺取安全的藏身之地,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她一个人做吧?
尤其是想到自己之前的冲动行为,导致自己连带陈凡都需要贝利娅前来救援才逃过一劫,莫德雷德心里就更加憋屈。
于是,深吸一口气,莫德雷德微微颤抖着双手,向尸体堆探了过去。
只是在和尸体堆彻底接触的前一秒,陈凡忽然朝莫德雷德这边开口道:“我说,这些地狱种里面要真有带毒的,小莫你抗性也不高,就不怕中招吗?”
闻言赶忙停止自己的动作,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也有些动摇,莫德雷德不禁有些羞恼地瞪了一眼陈凡。
但紧接着,莫德雷德又低下头,不得不承认陈凡说的很有道理。
好在贝利娅没有陈凡的坏心思,听见陈凡说的注意事项后,几步上前拎起他,然后来到了尸体堆前方。
将陈凡对着尸体堆摆好,贝利娅顺便询问道:“那陈凡你能辨识出来哪种地狱种是有毒的,哪种是没有的吗?”
陈凡也很郁闷:“我前两天才从小莫那边听说了地狱与深渊的区别,找的资料也都是这方面,充其量涉及最多的是‘罪’相关,地狱种是完全不清楚。你也不能怪我,谁能想到咱们会就这么掉到地狱碎片里面来呢?”
主动忽视掉陈凡多余的废话,贝利娅看向又开始玩自己单马尾的莫德雷德:“莫德雷德,你为了活下去,敢于尝试新事物吗?毕竟这个地狱碎片里面有没有水资源,有的话又能让我们撑多久都是未知数。”
一瞬间脑海中划过无数可能性,莫德雷德最终还是咬牙点头:“小爷……可以。至少小爷不能拖你的后腿!”
“是嘛。”
不知为何,贝利娅的脸上流露出一股诡异的微笑。
…
…
彩虹桥的另一个舱室中,兰斯洛特和阿格规文背靠透明的舱壁,面对眼前沉默注视着下方残缺通路的摩根,不断交换着眼神,但谁也不好先开口。
在这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彩虹桥的舱壁忽然迸发出一道浅浅的裂纹。
发现裂纹的出现,兰斯洛特脸都白了,阿格规文也无法熟视无睹,上前一步后,由于空间狭小无法单膝下跪,只能先弯腰行礼:“摩根大人,就算现在下去,也无法确定莫德雷德小姐之前掉入到哪里,希望您能先冷静下来,回归之后由专业的搜救队接手。”
然而背对两人的摩根依旧一言不发,注视着下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格规文额头上冷汗缓缓渗出,兰斯洛特更是抿着嘴唇,想要劝说摩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良久,摩根才转过脸来,与莫德雷德七分相似的面容上满是隐而不发的深沉怒火:“那个罗斯基辅的白痴熊神!我还从未见过像他这么愚蠢的英灵,哪怕是当初的尤瑟王也……”
“大人!”听到那三个字,阿格规文忽然沉声开口,让摩根稍微冷静了一些。
最终,摩根只能长叹一声:“呼——阿格规文,兰斯洛特。”
迅速对视一眼,阿格规文和兰斯洛特一同上前,弯腰致意:“谨遵吩咐。”
“回去之后,由你们两个五级的圆桌骑士带队,一定要救出莫德雷德。如果救不出来的话……”眯起艳媚的双眼,摩根的嗓音中毫不收敛杀意,“熊神也没必要回来了。”
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兰斯洛特和阿格规文齐声回应:
“是,摩根大人!”
…
…
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有四个人在围着一张绿色的桌子坐好,随后其中一位身材娇小,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女童抖动一下自己宽大的深紫色长袍,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说明书细细观看了起来,不时还晃动着自己从额头长出的一对肉色长角,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其余三位男性倒也不催促虽然外面穿着大袍子,内里却只用两根布条随便遮挡住主要位置的幼女,只是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幼女读完说明书。
好在不消片刻,幼女就随手扔掉了说明书,按下桌子边缘的一个开关。
随后,哗哗的洗牌声开始响起,没过多久四人面前从桌子中央送上码好的麻将牌。
“嗯呼,反面上的贴面层是带有磁性,正面没有,然后在一个倾斜的圆盘上随盘转动,牌回升到高处时,有磁性那面的被圆盘上方铁环片吸往,并随环片动弹送至一条槽由拨杆推走,正面没有磁性的牌则持续在盘上滚动,槽上的牌被叠成双后由推杆按数调配送往四面。
送好之后,圆盘上有一条小弹簧把牌翻拨,使正面的牌翻向下,以磁面向上而被铁环吸住,直到最后所有的牌都被送到槽上带走。四面的牌足数后,由人把持电钮,牌下面的托板将四周叠好的牌送出台面。现在云裳的麻将桌还真是好玩啊。”
脸上浮现出妖媚的笑容,幼女继续按下按钮,随后掌心向上,示意其余人可以开始了。
幼女伸手示意过后,瘦削且有着极重黑眼圈的苍白男子率先伸手,随意摸出一张牌后,半死不活地将其丢到麻将桌的中央:“东风。”
随后,就像是用光了所有力气,虚弱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面容俊美如雕塑般雌雄莫辨,身材亦几近完美的高个男子紧随其后,也跟着摸出一张牌,轻笑一声后丢到中央去:“西风。”
好奇打量了半天两位男子扔出来的麻将牌,幼女认真思索了半天,这才媚笑着也扔出一张牌:“既然如此,妾身就跟一张南风好了,呼呼。”
啪嗒一声,三张牌诡异且巧合地相互交接,以三角之势立于麻将桌的中心。
然后,幼女与两位男子纷纷抬头,或眼神溃散,或不怀好意,或魅惑十足,都看向了牌桌上唯一一位还没有出牌的壮硕中年人。
硬派且粗犷的脸部隐隐约约笼罩着一层淡淡黑气,巨熊般庞大的男人不屑冷哼:“怎么,也想老夫跟一张狗屁风牌?那不可能,要跟也是跟一张炸弹,把你们这三个混账东西统统炸死才好!”
被冷嘲热讽的三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幼女遗憾地摇摇脑袋,再次按下按钮开始新一轮的自动洗牌:“啊啦啦,弗拉基米尔大公,您这就太没意思了,大家都在打中原流行的麻将,怎么可以忽然蹦出来一对炸弹呢?”
被黄金锁链捆住双手绑在椅子上的弗拉基米尔大公只是咧开大嘴,露出森森白牙作为回应。
如雕像般完美的男子倒是凭空从手心里变出一对扑克牌,兴致昂扬地甩在麻将桌上:“对哦,还有这种玩法,吃我一记炸弹!”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幼女的魅惑笑声,瘦削男子继续半死不活靠在椅背上,弗拉基米尔大公则是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玛门,你脑子一直不清醒,要不要让老夫给你来上一巴掌治疗一下?”
丝毫不介意地哈哈大笑着,玛门还真就主动把脸凑到了弗拉基米尔大公的面前:“来,请吧。”
有心想要对面前这种完美到想要砸个稀巴烂的俊俏脸庞出手,弗拉基米尔大公却也只能晃动一下胳膊,就被锁链继续压制回去。
冷哼一声,弗拉基米尔大公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要不是别西卜的暴食黑气一直蚕食着老夫的灵力,早就让你脑袋开花了,玛门!”
“呵,你这老东西还真有意思,”扭动身体坐回位置上,玛门对着面色阴沉的弗拉基米尔大公懒洋洋伸出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摇晃起来,“明明自己主动跑到地狱,想要趁我和别西卜争斗起来后趁火打劫,为了独占果实还孤身一人,只带上自己派系的亲信,怎么现在反而成了受害者?”
听玛门这么说,弗拉基米尔大公额角的青筋不断抖动:“呵,老夫是没想到,你和别西卜居然只是假打,这才不慎落入了你们的套子里,不然的话……”
“没有那么多不然哦,老先生。”洗好了牌,幼女重新示意三人可以开始了,“输掉了就是输掉了,嘴硬的男人妾身可不喜欢呢,呼呼。”
冷眼看向幼女,弗拉基米尔大公毫不掩饰地对她流露出自己最强烈的杀意:“酒吞童子,真没想到你居然敢同时委身到贪婪之罪和暴食之罪的麾下,更可笑的是,你们两个东西居然就这么同意且认可了她,就不怕有朝一日被这个只知道玩乐享受的恶鬼背叛吗?”
“嘿呀,背叛就背叛呗,屁大点事,在尔虞我诈的地狱里面纠结这个有什么用啊?何况要不是酒吞这丫头,我俩都未必能达成这次假打下套的协议。来来来,大公,这次你先请怎么样?”玛门压根就没把弗拉基米尔大公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不停催促他出牌。
就连靠在椅背上随时都可能断气模样的别西卜,也断断续续来了一句:“地狱里……背叛……很常见……”
手上肌肉不断扭动,弗拉基米尔大公最终也不愿拿起麻将牌,让玛门无比苦恼地挠着脑袋:“您这是干什么啊,咱们开开心心打个牌都不行吗?”
说道,不知想到了什么,玛门忽然一拍手:“啊!我懂了,大公您是好奇为什么暴食之罪别西卜会是这幅衰样对吧?那可就有的说了。”
我一点也不好奇。
心里这么想着,弗拉基米尔大公也乐得玛门自己浪费宝贵的时间,只是沉默地听他比手画脚。
而酒吞童子则是优雅地抬起袖口,掩面而笑。
“要我说啊,你们云裳的典籍也好,神话传说也好,影视作品……哦,这个没有,不用在意。总之,基本上都是给别西卜一个大腹便便,脑满肥肠的形象,这可和人家真正的样子完全不符合啊!”
一边说着,玛门一边愤慨地站起身,走到苍白瘦削的别西卜身旁,双手示意弗拉基米尔大公看向他:“看看看看,别西卜人家多么瘦弱,多么可怜,就这么个可怜人,还要遭受你们云裳的诋毁与讽刺,实在是岂有此理!”
弗拉基米尔大公依旧沉默不语,别西卜更是懒得搭理玛门,只有酒吞童子相当捧场地啪啪鼓掌:“就是就是,玛门大人说的真好。一个永远贪求,无法满足的存在怎么可能肥胖而臃肿呢?多余的赘肉只能代表营养吸收过剩,但是既然能够沉积出意味着营养吸收过剩赘肉,又怎么会是堂堂暴食之罪呢?呼呼。”
第六十九章:对赌
“嘛,嘛,总而言之,亲爱的弗拉基米尔大公,您这样干坐着,对我们所表达出来的好意却一直熟视无睹,我们还是很伤心的,”挥挥手示意弗拉基米尔大公别再装聋作哑,玛门继续呵呵欢笑,“其实你在想些什么,我也能猜出来,不就是等云裳其他的英灵来救你吗?那是——”
说着,玛门双手平伸,将后半截话交给了酒吞童子。
“不可能的了,呼呼。”微笑着将一张白板放到麻将桌的中央地带,酒吞童子脸带媚笑,“其他的云裳英灵不会来救您的,因为他们不能离开已经失去平衡的深渊,要问为什么失去平衡的话——”
跟着打出一张白板,玛门顺着酒吞童子跑回来的话继续说下去:“弗拉基米尔大公,您下来之后,路茜法很不高兴,她一不高兴,所有深渊的其他英灵就都不能下来,否则的话就会视为对地狱的全面开战。”
双手死死捏紧了椅子扶手,弗拉基米尔大公硬派的脸上终于有了愤怒之外的情绪:“路茜法说的话就能代表一切吗?可笑!”
瞥了一眼面色隐隐担忧的弗拉基米尔大公,玛门还没开心起来,就牙疼地看着别西卜颤颤巍巍跟上一张白板,随后便躺回椅子中去。
鉴于玛门正对别西卜直瞪眼,能够解答弗拉基米尔大公忧虑的也只有酒吞童子一位了:“啊啦啦,瞧您这话说得,路茜法大人可是当初与云裳签订契约的地狱代表啊,光是您下来想要捡便宜的行为,就深深触及到了她的底线,毕竟当初契约上规定的是七大罪不能进入云裳,英灵也不能进入地狱呢。”
“哼!”弗拉基米尔大公对于酒吞童子的话嗤之以鼻,“想动手就动手,不用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区区地狱里的恶魔,也指望我相信会成为恪守契约的存在吗?”
“大公,您这话就不对了。”瞪了半天别西卜也没见他有何反应,玛门悻悻收回目光,“路茜法那一层的恶魔可是对于契约遵守的不得了,甚至说是成为了他们XP都不为过,路茜法这个带头的更是对契约相当看重。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在地狱里面路茜法率领的恶魔一度是最不想与之结伴的存在,因为一旦交换完旧世界的誓词:‘我会让你得到幸福的。’,对方就会变得懒惰而暴躁,喜怒无常不说,还经常会欺压另一半,当另一半实在无法忍受时,还会说这是当初的誓约,如果违背了路茜法就会降下处罚,让无数渴求强大子嗣的地狱种们无比痛苦。
但是后来,经过不断的摸索,终于有人发现问题出在当初的结婚誓言上,如果将那句话稍微改动几个字,成为‘我们一起得到幸福吧。’的话,结婚后的恶魔就会变得相当贤惠,一时间恶魔又成为了最抢手的结伴对象。
但随着子嗣的降生后,问题又出现了,誓词当时说的是‘我们一起得到幸福’,其中并不包括后来才出生的子嗣,这个时候恶魔就又会成为坏母亲,继续让对方头疼。”
滔滔不绝讲完这些,玛门失望地发现弗拉基米尔大公又回归了冷漠的神色,别西卜依旧办事不过,倒是酒吞童子一边捧场地鼓掌,一边好奇询问道:“呼呼,那后来呢?又研发出了新的结婚誓词?”
玛门撇撇嘴:“哪儿啊,后来恶魔都学精了,干脆把结婚誓词限定在‘我们一起得到幸福吧。’这句话上,让无数追求强大子嗣的地狱种只能自己一人勤勤恳恳抚养长大,但好在都得到强大的血统了,也没别的可以抱怨个没完。”
“啊啦啦,这还真是……”酒吞童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随后继续回归媚笑。
“啧啧啧,大公啊,你现在懂了吧?不光是路茜法,那位战斗狂萨麦尔早就按捺不住了,您还是乖乖和我们合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酒吞童子,玛门本想继续苦口婆心劝诫弗拉基米尔大公,话说到一半却被很久都不吭声的别西卜打断了。
“够了,玛门,你这样浪费时间下去,我就会先一步饥饿起来。”看来别西卜真的是有些饿了,话都急躁起来,“让我来吧。弗拉基米尔大公,你这次前往地狱,亲信队伍里有一个催熟的人造五级女子,对吧?”
无奈耸耸肩退下来,玛门好奇看向酒吞童子:“催熟的五级?”
酒吞童子的媚笑短时间内成为了依旧触动人心的讥笑:“呼呼,比有的领主要强。”
“哦。”酒吞童子这么一说,玛门顿时丧失了兴致,耐心聆听起别西卜的威慑。
“哦?堂堂暴食之罪,不会以为我在意区区一名女子的性命吧?”弗拉基米尔大公脸上依旧冷漠。
“但我记得……”似乎一连串话消耗了过多力气,别西卜闷声咳嗽起来,“咳咳……她是你的孙女来着?”
“那又如何?”弗拉基米尔大公古波不惊,“既然带她下来了,那肯定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有收益的赌博不叫赌博。”
“哎,这话我赞成!”玛门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可惜依旧只有酒吞童子捧他的场。
无视掉聒噪的玛门,别西卜憔悴地抬起头来,看着被自己的暴食不断吸收灵力,但仅凭肉体强度依旧在地狱风轻云淡的弗拉基米尔大公,缓缓开口说出一句话:“那,如果是怀上自己爷爷的孩子,也无所谓吗?”
弗拉基米尔大公勃然色变,猛然间就想起身,却仅仅抬起手臂,就被锁链强行拉了下来:“你敢!?”
面对弗拉基米尔大公的雷霆盛怒,别西卜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没办法,既然杀死你也会被视为主动引发全面战争,你又不肯配合我们付出代价,那我只好采用一些其他的手段了。虽说是人造催熟的五级,怀上英灵的孩子也会是不错的收益,更不用说还是血脉如此适合的直系爷孙了。”
黄金的锁链在弗拉基米尔大公的愤怒注视下哗啦啦抖个不停,尽管随时都会断裂的样子,却依旧坚挺地将他束缚在椅子上,丝毫无法挣脱。
听完别西卜的威胁,玛门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和酒吞童子笑着吐槽起来:“看看看看,不愧是无尽贪求的暴食之罪,跟我这种只喜欢收集有价值珍宝,具备高端品味的人比起来,那可不是一般的坏啊。”
对此,酒吞童子掩面而笑,并未作出什么评论。
但似乎,无言之中什么也都说了。
无边无际的愤恨不知持续了多久,最终弗拉基米尔大公依旧被锁链牢牢束缚住,只是眉眼间多了一层深深的疲倦。
“……说吧,赌局是什么,要怎么才能让你们这群混蛋满意?”
见弗拉基米尔大公终于松口,玛门开开心心地打了一个响指,随后无数的气泡从指尖浮现出来,悬浮于麻将桌上。
“规则很简单,这些都是我和别西卜地盘上的地狱碎片,接下来我们会随机选取一个,针对到时候的兴致提出一种情况,到时候大公您只需要赌一把我们所提情况的相反即可。当然,赌不赌的权利在您手上,直到找到自己十拿九稳的赌局再出手,也无所谓哦。”
笑眯眯地给弗拉基米尔大公解说完赌局的详情,玛门便开始哼着歌划拉起来,无数五光十色的气泡不断交替,构成一张炫目的缤纷画面。
只是画面没持续多久,别西卜忽然伸手,随便拿了一个气泡放入口中,将整个地狱碎片连带着数不尽的惊恐哀嚎一起吞噬殆尽。
“喂!你这人!”好不容易组合出的绚彩画幕就这么被轻易破坏掉,玛门顿时气急败坏,“就算是自己的地狱碎片,你能不能看着点时机,掌握一下气氛再动手?我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氛围全被你破坏了!你这个大苍蝇!”
对于玛门怨气十足的训斥,回归半死不活状态的别西卜仅仅是躺在座椅靠背上,慵懒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哎,我今天就不信教训不了你了!”
眼瞅着玛门就要和别西卜先打起来,酒吞童子只是抬起长袍的袖子,一边掩嘴轻笑,一边好奇地滑动气泡,快速阅览着一个个的地狱碎片。
然后,在她的手指划到某个地狱碎片时,忽然看着其中一闪而过的人影愣了一下。
察觉到酒吞童子的异样,玛门顿时也不在意别西卜的捣乱行为了,乐颠颠跑到酒吞童子身旁,俯下身子查看起让她愣神的地狱碎片。
随后,玛门眉毛轻抬:“哦?两个状态一般的三级丫头,外加上一个被弄成人棍的二级小子,貌似还是刚进阶不久?他们的对面呢?我看看啊……嚯!即将成为领主,以速度闻名的地狱螳螂,虽然目前重伤处于结茧状态,但孵化出来后怎么不得是个半步领主?干的好啊,酒吞!”
眉飞色舞地表扬完酒吞童子,玛门紧跟着哈哈大笑着看向弗拉基米尔大公:“那么就拿这个地狱碎片对赌好了,我赌着三个家伙能够活到救援到来,说不准还能反杀掉地狱螳螂呢!”
玛门说完,酒吞童子忍不住流露出浑然天成的魅惑笑容:“玛门大人好兴致,正巧妾身也是这么认为的,就跟一把吧,呼呼。”
弗拉基米尔大公对此不屑一顾,众所周知普通的飘灵在等级相同的情况下几乎会被地狱种碾压,虽然玛门所说的地狱碎片里有两个三级和一个重伤垂死的二级,但想要活下去就已经无比艰难,还想反杀掉恢复后半步领主的地狱螳螂?
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而至于把赌注压在这上面的玛门和酒吞童子……
开玩笑,肯定是在给自己下套呢。
弗拉基米尔大公只是冷笑着看向玛门和酒吞童子,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
而就在此时,玛门忽然兴致索然地叹了口气,随后开始吟唱起诡异的咒语。
还以为玛门果然要翻脸不认人,弗拉基米尔大公刚绷紧全身的肌肉,却发现对面似乎并没有掀桌子的意图,只有血红的雾气伴随着吟唱不断从玛门身后升腾:
“我从没有把任何人变成猪。
有些人就是猪;
我把他们变成应有的样子。
我厌恶你们的世界
它让外表掩饰内心。
你的随从们并不是坏人;
不加约束的生活
使他们变成了这样。
作为猪,
它们在我和女伴们爱护之下
马上就温和了。
于是我倒念咒符,
给你看我的好
还有我的神力。
我看见
我们在这儿能够幸福,
正如男人和女人
当他们只有简单的需要时。
同时,
我预见到你将离去,
由于我的帮助,你们敢于迎战凶猛咆哮的大海。
你认为
几滴泪水就让我心烦意乱?
我的朋友,
每个女巫在内心里都是实用主义者;
没有谁看到本质而不能面对局限。
如果我只是想留下你
我可以把你当作囚犯扣留。”
歌谣般的吟唱终了,有着一头介乎于棕色与粉色之间齐耳短发,身材窈窕纤细的女性身披兽皮坎肩,从烟雾中缓缓走出,对着玛门欠身行礼:“玛门大人,许久不见了。”
“哟,喀耳刻,咱们前两天不刚刚见过?”面对着喀耳刻,玛门的笑容不知为何有些勉强,“长话短说吧,我送过去的礼物收到了吗?”
仿佛是埋怨爱人般嗔怨瞥了一眼玛门,喀耳刻主动弯下腰来,环抱住椅子上的玛门,在他耳畔亲昵开口:“两天对于热恋中的少女可是相当长久。至于您之后的问题,就很没有必要,我很喜欢这个礼物,玛门大人是想让我把她变成什么呢?母猪,章鱼,还是说……”
脸上的笑容更加勉强,玛门恶狠狠地看向了弗拉基米尔大公:“这个,就取决于她的爷爷了,你说是吧,弗拉基米尔大公?”
眼看玛门就连喀耳刻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不知多少的大杀器都召唤了出来,弗拉基米尔大公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别西卜之前的话语,沉默许久后终究是长叹一声:“既然如此,老夫就跟了。”
第七十章:逐渐习惯的生活
三个月后……
淅淅沥沥的血红大雨中,空无一人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个接一个的淡淡脚印,但没过多久便被血雨覆盖,冲洗掉所有的痕迹。
脚印指向的前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几乎掩埋在红色土壤中的洞口。
而在洞穴之内,几根烛火的照耀下,衣服破破烂烂的莫德雷德怀中抱着四肢长出一半的陈凡,一手捂着他的嘴巴,一手轻轻拍打他的胸口,嘴中还哼唱着诡异的童谣: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
fallingdown,fallingdown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
myfairlady
Builditupwithironbars,
ironbars,ironbars
Builditupwithironbars,
myfairlady
Ironbarswillbendandbreak,
bendandbreak,bendandbreak
Ironbarswillbendandbreak,
myfairlady
Builditupwithgoldandsilver,
goldandsilver,goldandsilver
Builditupwithgoldandsilver,
myfairlady
goldandsilverI'venotgot,
I'venotgot,I'venotgot
goldandsilverI'venotgot,
myfairlady.”
一曲结束,忽然有血水从空气中滴答滴答落到洞穴的地面上,等到莫德雷德抬起头来,肩扛野猪样大型地狱种的贝利娅突兀出现,甩了甩满是血水的透明斗篷。
随手将地狱种扔到地上,左脸上不知何时有了一道骇人伤口的贝利娅弯下腰来,将一大一小两个石头打磨而成的碗推到了莫德雷德身前。
微微点头,莫德雷德停止了拍打陈凡的动作,转而将他放在地上趴好,一只手继续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则是幻化出赤色巨剑,干脆利落地割开了他的脖子。
喷涌的血液不断洒在石碗中,没过一会儿就将两个碗完全填满,此时莫德雷德才缓缓停下为了防止再生,不断用剑刃割陈凡脖颈的动作。
伸手将小碗递给贝利娅,莫德雷德随后站起身来,将大碗中的血液淋到野猪地狱种的身体上。
血液和野猪地狱种接触的瞬间,就宛如冷水进入到热油中嗤嗤作响起来,白色的烟雾随之升腾而起,没过多久野猪地狱种就缩小了整整一圈,全身仅剩下血呼啦擦的可食用肉。
直到此时,陈凡才彻底恢复,自己给自己倒腾了个面后开始翻白眼:“我说啊,咱们能不能每次净化食物都搞得跟惊悚片一样,很吓人的好不好。”
“吓谁啊?这里就咱们三个,都知根知底,能被吓到才见鬼呢。”不屑地啐了一口,莫德雷德开始熟练地分割起野猪地狱种。
“读者啊,他们会吓一跳的。”哼哼唧唧的陈凡见莫德雷德并不是很想搭理自己,转而蛄蛹到坐下来的贝利娅旁边,“你的脸怎么回事?被偷袭了?”
“不,”贝利娅一边摇头一边用陈凡的血液擦着伤口,粉嫩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很快就将巴掌大的伤口治愈好,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外面这场雨有问题,腐蚀性太强,你造出来的隐身衣破了一个洞,血雨顺着滴下来把我灼伤了。”
说着,贝利娅还拎起来隐形斗篷,抖动两下让陈凡看得更清楚。
不爽地啧了一声,陈凡直接上嘴咬住隐形斗篷的一角,源源不断的灵力迅速填补进去,让破损的小洞很快就恢复如初。
“别的不说,你这能力是真的好用。”切分完野猪地狱种,莫德雷德拎着三块儿还在滴血的肉块走过来,先是胡乱塞进陈凡嘴里一块,然后将另一块递给贝利娅,在她道谢声中用尖锐的牙齿撕扯起自己的肉块。
用自己锋利的牙齿几口就咬碎肉块吞咽下去,陈凡挥舞着仅仅是恢复到一半长度的手足,让贝利娅把自己抱起来后得意洋洋看向莫德雷德:“那是当然,和小莫,贝利娅你们这些战斗狂不一样,我可是多方面的能手!”
“然后逞能把自己变成人棍是吧?”过往的三个月里,莫德雷德每次在陈凡嘚瑟的时候就拿出来这事,然后开始欣赏他吃瘪的表情。
果不其然,陈凡顿时脸就耷拉下来了:“这都快一百天过去了,我说小莫你能不能别老是提这事啊?”
此时,在莫德雷德之前吃完了肉块的贝利娅往上抱了抱陈凡,轻轻拍打着他的脑袋:“但是小莫说得对,你要是当初不折腾,现在就不用想和她平等说话都得靠我抱起来。”
与之前被燕返切断手腕脚踝不同,这次直接从大腿根和肩膀被砍断四肢的陈凡听完贝利娅的话,郁闷地尝试撇开话题:“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小莫啊,你唱的歌是什么鬼,怎么这么可怕啊。”
“啊?”莫德雷德一脸莫名其妙,“可怕吗?这在我们神圣罗马,可是家喻户晓的儿歌啊。”
“呸!谁家儿歌这样啊?”说着,陈凡重复了一段莫德雷德的歌谣,“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伦敦大桥倒塌了)
Fallingdownfallingdown,(倒塌了,倒塌了)
LondonBridgebridgeisfallingdown,(伦敦大桥倒塌了,倒塌了)
Myfairlady.(亲爱的朋友)
Takeakeyandlockherup,(带着钥匙把她锁起来)
lockherup,lockherup,(把她锁起来,锁起来)
Takeakeyandlockherup,(带着钥匙把她锁起来)
Myfairlady.(亲爱的朋友)
你自己听听,哪里有这么黑暗的儿歌?!你们神圣罗马指定有什么大问题。”
陈凡这么一重复,莫德雷德也反应过来了,摸着自己的单马尾若有所思:“原来你是指这个啊,那的确是有些黑暗,因为据说这首歌有两个起源,一种说法是,这首童谣暗指的是曾经的英格兰国王亨利八世的第二任王后,安妮博琳的“衰落”。她曾被控犯通1奸1罪和乱1伦罪,最终,以叛国罪处死。”
“另一种说法呢?”陈凡好奇心依旧浓厚。
“另一种说法更可怕,据说这首传唱度很高的英国童谣,记录了一种传说中残忍的建筑献祭仪式:当一栋建筑初落成时,如果将活着的孩子密封入建筑中,那他的魂灵将永远守护着建筑物不倒……”莫德雷德一边说着,一边向陈凡伸出手,白皙纤细的葱指在他面前不断扭动。
然而陈凡对此丝毫不感到害怕,甚至还有些想笑:“你这算什么啊,前段日子我可是和你们神圣罗马当年的连环杀人魔开膛手杰克谈笑甚欢,还知道了他的故事全貌,你想不想听一听啊?”
“切,不就是萨列里家族的那点破事吗?早就因为你们中原的那个光头副局长闹得人尽皆知了,估计只有你们中原人自己不知道罢了。”大大咧咧一挥手,莫德雷德还指了指贝利娅,“不信,你问问她。”
好奇抬起脸,陈凡得到的是贝利娅微微点头肯定的答复。
这下,他顿时感到一阵索然无味。
不过很快,陈凡就找到了新的娱乐方式:“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猪肉可真生啊,估计迪卢木多碰上它也得被撞死,哈哈哈。”
神圣罗马的莫德雷德听到这个地狱笑话后面无表情看了陈凡一样,贝利娅倒是很好奇:“迪卢木多是谁?”
陈凡发现贝利娅并不清楚迪卢木多的情况,顿时有了劲头:“是神圣罗马帝国神代传说中的英雄。他是爱尔兰地区最著名的传奇英雄芬恩·麦克库尔领导的费奥纳骑士团中最著名的成员之一,同时他也是芬恩最宝贵的朋友。他是爱神安格斯·麦·奥格的养子,是位重情重义,英勇善战的年轻英雄。
在费奥纳首领芬恩与国王康马克之女格兰妮公主的订婚宴上,迪卢木多被格兰妮公主用戒律强令带她私奔。经过漫长的十六年逃亡后,他在养父安格斯的调解下与芬恩和解。
但芬恩并未真正原谅迪卢木多。他知道迪卢木多被下过‘死于其同母异父的弟弟变成的野猪’的诅咒,于是刻意制造了迪卢木多与野猪的相遇。
迪卢木多请求芬恩治愈他,正如他之前治愈了许多费奥纳的骑士那样。莪相和奥斯卡也一起苦苦哀求芬恩救救迪卢木多,他们清楚的知道只要迪卢木多能从芬恩的掌中喝水,他的伤便能愈合。芬恩不情愿的从离英雄只有九步路的小溪里,为他取了水。但当他手里捧着水回到迪卢木多的身边时,他想起他的对手是如何与格兰妮私奔的。回忆点燃了他的妒意,所以他让水从指缝中溜走了。迪卢木多痛苦的看着芬恩的举动,他与他的同伴们再一次恳求芬恩。迪卢木多告诉费奥纳骑士的首领,格兰妮给他下了一个戒律,除了与她私奔他没有任何选择。
但是芬恩又一次被嫉妒所掌控,在迪卢木多可以喝到之前打翻了水。奥斯卡见状,知道芬恩时故意要置迪卢木多于死地,于是威胁他的亲祖父如果他不救迪卢木多他就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座山。年迈的费奥纳首领畏惧于他孙子的怒火,第三次去取水,但是这次已经太迟了,迪卢木多已经没有了气息,带着最后的遗憾和无尽的悲伤离去。奥斯卡抱着战友的尸体狠狠瞪向芬恩,怒骂他的祖父,而芬恩的所作所为使费奥纳勇士团失去了战斗的缰绳。
迪卢木多的死在让费奥纳成员们痛心难过之余,也让他们深深记住了芬恩对这位忠诚部下的遗弃,也记住了这个一向公正仁慈的团长阴暗的一面。”
“那是真的有些惨。”贝利娅若有所思,“被报复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他会背负有被野猪杀死的诅咒,还是自己同母异父弟弟变成的?”
这下陈凡就卡壳了,求助性地看向莫德雷德。
轻叹一声,莫德雷德抹了一把嘴,皱着眉头回想着自己听过的故事:“这得从他的身世讲起。迪卢木多是栋恩之子,栋恩为费奥纳勇士团中奥迪那的儿子。迪卢木多的母亲是克洛纽特,与芬恩是近亲。迪卢木多出生时,栋恩正因为与勇士团成员的争吵而被放逐,于是爱和青春之神安格斯·麦·奥格便把这孩子带回布鲁纳波恩抚养。
不久后,克洛纽特怀上了另一个孩子,他的父亲是安格斯的管事长洛克·迪奥凯恩。于是洛克去问栋恩是否愿意像安格斯抚养迪卢木多一样收养这孩子,可栋恩说他不会让一介平民的儿子进家门,因此安格斯把他也带走了。
某天,芬恩正在伦斯特省的阿尔美恩大山上,陪同的除了栋恩就只有几个费奥纳勇士团的诗人和学者,还有他们带着的猎狗。这时布兰·贝克提醒芬恩曾许诺不会在阿尔美恩停留十晚以上。
芬恩问随从们哪里可以过夜,栋恩答:“请让我领你前往布鲁纳波恩,达格达之子安格斯的住所,我的儿子寄养在那里。”
于是一行人来到布鲁纳波恩。小迪卢木多在那里很得安格斯的宠爱。管事长的儿子当晚也在,那里的人们对待他就像安格斯对待迪卢木多一样好,这让栋恩非常恼火。
过了一会,让他泄忿的机会来了。芬恩的两条猎犬为了抢夺一块肉打了起来,在场的女人和平民纷纷跑开,其他人则站起身想把两条狗拉开。
一团纷乱中,管事长的儿子从栋恩胯下跑过,栋恩两膝奋力一收,立时就害死了他。为了避免罪行暴露,栋恩把他的尸体扔到两条狗的爪下。
等到混乱平息,管事长发现儿子遗体时发出了哀嚎,他对芬恩说:“今晚这场骚乱中没有任何人比我蒙受的苦难更深,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他被害死了。你要怎么补偿我,芬恩?”
“你看他身上是否有狗的牙印或爪印,”芬恩说,“如果有,我会补偿你到满意为止。”
于是他们检查了男孩的尸体,上面完全没有爪痕和齿痕。管事长对芬恩下了德鲁伊的毒咒,要求他说出凶手。
芬恩要来一块棋盘和一个装了水的金盆,在水镜中看到了真相。他打算自行裁决,但管事长对此不满,逼他说凶手之名。当得知凶手是栋恩后,管事长说:“太容易报复了,因为他的儿子就在这里,我也要那样对待他的儿子。如果那孩子能安然逃脱,我就宽恕他。”
管事长的话和栋恩的行为都让安格斯十分愤怒,要不是芬恩把他拉开,他简直要把栋恩的头都打掉了。之后,管事长拿着德鲁伊的法杖回到现场,用法杖点了点儿子的身体,将他变成了一只既没有鬃毛也没有耳朵和尾巴的魔猪。接着,管事长使用了德鲁伊最恶毒的诅咒:“我允予你禁制:你将引领迪卢木多,奥迪那之孙,去往死亡之途;你自身的生命亦不能比他的更漫长。”
接受禁制的野猪一跃而起,奔出了大开的门。它之后被称为‘斯利弗桂里昂的诅咒野猪’,最后也正是它将迪卢木多引向死亡。”
听完这个故事,陈凡做出一个总结:“所以说,女人,红颜祸水。”
然后他就被两位红颜祸水毒打了一顿。
第七十一章:兼容性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野猪地狱种在三人的分食,尤其是有贝利娅的情况下很快便只剩下小半肉块儿和一堆骨头,吃不掉的骨头被莫德雷德随手扔出洞穴,在血雨中被嗤嗤腐蚀出阵阵白烟,最后消弭无迹,“姓陈的,之前你那么信誓旦旦要一个人对付地狱螳螂,怎么炼金术炼出来的东西反而把自己炸成这副鬼样子?”
见莫德雷德开始提这档子事情,陈凡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我说啊,就算是外面一直在下血雨导致没法出去,小莫你能不能别总算针对我?”
莫德雷德这下不乐意了,一挑眉刚准备和陈凡针锋相对,却被贝利娅按住肩膀拦下来:“陈凡,不光是莫德雷德,我也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那只地狱螳螂可没有死,你要是老是藏着掖着,到时候万一再遇上了,还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个自爆问题的话,我们麻烦都很大。”
撇撇嘴,陈凡承认贝利娅说的话确实有理有据,只好斟酌用词开始解释起来:“实话告诉你们,我的这个炼金能力,本来自己也认为是什么都可以制造出来,但是经过之前的爆炸事件来看,是有一定限制的。
这个限制我自己这段时间也在思考究竟是什么,原理又是如何,并且经过一些不大不小的测试得出来了结论。”
贝利娅听到这里,锋利的眉毛忍不住向上挑起:“不大不小的测试?也就是说,陈凡你并没有把我之前的警告听进去啊?”
一听贝利娅语气又平淡起来,陈凡脸都快白了,急忙解释起来:“没有没有,我保证只是弄出来一些根本不存在杀伤力的东西做实验,即使失败了,残留物最多也就是一些粉尘之类的。”
估计也是怕贝利娅真把陈凡弄死,莫德雷德也帮腔道:“这个貌似是真的,反正轮到贝利娅你出去捕猎的时候,小爷这边蹲守也没见出来什么问题。”
见莫德雷德也这么说,贝利娅的眉毛才微微放下来一些:“倒也是,隐形衣至少很安全,也给我们外出捕猎提供了很多便利……那这次先算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必须跟我和小莫说一声再做,免得出现大的纰漏。”
长出一口气,陈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咳咳,总之呢,我推导出来一条规律,那就是我用炼金术弄出来的东西,必须符合本地的体系【世界】。就好比之前我弄出来的腰带属于Z体系【世界】,但是我们所在的体系【世界】是X,所以并不兼容,导致了后续的爆炸出现。”
莫德雷德依旧好奇:“那你之前在克罗诺斯弄出来的长枪是怎么回事?小爷看威力也都能发挥出来不是吗?”
咳嗽了一声,陈凡继续解释起来:“咳咳,这是因为朗基努斯之枪属于各个体系【世界】都有传说的存在,硬要分的话大概就是属于XYZ然后一大堆后缀的存在,我只用将其中属于我们X体系【世界】的概念提取出来,就可以使用了。”
说到这里,陈凡顺便补充了一句:“当然,效能也根据体系【世界】的不同又不一样的侧重方面。”
只是听到朗基努斯之枪这个名字,贝利娅的眼神忽然有些诡异:“你一个中原人,为什么能够弄出来朗基努斯之枪?”
陈凡一愣:“你不还是扶桑长大的美洲人?朗基努斯之枪按理来说属于人家小莫的神圣罗马帝国吧,你怎么先着急?”
“咳咳咳咳!”莫德雷德一听这话,开始拼命咳嗽起来,“这话可不能乱说,姓陈的,你小子一看就是想挑拨小爷和贝利娅啊,也罢,这里没有信号,手机查不到东西,就让小爷给你这个呆子好好讲一讲吧。
传说在朗基努斯本人去世后,朗基努斯之枪落入罗马异教徒皇帝之手,此人利用朗基努斯枪改变了历史潮流。他就是在历史上总是激发黑白分明评价的君士坦丁大帝。君士坦丁认为基督教能够挽救罗马帝国,他对基督教的虔诚信仰启发了他的母亲海伦娜。大约在云裳神代325年,海伦娜前往圣地耶路撒冷寻找与基督生平有关的圣物。据说她带回了耶稣殉教的十字架和钉子,并将这些钉子钉入君士坦丁大帝的盔甲与武器,让他得以刀枪不入。
握有朗基努斯枪的君士坦丁大帝因此击溃对手,让罗马帝国改信基督教,并构造雄伟的基督教新首都君士坦丁堡,传说他还手握朗基努斯枪,标出了新罗马帝国的边界。
古罗马帝国在神代瓦解后,陷入了混乱的黑暗时期。大约三百年后,朗基努斯枪落入中世纪最伟大的征服者之手,此人一直期盼再创罗马帝国的太平盛世。他就是查理曼大帝,法兰克的国王,萨克森的征服者,神圣罗马帝国的缔造者。云裳800年的圣诞节,查理曼大帝加冕为一个新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十二个国家在那时候臣服加入联邦——这个帝国就被称为神圣罗马帝国。
查理曼大帝把盛年花在不断征战中,总共打了53场军事战役。根据日后传说,这期间他一直持有朗基努斯枪。此后,朗基努斯枪成为君权神授的象征,同时也象征至高无上的王权。此后,它成为了神圣罗马帝国王室御宝,在查理曼大帝继任者的加冕大典上使用。
查理曼大帝虽然残暴,但因为骁勇善战,在对地狱的反击中做出了伟大的贡献,现代神圣罗马帝国人心中,朗基努斯枪的地位则就相当于现在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亚瑟王的石中剑。”
说了一大堆话,莫德雷德拿起碗打算润润嗓子,而贝利娅察觉到陈凡困惑的眼神后,代替莫德雷德解释了一句:“石中剑是选定王所用的天命之剑,也是亚瑟王在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之前,作为曾经不列颠之王身份的象征。”
陈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莫德雷德则是冲贝利娅竖起来大拇指:“不错,就是这样。一直到14世纪,朗基努斯之枪成为神圣罗马帝国查理四世珍视的宝物。查理四世可能是最虔诚的朗基努斯枪主人,他在布拉格附近盖了坚固的卡尔斯坦城堡以存放圣物。
那是一座以无价艺术品与珍宝装饰的美丽黄金教堂,朗基努斯枪和其他诸多圣物就藏在圣坛后方的密室。据说是查理四世为朗基努斯枪添加了黄金枪套并刻上文字:上帝的矛与钉。他认为可以藉由此朗基努斯枪直接接触天堂中的圣徒,同时圣物也在最后的审判中扮演重要角色。
可惜查理四世死后神圣罗马帝国因为路茜法的阴谋,联邦之间相互猜忌,逐渐走向了衰落。
云裳1424年,德意志联邦的纽伦堡市,一个富裕的商业联盟买下了当时皇帝并不稀罕的朗基努斯枪,这回它成了被用来牟利的工具。
大学者科琳史力夫和沃克施尔花了5年时间,揭露了朗基努斯枪在中世纪纽伦堡的众多防盗装置,以及所扮演的角色。据分析,当时朗基努斯枪与其他圣物存放在圣灵教堂,其就被锁在一个显眼的银盒里,银盒透过一个复杂绞盘装置高挂在教堂上方,最后的预防措施是命令两名唱诗班成员睡在下方。
在圣坛下方,有幅描绘银盒内朗基努斯枪的画作,参观者抬头望向拱形圆顶,便可看到两个天使握着朗基努斯枪。一年364天,朗基努斯枪都被存放在银盒内,但每年有一天,它会被取出来,成为朗基努斯枪节这个重大庆典上最受瞩目的物品。
那是庆典的高潮,朝圣者心中充满敬畏,圣物让他们接触到超自然力量,能使信徒早上天堂——但是得付钱。”
“噗——”陈凡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恼怒地瞪了一眼陈凡,莫德雷德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是公认的黑历史,只能继续顺着说下去:“纽伦堡的庆典十分成功,朝圣朗基努斯枪之旅成为一笔大生意。
可能是由于厌恶天主教利用圣物敛财,后来的新教改革者完全排斥圣物,也就导致朗基努斯枪被锁进银盒高挂在教堂上方,在接下来300年间完全遭人遗忘,但是多位其他联邦统治者对此却一直耿耿于怀。
1805年法兰西联邦皇帝拿破仑开始包围神圣罗马帝国,他想将神圣罗马帝国的土地与圣物占为己有。为避免拿破仑取得圣枪与其他无价圣物,纽伦堡人匆忙将这些物品偷运出城外,最后来到神圣罗马帝国的首都维也纳。
可惜拿破仑当初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朗基努斯之枪,于是愤怒地焚毁了整座城市,这也导致他成为和尼禄齐名的罗马两大暴君。
朗基努斯之枪就这样不知所踪,直到1938年,另一名征服者将他占为己有。他就是最最臭名昭著的战争狂人,不仅想要统治神圣罗马帝国,更想征服整个云裳,乃至反攻地狱夺回旧世界。”
“哦,我知道了,就是你们神圣罗马帝国上一任皇帝,那个因为犯下诸多罪行,甚至后期疯狂到想要让整个云裳和地狱同归于尽开辟新世界,导致自己名字都被从历史中彻底抹除的存在对吧?”
提起这个狂人,陈凡也忍不住直嘬牙花。
无论是哪个世界,只要这家伙存在就一定会带来巨大的灾难,但不得不承认,他的人格魅力如此强大,仅仅靠口舌就足以引发这些灾难。
莫德雷德此时的脸色无比难看,但终究不好说些什么,毕竟污点也是自己的污点,不能当做不存在就不承认,只得冷哼一声:“你这家伙,还听不听后续内容了?”
得,生气了。
“哪里哪里,是我不好,小莫你心胸宽广,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忽略掉我好了。”嬉皮笑脸向莫德雷德告饶,陈凡这才让她的脸色好看一些。
就是贝利娅全程不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情好了一些,莫德雷德这才继续讲下去:“1945年4月30日,神圣罗马帝国进行了最后的反抗,反对派集结全部的强大飘灵,以一名五级,十三名四级死亡为代价,在美洲人的帮助下终于成功杀死了疯狂的皇帝。但是作为协助的报酬,美洲人可以任意挑选一件圣物带走,于是他们便得到了朗基努斯之枪。
当时,也是现在美洲最强大的五级飘灵巴顿将军对它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据说巴顿是一个热衷于神秘主义的人,他对这支圣枪的历代拥有者作了考据后,得出一个结论:
朗基努斯之枪确实存在,它的名字,是罗马一名士兵负责执行枪柄刺死基督的人。长枪由罗马奥古斯丁教堂收藏为古迹,经过无数战争以来摧残,郎基努斯之圣枪已经伤痕累累,但因为沾染到耶稣的圣血迹,所以永远不朽不坏,传说只要谁拿到它,就能够横扫神圣罗马帝国,进而统治世界。”
此时,贝利娅忽然开口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我这个美洲人讲述吧。
虽然巴顿将军知道朗基努斯之枪的过去与骇人之处,却以靠外物得来的东西不是自己的东西为由,直接把朗基努斯之枪折断为三节,之后艾森豪威尔把一节命运之枪送回了维也纳的霍夫堡博物馆,它就一直保存在那里。
其余的两节,一节被艾森豪威尔带回国内,一节一直在巴顿将军手中,因为拒不交出这节朗基努斯之枪,外加上巴顿将军一直看不起国会的议员们,嘲讽他们是只知道躲在安全的地方,等狮子猎杀完饱餐一顿后,再来享用腐肉的秃鹫,巴顿将军差点就和国会产生正面冲突。
最后,还是借由上交朗基努斯之枪残片,已经成为美洲总统的艾森豪威尔从中斡旋,这才避免内部冲突的发生。
但巴顿将军始终看不惯国内政客的作风,自顾自前往当时正寻求美洲庇护的扶桑,在那里当了一位土皇帝。
美洲内部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扶桑只要还在自己控制范围里,巴顿将军别说是杀死收到美洲反对派好处,暗中小动作的上皇了,哪怕是把扶桑弄得天翻地覆,只要不回国内就都无所谓。”
第七十二章:餐前小菜
陈凡一下子理解了贝利娅之前诡异的眼神:“哦,也就是说现在的朗基努斯之枪已经断成三节,所以贝利娅你很好奇我怎么构造出完整朗基努斯之枪的?这个其实没什么,我就是通过图片和文字介绍,模拟出来拥有对应能力的,徒有外形的武器而已。”
这话也是无奈,陈凡总不能说我其实是提取出来【朗基努斯之枪】这个概念,所还原出来的仿品比实际已经断成三节的原品,除去灵力上的差距更胜一筹吧。
贝利娅依旧很怀疑,但也没过多询问:“算了,你们中原老是藏着掖着,一直让人摸不透,我估计继续追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就不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说罢,贝利娅伸出手来,把陈凡举起放到了一根凸起的柱状物顶端:“时候不早了,我和小莫准备休息,陈凡你就在这里好好守夜吧,反正只要有灵力,你完全可以做到不吃不喝不休息,就算是有什么敌人潜入进来,你惨叫一声也能叫醒我们。”
被迫充当人形警铃的陈凡郁闷坏了:“那要是我叫不出来就被弄死了呢?”
这时候在地面上铺好兽皮睡垫和被子的莫德雷德嘟囔了一句:“那要是连姓陈的你这种打不死的小强都能在转瞬间被削成肉沫,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我和贝利娅也没法逃过一劫,大家手拉手肩并肩,一起去见哈迪斯好了。”
“在中原,我们叫去见阎王。”
可惜无论是莫德雷德还是贝利娅,都不想继续搭陈凡,随手熄灭火烛后便钻进了被窝。
临睡前,贝利娅还淡淡抛下一句话:“要是没事把我们吵醒,我就把你挂出去当人形诱饵。”
这下,陈凡彻底老实了。
同情地瞥了一眼陈凡在黑暗中隐隐发光的瞳孔,莫德雷德在心中感叹一句贝利娅你越来越天然黑了,随后便和她抱在一起缓缓进入了梦乡。
…
…
暗无天日的黑色天地中,玛门完美的脸庞看着莫德雷德和贝利娅钻入被窝开始美梦,痛不欲生地指着陈凡一顿输出:“衰仔,怎么可以就这样认怂,两个大美女在你眼前啊,你怎么可以就如此轻易的放弃?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做代价,也得把她们俩收入囊中才是啊!”
这话说得不光弗拉基米尔大公三观震撼,就连半死不活靠在椅背上的别西卜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倒是酒吞童子依旧面带媚笑,但是眼神中却多了一些不清不楚的东西:“啊啦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这孩子连手脚都没有了,即使想做什么,也很困难不是吗?”
莫名吃瘪的玛门相当不爽,左看看右看看,既不能拿一动不动的别西卜出气,也不好跟一直给自己捧场的酒吞童子甩脸色。
于是看来看去,玛门不怀好意地看向了弗拉基米尔大公。
右手轻打一个响指,黄金锁链便从椅子靠背凭空生出,迅速缠绕住弗拉基米尔大公的嘴巴,让他短时间内无法出声,只能愤怒地看着玛门。
嘿嘿坏笑了一下,玛门随即将双手掌心合在一起,吟唱出凄美动人的歌谣:
“我伤心,痛惜
爱你那么多年,无论你在还是不在,
痛惜那法律,那召唤
禁止我留下你,
那大海
一片玻璃,
那被太阳漂白的希腊船只的美。
我怎么会有魔法,
如果
我没有发愿把你变形
就如你爱我的身体,
就如你发现
我们的激情超乎其他一切馈赠,
在那独一的时刻
超乎荣誉和希望,
超乎忠诚,
以那结合之名
我拒绝你
这类给予你妻子的感情
就如愿意让你与她一起安度时光,
我拒绝再次与你同睡
如果我不能将你拥有。
最终,我让自己为你妻子所知,
正如神会做的那样,
在她自己屋里,在伊萨卡,
只有声音而没有身形,
她停止了织布,她的头先转向右,再转向左
虽然,当然不可能顺着声音找到任何目标,
我猜想
当她回到她的纺布机旁
她心里已经知道。
等到你们再见面时,请告诉她
这就是神说再见的方式:
如果我一直在她的脑子里
我也就一直在你的生活中。”
歌谣完毕,短发的丽人再次从烟雾中出现,面带对恋人才有的甜腻笑容,从背后环抱住面色微僵的玛门:“呀,亲爱的,你交代我的事情可是刚完成,我正准备继续宴会呢。”
察觉到喀耳刻的嗔怪,玛门的脸色更加僵硬:“啊,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喀耳刻,既然如此,我就不……”
话未说完,喀耳刻就已经自顾自起身,轻轻拍打一下手掌,四人所在的麻将桌顷刻间便成为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宴会长桌,让别西卜顿时眼前一亮。
“没事的,没事的,既然是亲爱的在呼唤我,那干脆把宴会带到这里举办就好了。”从神代开始就我行我素的大魔女笑嘻嘻坐到玛门的双腿上,不停打着响指,一边填补上别西卜风卷残云般吞噬掉的食物,一边讲着动人的情话:“我对料理尤为讲究。定会准备决不逊色于献给女神赫卡忒祭品的最好食材,以及连丰收之神狄俄倪索斯也会羡慕的美酒!还有犹如牧神潘从冥府复活般纯真无邪的少女们…………”
“哎?不用那么干劲十足?为什么?”
“不行啦不行啦,亲爱的!你应该全力以赴让自己更加堕落才行。毕竟,一切的生物,都是为了沉浸于宴会而生的。
没错,宴会的喜悦就是人生。先把你那沉重的头衔忘掉,将义务与职责什么的全都扔进瀑布深潭中吧。无需为明日而烦恼,也不用回忆过去。放心地将现在交给我吧。
忘记清晨与夜晚,一味沉醉于美食佳肴与肉身的快乐中吧。不需要再犹豫了。死亡随时都在身旁。要享受就该趁现在。才不需要什么招待券呢。没错,只要舀一勺这麦粥休刻翁,送入口中就行了……”
脸都快变成白玉石雕的玛门赶紧向后躲闪,避免一口吃下去已经将无数人变成猪仔的麦粥,顺便因为不能开口,疯狂用眼神示意酒吞童子赶紧帮忙。
媚笑着品尝了一口长桌上的美酒,酒吞童子的眼神同样耐人寻味:为什么不去找别西卜大人?随便干扰别人的恋情,这种事情妾身可最~讨厌了呢。
他就只顾着自己吃好吗!?
头大如斗的玛门悲哀地发现两个盟友完全指望不上,自己总不能向身为敌人的弗拉基米尔大公求助,于是只好自暴自弃地吃下一口麦粥,在喀耳刻惊喜的目光中缓缓握住她的纤细手腕,用动人的优美嗓音徐徐开口:
“亲爱的喀耳刻,之后有的是机会喂我,但在亲爱的丈夫工作的时候,请问贤惠的妻子能够给予一些可靠的帮助吗?”
听到玛门这么说,喀耳刻顿时心花怒放,在他雕塑般完美的侧脸轻啄一口后,捂嘴轻笑着拍了一下手。
瞬间,双眼被一块儿纹有金线黑布遮蔽,黑布又被金色的丝线缝在皮肤上的金发女子从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浮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猪,在这边哦?”
恶魔般的声音传入金发女子的耳中,让她浑身猛然一颤,慌忙手脚并用向着喀耳刻的方向爬去,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摸索着来到她身边,随后低下头去恐惧地亲吻喀耳刻裸露在外的脚趾:“主,主人,西瓦在这里,请,请您下吩咐吧。”
明明面容姣好身材亮眼的西瓦正跪在地上做出最卑微的奉献,喀耳刻却幽幽一叹,让西瓦惊恐到浑身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明白喀耳刻为何叹息,玛门倒是更好奇另一件事:“怎么把她的眼睛封起来了?是因为有什么能力吗?”
“嗯……”可爱地伸出手指点在自己下巴上,喀耳刻脸上亲昵的笑容丝毫未变,“是有一定原因,毕竟爱情女神的眼睛肯定能够摄魂夺魄,但人家这么做的原因是不想看着之前还那么高傲,那么饱含愤怒与激情的双眼,就简简单单的堕落下去,成为一对只有惊恐和沉迷的垃圾呢。”
“哦?那倒也是。”相当理解地叹了口气,玛门脸上也是一副遗憾的表情,“一个个都说自己直到最后也不会堕落,成为地狱的爪牙,结果基本上就没有几个能够撑下来的,姗姗数人也都是一致公认的硬骨头,根本就享受不到多久的乐趣啊。”
说着,玛门还看向了酒吞童子:“酒吞小姐啊,你应该也能理解吧?”
呼呼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早就已经有了心上人,酒吞童子在喀耳刻满含敌意的视线消退一些后才继续笑着说道:“是啊,玛门大人的话倒是让妾身想起来了咱家的小子,因为看起来就很好欺负,所以不止一次找他来酒宴玩耍。对妾身而言,这些只是普通的酒宴,但对小子而言,这些可是一旦掉以轻心就会被杀的魔之宴也说不定呢。”
“但是,边沉醉于美酒,边以命相搏。边肌肤相亲,边互相欺瞒,岂不觉别有风味?”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啊,酒吞小姐。像你这种随心所欲的存在,无论过去还是现代,都不会改变,随性地活着,随心地行动。这才是最有趣的啊。”
哈哈大笑着对酒吞童子的话表达了褒奖,玛门随即抬起脚,踩到了西瓦的头上:“那么,咱这边也不能落后,看了三个月的前菜,总得换换口味,至少在正餐上来前,吃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吧。”
呜咽一声,西瓦任由贪婪之罪肆意侮辱着自己,身体不但丝毫不敢乱动,甚至在心底祈求这样能够让对方满意,避免更严酷的惩罚。
好在喀耳刻虽然对于西瓦的呜咽声瞪起眼来,玛门却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在意,一边踩着西瓦的脑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起话来:“西瓦,你现在的实力已经下跌到三级的水准了,虽然本来就有催熟的副作用在,但是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虽然不能让一切恢复原样,但是至少可以让你和自己的祖父,弗拉基米尔大公一起返回云裳的机会。”
听到玛门这句话,西瓦的身体顿时激动地微微颤抖起来,但即便如此,她也谨记喀耳刻过去的惩罚,继续充当好玛门的脚垫,在他准许自己开口之前都不敢出声。
然而玛门压根就没在意过西瓦的侍奉,抬起脚坐正后,懒洋洋伸手打了个响指,一张契约书随之浮现在空气中:“在地狱碎片里有三个云裳的飘灵,两个三级,一个残废的二级,我要你去杀了他们,只要他们三个都死掉,你就能和自己的祖父一并回到云裳,契约为证,懂了吗?”
感知到契约文书的力量,西瓦浑身激动得颤抖不已,跪在地上不断地朝玛门磕头:“谢谢,谢谢!感谢主人的仁慈,西瓦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看到西瓦这幅样子,玛门更加索然无味地咂咂嘴,漂浮的契约书也在西瓦点头后完成签订,消散在空气中:“那么,你就赶快行动吧。”
得到玛门的示意,喀耳刻轻笑一声拍了拍手,西瓦的身影如同气泡般消失不见,转眼间便来到了正在倾泻血雨的地狱碎片中,赤.裸的身体被血雨灼烧出点点伤痕,哀嚎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灵力已经恢复,这才狼狈不堪地撑起防护罩保全自身。
做完这一切后,玛门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黄金锁链自动缩回椅背中去,让一直沉默不语的弗拉基米尔大公重新获得出声的能力。
自从西瓦以那副难看而卑微的样子出现后,弗拉基米尔大公就彻底沉默了下来,哪怕是能够通过哼哼声提醒西瓦自己的存在,也从未有过如此动作。
直到最后,西瓦无比欢喜地和玛门签订下契约,准备开始对无辜掉落地狱碎片的同胞展开猎杀,以换取两人的自由后,弗拉基米尔大公的眼神彻底冷淡了下来。
继续沉默了很久很久,弗拉基米尔大公幽然长叹了一声。
无比失望,无比痛惜。
却又无比愤怒。
第七十三章:灵感
第二天一早,贝利娅早早起床,看了一眼还剩下一些的野猪地狱种,又看了一眼外面还没有停歇下来的血雨,开始考虑今天要不要出去继续寻找食物。
察觉到贝利娅的心思,陈凡又开始嘴欠起来了:“我说啊,不行你们可以吃我对不对?我觉得自己身上的肉可比地狱种好吃多了。”
这话就说的贝利娅眼角直抽抽:“我和小莫都是正常的人类,没事干凭什么去吃人啊?”
“哎,这话就不对了,”陈凡反而更起劲了,啰里啰嗦说出来一大堆话:“人吃人可能有以下三类原因:
第一,人吃人的现象,最早可能源自血亲复仇。原始社会中氏族部落成员遭受到外来伤害的时候,人们会选择用更加残忍的方式杀死对方,甚至敲骨吸髓。那时,人们相信这样做不仅能够为自己的亲人、同伴报仇雪恨,更可以获得对方的智慧、精力和力量。比如神代时期,生活在你们美洲北部的印第安人族群易洛魁人会在战争结束后食用俘虏的心脏,他们相信这样可以获得敌人的智慧和勇气。
第二,在史籍中最常见到的人吃人的原因是饥饿。中原有句成语叫做“易子而食,析骸以爨(cuàn)”,说的是旧世界春秋时期,楚庄王因宋国杀了使臣申舟而出兵攻打宋国,围困宋国都城半年之久,导致城中出现了因为舍不得吃自己的孩子,父母交换着孩子吃;因为没有了柴草,要用死人骨头烧火做饭的惨象。
第三,人吃人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原因是满足一些精神错乱者的变态欲望。1936年,绰号“布鲁克林吸血鬼”的美洲人阿尔伯特·菲什残忍地杀害了15名幼童,并吃掉了他们的尸体。1981年,在巴黎大学攻读英国文学专业的扶桑人佐川一政,杀害了25岁的神圣罗马帝国荷兰联邦的女学生里尼·哈特维尔特,并生吃了她的肉。”
“……所以呢?”贝利娅更想弄死陈凡了,“我不都说了,我和小莫是正常人?你怎么就非得让我给你收拾一顿才开心?”
“别别别,”陈凡一下子就虚了,“你先听我说完,我没有什么你和小莫不是正常人的意思,我是说啊,你看现在咱们食物匮乏,不就符合第二种情况吗?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吃一些我的肉也是情有可原,而且我还可以不断再生……”
“好了,你闭嘴吧。”陈凡话没说完,就被贝利娅冷声打断,“这么恶心的事情,以后不许再提。”
“就是就是。”起床晚了一些,但还是听了个大概的莫德雷德也被陈凡恶心得够呛,伸手卡住陈凡两腋把他弄下来放在床垫上,然后一屁股坐到陈凡肚子上以示惩戒。
贝利娅也不客气,跟着就毫无缓冲地坐到陈凡身上,好悬没把他胃液给压出来。
“唔噗——”长出一口气缓解重压带来的痛苦,陈凡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莫德雷德和贝利娅,哼哼唧唧表示自己知道了,不会再提这种事情。
不过陈凡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莫德雷德:“话说回来,姓陈的你不是会炼金术吗?那能不能直接把吃的制造出来?”
陈凡一听这个就头疼,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把话说明白一些比较好:“停停停,我从没说过自己会炼金术好不好?这都是小莫你强加给我的臆测。”
说着,陈凡举起自己孩童般的小手,开始聚集起灵力:“严格来说,这是我的特有能力,重组。能够把物质从灵子结构开始进行拆分,然后以新的方式组合排列,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但是,这种能力和炼金术确实存在一定程度的共同性,那就是——”
随手将凝聚出来的肉块扔给莫德雷德,陈凡就看到她极为嫌弃地将还在蠕动的血肉扔到了自己脸上,好在及时解除让血肉消散,没被糊一脸。
无奈一耸肩,陈凡继续讲解道:“炼金术师的世界,是一个等价交换的世界。人不牺牲什么的话就什么也得不到,为了得到某样东西,就必须要付出与之同等的代价,这就是炼金术的等价交换原则。”
听到陈凡这么说,贝利娅和莫德雷德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看到她们这副表情,陈凡满意地点点头:“没错,我的重组如果不用自身的话,就需要差不多的物质作为基础材料,只不过以前每次都是拿自己的血肉进行重构,反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是如果你们要想吃我重组出来的食物,要么就需要把肉食转化,这个过程肯定会有缺损,要么就靠我把自己的血肉重新构建,然后本质上你们还是在吃……呜呜呜!”
伸出手把陈凡嘴巴捂住,贝利娅忍不住长叹一声。
兜兜转转,事情还是回到了原点,难怪陈凡之前忽然和自己讨论起来吃人的话题,原因就在这里啊……
莫德雷德则是看向自己这三个月来一直睡在上面的床垫和被子,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
好在陈凡察觉到莫德雷德的想法,在贝利娅松开嘴巴后补充了一句:“床垫什么的倒也不用太担心,那都是我用猎物毛皮重组出来的,不至于让你俩一直睡在我身上。”
莫德雷德顿时松了口气,但心情依旧相当不爽:“那要让小爷说的话,陈凡你丫还是当了个人的,不然到时候直接变出来肉食,小爷和贝利娅可就稀里糊涂吃下去了。”
陈凡对此“可爱”地歪歪头:“说实话,我并不是很能理解小莫你和贝利娅的坚持,明明吃掉的地狱种血肉都用我的血浸泡过来祛除毒素和污染,甚至平时喝下去的水都是用我的血液过滤出来的,为什么吃个肉就反应这么大?”
陈凡这番话,顿时让贝利娅和莫德雷德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淅淅沥沥的血雨声中,莫德雷德冷冷开口:“这就和小爷不能随便杀人一样简单。一旦随随便便开杀戒,一旦习惯夺走别人的生命,一旦品尝到了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无论是谁,哪怕是以恶制恶的英雄,就再也无法回头。吃了你的肉,那小爷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小爷自己都不敢去想象。”
陈凡若有所思。
拍拍莫德雷德的脑袋,贝利娅安抚完她之后,有些奇怪地看向陈凡:“不过话说回来,陈凡啊,你为什么不能变一些枪械炮弹之类的出来?这些比隐身衣什么的效用更好一些不是吗。”
陈凡对此一撇嘴:“没办法,要弄出来那些东西的话,我就得详细了解它们的内部结构,至少得理解好工作原理,这可比直接重组出来自己所需性能的武器麻烦得多。”
“……说人话。”贝利娅没好气地敲了敲陈凡的脑壳。
本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陈凡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小短手根本没法碰到,只能先放弃:“嘛,简单来说,就是传说中的剑也好,枪也好,这些东西我只需要用灵力把曾经存在(过)的物品的镜象、仿制品物质化即可,毕竟严格来讲麻烦的是上面存在的概念,而非本身的单纯金属构造。这种重组出来的存在持续时间仅短短数分钟,而且随着时间的延续和灵力注入的多少也会影响到雾散的时间,可以说是效率极差的行为,弄出来的也都是持续时间极短的仿制品。
但是枪械这些概念稀薄,主要依靠自身的结构和科技含量发挥威力的武器,想要制造出来并且发挥原有效能的话,就需要彻彻底底的理解它们如何工作,比如子弹是底火被撞击产生动能,核弹是通过爆炸性核反应,利用能自持快速进行的原子核裂变或聚变反应,瞬间释放出巨大能量产生的核反应爆炸而形成毁灭性的杀伤破坏效应。不然即使制造出来,也不过是空壳子,根本无法使用。”
“……哎,那小爷有个好主意!”莫德雷德忽然一拍手,“陈凡你可以把灵力慢慢凝聚出来,然后制造出一个扔出去就会爆炸的大威力金属块,这样子不就和炸弹一个使用方法了吗?”
陈凡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对哦,还可以这么搞!”
“对个屁!”贝利娅看不下去了,一人一下敲打在两人脑袋上,“那么不稳定的东西,随身携带岂不是随时随地都会先把自己炸死?小莫你想害死负责外出捕猎的咱俩吗?!”
莫德雷德被敲得一缩脖子,陈凡却有些不服气:“那,可以把我绑在身后,什么时候需要我就什么时候开始制造啊?”
“那有个什么用?敌人就在原地干看着,等你慢慢灌输灵力吗?”贝利娅就跟看傻子一样看着陈凡,“要是捕猎的话,等你造完,猎物早就跑没影了,更不用说扔出去之后威力那么大,炸个七零八落还怎么吃?”
陈凡顿时语塞。
叹息一声,贝利娅轻拍额头:“所以我说能不能制造出来枪械,主要是考虑捕猎要保证猎物的完整性啊。最近这里的猎物越来越少了,却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才来,那只地狱螳螂也不清楚是死是活,真的麻烦不少。”
莫德雷德也是深有其感,刚想顺着抱怨一下最近猎物越来越不好抓了,却忽然愣住了。
侧耳倾听一番,莫德雷德霍然起身:“外面有人的声音,陈……算了,没你事。贝利娅,你仔细听听,小爷应该不是产生幻听了!”
贝利娅也是一怔,随后皱眉闭上眼睛,认真倾听了起来。
淅淅沥沥的大雨声中,隐约间真有一道女人痛苦的呻吟传来。
睁开双眼和莫德雷德对视一把,两人随即起身,披上陈凡的隐形衣就打算出去,陈凡赶忙先喊住两人:“哎等等,你们俩怎么……”
此时,女人的呻吟声似乎大了一些,就连陈凡也似有似无能够听到,愣了一下后嘴里的话也改变了意思:“我上一层防腐蚀的,你们别出去后把衣服弄坏导致自身暴露了。”
说罢,陈凡张口叼住隐形衣的下摆,一层银色的光芒迅速闪过:“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去救人了。”
拍拍陈凡肩膀表达谢意,莫德雷德随即跟随披上隐形衣的贝利娅一起钻出洞口,向着血雨中女人呻吟的方向大步走去。
幽暗的洞穴中,只留下手脚半废的陈凡坐在床垫上,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心知肚明此时的自己帮不上什么忙,陈凡在洞穴中喃喃自语:“嘛,本来能力应该更好用一些的,都怪酆都那个王八蛋。
不然的话,65%氧,18%碳,10%氢,3%氮,1.5%钙,1%磷,0.35%钾,0.25%硫,0.15%铀,0.15%氯,0.05%镁,0.0004%铁,0.00004%碘,以及微量的氟、硅、锰、锌、铜、铝和砷。
仅用这些,我就能够复刻出没有灵魂的人类身躯,根本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手脚都废掉,完全帮不上忙的情况。”
哼哼唧唧抱怨完,陈凡继续呆在幽暗的洞穴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德雷德和贝利娅才能带着那个女人回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哼唱起歌谣打发时间:
“Iamtheboneofmysword.(吾为所持剑之骨)
Steelismybody,andfireismyblood.(钢铁为身,而火焰为血)
Ihavecreatedoverathousandblades.(手制之剑已达千余)
Unawareofloss.(不知所失)
Norawareofgain.(亦不知所得)
Withstoodpaintocreatemanyweapons,waitingforone'sarrival.(伴痛制诸兵器,以候伊人之来)
Ihavenoregrets.Thisistheonlypath.(了无遗憾。此乃唯一路途)
Mywholelifewas“UnlimitedBladeWorks“.(此生即为“无限剑制”)”
不过,外面的那个女人……
眼中诡异的寒芒一闪而过,陈凡似有所悟。
就在此时,哒哒的脚步声迅速从外面传来,没过一会儿身材比贝利娅娇小的莫德雷德先行入洞,在里面把昏迷不醒,浑身赤.裸的女人小心翼翼接进来。
随后,贝利娅也从洞口回来,看着女人被黑色布条遮挡住双眼,金色丝线深入皮肉,将布条缝在脸上的情况,忍不住深深皱眉。
但在纠结这些之前,莫德雷德就已经来到了陈凡的身旁,手中开始幻化出赤色巨剑:“那个,陈凡啊,这姑娘身上有不少腐蚀出来的伤口,就先委屈一下你了。”
“……日!”
于是,鲜血涌出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七十四章:杂乱的斯拉夫派系
“嗷嗷嗷!痛得很啊!小莫你给我住手!!!”
被莫德雷德抱在怀里薅头发的陈凡徒劳挥舞自己没长好的胳膊惨叫不已,让莫德雷德脸上忍不住流露出嗜虐的笑容:“怎么了怎么了,小爷只不过是想要帮助一位女士保暖而已,姓陈的你不会连这点同情心都没有吧?”
“废话!合着不是在拔你呢头发是吧!?”长发被莫德雷德扯来扯去,陈凡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回过头就一口上去,差点咬到莫德雷德的手背。
“我去!姓陈的,你真想当狗啊?”莫德雷德也是吓了一跳,赶忙松开陈凡的头发。
“好了!”贝利娅这边缓缓放下陌生的女子,忍不住出声教训两人,“别折腾了,先给她上一层保暖的衣物,别因为胡闹出了人命。”
见贝利娅都这么说了,陈凡和莫德雷德对视一眼,都撇了撇嘴。
随后莫德雷德抱起陈凡来到女人身旁,蹲下身让陈凡的头发能够触及到女人,一边看着陈凡的头发自动缠绕上女人的身体形成紧密的衣物,一边啧啧称奇:“别的不说,姓陈的你要是想当一个裁缝匠,肯定是不会把自己饿死。”
陈凡对此直接翻了个白眼:“拉倒吧,你怎么不说我还能制造出来金属呢?真想的话我改行去当一名出口商,岂不是比裁缝更赚?”
就在陈凡和莫德雷德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中,细密柔软的保暖衣物已经在女人身上穿戴整齐,等到陈凡的头发停止生长后,莫德雷德站起身来,用陈凡的小短腿按摩着自己有些蹲麻的部位,又引来了陈凡的一顿白眼。
大致检查完女人的体温和呼吸后,贝利娅这才放下心来,站起身活动两下身体:“目前情况是稳定下来了,不过至于身份暂时不能确定,我个人推测是斯拉夫体系的飘灵可能性更大一些。”
“为什么?”陈凡也不和莫德雷德斗嘴了,满脸好奇地看向贝利娅。
“首先,”贝利娅也乐得在没有手机信号,在女人醒来之前暂时也没什么事情做的情况下跟好奇心满满的陈凡解释一下,总比听他飙垃圾话然后忍不住揍他一顿好,“她的头发是金色的,这种发色一般都是神圣罗马帝国和罗斯基辅较多,美洲那边也有,但是或多或少没有这么纯真的,接近白金颜色的发质。”
“哦,是因为你们那边人种混太多了吗?”
怎么听陈凡这话怎么不对劲,总感觉他在嘲讽美洲血统杂乱的贝利娅怀疑瞥了他一眼,却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可以这么说,但如果你不想我感觉是在被讽刺的话,就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说话方式。”
陈凡倒是还想说什么,却被莫德雷德捂住了嘴巴:“嗨,这小子整天说话阴阳怪气,贝利娅你继续说吧,我们神圣罗马帝国的神话体系太庞杂,吸收的联邦过多导致体系也多,斯拉夫体系这一块儿的内容小爷还没学过,正好就当是上课了。”
贝利娅自然也懒得和陈凡计较太多,清清嗓子就继续讲了起来:“早期斯拉夫神话一直是历史学家研究的一个挑战。因为与许多其他神话不同,他们没有现存的原始资料。早期的斯拉夫人甚至没有留下他们的神明、祈祷或仪式的记录。然而,主要由斯拉夫国家基督教化时期的僧侣撰写的次要资料提供了与该地区神话交织在一起的丰富文化记录。
关键要点在于,古老的斯拉夫神话和宗教体系持续了大约六个世纪,直到你们神圣罗马帝国的基督教的到来。”
“咳咳咳!”
莫德雷德一听这话也不好意思,摆摆手示意贝利娅赶快翻篇。
贝利娅也没有为难莫德雷德的意思,继续讲解下去:“大多数斯拉夫神话都以具有双重和相反方面的神为特征,根据农业周期举行了一些季节性的仪式和庆祝活动。
通天塔的学者相信斯拉夫神话可以追溯到原始印欧时期,甚至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在早期的原斯拉夫部落分成不同的小组,由东,西斯拉夫人和南斯拉夫人构成。每个群体都根据原始原始斯拉夫人的信仰和传说,创造了自己独特的本地化神话、神灵和仪式。一些东斯拉夫传统与中东邻居的神灵和习俗有一些重叠。
占主导地位的斯拉夫土著宗教结构持续了大约六百年。12世纪后期,现在丹麦联邦的入侵者开始进入斯拉夫地区。当时的主教阿布萨隆,国王瓦尔德马我的导师,是与基督教更换旧斯拉夫异教工具。有一次,他下令推倒阿科纳神殿中斯万特维特神的雕像,这一事件被认为是古代斯拉夫异教结束的开始。”
说着说着,贝利娅意识到自己扯远了,也有一些针对神圣罗马帝国的意思,于是悄无声息地扭转回来:“嘛,与基督教的三位一体单神论不同,斯拉夫神话中有许多神灵,其中许多神灵具有双重面貌。Svarog或Rod神是一位创造者,被认为是斯拉夫神话中许多其他人物的父神,包括雷神和天空之神佩伦。他的对立面是与大海和混沌有关的维莱斯,它们共同为世界带来平衡。
当然,神话体系中也有季节性的神祇,如与春天土地肥沃有关的Jarilo和冬季和死亡女神Marzanna。像Mokosh这样的生育女神守护着女性,而Zorya则代表着每天黄昏和黎明的升起和落日。
在斯拉夫创世神话中,一开始只有黑暗,居住着罗德,还有一个包含斯瓦洛格的蛋。鸡蛋裂开了,斯瓦洛格爬了出来;破碎的蛋壳上的灰尘形成了神树,它升起,将天与海分开。斯瓦罗格用冥界的金粉代表火,创造了充满生机的世界,还有太阳和月亮。鸡蛋底部的碎片被收集起来并塑造成人类和动物。
在不同的斯拉夫地区,这个创世故事有不同的版本。他们几乎总是包括两个神,一个黑暗和一个光明,代表冥界和天堂。在一些故事中,生命是由鸡蛋形成的,而在另一些故事中,它来自大海或天空。在故事的进一步版本中,人类是由粘土形成的,当光明之神形成天使时,黑暗之神创造了恶魔来提供平衡。”
陈凡听到这里,又开始蠢蠢欲动,好在莫德雷德依旧压制着他。
贝利娅也是没好气地看了眼陈凡:“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和你们中原盘古开天辟地的神代传说有什么关联,就不要来为难我一个扶桑长大的美洲人,和莫德雷德一个神圣罗马帝国的人,好吗?
扯远了,该说说后来罗斯基辅的东正教问题。
云裳3世纪,随着基督徒在不同文化地区的发展壮大,正统教会内部的思想逐渐多元化,而针对谁是正统信仰、谁是异端信仰的判定,则进一步加剧。公元313年,西方正帝君士坦丁一世与东方正帝李锡尼颁布《米兰敕令》,基督徒这一在罗马帝国境内流传近300年的民间信仰全面合法化。后君士坦丁击败李锡尼统一帝国,成为唯一合法的罗马帝国皇帝。
325年,君士坦丁在尼西亚召开第一次大公会议,君士坦丁与科尔多瓦主教奥修共同主议,东方议员245人、西方5人。亚历山大港主教亚他那修支持的三位一体及基督论确立,同教会人气司铎阿里乌支持者的阿里乌斯派耶稣非神主张被判异端。《亚他那修信经》颁布。基督徒从民间信仰进格宗教信仰团体,且第一次分裂。亚他那修则巩固了自身在亚历山大港的主教权威。
330年,君士坦丁从罗马迁都拜占庭,命名新罗马,是为君士坦丁堡。拜占庭主教进格新罗马君士坦丁堡的大主教,后成为普世牧首。依国家首都任命的大主教制度确立。337年,君士坦丁临终前在伊兹密尔接受临终涂油礼。至此,君士坦丁堡教会成为首都教会,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成为帝国御用主教,得以近距离为罗马皇帝、贵族及其他上流人士宣道。基督徒的宗教权利中心则重新回到东方。
君士坦丁死后,帝国再次分裂。355年,东罗马皇帝君士坦提乌斯二世流放罗马主教理伯略,拥立斐理斯二世,但遭到罗马市民的反抗。斐理斯被赶走,理伯略复位。东部帝国与西部教会的宗教权争端加剧。381年,狄奥多西一世在君士坦丁堡召开第二次大公会议,亚历山大港主教提摩太、安条克主教默理多、大主教那他略及其继任圣额我略·那西盎主议,150名东方议员参议。会后,帝国境内留存的阿里乌斯派则遭到举国迫害。正统的基督教义确立。
正统基督徒自解决阿里乌斯派问题后,逐渐将矛头转向罗马帝国境内的多神教团体。391年,亚历山大港主教戴福禄征得狄奥多西一世同意,展开了针对古埃及各地宗教场所、神殿等异教财产的破坏运动。塞拉比斯神庙、亚历山大图书馆等文化遗产被信仰基督的暴徒们付之一炬。基督徒完成了从受迫害者,到施加迫害的转变。
393年,狄奥多西立基督教为国家宗教。随后犹太人在亚历山大港的犹太会堂遭到掠夺和破坏,但通过名媛希帕提娅的法律手腕,亚历山大港的暴力事件得到抑制。狄奥多西去世后,帝国形成西罗马帝国与东罗马的拜占庭帝国,再未合一,教会也在政治上进一步分化,进入东、西教会时期。而帝国与其他非罗马帝国领地,以及有意独立的地区,也因国教的关系貌合神离。
448年,君士坦丁堡的地方会议判定单性论为异端教义。449年,亚历山大港主教圣道高劝服东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二世在以弗所召开第四次大公会议,道高主议,130人参议。会上,主张耶稣神人融合的单性论教义合法化,得以与双性论共存。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梵为盎被处以流刑。后罗马主教利奥一世称之为以弗所的强盗会议,判处无效。
451年,东罗马皇帝玛尔先在迦克敦重新召开第四次大公会议,大主教亚那多留主议,370人左右参议。确定单性论为异端,道高的亚历山大港主教职务被罢免。罗马、君士坦丁堡、亚历山大港、安条克、耶路撒冷五大牧首管区制度的前身确立。同时罗马主教利奥一世为首的23位主教,起草完成《迦克敦信经》。而亚历山大港主教兼任,原与普世牧首、教皇三权分立的大公裁判职务则自此形同虚设。
752年,教皇国基于丕平献土成立。至此,罗马、亚历山大港、安条克、耶路撒冷全部脱离罗马帝国,成为自治教会。国家教会瓦解。780年,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六世继任,基于信徒、神职人员对圣像破坏运动的抵触情绪,找到母亲伊琳娜女皇商议废止禁令。787年,君士坦丁与伊琳娜在以弗所召开第七次大公会议,大主教泰腊修、罗马主教爱德盎一世的使节主议,毁坏圣像被判为异端思想。东部教会礼拜生活恢复正常。
公元9世纪,因三位一体的圣神是从父来,还是从父和子来的“和子说”争议,以及基督信仰传入保加利亚、罗斯基辅后的教会斯拉夫语礼拜是否合理等问题,东、西教会的分化继续加剧。820年,东正教会及东欧世俗社会历史上的伟人佛提乌出生。佛提乌任职帝国大学的哲学教授,他对外反对罗马的和子说,对内资助西里尔与美多德去斯拉夫人地区宣道、收集7世纪因战乱遗落各地的古希腊文献、拓展教会的势力范围。
851年,佛提乌担任帝国大法官。858年,皇帝米海尔三世废黜大主教依纳爵,改立非神职人员的平信徒佛提乌,遭到依纳爵所在修道会为主体的群体不满。依纳爵势力与罗马势力联合。867年,罗马主教尼阁老一世宣布废黜佛提乌。869年,皇帝巴西尔一世为改善与罗马的关系,而在君士坦丁堡召开召开第八次大公会议,罗马主教使节主议。会后,佛提乌被判处为异端。而经过此事,强调正统的东正教会与强调至公的天主教会两个宗教政治势力基本定型。”
第七十五章:哦,醒了
“所以说啊,”莫德雷德听得有些入神,一个没注意,陈凡硬是获得了自由,“你们一个破宗教问题,能争来争去那么多年不说,还打的头皮血流,后来更是有一段时间皇帝都成为了神灵的附庸,这还是在神代结束之后发生的事情,丢人不丢人啊?”
“你别跟我说,”贝利娅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陈凡身后,“你跟小莫这个神圣罗马帝国的人说去。”
于是,没等陈凡回过头去,一双手就已经按在他的左右太阳穴上,咔咔咔不断发力:“姓陈的,小爷忍你很久了!你们中原当初佛道之争不也弄出来大屠杀了吗?有什么资格嘲讽小爷!?”
“就算如此,那我们这里的皇帝也不会受到神灵钳制——错了错了!再按下去脑袋就要爆了!到时候我可就真死了!”
就在莫德雷德和陈凡闹腾个不停,贝利娅沉默看戏之际,一声痛苦的哼声忽然响起,让三人瞬时停止了动作,齐刷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只手撑着床垫,一只手捂着额头,金发女子缓缓坐起身来,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只能凭借刚刚听到的声音方向,大致转过脸来:“请问……有人在那里吗?”
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莫德雷德以小爷要看管陈凡这个大祸害为由,让贝利娅代表三人前去慰问女人:“你好,我们三个也是落难到这个地狱碎片中的人,不知道这位女士你是?”
一听这话,女人顿时激动起来,摸索着想要上前,却因为看不见东西直接摔在了地上,即便如此也努力地想要过去:“真的吗?你们真的也是云裳的同胞?”
赶忙上前扶起来女人,贝利娅拍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冷静一些:“是的,我们是……呃,情况比较复杂,国籍也各不相同,总之,我是贝利娅,还有一位女性,可以称呼她莫德雷德,以及一位男性陈凡。不知道女士你的名字是?”
“喂!以及是什么意思?”
陈凡刚不忿地吐槽一句,就迅速被莫德雷德又把嘴捂住了。
“我?我,我是……”犹豫片刻,金发女人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我是罗斯基辅的西瓦,是跟随弗拉基米尔大公一同前来地狱,却不慎落入了敌人手中,最近才拼命逃出来的。”
说到这里,西瓦激动地抓住了贝利娅的胳膊,手指上残缺不全的指甲让贝利娅微微皱眉:“对了!你们,你们有没有能够和云裳取得联系的办法?”
轻轻握住西瓦的手,贝利娅一边安抚她一边遗憾摇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抱歉,我们也没有能够和外界取得联系的方法,目前只能等待救援队前来。不过,你刚刚说是和弗拉基米尔大公一起前往地狱?”
“弗拉基米尔大公是干嘛的?”趁着莫德雷德松手让自己喘气的时机,陈凡悄声询问道。
莫德雷德看怀里陈凡的眼神顿时有些古怪:“不会吧?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哦,忘了你是个纯新手,进阶二级也就三个月前。”
陈凡这下有些不爽,但为了不被继续捂嘴只能低声下气:“那,亲爱的小莫,能不能麻烦你善心大发,给我讲一讲呢?”
有了好话铺垫,莫德雷德果然心情好了起来:“哼~也不是不行,小爷告诉你之后别忘了,不然在外面可是要丢人的。弗拉基米尔大公是世上仅存的,跨越五级限制的七位英灵之一,由于隶属罗斯基辅,并且骁勇善战,在逆潮之战中硬抗了愤怒之罪萨麦尔整整一天,争取到了关键的时间,避免擎天柱被继续破坏,被人们称为熊神,负责镇守深渊第四层。”
不过说着说着,莫德雷德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地咂了咂嘴:“只不过听说因为脾气暴躁,急功近利,虽然罗斯基辅视其为英雄,别的英灵基本上对他不是很感冒。”
“那他怎么跑到地狱去了?”陈凡嘴贫问了一句。
心说你问小爷,小爷又去问谁,莫德雷德只是对陈凡翻了个白眼。
莫德雷德和陈凡在这边说悄悄话,西瓦则是在听到无法取得联系后,颓然松开了双手,跪坐在床垫上掩面而泣:“只能等待救援吗?我已经等了整整一个月,但是什么都没等来啊……”
整整一个月?
贝利娅若有所思,但还是先扶起西瓦,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不过,为什么弗拉基米尔大公会前往地狱?他身边又带了多少人?”
听到贝利娅问及这个问题,西瓦又啜泣了一阵才渐渐平复情绪:“弗拉基米尔大公他,是想趁着贪婪之罪和暴食之罪开战之际,前往地狱观察情况,看看能不能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解决掉一个‘罪’,但是不知为何,刚刚抵达地狱就遇到了空间震荡,导致我们数十位亲信都和弗拉基米尔大公失散,我自己更是落到了敌人手里,被折磨了一个月才抓住了一个机会,趁乱逃了出来。”
说起自己过去一个月的经历,西瓦无法控制地双手抱住自己,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看西瓦这幅样子,贝利娅也不好继续询问,轻声安抚几句后先起身离开,让她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
起身来到陈凡和莫德雷德身旁,贝利娅坐在旁边眉头紧锁:“情况你们也听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贪婪之罪和暴食之罪的战斗可能真和我们当初猜想的一样,是一个陷阱。只不过落进去的不是其他的‘罪’或者贵族,而是我们云裳的弗拉基米尔大公。”
莫德雷德也是直磨牙:“如果真是这样,情况就很麻烦了。当初路茜法可是代表地狱和我们云裳签订过协约的,七大罪不得前往云裳,云裳的英灵们也不能踏足地狱,那个暴躁而短视的熊神肯定是在听到贪婪之罪和暴食之罪打起来的消息后脑子一热,觉得能够趁机捞一些好处,不管不顾带着自己的亲随就下去了……真是愚蠢!难怪其他英灵这么不喜欢他。”
只有陈凡看起来幸灾乐祸:“那是被抓还是直接死了?你们说会不会更进一步,被路茜法大卸八块然后发动第二次逆潮之战啊?”
笑着笑着,陈凡只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凉气,于是默默收敛起笑容,乖乖闭上了嘴。
用饱含警告的眼神让陈凡安生下来后,贝利娅忍不住轻拍额头:“别说得好像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一旦一名英灵死在了地狱,不光双方的力量会产生失衡,他的尸体,残余的派系能力都会被彻底解析,就连一颗细胞都不会放过,万一再利用尸身制造出什么贵族,到时候对我们云裳来说可就是大灾难了。”
莫德雷德也是忍不住伸出手,拧着陈凡的耳朵让他嗷嗷大叫:“逆潮之战是那么好玩的事情吗?啊?看你开心成这样子,到时候会死多少人,你心里没点数吗?”
“哎哎哎,错了错了,别揪耳朵!”
幸好陈凡的嚷嚷声惊醒了浑浑噩噩的西瓦,让她怯生生开口:“那,我们只能等救援了吗?在此之前,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呃……”看西瓦的身材似乎并不是多么匀称,贝利娅迟疑了一下,“你是什么类型的飘灵?”
“啊,我……”西瓦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轻声细语,“我是辅助系的飘灵,目前也只有三级,可能帮不上太多的忙。”
辅助系……
瞥了一眼陈凡,贝利娅心说可惜我们已经有陈凡了,虽然战斗能力目前来看垃圾的很,但是辅助能力一比一的强。
不过,老是用他的血,贝利娅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那,你能帮忙净化地狱种的血肉吗?”
西瓦顿时一呆,然后不好意思地抓弄自己身上的衣物下摆:“啊,这个……抱歉,我擅长的是影响敌人的情绪,净化什么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影响情绪……
地狱种可大多都是依靠本能形式,有智慧的也都是相当于四级的领主,先不说一个三级飘灵影响情绪的能力作用有多大,这里也没有领主级别的地狱种啊,不然自己三人早就凉了,根本就不用继续等救援了。
于是,贝利娅再次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陈凡又不安分了,刚想说什么就被莫德雷德拍拍脸颊,以示警告:“差不多注意点啊,你已经把人家的身子都看光了,别再给人家本来就受到影响的精神再施加压力了。”
陈凡对此一撇嘴:“呵,我是那么随便的男人吗?像这种连人鱼线都没有的肚子,谁会感兴趣啊。怕不是坐起来也就能看出来一团赘肉。”
担心地看了一眼西瓦的方向,莫德雷德发现对方还在纠结自己的作用,这次松了口气,伸出葱指对准陈凡脑门就是一个暴栗:“不会说话就别说!让人家听到了可就很不好了。”
陈凡晃了晃被弹了一下的脑袋,继续嬉皮笑脸:“没事没事,我很注意自己音量的。相比之下,小莫,你和贝利娅拥有完美腹肌的肚肚才是我喜欢的。”
“有多喜欢?”鬼使神差间,莫德雷德下意识问了一句。
“恨不得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舔弄一番!”挥舞着自己畸形的手掌,陈凡努力竖起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大拇指。
莫德雷德唰一下耳朵都红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连陈凡想要转头看看莫德雷德怎么忽然没反应了,都被她按住脑袋不让乱动。
大致能够猜到莫德雷德现在的表情,陈凡本来打算继续开口说几句,让莫德雷德羞恼一把,但不知为何心里忽然一动,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她平静下来。
而莫德雷德发现陈凡这次意外地没有碎嘴,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是心头微动,随后便看向了旁边的贝利娅。
然后,她就和本来应该在沉思的贝利娅对上了眼神。
两人眼神一触及离,贝利娅也是咳嗽一声,看向洞口外面依旧下个不停的血雨:“不过,既然西瓦你在这里,以后捕猎就可以我和小莫一起出去了,你说对吧,小莫?”
“啊?啊!对,确实是这样,西瓦你可帮大忙了,以后这家伙就留给你照看好了。”下意识抱紧怀里的陈凡,莫德雷德在他张口闭眼的同时悄悄凑近贝利娅,“怎么样,安全吗?”
看似随意地揉了揉自己鼻子,贝利娅微不可察地点点下巴:“闻起来确实是人类,应该没有受到过污染,问题就在于……”
“眼睛上的东西?那就得看这小子怎么说了。”低头一瞅才发现自己快把陈凡勒死了,莫德雷德赶忙松劲。
“咳咳!”好在陈凡也不是寻常之辈,咳嗽两声就恢复过来,“那个布条总给我一种相当不爽的既视感,不过应该没有什么监视功能,定位的话也不像,毕竟灵力波动完全内敛,应该就是单纯的封印道具。”
再次相互对视一眼,确认好彼此都留有后手,莫德雷德这才放下陈凡,和贝利娅一同起身:“嘛,多了一张嘴昨天剩下的肯定就不够了,小爷和贝利娅去找点食物,姓陈的,你别乱说话,让人家西瓦静一静,听懂了吗?”
看着莫德雷德沙包大的拳头,陈凡不禁咽了口唾沫,脸上流露出虚伪的笑容:“那是当然了,小莫你也不看我是谁,像我这种高智商人才,就算是情商不够,也完全可以靠智商弥补的,要知道,我当初读初中的时候……”
“停停停。”陈凡啰里啰嗦的话听得莫德雷德头都大,挥手示意他闭嘴后,又对西瓦指了指陈凡,“这小子嘴碎的话,随时可以揍他,如果自己搞不定,就告诉小爷和贝利娅,我们来动手。”
随后,在西瓦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的注视下,莫德雷德和贝利娅披上隐身衣,走出了洞口。
…
…
淅淅沥沥的血雨下落声中,陈凡忽然歪歪脑袋看向西瓦:“你的名字,是斯拉夫神话里的?”
不懂陈凡什么意思,西瓦谨慎点头:“是象征爱情、美丽、繁衍的女神。”
“哦。”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洞穴中再次归于平静。
第七十六话:暗算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两三天,陈凡的手脚依旧没有长好,贝利娅和莫德雷德寻找猎物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淅淅沥沥的血雨更是一直下着,让本就困难的寻找变得越发艰辛。
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于对莫德雷德和贝利娅的心疼,还是别有企图,陈凡再次提出要不要用自己的能力重组出结构完全不一样的血肉,仍然被两人断然拒绝。
“啊哈哈……陈凡先生的提议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啊,”西瓦听完陈凡的意见,又听到莫德雷德开始揪陈凡耳朵,让他发出嗷嗷惨叫,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理他,虽然到最后实在不行了,我们可能会被迫接受这个提案,心理上的不适应总比被活活饿死强,但是至少目前我们还是能够捕捉到猎物,填饱肚子也不成问题。”
一边说着,贝利娅一边接过西瓦刚浸泡完陈凡血液的肉块儿,在道谢之后忍不住轻叹一声:“不过陈凡说的也有道理,这三个月可以说一直在使用他的血液,如果接下来真的弹尽粮绝了,至少重组过,实际上并不是他本人血肉的食物,也更能接受一些。”
然而贝利娅这话就让刚给陈凡放完血,收回巨剑的莫德雷德不乐意了:“那也是你一个人的选择,小爷宁可活活饿死,也不会吃这种变出来的食物。”
对于莫德雷德的宣称,贝利娅面色平静:“没关系,到时候哪怕是小莫你会恨我,甚至是恨一辈子,我也会喂你吃下去的。”
看着贝利娅那双淡然的眼眸,莫德雷德貌似想说些什么,但却无从开口。
好在陈凡这时候又开始犯贱了,西瓦也不知道整整三个月下来,他是如何保持如此欢脱的心情,可能真的是神经过于粗大吧:“啧啧啧,亲爱的小莫啊,实在不行咱现在就可以囤积一些我的血液嘛,等他们凝固起来之后,我再弄出来一个锅,煮啊煮啊煮的,最后就能煮出来一锅血豆腐,这也是可以吃的嘛。”
说着,陈凡的真实想法就暴露了出来:“而且就算是这种体液小莫你不能完全接受,也可以用其他的体液……错了错了!我真的错了!!!”
淡定看着莫德雷德痛揍陈凡,贝利娅一口吃下去血淋淋的肉块,然后忽然反应了过来:“不过,血豆腐也有一定可行性,就是不能点火,一来过于显眼,二来在洞穴里面生火做饭,别到时候做着做着都缺氧了,大家一起晕过去。”
“不能点火怎么把血豆腐煮成型?”被莫德雷德揍了一顿的陈凡,趁她歇口气的时候抬脸询问道。
看着陈凡这幅越来越经打的样子,贝利娅也是忍不住揉揉眉心:“你不是能重组吗?那就重组一些冰块出来,把血液冻一下差不多成型即可。”
“那可不行,我身为一个中原人,可不能像你们神圣罗马帝国和美洲那边一样,做个饭如此将就。”陈凡倒是来劲了,一脸肃穆地作出驳斥。
贝利娅这下彻底懒得搭理他了,只是对莫德雷德提了一嘴:“好像越来越能够承受打击了,小莫你以后得多加些力气。”
莫德雷德也是无奈:“别提了,这小子真的越打越皮实,最近这两天我要放血都得多上点力气,不然都划不开脖子。”
说完,她举起陈凡的两腋,把他放到了柱子上,然后溜溜达达来到贝利娅和西瓦身旁,坐下来后先对西瓦表示感谢:“不过,有个人帮忙清洗肉块还是挺不错的,就是辛苦你了西瓦女士,亏你还主动要这个活。”
“不,总得做些什么,报答三位的恩情啊。”西瓦苦涩一笑,“我这幅样子,也没办法出去帮忙狩猎,其他的工作更是不能胜任,只能用洗肉块这种最简单的方式做回报了。”
“嗨,小事情,而且以后说不准就不用洗肉块了,西瓦女士你可得调整好心态。”打趣一下西瓦让她心情放松一些,莫德雷德刚准备吹灭烛火,却看到贝利娅诧异的眼神。
“怎,怎么了?”被贝利娅这种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莫德雷德缩了缩身体。
“不,只是在想,小莫你之前不还是抗拒陈凡提议的吗?”虽然诧异,贝利娅先伸出手,帮莫德雷德熄灭了烛火。
一片黑暗中,莫德雷德沉默了一会儿,才别别扭扭做出回答:“小爷只是觉得,与其给人添麻烦,还不如自己做比较好。”
“嘿呀,这丫头就是傲娇,听到你说即使恨自己也要帮她,心里扭过来了而已。”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凡刚笑嘻嘻说完,就被莫德雷德扔来的石块砸中脑袋,差点没从柱子上掉下去。
“要你多话!讨厌鬼陈凡!”
“好了好了,”抱住莫德雷德把她搂进怀里,贝利娅感受到她轻微挣扎几下就老实下来后,拍拍她脑袋以示安抚,“这三个月下来,大家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放弃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小莫你能转过弯来,我很开心。”
“那陈凡呢?”任由贝利娅抱着自己,莫德雷德在她宽广的怀里闷闷问道。
“嗯,陈凡啊……”本来想说陈凡嘴巴毒得不行,还一个劲的想要作死,贝利娅在低头和怀里的莫德雷德对上眼后,想了想还是改口道,“就是个嘴碎的混账王八蛋。”
“……嗯,贝利娅你说的真对。”满意地蹭了蹭脑袋,莫德雷德也抱住贝利娅的腰肢,呼吸开始缓和起来。
没一会儿,两人就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心里嘀咕了一句今天你们俩怎么睡得这么快,陈凡便扭过头去看向洞口,防止有什么地狱种趁睡觉期间进入偷袭。
下一刻,尖锐而细长的冰刺无声无息从空气中浮现出来,瞬间从陈凡的脖颈后方插入,洞穿整个头颅,在额心冒出带着血珠的尖端。
罗斯基辅派系灵咒·冰针!
于是,连一声警告都无法发出,陈凡就此保持着望向洞口的姿态死去,茫然的眼神透露着深深的无措。
就连被穿透整个头颅的针尖连带而出的血珠,也在重力影响下开始滴落之前,就已经被强大的寒气彻底冻结,连带着陈凡体内所有的血液。
几乎在全身血液被冻结住的同时,陈凡的遗骸渐渐破碎,化为一地冒着丝丝凉气的晶尘。
于一片黑暗之中起身,西瓦站在贝利娅和莫德雷德的身旁,手持冰锥时而举起,时而放下,显得无比纠结。
但最后,她还是下定了决心,双手握住冰锥末端,就准备向下刺去。
悄无声息间,看不出什么材质,却闪闪发亮的锁链从黑暗中突兀伸展,眨眼间便从脚脖开始,沿着西瓦的身体一路向上,将其进一步的行动死死封住。
不等惊慌的西瓦做更多的动作,金色的第二条锁链愉悦而出,穿透她的胸膛,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和痛楚,只是手中凝聚出的冰锥突兀崩溃,散作冰尘飘飘摇摇洒落地面。
最后,满地的晶尘无风自动,迅速凝聚成人形,将第三条银色的锁链套在西瓦的脖子上,让她刚准备出口的吟唱因此断绝。
随手发力紧了紧银色锁链的两端,陈凡从西瓦背后嬉笑着探出脸来,亲昵地在她耳畔开口:“没想到吧?西瓦女士?我可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摆脱的垃圾。”
只是说完这话,陈凡忍不住咂了咂嘴:“就是没想到区区低级的灵咒,也能把我瞬间杀死,你,肯定不止三级吧?”
呼吸艰难的西瓦根本无从回复,大口喘着气拼命呼吸之际,一头金色秀发猛然暴涨,直奔陈凡的咽喉而去。
黑白两色的长发同样自动飘起,和西瓦的秀发纠缠在一起,也让陈凡遗憾地啧啧摇头,不悦松开了银色锁链的两端:“本来我还想着让你自己说出口,不过这样的话也可以,就是要辛苦咱俩了。”
得以喘息的西瓦心中顿时一喜,但还没等她做些什么,陈凡的两根手指就已然放到遮挡住她双眼布条的上方,微微用力在黑色的布料上按出两个凹陷。
“等!——”
惊恐地刚吐出一个字,陈凡的手指就已经发力按下,噗嗤两声古怪的闷响从指尖传来,就像是戳爆了两个装满水的气球。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着拼命摇晃脑袋,幅度之疯狂就连陈凡也不得不抬起手指,西瓦一边惨叫一边怨恨地发出诅咒,甚至都忘记了使用灵咒:“你!你这个小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
“这话说得,”陈凡没有丝毫的怜悯和担忧,只是再次用双手拎起缠绕在西瓦脖颈上的银色锁链,开始缓缓收紧,“想要杀人,却没做好被伤害乃至被杀的心理准备,真是可笑啊。”
说着,陈凡看了看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三道锁链的西瓦,脸上的微笑再度浮现:“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三条锁链分别是格莱普尼尔,盖尔加和基奥尔,啊,费力气似乎对后面的事情有帮助,你还是尽力挣扎吧。”
一边说着怪里怪气的嘲讽话语,陈凡一边继续收紧银色锁链,就是看起来对西瓦的尜尜呻吟有些不满,于是灵机一动:“嘛,在你晕过去之前,估计还有一段时间,干脆就讲讲三条锁链的来历好了。
在北欧神话中,诡计之神洛基与女巨人安格尔波达生了三个孩子:巨狼芬里尔、世界之蛇耶梦加得、死亡女神海拉。奥丁在至高王座上看见了,知道这三个怪物的厉害,立刻就将海拉送去冥界,把耶梦加得扔到海中,只有芬里尔被带到天上。诸神看见芬里尔,都惊怕失色,只有提尔肯给它喂食。
但是芬里尔迅速长大,而且野性也一天比一天重,诸神不得不设法将它捆起来,以免后患。经过前两次的失败,他们与侏儒合作,用六种罕有之物:猫的脚步、女人的胡须、石头的根、鱼的呼吸、熊的脚腱和鸟的唾液。制成了无与伦比的锁链,这锁链名叫“格莱普尼尔”,质地像丝带一样柔软平滑。当诸神拿着这柔软的锁链来到魔狼芬里尔的身边时,狼对这锁链十分疑惧,拒绝受缚。因为这锁链看起来很美丽,但似乎有一种咒力。
诸神尽力哄骗芬里尔,对他说:“没什么,我们只不过想用根细锁链试试你那无敌怪力。”同时为了要煽起狼的傲慢的心理,故意说:“你不是已经两次挣脱托尔锻冶的铁链了吗?为什么对这根细锁链这么害怕?”经过再三劝说激励之后,芬里尔终于答应受缚,可是它提出一个条件:“必需有一位神把手放入我的口中,来保证我的安全,否则,我不愿受缚。”
诸神看着芬里尔口中那两尖锐如刃的利齿,大家都沉默不语。诸神面面相觑,没有一人开口。最后,提尔向前跨出一步,把他那结实的手腕放进芬里尔的口中。
芬里尔也就被这细柔的锁链永远束缚在一块巨石上。他恐惧极了,用尽全身的力量挣扎、跳跃,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条锁链挣断,这是魔法的锁链。
魔狼凶暴的眼神中,露出哀求的神情,求诸神打开锁链,但诸神一个个都移开目光。于是,绝望的芬里尔用那比剑还锐利的牙齿咬断了提尔的手腕。
在诸神看见芬里尔被困住,每一位都笑了,除了提尔,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永远失去了一只手。
当诸神明白芬里尔完全被束缚时,他们又拿了一条被称为盖尔加的绳索,从芬里尔身上进一步紧锁,把绳子穿过一块叫做基奥尔的绳扣。之后,诸神拿了一块名叫特维提的巨岩,深深地插入在地里,把它用作桩子来牢固绳索。”
随着陈凡的讲述,西瓦的挣扎越来越弱,等到故事说完,西瓦也彻底停止了动作,完全陷入失去意识的昏迷之中。
轻叹一声将西瓦放到地上,陈凡嘀咕了一句早这样不就省事多了,随后便缓缓吐出自己的舌头。
伴随着舌头的伸出,诡异的变化随之浮现,不光是根部分裂为三截,两支分别深入其耳道,一支附着到西瓦头顶的触须也逐渐凝实,转换为中空的锋利吸管。
就在这根吸管即将刺破西瓦头皮插入脑髓之际,一支白皙的手掌忽然伸出,握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