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电影里的世界
（电影世界、请勿和现实联系）
闹哄哄的嬉笑、争吵声把陈默猛的给吵醒，迷糊的睁开眼睛就见周围十几个十六七岁的金发、棕发小老外，正在三三两两的打闹、哄笑着。没睡醒？
陈默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做梦，可手摸在单人课桌上时，真实的触感，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重生或者穿越了？
正想着，一股记忆猛的在他脑海里蹿出来不说，浑身也开始有股发热、麻痒的感觉。
好在陈默一直是趴在课桌上，脑袋晕乎乎也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几分钟后，眩晕感慢慢消失，陈默有些不可思议的握握拳头，一阵轻微的‘嘎吱、嘎吱’声音，在拳头里响起。
隐隐有股感觉告诉他，自己的身体素质强了一倍不止（1+1），而且脑袋好像清明了不少，记忆力强化，思维变快，大概就是穿越的福利。
脑袋变聪明、身体也更好，而且前世孤儿的身份，还是个从三流大学混了文凭，22岁刚出来工作，每个月只有1500底薪加提成的房产销售，让他半点负担都没有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强忍着心里的激动，去回忆这具新身体的记忆。
片刻后，明白自己穿越到一个原名亨利-LEE，被已经离世的华裔夫妇领养过，取了个中文名字叫李长亨的17岁老外身上。
时间是米国的68年，年代虽然久远，但凭借超越几十年的见识，怎么都能混个中产阶级吧？
至于亿万富豪也不是痴心妄想，最少他觉得把脑子里看过的电影写成剧本，只要成功一部，其他的剧本就能待价而沽。
等他继续趴在课桌上，打算把李长亨的记忆整体梳理一遍，忽然一愣。
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就算穿越了，居然还是穿到一个孤儿身上？
“叮铃铃、”。
一阵上课的铃声响起。
正当他以为自己能安静一会时，周围的同学还是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半点都没回自己座位的意思。
结合脑子里的记忆稍微一思索，就明白这是所公立学校，而米国人的公立学校就代表着九成学生是没前途，上完高中就出去工作。
家里经济条件好点的中产以上的家庭，都会把孩子送去私立学校，所以，别指望在这种社区公立学校上学的孩子，能有多规矩。
当然，什么事都不是绝对，有孩子自律强，照样能上好大学，唯一能确定的是，大家都不富裕。
李长亨趴在课桌上，抬眼看了看黑板上方的圆钟，都已经过了三分钟了，老师居然还没出现在教室里。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就见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小李子，一手拿着张课程表，一手提着个手提公文包出现在教室门口。
“这里是十二年级C班？”
“看看，来了个有钱佬”。
听到个胖子的嘲讽声，所有学生不由把目光放在一身西服，还打了领带的小李子身上。
安静了几秒后，教室里猛的响起嘲讽的大笑声。
唯有李长亨愣神的趴在课桌上，眼神有些恍惚的看着表情来回变换几次，已经皱眉的小李子。
这场景好像有点熟悉啊。
就见小李子一脸严肃的把手提包放在讲台上，拿着个粉笔在黑板上写上‘阿巴内尔先生’两个词。
然后拿着本书当教材，装模作样的在课桌间的过道上来回走动起来，
边走还边严肃的说道，“谁能告诉我上一节课上到哪一章，哪一节？”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起来，那个嘲讽小李子的胖子顿时愁眉苦脸的，悄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上帝，不是来真的吧？”
而其他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学生，在小李子威胁着，“再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保证给你们一个C”。
“轰”。
教室顿时全是乱哄哄的脚步，和座椅‘咯吱、咯吱’的移动声。
而李长亨却没半点高兴的意思，确定这很可能是电影的世界后，他就在心里担心未来几十年发展轨迹，很可能废了。
之前还想着现在是68年，等几年后苹果在车库里成立时，自己利用这三年的时间赚钱，兼上个好大学，到时候以校友和创始人的身份加入苹果。
虽然以资本的性质，往后的龌龊肯定很多，但谁让他前世是个工作经验都没有的普通人，正好可以用创始人的身份在苹果里学习。
然后守住股份撑到80年上市，就能成为亿万富翁。
之后就慢慢卖股票投资其他公司，买微軟、谷歌、亚马逊、脸书等等公司的股票，今后就可以什么都不做，安心享受百亿、几百亿富翁的退休生活。
可万一这里是电影世界，一切都和前生不一样的话，他甚至卖剧本都得思索再三，避免现实发生的事会和剧本一模一样。
而自己创建公司倒不是不行，可那些后世知名，一路发展过来大公司，那个不是经历重重挑战和争斗。
想想乔布斯，虽然也有他自己作死的成分在，但他是实实在在被赶走的创始人。
可惜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自己一个还有五个月就18岁的孤儿，还是想想如何赚钱才是正事。
想到这，李长亨的目光不由放在一本正经，上着课的小李子。
一节课就这么一点点消磨掉了。
下课铃声响起后，李长亨见此时叫弗兰克-阿巴内尔的小李子离开教室，稍微犹豫了几秒，起身若无其事的走出教室。
跟着弗兰克走到人少的地方，一把拉着他的胳膊，不等他开口说话，先声夺人道，“你疯了？穿着私立学校的校服，来这里骗代课费”。
“什、什么？”
本来一脸抗拒和不满的弗兰克，一听到私立学校的校服，不由心虚的低头看向西服胸前的校徽，眼神顿时躲闪着不敢和李长亨对视。
而他这表情，也让李长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笑眯眯的说道，“我劝你现在就找借口离开，要不然学校发代课薪水时，是会检查你的任课资格和身份的，
而且出门五十米的地方就有家警局，有些不忙的警察，有时候会来接自己孩子下课，到时候你想跑都跑不了”。
一听警局，弗兰克顿时紧张起来，脑袋一蒙，语气结巴的露馅道，“我，我没想拿薪水”。
002 接近小李子
“不拿薪水的代课老师，你当我是傻子，还是你是傻子？”
李长亨心里暗笑，脸上却装作思索的样子，十几秒后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等等，伙计，真有你的，刚转校就敢学生冒充老师，然后戏耍那个讽刺你是‘有钱佬’的胖子校霸”。
弗兰克一愣，吃惊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学生？”
这还用猜吗？
李长亨心里暗笑，看你这张连跟胡子都没有的脸就知道。
嘴上却说道，“穿着私立学校的校服来我们这，你肯定是转校生，而且还是个家里收入出了问题的转校生”。
“你又知道什么？”
弗兰克被吓了一跳，然后像是被人说到心里痛处一样的恼怒起来。
“放松点，伙计”，李长亨笑着借着178的身高优势，伸手压住170的弗兰克的肩膀。
“我没嘲笑你的意思，毕竟我是个靠福利院和社会救济才能上学、吃饭的孤儿。
你家里就算破产了，最少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不用担心零花钱，更不用担心一到了18岁，就会被福利署的人赶走，最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是孤儿？”
弗兰克上下打量了李长亨几眼，就见面前这个有些廋弱的黑头发高个，看起来虽然和他一样很帅，但穿着确实很普通。
不对，看到对方扎起的袖子，和明显有点长的衣摆，弗兰克忽然明白，这身衣服应该是其他人捐给孤儿院的。
顿时觉得自己比起眼前这个看穿自己的人，要幸福多了。
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我，我不知道你是孤儿”。
“没关系，我们之前又不认识”。
李长亨笑呵呵的放开弗兰克，后退一步，伸出手正式自我结束道，“亨利-李，中文名字长亨-李”。
弗兰克连忙伸出手和李长亨握了握，“弗兰克-阿巴内尔”。
然后又好奇看了几眼李长亨的面貌，心里正奇怪白人脸孔的人，为什么有亚洲人的名字。
就听李长亨笑着主动解释道，“大概是因为我长着一头黑发，5岁到10岁时被一对华裔老夫妻领养过。
可惜养父母离世后，有人告诉我领养手续不全，没资格继承他们的遗产，只能回福利院”。
“那你就没想过请律师？”
弗兰克好心的说道，“万一是别人欺负你太小，而骗你的遗产呢？”
“十岁的孤儿能做什么？”李长亨无所谓的耸耸肩，“能安全回福利院就不错了。
至于现在，我没钱请律师不说，就算有请律师的钱和打官司的时间、精力，还不如考虑用那笔钱做点生意”。
说完，李长亨拍拍身上的口袋，“我现在穷的连一美金都没有，
而且还有5个月就18岁，必须从福利院搬出来自己讨生活了。
与其想房子的事，还不如考虑如何赚点吃饭的钱”。
听了李长亨的话，本来家里就算破产，却从来都没想过赚钱的弗兰克，脸色黯然的嘀咕道，“我也想赚钱”。
自从家里的经济出问题，从带有花园的大别墅，搬到只有50平米两室一厅的公寓楼后，他父亲为了钱兼职了份给钱就做的零工，母亲因为生活落差太大，成天苦闷的抽烟、喝酒。
16岁的弗兰克心里有种预感，要是家里的经济条件再不改善的话，父母或许有一天会忽然离婚。
所以，被李长亨一提醒，他也开始想着赚钱补贴家用，或者零花钱不伸手找父母要。
可惜弗兰克想了半天，李长亨也期待了半天，都没听到弗兰克打算搞假支票的事，不由暗自遗憾的摇摇头。
电影里弗兰克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就在米国东西海岸骗了120万左右的现金。
在FB1开始注意到他后，借着伪装成航空公司飞行员，能够免费搭乘各航空公司的飞机，
无真实出行记录的周游于全世界的便利，在世界各地骗了最少450万美金的现金。
甚至最后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就能自己造出和银行发行的支票一模一样的真支票。
可现在弗兰克还是个生活虽然不富裕，但家庭看起来很圆满，不愁吃喝的16岁小子。
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哪里会想到搞假支票这种违法的事。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两人不得不快步回到教室。
不过，看着讲台上一脸正经，继续装老师课的弗兰克，李长亨猛的想到，自己的外表是老外，但中文读写却没任何问题啊。
就算这年头中文辅导班极少，甚至旧金山可能都没有专门的中文的培训机构，但很多华人移民绝对有学英文的需求。
自己会中文就是个很大的优势啊，而且过世的养父母是华裔，都不用找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中文。
虽然刚移民的华裔可能收入不高，但有份工作，至少不会饿肚子，
也能早点从孤儿院里搬出来，免得换了个灵魂被人看出什么来。
而且要不是他是实实在在的白皮，大概16岁的时候就会被赶走。
想到这，下午三点一放学，李长亨背起背包就想去旧金山唐人街看看。
可走到学校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再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心里顿时暗骂起来。
走路去唐人街，十来公里的路光靠双腿，最少得两个小时，来回四小时，加上在唐人街找兼职的时间，就表示他赶不上福利院的晚餐。
去是肯定要去的，四周看看，试试能不能从那个同学那里借一美元，就看到弗兰克出学校里走出来，对着路边的一辆车招了招手。
李长亨矮身一看车里的中年女人，就知道弗兰克的母亲，应该是担心他转学第一天不适应，才来学校接他。
找弗兰克借？
借钱虽然让人讨厌，但要是还钱及时，还付利息的话又不一样了，而且弗兰克怎么说都是主角的命，鬼知道今后什么时候会用得上他。
在弗兰克刚走出教学大楼，李长亨快步走进学校，在他身边低声问道，“嘿，弗兰克，能借我点钱做公交去唐人街吗？”
果然，一听到钱，弗兰克警惕的盯着李长亨，不过有把柄在别人手里，他也不敢直接拒绝。
带着李长亨走回学校里人少的地方，小声问道，“你借钱去唐人街做什么？”
003 怎么就成了半个自己人？
“上午我和你说过，我过逝的养父母是华人，所以，我会中文，又需要赚钱养活自己，就想着去唐人街看看能不能找个教华裔英语的工作。
可走路去唐人街，然后四处询问，再走回福利院的话，最少得四五个小时，
万一赶不上福利院的晚餐，我就得饿一晚上。
伙计，我们虽然刚认识一天，但我也算嘴巴很严的朋友吧？”
“这样啊”，大概是朋友这个词打动了弗兰克，只犹豫几秒，他就伸手进口袋摸出几个硬币和一张一美元的纸币。
然后小心的看着李长亨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还有记得给我利息”。
借一美元能有多少利息，李长亨心里无所谓，但脸上却装出不爽的样子嘀咕道，“你想赚钱想疯了吧，一美元都要利息？”
这年头的银行存款和借贷利息都很高，按照李长亨的记忆，此时的借款利息能高到年息15%。
弗兰克一本正经的笑着道，“一美元开户存银行一年也有9美分，所以，朋友归朋友，但我为什么不能要你的利息”。
“OK，OK，一个月给你5美分”，李长亨伸出手，放在弗兰克面前，可这家伙最后只给了他一个50和一个25美分的硬币。
“坐车去唐人街应该是25美分，来回50，我还给你留了25美分买一个面包”。
“FK，YOU”。
竖起中指，李长亨不爽的骂了句，可走出几步后，还是回头说道，“我和你不一样，虽然穷，但说话算数，一个月还你75美分的本金，加5美分的利息”。
弗兰克楞神的看着快步离开的李长亨，心里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而且今天一天都担心李长亨会去打小报告，拆穿他冒充老师的事。
可一天过去，自己一点事都没有，虽然被逼着借了75美分，但李长亨刚才的话，又让弗兰克很难往自己被敲诈的方向想。
而且就算要敲诈，也没人会看到一美元的纸币不要，只拿走两个钢镚吧？
感觉自己就要失去个刚认识一天的朋友，弗兰克忙追了上去，像小弟一样的在李长亨身边嘀咕道，
“我是开玩笑的，亨利，你要是需要的话，我把身上的零花钱全借给你”。
李长亨心里一乐，对他来说自己是没钱，但现在有了能赚到钱的希望，用不着去蒙弗兰克这种小鬼的钱。
反而应该表现的有骨气，有志气，以便在弗兰克这种没什么朋友的小年轻心里，留下足够深的印象。
今后在两人相处的关系中，自然而然的占据主导的地位。
“放心，弗兰克，我没生你的气，毕竟你能借钱给我，就是最大的帮助了”，李长亨停下脚步，正色对弗兰克说道，“而且你说的对，75美分足够我用。
而我又不是想敲诈你，用不着借更多的钱，等我找到工作得到第一笔薪酬时，请你吃汉堡王”。
“你说的啊”，弗兰克立马高兴的点点头，随即又偷偷撇撇李长亨的表情，见他脸上已经有了笑容，
也想赚点小钱的他，犹豫片刻小声问道，“那，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唐人街吗？”
李长亨一愣，“和我合伙赚点零花钱？”
“没错，没错”，弗兰克脸色黯然的说道，“你已经猜到的，我家里确实经济上出了点问题，而且我也刚搬到这个街区，就你一个朋友，这么早回家一点意思都没有”。
“明天吧”，不想当着弗兰克母亲的面，刚认识一天就带她儿子去唐人街，李长亨看了看街边的蓝色二手轿车，
“你刚转学过来，第一天就和我出去乱逛，你父母肯定会认为我在带坏你。
而且，你不会说中文，还是我先去唐人街熟悉、熟悉情况再说”。
这年头华人生活不易，就很容易形成特殊团体，而这种黑色团体对进入唐人街的普通人不在意，却很可能盯上一身私人学校，名牌校服的空心大佬弗兰克。
“滴、滴、滴”。
一连串的喇叭声传来，弗兰克看着对自己招手的母亲，只能不爽的和李长亨告别。
还没吃过苦头的他，忽然觉得和还没成年，就要想着赚钱的李长亨比，自己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李长亨笑着在路边和车里的弗兰克招招手，看着蓝色小车离开，才上了一辆公交车。
一路堵车花了三十来分钟后，车来到都板街，下车问路，走了一段路看到绿瓦盖顶的牌楼，
刚想走进牌楼，却被几个穿着黑色练功服的华人给拦住了。
就听一声不太友好的英文问道，“你找谁？”
‘不让进？’李长亨一愣，忽然想到坐公交车来的路上，看到公园和好几条街的抗议人群。
不由想到此时才68年8月，正是米国人抗议越、战的最激烈时期，本来在米国就被特别对待的华人，会紧张起来也在所难免。
而且看着路过牌楼的人里，没一个是外国人后，李长亨心里就暗骂一声，用纯正的普通话说道，“别紧张，我养父母是华裔，来这里是为了找工作”。
听到李长亨的普通话，说的比他们中不少人都标准，几个年轻华人放松下来，不由抱怨道，
“既然你是华人养大的孩子，算是半个自己人，进去可以，
但这年头我们自己都不是人人有工作，你居然还想来唐人街抢饭碗，当心挨打”。
“我”，李长亨郁闷的挠了挠头，试探的问道，“我是打算给那些刚移民过来的华人当英语老师，这总不算抢别人饭碗吧？”
“别想了”，领头的年轻人笑着道，“就算你是半个自己人，但有钱的华人，不会找你这个不知根底的小鬼当家教，没钱的华人用不着花钱请个老师教。
只要肯学，周围有的是愿意免费用英语交谈的自己人，花个一两年，普通交谈完全没问题。
至于急着上学的孩子，我们自己有学校、有老师”。
见鬼，李长亨忽然想到，这年头米国华人的境况比几十年后更差，本能的就防备不认识，不知来历的人，就算要请老师，也会去找华人老师教。
可李长亨这几天不找到工作的话，饿肚子暂时不会，但别说生活质量了，想吃顿汉堡、可乐的钱都没有。
004 此处不留爷，爷去投资本家
整个60年代米国都因为越、战，把主要精力全放在南亚，弄得没功夫去管沙漠地区。
而各个土豪国们哪里会放过多赚钱的机会，整个60年代油价都在缓慢上涨。
像软刀子割肉一样的促使米国工业产品成本上升，经济自然不景气，最后一爆发，就搞出70年代的四次经济危机。
而且经济不景气，米国人不好找工作，还得面临着大量退役士兵加入抢工作的行列。
想到这些，正低头担心自己连汉堡王服务员，这种只干一两个月的过度工作，都找不到的李长亨，
看到面前几个穿着，麻布黑底红边功夫服的华人，忽然抬头问道，“你们是唐人街武馆的弟子？”
领头的年轻人点点头，就见李长亨高兴的问道，“那要是我能帮你们介绍中学生来学武，你们能给我多少介绍费？”
“这”，周围的几个华人武馆弟子，诧异的互相看了看，没一会脸上就露出犹豫的表情。
唐人街的武馆不说几十家，可正式开馆授徒，有一两百平米场地的正规武馆就有十家。
但问题是大家虽然也想赚老外的钱，却又不想教老外真功夫。
甚至别说真功夫了，就连套路都不想教，宁愿日子过的紧巴巴，也不想功夫外传。
要不然小龙哥在旧金山开武馆，收老外徒弟的事也不会被人骂。
听到领头的武馆弟子的解释，心里已经想好了，凭借强了一倍的身体素质和记忆力，先和武馆的师傅学几招，或者一套完整的套路。
然后在学校里表演几次，心里打着吸引那些被校霸欺负过的书呆子学拳的李长亨，不由在心里大骂起来。
敝帚自珍的事别说这年代，就算几十年后都一样，而且越封闭越得不到发展，也越跟不上时代。
这就是说，别说赚点介绍费了，他自己想学功夫，都找不到人教。
带着沉重心情，李长亨连唐人街都没进，就转头离开。
之后两天，不打算放弃学生身份，也为了避免福利院把他赶走，没了免费食物和住处，而没法全职的李长亨，一时间还真没那么快找到合适的工作。
就算有，可为了一天6、7美元就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实在有点不明智。
毕竟他明年二月份就能准备大学申请，努力7个月，说不定就能上所好大学。
好在弗兰克或许是真好心，又或许是担心自己借出去的钱打水漂了。
经过弗兰克的介绍，在他家以前居住的富人街区，李长亨找到各帮人整理草坪，给墙面补漆，清洗游泳池的零活。
之后一个星期，利用下午放学后的零碎时间，用8美元一家，全包草坪+某一项其他零活的价格，居然赚了48美元。
而且他干活的地方是真正的富人区，就算有人不满他用低于市场价15%的价格抢了活，也不敢明着在社区里堵他。
至于社区外，借着夜色避开找麻烦的人也不难。
在每天五个小时的体力劳动后，发现自己不仅没感觉多累，光靠全肉汉堡的补充，身体素质还在不停的增长。
唯一麻烦的是，大概是长得帅，加上天热，穿着背心工作时，总会有眼神迷离的阿姨们，甚至是小姑娘借着送水、送饮料的借口，说些或明或暗的奇怪话。
要不是刚开始赚钱，不想惹麻烦，晚上大概就不用回孤儿院过夜了。
而这48美金的周薪，192的月薪，按照报纸上说的，能算中低收入群体了，毕竟2个巨无霸汉堡，加薯条、可乐的套餐也就1-2美元之间。
而米国人的汉堡一个绝对顶的上，天朝那边的2到3个。
洛杉矶去年的人均年收入是5000美金，月收入近200美金的李长亨，已经完全能养活他自己了。
而只要能养活自己，李长亨就有时间和精力，边为大学努力复习，边看报纸、和富人区愿意和他说话的人攀谈，想着其他赚钱办法。
这期间他还遵守承诺，在拿到第一笔8美元的报酬，
还弗兰克的钱，还带他去吃了顿两美元一份的汉堡王套餐，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增进了许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月，某天弗兰克忽然脸色难看的找到李长亨，希望能和他一起做零活。
后来几天李长亨才知道，弗兰克的父母已经签字离婚，
一时间接受不了家庭破裂的弗兰克，想都不想就离家出走，无处可去后，就想到李长亨这唯一的朋友。
对于带着个拖油瓶的事，李长亨倒也不恼火。
心里一算，有弗兰克加入，自己的时间就不会那么紧，完全可以让弗兰克做上午和半下午的活，自己放学后再接手。
而且有两个人，也能接那些工作量大点的零工，赚的钱好像反而更多点。
之后，两人的身影不时出现在旧金山各个富人区。
唯一的麻烦就是住的地方。
而住房子这事，李长亨本能的就想住在华人多的地方。
最后两人辛苦了一个星期，有里有更多的余钱后，在离唐人街一条街远的破旧公寓楼，花80美元一个月租了个房龄最少30年的，36平米的两室一厅小公寓。
离着唐人街近，也能时不时尝尝天朝的食物。
九月初的一天，帮一个有钱佬，用工厂造好的模板，花了一天时间，为他女儿搭建好一栋小树屋后，俩人收到一张写着20美元的支票。
把支票放进口袋，回住处的公交车上，李长亨不由看着正嘀咕着太累的弗兰克。
电影里这个一脸青涩的16岁年轻人，就是用假支票只用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在米国骗了120万美金。
而能骗到这么一大笔钱，没记错的话，根源就在米国的银行实在太多了，
不说跨国，跨州的银行就有上百家，本地县市都有大量私人开设的银行。
不同银行的支票，只要银行间有互相结算的业务，一旦骗过银行的窗口工作人员，
这张支票兑换了现金后，不会再有第二次检查，而是运去支票本的开户银行。
甚至同属一家银行，由纽约的大摩银行发出的空白支票，在旧金山的大摩银行兑换现金后，
这张支票也一样会运到纽约，在相互结算时，才会有人再次查验支票是否是真的。
而这个运回时间，一般都是两个星期，甚至超过14天。
005 不劳而获
更让人无语的是，各银行开出的支票本，并不是一样的格式，一样的防伪技术。
只要专门找中小银行的年轻窗口工作人员，支票是真的，但在内容上做手脚的话，很容易就能混过去。
要是去离旧金山很近的洛杉矶，不仅银行更多，兑换纽约的支票，有人想查到旧金山就更难。
因为跨州调查是FB1的事，骗取的金额小，FB1会押后，甚至不管。
想到这，李长亨不由想着要不要试试？
毕竟全米国每年的支、票诈、骗，就和几十年后的电‘画’诈骗一样多。
第二天两人去唐人街附近的银行兑换支票，心里还在考虑要不要造假支票的李长亨，刚走几步就发现弗兰克有些心不在焉。
心里顿时猜测这半个月，已经开始不停喊零活累的弗兰克，是不是在打支票的主意。
果然，之后几天的一个晚上，李长亨回到公寓后，看到坐在书桌上弗兰克慌张的把一本书盖在桌子上。
第二天中午交班时，李长亨用需要买材料为借口，向屋主请假一个小时，跟着弗兰克来到街区外的一家城市银行。
不过这小子没直接进银行，而是背着背包先去了银行附近的商场洗手间，换上一套撕掉校徽的西装式校服，把自己打理的斯斯文文，恢复富家公子哥的样子，才真的进入城市银行。
这让李长亨不由暗叹，这家伙还真如自己猜测一样，根本就不是能吃苦的人。
而且这小子也是傻大胆，昨天晚上趁着弗兰克睡着了，李长亨看过他伪造的米国支票，居然只是用蓝色油彩笔，把数字3改成8的这点小手段，就敢出来骗人。
可结果那张只要认真看，就能看出涂改痕迹的支票，却被弗兰克用自己的长相，勾的柜台上年轻姑娘把注意力，全放在俩人之间的打情骂俏上，轻易被他拿到张20美金现金。
这种小额支付支票，等于是在开票人的账户里直接提取现金，最后不管银行和客户如何解决这问题，被弗兰克提走的钱，是别想找回来的。
而且要是弗兰克聪明点，在手指上涂抹指甲油，支票上没他的指纹，那想定罪就难了。
看到这李长亨心里暗喜的同时，站在银行的最里面排队队列里，看着弗兰克脚步带风的离开银行，自己也回到雇佣他们俩的雇主家。
把当天的活做完，拿到报酬回家，就见弗兰克边唱着歌，边在小厨房里煎牛排。
“嘿，亨利，看我买了什么”。
弗兰克满脸笑容的端起平底锅，露出锅里一块满是密集雪花点，也就是瘦肉里有很多大理石纹脂肪纹的特选级牛排。
心里知道弗兰克为什么这么大方的李长亨，装作诧异的样子问道，“你这是捡钱了，还是中大奖了？这块牛排就得3美元吧？”
“特选级，最高等级中的第二等，5美元200克，伙计”，弗兰克眼光闪烁几下，笑呵呵说道，“还有，别看不起人，我就不能是找到份好工作吗？”
“得了吧，就我们两个高中还没毕业，没学历，又没特殊技能的未成年人，怎么可能找到收入高的工作？”
“谁说我没特殊技能”，弗兰克转身把平底锅放回灶台上，“你知道我母亲是法兰西人，我父亲的祖辈是西班牙人对吧”。
“嗯”，李长亨点头后，弗兰克回头笑着道，“现在经济不景气，不少以前只专注国美的葡萄酒、威士忌酒厂，也被逼着开始把自己的商品往外出口。
而我这个能同时说法语、西班牙语，还因为祖父一家在西班牙，外祖父一家就在法兰西定居，熟悉那俩个国家的人，就成了高级人才了。
每个月500美金的底薪，加上提成，今后我肯定能发大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还在犹豫要不要冒险玩假支票的李长亨，倒是忽然想和弗兰克学法语和西班牙语的口语。
很多米国人会好几种语言的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他自己却没意识到，今天没阻止弗兰克犯错，就代表着他自己其实也希望暴富，而且和弗兰克之间的友情，也没他以为的那么深。
要不然又不是活不下去，更不是没有未来，暂时的辛苦，换来的是未来的稳当。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他前世就是个穷惯了的22岁孤儿，想发财心思肯定比一般人强烈。
吃了顿来到这个世界后，最贵的晚餐，边洗碗的李长亨，边看着坐在书桌边，用手拄着脑袋思索着，如何改进涂改支票手法的弗兰克。
就这样，弗兰克第二天就不再和李长亨一起去工作，不过，他倒是答应每天晚上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教李长亨法语和西班牙语。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个星期，晚上8点背着背包，手里拿着本法语词典回来的李长亨，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弗兰克，急忙站起来，站在原地用目光迎接他。
可李长亨看着弗兰克身上的普通衣服，心里一沉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弗兰克支吾了几句，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被辞退了，亨利，现在只能再求你带着我一起干活，要不然这个月40美金的一半房租都付不起”。
“没问题”，李长亨心里虽然不知道弗兰克遇到什么事，搞得假支票的事，才做了一个星期就得停下。
但他心里可惜的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
一直没出声提醒，阻止弗兰克，不是没有让他试水的想法，现在做不下去了，也算好事。
可几天后，俩人再次手到一张个人现金支票后，弗兰克虽然没说不干零活，但他再次大方起来的举动，不用说他肯定重操旧业了。
李长亨只想了一个晚上，就大概明白过来，弗兰克之前被逼着回来做零活，百分百是因为当初给他们第一张支票的有钱佬，或者开户银行，
在发现自己的银行户头里，出现金额异常后，冻结或者换了个户头，让弗兰克再也不能随意那他当提款机。
而弗兰克回来做零活，为的就是其他有钱人的支票和账户。
事情过去两天后，又被弗兰克和不劳而获勾起了好奇心的李长亨，在结束工作后，趁着时间还早，去了趟旧金山最大，又开放到晚上10才关门的公立图书馆，
找到几本能找到的，和支票有关，还有已经侦破了的真实案例方面的书。
看到晚上九点时，猛的盖上一本介绍支票骗局的书，把所有书全放回书架上，背着背包就快速离开。
回到家，看到正吃着苹果，看杂志的弗兰克时，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必须谈谈”。
006 麻烦、清理痕迹
“谈，谈什么？”
被李长亨的严肃表情，盯的本来就心虚的弗兰克，无意识的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抱着怀里，
小心的说道，“我，我这几天在工作上没犯错啊”。
“见鬼，我说的不是打工的事”。
李长亨有些焦急的把背包放在桌上，走到沙发边，坐在单人沙发上。
看着两米外靠在双人沙发扶手和靠背之间，把身子弓起来当鸵鸟的弗兰克，一下子又不知道如何说了。
今天在图书馆看到的案例，让他明白有时候用支票骗私人账户的钱，比起去骗大公司的账户还要危险。
同时也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去看那些书，主动去了解相关的法律和被刊登出来的案例。
不过真要说起来也不能怪他，毕竟还是天朝人时，李长亨只是个刚大学毕业，进入社会的菜鸟，
而且天朝除了公司之间，公司和个人之间，工薪阶层绝少、绝少接触到支票这东西。
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支票是什么样的，更别说了解相关方面的注意事项了。
可看过那几本详细解释、整理成书的案例后他才想到，此时的米国警察和FB1的侦查技术，在他这个后世人看来虽然落后，但弗兰克此时骗私人账户的行为，
却轻易就让他明白，也能让米国的调查者，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提走那些私人账户里钱的骗子，一定接触过那些有钱人，或者接触过被骗者支票的人。
要是他和电影里一样，每个地方只待着几天，全米国大城市转悠一圈下来，几个月就过去了，那这事根本就不算事。
而弗兰克那混蛋潇洒了一个星期，又跑回来做临时工，看中的无非就是，俩人打工的地方全是富人区，一旦有人用支票付钱，就能知道这些人的信息。
而李长亨说的危险，是技术和防备意识都不到家的弗兰克，只能按照收到的那张支票的信息去造假，或者根据那张支票改金额。
可真支票和假支票写的一样，李长亨一旦兑现支票，甚至在银行时转手就把钱存进他自己开的账户。
那被骗的富人和银行一报警，警察第一个找的就是他。
然后费兰克这个连妆都不画，还长的如此帅的家伙，银行的窗口工作人员想不记住他都难。
而弗兰克不仅和李长亨是同班同学，一个孤儿一个离家出走，现在又一起租了两室一厅的房子，更一起打工，李长亨说自己不是同谋都没人信。
银行和被骗者为了拿回损失，一定会起诉他和弗兰克。
想赚律师费的律师，想获得更多功劳的米国警察都不会放过他们俩。
米国佬的法官面对富人和没半点资产，靠打零工而活的孤儿，不用想也是信有钱人。
最关键的是，李长亨是真担心自己没交一毛钱税的事，被米国的税务部门盯上。
想到这，李长亨立刻站起来说道，“收拾东西，只带钱财和简单换洗衣物，我们现在就走”。
“去，去哪？”弗兰克诧异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让你收拾东西”，李长亨瞪着弗兰克低吼道，“立刻，马上”。
看着脸色异常难看的李长亨，弗兰克顿时没了主意的从沙发上跳起来，二话不说就快步和李长亨一起收拾自己的东西。
十分钟后，背着个大背包，手里提着俩个绿帆布手提袋的弗兰克，站在门口，
看着背着背包的李长亨，用毛巾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擦拭，稍微一想就明白李长亨这是在擦指纹。
心思转的很快的他，没说出想说的。
就见李长亨把背上的背包扔给他，说道，“你带着行李先上顶楼的阳台等着，我一会带着钥匙去怀特街，那边有条小巷是流浪汉聚集地。
等我把钥匙丢在巷口，再回来和你一起从楼顶跳到边上的大楼，从其他楼层里离开。
最迟明天早上，甚至今天晚上就会有流浪汉溜进这间房子，之后警察就算来了，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
至于房东，一个月只见一次，他要是和我们面对面，那肯定能认出我们。
可完全靠记忆描述我的长相，嘿嘿”。
“明，明白，我这就上楼”，弗兰克说完，瞬间就觉得这有点像特工电影里演的一样。
对比自己只大一岁的李长亨就更信服了，根本没想过自己已经被李长亨嫌弃。
而正在思索着还有没有漏洞的李长亨，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不用想，一紧张下就能想到这种处理办法。
好像这些经验就印在脑海里一样，紧急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能想到。
十几分钟后，口袋里放着根小铁丝，一把尖头镊子的李长亨，路过流浪汉聚集的地方时，
从口袋里拿出手巾，无意露出小铁丝和镊子，慌乱的左右看了几眼，离开时，根本没发现一把贴着403数字的钥匙，从手巾里漏出来，掉在地上。
而看到这一幕的几个流浪汉，很快就误以为李长亨是菜鸟小偷
等他走了十几米，就有人走过来，捡起钥匙。
李长亨一路往家走，回来的路上借着拐弯，或者街边商店的玻璃，霓虹灯之类的光滑物体，不用回头的观察几次。
确定有几个流浪汉模样的家伙跟着自己后，走上租住的大楼后径直就跑上顶楼。
带着等了半个多小时，等的心急的弗兰克把背包、手袋扔到两米外的另一栋居民楼上，俩人跳过去后又跨过一栋楼，才下楼离开。
而那几个流浪汉，在楼下等了半个小时，见403没亮灯有人就开口道，“那个小鬼肯定是扒手，我们上去借点钱花花，他一定不敢不给，更不会报警。
而且你们想过没，有人回家会不开灯吗？”
这话瞬间让其他人双眼放光。
回家不开灯，要不是做贼心虚、或者在家里做什么机密之事，要不这里根本就不是他家。
所以，等换过外套，带着个棒球帽的李长亨带着弗兰克，来到他们住的房间对面的大楼4楼里，就看到几个流浪汉进入他们之前住的房间。
嘴角一笑，就听弗兰克有些高兴，又有些焦急的说道，“计划成功，那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唐人街，甚至离开旧金山？”
“NO”，李长亨头也不回的说道，“现在还没到自乱阵脚的地步，而且就算要离开，我也得去学校和孤儿院，拿回所有照片”。
“没错，没错，还是你想的稳妥”，没任何这方面经验的弗兰克，此时是李长亨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却不知道李长亨心里在想着，是不是趁机甩掉弗兰克这个麻烦。
007 分道扬镳
让弗兰克在这栋楼里租个单间，李长亨当夜就去了学校，把弗兰克和自己的照片，连同很多同学的资料一起带走，烧掉。
又去了孤儿院，把自己记忆里唯一一张两年前的照片拿走，至于小时候的照片和资料他没动。
而被收养时候的照片，一个月前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就被他带走了。
在新租的房子里，观察着米国警察的效率有多高的李长亨，却再次失望起来。
时间过了两天，那几个流浪汉在他和弗兰克之前租的小公寓里，过的好像很舒心。
见这样干等着不是个事，第三天开始，留着弗兰克监视着出租房。
李长亨自己从偏僻地方爬进学校，在楼顶盯着校门、自己的教室和教务处之类的地方。
下午两点半放学后，李长亨等了一个多小时，然后走进自己的教室，本来还想感慨一番，却忽然发现只是三天而已，自己的课桌居然就不见了。
稍微一想，就想明白过来，自己只不过是个办了手续，正式离开孤儿院，没人需要负责，没人在意的孤儿。
无奈的离开学校，第四天时，真被他等到两个西服男，在上课期间想进学校时，却没向保安出示证件。
在保安不让进后，就围着保安打听着什么。
好在这俩人大概是司机，或者保镖什么的，从雇主那里得到的线索只有两个名字和中学生身份。
没照片，没具体长相的描述，又不是警察，没那么快得到有用的消息。
而且学校发生大量学生资料消失的事情，学校的相关负责人只要不傻，在处理完自己的麻烦前，绝不会让两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学校问东问西。
看到两人离开，李长亨知道自己和弗兰克暂时没事，但安全期间还是得避避风头，最好直接离开旧金山。
既然要离开，那要不去离得近的洛杉矶，要不干脆去纽约，或者东海岸的其他大城市。
做灰狗大巴去洛杉矶倒是容易，5美金一个人就行，可要去纽约就难了。
4700公里的路程第一选择当然是飞机，可几百美金的机票，抵得上一个中产阶层一个月的收入。
第二选择火车，或者灰狗大巴，第三是沿途搭车。
但火车和灰狗都慢，而且是非常慢，沿途搭车的话，不想睡着了失踪，还是考虑飞机，甚至几百美元买辆车吧。
好在按照脑海里的记忆，处理得当的话，应该能坐上免费的飞机。
决定去纽约避风头的李长亨，回到住处后，笑着对弗兰克问道，“伙计，你母亲回法兰西和你外祖母一起生活了吗？”
弗兰克一愣，随即吃惊的问道，“就算我们被人怀疑上，也用不着躲去法兰西吧？
而且才我开始刷支票已经过去这么多天，说不定那几个每人只损失几百美金的富人，自认倒霉呢？”
“你想的美”。
把今天在学校里看到的一说出来，弗兰克顿时吓的不知所措起来。
“可我们没足够的钱，怎么去法兰西？”
“那你就先回你父亲家躲一段时间，而我转学去洛杉矶重新开始，努力下说不定能考上斯坦福”。
“打工上大学？”弗兰克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李长亨道，“就我知道的，想从加州伯克利分校和斯坦福毕业，四年下来最少2万美金。
你得多辛苦才能毕业？
有四年的时间，我们一起搭档，说不定早就成为百万富豪了”。
李长亨一听，不由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这里是米国，好大学全是私立，学费相对工薪阶层来说不是一般的贵。
也就是说不管他能不能考上好大学，先决条件是得弄点钱。
而且除了上大学的学费外，自己还得花钱变更高中的资料，才能转学去其他州，用高中生的身份申请考大学的资格。
心里决定自己弄钱的同时，李长亨默默的想着要不要带上弗兰克。
可随即又想要不是这家伙，自己哪里用得着离开旧金山？
觉得弗兰克不靠谱的他，装作轻松的样子问道，“弗兰克，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被这话问住，心里根本就没想过以后要做什么的弗兰克，挠挠头反问道，“你想做什么，我跟着你就是了”。
李长亨顿时就被噎了一下，思索几秒后故意说道，“我还是想回去上学，大学毕业后找份薪水不错，又稳妥的工作。
然后娶个贤惠美丽的妻子，生几个可爱的孩子”。
“这也不错”，弗兰克憧憬一会，随后就如李长亨预料的一样，苦笑摇头道，“我不行，你现在让我回去读书，还不如杀了我”。
说完，想着李长亨胆子太小，而且自己总不能跟着他去大学吧？
是不是和李长亨分开？
免得像这次一样，今后那天又连累他，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想到这，弗兰克迟疑一会，忽然说道，“我想去看看我父亲和母亲，你要一起吗，亨利？”
“NO”，李长亨想都没想就摇头，不说他心里有预感弗兰克想走，而他也巴不得和弗兰克分开。
要是现实和电影里一样，弗兰克的父亲在破产和离婚后，就一直有股怨气没处发泄。
现在去见一个有些愤世嫉俗，还被妻子戴了草原帽子的中年男人，对李长亨绝不是什么好事。
要知道就是他父亲，在弗兰克有收手的意思时，居然鼓励弗兰克继续行骗。
直接把弗兰克在做的事，当成是帮他这个父亲向银行讨回公道。
一旦弗兰克的父亲知道李长亨的存在，今后弗兰克遇到什么麻烦时，那老家伙一定会把线索往李长亨身上引，打乱执法机构视线。
而弗兰克的老妈绝对是个嫌贫爱富的典范，丈夫刚破产没三个月，转头就嫁给丈夫的朋友。
这种女人有什么好见的。
看着弗兰克背上背包，提着自己的手提袋，李长亨装作没发现异常一样的问道，“你明天回来吗？回来的话，我帮你准备好晚餐”。
“当然”，弗兰克楞了几秒，就笑着说道，“可以的话，我想吃牛排加西红柿炒鸡蛋”。
“这”，但心弗兰克会真回来的李长亨，犹豫一会，才露出个囊中羞涩的为难表情道，
“好吧，我去附近的市场看看有没有打折的牛排，明天晚上7点，我们准时开饭”。
“谢谢”，弗兰克看着李长亨好一会，语气不舍的再次说道，“谢谢你，亨利，谢谢你这一个月以来对我的照顾”。
“好了，伙计，带我向你父母问好”。
“我会的”，弗兰克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招招手说了句，“明天见”。
然后转身就离开房间，满心不舍和对未来的迷茫，离开了大楼。
008 混入泛美
透过窗户，看着街道上低着头离开的弗兰克，李长亨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
毕竟只是个16岁离家出走的半大孩子，这一个来月想处下来，还是有那么点友情的，或许拿他当小弟也不错。
可这念头在弗兰克的背影消失没十秒，就被李长亨甩到天边去了。
需要帮手也是以后的事，此时的弗兰克绝对是个麻烦。
半个小时后，下楼来到不远处的便利店，在厚厚的电话黄页本上，记下旧金山泛美航空和机场的电话号码。
换了点零钱，就跑去街边的公共电话亭，给机场打了个电话，确定直飞纽约的航班今天有几架后，
李长亨就拨通了泛美航空的客服电话。
“嘟嘟嘟”的几声，话筒里传来，“哈喽，这里是泛美航空，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你，你好”，李长亨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正常点的说道，“我是亨利-泰勒，泛美的副机长，今天晚上得飞纽约。
刚才酒店的人告诉我，放在酒店干洗的副机长服不见了。
酒店虽然说会赔付服装费，但我三个小时后就要登上波音707，所以，我只能找你们帮忙了”。
本以为对方可能会拒绝，却没想到电话里的客服一口就同意了。
“这种事很常见，您不用过于担心，我们客服基本上每天都能接到机长或者其他空勤人员，丢失服装的电话，
我这就给您转接接后勤部，泰勒机长”。
话筒里传来一阵转接的‘嘟嘟’声，“泛美后勤部，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李长亨帮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话筒里很快就传来声音说，“您可以去旧金山斯特莱大街189号的服饰定制中心，
那里有加急手工服出售，唯一的麻烦是价格会很美好”。
“价钱贵总比登不了机要好，谢谢”，李长亨挂断电话，却没急着去服饰定制中心。
而是走再次投了个10美分的硬币，再次拨电话到泛美的客服，听到说话的人不是刚才那个客服。
李长亨压着声音说道，“您好，我叫亨利-霍华德，是圣朗力学校的校报记者，给你们打电话，是因为学校不少同学对机长这种职业感兴趣。
而你们泛美又是全米国最知名的航空公司，我们第一个想到就是采访你们泛美”。
果然这好话一说，话筒里的客服顿时高兴的回应道，“谢谢，非常感谢你们对泛美的肯定，也欢迎你们来旧金山总部参观和访问”。
李长亨嘴角一歪，这几年油价一直在上涨，各个航空公司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
就算是一次小小的校报，在不用航空公司出钱的前提下，只是找个中高层的员工接受下采访，泛美会拒绝就怪了。
接着说道，“那么，您能告诉我，采访时我需要注意什么事项吗？”
“稍等，霍华德先生，我现在就向经理汇报”。
“好的”。
等了不到一分钟，话筒里的声音就变成个男人的声音，
“你好，霍华德先生，我是弗鲁克·马尔，泛美旧金山客服经理，采访时你只需要带上照相机，笔和记事本，还有事先准备好需要问的问题。
明天上午10点来罗伊斯大街的泛美大楼，我会准点在门口等你，还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李长亨一听这个客服经理说话的语气，和直接安排时间、地点、还亲自接待的话，就知道这家伙控制欲强，而且是个经验丰富的人精。
自己去泛美是另有目的，怎么可能让一个很大概率一眼就看出问题的人陪着。
“这个”，犹豫了几秒，李长亨才说道，“抱歉，马尔先生，
您大概忘了，明天是星期三，上午十点我得上课，下午放学后又有课外活动，临时找体育老师请假的话，会有点麻烦”。
弗鲁克·马尔拍了下脑袋，他这是习惯性的把李长亨，当成正真的记者来对待了，“抱歉，小霍华德，我确实忘了你还是学生。
那么你这个星期那天有空，甚至是周末都行，可以直接来泛美大楼，找大堂客服。
稍后我会把预约的事告诉他们，到时会有人带你去见罗伯特副经理。
你想知道任何关于泛美的事情，都可以问罗伯特先生”。
“明白，谢谢，谢谢”。
李长亨听出马尔的意思，是想让他多报道泛美，而不是什么机长，空勤，“放心，马尔先生，我是泛美的忠实簇拥。
我会让全校的人都知道，泛美才是米国最好的航空公司”。
“哈哈哈，我喜欢你，亨利，期待早点看到你亲自写下的报道，再见，孩子”。
“再见，马尔先生，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谢谢”。
挂断电话，李长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找个照相机。
而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去唐人街的当铺问问。
只花了十美元，就拿到个十年前生产的，除了餐盘大小的闪光灯还能工作外，想修好都找不到零部件的老古董。
回家把照相机的内外清洗一番，让照相机看起来虽然老旧，却也符合中学校报资金紧张的特点。
闲着没事，对这种老古董好奇的他，居然一点点拆开，再凭记忆恢复了原样。
第二天中午11点，李长亨一身自己最好的衣服，背着背包就往泛美大楼而去。
昨天告诉那个客服经理，说自己今天不会去，那么中午忽然出现，遇到他的概率就非常低。
果然，中午十二点十五分，正是上班族的午餐时间，听到李长亨说自己因为太想早点把泛美的事迹报道出来，才用中午这点空闲的时间来采访的话。
泛美的大堂直接把他带去了罗伯特的办公室外，交给罗伯特的秘书接待。
正在办公室里准备去吃午餐的罗伯特，心里不爽的挂断秘书的电话。
站起身，整理下快被他圆嘟嘟的肚子撑破的衬衫，扣上西服口子，站在门边，双手揉了揉脸颊。
严肃的圆脸，很快就露出笑呵呵的表情。
“欢迎，欢迎你，未来的普利策奖拥有者”。
“哇，普利策奖？”李长亨忙摇摇头，“我还只是个校报记者，您太夸奖了，先生”。
“来吧，亨利，我们边吃边聊”，罗伯特拉着李长亨来到办公室的长会议桌边坐下。
吩咐秘书去准备午餐后，笑着说道，“任何你想知道的，只要我能说，都可以告诉你”。
009 可一可二不可三
对于罗伯特说的什么都能聊的话，李长亨只当是笑话，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如何伪装成副机长。
“我们都知道因为阿波罗登月计划的原因，宇航员成了最受人尊敬的职业。
但宇航员的选拔实在太难，而航空公司的专业机师，反而更接近我们普通人，也受到很多人的追捧。
那么，既然机长的社会地位很高，但更现实的问题是，机长的薪水是多少？”
“嘿，亨利，你还没成年，不能只往金钱上面看”，胖胖的罗伯特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泛美虽然在米国的航空公司里已经是最大的，但它并不是没有对手的。
加上上市公司的通病，为了市值反而会在合理的范围内压榨员工，泛美机长的薪水并没有外界猜的比律师、医生还高。
机长月薪2400，副机长月薪1400的薪水别说前三了，连前十都排不上。
而且真说起来，机长这职业在6、70年代看起来光鲜，但长远来看，职业前景能用全波段下滑来形容。
等飞机的自动驾驶程度越高，机长的重要性就越低。
当然这是从整个行业来算，单说任何一架飞行中的飞机的话，机长永远是最重要的。
听出了罗伯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李长亨直接越过，“那第二个问题，如何让普通人能坐得起飞机？”
罗伯特眼睛一亮，随即又无奈摇头，“好吧，这个问题非常好”。
这是航空公司和顾客都愿意解决的问题，坐飞机的人越多，市场占比最大的泛美赚的也越多。
可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对泛美来说却是大问题。
昨天李长亨打电话给机场的时候，随意问了十几个航班的票价得知，洛杉矶飞纽约，4780公里要420美元，等于一个中产阶层一个月的薪水。
而其他航空公司的短途飞行，用公里算的话更贵，百公里大概得10美元。
也就是说，坐飞机是富人和有出差需要的企业精英的专利。
而想得到富人顾客的青睐，泛美这种只运营国内远距离，和跨国航线的公司来说，他们只能把飞机内部的设施，设计的要多奢华就有多奢华。
经济舱天然就被他们排斥，或者说他们不敢第一个尝试，经济舱和豪华舱并存。
直到几年后波音747这种超大飞机出现，豪华舱在上层，经济舱在下层，这才避免米国的富人说自己花更多钱，却要和穷人坐一起的不满。
“抱歉，亨利，这问题涉及到公司机密，我只能说泛美永远为顾客考虑，我们能做到最好，而且已经做到最好”。
李长亨笑着附和几句，这两个问题其实不是他最想问的。
之所以问，完全是为了激起罗伯特的愧疚心理。
自己虽然装成中学校报记者，罗伯特对他的防备心就算不强，也一定会本能的谨慎回答。
“这”，李长亨装作因为连续被拒绝，而开始小心翼翼的样子，低头思索好一会，才弱弱的问道，
“那么您能告诉我，如何成为机长，还有我们如何知道谁是机长，谁是副机长？”
见李长亨被自己吓的唯唯诺诺，罗伯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揉揉自己的脸颊，尽量和蔼的说道，
“想成为机长，最简单的办法是你有五年战斗机飞行的经历，这种人只要心理测试过关，就是所有航空公司的首选。
第二就是去专业的航空学校培训，飞行超过1000小时，才有资格去各家航空公司接受专门机型培训”。
说到这，大概是真内疚，罗伯特身体前伸，小声玩笑道，“我和你说个有趣的题外话，不过这事你不能报道出去，OK？”
“明白”，李长亨忙点点头，“放心，罗伯特先生，那些小道消息就算我报道出去，人们会信您还是信我这个才16岁的孩子？
而且我们是校报，又不是外面的专业报社，没有利益述求的”。
“哈哈，亨利，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罗伯特眯着眼睛小声道，“你要是立志考飞行员的话，如果真的天赋异禀，只需要100个小时的飞行训练，就能达到别人1000个小时的成绩，
那我建议你去米国中部落后的州，报名那里的航校”。
说到这，罗伯特还是谨慎的伸出手，拇指和中指相合做了个钱的手势。
见李长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罗伯特才继续笑着道，“只要你在航校的成绩过关，
而我也还在泛美工作的话，我保证你在泛美的在用机型训练上一旦合格，心里测试上也得到专业人员的认同，那我肯定招募你进机组”。
这种口头承诺对罗伯特来说，不需要成本，而且他也说了泛美的训练得合格。
要是李长亨考不上，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而要是真考上了，就算他罗伯特是副经理，同样也需要自己人。
“谢谢，谢谢”，心里确实有些想弄个飞行驾照的李长亨，连声道谢后，顿时觉得还是别坑罗伯特这家伙。
有了今天的见面，面前这胖子就是人脉啊。
或许之后真得弄篇校园报道出来，只夸泛美，任何负面消息一字不提。
甚至等校报出来后，花点小钱，邮寄一百份给罗伯特，今后再找他会简单不少。
边想着这些，边听着心情不错的罗伯特继续说道，“想分辨机长、副机长和飞行机械师很简单”。
罗伯特指指肩膀道，“机长四条明黄竖杠，副机长三条杠，机械师两条杠，实习的一条或者没有”。
早就知道这事的李长亨，低头在本子上不停写着，头也不抬的问出最想问的问题，“那如何确定，我想要签名的机长是泛美的机长呢？”
“那就只能看机长的身份牌了”，罗伯特指了指自己左胸上夹着的工作证，
李长亨趁机抬头看了几眼，大概是穿越者的福利，这一个月来，他的记忆力突飞猛进，甚至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记清楚所有内容，还有十二位数的号码都记住后，
又低头在本子上写了起来，心里却思索着那十二位数字。
前二位只几个念头，他就明白是泛美的公司代码，接着112220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1920年11月22日，应该就是罗伯特的出生年月，最后四位才是他的工号。
不过，也不对啊，泛美现在的员工不可只有不到一万人。
010 二百五倒霉蛋
或许罗伯特这种高级员工，和其他员工的工作证不同。
也就是说一会，最好多见几个机师，看看他们的工作证数字才行。
心里虽然有疑问，但他还是若无其事继续问道，“只要有工作牌就代表着能开飞机？”
“不，不，不，孩子”。
罗伯特笑着站起来，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找了找，拿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纸条走回来，
放在李长亨面前的桌子上说道，“这是米国航空颁发的飞行执照，有了它，你才有资格坐在驾驶位上”。
李长亨拿起纸，扫了几眼，看到这张执照已经过期，心里顿时一喜。
他想伪装成副机长的话，最好有自己的执照，有了手上这张纸条做范本，自制起来就简单多了。
而拿走一张过期的执照，应该不难。
脸上却装作惊喜的样子问道，“我能打印这张执照和你们的工作证，放在校报上吗？”
果然，听到李长亨想打印执照，罗伯特笑着道，“执照已经过期，送给你了，至于工作证，，”。
罗伯特犹豫一下，直到看见李长亨一脸无害的表情，才摇头解释道，“我的工作证不行”。
“为什么？”李长亨装作无知的样子问道，“您可是泛美旧金山的副总经理，我要是您，巴不得所有人都认识我”。
“哈哈”，罗伯特大笑几声，“你还小，亨利，大人的世界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那我能复印其他人的证件吗？”李长亨犹豫几秒解释道，“您知道的，有了证件报道的时候才更有说服力，
否则，可能连学校的编辑都会怀疑我，是否真的采访到您”。
罗伯特没怀疑这话，可他还是摇摇头，“抱歉，亨利，这就没办法了，所有员工人手一个。
就算有人丢了，我们泛美也没法给他办理，只能去斯特莱大街定制”。
听到这，李长亨心思一动，很快就记起昨天给泛美的后勤打电话时，对方说机长制服的定制公司，也是斯特莱大街，唯一不同的是后勤说了是189号。
制服、工作证都搞定了，剩下的就是确定工作证上的数字。
否则万一和人撞号，或者数字根本不是机组成员特有的号码，很容易被人看穿。
随后又问了几个泛美这些年创造的记录，罗伯特果然对这种问题感兴趣，滔滔不绝的说了十几分钟，直到秘书把午餐送过来，感觉饿了的他，才笑着邀请李长亨一起用午餐。
“谢谢您的好意，罗伯特先生”，李长亨摇头站起来解释道，“您知道的，今天才星期二，下午还得上课。
而且我还想请求您，派人带我去给泛美的机长们拍一张合影，免得光有文字，没照片就没吸引力了。
而几个机长还有美丽的空乘站在一起的照片，绝对能在学校和其他中小学里引起轰动，只是这样以来，时间就有点不够了”。
“你这想法好，只是几个还是少了点，最好十几人站一起”。
罗伯特高兴的对秘书吩咐道，“布兰卡女士，你能帮我带亨利去机组成员工作区吗？”
不等秘书回答，罗伯特就往办公桌边走，拿起话筒边拨号边对李长亨说道，
“我这就给负责人打电话，让人集合来办公楼公干的机组，亨利，你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布兰卡女士”。
“谢谢，谢谢”，李长亨看着同样胖乎乎的布兰卡，对付她这种中年胖女人，只要嘴甜、肯奉承，应该就没问题。
“麻烦您了，布兰卡女士，或许我可以给您做个简短的采访。
告诉大家泛美因为有您这种，为了工作连中午饭都没法准点吃的员工，才能如此的伟大”。
“我可以吗？”布兰卡忙低头看看自己的着装，生怕照片拍出来不好看。
她这种外貌不突出的中年胖秘书，大概从未被人采访过，心里那点没法去吃午饭的抱怨，早就随着李长亨的话消失的无影无踪。
向罗伯特告辞后，跟着布兰卡往楼下走的李长亨，好话不要钱的随口就来，让布兰卡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而记得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根本无法拍照的李长亨。
边说话，边拿相机随意对着大楼内的人，或者装饰拍照。
等看到五六个人并排往这边走的时候，转身对着大楼里泛美的蓝色圆球标志拍照，然后低头看照相机猛的转身，一头撞在一个工作人员身上。
‘咔嚓’一声，相机毫无意外的摔在地上飞出几米。
“上帝”。
布兰卡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同事或者相机，她快上前，一脸担忧表情的对李长亨问道，
“亨利，你有没有受伤？”
说完，也不等李长亨回答，“我这就去叫医生”。
“等等，布兰卡”，李长亨感激的同时，连忙站起来，走向照相机。
见照相机餐盘一样的金属闪光灯，和照相机分离，心里大喜，脸上却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
而那个被李长亨撞了的工作人员，同样欲哭无泪的看着李长亨手里的相机。
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虽然人没事，可照相机是真坏了，就算责任不在他，可不说点、做点什么的话，
周围的同事会如何看待他？
欺负一个虽然长的高，但看脸一看就是半大的孩子？
而李长亨故意撞的人可不是随便挑的，最少他之前就看到这家伙的袖扣很精致，西服光看面料就不便宜。
好在他的目的不是讹人，等被撞的人开始道歉时，李长亨也连连说过错在他。
这话顿时让所有人松了口气。
李长亨又装模作样的检查一番相机，开口说只需要十美元的修理费就行。
这十美元是他抵给当铺的钱，虽然还是有些对不起被撞的人，但谁让他此时是真穷呢？
而他主动揽下责任的举动，虽然在不明所以的人看来很傻，但在布兰卡看来就是不给她找麻烦。
可社会经验还是不足的他，还是没想到被撞的人既然不缺钱，现在对他的感光也不错，心思当然会放在同事们的目光上。
没犹豫几秒就掏出一打纸币，心想着自己前段时间买的照相机，好像是135美元。
数了三张五十面额的纸币，最后看了看头发有些凌乱，刚才摔了一跤的李长亨，又多数了两张，递给李长亨。
“250美金应该够你买一台新照相机了，剩下的钱建议你去看医生”。
说完，就把钱放在李长亨的手里，然后对周围的人点头，和几个同伴一起离开。
听到250这个数字的泛美员工们，哪里不明白钱给多了，很多人顿时对被撞的倒霉蛋露出善意的笑容。
而看着250美金倒霉蛋背影的李长亨，忽然觉得自己不介意也成为250，只要这种好事多来几个就行。
011 考验记忆力的时候
“亨利，你没事吧”。
见李长亨拿着250美金呆在原地，布兰卡忙主动安慰道，“别担心，孩子，相机坏了，我帮你去后勤问问，借他们的用用。
等采访结束后，我再陪你去买一台新相机，甚至有必要的话，送你回学校帮你解释”。
李长亨回过神忙说道，“谢谢，谢谢，还是按您说的，先搞定采访的事，至于、”。
看着手里的美金，李长亨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小声说道，“我只是觉得250美金有点太多了。
买新相机，看医生顶多就100美金就够了”。
“别想那么多”，布兰卡笑呵呵帮李长亨理了理有些乱的衣服，“刚才那人叫沃特，自己是泛美的工程师，父亲又是我们的股东之一。
他这种有钱人，不会在意一台相机是几十美元还是一百多美元。
至于100美金的看医生费用，这得怎么看了。
不说时间成本，要是无缘无故有了个欺负孩子的名声，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而且”，布兰卡笑着拍拍李长亨的胳膊，“你是个好孩子，这让沃特想发火，想找律师来处理问题都没机会。
所以，别再乱想了，我们还是趁着没飞行任务的机长和空乘们，都在内部餐厅用餐的时候，给他们多拍机长照片，你好回去交采访的任务”。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你，布兰卡”，李长亨笑呵呵拥抱了下布兰卡，
然后把断了闪光灯的相机放进背包里，很是上道的拿出本子和笔，边走边问他些能想到，完全突出布兰卡的问题。
布兰卡大为满意的边回答问题，边想着李长亨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虽然刚才自己没站出来为他说话，但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明白，她不可能为个刚认识的人，就得罪沃特这种人。
来到大楼的后勤部后，李长亨虽然借到相机，但胶卷还是主动花钱买，至于钱最后会不会被后勤部的人报上去，他和布兰卡都没心思管。
而收了5美元的后勤工作人员，听到李长亨是因为崇拜飞行员，又是泛美的拥护者，才专门向学校申请做一次泛美专访，顿时看李长亨更顺眼起来。
居然主动指着仓库里，一套被透明塑料膜包着，挂在墙上的副机长服说道，“那是半年前一个得了焦虑症的同事病退后，一直没回来拿的工作服，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穿上试试。
要是合身，完全可以穿着它给自己拍几张照片做纪念，而且这套工作服送到我这里前，是后勤部刚干洗完的”。
“可，可以吗？”
拍不拍照，李长亨完全不在意，甚至还抵触拍照。
可要是穿着这套副机长服，去见泛美的机长和空乘的话，那他今后伪装成副机长，在机场里被旧金山的泛美员工认出来的破绽，就等于没了。
“当然没问题了”，对李长亨印象非常好的布兰卡，不由分说的走上前拿下工作服。
指着一旁的房间道，“你去试衣服，我打电话给餐厅，我们拍完照就过去”。
“好的”，李长亨也不啰嗦，提着衣架的挂钩就去换衣服。
那个得了焦虑症的家伙，身高应该和他差不多，就是比他胖了一些，不过也算合身。
等他戴上和船长一样的白色帽子，走出来时，布兰卡和后勤的员工都眼睛一亮，瞬间感觉整个泛美好像都没那个机组成员有他帅气。
布兰卡走过来帮他理了理领带，后退几步叹息道，“衣服还是有点松，要不然我都想用你的照片，放在杂志上当泛美的宣传照”。
“不行，不行”，李长亨忙摇摇手，“我又不是正式员工。
不过等我再大几岁，真的通过飞行员考试，进入泛美工作的时候，我很乐意宣传泛美的同时，也向公众们展示自己”。
布兰卡高兴的点点头，“来吧，亨利，我先给你拍几张照片”。
等布兰卡给他拍了照后，想着拖延时间，以便能穿着这套工作服去采访真正机长的李长亨，接过相机先是学会如何摆弄这台相机，才给布兰卡拍照。
拍了两张后，他又忽然停住，装作思索的样子，对布兰卡说道，“最好还是拿着一叠资料，抱在怀里拍照。
这样比起单纯的站着，让人第一眼就想到忙碌。
就像在学校里，老师遇到两个学生时，会本能的对手里抱着一叠本书和资料，行色匆匆的学生更有好感”。
这话瞬间就让布兰卡想到公司的高层，在看到她抱着一大叠资料的照片，不就和老师看到努力学校的学生一样吗？
虽然不一定真的有用，而且校报的影响也低，但这么做绝没坏处。
毕竟布兰卡知道自己的长相，加上人到中年，根本引不起别人的注意，只能突出自己工作负责、忙碌。
想到这，布兰卡拉着李长亨往后勤的办公桌边，开始和李长亨讨论哪种纸张的大小合适，抱着多厚的资料拍照的效果更好。
本来只是想拖时间的李长亨，在帮着收拾资料时，惊喜的看到一叠工作人员的签名和工号。
只转了几个念头，就明白这些人都是有清洗工作服，或者其他原因和后勤部有接触的人。
装作无意的样子翻动几下，很快就看到一张全是机组成员的表格。
急速扫了几眼，然后就翻页，连续翻了好几张，见布兰卡有看过来的意思，忙把手里这一叠资料分成两份，
把机组那一半资料放在最上面，然后接过布兰卡手里的资料跌在一起，整理整齐，递给布兰卡，让她先站好，试试入镜的效果。
之后又装模作样的低头思索一会，从布兰卡手里接回厚厚的资料，放在桌子上。
然后绕着她看了一圈，说道，“布兰卡女士，您今天的浅灰色女士西服，用来工作时穿肯定没问题。
但抱着同样有点灰的一叠纸张，拍照后的效果就没那么强了，我们再试试抱着蓝色，或者绿色的文件夹”。
布兰卡一听哪里会多想，忙对后勤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好话，而李长亨借着接过文件夹的空隙，
把机组的那些表格放进文件夹的机会，再次极力记忆这些人的签名和工号。
012 搞定所有漏洞
花了半个小时搞定对布兰卡的拍照，然后又给那个后勤员工拍了几张，乐得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男员工眉飞色舞。
三人一起整理、还原资料，这次李长亨边在脑海里回忆，边对照了一遍机组成员的签名和工号，
而且还轻松的有功夫去听其他俩人，聊泛美，或者后勤里的趣事。
一阵电话铃声想起，后勤员工接通电话后，听了几句就示意布兰卡来接电话。
接过电话后，布兰卡忙对李长亨说道，“亨利，我们得快点去内部餐厅，机组人员和空勤都已经准备队，就等着我们过去拍照”。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赶过去”，把相机挂在脖子上，提着背包没走几步，忽然停下指着身上的副机长服，
那个得到李长亨承诺，会把他照片放在校报上的后勤员工，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没关系，亨利，你先去忙正事，之后再还回来就行”。
布兰卡一听，就拉着李长亨往外走。
出了后勤部后，指着李长亨身上的机长服，小声吩咐道，“亨利，有人问起，你就说是采访需要的体验”。
“明白”，李长亨忙不由的点头，笑着道，“之前罗伯特经理，就说过，有任何问题我都可以找您解决。
既然这样，要是还有人抓着不放的话，您就说是我要求的，而您担心我会不高兴，在报纸上乱写，不得不答应”。
“哈哈”，布兰卡很快想到，这事闹到罗伯特那里，罗伯特见只是穿了一会工作服，没造成任何损失下，肯定不会怪她。
心情愉快的带着李长亨来到内部员工餐厅，就听人说机长和空勤们，已经去了机组人员专用的活动室。
来到活动室，一进门李长亨就吓了一跳。
就见十几个穿着机长服的正副机长，站在后排，而前排是同样数量，穿着泛美女性专用蓝色制服的空乘。
布兰卡刚想说什么，就被李长亨给拉住，扫了眼被人放在后方的桌椅，自己走上前不停道歉，然后直接站在五六米外，拿起相机就开始指挥机长和空勤们站队。
而本来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机长和空乘们，见李长亨如此年轻就穿上副机长服不说，还直接拦住副经理的秘书。
顿时把他当成公司的二代，或者有其他来头的人，压着心里的不爽，按照李长亨的指挥，调整站队的顺序。
而李长亨借着指挥的便利，几次上前挑机长们领带不正，帽子不正，空乘的脸型适合微微左侧着，或者其他小毛病，借机看清楚大部分机长的工作牌。
再对照脑海里，在后勤那边记下的机组人员工号，轻易就把几个人的信息对上。
也就是说，自己一下子掌握了几十个机长的工号和签名。
不过他没想着用这些人的签名，去造假支票，毕竟和机长们有没仇。
只是想着既然知道这么多机组成员，今后伪装成副机长，免费全世界坐飞机时，和驾驶飞机的机组就能聊到一块去，降低别人的戒心。
花了十来分钟，拍完照，李长亨抬头看了眼活动室的墙上，见时间已经快两点了，顿时想着目的达到了，就剩下全身而退了。
对机长和空乘们打出个‘OK’的手势，然后语气焦急的对布兰卡说道，“快两点了，我得赶回去，要不然放学后，
体育老师见我没在，肯定会扣我的户外活动分”。
布兰卡一愣，随即也担心起来的说道，“那现在就走”。
当然现在就走，李长亨可不想和这些机长，空乘们细聊。
好在大概是同性相斥，或者不爽二代的原因，拍照时盯着他的机长们并不多。
加上帽子，照相机的阻碍，不可能所有人都牢牢记住他，可要是细聊的话，离着一两米，那记住的概率就很大了。
不过也不是没麻烦，最少七个空乘那火辣的眼神，看的他有些后悔没事先说，只给机长拍照。
这年头出来当空乘的米国女人，不仅全年轻漂亮，惹上她们就和唐僧进了蜘蛛洞没什么区别。
和布兰卡回后勤部，还了制服和相机，李长亨带着胶卷，和非要开车送他的布兰卡告别，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就去了照相馆洗照片。
隔天买了副黑框眼镜，装成近视眼，来到照相馆取到照片，又照了张一寸的即拍既拿的照片。
而负责照相的人，根本不在意他是否戴着黑边眼镜。
带着所有照片和想了一夜写出来的稿子，找到一家专门的印刷公司。
得知500份报纸100美元，一千份150，两千份200后，李长亨咬咬牙，就要了两千份。
这价钱肯定欺负他是新手，要不是包括送货，而且200美金买罗伯特和布兰卡记住他，李长亨差点就没舍得，转而只要500份报纸。
留下罗伯特和布兰卡的邮寄地址，吩咐给两人寄100张报纸，其他的全用免费送的名义，送去十九家和印刷公司有业务来往的中小学。
而这种每家中小学100份，只夸泛美和泛美员工的报纸，印刷公司没理由拒绝。
只当是泛美的宣传，期待着李长亨下次再来。
学校因为业务往来，加上泛美在这年头确实是名声非常大的大公司，拒绝的可能性很低。
离开印刷公司，看着兜里剩下的86美金，李长亨吹着口哨一路来到斯特莱大街189号。
走到大堂里对工作人员说道，“你好，我是大前天预约的亨利-泰勒副机长”。
工作人员翻了翻预约记录，很快就说道，“抱歉泰勒机长，您没准点赴约，需要我再帮你预约吗？”
“不用”，李长亨摇摇头，歉意的说道，“本来我是打算来定做副机长服的，可事情出了点意外，拖到今天才过来”。
工作人员也无所谓，毕竟他们这里只是航空公司的制服定制中心，而不是营业门店，会找上门的绝大部分都是各大航空公司的员工。
拿出本登记本，就让李长亨签字。
李长亨装作没看到半米外的笔，伸手掏口袋，先是拿出钱包，再拿出跟钢笔。
钱包在他用左手签字时，如他所希望的那样自动摊开，露出钱包里的照片。
013 除了不会开飞机，证件齐全的副机长
摊开的钱包，轻易就让工作人员看到钱包里，有一张李长亨穿着副机长制服，带着白色大盖帽，站在泛美蓝色圆球标志前的照片。
仔细看了眼此时戴着黑边眼镜的李长亨，确定和照片上没戴眼镜的人是同一人后，心里顿时打消了对他的怀疑，只以为是脸嫩而已。
收回登记本，看了眼有些潦草的签名，反而更信他是机长。
这年头的机长，就和罗伯特昨天说的一样，7层以上都是由战斗机、运输机飞行员专业的。
这些人的文化程度高低不一，但不缺钱的米国海军和空军，有的是打字机，飞行员们用笔写字的机会很少。
别指望他们会把自己的签名设计的多好看，写的有多工整。
“请跟我来，泰勒先生”。
却不知道，亨利-泰勒这两个词语的签名样式，是来自两个泛美机组成员的签名。
亨利，泰勒、霍华德之类的名字，就和天朝爱国、建国一样稀松平常。
有人姓泰勒、霍华德，就有人名泰勒、霍华德，两个字迹结合，就算有问题，也算不到那两个机长身上，而李长亨也能以真乱假，让人无法靠笔迹查到他。
有了工作人员的带领，定制制服的过程异常简单。
其实光是一套机长制服，只要肯花钱，别说制服了，就是制服上的金色条纹，专业的裁缝店也能给你做的一模一样。
因为真说起来，米国人的民航机长服，其实就是开船的船长服。
而这种船长服变机长服的始作俑者就是泛美。
泛美刚成立的时候，正是米国禁酒最严的时候，两个米国空军少校的泛美的创始人，在开水上飞机时，很快就发现商机。
退役后，运营的第一条航线，是从佛罗里达州的基韦斯特飞古巴。
而顾客全是为了跑去古巴痛饮一番的酒鬼。
为了安全，也为了不被人抓到辫子，飞机从海面上降落，停在离陆地几十米的海上，顾客全由船接上陆地。
既然全程都在海上起飞，海上降落，机长和机组成员没任何意外的就穿上船长服。
加上米国海军的航空实力和影响力，比空军强多了，机长穿船长服的传统，就一直延续到现在。
所以，衣服不是重点，重点是泛美的工作证和大盖帽上金色徽章。
一个四十来岁的裁缝，只管给他量身材，在得知178身高有现成的制服后，李长亨哪里还管定制不定制。
换上合身的副机长服，装作新人样子又掏钱包，露出钱包里的照片，中年裁缝看了眼后，就笑着说道，
“抱歉，泰勒先生，非私人定制的制服，我们不收现金、不收支票，
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你的工号，公司会和泛美结账，泛美也有义务帮他们的机长，免费提供成批量生产的制服”。
“这么说这是福利了”，李长亨哈哈一笑，想起刚才在桌上看到的登记本，这个裁缝写的3很有点像8，
随口就报出个十位数的号码，而这个号码其他九位都是真的，只把最后四位数字里的8，说成3。
而裁缝见前六位确实是泛美的常用号码，对后四位是什么根本不在意。
在李长亨故意说，自己能不能再要一套机长服，和三套衬衫、领带、皮鞋，用来换洗时，心理默默的算着自己能拿多少提成。
反正都是泛美结账，就算最后号码对不上，事后他肯定会觉得自己写的潦草，主动把3当成8报上去。
想着这一单下来，自己能提成4、50美金，写数字的时候就更加随意了。
李长亨拿到所有衣物，拿出准备好的，带着黑框眼镜的一寸照片，再等了一个多小时，拿到泛美的工作证。
PS：米国越战时有个王牌战斗机飞行员，是400度的近视眼。就算现在，米国和岛国的现役战斗机飞行员中，都有近视眼。
有了正规的工作证做对比，今后想复制起来就简单多了。
毕竟光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其实还不保险。
贴胡子，化妆，染发，把自己弄老点，弄的普通点，才不会因为年轻而帅气引起别人的好奇。
换回普通衣服，提着机长专用的大手提箱，装上两套制服和两个大盖帽离开。
回到家，李长亨首先做的就是观察对面大楼，被好几个流浪汉占据的出租屋。
花了一个多小时，确定没异常后，他才开始把自己的头发染成和黑色接近的棕色，再减掉一些头发，自己试着做假胡子。
浪费了好几瓶胶水，总算搞出一条满意的假胡子，贴在上唇。
站在镜子边，戴上白色的大盖帽和眼镜，李长亨嘴角立马露出笑容。
此时的他光看脸，绝对老了最少七八岁。
要是用化妆品，把脸色再化妆的暗一点点，说自己30岁都没问题。
又足不出户的在家里，模仿就是一张就是写着工号，驾驶那种飞机，所属公司，然后打印在一张纸上，盖章的航空执照。
模仿这种普通印章，其实并不难，肯花时间用木头刻，总能搞出普通人看不出问题的印章。
几天后，摸摸口袋里只剩下的29美元。
贴胡子，戴黑框眼镜，然后在屋子里收拾起来。
穿上衬衫和西裤，打上领带，外面套一件普通的夹克，把剩余的全放进机长的手提箱里。
然后把房间里的旧衣物、旧鞋子全打包，老照片犹豫了一会，也烧掉。
提着手提包，背包就离开房间，这一走，他是不会再回这里了。
把背包扔在街角的小巷子里，相信用不了一个小时，肯定会被流浪汉给捡走自己用。
然后一身轻松的来到旧金山市中心，在一家商城的洗手间里，换上机长服，扔掉夹克。
提着手提包就往城市银行走去。
人还没走进银行，银行大堂经理眼尖的一早就发现了他。
满脸恭维笑容的走到大门边，亲自给李长亨拉开门，“很荣幸能为您服务，机长”。
“抱歉，我是德意志人，英语虽然听得懂，但不太会说，我们能用德语交谈吗？”
本以为经理得去找人帮忙，没想到他直接就用德语和李长亨交流起来。
好在这一个多月里，李长亨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在弗兰克的教导下，能说出一口纯正的柏林音。
而且真说起来，欧洲的不少语言虽然都有相通之出，会英语学西班牙语不会太难。
会西班牙语，法语和德语也不会太难，反到是柏林口音才像真正的地方语。
听到李长亨口音后，经理就没多怀疑他是不是德意志人。
可也不是没麻烦。
014 探寻
看着大堂经理眼里隐秘的审视目光，李长亨哪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贰战德意志人投降也才过去23年，所以，自我介绍时，眼睛都不眨的报了个27岁。
经理一算时间，就明白李长亨是41年出生，战后也才4岁，脸上很快重新恢复了笑容。
然后带着他直接走进了柜台里。
这年头的米国银行的柜台，和后世的银行根本没法比，没有防弹玻璃，没放防爆门，更没有钢筋混泥土全封闭起来。
经理带着他仅仅是敲了敲木头玻璃门，轻易进入柜台内。
看来身上这套机长制服，确实让他得到极高的便利。
刚坐下，就有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端上两杯咖啡，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迟迟不愿意离开。
李长亨笑着直接说道，“经理先生，我时间有点紧，一个半小时后就要飞往纽约，再飞往柏林，所以，能帮我开一本私人支票本吗？”
见只是需要一本空白支票本，经理根本没任何犹豫的点点头，“您稍等，我现在就给您拿”。
既然李长亨是德意志人，经理连他在柏林的开户银行都没问，还贴心的找来西德常用的支票。
毕竟支票不是现金，而且只要给工本费，或者随便在米国哪家银行存十美金，甚至一美金都有银行愿意给支票本。
再说开了私人支票给银行兑换现金，银行要是不知道你的底细，是不会傻乎乎的支付给你。
最受银行喜欢的话，是你本身就是他们银行的客户，而且账户有足够的钱。
要不然想拿到现金，必须有人或者集团背书。
比如说泛美航空的薪水支票，米国储蓄与地产抵押之类的机构背书的话，那和现金没什么区别。
不过既然银行的管理者是正常人，有时候就不可避免的被顾客的身份影响到。
看接待李长亨的经理和周围的柜台员工，对他的态度就知道，等他一拿到支票，就算直接开一张私人支票，
或者拿出一张泛美的薪水支票兑换，银行也不会拒绝。
不过，金额大小是关键。
经理再信任你，也不可能成千上万美金的给你兑换，可只是一百美金绝对不会有问题。
有人就是愿意看在副机长服份上，相信李长亨。
要不然弗兰克为什么会把泛美当成目标？
除了飞行员在此时的米国，因为阿波罗登月的原因，很受民众尊敬之外，完全是因为泛美航空的公司特性决定的。
机组成员满世界、各城市之间飞，一工作就得十天半个月，甚至今天从纽约给巴黎，三天后就是从巴黎飞东京，又三天后又从东京飞洛杉矶。
等隶属于纽约的机组成员，飞回到纽约的时候，时间说不定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所以，他们有随时、随地兑换支票的必要。
而有了泛美做背书，只要支票看不出问题，为了拉拢泛美这个现金牛，还有机长空乘这个固定客户群，不管酒店还是银行都会给你兑换。
不过人家银行和酒店也不傻，一个机组在某地停留的时间，一般都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既然是提供便利，那么私人支票100美金，工资支票300美金的额度，在这年头足够个人在异国他乡，使用到飞机再次起飞。
李长亨肯定不会像弗兰克一样，去银行兑支票，一则风险高，毕竟支票就是人家银行开出来的。
二则米国人银行的拥有者，绝大部分都是财团，或者在本地有非常高的实力和影响力。
骗他们风险太高，可仅仅去骗骗酒店，或者干脆去其他国家，事情就简单很多了。
而且他和弗兰克不一样，不会一直做这行，更不会上百、甚至几百万的骗下去。
一杯咖啡还没喝完，支票本就被经理亲自交到他手里。
“谢谢”，李长亨看了看支票是没有磁墨代码的私人支票，嘴角一笑的和经理握手离开。
有磁墨代码就意味着，等有人发现支票是假的后，很容易就能知道，那张支票是由这家城市银行开出来的空白支票。
那么经理一回忆，很容易就能想到是他。
虽然戴了眼镜，贴了假胡子，脸色也弄暗了一点，但银行大堂经理这种职位的人，记忆力肯定不会太差。
可现在支票没有磁墨代码，不仅城市银行不需要担责任，李长亨也能便宜行事。
离开银行，第二站就是德意志银行在旧金山的分行。
找了个商场，在洗手间里把白色大盖帽，和上身有金色竖条的机长服收进手提箱里。
等他出来时，就变成个穿着白衬衫，打着黑色领带，下身黑色西装裤的二十六七岁的小伙。
走进德意志的分行，花了一美元，用假名字和假签名开了个真正的账户，然后出门就找个小巷子把支票本给烧了。
过了半个小时，再次走进德意志银行，来到不同柜台上再次花一美元开了个账户。
脑海里对比这两个账户的相同点和不同点，试着在新得到的支票上，开了个对比出来后，伪造的账户做付款方，
收款方则是他新开的真账户，等了两天，口袋里只剩下18美元时，又走进德意志银行。
在八个柜台中，直接去走向之前就选好的，年轻、时髦，又不算真正大美女的年轻姑娘面前，
“嗨，下午好”。
年轻姑娘一见李长亨的长相，25、6岁的样子刚好，棕色头发一般般，小胡子还挺有性格，然后就是黑框眼镜。
等她看清李长亨的大致长相后，就对黑框眼镜大为不满起来。
脑袋里脑补黑框换成金边眼镜，双眼一亮，语气都轻快不少的问道，“下午好，先生，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李长亨从西裤口袋里拿出张支票递了过去，用他之前印报纸的那家公司为依托，
说道，“我是旧金山达加利戈斯印刷公司的销售，这是我半个小时前收到的支票。
来银行是因为没接触过，柏林德意志银行总行的支票账户，担心会有问题，
所以才让同事稳住客户的同时，赶过来问问支票是否有问题”。
说完，李长亨露出灿烂笑容，小声的说道，“不过，现在我忽然感觉支票是小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我能有幸请你吃晚饭，然后一起喝杯咖啡吗？”
喝咖啡？还是晚餐之后？
目光本能的就放在支票上，等看到1251美元，眼睛顿时一亮。
015 起飞(求推荐求收藏）
年轻女柜员哪里听不出李长亨话里的意思，是想和她亲密交流一次。
可不管支票有没有问题，最少面前这个年轻帅气，就是有点老土的销售，能谈下1251美金的生意，每个月的提成肯定不少。
帅气、有前途，吃顿饭当然没问题。
至于要不要半夜喝咖啡，这就得在晚餐时，看看李长亨的经济状况，是不是真值得她开口去家里喝一杯了。
所以，漂亮的女柜台抛了个媚眼，注意力全集中在支票上。
想钓金龟，就不能让金龟看轻不是。
支票本身没问题，收款人的签名还看不出什么，账户也是自己这家分行的账户格式，暂时也没问题。
可付款方写下的，柏林总行的账户就有问题了。
想表现一番的女柜台，拿起个‘暂停营业’的木牌，放在自己的柜台上，
笑着对李长亨说道，“我去和经理说一声，然后亲自给你解释，记得经理来了，说是你要求的”。
“明白”，李长亨眨眨眼点头。
经理来了之后，确定李长亨是银行的客户，再看看支票上写的金额，没意外的把他当成有资格花时间拉拢的客户。
不过他还是暗中吩咐女柜员，只告诉李长亨如何确定账户的真假。
可惜在女柜员的讲解和防水下，李长亨不仅明白了德意志银行账户的开头数字、中间数字、结尾数字，还有一些字母出现在账户号码上代表着什么。
甚至在李长亨的好话奉承之下，女柜员一高兴，连真正的账户资料，都让他看到几十个。
半个小时后，清楚了柏林德意志银行的账户写法后，李长亨就用得赶回去通知同事，别被骗了为由。
拿回那张他自己写的问题支票，然后左右看了看，很是绅士的握着姑娘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下，
“今天晚上就算赶不及，明天我也一定会请你吃晚餐，然后我们可以私下里好好交流、交流”。
红着脸的女柜员，慌乱的四周看了圈，才放心下来的点头，然后担心李长亨会再做什么出格举动的，推着他走出柜台里的办公区，
看着李长亨几步一回头的离开的银行。
而走出银行的李长亨，若无其事的再次走进之前的小巷子里，把第二次得到的支票本，连同那张问题支票全烧了。
他今后大概永远不会再来这家银行。
看了看天色，走到主街上，抬头看着这条街上挂着的各家银行巨大标志。
法兰西的、英格兰的、西班牙的、意大利的、等等，澳洲和RB的？
第一念头就是去岛国的，可进入银行后，见里面不少亚洲面孔，还有比其他银行最少小一倍的营业厅，
顿时想到这年头的岛国还没发展起来不说，想像刚才一样蒙岛国女人的成功率肯定不高。
还不如今后去纽约或者洛杉矶的岛国银行，哪里肯定有不少米国的雇员。
看了看银行上的钟，转身就去了澳洲的银行，可惜如法炮制后，虽然知道账户是什么形式的，却没见过真的账户。
想了想，又不是只有这一家银行，今后有的是机会。
还是先去搞第一笔钱再说，走出银行，直接打车去了旧金山城外的机场。
一路被人羡慕的走进机场大厅，看着巨大的航班指示牌。
找了好一会，才看到西部航空有一架飞机，会在四十分钟后飞往里约。
掐着时间，等临起飞只剩下十分钟时，他才快步走向西部航空的换票口。
离着几米远，就把自己的工作证递给换票口的女员工。
而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女员工，眼睛瞄了工作证一眼，就笑着问道，“下午好，机长先生，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是的，女士”，李长亨收起工作证，挂在左胸口上，语气有些急的说道，“我接到同事的求助电话，
他在萨尔瓦多市停留的时候得了疟疾，请求我赶去巴西帮他。
你知道的，不管是耽误航班起飞，还是疾病，都得尽快解决，而旧金山飞萨尔瓦多的航班太少了。
所以，我只能先去里约，再从当地转飞机去萨尔瓦多”。
“没问题，机长”，登机员动作麻利的给了李长亨一张内部登机票，“十二号登机口，您得快点，还有8分钟就起飞了”。
“谢谢”，李长亨接过登机票，快步往登机口走去。
而他登上飞机的这一路上，一本泛美工作证一路通，根本就没人查他是否有护照。
走上进机舱，就见个穿着红色制服的空姐，站在机舱门内在等他，互相问好，介绍后，直接把他带进驾驶室。
一进驾驶室，刚才自我介绍叫玛茜的空姐笑着介绍道，“先生们，这是亨利-霍华德，泛美的副机长”。
“泛美的机长？”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机长回头，好奇的问道，“嘿，霍华德，你这是？”
李长亨把头上的大盖帽和手提包，递给玛茜，背对着机长无奈道，“没办法，泛美有个同事在萨尔瓦多病了，其他有空的副机长嫌弃距离太远，加班费不划算，
只好由我这个想多赚点还房贷的家伙去了”。
“哈哈哈”，机长和副机长听完，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以前也经历过这种事”。
“好吧”，李长亨竖起双手，笑呵呵的说道，“不是其他人嫌弃太远，而是我当时就在泛美的办公大楼里，一听说这消息，第一个就去申请”。
“哈哈”，这下连机械师都笑了起来。
让人笑，总好过三个真正的机组成员，问到底是谁病了吧。
李长亨低头在机舱里找了会，虽然发现个封闭的竖立箱子，应该就是备用折叠椅的存放地，
可他两世第一次坐飞机，更是第一次进入驾驶室，再聪明也不敢在满是按钮，开关的地方乱动。
好在玛茜进来问他是否要脱掉外套，主动把他打开竖立箱子，拉出折叠椅。
李长亨一坐在椅子上，本能的按照天朝电视里宣传的一样，坐车必须系安全带的把自己给固定在折叠椅上。
而玛茜见状，才放下心里的那点疑惑，笑呵呵的问机长等人，起飞后需要喝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