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一节:不知归何处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一节:不知归何处
“哈哈哈哈,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尔等可知,黄泉归何处,何处敛亡魂?”
“呵呵,都这个时候了,还是这么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真的叫人不喜!”
山巅之上,数十人。一人端坐其中,面前些许乱石,石上一断弦之琴,少年不紧不慢的擦拭掉嘴角的残血,目光凌厉。其余的人分散而立,缓缓包围而来,各持刀枪棍棒,不知为何他们不敢走的太快,只能缓缓靠近。
“石子缚,你这英年早逝只怪你自己太过张扬跋扈,枉我锦城三大家族如此重视与你,简直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说话这人,正是这当中体型最壮之人,也是身上伤口做多之人,开口之间,血腥味飘然而出。
他叫许敢心,传闻以食人肉为乐,以人心头血练就一身邪功,在锦城颇有一番凶名。
“许敢心,别人怕你,可我不怕,正如,锦城子民敬你三大家族,而我不敬。因为你内心的脆弱不敢与人说,因为你们锦城三大家族的肮脏勾当不敢大白于天下,因为这世间总要有些人,不畏生死,不惧一切,也要求得真道!而我今日,便自证我道,碎你诸家升仙道!”
“你妄想!!!动手一起上!我要他能闭着眼睛喘气就是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呵,一个没有脑子的笨蛋,中了我的毒,还敢大声讲话,哈哈哈哈。一起来吧,用尔等阴凉血肉,证我天地道。好人善人积福德,命自不绝于凶。小人恶人得恶果,天地有道终归报!”
石子缚说完,一手拧住断弦,一手急速弹奏,表情痴狂,略带狰狞。手虽快,琴弦剧烈颤抖,可就是无声。地上乱石纷纷裂碎,乘这琴音四散而去。
数十人面色慌乱,只怪这个石子缚怪招太多,除了精通剑术琴音,还对医学毒药造诣颇深,实在让人防不胜防。他们手忙脚乱的挥舞着
手中的武器,不让一丝一毫溅起的飞石碰到自己。唯独那许敢心不遮不挡,任由那乱石飞起击中胸膛,一跃而起,带着胸口的刺痛,使用出一剑入天门,剑光荡起,破碎衣衫,直指石子缚命门而去。他许家绝学一剑而出不入天门,誓不罢休,神佛皆不可挡。
石子缚面色一冷,眼神飞瞥,剑芒寒光使他脑袋一沉,挥手抱琴,翻身而起,将琴比盾横于面前。
许敢心剑落琴背,如遭巨岩,他手握剑柄再向前推,用尽毕生力气,刺出这天门一剑。剑透琴背,直点石子缚命门。许敢心,笑了。
石子缚一掌拍出长琴飞身而退,断弦如剑,穿透了许敢心的心脏。琴弦有毒,人不觉便已化飞灰。就这样弥散与天地间。
众人见状不悲不喜,唯有惊恐在心,飞灰在目。这石子缚平日治病救人,大家都叫他活神仙,没有他医不好的病。可当他杀起人来。真的是一日比一日凶险,许多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当他们遇到石子缚后,连自己怎么死的也没明白……
石子缚,力竭。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琴也被一剑劈开。佩剑于前日被打落深渊。可就是这样,三大家族的人,也都不敢快速走来。他们心中满被忌惮充斥,被恐惧支配。谁知道下一秒,刚过去,石子缚会不会翻身暴起,再现绝世毒药。
他们缓缓围合,聚在一起,谁也不敢走过去。他们商量着,先扔过去一把剑刺透了石子缚的背。他们又拿出了数十暗器,抹上他们身上所带的所有毒素,一个一个的扔到石子缚的身上。可是他们还是不敢过去。因为这样的伤,石子缚受过好几次,总觉得他死定了,可是他还是活到了现在。
最后他们用掉了身上所有的武器,还是觉得不放心,用长枪当做杆子刺在石子缚的腰上,刺了三四枪,众人一起猛力将石子缚推落悬崖。这时,他们笑了。他们哭了。他们都坐下了。他们都傻了。他们一边笑着,一边流泪。
他们笑的很大声“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哭的也很大声“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们抱在一起互相挠着对方奇痒的后背,直到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的后背挖透,挖到他们的心……
直到再次有人来到这个山巅,三大家族的人,带回了唯一的一个幸存者。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因为他已经面目全非,只有血的样子。发现他的时候,他用后背使劲的摩擦这地上的一块碎石,双手疯狂的挠着天空。
……
锦城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三大家族高调的做着善事。城中的百姓都知道,他们的活神仙死了,死在了一个患有奇异怪病的病人手里。三大家住也联名重金悬赏这不世出的名医为其治病,说这是活神仙最后的愿望,就是治好那个“血人”的病。三大家族又给石子缚隆重的举办了葬礼,全城哀悼,三大家族族长亲自为这锦城活神仙送终,主持悼词。据说许家家族的族长,还把本为自己准备的风水之地让给了石子缚安葬。愿他早日超度,魂归故里,再次造福锦城。
也就在此时,民间流传着一篇悼词,许多受过石子缚救命之恩的人家中,都为他立起了长生牌坊,悼词言:锦城有个活神仙,不想神逝人前面,三大家族行善事,愿您安魂归故里,家中立这长生牌,儿孙为您祈天怜,神佛皆在山水间,亡魂不知归何处,善有善报恶得果,天地石子不得缚。
石子缚一生救过很多人,积善行德,行医救人,起死回生,多被他救活的人为他行后代礼。救人一命如同再造父母。虽然石子缚年纪尚小,且未婚,愿以其后代相称的却大有人在。他们记得三大家族的好,给他们心中的“再造父母”举行了一场这么隆重的葬礼。感恩投奔也好,心中更加敬佩也好,三大家族,经此一事,在锦城的地位更是无可撼动。
“都是此间少年,不知该归何处。”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二节:血人“许劲松”
锦城三大家族,分别是,许家,陈家与苏家,而三家之首莫不如官商勾结的许家,许家一门出了一个奇少年,在22岁时就高中状元,历任三年便致宰辅,可谓龙门奋力一跃,在官场是平步青云。这个人就是“许言”,在这三年中,地位如日中天,在朝堂上更是说一不二。这才使得许家现在当为三家之首。陈家与苏家也各有底蕴,有些是上的了台面的,有些是上不了台面的,不过与当朝宰辅“何敢论高下”!
那日,苏家的人在山巅之上,带回的那个血人,自然被许家家主“许常英”带回府邸安置,山巅之上如此诡异,三位家主也不敢贸然下出结论,毕竟石子缚给他们带来的阴影实在是挥之不去。在三大家族的悬赏重金,得三位名医相治于血人,三位医师也仅能将血人的瘙痒抑制,能发声说话,能恢复正常的行动,可被削去的面皮只能靠人体自愈,而且全身主筋骨断了几根,能不能站起来都是问题,更别说那一身武艺尽废。这样的一个人在三大家族中,是如何的存在,血人真的是再清楚不过了,三大家族的财富可谓敢与国库较高下,不过再有钱也没有养闲人的道理。
所以,在血人刚能开口的时候,便与三大家主密会在密室之中,自承身份,名叫“许劲松”。而听到这个名字的许家家主许常英也是笑了起来,明显略带得意的说道,“哈哈,原来是我许家客卿,真不愧我赐你许姓,没有给我许家丢人,快给我们讲讲山巅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那石子缚究竟是死是活”?
这血人“许劲松”便是一一道来,也把他们最后密谋如何谨慎的杀死石子缚的情节,讲了又讲,三位家主也在不断的推敲,这样石子缚应该死的透透的了。三位家主便是乐的合不拢嘴了,哈哈。除了这个心腹大患,从此之后他们便是可以接着高枕无忧了。哈哈。从笑声中,可以听出,三大家主的开心是多么的真实,却是现在回顾,为杀他一人,三大家族也倾了全族之力,死伤之士也就这样的死去了。
许劲松又说了说,自己并不知道是如何中毒的,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是现在这幅模样。也是最近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三大家主也没有深追。再之后,四
人在许府行了晚宴,宴席之上是载歌载舞,如同过年一般,喝高兴的两位家主,陈家家主陈世平和苏家家主苏翩然,自然也就拜别了许常英后,各自回府中安排之后的各项事宜,也就是“活神仙的葬礼”,趁机再捞收一些善名。
晚宴过后,许家家主又单独找到了许劲松。
“劲松啊,你可还记得当初初到我府的样子啊?”许常英笑的问道。用着亲切的口吻,追忆这他们当时的相识,在此情景下,外人看来都像极了对有功之臣的表彰,示意慰问。
然而,血人心里清楚,这许家家主啊,是信不过他,他现在面目全非,又不能行走,主筋骨断了武功全废,声带受伤,声音也与之前有异。没有人能证明他的身份。而当初在山上先发现他的人是苏家之人,也是先到苏家后转送至许家的。许常英一直在提防着这个苏家家主苏翩然,因为陈家的势力或明或暗,许常英还是都知道一二,也有这翻手便可镇压的手段,所以许常英从不对许世平设防,两人相交也是甚欢。
但是这个,苏翩然却是不同,许常英看不透他,苏翩然也并非真心与他相交,只不过碍于大势,与他虚与委蛇。明面上这苏翩然是个正经做生意的人,可是这太过正经的人是不是过的太安稳了,安稳到连许家派去试探苏家,去故意去找苏家事的探子,刚接到命令皆活不过一个天黑,皆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不过死的也都是些最可怜的执行者而已,他们这些谋划者倒是活的好好的。
许劲松从许常英的笑容里看出来很多,所以啊,也是附和道“家主,如今虽然我面目全非啊,但是当日我入府的样子,却是绝不敢忘啊。小人犯过一次错误,就绝不会犯第二次错了。我许劲松原为许家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说话间,这许劲松就挣扎着,想从椅子上挪下来,给家主行这跪拜之礼。
许常英听着答案也是非常满意,笑容更盛。“劲松啊,好好坐着,养好身体先,你可是我许家的大功臣啊,为我拔去了我心头的那一根刺啊”哈哈。
“家主,劲松愧不敢当,只是我这一身武功尽废,日后怕是不能再为家主尽忠了。”
“哦~儿~,那
不知劲松日后可愿”还不等许常英说完,许劲松抢先开口了。
“家主,我这一身奇毒怪病,在住在家主府上怕是不合适了。不知家主可否送我去任一寺庙,让我伴古佛青灯过我这残废的后半生吧”说这,劲松这口中变多了些许哭泣的声音。
“诶,劲松哪里的话,你也是我许家的客卿,怎能让你如此过你的后半生呢。虽然我许家不养闲人,不过你也是立了天大的功劳。”
“那,劲松全凭家主吩咐”
“哈哈,倒是与你的想法差不多,我会送你去一处寺庙”
“何处?”劲松疑惑的问道。
“我许家要为石子缚单独建立一个寺庙,供奉他的雕像,宣传他的事迹,让后人听说他的故事,有地方为咱们这个活神仙祭祀,烧纸,上香。”
“家主,为何?为何要让我去!!!”许劲松突然厉声道。
许常英也不生气,这石子缚给这许劲松留下一身血伤,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这个世上,让他去看守石子缚的祠堂,是挺过分的了。怕是日日夜夜鬼魂入梦啊。
“劲松啊,我们会放出风去,说是这石子缚啊是因为治疗你这个怪病啊,中间出了事故不幸身亡的。所以,以你血人之身,为活神仙建立祠堂,以求上天垂怜,可以更好的自愈,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石子缚虽然在锦城有一番薄名。可是他还不配让我三大家族为他建立祠堂。而你许姓是我赐给你的,你本姓苏啊。”
许劲松心中一沉,他明白了“许常英这是,一石三鸟之计啊。一来,为石子缚建立祠堂,让我为其看守,那么石子缚的那些事迹还不是任由我来转述,肯定是少不了为他们许家的正义故事。二来,想来谁也不会怀疑一个血人开立祠堂,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吧。也方便他们的监视和掌控。三来,他本姓苏,三大家族合力才杀死一个石子缚,让姓苏之人去为他看守祠堂,怕还是能恶心那苏翩然一番。”真的是好狠的心计啊。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苟且偷生的活着,或者悄无声息的死去。还是活着吧……毕竟他活下来真的很不容易!!!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三节:万人来拜
“听说了嘛,有人为“石神仙”建起了一个祠堂。就是石神仙为其治病的时候,出现了意外而去世的。那也是个可怜人,下肢不能行动,身上绷带缠绕了好几圈,活像一个死人。”
“我们也都听说了,明天是石神仙去世的第七天,我们也去祭拜一番。石神仙活着的时候孤身一人,为大家治病救灾。死后头七,也不能太过凄凉。我要带妻儿老小一起去为石神仙拜一拜”
街巷坊间这样的事情,像是安排好的一样,不断地发生着。这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也都知道了,祠堂与祭祀的事情。
……
许劲松化名,柏龄道人,为石子缚看守祠堂,也从此遁入空门。
今天便是,石子缚,石神仙的头七。柏龄道人说道:“开祠门,迎人来拜。每人三拜,一拜一炷香。”
祠堂在城西一孤山之上,开祠堂大门,两个开门人倒是吃了一惊。门前人数之多,一眼望去,这排队之人从山脚排到山顶了。他们高声道:活神仙,石子缚祭礼现在开始,每人三拜一人一炷香。同宗一排,同族一簇,一同祭拜。
大家入门后,看着那石子缚的雕像,不禁潸然泪下。雕像后坐着数十僧人,清唱着悼词:“锦城有个活神仙,不想神逝人前面,三大家族行善事,愿您安魂归故里,家中立这长生牌,儿孙为您祈天怜,神佛皆在山水间,亡魂不知归何处,善有善报恶得果,天地石子不得缚。”
伴着这悼词之音,随着这哀恸的大悲之情,排队的人都隐约表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这石子缚,天妒英
才不予长命啊,生前不见风光,这死后倒是“别有一番阔气”。
到了正午,迎来送往的,祭祀的人源源不绝。不过正待两个看门童子,想要告知大家,午后再来祭拜时,就看到数十人骑马飞驰而来,身后还有百十官兵跟随护卫。
两位童子忙着上去牵马,这一看就是大人物啊。
一个中年人翻身下马,先向大家作揖一拜,道:“同是为石兄祭拜,本官本不应该如此,石兄当也不喜我现在的行为,但实在是我远道京城而来,为石兄上这三炷香,还有要务要办,家都不得回,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小童,还不去拿香来”这位官人身后一个穿着军服的壮汉说道。
这下马之人,一身素衣,也不着官服,只是看着架势,又听到是京城来的官,看着架势也不是个小人物。众人还来不及腹诽这石子缚原来还认识这等人物的时候。
那“大人物”说话了,“石兄,我许言来了。”
此言一出,这山上山下都不平静了,许言来了?!京城而来的官人,叫许言?!还不得回家?!那除了当朝宰辅,还有何人敢叫这个名字。而且家还在此处,许家,许家家主的孩子,许言。当朝宰辅,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众人纷纷跪地。这许家的天才,锦城现在最大的骄傲。
“石兄,自小我们相识,我喜名儒大家,你喜世代神医,我志在官场,如今已经官拜宰辅,你也写信贺我,说等我返乡共饮一杯啊。不想当时已成为神医的你,竟然死在不知名的疑难之中。当时你在家乡盛名斐然,我就邀请
你去京中施展,或是为民,或是为官,可你不应。说是解这世上疑难杂症才是此生之乐。得此下场,你可乐得?”
许言三拜,一拜三炷香。从祠堂而出,众人见他,眼角还有一丝泪意。不仅有些许莫名的感伤。
翻身上马,便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众民跪地高呼“恭送宰辅”
这下午,此事便是传了出来,想必日后必成一时佳话。当朝宰辅,政务繁忙,也不忘儿时友,是为有情。曾经想要他去京城施展,可谓是有义。为国为民亲自疾驰操劳,是为有忠。想必许家家主现在的日子过得那么滋润,想必也是许言孝心敬养。这宰辅,可真是,有情有义,忠孝两全啊。
“今日,石子缚头七,万人来拜,这许言官大声威在外,这祠前言语更是感人肺腑啊……”哈,这许家,当真是人才辈出啊。柏龄道人呢喃到。
夜至,这祭祀也结束了,祠堂的门关上了。
这凭空一声惊雷,雷击在门前。柏龄道人忙叫人推他去看。发现门前地上多了一巨坑,这坑中有一刀一剑一张断弦之琴。令柏龄道人十分心惊。差人取出后,晚饭都不得食咽,便回房中。两个童子都是许家派来的人,刚要去报。这天上便下起了急雨,顿时便是倾盆而至。
次日上午,有人报官,说发现了两具尸体,经查询,两人为柏龄道人的两个门童,经过仵作验伤,两人皆因昨日那倾盆的大雨,造成的失足坠落而亡。许家听闻,又送来两个童子。柏龄道人,为他两立碑,放在了石子缚的雕像后面……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四节:春去秋来又一年
“哇,快看快看,今年科举乡试登榜的人可真不少啊。”
“是啊是啊,我家隔壁老王家亲戚的大叔的儿子的远房表弟不是就榜上有名,哈哈哈,不说了,这得赶紧准备准备去贺喜了。”
天朝的科举是上到皇亲百官,下到商人农民都很看重的一个盛会了。这每年的科举,都会有那么几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就这样飞黄腾达,名传街头至巷尾,人们是津津乐道。
科举由所在地官服考察举荐,统一考试,称之为“乡试”也称“一考”。科举分三考,分别为,“乡试,会试和殿试”。乡试第一名叫解元,会试第一名叫会元,加上殿试一甲第一名的状元,合称三元。连中三元,是科举场中的佳话。想那许言,许宰辅,便是这连中三元的,千古第一人啊。
“童儿,去看看今年咱们锦城的解元是何许人也啊。”
“好嘞,老爷,我不扶您,您可当心站着,我去前面看一眼,那榜上大名。”
“你快去吧,我这身体现在站立已经无碍了。”说话这人,年纪不大,也可说正值壮龄。之说以如今站立不稳,只因他是“许劲松”。那个在轮椅上度了一年的人。现在是大病初愈,重新活出个人样了。用大家的话来说啊,就是“这别人看起来啊,像个人了。”
三大家主都以为这许劲松啊,命不久矣了,谁知道许劲松给这个石子缚看守祠堂啊,仿佛有神灵供养啊,这身上的奇难怪病,竟是渐渐的有了好转。这许劲松啊,见自己病有好转,也是扯这往日的功绩,向许家家主讨来了一座宅子,和几亩地,倒是过的滋润。
“老爷啊,今年这个解元可是不得了啊。”
“哦,可是这许家的人啊?”
“老爷,不是。你再猜。”
“那,是陈,苏两家,谁家的少爷啊?”
“哈哈,老爷,要不然说今年的解元可了不得呢,我锦城解元从未有过李氏之人啊。这可能是从三大家族得势后第一次,让外人把这解元夺了去啊。”
“怎么着,看你这个样子,不是三大家族的人,你
挺高兴啊。”
“老爷,你又吓唬小的,谁都知道这三大家族在锦城的势力是越来越大,这声威啊,尤胜现在的当地官府啊。这不是坊间流传,“宁惹官,吃牢饭。不敢与三大家族抢饭碗。”落官府里啊,临死前还能吃顿好的,这要是落三大家族手里啊,可是怎么死的都研究不明白啊。”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许老爷善名在外,其余两大家族也没少兴建学堂啊。休得胡言乱语。”
“老爷啊,这不是流传吗,上不了台面的话,我们也就私下了,说说,逗个乐子。我这不是笑那个叫“李成杰”的解元嘛。真不知道他是聪明还是糊涂啊,学了那么多本书,不明白一点做人的道理。现在考了个解元,也不知道驳了三大家族的面子,有没有命活到会试。都说这,过刚易折,过聪易夭啊”
“老爷,您说呢?”
“走了,走了。你个小童子,一天天的瞎琢磨什么呢。不过这个,李成杰,倒是个好名字。”
这对主仆关系应该是极好的,见老爷要走,小童急忙的跑过去,扶上老爷,慢慢的向府中走去。就是风大了些。吹着这个街道上,突然显得有点冷清。
主仆两人回到府中。
“老爷,您看这今天妖风四起,怕是一会就有大雨啊。今日便不去祠堂供奉了吧。咱们也偷个懒。”
“知道一会要下雨了,还不赶快叫人备车。”许劲松,连咳嗽,连着说道,倒是有一副气急的样子。
这样子啊,小童看多了。因为啊他劝过无数次了,每次都没得什么好脸色。小童知道这老爷和那个祠堂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小童也想不明白,为何许劲松要日日去那祠堂供奉一番。原先以为,是那许家盯的紧,不得不去。现在许家的人都撤走了,怎么老爷还是天天去祭祀一番,难道是每天上三炷香,他那个怪病就真能自愈啊?
小童无奈,只得叫人备车,驱车往祠堂前去。说时迟那时快,不一会,他们便行至山前。小童将老爷扶下车,缓步上山。
走到这祠堂门口,见一书生,正在背书。
小童见人,可是心喜。问道“你是何人?可是来祭祀,石神仙的?”
许劲松也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书生。长的还算是清秀,眉目之中透着些许英气,穿的倒是很简朴,看的出来出身并不富贵。
“小生有礼了。我是上京赶考的一书生。父母出门前,再三叮嘱,必须来石神仙的祠堂祭拜。还请与我行个方便。”
“小童,还不赶快开门,再去多取几炷香来。我看眼前这位小兄弟面善,甚是有缘。便免了他的规矩吧。”
“是,老爷”这小童啊,听了这话明显有些不高兴。石子缚的祭拜,是一月一次公开祭拜。若是临时祭拜,需走他这里的规矩。平时倒也没人来,平时来个一两个着急非要祭拜的,也都是不差钱的主。他这个规矩包涵着不菲的开门费啊。这童子在这也捞了不少。虽然不喜,小童也只好听了老爷的话,乖乖的去开门。
那书生倒是看得明白,俯身作揖道:多谢老爷抬爱。谢过老爷,又快步走到小童身边,塞过去一个钱袋子。
小童子,掂了掂银袋子,感觉这个分量不轻,顿时心喜。麻溜的开门,多取出好几炷香,递给了那书生。
书生进屋,大呼“我观其像,清风凛然”
“九重天子寰中贵,五等诸侯门外尊。
争似布衣医众生,不教性命属乾坤。”
“公子,好诗啊。小童,你先出去吧,我今日要与这位公子,一同祭拜。未经允许,不得打扰。”许劲松,又顺手扔过去一个钱袋子。
小童高兴的接过来,去门外,细数今天的收获了。
“还为请教公子大名。”许劲松依这墙壁,点了三炷高香。
“小生不才,何敢称大名,晚辈,姓李,名成杰。”李成杰也点燃了三柱高香。
两人,站在一排,面对石子缚的像,深深一拜。
“原来你就是本次科举的解元郎啊。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说这话,便坐到垫子上,将三柱高香一递。明摆着,让这个解元郎,帮他行腿脚之事,前去上香。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五节:狗吠三声?
“大叔,你是这个祠堂的看护人吗?小生想知道这石子缚是如何逝世的?”解元郎李成杰问道。
“关于石子缚仙逝的故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你竟然不知?还是明知故问啊?”许劲松坐在地上,听了这个问题,倒是眉毛一挑,双目一闭,不再看他。
“门外故事皆为谣传,神仙之死若是真若市井之言,倒是失了神仙凤仪啊”李成杰也没有什么脾气,见了许劲松那副模样也不见生气,反而拱手作揖,还是希望这大叔能为其解惑。
“哦~你这解元郎倒是有点意思,那你怎可知我不会用市井之言敷衍与你啊。我可本就是市井之人。”许劲松调整了一下坐姿,右手的五个指头胡乱的捣鼓着,也不知道这是在算什么。
“石子缚像前,我认为,你不敢说谎,也无需说谎。我是上京赶考的一学子,即便是你告诉我真相,我也不会久留锦城,而我人微言轻,就算是说出去了,无非是再多一个版本。逝者如斯,我只求心安而已。”李成杰再拜。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童子的敲门声。
“何事?”许劲松问道。
“老爷,门外来了一队官兵,说是奉了当朝宰辅许言的命令,于今日必须来祠里上三炷香”童子声中透着焦急。
许劲松抬眼看看李成杰,嘿嘿一笑说道:“就说,解元郎李成杰正在敬香,让他们稍后。许宰辅说今日上香,也没说在此刻上香啊。”
童子一听,也是有点懵逼了。难道那个书生是解元郎?还是老爷随口拽一个人名做挡箭牌啊。也管不了那么多,谁叫咱家老爷也不知是怎的,就是和官兵看着不对付,谁的账都买,就是不买,官兵的账。
这些官兵也是不与老爷为难,每次来上香,都是为难这个看门的童子。真的是不知道怎么了。我一个小小童子,怎么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
童子每次一见官兵总是暗呼倒霉,倒霉
透顶,简直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军爷,你也听到了,老爷说,解元郎李成杰正在敬香,请你们稍后。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小的。”也是见到那领头的官兵,正在用力握着那小童的胳膊。
“解元郎?那李成杰我倒是有缘在巡查考场时见过一面,等那人出来,若是有人冒名顶替,我定叫你和你家老爷吃不了,兜着走!”
童子央求着,带头的那个官兵才放了手,恶狠狠的走到旁边,等待着里边的人出来。
“解元郎,你也听到了,门外有狗狂吠,我那童子胆子甚小,尤其怕狗,看来你今日想听的故事,不能如你所愿了。赶快烧香祭拜,完后让别人再祭。”
李成杰听着大叔不咸不淡的说这,感觉味道怪怪的。倒是也不反感,也没有执着那个仙逝的真相。
不一会,二人推门而出。那带头的官兵迎面走开,甚是一副凶狠的模样。不过,待那官兵看清楚了,推门而出的那个书生模样的少年,正是解元郎李成杰时。本来满满的恶意立马隐于皮下,露出一副如沐春风的表情,道:
“哈哈哈,原来真的是天才少年,我们的解元郎李成杰啊。”
“您抬举,小生小小一解元郎,如今还在入仕的门前晃荡,可不敢当。”
“解元郎过谦啊,锦城非是那小镇小村,锦城的解元郎,未来无可限量啊,有缘近日连翻遇见,不知可否请成杰贤弟,在春风楼小叙。”
许劲松出来啊,便是去看了看自家的小童,也就被晾在了一边。小童本不知里面人物的真假,他们出来前也是提心吊胆的。看到那官兵一副舔狗的模样,小童倒是安心了许多,也生出了想要巴结巴结的心思。谁的生活还没有个万一呢?万一……
“许相不是让大人前来祭拜石神仙嘛,大人快去吧,办好宰辅大人的事情要紧。若是大人愿意,狗吠三声,来日你我有
缘,自当再见。如若那日小弟我飞黄腾踏,大人可凭这三声狗吠向我讨一个愿望。”
来人这官职也是不低,正是锦城兵马司的司正,管一方兵马,保一方安宁。在这么多人面前狗吠,别说传出去,就是手下的几个兄弟,都要笑话自己。不过他也不想白白失去一份机缘,毕竟解元郎亲口所述,而且这人十有**日后很了不得。他能做到锦城的兵马司司正,自然朝廷之中也是有些关系的。有些传言倒是也被他听了个正着。传言啊,这解元郎最爱家中一狗,不过乡试前死掉了,便在乡试当日,遇人便叫人狗吠三声,叫的好听赏赐黄金十两。
还没等这司正大人纠结。他手下的人就开始汪汪起来。他们自然明白自家大人的心思。转过身去,汪汪汪!
这可让司正大人下定了决心,“好,既然解元郎喜欢听这狗吠之声,我今日便是赌了解元郎日后成就不凡。汪!汪!!汪!!!”
“司正大人,这是百两黄金拿去分给你的手下吧。快去上香吧,别误了许相的事情。”李成杰拱手一拜,转身走开。
这次司正也没有挽留,这么多人在山上狗吠,这像什么样子。
一群官兵,在山上祠堂前狗吠,哈哈哈哈,这千古大观,可把旁边,两人逗乐了。不过看到这李成杰拿出的黄金来,童子的心里竟然有一丝丝失落。
“大叔,我送您的见面礼,你可喜欢?”李成杰也是呵呵的乐了,来找许劲松说话。
“哈哈哈,这是解元郎送我的礼物?哈哈哈,我喜欢,甚好甚好。”许劲松也是着实开心。他看不惯这司正大人已久,奈何其位高权重,一直拿他无可奈何。今日倒是开心的很啊。
“那,大叔,你可有时间,与我一同去那春风楼小叙?成杰敬请。”解元郎再拱手一拜。
“哈哈,好说好说,便是与你去吃一桌佳肴,喝几壶美酒,我不吃亏。”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六节:春风楼小叙
“呦,两位客官里面请。楼上包厢两位”那小二毫不费力的喊着。看着那个一瘸一拐的老头,带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以小二的阅历自然知道,那位老爷才是他应该伺候的金主。
本来许劲松是由那李成杰扶着前行的,小二过来就顺手抢了他的位置,扶着许劲松,引着李成杰上了二楼包厢。
许劲松笑呵呵地坐下,也是被伺候的甚是舒服,也不小气,随手扔出了几锭银子赏给了那个小二。小二高兴的手下银子,生怕老爷反悔一样,拿下就赶紧退下,还连忙说,“爷稍等,菜单马上就来。我先去给两位沏壶茶。”
李成杰也自己坐下,问道:“许老爷。你这一路上,手也没有停过,可算出来些什么?”
许劲松也乐了,“没想到解元郎除了眼神甚好之外,这见识也是上上之品啊。今年科举倒是可能再出几个大人物啊。”
“两位客官,茶来了。这是本店的菜单,看看两位吃点什么。”小二一伸手,就把菜单递给了富贵了老爷。却不曾想,今晚这两个人宴席的东道主是那位看着不起来的书生。
许劲松接过菜谱,也不看,放在桌上说道:“来一壶你们这里最烈的酒,一只天上飞的,一只地上跑的,一只水里游的,要两只鸡,一公一母,要两种做法,五种味道。要最新鲜的莲藕做凉菜,再加两份霸王鸡蛋羹。”
小二听着老爷点菜,越听越高兴。我们春风楼的菜啊,是菜谱上写不完的,菜谱上有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家常便饭而已”。越是刁钻的,越是古怪的,越是精致的,他们春风楼越喜欢做。因为,这道菜的菜价在他们菜谱上没有。他们做出来后,可以自行标价。
这时候,李成杰说话了:“小二,再给我们加鹿茸灵芝仙丹草,梨花海棠四季春。水要取之东南天河水,柴要用上西北紫玲木。再给我加一个百岁
汤。”
小二听着,心想,这书生怕是疯了吧,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李成杰,轻轻地把手中的十两黄金放在桌上,说道:你听不懂,就原话说给你们这掌事的人。快去吧。顺便,在给我们上一壶,春风茶。
小二怕是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急忙把金子拿上下去了。
“解元郎好品味啊”许劲松听着这李成杰点菜亦是不凡。这年头能让他有兴趣的事情不多,这李成杰能算得上一个妙人。
“许老爷见笑了。今日我做东,怎么能只请许老爷吃那些凡品呢”
不一会,小二送上来了春风茶,不过不是一壶,而是两壶。因为小二这才知道,原来本店最烈的酒,不是什么传世的美酒,而是他们本店独家的春风茶。
“解元郎,来干一杯”许劲松先满一杯。
李成杰也满上一杯,轻嗅酒香道:“春风吹来万物苏,春风最是惹人醉。春风入茶便是酒,恍然入梦醉乾坤。许老爷,您这醉入梦中,乾坤如何啊?”
“解元郎,还不满饮,与我共梦这朗朗乾坤。”许劲松看起来像极了那一杯便多的贪杯之人。
两人不一会便喝空了酒壶。最后的一声碰杯格外清脆。
李成杰也是在这醉酒之中,看到了他想看的。缓缓起身,拱手作揖道:感谢许老爷解惑。
“苍天无情有道,众仙得道忘本。人生本就一世,怎能叫它化凄凉?学生李成杰,请先生教我!”门外小二正想上菜,听着那书生的言语,一听就是酒喝太多,胡言乱语。
“小二,还不上菜,老爷我啊,都饿了。”许劲松也是起身来,伸手拍了拍李成杰作揖的手,示意他坐下。
小二进来,上满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闻着味道,他自己就如痴如醉,可惜他这薄命啊,一生怕是无福消受任何一道菜了。
李成杰闻着味,晃了晃头,仿佛大梦初醒,心里不由得想到,自己家人曾叮嘱自己,春风茶故好,不可急饮,不可满饮,要细细的品。
“解元郎,菜上齐了,我这肚子也不争气的叫唤了,咱们动筷如何?”许劲松这时候啊,可能是真的饿了。毕竟大病初愈。
“自然,自然。这美食在前,放凉了不是对美食的亵渎。许老爷请。”显然,李成杰忘掉了他自己刚才说的话,对他做的那个梦,他也回忆不起来了。他一遍吃着饭,一遍回想,他是越想越心惊。以他的体魄,喝下一壶春分茶后且是忘态之行。反观这许老爷,两个都是饮下一壶,却反应并不强烈。真的就是仿佛喝了一壶酒而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两人也是吃的差不多了。尤其是那个王八汤,真的是尤其好喝,看着两人都想把盘子吃下去。其实那个百岁汤,就是王八汤,也称乌龟汤。春风楼的最特色的大补汤。
“许老爷,成杰有一事相求”
“哦,解元郎,难不成这是鸿门宴不成?”
“哈哈哈,许老爷说笑了。虽然你我今日相识,但我观先生也是不凡之人。若是许老爷在乎年龄之别无法与我兄弟相差,我愿拜先生为师。”李成杰语气诚恳,脸上表情更是真诚。
这要是叫外人看来,许劲松何德何能能当这,解元郎的师傅啊?
许劲松也是发出了疑问:“解元郎,这是酒还没醒?你乡试解元,会试有望登科,这殿试之上怕是也有前三甲的机缘。何必拜我一个瘸子为师,日后怕是有辱解元郎的名声啊。”
“学生成杰,愿拜先生为师,还请先生日后不吝赐教。”李成杰拱手再拜。
世人皆知,拱手作揖是礼仪的一种。并且,这拱手三拜有个不成文的说法,拱手三拜通神灵,犹如誓言。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七节:三拜敬师
“解元郎,已经两拜了,这三拜我可当不起啊。我答应你就是了。”许劲松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其实许劲松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地位实力,能和解元郎能攀上点关系自然是极好的。但是这为人师就大不一样了,许劲松知道自己不能……(误人子弟)
“许师,学生再拜”李成杰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许劲松说的话啊,拱手再拜。这三拜之礼是礼成了。这表明,李成杰愿意认他面前的这个人当他一生的老师,不论贫穷富贵,此志不改。并且若是以后有幸出撰文,或是他死后留名,都与他面前这个人不可分割了。
这代表什么?李成杰心里是无比清楚的,这是他最大的诚意。自然许劲松心里也是无比清楚地。三拜通神灵,犹如誓言,他和他徒弟的命运从此就息息相关。若这李成杰是无名之辈倒也罢了,他自己算了半天,这李成杰终是成龙化凤之辈啊。自己的身份也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更不要说,人在做,天在看。没有笔史,也有天眼啊!
“好了好了,我收下你就是了,跟我走”许劲松恼怒道。怎么看都不像是捡了大便宜的样子。
“是,许师”李成杰乖巧的过来扶起许劲松,慢慢的下楼去。这时候,小二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大喊道:“两位客官,还没有结账啊!”
许劲松头也不回的立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李成杰从口袋里极为不舍的拿出来一块紫色的石头递给小二道:“把这个交给你们这里的掌事,就算今天这顿饭再贵也能抵了。”
小二心里开始嘀咕了:怪事年年有,怎么今天就这么多?急忙的开口说道,要不然这两位就要走出去了。“客官啊,这是小店的报价单。因为你们点的菜品太过特别,我们的师傅也是无法准确定价而争吵不下啊。食材的费用已经由我们掌事自己出了,说是希望这位小公子可
以留下一副墨宝抵饭钱。”
李成杰拿回自己的紫灵髓又放回了胸前的口袋,接过报价单来一看,上面写着:请赐一副墨宝,写上,天下第一楼。
“许师,你看这掌事何意啊?”李成杰也是有点纳闷的问道。
“看来,这里的掌事也不是一般人啊,他想要的是一场造化。徒儿,不妨给他留一幅墨宝。五个字换回你的那个紫灵髓,怎么想也是不亏啊。”许劲松心情好像好了不少,还是应了李成杰的提问。
“来人,笔墨伺候”小二听到这话,倒也机灵,立马唤人前来。
李成杰回味了一下春风茶的浓烈,拿起春风楼为他准备的上好白绒笔,狠狠的一蘸墨池,抬手挥起,点下,上下横扫,左右腾飞,仿佛又喝一大口春风茶,写下了“天下第一楼”的狂书。李成杰自己也是颇为满意,欣赏后,扶着许劲松也过来看了看。
许劲松说“笔道得力,笔锋带芒,却是没有灵魂,有形无意。算不得上品。你还是太缺少历练啊,远不知,这天下第一的感觉啊。走吧,别墨迹了。”
“是,许师。”李成杰听着许劲松说着官话,心里也没有很在意。一般文墨大家也就喜欢说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其实跟啥也没说是一样的。
“成杰,今日你既然三拜拜师,我也不得不给你讲讲,我的规矩。”
“许师,您说。”
“我首先要先纠正你一个错误,你这个自以为是的错误!!!”
“学生愿听教诲。”
“我告诉你,你不要自以为是,随便瞎猜测别人的心思。为师我完全不介意年龄之别,与其做你的师傅,我更愿意做你的忘年交!!!”
李成杰一听,也是一愣,婉儿一笑。
“你既然三拜拜我为师,以你的身份,怕是不久就会传开了。到时
你该如何应对啊?又让为师如何自处?”许劲松问道,也听不出喜怒。
“许师,学生确实有一个不情之请,愿您可以离开家乡随我上京。这一路上学生想向您请教文学典故,到了京城,我也会照顾您,让您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想让我随你上京?其实我早就猜出你身世不凡,不过也是没想到,你能拿出紫灵髓这样的宝贝,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真实身份啊。”
“学生的身份确实并非普通布衣。不过老师的身份,我想也不简单啊。虽说锦城也算大城,但是远不可比京城,就算在京城之中,能明白紫灵髓价格的人都少之又少,而明显师傅很清楚这紫灵髓的价值,和功用。”
“学生愿意,将此块紫灵髓,奉给师傅。”说这,便又掏出那紫色石块。
“你刚才强迫我收了你这个弟子,你现在又想强迫为师收下你的礼物?我怎么收了个这样的弟子。”许劲松更无奈了,扶这额头,恨不得仰天长叹。
听着许劲松口中的无奈味道,也听得出来,许劲松是真的对那紫灵髓一点兴趣都没有。便收回去了,贴胸保存。
“学生不敢,一切谨遵师命。”李成杰诚恳的说道。
“你不敢?我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不敢干的。不过,一切谨遵师命,你是认真的吗?”许劲松问道,语气中充斥着邪魅的味道。
李成杰,心中隐隐有一丝不详的预感。不过还是回答道:“当然,学生不敢忤逆师傅,听师傅的教诲是天职,领师傅的命令是本职,自然一切谨遵师命。”
“那好,我让你杀人放火,你也会去做的对吧。”许劲松嘿嘿一笑。
“杀人放火??!!!”李成杰听得出来,这不是什么考验,更不是开玩笑,而是师傅真的要自己去,杀人放火……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八节:夜谈三大家族
“老爷,您回来了?”
“嗯”
“李解元,欢迎大驾啊!”
“好”
许老爷家的那个童子啊可真的是热脸贴上两个冷屁股。
“沏壶茶”
“上壶酒”
“好,好…”
“请问……”
“随便什么茶都行!”
“随便什么酒都行!”
“要快!!!”
“嗯对,要快!!!”
“哦,哦,哦~”
“哦什么哦,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风大吹傻了?还不快去?”许劲松很是不耐烦。
童子一溜烟就跑掉了,急急忙忙的随便弄了点茶,倒了一壶酒,给这两个祖宗伺候上了。
两人进屋坐好,童子很识相的出门,并且把门带上了。
“说了一路,你不渴啊?”许劲松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下去,这一路可是把他气坏了。这收了个什么徒弟啊,这是个傻子啊。
事情是这样:
许劲松说:要你杀人放火,你也会去做的对吧。
李成杰说:师傅,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哇啦啦哇啦一大堆…,所以恕学生恕难从命。
许劲松一开始也算满意,笑着说:你听我说!
李成杰说:师傅,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哇啦啦哇啦一大堆…,所以恕学生恕难从命。
许劲松说:好了好了,你能不能听为师说?
李成杰说:师傅,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哇啦啦哇啦一大堆…,所以恕学生恕难从命。
李成杰也是说累了,倒了一杯酒,见许劲松又要开口,赶紧一口喝下去,抢先开口说道:师傅,我知道您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的,但凡罪恶有起定有源。我相信师傅也是被逼无奈的,也相信是他们先不开眼惹怒了师傅您。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怪不得您那么不喜欢兵马司的司正呢,闻声如狗吠,是怕他有朝一日咬到您吧。师傅,您且听学生一言,冤冤相报何时了?
许劲松也是被李成杰的那个傻劲逗乐了,就这样的死脑筋也能考上解元?
喝了几口茶心情也是好了不少,缓缓开口道:你可知道锦城三大家族是那三家?
“学生知道,锦城三大家族,许家,陈家和苏家,而三大家族中隐隐以许家为首。师傅,您叫许劲松,难不成是许家人?这锦城三家家族虽然盛名在外,可是他们的有些事情可是不容掩盖的。”李成杰担心的问道。
从李成杰的语气中,许劲松也听出了,那一抹淡淡的担心。
“那你可知道,这三大家族何以做大到如今的地步?”许劲松根本没有要为李成杰解惑的意思,只是继续的问道。
“学生也是略有了解。这许家先不说那许言,当朝宰辅,难免的官商勾结,有一定的官方背景,许家更是操控这锦城所有的妓院。除了能获得大量的金银财帛外,那就是那些女人为许家提供无数的私密情报。进而,许家的情报网络是最发达的,基本上锦城的大小事件,没有他们不知道啊,更可怕的是,许家掌握这很多秘密,甚至可以直接胁迫陈苏两家的某些人。这些青楼女子就在无形之中成为许家的探子。虽然陈苏两家也知道,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我也曾经在门口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些美女,长的是真不赖。”
“咳咳!!!能从妓院的背后,看到这一层已是不易,你接着说其他两家。”许劲松暗笑,这小子,到底是涉世未深啊。
李成杰也知道,自己貌似是跑题了,讪讪一笑,接着说道:
“那陈家经营的黑道的势力,干的是地下交易的勾当。所有的黑市都由陈家直接掌控,若是黑市上出现了什么好宝贝,陈家也可以直接内部消化。因为,毕竟,多少金银财富,都比不上自己得一条小命值钱啊。值得一提的是,这黑市上,最吸引人的,就是那所谓的,以人易物的奴隶买卖。有人卖小孩,有人卖女人,有人卖男人,还有人卖老娘的,真是丧心病狂什么人都有,更稀奇的是,还真的有人买。”
“世道如此,有些人未经教化,做事粗鄙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有其背后的原因。在你不知道那些人经历这一些什么的时候,还是不要随意发表评论的好。俗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也难断家务事。”
“学生受教”李成杰听了许劲松的一席话,仿佛给他推开了一扇窗,可以看到新的世界。李成杰自己清楚,自己家世也算不凡,自己生活的地方也是礼数通达之地。他那里能知道书上所写的人生疾苦。这次外出历练,也是为心之所向,求得一地心安。
“想什么呢?继续说啊”许劲松见到李成杰愣住了,真是想笑这个傻小子。
“那苏家就较为神秘了,明面上,做酒楼,商行,私下其实还有城中各处的马夫,还有一些隐藏的神秘力量。据说,苏家要人三更死,那人绝对活不过五更。”
“这苏家确实神秘,尤其那苏家家主,为师也没有看透啊。”许劲松也是陷入了回忆。
“嗯哼?”李成杰倒是听出了一丝异样。
“那你在说说你对其他两家的家主怎么看?”
“这陈家家主陈世平为人阴狠狡诈,一身蛮力,武力尚可,若是能懂点兵法军事,倒是有一方诸侯的气象。可是他心眼太小,斤斤计较,没有格局,成不了大事。”
“那许家家主许常英,都说人如其名,时常英名,他的事迹也是广为流传,更是在许家出了一个许言那样的麒麟子,许家扩大宣传,更是为他的英气多添不少。不过,我却了解到,这许常英啊,为人虚伪善变而且多疑。相对的读的书多了点,处理事情井井有条,不过有时也是心狠至极。对于得罪他的人,可是大有,宁可错杀一千,决不可放过一个。做事情是简单粗暴,仗着家里财大气粗,背地里的一些事,能用钱解决的,是绝不用脑子。总之,这个人绝不简单啊。”
“这许家家主当然不简单,若论神秘,他固然没有苏翩然看起来那么神秘,但是这个人就是明明就在这,好的坏的都摆在这,明明清清楚楚却是总让人琢磨不透,看不明白,这样的神秘,透着危险的味道。”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九节:知人知面不知心
“没错,的确是危险的味道。师傅眼光毒辣,见解独到。学生佩服”李成杰是从心里感觉这个师傅真的令人佩服。这书上写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这世间哪里还有比这人心更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师傅能通过表现去分析本质的能力,就值得他去好好学习,去感悟。
“成杰,你可要记住,知人知面不知心,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但是人与人之间最需要设防的偏偏就是你的信任。信任给了可信之人,可助你成事,可救你于危难,可懂你知你,可让你大醉。若是信任交给了那不信之人,后果远比你想的更惨痛。若是真有那日,你要记住,这只是一场历练,人人开始交付信任之时,便都会伴随着的一场历练。”
“是,学生谨记。”
“现如今,你要我随你去京城,你可知道如何去做了?”许劲松问道。
“学生隐约明白了,许师您与那许家,有着某些切割不断的联系,虽然我要去京城无人可阻,可是您却是在这锦城已然寸步难行?”
“嗯,接着说。”
李成杰立马站起来,推开门,此时已经深夜了,他去门外转了一圈回来,把门关上,又慢慢的坐下。
“许师?您家这小童?他?”
“不错,我早就知晓,许家对我放心不下,这小童看似和许家没有联系,可是这是锦城啊,以许家的能力,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收买上一个小童还是不成问题的。加上今日在酒楼的事情。虽说这春风楼中,三大家族的势力还是渗透不进去。可是你的画像已然在三大家族中传开了,难免被有心之人认出来。你我的事情,再被他们添油加醋的说给三位家主听,你想想。”
“这…怎么会这样,三大家族真的会如此行事?”
“所以说啊,今晚你不杀我,也还是会有无数的人要来杀我。我曾在苏家小住,后又转投许家,更是有一段时间与那陈家还有些许瓜葛。你想他们谁会放过我?虽说我
如今装成残废,他们应该还是放心不下,这时间久了,风头也过去了,这许劲松的命也是真的活到尽头了。”
“那……”李成杰万万也是想不到,品性黑暗竟是毫无人性可言啊,视生命为草芥,心中无半分怜悯。他身为世家子弟,父母给他营造的一个和谐有爱的环境,处处书香人人识礼数,讲道理,连家里的下人学识也是不俗。虽然他离家已经数月,能看到一点,却只是冰山一角。像极了管中窥豹。
“许师,是我害了您啊。”这李成杰也真是小孩心性。
“好了好了,为师又不是真的自寻死路。为师不是已经告诉你,这个事情的破局之法了吗?”许劲松一副,你懂得的表情看着李成杰。
“您是说,杀人、放火?”李成杰还是一脸疑惑。
“你品,你细细的品!”许劲松还略有得意。
“杀人?放火?!!!”
“哦,您是说,我们一把火把这里烧了?然后您来个假死?金蝉脱壳之计?”
“哈哈,可算是开窍了,可真是费劲啊。你那个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为师听得脑袋都大了。”
“学生愚钝,不过学生还有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想问,这放火易,假死难,这三大家族都不是傻子?对不对?如何用一片焦土瞒天过海?”
“看来师傅已然有了应对之法。学生照做就是。”李成杰说道。
“应对之法?呵呵,何须应对啊?就算是我真的死在这里,他们也是不会相信这一片焦土的。”缘自新心里想着,不过他也并未说破。
“行了,为师年纪大了,先去收拾东西,休息一会。你好好想想,怎么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我睡觉的地方烧的渣都不剩,还尽量不要让这场大火给周边带来危险,以防止灭火不及时给他人带去灾难。最后,为师必须得提醒你,重中之重是,不留痕迹!!!想好了再去动手做,这是为师给你出的第一个功课。”
许劲松又喝了口茶,悠悠的走向卧室,还是不经意的伸了个懒腰,看着架势,好像是真的要在这大火中睡一觉。
留下李成杰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这里,口中喃喃的说着:“不留痕迹?不就痕迹!不留痕迹…”
不留掩饰的痕迹,不留假死的痕迹,不留任何痕迹。
这倒是难办,又要火大,又要避免殃及池鱼,不能影响到周围的邻居。看来还要好好计算计算今晚的风向啊。说着,李成杰就摆着指头往门外走,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说着:还有泥土的湿度。还有无氧隔离带的安置。还有灭火人员赶来的时间,以及灭火速度。还有…
这一切啊,都被许劲松看在眼里,心里想着,这小子,还是适合做作业啊,这样看起来还是有点机灵劲的。要不然怎么看都像是个傻狍子。还好还好,要不然一世英名,非得毁在这个小子手里。嗯,得找个时间给这个小子好好的立立规矩。我也是第一次收徒弟,感觉嘛,还是很不错,嘿嘿嘿。
“今晚的月儿大又圆,老爷我啊,正好可以安心的睡个觉了。”
月黑风高,里面的人睡的呼呼的,外面的人啊,还在不断计算这,这个画面倒是和谐…嗯,非常和谐!
在李成杰精密的计算下,终于拿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计划,他上蹿下跳,东挪西撒,还在地上挖了个大坑里面灌满了水,并且在高处安置了些许石凳子。
李成杰也是颇为得意,又重新计算了一番。仔细的安排了一番后。
心里默数这,3、2、1。点火。
再数这,10、9、8、7、6、5、4、3、2、1。
“来人啊!!!救火啊!!!”那大嗓门,绝对能给街坊邻居给喊醒了。
李成杰很满意。der!驾!!!长鞭一甩,驾着马车带着师傅,出城去喽。
锦城三大家族的族长府中,各有密报。陈,苏两家家主,连夜出门前往许府…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十节:缘聚斋
“许师这一觉睡的是真香啊,这都快午时了…”李成杰自己架着车,时不时的撩开帘子,看看自己的师傅,生怕师傅醒来会饿到,或是会问他几句昨晚的事情。可是,师傅就这样一直睡着,时不时的还传出来几声呼噜声。
李成杰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昨晚可是他自己忙了一晚上,他也是有些疲惫了。虽然锦城距离京城并不是很远,但是驾着马车也是有个三五日的路程的。正巧,前方便有一店,名叫缘聚斋。缘聚斋也有名,他们是道路上的霸主,缘聚斋不进城不进镇,专门在各大道路上建立,道是,有缘千里在此会,得聚贵人才叫缘。
到了店前,李成杰翻身下马,小二也是很懂事的过来牵住缰绳,李成杰说道:“马车上,我师还在熟睡,安排一间上好客房,好生伺候。”
“不用了,为师可是很久没有吃到缘聚斋的手艺了。”
李成杰又折身回来,亲自扶许师下马,将刚才就掏出的银子递给了小二。“给我的马也喂点好饲料,顺便在帮我雇一个懂规矩的马夫”。
“成杰啊,出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啊。”许劲松呵呵的笑着,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子。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家长辈也是如此行为。圣人云:与人为善,也是与己为善。多花些银子,他们办事也高兴也上心。银子太多与我无用,他们则可能会很需要。”李成杰很是认真的回答到。
“你这个小子,还是事事较真啊,为师与你说笑呢。”
李成杰扶着许劲松走进缘聚斋,找了个地方座下来。
“刚才听闻许师说,好久不曾吃到缘聚斋的手艺了。学生我也曾听闻这缘聚斋的故事,还请问老师,上次在缘聚斋可曾发生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许劲松熟练的在菜谱上勾画了几笔,就递给了小二。听见李成杰发问,许劲松倒是想起来一个问题。
“成杰啊,听故事呢要等闲时,现如今呢,有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还未解决啊。”
“老师,何事啊?”李成杰疑问道。
“你说,我是谁啊?”
“你是我老师啊,许…”
“你看看,问题来了,那人已经在大火中…那么为师是谁呢?”
“这个…师傅啊,这事学生可帮不了您,您可不要给我出难题啊。”
“帮师傅排忧解难,这叫给你出难题?”
“不尊师命是为大不敬,为师更讳也是大不敬。学生惶恐啊。”
许劲松瞧着这个李成杰这个呆板劲就来气,说这个小子也是绝顶聪明之人,怎么就这么…顽固不化?
“客官,本斋有一言相赠啊。”顺着声音看去,从二层楼走下一名绝美女子,轻纱遮面,露出一双让人不自觉就会注目的双眼。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远远望去,如同眼中包含星辰大海,随着这女子一步一步缓缓走来,仿佛那微风吹动了女子眼中的大海,泛起淡淡波澜,可那天上无数的星辰却是愈发闪耀。
这女子走的再近一些,李成杰少年心性,竟是忍不住的提气,又闻了闻那迎面而来的香气,愈发的迷人,愈发的不可自拔。
反观许劲松,则是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徒儿,徒儿,“为师口渴,想回房休息”。
这时候,那个女子说话了,“吾自知丑陋,这面纱遮住了大半,这位客官还是不愿听小女子一言?”
“那里丑陋,姐姐定是生的美艳极了,这才轻纱掩面,免得让人一看便从此…”
“你给我醒醒,我怎么知道你能这么没出息。”许劲松看着李成杰那个痴傻的样子就来气,啪啦给你头上来了这么一巴掌,李成杰才清醒过来。
这名女子也是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又问道:“本斋有一言相赠,客官可愿
一听。”
“说来,说完,快走”许劲松面部有些僵硬,也不知是什么缘由。
“汝为解元师,自有非凡处。命定重新来,得名叫自新。”说罢,女子便转身要离开。
李成杰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只是单纯的想和这样的人说一句话吧,出言道:名叫自新,那姓氏呢?
女子回眸,艳绝天下,不过未曾看那李成杰一眼,就像是对他毫无兴趣。仿佛,这女子就是想回首看一眼许劲松,并非是因为李成杰的问题,才回首。
许劲松,仿佛拨云见日。其实重新换名再来,他已经想了好久了,自己给自己起名字,本身就是难题,本想着自己徒弟能给自己一个不错的建议,可是徒弟呆板啊。
这女子声音轻轻柔柔,极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竟是连他也差点陷入其中,待他想通自新两字,他便已然知晓。
呢喃道:“姓缘,缘自新。好名字。”
女子走后,这李成杰算是返过神来,问道:许师,您更名可自行做主,您这连姓氏都要更改,是否欠妥啊?
许劲松倒是笑了,“这刚才是谁问的那个问题啊,刚才还想问问那女子我姓氏为何?你怎么不追上去问问我更改姓氏是否欠妥啊?”
李成杰也是红了脸,他出门不久,没见过多少世面,像那样的女子,已经不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的了,那种仪态,那种目光,叫人忘神。“我…”
“没出息的小子,以后定是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了。”缘自新说道。
李成杰也没再说什么,正巧菜也端上桌,两人便吃了起来。
缘自新心中想着那女子,那女子为何给能给出“自新二字”。
李成杰心中也想着那个女子,那女子怎能如此好看,那样的眉眼真的叫人流连忘返,这其中千般滋味,啧啧,让这满桌美食,黯然失味。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十一节:缘分未到
酒足饭饱,李成杰算是彻底从那女子的身影中摆脱了出来。认真的问道:“许师,当真如此更名换姓?”
“怎么,你觉得缘自新这个名字,没有刚才那个女人美?”
“老师说笑了,缘自新,这个名字,配上刚才那句,汝为解元师,自有非凡处。命定重新来,得名叫自新。很是般配。”
也不等许劲松搭话,李成杰听懂了,“那…那女子怎知我是解元,你为我师啊?”
“呵呵,你是不是忘记了,此地的名字?”缘自新也懒得解释了,这个弟子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紧。
“此地的名字?哦,缘聚斋。嗯?缘聚斋!缘聚斋怎么了?”
缘自新是彻底无奈了,随意的说道“这就是缘聚斋的神奇之处,慢慢体会吧。”
“哦,老师在此得名是老师的缘分,那莫不是说,那女子,是老师命定的贵人?老师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李成杰这会也接受了,开个小玩笑,缓解下尴尬的气氛。
“瞎说,你瞎说什么?讨打?”缘自新可不是推脱,是当真有点生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
李成杰可是未曾想到,本来就是打趣一番,谁知道老师竟然真的有点生气了。
缘自新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了,解释的说道,“缘聚斋,缘聚斋,也并非那么神奇,你遇见了,便是得了缘分,你遇见得聚自当珍惜这番缘分,这番相聚,若是彼此珍惜,共谋出一番事业,自然互为贵人,若是此后平平无奇,或是再无相见之日,则是缘分未到。传言亦真亦假,你信他便是神奇处,你不信便是神奇也枉然。”
李成杰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这么说来,是我的缘分未到?”
两人吃饱喝足,都各自回房休息了。准备小憩一会消消食,再接着赶路。
李成杰回到房中,直奔床去,不过他有个习惯,就是临睡前喜欢细
细的回想自己今天的言行是否得体,不断地反思总结。他今天也是想着自己那副见了美女的窘迫样子,自己都觉得毫无君子之风,只是想着想着,那女子的眼睛又浮入脑海,他又情不自禁…
突然,一人推门而入,这时李成杰才想起来,自己想的入神,竟然连门栓都没有上。
说是迟那是快,闯入者进门反身关门锁门,动作一气呵成,然后一个飞身跃到床上,猛地扯过被子钻进去,后又露头出来,向着一脸懵逼的李成杰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把头埋了进去。又不紧不慢的松了点被子,示意李成杰躺下。
那人伸出小手,戳戳李成杰,张开手指,里面是几十两银子,他说道:兄台,还请你帮我躲过此劫,这是小生身上全部家当。
也不等那个闯入者细说,就听见,咣咣咣的踹门声,“里面的人给大爷我开门,例行检查”。
“何人在此放肆?”
本来李成杰也没想理那些门外的无理之徒,只是听见这个声音,他不自觉的向门口走去,或是只是单纯的想再看一眼。他刚起身,就有一只小手抓住了他。明显那个闯入者不想让他过去。
李成杰说,“银子我不缺,你拿回去,若是门外之人作恶,我帮你解决了就是。不过一会恶徒走了,你可得把床还我,我可是一宿没睡啊。”
“你就是缘聚斋的管事?我劝你少管闲事。”
李成杰走到门口,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听那女子的口气,不再强硬:“你们有事,叫客人出来就好,何必踹门,万一我这小店住了一个你们主子也惹不起的人呢?”
“呵,好威风啊。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要脸不要?”
听着声音,门也打开,李成杰站在门内,五六大汉站在门外,面面相对。
“小子,你可曾见到这人。”他的副手拿着一张画像,展开了给李成杰看
“这是你们寻的第一间客房吗?”
那带队的人听见面前这小子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还反问自己,本来事情不顺,心中已然窝火。
“敬酒不吃吃罚酒”说这,一拳便是上去,要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教训。
李成杰出掌,握住迎面而来的铁拳,胳膊用力,顺时针旋转三百六十度。
带队之人也是心惊,一时大意,竟然将主动权拱手送人。他垫脚起身,翻身抬臂,想要凭借自己的力气,反压那小子。
李成杰可会给他机会?带队之人垫脚之时,李成杰抬脚便是踢了过去,手上更是加了三分的力气,借着门槛镉在他的腰上,猛地向后一拉。
他的底下的人听见这声骨裂的声音,算是反应过来,各自抽刀,就要乱刀砍死这小贼。
“想让他死,你们就再进一步。”李成杰的眼神也凌厉了起来。
“你,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寻了几家了?”李成杰看着刚才拿画的那个副手,说道。
“这是第三家了。”
“你师傅那里,他们还未曾过去打搅”掌事女子回话了。
李成杰抬脚,便用脚丫子掴了那个带队的人三个耳光。李成杰松手,那个带队之人就此瘫在地上。
“小子你…”
“想好了再说话。”李成杰甩了甩拳头,盯着那个想开口之人。
“我不想知道你们的身份,此事与我无关。你们就当你们要寻之人就在我的房中,你们有本事,便踏过此门进来搜查。若是不敢,便就此退去。你们若是打搅了我师傅的美梦,我定叫你们后悔接了这个差事。”
李成杰抬脚把地上摊死的那个人踢出房门,“现在去医治还有的救。”
“走,走…”带着他们队长,走了两三步,才敢看着那少年恶狠狠的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十二节:相遇便是缘分
“多谢李解元了”缘聚斋的掌事看着那四个大汉带着躺地上的那个人离开后,柔声开口,表达感谢。
“哪里哪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事一桩。”李成杰略带作作的腔调,还有最后那一撩发引得身后发出“噗嗤”一声。
那绝美的女子倒是没在多说什么,只是掩了掩鼻子,谢过之后转身离开。走出两三步后,回首说了一句“相遇便是缘分,且行且珍惜啊。”
李成杰听着这句话,总觉得带着深意。不过他也无暇思索。刚才那声噗嗤真的是大大的不雅。他回头算是发现了,不知道那个闯入者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也是“噗嗤”的罪魁祸首。
“好了,恶徒已散,你可以走了。”说这就走到了床边,一句也懒得与那人多说,他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兄台,刚才那位姐姐说的好,相遇便是缘分,且行且珍惜啊。”
李成杰倒头歪扭到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所以呢?”
“所以,所以…嗯哼,我认为,咱们可以一道入京。”李成杰是真的累了,也没有注意到,那个闯入者突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你何以见得我们要入京啊?”听见这个声音,在床上的李成杰可以不理那个闯入者,但是他必须听着他师傅说话。
“师傅,您怎么过来了?刚才那动静吵到您了?”李成杰问道。
“他是谁啊?”缘自新眯着眼问道。
也不等李成杰答话。那人自己开口说道:“先生好,晚辈叫木有枝,是上京赶考一学子。路遇歹徒行凶,遂躲至此处,幸得令徒仗义出手,解晚辈之危。”
“哦,刚才那些人就是冲他来的?”
“应该是吧。”李成杰打了个哈欠,应声道。
“行了行了,你先去睡会吧,木有枝,你跟我来。”
“师傅,您找他有事?”李成杰不禁有些奇怪,难道师傅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吗?
“你不是困了吗,师傅是体谅你,顺便给他找个事做。”
“那学生谢过师傅体谅了。”李成杰得到师傅恩准,真的是坚持不住了,倒头便睡。
“行了,你跟我来吧。”缘自新就往外走。
“那这位兄台好生歇息,今日之恩,择日必报。”木有枝也就跟这缘自新往门外走。
走到那个门槛处,缘自新低头看了看那个略有断痕的门槛,也是低声说了句“你们也是倒霉啊,果然人在困倦之时脾气最大。”
“先生,您说什么?”木有枝离得远也没听清,就听见什么倒霉,什么最大的。
“哦,没什么,我觉得我徒弟有起床气。你怎么看?”
“要我说啊,刚才那位兄台,脾气确实很大,虽然给人的感觉很贵气,可是行为上总觉得与他身份不符啊。”木有枝随意的回答道。
“哦,他什么身份啊?”缘自新一挑眉,瞥了他一眼。
木有枝也听出了这语气的怪异,结合他听说的江湖险恶,吓得一机灵。“哦哦,那啥,啥身份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我把我所有的家当都给您徒弟的时候,他说,他不缺钱,而且好像真的看不上这三四十两的样子。”
“哦~那是什么行为让你觉得他的行为与他土豪的气质不符啊?”缘自新听了,倒是也好笑,三四十两银子,成杰的确不在乎。
听着先生的语气缓和了,木有枝也是大大咧咧的回答说:“刚才啊,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一个姐姐,长得是绝美的,声音也十分的温柔。不过刚才您那宝贝徒弟,可是一点也收不住啊~尤其是那个撩发实在是太作作了。要是再给他一个折扇,怕是他啊能把扇子揺断了。”
“很好笑吗?”缘自新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着实给木有枝吓一跳。也没等木有枝反应过来。缘自新自己个笑了,其实刚才成杰撩发的动作他也看到了,却是很搞笑。
到了缘自新门前,缘自新推门进去了,木有枝却是站在了门外,拱手门道:“晚辈失礼了,还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行了,都到门口了,进
来说吧,跑了一路了不渴吗?”
“那晚辈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木有枝走进来,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他的确是渴了。再看一眼先生还在那里坐着,乖巧的又拿起一个杯子,给先生也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缘自新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说道:“你还没回答我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呢,你怎么知道我们要上京啊?”
“乡试结束,会试临近,许多学子都是近日上京赶考,比如学生我就是。而这条道路也是直通京城的一条道路。刚才那位兄台穿着也像是一位学子的模样。我观其房内饰物断定他也是如我一般的学子。”
“说废话很有意思吗?而且你真的觉得我那徒弟如你一般?”
木有枝听着这个带着魔力的声音,看见这缘自新的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内心都会被眼前的先生全部看透。所幸,他也不装了。
“好吧,我说实话。其实刚才那位姐姐称您徒弟为李解元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同为赶考学子,自然要知道本届的解元李成杰的大名。以期时时努力,可以在会试的时候,可以切磋切磋。”
“是这样嘛?木有枝。很有意思的名字,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何意吗?”缘自新又问道。
“家父所取。母亲告诉我,家中代代皆是贫苦出身,也没有什么手艺,父亲大人,给我取名为,木有枝,是希望我可以好好学习,凭借自己的能去挣开命运的束缚,木上开枝,活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以期可以兴旺家族,或是可以让自己不悔此生。”
“哦,也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个倒是偏女子姓名解释了一样。”缘自新说完这句话,看着木有枝的脸。
木有枝有些慌了,连忙走开,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先生倒了杯水,说道:“家父没什么文化,没读过几年书,怕是这么美的句子没有听说过。木有枝,唯愿我自强自立。这个名字晚辈很是喜欢。”
“好了,你也去休息会吧,一会咱们一同出发。”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十三节:这是你的缘分
“这么说,先生是愿意带着我一同上京了。”木有枝兴奋道。
“休息时间有限,先生我出去走走,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吧。”缘自新说这话,便是走出了房门。
木有枝也是大大咧咧的,听了这话,觉得很是安心,就爬上床去,不过他想起了他母亲曾经对他讲过:“取此名,唯愿她这一生幸福安康不留遗憾。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身无双翼,却心有一点灵犀。愿世间春秋与天地,眼中唯有一个你。苦乐悲喜得失中尽致淋漓。”
“古代有一句话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最初是大臣用来表示衷心的,后来作为情诗,意思是,山上有树木,而树上有枝,我心中爱慕着你啊,你却不知。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的意思是,愿你我在此世间情投意合,昨夜的星辰很美,恰似你光芒璀璨,有情的人儿虽无双翼,却心有灵犀一点通,所以我希望,这世间的春秋天地,人海茫茫,相爱的人眼中都唯有彼此,无论苦乐悲喜,得失与愿,都尽致淋漓,不留遗憾。”
“父母这一辈,一生留下了很多的遗憾。他们的希望都在我的身上,唯有我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才能活出真正的自己。”木有枝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渐渐的他也睡了过去。
缘自新走出房门,见那个绝美的女子正在走廊上,看这个样子,像是在等他。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怕我”女子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也不回头,开口问道。
“女子都是洪水猛兽,尤其是如你一般这样姿容绝世的女子,更堪比绝世凶兽。”缘自新觉得自己占着理,说话很是硬气。
“那你现在怎么不抖了?”女子听了不气反笑,打趣道。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生死,直面惨淡的人生。我虽不是大智大勇之人,可是我还是有直面凶兽的勇气的。”缘自新目不斜视,很正经的回到道。
“你们师徒两个很有意思啊”女子轻笑道。
“你错了,谁说我们是师徒两个,我们一行师徒三人。”缘自新仿佛是天生的倔强,就是不顺着女子说。
“师
徒三人?算上你马车上的马儿?”女子又笑了。
“刚才还没想好,现在我知道了,那木有枝就是我另一弟子。”缘自新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哈,你也不问问人家是否同意啊。”女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木有枝是乡试末名。这乡试的最后一名,拜我为师,可会亏了他?他师兄便是乡试第一名。这倒也是不错的缘分。他没道理拒绝。”缘自新想想自己随口而出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
女子突然转过身来,抬手就要摘去面纱,说道:“你可想看看我纱后面容?”
着实吓了缘自新一跳,连忙用一只手遮住眼睛,另一只手摇个不停。内心十分的抗拒。
“你可知,有多少人求而不得?”女子看着总算是扳回一局,笑的是愈发开心了。
“一群凡夫俗子,何足道哉!”缘自新看着女子就是吓他,他也就放心了,收拾好心情,又恢复了先生的气度。
女子转身便要离开。
“你我可会再见?”缘自新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也是内心不得安宁的主要来源。
“哦~我这刚走便要想我了?勇士?”女子故意带着些谄媚。不过头也没回径直的向前走着。
缘自新好像不甘受辱一般,扭身便走。
“你我终会再见。”女子轻声,不过吓得缘自新差点摔个跟头。
这不详的预感,果然与这女子有关。真的是不详,大大的不详啊。此绝非吉兆,这京城去不得啊。可是又不得不去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好难啊!!!
人生为何如此之难。
竟比凡人修仙还难。
啊!!!啊!!!
勇士!心态!我可以!
太难了…
缘自新回到屋中,左思右想,愁眉不展。然后就听到,“啊,不要…”咚的一声。缘自新回头一看,那木有枝不知道做了一个什么可怕的梦,竟然吓得他直接滚下床来。
木有枝也摔醒了,揉了揉头,看了看正在看着自己乐呵呵的先生,很是不好意思。“先生,您回来了?我
…”木有枝睡的迷迷糊糊的,撑着床边慢慢站起来,还觉得有点头晕目眩。
“有枝,我且问你,你可愿拜我为师啊。”
“拜您为师?那我岂不是解元郎的师弟了?先生,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是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乡试末名,你若拜我为师,你师兄便是乡试榜首,一个第一,一个倒数第一,在一个师门中,这样会惹出很多是非,是也不是?”缘自新随意的说着。
“能拜在您的门下,学生自然欣喜,有一个解元的师兄,我自然也不怕什么闲言碎语。只是学生不明白,先生您为何,突然的想收我为徒。学生不才,隐约的也能听得出您这口气里,并非十分的情愿,有一丝无奈之举啊。”
“我既然提出了要收你为徒,自当真心待你。我算过自己的命数,命中应有二徒。既然在这缘聚斋中相逢,便是应了这缘分。吾名,缘自新。再问你一遍,可愿拜师?”
木有枝屈膝下跪,叩首三拜“师傅”。
木有枝虽然很是疑惑,但是这未必不是一场造化。解元的师傅定不是常人,而且自己本身就在危机之中,即便那先生是个陷阱,跳下去又何妨?
“好了,走吧,去把你师兄叫起来,咱们师徒三人一起吃个饭。可不能耽误了赶考的大事。”
……
“师傅,您真的决定收他为徒了?”
“是的”缘自新说道。
“乡试末名?”
“是的”木有枝说道。
李成杰是从房中问到走廊,走廊问到餐桌,来回两个问题。这又让缘自新想到了那“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场景。
“吃饭”缘自新低声冷语道。
本来还在觉得这师兄很有意思,乐呵呵傻笑的木有枝不敢笑了,“对,吃饭,饿死了。”见师兄还想说话,木有枝拿着筷子对他挥了几下,意思明显,叫他闭嘴。
李成杰也看到师傅脸上逐渐不悦,果然也就没再说什么,拿起碗筷,吃了起来。不过那筷子可是有点遭殃了。
缘自新满意的笑了。这个徒弟收的还是不赖的。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十四节:三大门规
三人酒足饭饱,雇了个车夫就上路了。坐在马车中,师傅不开口,他两也不敢说话。
咳咳,缘自新率先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氛围。“为师我曾推衍过天数,我命中应有二徒,今日算是圆满。希望真如缘聚斋传言一般,往后咱们三人互为贵人。人生路漫,携手共进。尤其是你们师兄弟二人。既然是上京赶考,便是染尽世间无数是非,以后定要相互扶持。”
“是,师傅”两人也算是默契,异口同声道。
“那么,现在为师要定下三条门规。”缘自新左右看看,两个徒弟端坐也是乖巧,继续开口说道。
“第一,任何情况下都不许顶撞师傅,尤其是有话必须先让师傅我说完!!!”缘自新说完这话,看向李成杰,李成杰听着这话也看着他。
李成杰说了“师傅,理不辨不明,道不论不清。若是师傅错了呢?”
“第二,要相信师傅永远是对的。”缘自新这时候仿若一个小孩,与李成杰赌气一般。
李成杰突然语塞。他其实是想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过也没给他这个机会,木有枝接话了。
“我们既愿拜您为师,尊师重道自然是我们应做的。多给予师傅一份信任也分属应当。我相信师傅绝不会害自家徒弟,我愿意相信师傅永远都是对的。”
木有枝说完,缘自新很是满意的看了看他,冲着他点点头,示意鼓励。
李成杰听着,也是甚有道理,也没了脾气,说道:“学生愿意。”
“第三,同门之间必坦诚相待。关于这点,我想说明一下,每个人都有自己
的小秘密,这些无可厚非。既要你们彼此坦诚相待,便是要你们互相信任。当然,有一些事情知道了反而害人害己,那便不要多问。不问可以不说,但是有人问了,必须坦诚向告。包括为师,我也不例外,若是有些问题,你们来问,我自会坦诚向告。”
这车上三人,每人身上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都心知肚明。与人相识,相交,坦诚自然极为重要。缘自新现在提出门规,又多加解释暗示,大家心中也就互相明了其中深意。
缘自新说完,左右看看,给了几秒他们思考的时间,沉声说道:“我说的尔等明白否?”
“清楚明白!学生定当谨记门规,日日不忘。”
听着二人这番回答,缘自新也放下心来。都不是憨傻之人,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做到了然于心。
“见过,李师兄。”木有枝率先开口。有拜师礼,自然也得拜过师兄,这才算是师门中人皆对他认可。
“木师弟好。”李成杰突然觉得做师兄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故意坐的挺拔了些,回道。
车夫架着车,走的也是平稳。师徒三人定下门规后,显得亲近了不少。
木有枝撩看窗帘,望向窗外。今天的天气还是真的不错。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微风袭进,让人神清气爽,浑身一颤。不禁的深吸几口这新鲜的空气,心情也是越发的舒爽。车中的氛围也渐渐的友爱起来,有说有笑的。不得不说,缘自新严谨,李成杰有些呆板,这木有枝倒是灵动,给这旅途增添了不少的颜色。
缘自新想起来一句话去形容自己的二弟子:当真是,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或者说,动若疯兔。
李成杰也很享受这种欢愉,虽然他的家世甚好,可是万事都太讲究礼数了,反而不能随心随性,像他这个师弟一般的心性也是令他很是羡慕。
也是车中笑声欢愉,竟然有一只小鸟突然飞过帘子,突然闯入。正在说书的木有枝吓了一跳,正在摇头晃脑的李成杰更是有点大惊失色,这时候师兄弟两人才发现,师傅竟然坐着睡着了,这小鸟直接撞到了车顶,把自己给撞晕了。
缘自新迷糊的睁开眼,不紧不慢的伸了个懒腰,见两个弟子正在看着他,车中的欢笑之声更甚。看着脚前还躺着一只小鸟,缘自新不禁的发出一声惊呼。
李成杰和木有枝看着师傅这般,笑容更盛。李成杰是哈哈哈大笑着。还算是正常。木有枝竟然笑到无声,双手捂着肚子,这马车要是再颠一点,绝对就让他翻在地上打个滚。笑的是前仰后合。
缘自新也是突然的老脸一红,他只记得自己好像,隐约,大概是眯了一会,难道自己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情,让这两个弟子笑成这样。
缘自新看着他们高兴,也没说什么。捡起地上的鸟儿,摸了摸它的头。鸟儿醒来,缘自新一挥手,送鸟儿回到它应去的天空。
车夫刚才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听车里笑的欢,也是没太在意。毕竟这么美的一份差事,驾车去京都,那酬金可是相当的丰厚。配上今日天气极佳,驾车这一路,山川景色也是看到了不少,车中欢笑,仿佛也能给他带去宁静。
四人一行,如画卷一般。和谐伴着优雅。
第一章:此间少年 第十五节:途中暂休有恶徒?
夜晚将至,师徒三人兴致也正高。木有枝提议,今晚就找一处风景优美之地,搭个帐篷,亲密一下大自然,吃点野味,到了晚上还能一起看看星星。
不得不说,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谁都想过。也就是在这短暂的路途之中,可以忘记生活的繁琐,给自己一个短暂的,但是确实最纯真的快乐。
三人下车,马夫也找了个地方给马儿喂点饲料。这一行人赶路,最辛苦的当属这匹马儿无疑。
四人找了一处风景秀美之地,四周树木林立,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溪流轻轻伴奏。最中间的位置视野开阔,也没什么遮挡,正是观赏月夜繁星的极佳之地。
马夫喂饱了马儿,开始去搭帐篷。李成杰随手捡起了五六个石子,说是要去打兔子。木有枝看着师兄如此不靠谱,真的是怕极了晚上饿肚子,没有与师兄一路,而是分道而行,说是去小溪里看看有没有大点的鱼虾。缘自新倒是真有老爷命,一个人找了颗老树,坐下靠着树根,悠悠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是繁华,却充满生机。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马夫也搭好了帐篷,李成杰灰溜溜的回来显然是一无所获,走到缘自新的身边,极其委屈的说道“师傅,我在这附近竟然一只兔子都看不到,天上飞的,我用石头也打不到…这刚入门的小师弟不会笑话我吧。”
“刚才不是还说大话呢嘛?不是大声嚷嚷着,让你师弟长长见识,你还要教人家扔石子的技巧。这现在怎么还怕人家笑话你?”缘自新也是乐了。他自己无儿无女,一生也常在漂泊,风风雨雨这几十年,他这几天也是初次感觉到这承欢膝下的感觉。
“啊,师傅救命啊”夜黑了也看不见人,就听见这如女子急呼的声音传来。李成杰倒是乐了。听这个声音中气十足,应该并没有遇到真正的危险,现在这么远便大呼救命,看来是摸鱼抓虾也不太顺
利啊。无功而返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木有枝浑身湿漉漉的,夜晚风也大,李成杰脱下了外套给木有枝披上。画面刚变温馨,李成杰就不着调的开口了:“小师弟啊,你这是摸鱼抓虾啊,还是让螃蟹给你拽水里了。”
木有枝,见师兄如此关怀自己,都来不及感动,就听见这刺耳的声音,也不甘示弱,立马还嘴到:“师兄你还真别不信,我本来抓到一条鱼。”
“哦,那鱼呢?”缘自新倒是接嘴问道。
“师傅啊,那个啥,我本来抓到一条很大很大的鱼。结果我太兴奋了,一不小心,一脚踩到了一只螃蟹,然后我就摔到溪流之中,那鱼儿看准了机会,就一下,它就跑了。”
“哈哈哈,果然是螃蟹给你拽水里了。师兄我果然料事如神。”李成杰想着,这下应该在师弟面前有了点面子。
“咳咳,师兄,那请问,你打的野味在哪里啊?我的肚子可以咕咕叫了。”木有枝也不想和师兄计较了,这一天的路程,加上刚才打鱼有点欢快,现在确实有点饿了。还指望着师兄的野味填饱肚子呢。吃饱了才有力气怼回去。
“额,这个,那个。”李成杰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要翻车了。
“你师兄啊,也是徒劳无功啊。”缘自新打着哈哈。
“什么嘛,就知道石子打猎不靠谱,还以为师兄就算猎不到什么大动物,徒手也能抓来一两只兔子撑撑场面。”木有枝觉得今晚没有吃的一定很难过。
“这里风景优美,晚上了赏赏月色繁星。早点休息,明早一早就赶路,找个小店咱们再吃点东西。”李成杰看出小师弟有些难过,开口宽慰道。
“我看你们怕是没有明天了。”唰唰唰,十多人从远处跳出来,各持刀剑。
“不急,这送饭食的人不是已经到了。”缘自新笑着看了看李成杰。
木有枝有些慌乱,赶紧坐下,抱住了师傅的胳膊,还在嘴里说着:师傅别怕,徒弟保护你。完全没有听到缘自新说了点什么。
“成杰啊,他们也没收咱们银子,便帮咱们干活,下手轻点。”
“呀呵,完全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你们记住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兄弟们上,先打那个站着的小子。”
李成杰环顾四周,嘿嘿一笑。“小师弟,你可看好了,这小小石子的威力。”
数十黑衣人挥刀就向他冲来,他把毫不慌乱,点脚腾空,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石子四散而出。几个黑衣人均被石子击中,不痛不痒。小石子,没有什么杀伤力。不过,只要精准的打击穴位,就能让他们定在原地。
“师傅,不伤他们,也不让他们伤我们,定住就好了。可是怎样让他们给我们献上食材,可就得看师傅高招了。”李成杰知道,自己能把这数十人都打趴在地,还可以护得旁人周全,可是让这些黑衣人,如师傅所说,为我们所用,送上些食材,他自知自己并无这份本事。
木有枝看见师兄身手了得,这一蹦一跳中便把数十凶徒定在这里,顿时觉得自己十分的安全。松开师傅的胳膊,一下子就蹦了起来,说道:“哇,师兄好功夫,以后可得保护你师弟我啊。”
李成杰也是小小得意,应声道:“小问题。”
“那师傅,如何让他们给我们送来食材啊?”木有枝俏皮的问道,他也想知道自己的师傅到底有什么能力,可以转瞬就让这些来杀他的人听为己用。
“让你师兄给他们解开穴道,他们自然就乖乖听话了。”缘自新也站起来了,好像是坐久了,腿有些麻了,还抖了抖腿。
李成杰对自己师傅的本事还是信任的,也没多问什么,捡起来几个石子,手一挥,就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