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节:纷乱
“走吧,李大人。”
“家主正在与少主商量要事,你不妨先去见见你想见的人。”
“之后的事情,等少主宣召,再谈,如何?”
许程青笑着点点头,缓缓的说道。
“许大人,就如此带这贼子入宫?何不趁机杀了他。如你我这般的人,可还用给敌人讲什么信用吗?”
黑衣人刚才一直没有吭声,现在李成杰修为被封印,轮回剑域自然瓦解消散,黑衣人也再受其束缚。
“若是你下不去手,让老夫来。”
黑衣人霎时纵身跃来,一拳便上,直击李成杰的命门。便欲将李成杰的性命直接结果在此。
李成杰见到那黑衣人拳风猛烈,并不慌张,也无闪避,只是静静的看着那黑衣人的拳头。
“混蛋,李大人是许家贵客。岂容你在此放肆!”
许程青见到那黑衣人竟然未得他的准许,直接向李成杰的出拳,怒从心来。
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打乱他计划和安排的人。
“轰!”
还不等黑衣人的拳头落下,许程青浑身仙力涌动,他是真的暴怒出手。
许程青转剑,单手以剑身拍在了那黑衣人的胸膛之上。
“噗!”
那黑衣人遭受重击,他双眼之中满是迷惑。
他想不通,许程青就算不愿,可为何要下如此“重手”。
“噗!”
黑衣人被击飞,砸落在地上。
一条血线还未落下,那黑衣人再度喷出了数口鲜血。
他胸口之上本就有李成杰的剑伤,虽说体表已然愈合,但是体内伤口仍在。
许程青这一拍,力量之大,不仅仅让那黑衣人胸前剑伤的伤口再次裂开,更是又多留了一层内伤。
“呵,许大公子,如此,我也就能相信你们许家的诚意了。”
李成杰仿佛对于许程青的这次出手非常满意,笑着点点头,赞叹着说道。
“呵,应该的。我许家要无如此诚意,如何招揽李大人这般的人才贤士。”
“我许家开国,建立仙朝,也需要治世之臣。”
许程青说话之间,那蓬勃的野心与**,扑面而来。
让李成杰如立冷风之中,刹觉凛冬之寒。
“许大公子,我的修为已经被你封印,在宫中多有不便。”
“那就劳烦许大公子头前带路,引我去见一下陛下吧。”
李成杰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让许程青头前带路。
以此也要看看,许程青刚才所说,他已然知晓“仙道成所在”到底是真是假。
“呵呵,李大人不愿直呼其名,也不能再称陛下了。容你称其一声“先帝”已算是特赦。谨记,下不为例!”
许程青猛然抬手,抓在了李成杰的肩膀之上,手中暗暗用力,稍微给了李成杰一点教训。
李成杰吃痛,冷眼相视。
许程青面不改色,而后直接将李成杰拎了起来,抓着他,直接向“漱玉殿”飞去。
“所有人,闪开!”
许程青在空中一声暴喝,直接就是将李成杰扔了下去。
那些围聚在漱玉殿之中的官兵闻声纷纷退却了几步。
之前他们受到那黑衣人的武力震慑,心中极为忌惮。但是不成想,这转眼之间,许家又来了如此狠人。
许程青刚入宫中,便是大开杀戒,一掌下去,整整二十三个官兵,立时毙命。这是何等的“修为”。
在他们的心中,许程青与阎罗鬼煞无异。
李成杰被许程青扔下,勉强稳住身形,立在地上没有摔倒。向身后望去,此处也确实是仙道成所在之地。
“你们所有人退出漱玉殿。在殿外紧密监视,不让他们逃出漱玉殿即可。”
许程青自空中徐徐而落,沉声吩咐道。
“是!”
众官兵闻言,纷纷沉声应道,而后极其利索的就退了出去。
“李大人,一会我能跟着进去吗?”
许程青笑问道。
李成杰并未答话只是冷眼视之,似是在用眼神说道:“你说呢?”
“可是在下并无处可去啊!”
许程青耸耸肩膀,摊手说道。
“你说,我现在不跟着你,我还能去哪里呢?”
许程青很是认真的询问着李成杰。
“许大公子若是没有事做,不如将张大帅抓来。”
“既然以天下为棋,怎能缺了张大帅这颗棋子?”
李成杰冷笑着,厉声说道。
说完之后,李成杰还很是得意的吹了一段口哨。
在许程青看来,李成杰此言完全就是在“挑衅”。
“呵呵,没想到李大人口哨都能吹的如此曼妙,当真是博学多才。不过你这个主意甚好。”
“张贯民,当世刀术第一人。若不将他擒来,这京都算是白来了。”
许程青挑挑眉,眨眨眼,很是轻松的说道。而后他的身影就是消失在了原地。
李成杰静立了三分,环顾四周,并无察觉到异常,方才向房门走去。
李成杰走到门前,敲门三声,声声分明。一声不多,一声不少。
“人生如逆旅。”
李成杰沉声说道,想着之前他与里面人所说,他附耳在门上,听着其中确有脚步声。
“我是李成杰。”
李成杰对着门缝说道。
虽然周围旁若无人,但是李成杰仍然是小心翼翼的。
“我亦是行人。”
门内有人轻声应道。
李成杰再
敲门一声,微微退后一步。
“开门。”
孟浪思忖一二,而后点点头说道。
喜临风这才拉开门栓,孟浪躲在门口,但凡开门之后有任何异常,他都会以最迅猛的速度杀死入门之人。
“是我,不用急紧张。”
李成杰迈步走入之后,回头看到孟浪正躲在门口,轻声说道。
“陛下如何了?”
李成杰进来之后反手将门锁上,而后才开口问道。
而这时,在门外,许程青的身影显出,口中呢喃着:
“人生如逆路,我亦是行人?”
“可惜了,当真可惜。”
“知道的挺多,为何不知道识时务呢。”
“非要与我许家敌对,自取灭亡。”
许程青站在门外,呢喃了几句,便纵身离去。
对于李成杰在房屋之中要密谋些什么,许程青完全不关心。也不屑于去偷听。
他若想要知道,会直接去问李成杰的。
而他现在,正好也有事情要去做。
……
“李大人,您是如何进来的?”
孟浪从门后走出之后,上下仔细打量着李成杰,沉声问道。在孟浪的感觉之中,李成杰身上很是异常,但是以孟浪的修为,又不足以探知。
“许程青封住了我的修为。”
“而我以此为交换,让外面的官兵只围不攻,暂时保全大家的性命。”
李成杰淡淡的说道。
“什么?李大人的修为被封印了?”
孟浪闻言,心中大惊。听李成杰如此说着,他方才知道,他感觉之中,这个李成杰的异常所在,原来是他修为不在。
“锦城苏家被,许陈两家联手剿灭。”
“许家家主许常英带着许家一族迁徙京都。”
“现在单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护不住陛下。”
李成杰如实说道。
“许家全族入京?”
孟浪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现在听闻确实的消息,还是如那晴天霹雳一般。
“喜御医,陛下如何了?”
李成杰见到孟浪陷入沉思之中,并无催促,而是扭头向喜临风问道。
“陛下性命保住了,但是至今仍然昏迷不醒,不知何故。”
“我已然用尽手段,但是陛下就是……”
喜临风抬眼看着李成杰,很是自责的说道。
李成杰闻言,走到了床边,抓起陛下的手腕,下意识便要运转仙力,却是无奈,此刻他的修为被封。
李成杰只得从表象之上,简单的检查了一下。
没有仙力的李成杰,如喜临风一般,得出了相应的结论。
“不知何故,陛下就是未醒。”
观察着,仙道成此时的脉动极为的有力,呼吸也很是沉稳均匀,就如熟睡一般。
“孟公公,宫中大变,许言有此谋划,我之前是有与陛下通禀过的,难道陛下并没有留下什么后手吗?”
李成杰无法直接问仙道成,他只得死马当成活马医,向孟浪问道。
“这个……”
孟浪听到了李成杰的话,一愣,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说。
“孟公公,兹事体大。还请如实告知,现在这一屋之内,应都是可信之人!”
李成杰听着孟浪的话,以为他还有所犹疑,故而如此说道。
“李大人,实话说,您说之前与陛下通禀过什么事情,陛下并未与我说什么。”
“若是陛下能留有什么后手,就应是天机楼了。”
孟浪沉声说道。
“哦,陛下可有何安排?为何天机楼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这也是李成杰有些疑惑的地方。
若说许家人能控制住皇宫,是筹谋已久。可若是许家能连同天机楼一同控制,那着实有些难以想象。
李成杰可是与苍龙七宿,七位长老以及天主打过架的人,以此观之,天机楼的实力之强,不容小觑。
而且,修仙者的数量极多,那些天机侍之中也有几名佼佼者。
“许家竟然有能力将皇宫与天机楼同时在瞬间全部控制?”
这点,李成杰是不太信的。
还有春风楼,到现在京都之中的两大势力不可能不知道宫中所发生的事情,但是至今仍无动作,这就让李成杰心情万分沉重。
“哎,还是前几日,就是陛下下令,让李大人彻查朝中贪腐之时。”
“早朝过后,我便亲去天机楼,找到了那时的值班长老要其代为传言。陛下命天机子速速进宫见驾。”
“但是,之后,天机子好像并没有来……”
“陛下到底有没有后手,我确实毫不知情!”
“毕竟天地异象,来着如此突然。陛下身中邪术,全是未知之数,根本无法预防,又何谈提前布置……”
孟浪有些低沉的说道。对于他们而言,现在已经算是行至穷途末路了。
“李成杰的修为被封,他们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反攻的主力。”
“就靠他们,何谈“收复失地”夺回皇宫……”
孟浪“噗通”一声,跪倒在了陛下的床前,不再言语。
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便是仙道成可以醒来。
“若陛下醒来,他们还有放手一搏的机会。”
现在房间之中,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的低落。
这与李成杰所想偏差也是甚大。
“陛下竟然没有醒。天机楼,与春风楼现在情况均是不明了。”
“张大帅与师傅现在更是没有消息……”
李成杰这是在下“盲棋”,也是在与命运“开赌”啊。
赌局比棋局更似人生,充满“戏剧性”,各种出其不意……
京都郊外,一处深山之中。
“单公子。”
此处是一处军营,营中均是重胄士兵。一营人便可“攻城略地”。
“张大帅可在此?”
单天狼寻来之后,直接问道。
“张大帅受了重伤,现在正在休息。”
那名被询问的士兵,敬礼说道。
“那夜将军呢?”
单天狼犹问道。
“我在这里。”
这次,没等那士兵的回答。
夜步凡便提枪从那军帐之中走了出来。
见到是单天狼之后,他是舒了一口气,却是愈发的紧张。
“缘府怎样了?”
夜步凡见到单天狼直接开口问道。
“缘府夫人无恙。”
单天狼闻言,沉声应道。
“那你可有见李成杰?”
夜步凡点点头,而后追问道。
“嗯,李大人平了府中暴乱,现在进宫去了。”
单天狼随着夜步凡走入了军帐之中,沉声说道。
“什么,进宫去了?”
“他独自一人?”
夜步凡闻言,握紧了拳头,他实在不敢相信,李成杰竟然会做出如此愚蠢且冲动的举动。
“是。”
单天狼点头说道。他之前竟然没发现,夜步凡也是如此急躁之人。
“他去干吗?自投罗网吗?”
夜步凡听到单天狼肯定的答复,他叹息一声,说道。
“呵呵,夜将军,您真聪明啊!李大人就是去自投罗网,束手就擒的!”
单天狼闻言,他装腔作势的故意调侃着说道。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夜步凡闻言一拍桌子,训斥着说道。他听着单天狼最后的那句话,还以为单天狼刚才是在给他说玩笑话。
“夜将军别急,等一会张大帅来了,我与你们详细说说李大人的计划。”
“李大人确实进宫去了,也确实是自投罗网,束手就擒去了。”
“不过,李大人是为了与我们里应外合!”
单天狼见状,连忙冲着夜步凡抱拳说道。
这原先的将军们,当真是一个脾气比一个大,上一秒还好好的,这一句话说不对付了,就立马拍桌子。
这情绪转变的也太快了……
见此场景,单天狼常常会追忆他的父亲,单陌……
此时,天机楼之中乱成一团,似如“群龙无首”一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反观春风楼之中,除了看门人,各处人都是寥寥无几,京都之中的春风楼宛如被雨水冲刷过了一般,空空荡荡的。
缘聚斋的斋主武亦凡现在正在京郊之外的缘聚斋之中,天地异变,他们缘聚斋也是察觉大变。
武亦凡也是在苦苦的等待李成杰的消息。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几个时辰,武亦凡心中也是有些心慌,总觉得大事不妙。
去京都之中探查了一番,才得知,李成杰确实出事了。而且缘府也遭到了围攻。
只不过,在武亦凡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李成杰已经不在缘府之中了。
“卿儿!”
武亦凡闻言,神色之中的担忧还是难掩。
虽然在此刻,理智告诉武亦凡,不能去趟这趟浑水。若是许言事成,此刻他进入京都,直奔缘府而去。
一旦被许言察觉,真的等到许家翻天之后,那他们缘聚斋必将遭受“灭顶之灾”啊!
就在这万分的纠结之中,武亦凡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心中对李卿卿的爱慕,换了便衣,又乔装打扮之后选择潜入京都,去缘府一趟。
也是要李成杰履行诺言,也是顺便去看看,“那个女人”!
武亦凡潜入京都,来到了缘府之中,刚偷偷摸摸的翻墙而去,便被一阵云雾裹挟,正在武亦凡察觉异常之时,忽然一阵奇香飘来,武亦凡并没有很防备,实在那香味极香,令人神迷。
而后在那恍惚之中,晃晃悠悠的,武亦凡就栽到在了地上。
之后,云不消与厉血两人显出身影,直接将那武亦凡捆绑了起来,关在了一间房间之中。
……
此时,缘自新正带着包空空与他的两个徒弟,柳元和独孤无敌正往回赶。
缘自新因为还要保护他们三人,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而且,这一路,他们走的并不顺利,每隔一段距离,便总会有些人“送死”,好似单纯的为了减缓他们的归京的步伐,死亡毫无畏惧。
不过越是这样,缘自新便越是觉得不安。
“恐怕京都巨变,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缘自新心中那强烈的不详的预感,这几日就没有停过。
心中阵阵绞痛,定是与缘自新关系亲密之人,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不知道,是李卿卿,还是李成杰,或是木有枝,还是宫中之人……”
缘自新也是在这归京的一路之上,才发现,原来自己所关心之人甚多!
许仙其实一直都“尾随其后”,只不过相隔甚远。
缘自新受到包空空等人的拖累,无法全速前进,但是许仙并不受此影响。
他全部展开身法,超越缘自新,提前在缘自新的必经之路上设好埋伏,而后再折身而回。
“尾随缘自新”,异常谨慎的保护着自己,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
第四百二十二节:予、自然
“李大人,我等现在应该如何行事,还请示下。”
喜临风在此时倒显得沉稳,沉声问道。
“你们几人就在这里好好的看护陛下,我出去与许家周旋。”
“若是明天许言准备举行“登基大典”,那么大典之上,便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李成杰看着沉睡不醒的仙道成,莫名感觉,他的症状好似与木有枝大同小异,他修为尽在之时,尚且没有办法,现在修为被封,他更没有办法了。
“保护陛下,千万要撑到我师傅归京!”
李成杰最后极为郑重的说道。现在,缘自新便是他们所有人,最后的希望了。
李成杰此刻说出这句话,也是为了给他们一点希望。否则在那绝望之中挣扎的久了,极有可能崩溃,做出什么傻事。
“是啊,还有大(殿下)……”
孟浪闻言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但是他转瞬看到身旁众人,他话锋急转,讪笑一声说道。
“还有大人的师傅。”
孟浪看着李成杰微微说道。
一旁几人也都不是傻子,看着孟浪那急变的面色。刚才还是绝望沉入深渊,现在便仿若希望当头。
若寒冬之中,本来大雪凛冽。忽的雪还未停,便已然阳光四射,出风满面了一般。
言明暖一直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未有说话。实是男人在议论朝堂上的事情,她以女子,更是后宫之人。那里有她说话的份。
不过她虽然没有言语,但是她心情的起伏波澜与孟浪无异,可以说是“紧随其后,一步不落”。现在她的脸上也是生出了满脸的期许。
“诸位,保重,我去也!”
李成杰洒然一笑,而后缓缓起身,淡淡留下一言便是走出了房门。
“李大人,珍重!”
此时,房间之中所有人都对着李成杰离去的身影,同时躬身拜下,三息之后方才起身。
……
走出房门之后的李成杰,吹着口哨,表情悠然得意。如同在逛花园一般,向漱玉殿外走去。
“诶,我问你,御花园怎么走啊?”
李成杰走到了漱玉殿外,找到了一个御林军,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笑问道。
“啊?”
那御林军,见到李成杰笑着向他走来,他本身就很是紧张,刚才李成杰拍了一下,他腿都有些软了。却是没想到李成杰竟然问道“御花园”在那里。
“从这,向那走,再向前,再左拐直走,右拐便能看到了。”
那御林军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伸着手给李成杰比划着。
“哦,谢谢。”
李成杰闻言,冲着他点了点头。而后继续吹着口哨向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
此时,在漱玉殿的房顶最高处,许程青正居高而立,严密的监视着李成杰的一举一动。
李成杰到了御花园之后,随便找了一处风景优美之地,看着满塘的荷花极其的令人陶醉。
李成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眼神来回扫视着。终于,让他发现了一条小船。
李成杰兴奋的跑了过去,将那小船推入了池塘之中,纵身跃到那扁舟之上。他荡桨划至那荷花池的最中之地。
“世上本没有路,人走的多了也就成了路。”
在这荷花池中,也是如此,应是陛下或是宫中娘娘应该是经常泛舟。李成杰顺手划了几下,便是正好划至最深处。
在几片硕大的荷叶之下,尤其还是在荷塘之中,显得极为的清凉,让李成杰整个人都觉得十分的舒爽。
轻嗅荷香,愈发迷人,而且就在那伸手可及之处,李成杰还极为顺手的就能摘下几只莲藕,抠出几粒莲子放入空中,只觉清甜芳香无比。
“呵,李大人,您还是真的挺会享受啊!”
此时,许程青的声音传来,李成杰并不觉得意外。
“许大公子,你们许家主和许少主还没说完话?”
李成杰微微抬眼,看着那凌立在荷叶之上的许程青微微问道。
“没!”
“不管他们!”
“此处确实一极佳之处啊。”
许程青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清风,他只觉得自己好似很久有没有如此清闲过来。
他缓缓的迎风张开了双臂,而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平躺了下去。
李成杰只觉这荷塘之中的池水突然就死一阵躁动不安,掀起了丝丝波涛,摇晃着他的小船,都有倾倒之势。
“诶,下面还有个人呢,注意点。”
李成杰有些不悦的说道。
“哦,李大人,抱歉抱歉。忘记了。”
许程青并无歉意的笑着说道。
自他缓缓倾倒躺下之势,池塘之中各处的荷叶,都开始猛然生长,现在许程青一人悠然的躺在了数枚由荷叶自行生长而出的一张“荷叶床”之上。
而且正好就躺在李成杰的正上面。
“喂,我请你吃莲子,你往边挪挪。”
李成杰躺在小船之上,本是眼中所见皆是美景,想在这荷塘深处小憩一二。
可现在倒好,这许程青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就躺在那正上方,不是给李成杰招不自在。
于是,李成杰边说着,便伸手将他刚才摘下的那莲藕递了上去,拍了拍许程青的胳膊。
“嗯,这就对了嘛。好东西本应该多多分享。”
“你分我以莲子,我赏你一片蓝天。”
许程青接过了那莲藕,单掌震之,将所有的莲子尽数震与掌中,一口吞下。而后缓缓的移动了下他这个荷叶床的,还给了李成杰丝丝光线。
“多谢许大公子,恩赏。”
李成杰并不与许程青计较,说话之间,
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似乎真的要在这池塘之上好好的放松一下,睡一觉一般。
“不用。”
许程青带着笑意,语气十分慵懒的摇头说道。似乎他比李成杰更放松,且更加的睡意十足。
“呼!”
许程青只过了几息,便是打起了那震天响的呼噜。似纯心与李成杰作对一般,自己酣睡之时,绝不能让李成杰也安睡。
李成杰躺在荷叶底下,此刻若是他修为还在,李成杰有信心一剑结果许程青的性命。
可惜现在,李成杰的眼神虽然愈发的寒冷,但是李成杰却没有完全的把握。
李成杰的修为被封,虽然他一直都在尝试,瓦解许程青的封印,到时候能来个出其不备,一招制敌。但是几经尝试却是无果。
“你的修为被全部封印,不代表你不能重新修出,封印之外的力量。况且,仙力本就是天地之力的一种。”
“将天地之力化于体内,便称仙力。但是其实你周身所围绕的所有天地之息都是“仙力”。以神念沟通天地,操控周身的天地之息,方才能真的称之为修仙者。”
“将天地之息化于体内,无法以神念沟通天地,就算仙力再盛也无法登仙!”
就在此时,剑魂政从那妄虚剑之中醒来。他神游“九幽”,欲在妄虚之中寻找万世之仙所留的痕迹。
今日,李成杰修为被封,让剑魂政的识海之中浮现出了无数的碎片般的记忆与画面。
此时,剑魂政若有所感,他传意给李成杰。
“封印之外,还可以再修出新生的力量。”
李成杰闻言,丝毫没有犹疑,按照自己以前练功的心法,默念之中,双手掐诀。
自己本身内力精纯深厚,现如今仿若武功全失,从头再修一般。但是进境甚慢。
如在深海之中,划水分渠。一旁波涛汹涌却不得用,旁边渠中干涸,却只能收集露水。
“重新修炼实在是太过缓慢了。”
李成杰试了半刻钟的时间,感受着那如蜗牛一般的速度,翻了个白眼。
其实他现在的修炼速度已经很快了。
对于渠水而言已经算是汹涌了,只不过对于海洋而言,确实有些微不足道。
毕竟,李成杰的一身修为是修炼了数十年而来,他这半刻钟所修,如同星月之间的那种差距是一样的。
“登仙?”
“操控周身的天地之息,化为己用。”
“即是仙力并不入体……意思是说,身化天地吗?”
李成杰沉思着,仿若一道雷霆在他的脑海之中炸响。
“身化天地,是荒诞离奇的。可是修仙本就如此。”
剑魂政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不饰任何一分多余的情感,但是他的解释却是十分的暧昧。
李成杰闻言,缓缓的将心沉下去,摒除杂念。单纯的以念通天,以心观法,以魂问道。
“沟通天地,身化天地……”
“都不得不说慨叹一句大自然的神奇。”
“大自然,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可任人拿捏。”
“可实际上,这片天地,这所谓的大自然,才掌握着最多的仙力,其仙力精纯磅礴,便是世间生来的第一大仙。无有人能与之并肩。”
“可见大自然所拥有的仙力是多么的强大。”
“绝不要小看,你身边的任何一处山,一处水。”
“一山之高,可征服其于足下,登临绝峰,居高眺望。”
“但众山之高,堪破云穿天。自以为的“山巅”一时皆如妄语。”
“一水之深,想要斗量已然不易。更何况还有溪流池川,更有江河湖海。万水当真才是深不可测。”
“而这世界之中,大自然孕育万物万灵,容纳群山万水,是多么的不容易。”
“人不愿与蝼蚁计较,仙岂还会时常盯着凡间俗斗?”
“都在大自然之中,你所伤害的山水,你见他逆来顺受。只不过,他却不懂,他只是不屑与你计较罢了……”
李成杰在沉思之中,缓缓沉入梦乡,在李成杰的梦中,他来到了海天相接之处。
一道极光闪烁,速度极快,却是在李成杰正视之时,那道极光戛然而止,听在了海平线之上。
极光闪烁,迅速蔓延开,似乎完全取代了那条海平线一般,其光芒熠熠生辉,令人炫目。
“你是仙?”
李成杰看着那空荡荡的空气,眼中除了那光芒再无其他。但是他心中就是有那种强烈的感觉,刺激着他问出这个问题。
“予不是!”
而当李成杰问出之时,那道光影之中,也传出了人语。
“你能说话?”
李成杰深吸一口气,今日当真是大开眼界了。
原来万物有灵,皆可“言语”!
“说话?”
“不。予没有嘴,无“说”之动作,如何能称为你们人类规定的“说话”呢。”
那道极光仿若极为的讲道理一般,与李成杰认真的分析着。
“你自称予?”
李成杰呢喃道。
“不错,予为自然,给予万物,故而自称予。”
那道极光之中再有人语传出,向李成杰解释道。
“那你现在所发出的人语,要如何解释?”
李成杰追问道,虽然他觉得这场对话很是荒诞。甚至荒谬!
“予称之为表达。你可理解为“心领神会”。”
“予为自然,予知人语,故而能理解你张嘴发出的声音是何意思。”
“但是予却无法说话,只能把想要告诉你的事情表达出来。”
“予创造万物,包涵万物,故而予之意可以自行衍变成你所能听懂的声音。”
“予之音,在你听来是人声,在山水听来便是山声水声,在天地风云听来,便是他们各自最熟知的声音。”
自然是别名又可叫“始终”,自他而始,自他而终。自然常常世间温柔以待。
“只有对那些不懂得珍惜之人,自然才会偶尔,大发雷霆。”
李成杰就站在这里,浑身舒畅。各处都极为的自然。
李成杰沉迷其中,陶醉其中。
他本以为自己现在应该有很多的问题要问。
但是就在刚才,这一切突然的都是那么的宁静,温柔。
李成杰却不愿再张嘴问些“凡俗”的问题。
似是张嘴便会露怯一般。
他张开双臂,向那道光奔跑而去。
他想自然既然如此平易近人,他好像去抱抱大自然。
“地平线就在眼前。可那似乎是一个永远都无法达到的地方。”
“地平线忽远忽近,近时似只与你有一步之遥,可当你那一步踏出,他似乎又与你极远。远到你奋力追逐一生,都无法“涉足”触碰!”
“呼!”
李成杰累了,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停下脚步,不想再追逐。
他擦去了额头之上的汗水,微笑着大喊道:
“大自然,让我抱抱你吧!”
“你之温暖我想感受。难道人类的温柔你不想体验一下吗?”
李成杰微微笑着,脸上似是泛起了“星光”,在此刻李成杰变得很是耀目。
李成杰张开双臂,缓缓合聚,做出怀抱之状。
虽然李成杰所拥是一团空气,但是李成杰却十分的享受。
“噌!”
顿时,在这世界之中,光线猛然“跳动”,似刚才那一瞬之间,经历了一整个白天与黑夜一般。
光阴交替的极快。
而当李成杰意识到的时候,他的眼睛正好低头看到,原来此时,他已然站在了地平线之上。
那道极光极为的耀眼,似化出了一个光影,与李成杰慢慢的环抱。
“李成杰,你很好。”
“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守护。”
“请你继续努力,负重前行吧!”
那道极光在李成杰的耳边留下了最后的几句话。当做分别。
李成杰最后双手抱在了自己的双肩之上。
“呼!”
李成杰深吸一口气,他从那梦中醒来。
……
“予,自然!”
李成杰缓缓的睁开眼睛,从那缝隙之中观望着那蔚蓝的天空。
他缓缓的握紧拳头,而后想着“自然”刚才与他所说的那些话。
“自然,没有嘴,并不能说话。但是却可表达,之后变成他能听懂的语言。”
那想要沟通天地,是否无需“说话,言语”的沟通,而是通过“表达”。
李成杰看着天空,没有张嘴,但是在他心悟顿开之时。那种感觉是很奇异玄妙的。
李成杰现在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张嘴,并没有说话,但是自己却是在“表达”,而他的意思,仿若天地可以听见,听懂。
“风,是天地的语言。”
“听,他正在回答着你的“友好”。”
一阵轻风扬起,原来“风子”便是千万的符号,而那符号就是天地的语言。
正如,人有字典,所说字词都是一种“特殊”的符号。
而天地之语,天地之息。风便是其中一种语言,风子便是符号,时间所有的风,汇聚起来,便如“字典”一般。
人不止一种语言,同样,风于天地而言便也如同“母语”一般,李成杰相信,天地之息定还有其他的表达。
“这就是仙力吗?”
此刻李成杰换换握掌成旋,只见在他的掌旋之中,似有晶莹色的光芒在欢呼雀跃。
便随着那抹晶莹的跳动,在李成杰身下的那片池塘,开始荡起了极为轻微的“涟漪”。自一点而起,如那极为细小的石子坠落池塘之中,圈圈波纹层层荡开……
“好像是新生的生命呢。”
李成杰双手缓缓合十,将那抹小生命捧在手掌之间。
李成杰合起双掌之后,指掌连接之处凸起,李成杰微微露出少许的缝隙放在眼前,他细细的向手掌之中看去。
只见手掌之中原是一片漆黑,而当李成杰将眼睛对准那缝隙之时,在他的手掌之间,仿佛有一颗细小的星辰,缓缓的睁开了他的眼睛,散发出了那并不璀璨但是极为“干净”的光亮。
“好可爱。”
李成杰下意识的说道。那抹晶莹,李成杰几乎可以听到他那轻微的呼吸之声。那是一种极为玄奥,且奇妙的体验。
李成杰觉得,世间之上貌似再无任何风景可以与那抹晶莹媲美,就连相提并论都没有资格。
“因为,那就是生命之美。”
“美到不可方物,美到妙不可言,美到无喻可比。”
“诗,括不尽其意。画,绘不尽其神。”
“歌,曲不尽其妙。赋,囊不尽其华。”
忽的,从李成杰的手掌之中传出来的一阵波动,如婴儿出生的呓语一般。
“可爱是什么意思?”
这是李成杰自手掌之上“听到” 的声音。
“可爱,就是可可爱爱。”
李成杰将自己的唇对到双手手掌之间的缝隙之中,柔声说着。
“可可爱爱?”
“哈哈哈哈~”
仿佛是李成杰对着自己手掌说话,从他口中散发出的那股热浪,席卷在他的身上,令他有些“瘙痒”一般,如那最轻柔的爱抚,只是抚上了他的痒痒肉!
……
第四百二十三节:各怀鬼胎
“沙沙簌簌!”
风摆动,荷叶轻摇,池塘波澜之中跳起朵朵浪花。
“李大人,休息好了吗?”
许程青翻身而起,纵身跃入空中,打了个哈欠,负手而背,凌空而立,俯瞰而下,慵懒的问道。
“怎么,时间到了?”
李成杰歪着头,慢慢的将手放下,还了那抹晶莹自由,仍他去畅游世间风景,乘风而去。
“嗯,皇宫之中变得热闹起来,怎么李大人感觉不到吗?”
许程青很是疑惑的问道。
“哦!抱歉抱歉,忘记了,你的修为全部都被我封住了。现在是耳不聪目不明,见谅见谅!”
许程青略有示威之意的说道,挑挑眉毛,他那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还对着李成杰做了个,并指凌空一点的姿势。
似是在提醒着李成杰,“你现在浑身修为尽数被封,可不要轻举妄动。就是一点歪脑筋都不能动。”
“呵,许程青,你可知道我师傅是谁?”
李成杰翻身坐起,很是惬意。醒了会神,而后拿起了桨,同时轻声的问道。
“你师傅?缘府老爷,缘自新。”
“怎么,李大人,你现在还指望你师傅能杀入宫中救你吗?”
“虽然他很强,但是我许家并无所惧!”
“等我们绝了李大人这最后一道希望,好希望李大人可以真心实意的与我们许家合作。”
“待我登基之后,未必不是一段荡气回肠,令后世纷纷瞻仰效仿的,君臣纵横捭阖的佳话啊!”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有君道,臣有臣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君之视臣如手足,臣之视君如心腹。如此明君贤臣,当可谓是能载入史册,流传千古的君臣盛世啊!”
“以李卿如此无双智谋,才华横溢,未来社稷必然大有可为。何必“因人废事”毫不值当,白白葬送了那波澜壮阔的锦绣前程。”
“俗话说,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许程青在说话之时,单手运功推掌,使着池水之中荡开一条水路,让李成杰划船之时,走的极为的轻松。
也是正如许程青口中所言,“有了他的帮助,李成杰的前路注定可以一帆风顺!”
“啧啧啧,许大公子,你们许家相当皇帝的人竟然这么多?”
李成杰旋即上岸,而后微扬下颚,看着凌空而立,衣衫摆动的“潇洒公子”许程青笑问道。
“呵,李大人难道还不知道吗?”
“本公子入京便是来登基称帝的。虽然许常英是许家家主,许言是许家少主,但是本公子是我许家仙人的,最正统的嫡系血脉。”
“怎么样,李卿,好好考虑考虑,朕真的非常的欣赏你。”
许程青,看着李成杰自空中,缓步向李成杰踏去。
“哦,原来许大公子还有这,这一层身份。怪不得,能有此修为。怪不得,能有此魄力。怪不得,能如此嚣张。”
李成杰当时离开锦城之时,他便与许程青对过几招,当时他便觉得许程青有异,那一战实在是蹊跷至极,就算是现在想来,李成杰都揣度不清这许程青的心思。
可见此人,城府极深。做事更是严丝合缝。不露任何破绽。
“呵,许大公子当真是个妙人。若非你姓许,我也很想礼贤下士!”
李成杰看着来到他面前的许程青,李成杰倾身低语道。
“哎,李卿,你怎么现在都不懂呢。”
“勿因人废事,因人废论,因人废行。”
“朕之心意,卿应分明。归附,方为坦途正道。”
“至于许姓,那些下贱之人确实不配姓许。等以后你我彻底掌权,你将之杀干净,朕都不会怪罪你。顶多苛责你几句罢了。”
许程青将自己的声音压的极低,身体前倾,他的前胸几乎已经与李成杰的身体紧贴,而后声音异常认真严肃的说道。
只是在许程青说道最后之时,那话语之中的张狂之意再难裹藏,许程青竟是笑出了声音。
“嗯,许大公子,大义凛然,大义凛然!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李成杰听着许程青的话,点了点头,而后挑了挑眉,连胜赞叹道。
“哈哈哈!”
许程青与李成杰对视一眼,而后两人同时放声大笑。
“李卿,请先走。”
许程青大笑过后,收起笑容,而后很是礼貌且谦逊的说道。
“诶,臣岂能越步于君前。许大公子,先行。”
李成杰微微侧身,将道路让了出来,伸手让许程青先行“上路”。
“你我之间,无需多礼。”
许程青微微一笑,说话之间,一步迈出,走在最前面。
李成杰看着许程青的背影,微微摇头,而后缓步跟上。
“嘘嘘嘘!”
李成杰跟着走了几步,便吹起了口哨。
许程青回头望了李成杰一眼,并不以为意。他继续带着李成杰向养居殿走去。
此刻,养居殿之中,许言与许常英对坐在龙案两边。
“父亲,真的将这江山拱手相送?”
许言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的问道。
“言儿,这怎能是拱手相送呢。许程青不也是我许家人,还是许仙大人最正统的血脉。这江山以后就是咱们许家的了。”
“以我言儿之能,还怕不能与那小子平分天下共坐江山?”
“此时待许仙大人归来之后,再详细计较吧。眼前事还是先将那登基大典办好才是。”
许常英沉声说道。他看的出来,让许言将这皇位拱手送给许程青,他是有些心有不甘的。
但是他许常英虽然是许家的家主,但是许家实际的掌控人,绝对是“许仙”。他们许家要是没有许仙,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
“哎,好吧!既然父亲大人与许仙大人如此安排,我许言照办就是。”
许言叹息一声,而后点点头说道。
……
“许家主,许少主,你们家人之间的话可是聊完了?”
许程青并未敲门,而是朗声说着,直接带着李成杰迈入了这养居殿之中。
似是他刚才那声“询问”便是通禀了,而且并未给他们两人拒绝的余地。
“程青,这一日,辛苦你了。”
许常英见到许程青走了进来,他率先起身小步跑了下来,来迎接许程青。
“为了许家,再辛苦一点,又有何妨呢?”
许程青笑着,丝毫不觉得许常英这举动有何异常,他心安理得的被许常英这个许家家主迎着,走过去,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
“咳!”
许常英看着许言并没有起身迎接,此时轻咳提醒道。
“程青贤侄,今日多谢贤侄出手搭救。”
许言看来一样许常英的眼神,而后笑着起身,对着许程青躬身拜谢道。
这一幕幕,李成杰都看在眼中,心中只觉无比的玩味。
“许少主说这话,就见外了。许少主这些年,为了许家忙前忙后,辛苦了。”
许程青冲着许言挥了挥手,示意许言坐下,面露笑意。完全是以主对仆嘉奖的语气说着。
也就在此时,许言才看到,许程青,竟然带着李成杰一同来到了这养居殿之中。
“贤侄,这李成杰可能为我许家所用啊?”
许言笑问道。
“李卿,你可愿助我许家成事啊?”
许程青并没有回答许言的问题,而是直接抬眼向李成杰看去,沉声问道。语气之中,充斥着极强的戾气。
“当然,不知许家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做的?”
李成杰对着许程青,沉声说道,而后又故意对着许言悄悄的挤眉弄眼了一番。
“将三皇子放出来,明日登基大典,你我共助三皇子殿下登基。”
许言率先开口说道。
许程青瞧着,自己还没说话,便被许言抢先了一步,脸上不悦之色,呼之欲出,而后轻拍龙案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妥!”
许程青,冷冷的看着许言的眼睛,直盯着他。
“贤侄认为,那里不妥?”
许言转过身来,皱眉问道。
“三皇子本是许少主所选定的傀儡,不过他今日已然在天下人面前露相了。”
“若是明日再扶他登基的话,就算有李卿站在我们这边,澄清昨日的误会,对于天下还是不好交代啊!”
许程青侃侃说道。
而在李成杰听来,这许程青除了第一句,“三皇子本是许言所选定的傀儡”外,应是无一句有用的。都是遮掩的废话罢了。
“嗯,对,在下认同程青公子所言,三皇子亦不可登基为新帝,除了程青公子所说,还有就是,三皇子已经魔障了,在许少主弃他而去之时。”
李成杰微微笑着说道,声音不卑不亢。说话之间,进退有度,言语十分的暧昧。
虽然李成杰说话明面上是全全支持许程青的,但是这话暗中也是给许言提了个醒,同时李成杰也是在不断的偷着许程青的视线,给许言眨眼睛,挑眉,给着各种的暗示。
许程青自以得意,好似全然没有发现李成杰与许言之中的那番“勾当”一般。
“李卿,那你认为,大皇子和二皇子之中,还有那位皇子可堪此任啊?”
许程青斜眼笑着说道。
“许大人应该知道,二皇子殿下,是我徒弟。若是许大人信得过我,我现在便可去游说,半个时辰之中,必有回信。”
李成杰自告奋勇的说道。
“许少主
,许家主,你们认为如何?”
许程青闻言,点了点头而后说道。
“嗯!”
许言与许常英对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皆是点了点头。
听许程青的意思,他们两人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嗯,既然如此,就有劳李卿了。”
许程青说完之后,又向许言看去,接着沉声说道:
“许少主,我有些话想单独与许家主说。”
许程青的手轻敲着桌子,其意不言而喻。
“哦,好!想必是许仙大人另有吩咐。贤侄,我多问一句,你确定,这李成杰的全部修为已经被封印了吗?”
许言呢喃了一声,而后反问道。
“自然,我亲自封印的,自是毫无问题。”
许程青看着许言点点头,而后极其自信的说道。
“好,既然贤侄如此确信将李成杰的修为全部封印了,那我也就放心了。他没了修为,我就亲自带他去太极殿吧。正好也能活动活动。”
说话间,许言缓缓的起身,便起身便用手揉着腰,好似因他年纪已大,长时间坐立之后,猛然起身,只觉浑身酸软。
“那就有劳两位了。”
许程青听着许言的话,表情之上满是不屑。
“有劳许大人了。”
李成杰看着许言走下来,他缓声说道。
“走吧,李卿!”
许言瞪着李成杰,最后“李卿”二字咬的极重,可见许言对李成杰有多么的不满。
……
许言带着李成杰走出了养居殿,许言闷着脸走在李成杰的身侧,看那面相,就是“气呼呼”的!
“呵,许大人,你说这是不是造化弄人?”
“昔日,你我同朝为官,你为宰辅,高居正一品,我为大理寺卿,位居正三品。你我相见,我不得不躬身行礼,更要礼让,否则,那许大人的御史就要参奏下官不守规矩,无视朝纲。”
“现在可好,你许家翻天,我成了你许家的阶下囚,按说你这许家少主,现在应是权势滔天啊。竟不想,被一小辈驱使,三言两语,加一个眼神。”
“就让您这宰辅,为我这阶下囚,头前带路。啧啧啧!”
“许大人,您现在可有何感想啊?”
李成杰说话之间笑容愈盛,说道最后话音刚落,便是一阵狂笑。
“呵呵,李成杰,你现在作为我许家的阶下囚,你很得意吗?要知道,没有修为的你就如那蝼蚁一般,你的生死,我一言可定!”
许言冷眼回视李成杰,阴沉着脸说道。
“啧啧啧,厉害。还是许大人厉害!”
李成杰闻言,笑声戛然而止,收放极其的自如。而后还对着许言竖起了大拇指,很感叹的说道。
“哼,李成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什么心眼。”
“就许程青那个愣头小子,能收服你为己用?定是你看他年少可欺,好糊弄,假意妥协。”
许言冷笑一声,缓缓的说道。这个时候的许言,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一样。
“这是那封印之术的解封之法,今日夜中,你偷偷解开,在明日登基大典之上,将许程青杀了!”
忽的,许言一掌将李成杰推入了一个墙角,单手撑着墙,而从他的另一只手中捏出一张记载了道法印诀的纸张。
“你想让我,杀了许程青?”
“我为何帮你?”
李成杰背许言这个突然逼入墙角,他很是别扭,脸上很是嫌弃的说道。
“哼。”
“别给老夫装蒜,你若不想杀他,才怪。”
许言一掌将那纸直接拍在了李成杰的胸前。
李成杰顺势便是伸手接了下来,仔细的看了几眼。其上记在的印法十分的玄奥,令李成杰一眼竟然不能参透。
“我如何分辨真假?”
李成杰皱眉问道,他看了一小会,竟然完全无法看透其上记在的印法,到底有何依据。
“不必看懂,照做就是。我许家仙术,其实那般容易窥见根本的。”
“只要你杀了许程青,我便将木族当年被灭门所有,我知道的,相关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旋即,许言抛出了一个令李成杰,根本无法拒绝的理由。
至少,许言是如此认为的。他很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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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节:头角峥嵘
“呵呵,确实诱人,可惜许言大人你和言而有信这四个字可是相距甚远啊!”
李成杰挑着眉说道。
“李成杰,少在这跟我耍滑头。”
“这买卖对你而言,稳赚不赔。”
许言冷哼一声,直接扭身,继续向太极殿走去。
李成杰看了一眼手中的那张印法,眼神之中疑惑之色不减。而后他小跑几步追上了许言悄声说道:
“若我把许程青杀了,将你许家伏虎计划的全部内容告诉我。”
李成杰斜眼看着许言缓缓的说道。
“我看,全天下的奸商都没有你奸。”
“不过,若你真的能直接将许程青绝灭全部生机,令我许家仙人都毫无起死回生之法的话,可!”
许言听着李成杰的条件,他也增添了一个附加条件,而后点头应道。
许言说话之时,眼神深邃,如那几个自以为是的许家人一般,眼神之中总爱透着一股“早已看穿一切”的眼神。
仿佛,许言早就知道,李成杰主动进宫而来是为了他们许家的“伏虎计划”。而他之所以刚才没有提,就是设好圈套,等着李成杰自己跳进来,先行开口。
言辞争锋,一两字长短都需互不相让。让一字便是让一寸土地,让三字便等于让出一座城,让一句话,那可能就是直接投降,而后签署那丧权辱国的“割地赔款”的条约。
“明日何时动手?”
李成杰轻松的说道。
“待我向新帝献上国玺之时,我将会说,“皇帝威服宇内,奉天承命,我国臣民,无比欢喜。”这时所有人都会行跪拜大礼,许程青也不会例外。”
“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了。面对突发情况,还是需要你自己随机应变。”
许言意味深长的说道。
“许大人,那黑衣人可能助我行事啊。”
“我一人杀他只有八分把我,若是许大人命那黑衣人来助我,杀他可有十足的把握。”
李成杰与许言缓缓向前走着,好似李成杰沉思谋划了少许,而后继续开口说道。
“呵呵,在我许家的包围之中,杀死许程青,你竟然能有八分把握?”
许言冷笑一声,眨着眼睛说道。
“啧,许大人,不是我把握越高,你越高兴吗?”
“难道,许大人是想要我死在许程青的剑下,而后好让那黑衣人渔翁得利不成?”
李成杰听着许言的语气,他也是如此冷冷的说道。
“生死有命,虎口夺食,就要有那分本事。”
“若是本事不够,命丧虎口,那你也就只能自认修为不济。”
许言模棱两可的说道。
“虎?”
“虎为王,是以此理吗?”
李成杰听着许言的话,他灵光一闪,而后紧盯着许言问道。
“不错,猛虎生来为王,可惜山中有群虎。”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群虎,故而会有“伏虎”。”
“最后剩下的那一只虎,不论是用何种手段存活到最后,那他就是皇!”
许言听到李成杰的话,很是大方的为他解释道。
同时许言在心中也是更加的提防李成杰,此子心思缜密,从今日的交流之中,抽丝剥茧,通过那只言片语便可有此联想,可见其洞察力的敏锐。
“前面就是太极殿了,你自己进去吧。”
“今晚你就与你的徒弟一起好好的叙叙旧,商量商量明天的事情吧。”
说话之间,许言与李成杰便是走到了太极殿的殿门之前。
“许大人,留步。”
李成杰刚准备迈入太极殿
之中,他忽的转过身来,叫住了许言,喊道。
“何事?”
许言转身瞪着李成杰,他现在的声音不小,若是有些风声落入了许程青的耳中,他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我进去给二皇子殿下谈话,怎么也得摆一桌好菜吧。”
“顺便给漱玉殿也送点菜肴吧。”
“就算二皇子殿下登基,同意为你们许家所用,几月过后禅位你们许家,可在这几个月内,还是应该好好照顾“太上皇”吧!”
“你说呢?许大人!”
李成杰缓缓躬身,对着许言抱拳说道。
“哼,我许家不差你们这几张嘴。等着!”
许言冷哼一声,似是极为不悦的扭头就走了。
旋即,李成杰便大步迈进了太极殿之中。
少时,许言的美味佳肴便是陆续而来。
在李成杰与二皇子商量之时,虽然二皇子心中憋屈之极,但是一想到,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父皇”。
即便是行此大逆之事,二皇子也是忍了下来。
况且,李成杰还告诉二皇子说:“陛下已有立他为太子,封任东宫,担任国之储君。”
“在此风雨飘摇之际,正是他这准太子,应拿出担当与责任的时候。他义不容辞。”
在李成杰的一番游说之下,二皇子才算是“欣然”答应了下来。
在李成杰的谋划之中,此时假意奉承,有百利而无一害。当然,李成杰把许言给他说的事情,也如数的告诉了二皇子殿下:
“师傅,明日您真的要帮助许言杀死那个许程青吗?”
二皇子有些担忧的问道。
“何乐而不为?”
李成杰转了转眼睛,笑着说道。
“那许言给您的那张印法万一有问题呢?”
二皇子继续问道。
“嗯,此事需在夜中方有定论。”
“许言想要渔翁得利,至少我是不会允许的。”
李成杰神秘一笑。对于杀死许程青这件事情,若是能办到的话自然是极好的。可若是李成杰并未有十分的把握,他绝不会贸然出手的。
他在等一个“机会”。也在等一个“人”。
“那师傅,万事小心。”
人山见到李成杰对于那件事情,好似并不愿多说,于是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嗯,二皇子殿下,你这太极殿之中可有何乐器?似箫笛这般的。”
李成杰点点了头,而后反问道。
“有,我殿中有一玉箫,师傅可是要吹奏吗?”
人山有些诧异的问道。
“嗯,速速取来。”
李成杰点点头,应道。
李成杰担心他现在身在太极殿之中,已然属于较为偏远之地,怕是口哨之声,难以听清了,故而命人山去取一乐器出来。
“箫笛之声,呜呜铿锵,洋洋盈耳。清灵缥缈,尤在夜中,珠玉跳跃,曲音远播,每个音节都可清晰可闻。此起彼伏之间,翻音渐增之时,更似鸣泉飞溅,抑扬顿挫之中,彼鸣可和,渐入百年相继飞去,清晰可闻,清晰可察。”
李成杰接过玉箫之后,“意气风发”的吹奏了一曲。宫中之人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并无人出来阻拦。
夜逐渐的深了。
李成杰与二皇子开始了狂饮,似是李成杰的目的明显,就是要将二皇子给灌醉一般。
二皇子如同被蒙在鼓中,不明所以,一杯一杯与李成杰对饮着,也就是三炷香的时间,二皇子便是被灌的宁酊大醉,醉倒在了酒桌之上。
李成杰将人山安置好了之后。
独自一人寻了一处偏僻之地,掏出了
许言给他的那张印法,认真的研究了起来。
一夜过后,二皇子恍恍惚惚的从床上醒来。
他揉揉眼睛,起床之后四下寻找,并未找到师傅李成杰的身影。
他冷静下来,坐在床边,回忆着昨日李成杰与他所说的今日的计划。深吸了几口气,不由得就是捏紧了拳头。
……
“李卿,你看这金銮殿当真是金碧辉煌威武霸气啊。”
许程青带着李成杰踏入了这金銮殿之中。
今日即是要举办登基大典,自然没有上早朝,百官群臣现在基本上已经都落入了许家的掌控之中。那些反意表露明显的,已经被统统的下了大狱。
金銮殿自然一早就收拾的干干净净,焕然一新。就是那龙椅,都是重新让内廷司制作了一把,更加“恢弘”的龙椅。
“金銮殿,盛名之下,理应如此。”
李成杰缓缓的答道。
“李卿,你再来看这把龙椅。”
许程青一掌按在那龙椅一边的龙头之上,如拍球一般怕打这那龙头,笑着对李成杰说道。
“我是臣子,怎能近前亵渎龙椅,此乃罪过。”
李成杰闻言,很是谨慎的说道。
“哎,无妨,此龙椅乍看起来,要比之前那把气势更加的宏大。但是龙有九爪,你来细数一下。”
许程青冲着李成杰勾了勾手,示意让他近前来数。
李成杰见状,也是踏上了那金銮之上,这时,李成杰也是发现了,龙椅之上,每一条龙都是“炯炯有神”,可谓精雕细琢,可唯独那龙爪,从九爪变成了七爪。
若是说工匠错雕,肯定是无人会信的。这龙椅做工之精细,可谓巧夺天工,如此“巧手娴匠”怎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正在李成杰思虑之时,许程青一个翻身就是坐在了那“龙椅”之上,而后顺带着,将李成杰也拉到了那“龙椅”之上。
“九爪为龙,七爪为蟒。就算它长的再像龙,可少那两个爪子,注定了只能是蟒,攀不上龙之名。”
李成杰被许程青拉扯着坐到了“龙椅”之上,他大惊着正要起身,便是被许程青一把按下,而后冷笑着对李成杰缓缓的说道。
“不过,此椅虽然无龙,但是摆在此金銮之上,倒也可以算的是一把“龙椅”了。”
“李卿,放眼天下之中,年轻一辈之中唯有你我。”
“若是你我能双剑合璧,何愁不能横扫天下。登仙之后,你我同证仙道。带领这些凡人俗子,向天而战,岂不快哉。”
许程青放声的大笑道。
但闻此笑声之人,纷纷原地跪下。
只有李成杰被许程青按着,静坐在他的身边。
“李卿,令师弟所做的那篇对仙的策论,我也曾拜读过。从其文中可见一二仙机。”
“日月为仙,天地同寿。令人惊叹,令人向往。”
“若能以身比日,照耀世间,滋养万物,李卿,何愁壮志不酬?”
许程青狂声说道。
自许程青的口中,李成杰并未听出任何大志,他能听到的就是满满的**与野心。
“利欲熏心,野心勃勃!”
除了一己之私,毫无大志在心。
“蛟龙潜匿隐苍波,且与虾蟆作混合。
待一朝头角峥嵘,撼摇霹雳震山河。”
许程青大笑着吟诵道,而后缓缓起身,将李成杰一人留在了金銮殿之中,自己大笑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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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节: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应择良辰。即位之日,先告祀天地。
经过钦天监的测算,此刻便是良辰之初,太阳高照温暖世间,明丽的天空,蔚蓝的天空有彩云流动,似随风翩翩起舞,共贺新帝。
在京郊之外,已然搭出祭天台。香炉翻腾之间,御林军各个严阵以待。毕竟在此处,有新帝,还有这朝中百官,尽数在此。
“吉时已到,祭天!”
许宰辅此时大声的喊道。
那些早就准备好的人闻声,纷纷点火,礼炮惊天,绚烂无比。
李成杰与许程青两人站在二皇子仙法地的身后,帮助二皇子进行祭天仪式。
“天地哺育众生,今日朕登基即位,敬天法祖,愿上天庇佑,大地照拂,连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二皇子此时身穿龙袍,却无加冕,身上除了那龙袍皆是太子储君的装饰。看起来很是别类,但是有一种特有的气质,显得洒脱青春,并不老气。
再加上二皇子本就是人高体壮,此时,举杯敬天,声音异常雄浑。
“敬!”
许言站在祭天台之下,看着天上的日影,觉得时辰已到,便大喊道。
“风调雨顺!”
祭天台之下,群臣跪拜,大声恭喝道。
“上天庇佑!”
李成杰此时端起御用的酒杯,冲着天空狠狠泼去。
“大地照拂!”
许程青在另一边,捏起另一御用酒杯,向大地洒去。
“国泰民安!”
人山最后一句收尾,而后冲天,冲地各自遥遥碰杯,而后一饮而尽。酒之浓烈,辛辣灼喉。
“众爱卿免礼平身!”
人山将那酒饮下之后,挥袖起势,沉声说道。
“谢陛下!”
许言先带头喊道,而后群臣纷纷答谢起身。
“朕今日登基即位,国家应有新气象。”
“素有据旧以鉴新,与民更始的每谈。”
“今日,朕便效仿先法,大赦天下!”
“同时清查旧案,逃避国条法令制裁之人,通通要缉拿归案,冤假错案一经发现,通通重审重察,还世间以清白!”
人山向前大踏一步,大声的说道。眼神灼灼,坚毅执着,透着一股非凡的气度。
“陛下,圣明!”
群臣闻言,异口同声的喊道。
“吉时已到,起驾回宫。”
“请陛下,登龙撵!”
许言躬身抱拳,大声的提醒道。是提醒,也是命令。
祭天台香炉之中,皇香已然焚尽,也确实该走了。
李成杰与人山对视一眼,而后李成杰扶着人山登上了龙撵,之后李成杰与许程青各自翻身上马,伴佑在龙撵两侧。
“陛下回宫,万民拜贺!”
许言大喝一声,皇驾开始行动起来。
最前方有四排御林军手中端着长枪,迅速的向前跑去,按照之前既定好的道路,替龙撵开路。
街市之上,热闹非凡。大人小孩纷纷跪拜在地,有一些与朝廷商定过的皇商或者一些名人,在此时,纷纷派出了经过核查的舞蹈杂技团之
类的,在街上按规定给新帝送上了各种祝贺。
这一路之上,文人才子,多有吟诗颂对,虽然陛下不一定听得见,但是能在龙撵行过之时,高声呼喝,已然是身份地位的一种象征。
在平民看来,那都是光宗耀祖之事。
彩云舞动,似是被这人间繁华所震惊,不断的变换着颜色,时而金黄,时而洁白,时而又如火一样红润。今日天空之上七彩斑斓,隐有数条彩虹浮现。
一路之上,可谓是戒备森严,许家的修仙者,也统统化入了御林军之中。李成杰看着街道两旁的御林军,也算是“卧虎藏龙”了。
里面有好几个年纪稍长之人,修为似都不弱,若是张贯民此刻率兵杀出,应是很难取得上风。
而且,现在二皇子登基,虎符,国玺皆在掌控之中。现在出击,无异以卵击石。
而且,李成杰昨晚吹箫,只是将自己的想法传递了出去。外面的人是无法与他传递的信息。现在张贯民与夜步凡的消息,李成杰是全然不知的。
对于张贯民的将令,现在到底还能起多大的作用,也是无法估计的。毕竟,许言与许程青,都不是傻子,国玺在手,二皇子在控,已经提前封杀了张贯民的道路。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万民的拜贺之中,龙撵已然行至了南天门。
“自人山人海之中行来,一路之上呼喊之声不绝于耳,还全是称赞恭维之语。”
人山他也是感叹连连,起身下撵之后回首转身。看着如蚁朝一般的子民,虽然人山心中清楚,今日他并未登基,但是这种体验,确实让人山心神激荡。
当然,任谁在此刻,心情都不会古井无波,毫无波澜。
就如李成杰的耐力,在此刻也是心旌神摇,只觉浮生若梦,蓦然回首,如大梦一场,不胜人间一场醉!
鱼鳞似的白云渐渐地消散了,天幕的蓝色也淡了一点。阳光不再那般热烈耀眼,而是逐渐的变得平静了下来。
似是那**日,在这一刻,心中最为宁静,淡定。
风声“呼呼!”南天门众将士叩拜其喝,“恭迎陛下入宫!”
百官才纷纷翻身下马,在人山的身后列队。
……
“还,具衮冕,御奉天殿,百官上表称贺。”
今日,人山的这登基大典可谓宏大。李成杰看在心中甚是欣喜。对于之前人山额表现,李成杰也还甚是满意的。
此刻,戴上皇冠,端直腰背,挺坐在那龙椅之上的二皇子,当真是一脸帝王相。
不过,在此刻,也是到了,之前许言与李成杰所约定的时间。
“传国玺!”
人山身旁的一小太监,吊着嗓子,奋声喊道。
他年纪不大,但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投靠在了许言的门下,近些年来,他一直在向许言汇报着宫中的诸多事情。
现在许家得势,他自然而然的就升任了大内总管总管一职。这几天吆五喝六,也是威风凛凛,出尽了风头,没有无根也是好好的挺胸抬头,极为豪横的过了几日“大爷”的瘾!
“国玺传承,是乃国魂。”
“皇帝威
服宇内,奉天承命,我国臣民,无比欢喜。”
“请陛下,接国玺!”
许言抱着国玺自群臣之中大踏步的走出,双膝跪地,很是庄重,神色肃穆,宛如诚心拜服。而后双手举过头顶,向新帝推送过去。
“请陛下,接国玺!”
群臣在此刻,纷纷紧随许言之后,跪倒在地,叩首大喝。
即便许程青心中不愿,却还是缓缓屈膝。
就在此刻,李成杰眼神逐渐露出杀意,紧盯着许程青,似是在找寻出剑之姿势。
“轮回剑域-仗剑人间!”
“雨过天晴云破 处,这般颜色做将 来。”
李成杰瞄准机会,抓住时机。浑身仙气涌动,异常磅礴。
挥手将妄虚剑捏出,毫不犹豫便是动用了他最大的杀招,还是如此近距离的斩杀。
“保护陛下!”
许言本就是与李成杰合谋之人,自然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李成杰的出剑。
在大喊的同时,顺手将国玺直接收回自己的囊中,而后摆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将人山牢牢的囚禁在那金銮之上,不让他有任何的妄动。
“噗!”
许程青猛然受剑,若非他修为精深,李成杰这一剑定会要他性命。
现在许程青被李成杰一剑轰飞,许程青借势,强忍体内剧痛,以及那轮回剑意对他身体的侵蚀,单手拍地,震地而起,翻身之时,已然踏空而走。
飞出了那金銮殿之中。
许言冷眼看到李成杰一剑得逞,却是愣在了原地,并未赶出追击,他此刻也未有多想,之前他便与那黑衣人说话,一旦抓住机会,立刻诛杀许程青。
而那日,许程青在南天门之上,一剑将其震倒在地,那黑衣人也是怀恨在心,此刻见到,李成杰已经重伤了许程青。
未有再忍,直接自金銮殿房顶之上跃起,他早已经蓄势待发。
“大日怀法,溯川。”
那黑衣人也不墨迹,这道仙术他酝酿已久,务求一击而中。
仙芒涌动之中,整个空气之中有着蔚蓝的海芒乍现,如同川流一般,溪溪而流。
海芒蔓延四方,起初速度不快,可待那川流汇集之时,海芒顷刻之前变得汹涌澎湃了起来。
而许程青此刻,并未慌乱,似乎这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一般。
许程青不进反退,凭空抽剑,身形凌厉,似乎根本完全不曾受伤一般,一个闪身,便是将那剑点在了那黑衣人的胸前。
那黑衣人的“溯川”之法根本没有来的及,挥出就已然被制服。
“你的许少主已经死了,往后跟着我,才是正道。”
“你修为不易,吃了我许家无数太岁丹,今日不杀你,往后可要量力而行。”
许程青一剑点在了那黑衣人的胸膛之上,使他不敢妄动,而后一掌抬起,掌间仙光闪烁,一掌挥去,只见那黑衣人的仙法顷刻之间就是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竟未留下任何一丝痕迹,如同那黑衣人从未施法一般。
黑衣人大惊,心中惊惧。
见状只得单膝跪地,表示臣服!
第四百二十六节:许言卒
“许大人,今后老夫便誓死追随大人了。还望大人在许仙大人那里多多美言。”
那黑衣人跪倒之后,双手向上翻,便是绝对的臣服。
“哼,只要你能立功,在本公子身边,定比跟在那个许言有前途。”
许程青冷哼一声,一手拍在了黑衣人的双手之上,冷声说道。
“是,是!”
那黑衣人连声应道,而后缓缓起身,起身之后,他看着许程青,心中甚是疑惑,对于李成杰刚才一击为何没有重伤许程青,他已经来不及追究了。
“许大人,刚才您说许少主他已经死了,是什么意思?”
此时,黑衣人还是问出了他刚才的一个疑惑。
“你往下看。”
许程青,向许言所在的方向一指,那黑衣人低头看去。
“许言,老匹夫,受死!”
李成杰并未去追许程青,因为这都是李成杰在昨夜与许程青商量好的。
许程青欲借李成杰之手除掉那个碍手碍脚,对他并不完全臣服的“许言”。
而李成杰则要许程青亲手斩了那个许言身边的黑衣人。
李成杰本想是渔翁得利的,但是许程青也不傻,虽然应下,但是并未下狠手。
若是黑衣人不归顺于他,杀便杀了。可现在黑衣人已然归顺于他,那他又为何要斩了许家如此忠心的“狗”。而且还是一条会咬人的狗。
虽然,许程青并未履行与李成杰的约定。
但是此刻,李成杰却是奋不顾身的拔剑向许言杀去。
“李成杰你!”
许言见状,大喝一声,连忙闪躲。
“保护许少主!”
李成杰刚才一剑击伤了许程青,他血溅金銮殿中,群臣见状纷纷躲在了两边。
现在李成杰再度挥剑向许言杀去。
两旁那些许家人可是看不过去了,纷纷涌上去保护许言。
“哼,就凭你们也敢拦我?”
“死!”
“七情剑意,怒可焚,绪难平,桀骜不羁,乱臣贼子自当灭?”
李成杰持剑旋身,带着破军之势,犹如撞钟一般,只不过李成杰是以利刃开路,所过之处,道道血芒四溅,挥洒之中,绝贼人于剑下。
周围那些许家人见状纷纷格挡自保,见李成杰一剑之意已消,便伺机插空便上。
“七情剑意,哀无常,可断腕,欺世盗名,誓要把你葬!”
可李成杰并不愿与他们浪费太多时间,所谓迟则生变,况且还有许程青在一旁虎视眈眈。
故而趁现在,他直接转身扫剑,连转三圈,砍下无数人头。
妄虚剑之上,淋淋鲜血,将那紫氲都染上了几分猩红。
血腥铺天,那些许家人都服用了很多的太岁丹,现在被李成杰斩杀在了金銮殿之上,死状极其的凄惨。那太岁丹的副作用已然将他们都掏空了。
“七情剑意!恶情难分,无有评断,汝之人令吾恶之,汝之行令吾恶之。人神共愤,此时斩你,你可拜服?”
李成杰嘶吼出声,此时他对许言的那种“恶”情浓浓而生!也使得李成杰此时的剑光大盛,隐比当初斩向陈世平的那一剑还要强大!
“龙吟声起”!
李成杰的这一剑带着龙威!
“凤鸣声起!”
李成杰的这一剑携着凤意!
“这一剑,是天地的审判!”
“罪罚!”
李成杰瞬间便至,此一剑,欲直取许言的狗命!
“罪不容赦,诛灭!”
李成杰的剑轰然便至!
“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
“九泉五步!”
许言诀法轻启,他早就在酝酿此咒术,现在
拼尽全力,才以伤换伤,打在了李成杰的胳膊之上。
不过,虽然许言得逞了,但是他仍然还是被李成杰一剑而伤,腰腹之下一条深凹的血坑,若非是许言躲闪及时,恐怕会被当场腰斩。
而在现在,就在刚才许言施展咒的时候,李成杰浑身一震。
“李成杰,昨日那印法之中暗藏咒术。”
“你已然中了我许家的九泉五步。意思便是你的人生便只剩下五步,五步之后便会前往九泉之下!”
“我不知道,你与许程青之间到底有何种谋划,只要你将这太岁丹吃下,你我仍能合作,且你这咒术也会被暂时封印。”
许言森然的说道。他随身带着不少的太岁丹,此刻边说话便拼命的往嘴中塞着太岁丹,随着他每一声咀嚼,许言口中的猩红便是增添几分。
但不得不说,那太岁丹是“神药”,许言就吃了那数十颗,他腹上所受的剑伤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要知道,那道剑伤是拜李成杰所赐,更是妄虚剑所留,其中更含无穷剑意,竟能如此快的愈合,李成杰也是长了见识。
“七情剑意,最后一剑。”
“欲可奋进,亦可贪天。**人人皆有,宏图大志亦为人生之欲。”
“**大小无有对错,志向高低皆有纷争。”
“只看你争的手段,抢的方法,以及你的初心!”
“当**衍化成妄念野心,迷途入歧,心中不再有道义。”
“开始变得不择手段之时,便是自取灭亡之机!”
“许言,我要杀你,何须五步?”
李成杰声音郎朗,义正言辞。今日,他也是斩出他七情剑意的第七剑,不为“斩欲”,而是以“欲”为标杆,来衡量人心,人品,人性。
“欲”其实是一双眼睛,他能鼓励督促人奋进,不断的追逐,从而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
但是他亦能引入踏入邪道,从此意志消沉,缓缓堕落魔道,而后一蹶不振或是自取灭亡。
“欲”望是眼睛,他就在那里。
你正视他,他亦会正视你,他便如一面镜子,你对他微笑,他已然会对你微笑。正视他,他讲给你鼓励,督促你走向成功。
“欲”望是眼睛,他就在哪里。
而当你斜视,侧视,偷窥之时,你会“歪曲”他眼神的含义,实际那不是**的指引,还是你自己想走的路。
**,只是给了你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或者“无限问心无愧”的力量。
人生而为善,恶为后养。
当积聚了足够的恶意,便会入魔。人便不再为人!
李成杰此时一剑而下,直指许言的命门。
这一剑,许言根本躲不开。
他就倒在地上,拼命的吃着太岁丹,而当李成杰这一剑而来,与他那响彻天际的声音轰隆袭去。
他浑身一震,看着在他眼中逐渐放大的剑影。
慢慢的李成杰的妄虚剑彻底占满了许言的眼球。
然而在此刻,不知是何种感情,让许言停止了咀嚼,那些囫囵的太岁丹一颗一颗的从许言的嘴中,嗓子中滚了出来。
“啊!”
许言浑身一颤,惊惧的大喊一声,似是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但是李成杰的妄虚剑在此时还没有落下。
“呕!”
忽的,许言将口中所有的太岁丹尽数吐了出来,伸手入口,极力的按压着自己的舌头,而后扣着自己的嗓子。
如同吃了屎一样的面色,想要极力的将那恶心的东西吐出来。
“嗡!”
妄虚剑大震,剑芒强盛,一剑正好将许言的脑袋切开,最后剑插在了许言的两眼之中的位置。
许言卒!”
许言一生过的也算是极为的辉煌,出生便是锦城三大家族许家的少主,含着金汤匙长大,天下富贵,过的比皇子更要惬意几分。
在加上许族资源的倾斜,许言自小便是骄纵傲慢,但是他却极擅伪装,一步步的才有了今天。
登科入仕,连中三元声震天下,官任宰辅之后,许言的一些举措,为了蛊惑人心落个贤名,也是“自掏腰包”做了些善事。
他一人走至此绝路,不怪他人。
只能说他生来,便肩负着许家的所有的“野心与**”,他将之称为“宿命”,即便无法摆脱,他便欣然享受。
当然,无法摆脱,也是因为,他从未想过要摆脱,从未付诸过努力。没有什么宿命是逃不开的,只要你心中向善。
“不愿乞食折腰,自尊自重,死亦为解脱。”
李成杰心中感慨,只因为许言临死之时的表情,以及他那极力作呕之状。
或许在他死前,他想明白了什么。
终于在临死之前,鼓足了勇气,去正视了自己内心的**,恍然发现了什么,而难以接受吧……
这一切,许程青都带着那黑衣人,在金銮殿之上看的清清楚楚。
对于许言的惨死,许程青面露笑容。而那黑衣人,在黑衣之下的面目并不可见,只不过,他心中定是“悲凉”。
在京中,多是他在暗中陪伴许言与陛下“周旋”,他们也算几经生死了吧。
“兔死狐悲,难免心中悲戚。”
那黑衣人看着许言临死之时的表情,以及所做出的动作,他只觉,腹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他干呕了几声,似有泪流……
此时,黑衣人的心如至暴雨之中,乌云密布!
“许大人,你确定,李成杰能为你所用?”
黑衣人依旧对李成杰怀恨在心,于是此时缓缓说道。
“呵,去看看就知道了!”
许程青与那黑衣人同时腾身,飞回了那金銮殿之中。
李成杰将许言击杀,此时妄虚剑脱手,一众许家人蜂拥而上,欲取李成杰的性命,为许言这个许家少主报仇。
“住手!”
许程青此时一声暴喝。
金銮殿之中所有人的身形皆是一滞。
他的声音之中仙力包裹,极具震慑力。
李成杰也是在此刻回身凝望,冲着许程青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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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节:九泉五步
忽的,在京都之中下起了小雨。
令人奇怪的是,此时明明艳阳高照,天空之中白云朵朵,一碧无际的天幕给人带来了一种爽快的心境。
好似,那雨并非是从天上而来,而是由一张无形的巨手挥洒而下一般。
每一滴雨水都裹挟着阳光的温度与鲜亮。
“李卿,干得漂亮!”
许程青拍着手,面带微笑的向他走去。
“许大公子,他为什么还活着?”
李成杰顺势重新将妄虚剑召回手中,持剑而立,看着向他走来的许程青,微笑着问道。
虽然这听起来,是一场和颜悦色的谈话,但是此刻,在他们两人额身上皆有有着惊天之势升起,那股强烈的危机,与压迫感,令在场中人都能十分清楚的感受到。
“怎么,你提剑,是想与我一战?”
许程青挑挑眉,依旧笑如春风一般的轻声问道。极其的幽默。
“如果可以,我不愿战!”
李成杰耸耸肩,摇摇头,这句话说的好似极其的无奈,虽然口中说的“不愿战”,但是却透着一种不得不战的坚毅。
“九泉五步,许言并没有唬你。”
“你若不愿服食太岁丹,你的生命只剩五步便下九泉。”
“我想问你,你有信心在五步之内,将我斩杀吗?”
许程青依旧笑着说道,好似对李成杰现在与他针锋相对毫无怒意。
李成杰听闻,不语。
“呵呵,难道你以为我是许言那等废物?”
许程青的笑容越发的肆无忌惮,看着李成杰哑口无言的样子,此刻,他非常的享受。
“许大公子,既然我的生命就剩下最后的五步,那我更没有什么可思量的了,一切任心而为罢了。”
李成杰说话之间,舞剑向前,剑锋所对皆是许程青身上各处的命门。
因还有一些距离,许程青立在原地,此时仿佛只有他最清楚,李成杰现在为何要如此做。
“一、二、三、四!”
许程青给李成杰数着,李成杰舞剑而挥,剑之所指皆是虚指许程青的命门所在,同时迈出四步极为漂亮的剑步,那幻缈的身法,令人无不称奇。
“你就剩下最后一步了!”
许程青站在那里,佁然不动。李成杰的妄虚剑就停在他胸前不远处。妄虚剑之上,紫氲呼啸而去,剑意凛然,剑气滚滚翻腾,荡开许程青两鬓长发。
现在,李成杰只需再上一步,便可将妄虚剑刺入许程青的心窝之中。
“你不躲?”
李成杰弓步持剑,他现在只需要后退发力,将身体猛然弹起,向前飞刺,就算许程青能躲开,李成杰也有着十足的把握重伤许程青。
“你希望我躲开吗?”
“若我闪躲,你便毫无机会!”
许程青眼神凌厉,此刻,在许程青的眼中,李成杰便是一头倔驴,若不让他撞撞南墙,他是绝不会的回头的。
当然,“倔驴撞南墙”,撞上之后,想回头,亦是晚矣!
“封我修为是许言安排的?”
李成杰举剑而战,并没有擅动,而后沉声问道。
“是的。若非如此,他怎能安心。”
许程青点点头说道。
“解封之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李成杰再次问道。
“不止解封之法,九泉五步我亦早就知晓。”
许程青颇有些洒脱意味的,很是大方的承认。
“所以说,算计我的,从头到尾都是你!许言死在我手,也早就就在你的计划之中。”
李成杰好像很是欣赏许程青那敢作敢当的勇气,深吸一口气,仿佛他只想自己的死的明白一点,并没有怒意。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此时是我与许家家主许常英合谋。许言近年野心愈盛,已经有些脱离了许家的掌控。”
“所以才需要借你之手,将之除去,如此合情合理,也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觉,才能让忠心许言的那些人安静。”
“而你,我是真的很欣赏你,与你所说也均是肺腑之言,只要你愿意,我之前所说的话,依旧有效,而我可以保你活命!”
许程青点点头,说话之间似是一种成全。成全,李成杰这个将死之人。而在最后说到李成杰的时候,大有一番情深意切的味道。
“呵呵,一个处心积虑要害我之人,竟然在此给我说肺腑之言,可笑!”
李成杰大笑三声,而后不屑的说道。
“李成杰,你要知道,你没得选,臣服或者死!”
“以你之才,死之确实可惜。就如当年我许家的客卿石子缚一般。”
“我年幼之时,便很看好石子缚,直至他判离许家,我都未曾出手,且一度希望他能活下来。”
“可惜,他还是死在了我锦城三族修仙者的围攻之下。”
“李成杰,你是我这些年之中,除了已死的那个石子缚,最看好之人。我真心愿与你携手平分天下江山。”
当然,以你的才能,我更知道,你要一心求死,也无人能拦得住。至少我自问,拦不住你求死。”
“故而才如此行计,生死握于你手。”
许程青侃侃说道,分析的头头是道,可谓在情在理,只不过,话语之中难免透出小人之心,与阴险之味。
“生死握于我手?生便是臣服,死便是随意?”
“你是这个意思吗?”
李成杰冲着许程青翻了个白眼,李成杰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之前行走江湖,后来入仕宦海,什么样的人他几乎都见过,但是如“许程青这般不要脸的,当真是无人能及。望其项背,亦是玩笑之言。”
“听你之言,似有怨气,怎么?难道我还不够礼贤下士吗?”
许程青似乎很是郁闷的说道。叹息之中极其的惋惜。他很不理解,李成杰明明非常的聪明睿智,但是此刻怎么异常的倔强糊涂。
“呸!”
“与你再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
“许程青,看好了,什么叫生死握于我手!”
李成杰咒骂一声,似是之前与许程青虚与委蛇,暗度陈仓之时,那窝囊气已经忍到了极限。
此时破口而出,言辞犀利,口气更是盛气凌人。
“要杀我?”
“你只有一步的机会!”
许程青说话之间,似是很礼貌的向后退了半步。都未曾拔剑,似是与李成杰这一战,那半步便如天堑鸿沟,李成杰今生今世若不妥协,便觉无可能迈过。
“自以为是的蠢货!”
李成杰暗骂一声,就在许程青笑容最盛之时,李成杰悍然出剑!
“死!”
李成杰猛然向前连踏两步,之前蓄力已久,此刻李成杰抱着一击必中之时,快准狠的向许程青的心窝刺去。
“九泉之下,悔恨去吧!”
许程青将他早就酝酿好的怜悯之色,流溢在脸庞之上。
似是在李成杰迈入第一步之时,许程青已经看到了李成杰气绝身亡,而后不能瞑目的缓缓倒在他的脚下。
“悔恨的应该是你!”
此刻,妄虚剑从许程青的胸前透过,李成杰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许程青那满脸不可置信的痛苦之色,低沉着说道。
“怎么可能!”
许程青喋血,嘶哑着喉咙,说话之中有无数血液喷涌而出。
他双眼之中满是惊恐,他想不通,为何李成杰六步过后,竟然没有死亡。
而且,当许程青看到李成杰的眼神之时,忽然之间,便觉得天昏地暗,他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明明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为何在这最后的环节,发生了如此意外!”
许程青单手牢牢的捏紧妄虚剑,而后掌心之中仙力凝聚,一掌轰击在了李成杰的小腹之上,而后他自己借势,倒退了三步。
妄虚剑离体,一个醒目的血洞出现在许程青的胸前。
这时,那黑衣人,急忙闪身跃来,扶住了许程青,连着点了许程青身上数道穴位。
“噗!”
李成杰刚才受了许程青一掌,也是倒飞而出,喷出了一口鲜血。
李成杰现在的修为并没有达到巅峰状态,故而,许程青出手,他躲不开,更承受不住。
此刻,李成杰的衣衫爆开,发丝凌乱。
李成杰被击退之后,脚下虚浮,几个踉跄,最后以剑撑地,单膝跪倒在地上,咳血不断。
“师傅!”
二皇子见状,纵身跃起,便是来到了李成杰的身边。
李成杰给了二皇子一个眼神,而后二皇子点了点头。眼神之中满是决然之色。
“许家谋逆!皇室亲卫何在?”
二皇子半蹲着,狠狠的盯着许程青怒吼道。
“臣在!”
忽的一人拔刀,直接就将那站在金銮之上的大内总管,许言新提拔的心腹,将那个太监的人头一刀砍下,而后愤声喊道。
随着他一刀麾下,金銮之上,所有军士,立刻就是变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一派人围聚在二皇子与李成杰的身后,另一派人向许程青与那个黑衣人靠拢过去。
同时在金銮殿外,各处纷纷也都传来了打斗之声,张贯民所率领的“虎贲军”,也在此刻从南天门攻入。
张贯民的将令一出,一路之上势如破竹。
身边之人纷纷倒戈反水,许家潜藏在官兵之中的人顷刻就是死伤殆尽。
这一切也都在李成杰的计划之中。自昨日,李成杰已然大致将宫中的兵力分布大致摸清楚了,昨晚吹箫成曲,将自己的“作战计划”传递了出去。
此时,宫中各处,喊杀之声震天。许家人负隅顽抗之中,军中将士死伤亦是惨重。
毕竟许家人大多功力修为,都在那些普通的军士之上。
“李成杰,你竟然真的没死!你是如何做到的?”
许程青听着金銮殿之外嘈杂的喊杀之声,似是并不关心一般。他捂着胸前的血洞,仙力涌动,在为自己疗伤之时,疑
惑着看着李成杰,问出了他这个导致他功亏一篑的“问题”。
“你许家术法能伤我,却永远也杀不了我!哈哈哈!”
李成杰强撑着身体,缓缓的站了起来,他擦去自己嘴角的血迹,而后讥讽的说道。
“杀不了你?”
“呵呵,难道你以为,就凭张贯民的那一营虎贲军,和这几个皇室亲卫,能力挽狂澜的吗?”
“李成杰,记着,是你自己亲手将他们的性命葬送。”
“我本不愿屠戮天下!”
许程青听着李成杰讥讽的语气,以及那冥顽不化的作态,怒从心来。
这是许程青第一次,全部将脸上的笑容收敛,满是杀意。
“仙法:群魔乱舞!”
“给我杀光他们!”
许程青翻身一跳,似有古语从他的口中吐出,再看那印法极其的晦涩难懂。各处都透着玄奥。
李成杰见之心惊,心头狂跳不止。那种危机之感猛然向他们笼罩而去。
“啊啊啊!”
待许程青仙法施下,李成杰,二皇子他们那些人,并未觉得身体之上有何异常。
但是许程青身边的人许家人,却在此时纷纷发出了哀嚎。痛苦之声,当真可谓“哀嚎遍野”,泣天惊鬼。
“后退!”
李成杰再次喷出一口血,挥剑而斩,而后大声的喊道。
“哈哈哈!”
“我许家术法能伤你,却无法杀你?”
“你确定吗?”
“给我杀了他!”
许程青在狂笑之中,挥手命令道。
只见他周身的那些许家人,现在浑身染满铁青之色,如同钢筋铁骨一般,行动之中,都有捶打之声发出,且异常的响亮。
脸色更是“绿的令人心慌”。青面獠牙之下,他们的那些人体型膨胀之外,牙齿都激生四村。
让人见之,人已不再是人,宛如人身猪面的“猪刚鬣”一般。只是他们手中没有拿着“九齿钉耙”罢了。
“是,主人!”
极为阴沉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之中发出。
那已然也不再是人声,如猪叫一般,那等阴森之意,足以让人骇然。
不仅在许程青身边的人发生了此等的变化,现在在皇宫之中,各处的许家人,包括哪些常年服食太岁丹的大臣,都出现了这等变化。
“啊啊啊!林大人……”
猥琐躲在一旁的那些大臣之中,也是有几人变成了那等妖孽的模样,甚是吓人。距离他最近之人,刚尖叫出声,便被一拳锤爆了脑袋。
脑浆溢出,大臣们更是惶恐,各自蜷缩禁声,纷纷闭住了眼睛,现在的他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李成杰引目看去,就连那变身的大臣都有了一拳将人脑袋轰碎的功力,那,那些许家人现在又拥有何等的战力。
“听,外面的那些喊杀之声,逐渐的变为了惨叫。”
“这是多么优美悦耳的声音,如此动听的旋律,请你们也为我演奏,好吗?”
许程青显然立在那一群“猪刚鬣”之中,宛如一个高雅的翩翩君子一般,脸上又挂起了那令人“恶心的笑容”。
再听到他的话,似是老天爷都听不下去了,外面雷霆闪电轰鸣,暴风骤雨倾盆而下。
张贯民与夜步凡所率领的虎贲军,现在也遭受了那非常强烈凶猛的抵抗与截杀。
在许程青的仙法“群魔乱舞”的加持之下,那些人真的如吃钢筋水泥长大的一般。且眼睛瞪的极大,极其骇人。
他们不知疲倦,更没有疼痛。
张贯民在带领虎贲军的厮杀之中,他的乌火灵刀在挥砍之下,刀锋都有些钝了。
夜步凡也是腾身连挑,枪枪均是命中那些铁人的要害之处,但是除了几点摩擦出的火电,以及凹凸下去的一个枪坑,那些铁人根本无法抑制。
不说杀死,就连削弱他们的战力都做不到。
一时之间,金銮殿之外的厮杀,也是衍变成了僵局。
或者说,衍变成了,那些铁人一边倒的屠杀。
在围剿之中,总有几人不小人,便成了那些铁人拳下亡魂。
“杀!”
人山见状,他率先从地上的一个尸体之中捡起一把长剑,而后大喊着向那些许家人杀去。
“不要!”
李成杰伸手要拦,一个踉跄没有拦住,一阵剧烈的咳嗽之中。
便见刚刚冲出去的二皇子便被那铁人一脚踢飞,直接倒飞而回,显然这一个回合,人山就落下了重伤。
“哈哈哈!”
“李成杰,你能破了我许家的九泉五步,再来试试。”
“看看,我许家的群魔乱舞,你是否还有那天资可解!”
许程青狂笑之中,仿佛再次胜券在握一般。
而这次,许程青也确确实实的给李成杰出了一个极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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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节:一人定乾坤
“小人得志,你别猖狂!”
“轮回剑域-迷踪!”
李成杰强忍着腹下的剧痛,他神念沟通天地,在他的表达之中,七情充沛。
李成杰将他的七情剑意融于了自己神念的表达之中,如此诉说着自己现处的困境。
于那混沌之中,天地之息若有感召。
在李成杰对天地的表达之中,他们听到李成杰心中的焦急,坚毅,勇敢,挣扎,愤慨,不屑,不满,自强与拼搏等等纯澈的意志。
天地之息,各自有灵,或为李成杰之念所感染,或对许程青之行的嫉恶。纷纷向李成杰飞奔而来。
一时之间,随着李成杰的轮回剑域展开,金銮殿之中狂风大作。其中风子众多,也都在向李成杰表达着他们的意志。
“可谓,众志成城,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陡然之间,许家那些铁人步入轮回剑域之中,竟然都迷失了方向,他们开始变得疲惫,走起路来磕磕绊绊,昏昏沉沉,均有摇摇欲坠之势。
“那里来的妖风!竟然敢坏小爷好事!”
“搅了爷看戏的心情,给爷甄灭在此!”
许程青猛然拔剑,凌空而旋,在他的牵引之中,狂风化卷,似被许程青的剑芒所禁锢,顺着许程青的剑锋所引,徐徐竟向殿外飞旋而去。
三招五式之后,金銮殿之中再无半分风声,整个金銮殿之中寂静的可怕。
只有许程青那血红的双眼,与李成杰那凛冽之姿,针锋相对,如此战斗进入了白热化之中。
“青儿,玩够了吧!该走了!”
忽的,许程青身前的那片空气骤然扭曲,隐有破碎之状,有一黑袍之人如从那“镜”中走出一般。黑袍无风而扬,听起声音异常和蔼,确实轰鸣在这金銮殿之中。
那人踏空而出,挥袖之间,李成杰的轮回剑域,转瞬破灭。
“爷爷!”
待那黑衣人显出身形之后,那许程青似是故意撒娇一般的柔声喊道,而后直接扑入了那人的怀中,如同小猫咪一般,用头在那黑衣人的黑袍上拱着。
而原先本伸手抚着许程青的那黑衣人却是直接跪下,沉沉的咳了个响头,而后大声的喊道:“主人!”
“主人!”
那些本向李成杰他们进攻而去的铁人们,在此刻也纷纷放弃了进攻,下跪的姿势极其的别扭,但是他们还是艰难的跪倒了地上,俯首喊道。
似乎,拜见主人,要不杀死他们几个更为重要。
“杀敌无有光荣,能拜见主人,才是他们此生最大的荣耀!”
“噗!”
李成杰的轮回剑域被那黑衣人一袖扇灭,突遭反噬,身体之内的伤势再次加重,脚下虚浮,一个踉跄,李成杰便栽倒在了地上。
“起来吧。”
“你这些年辛苦了。这是给你的奖励!”
那黑衣人宠溺的摸着许程青的脑袋,而后袖袍一挥,一道极为浓郁的仙力喷涌而出,直接灌输进了他的身体,令他整个人现在都熠熠生辉,宛如一道明灯。
只不过那灯光之中,却有着淡淡的“猩红”,如血一般的“猩红”!
“多谢主人恩赏,多谢主人恩赏!”
那黑衣人受到此等奖赏,连声谢道,同时连连叩首,从其激动的神色之中,可见那人对眼前那黑衣人崇敬与拜服。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情,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
那黑衣人伸手之间,将许程青胸口的血洞愈合,而后抬抬脚,示意那黑衣人无需再跪拜了,可以离去了。
“是,请主人放心!定不辜负主人赐我的这一身修为!”
那黑衣人再次谢了一声,而后连着向后翻滚了几圈,出了金銮殿后,便消失不见了。
当然,李成杰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那“滚”了的黑衣人身上,而是在这个背对着自己,且一袖子便能将自己“轮回剑域”打碎之人。
听许程青亲切的称呼那人为“爷爷!”
犹记得,许程青曾经告诉过自己,他是许家仙人最正统纯粹的血脉。
“咳咳!”
“你是许仙!”
李成杰微微抬身,张嘴刚想说话,便是牵动了身体中的内伤,连咳数口鲜血之后,有气无力的说道。声音极其的嘶哑。
“许仙?”
在这金銮殿上的众人听闻这个名字,无不心惊胆战,简直是令人闻风丧胆。
“哼,你就是李成杰吧!”
“他的弟子能伤我孙儿,却是偷袭。”
那黑衣人话语阴森的说道。说话之间,似有野鬼哭嚎一般,阴风阵阵,吹得人通体冰凉,入坠冰河。
却是在他话音落下之际,那不曾转身,单单背手而抓,便是有一虚空之手,捏在了李成杰的喉咙之上,将他生生的提了起来。
“要他生,还是要他死?”
“爷爷为你做主!”
“倒是要看看,我许家的术法,可能杀你?”
许仙桀桀的笑道。狂傲之意,平生仅见。
“嘶!”
李成杰重伤之下,被人如此拿捏,提在手中。挣扎无用,反抗无效。他只觉得自己就快窒息,丧命于此。
李成杰这次,是真的几乎已经看到了阎王的影子。
“哼!”
“我徒弟的生死,岂能由你拿捏!”
“轮回剑域-浮生!”
此刻,缘自新现身在金銮殿之中,歃血剑挥扫之中,许家的那些铁人,
尽数被削成了废铜烂铁!
许仙的虚空之手,也是被声波喝断。
缘自新伸手左后将李成杰从空中接下,调转自己的仙力,为李成杰疗伤。
此刻,张贯民,夜步凡两人也纷纷率领虎贲军跑到了金銮殿之中,将许言,许程青他们围了起来。
“爷爷,我本也没想要你杀他。”
“我们走吧,把他留给我。”
许程青看着那些对他们爷孙两人虎视眈眈的军士,依旧是满脸的笑容,似乎他们手中的刀枪都不是什么利器,而是鸡腿鱼干一般,毫无威胁。
“好!”
许仙点点头,说道。
“我要走,你要拦吗?”
许仙漫笑一声,而后拉起许程青腾身而起,直接从那金銮殿的房顶之上,破屋而出。
“老贼休走!”
张贯民见那黑衣人要跑,一刀便是砍下。但是,还是晚了一步,直接砍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巨坑。
“哈哈,李成杰,记住,我只允许你背叛我一次。”
“下次,若再不臣服,我绝不会再怜惜你的性命!”
“汝有大才,且好好珍惜。哈哈!”
许仙带着许程青腾身而走,金銮殿之中各处都是回荡着许程青的笑声,与他最后所留的“遗言”!
“师傅!”
此时,李成杰从恍惚之中醒来,他站在地上,看着持剑而立的缘自新,他心中的那几分委屈之情顷刻宣泄而出,不过他强忍着,眼圈微红却无泪流下。浑身颤抖着。
缘自新看着李成杰现在的神色,他看到了千万种感情酝酿在其中,缘自新抬手而上,搭在了李成杰的肩膀之上。
师徒两人四目相对,缘自新几次张嘴,最后只是淡笑着说了一句:
“成杰,你辛苦了。”
缘自新说话之间,仙力涌动,轮回之力展开,金銮殿之中顺便变得“赶紧顺眼”了许多。
人山也是从昏迷之中醒来。
人山身后的皇家亲卫军的统领,搀扶着人山站了起来。
人山摇摇晃晃,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当他睁眼看到了缘自新之时,他连忙上前躬身抱歉说道:“师祖”。
人山他若有所感,自己现在能活着,定是因为自己师傅的师傅及时赶到,故而,自己才得以活命。
“二皇子,现在朝局混乱,你先代监朝政吧!”
缘自新抬抬手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他又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便没再多说什么。
“二皇子殿下,臣等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还请殿下监国!”
张贯民与夜步凡听到缘自新刚才所说,他们可是清楚缘自新到底是何身份。
既然缘自新已然如此说了,他们没道理不支持,故而连忙跑来,恭敬的行礼,而后说道。
此时在金銮殿之中的存活之人,也都是极有眼力价之辈,如此情况下,如何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们纷纷围聚在了二皇子殿下的身前,纷纷俯首跪拜,而后请求“二皇子先以太子的身份监国理事”。
而在二皇子手忙脚乱之时,李成杰与缘自新师徒两人正在低声细语之中,缓缓的走出了金銮殿。
“对于这些扫尾工作,自不是他们两人现在所要做的事情了。”
“正好也通过此事,来锻炼一下人山他的能力。”
说话之中,李成杰带着缘自新向漱玉殿行去。
“陛下,此时仍然不醒,喜御医已经用金针过穴之法给陛下治疗过,可还是……”
正在李成杰说话之时,从那角落之中横冲出来一个铁人,看到李成杰与缘自新之后便是疯狂的向他们二人扑来。
“这是个太监?”
李成杰看着那铁人所穿的太监服装,惊疑道。
“哎,都是常年服食太岁丹所致。”
“许家有此一手并不意外。”
缘自新慨叹一声,而后执剑而挥,一道剑芒窜天而起,直接直上直下,将那铁人斩成了两半。
“嘶,师傅,以您这修为应是天下第一了吧。”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看师傅就是天外天的那个仙。”
李成杰看着缘自新如此随意的一剑便是将那铁人斩成了两半,李成杰不禁连声慨叹道。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在领悟了轮回,能展开轮回剑意之后,李成杰本以为自己和师傅之间的差距已经没那么大了。
但是在此时,看来,自己竟如“井底之蛙”一般,一直都在“坐井观天”。而师傅就是那片天。
“为师心有所感,我的修为已经达到了自己身体的极限,仿佛也达到了这个世界法则之中的极致。”
“可为师就是无法推开仙门,至今无缘登仙。为师猜测,可能与心魔有关。”
缘自新徐徐说道。现在李成杰修为已然足够,缘自新自可放心与他坦言。
“仙门?”
“心魔?”
“法则?”
李成杰听着师傅缘自新所说的话,李成杰只觉得,师傅所言句句都通俗易懂,简简单单。但是反复琢磨起来,总觉得透着些许的玄奥与神秘。
“大概这就是,返璞归真吧!”
“用最简单的话,讲登仙大道!”
李成杰暗自点点头。缘自新所说,句句他都记在了心中。
不过,在此刻,却是在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声。
李成杰闻之寻声望去,而后大呼一声:
“不好!”
那声音显然是从漱玉殿之中传出来的。
缘自新见状,他也是拉起了李成杰,脚尖轻点,而后纵身腾起,一闪便至了那打斗之地。
果然,在漱玉殿之中见到,孟浪一人正在独斗三个许家的铁人。
孟浪一打三,勉力维持着,不过败象已露,身上伤痕也是不少。
缘自新见状,连挥三剑,这些铁人根本就不是缘自新的“一合之敌”,一剑一个,曾经让无数人举手无措的铁人,在缘自新的眼中如废铜烂铁无异。
“这就是一力降十会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阴诡计谋,什么花招手段,顷刻之间,皆会化为飞灰!”
李成杰现在也不逞能,他身上的那道修为的封印其实还没有完全的解开,现在那些铁人,李成杰想要斩之,也需要狠费一般力气。
而,李成杰也是直接纵身跃去,将孟浪搀扶住,让他不至于因为体力耗尽而陷入昏迷,从而晕倒。
“李大人!”
“大殿下!”
“你们来了!”
孟浪见状,立露欣喜之色,尤其是在看到缘自新的时候。
缘自新听到孟浪突然叫他“大殿下”,他也是一愣。李成杰闻之,也是侧目向缘自新看去。
孟浪紧跟着也是讪笑一声。
天空之中本是暴雨倾盆,雷霆闪电处处显着苍穹之威。
李成杰也缘自新也是踏雨而来,这一路上,雨也是缓和了很多,至此时,漱玉殿之中正是小雨淅淅,如一盘珠玉洒在地上一般,发出各种清脆的声音。
“师傅,咱们先去看看陛下如何了!”
李成杰率先开口说道。
“好,先去看看陛下!”
孟浪与缘自新异口同声的说道。
而后三人一同走进了那间房间。
刚才许家人“魔化”,突然就死对漱玉殿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若非是那些铁人目标并不算明确,将那数面墙全部轰碎之后,受到了孟浪的勾引,对他进行了围攻,现在的仙道成恐怕已然真的驾崩了。
“李大人!”
“孟公公!”
言明暖和喜临风在陛下仙道成的床前做着最后的防线,似是若是有敌人胆敢闯入,他们两人便会与之展开殊死搏斗一般。
现在看到是李成杰与孟浪的身形,明显他们两人都常常的舒了一口气,而后放下了手中自以为称手的兵器。
言明暖举着一把剪子,喜临风攥着一把的金针。
李成杰见到他们两个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位是?”
喜临风最先看到的缘自新,喜临风一眼便看出了缘自新的不凡之处,连声问道。
“这位是家师!”
“也是一位神医!”
李成杰笑着,很是骄傲的为大家介绍道。
“两位辛苦了,可先到一旁休息,我瞧下陛下的病情。”
缘自新看着喜临风与言明暖两人,微笑着说道。
孟浪也是疯狂的给他们两人打着暗笑,示意他们两人赶紧闪开,不要耽误了缘自新对仙道成的救治。
“好,那就有劳先生了。”
言明暖行礼说道。而后将喜临风拉到了一旁。
李成杰让开位置,缘自新走到了仙道成的床前。
单手结印,在他的手掌之上仙力狂涌,顷刻便是光芒大盛。
似有百草丛生,百花齐放,在缘自新的手中。
在旁人感受之中,缘自新似乎是将春天给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那股蓬勃盎然的生机,让喜临风眼中满是憧憬。
“若是那股生机,他能学到一二,再施展金针过穴之术的时候,未必不能“起死回生”,为刚死之人,再续少许的寿命啊!”
从喜临风的眼神之中,可见到他现在对缘自新那“医仙之术”的疯狂之色。说是垂涎三尺也毫不为过,那哈喇子都快滴到地上了。
缘自新运功提气,法成之后,伸手自仙道成的头顶顺延而下直接抚到脚底,其中动作并不算快,也不缓慢。但是缘自新的眉头却是随着他的手抚下,逐渐紧锁。
眉头之上的沟壑,似有三山五岳那般多好像。
“师傅!”
李成杰见状,有些着急的说道,声音之中满是担忧之色。
因为,在李成杰的印象之中,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到师傅皱眉,而且还是如此“愁容”!
李成杰隐有所感,可能陛下“真的命悬一线,快不行了……”
“嗯,别担心,此病性命无虞。只是治疗起来,颇需要费一番手段。”
缘自新听到李成杰的声音,旋即就是将眉头舒展,而后用很是轻松的语气说道。
“似是,治疗这病,只是手段繁琐一些。但并不难治。”
“嗯,陛下体征脉象均是正常。应是性命无虞。但是敢问先生,据您所查,陛下为何会如此沉睡不醒呢?”
喜临风点点头,算是对于缘自新刚才所说的话表示认同,而后追问道。
“此咒,是许仙所种!仙术很难用医术解释。”
“通俗易懂的解释,便是,陛下他被困在了自己的梦魇之中了。”
缘自新对着喜临风淡淡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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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节:愁上心头
“嗯,成杰,你刚才路上给我说缘府也遭到了围攻,你师娘和你小师弟怎样了?”
刚才李成杰给缘自新刚说到一半,便被那个横冲出来的钢铁太监给打断了。故而,缘自新现在开口问道。
“嗯,师傅,小师弟他现在昏迷不醒,师娘她也大病未痊愈,恐留有顽疾……”
李成杰说话之间,直接跪倒在了缘自新的脚下。声泪俱下。
毕竟当初,师傅曾经叮嘱过他,千万要照顾好缘府,照顾好小师弟和师娘。
如今师傅归来,连自己却都需要师傅从别人的手中救出。
而小师弟和师娘她们现在也都遭受了莫大的创伤。
李成杰看着缘自新缓缓说出,只觉痛心疾首,无颜面对自己的师傅缘自新。
“哎,成杰,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缘自新伸手将李成杰扶了起来,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安慰的说道。
“师傅,是弟子学艺不精,修为不够。一时大意,竟中了敌人的术法,重伤之下竟连累的缘府轰然倒塌形如废墟,师娘为了守护我体内被仙力破坏,小师弟也因我被传染,导致……”
李成杰现在内心之中,极为的惆怅与伤感,不过更多的还是内疚与自责。
“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家和自己的家人。”
“更让两个女人被他连累至此……”
李成杰的心犹如万箭穿过,滴血不止。
“许家阴险,你已然尽力。”
“就连为师也差点中了那许仙的奸计。”
“若是为师能早些赶回,或许也不会如此……”
缘自新看着李成杰自惭形秽的模样,他便是想到那日在潜龙岛上,许仙与他的那番对话。
那是他的道心不稳,竟然真的出现了几分犹疑。后更是在潜龙岛上逗留了半日。
即便在这一路归京之上,仍有心魔作祟。
“其实他可以更快的回到京都解决这一切的,可是,他的脚步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一切都只是借口,说真的,缘自新根本不知道,自己脚步因何加快,也不知道,自己的脚步又因何放缓!”
“短短几天,缘自新觉得自己恍然如一个陌生人一般,他自己都快认不得自己了。”
“直到现在看着李成杰心中惶恐不安的样子,缘自新仿若醍醐灌顶,有种转瞬开悟一般的感觉。”
沉吸一口气之后,便觉得“豁然开朗”。
“人生在世,那里需要哪些计较。”
“把规矩留给自己,将余地留给别人。”
“道德是用来束缚自己的行为,而不是衡量他人的标杆,以此挟制他人。”
缘自新想至此处,满心怅然,他也明晰了心中的决定。
“受教!”
缘自新忽然对着李成杰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师傅!”
李成杰诧然见到师傅竟然对着自己行礼,猛然侧身,将师傅扶住。
“这世上,那里有师傅给徒弟行礼的道理。”
“即便是师傅想明白什么,也是师傅自己开悟。”
李成杰躲过了缘自新的礼,缘自新也未在多言。
“将陛下先行带回缘府之中吧,我逐一进行治疗。”
缘自新挥挥手,直接下命令吩咐道。
“是!”
李成杰和孟浪同时沉声应道,而后就要去抬仙道成。
“不可!陛下万金之躯,遭逢大难,此时昏迷不醒,如何能离宫?”
言明暖心中隐忧,伸手阻拦道。
“你是言明寒的妹妹是吧!”
“陛下去我缘府又有何妨?你可一同前往。”
“皇宫已然收复,许家尽数驱逐。”
“在我缘府之中治疗,应更为妥当。”
缘自新淡淡的笑着说道。
“先生,临风请求陪同!”
喜临风此时张嘴请示到。
“好!”
缘自新点点头。而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李成杰与孟浪相视一眼,各自点点头,孟浪扶住仙道成,李成杰将其背了起来,而后跟上了缘自新的步伐。
言明暖与喜临风见状,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说实话,现在对于他们两人而言,是最“朦胧”的时刻。
试想,上次他们进入到这房间之中的时候,陛下重伤近乎不治,那时被李成杰告知,“许言逆反,许家叛乱。”
“皇宫在顷刻之中被许家占领,刚才更是有铁人对他们发起了进攻,当真可谓是,砸墙墙倒,砍人人死。”
“刚才血腥的情景,历历在目,尤为清晰。正在他们以为大难临头之际,正欲做最后的殊死一搏,想到死地绝无看见生路之时。”
“李成杰归来了,还带着他的师傅。”
“而这个时候,却突然被告知,皇宫已然收复,许家尽数驱逐。”
“难免让人感觉的十分梦幻。”
“当然,待他们知道缘自新有如何惊天地泣鬼神的修为之时,可能就会释然了。”
言明暖与喜临风两人紧跟在他们一行人的身后,还是极其谨慎的,到处东张西望着。
在皇宫之中,各处尸骨累累,血肉横飞。经过雨水的冲刷,有些巷道之中,竟有片片血潭汇集,无人处置。
言明暖与喜临风两人,越走越是心惊。
言明暖的脸色苍白,她是大家闺秀
,那里见过此等的血腥。浑身发抖,一路走来,各种惊吓声不断传出。
喜临风,勉力开解着言明暖,其实他自己的心中也很是忐忑。
他们一直在屋中,虽然知道宫外形势严峻紧张,但是从没想过会是如此的尸山血海啊!
心,肺,肝,脾,这些他是学医的自然识得。可现在却是滚得满地都是,怎能不叫人心惊,不叫人心悸,不叫人心颤。
一路走来,如同走过人间炼狱,各处妖魔鬼怪。冷汗浸湿衣衫,言明暖与喜临风现在的心情,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怎么不走了?”
言明暖见前行的人停了下来,她撑着胆子,大声的问道。
“到了!”
李成杰简单的回答道。
“到了?”
言明暖闻言,大惊,所见还是满处的残骸尸体,难道所谓的“缘府”就是一处乱葬岗,是修罗殿不成?
“嘶!此处还真的是缘府。”
喜临风环顾一圈,他才勉强确认出,这就是缘府的所在。当初来找李成杰之时,他来过此处。
可是正因如此,他才不敢相信,眼前之地是那个“阔气的缘府”。
“在这种地方给陛下疗伤,还又有何妨?”
“简直狼子野心!”
言明暖此时显然害怕极了,失去了理智,不过她还算是忠心护主,直接跑到了仙道成的身边,张开了双臂,禁止任何人伤害陛下。
“我即来此,便是无妨!”
缘自新回头看着言明寒的这个妹妹,他只觉得甚是可爱,只不过她长的确实与“泓儿”相似,但是神态之上有着千差万别,故而缘自新心中对她稍有不喜。
没与她多说什么,只是平淡的回答道。
“轮回!”
缘自新看着缘府竟然被打成了废墟,他顺着时间的痕迹,将当时所发生的事情逐一的浏览了一遍,当缘自新看到李卿卿的那些死士悲壮惨死之时,心中也不免悲哀万分。
而当缘自新看到李卿卿为了守卫这个“家”如此拼尽全力的时候,他的心中不禁对她甚是怜惜。有一股火热涌上了他的心头。
随着缘自新的轮回之力展开,缘府缓缓重塑,如时光倒流一般,片片砖石碎瓦,重新凝结,各自归位。
少时,那座气势恢宏的缘府,便赫然重新屹立在了众人的面前。
所见之人,无不慨叹其神奇。
“当真可谓是神迹。”
也就是在此刻,言明暖与喜临风,才意识到,原来跟自己一路同行的那个人,是个“神仙”!
如此手段,他们惊的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伫立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缘自新已然带着李成杰和孟浪跨入了缘府之中。
“这几具尸体,都是护卫缘府的英雄,定要厚葬。给足银两,定要让他们在世的家人,衣食无忧!”
缘自新踏入缘府之中,那遍地的残骸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那十几具拼凑在一起的尸体,虽然面目难分,但是缘自新既然如此说了,那他们便是那几个为了缘府而牺牲的李卿卿所豢养的死士。
“是,师傅!”
李成杰沉声应道,其实他也正有此意。
“李大人!”
此刻从缘府之中跑出数人,刚才的那番变化,想不惊动他们也难。
“这位便是家师。现在皇宫已然收复,许家尽数被驱逐,家师带陛下回府治疗。”
“张大帅现在宫中,二皇子监国,几位可先去宫中帮忙,夜间,请几位带着张大帅,夜将军共来我缘府做客!”
李成杰边走着边沉声说道。
“缘老爷!”
听着李成杰的话,五侠顿时明白了,原来那位先生就是张大帅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他们,千万不可得罪之人。且只要是他的命令,他们几人务必遵从,不需要任何理由。
尤其是缘府如此的动静,他们几人皆是能联想到,应道都是出自缘府老爷的手笔!
“当真可谓是,修为精深,道法超然。似那等磅礴的仙力,刚才只是身在府中,他们便觉得自己的修为有了些精进。”
“如此神人,他们连忙瞻仰。”
五侠向缘自新躬身行礼道。
“你们五位辛苦了,正如我徒弟成杰所说,晚上叫上张大帅和夜将军,同来府中做客。好酒好菜管够!”
缘自新此时心系李卿卿的伤势,无有与他们多言,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直奔轻心院走去。
“哈,刚才看到缘府此般动静,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你的夫人你自己瞧吧。我们敲门,夫人并未回话,只是抵住这门,不叫我们进入,也不知是何缘故。”
包空空听闻脚步声,回头望去,见到是缘自新之后,笑着说道。
总之,缘自新没带他们入宫,直接让他们先回的缘府照看一下府中众人。还带着剑宗柳元,与武宗独孤无敌。
刚才五侠见到他们三人,可是攀谈了好一会。
“江叔,大哥,二哥!”
“你们回来了!”
李成杰见状,立时欣喜若狂,他即便是背着仙道成,也是大步变成小跑,向他们跑去。
“三弟!”
柳元与独孤无敌他们见到李成杰,也是立时纵身跑来,见到李成杰身上还背着人,他们自然不能让李成杰多跑,一个闪身,便是到了李成杰的身前。
“兄弟之中,也算是各自历经
生死,久别重逢。”
那种喜悦可见一斑。
兄弟三人相视无言,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
他们三兄弟互相握手纂拳,点头各应一声,共举一处。
“兄弟之情,无需多言,三两眼神之中,心领神会。”
“见到彼此现在安好,已感大幸。”
包空空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三兄弟,微笑摇头。
心中颇有一番慨叹,只是此刻不便开口。
……
“夫人,我回来了!”
缘自新走到房门前,轻声叩门,而后沉声说道。
缘自新深呼吸一下,想着或许包空空他们是外人,故而没有给他们开门,想着他已然回来了,自然可以推门而出。
他双手推门,不料,房门那边竟发出了哽咽之声,且依旧是用身体抵着门。
缘自新不忍大力,故而再次敲门说道:“卿儿,是我啊!”
只是,随着缘自新的话音落下,屋中那哽咽之声,愈发的强烈。似有嘶鸣之声响起。
“师傅,师娘之前被那许家人以仙箭伤之,再加上舞凌天音功法失控,突遭仙力反噬,我虽然护住了师娘的性命,但是师娘却是失声,说不出话来……”
李成杰见状,走到了缘自新的身边,万分自责的说道。
而随着李成杰话出话落,屋内呜咽之声愈烈,似有暴雨倾盆一般。
“失声?”
缘自新倒吸一口冷气。
“卿儿……”
缘自新仙力运转,直接穿门而过。
而当缘自新看到那哭的梨花带雨的李卿卿之时。
缘自新内心的柔软,彻底被戳中,他含着泪眼,强忍着泪水。
他原先一直以为自己的心中除了“泓儿”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的身影,心中也再也分不出半点多余的感情,付诸给其他女子。
直到现在,缘自新才彻底明白,原来李卿卿的身影在初见之时,已经留在了他的心中。
那份感情也是被他压抑的久了,他强行将其沉藏,不去触碰。可这许多日的日夜相伴,共处一府,共居一室。
好似就是这奇妙的缘分,牵起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红线,直到此刻,再见到李卿卿之时,缘自新才发觉,自己已然“爱上了她”!
“呜呜!”
李卿卿双手捂着脸,不想让缘自新看到她。她现在有话想说却有说不出来,慢慢的蹲下身去,蜷缩成一团。
她不想缘自新看到她如此不堪的一幕。
见到那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她极其迫切,但是她同样极其害怕。
“一个小心翼翼了这许久的人,难免杯弓蛇影,心中慌张。”
李卿卿撕心裂肺的痛苦之中,她极力的张嘴,大喊着,可是并无声音从她的嘴中发出。
她双手按头,几近崩溃。
“卿儿,不哭了。让老爷我来帮你治治。”
“放心,老爷我肯定治好你!”
缘自新缓缓蹲下身子,拍打着李卿卿的后背,安抚着说道,声音极其的温柔。
缘自新一遍一遍的说着,舒畅着李卿卿的身心,使得她的哭声渐缓,泪水渐少。
李卿卿睁着一双闪亮动人的大眼睛,如那正在盛开的花朵之上,带着几滴露水,那般朦胧之感,更如锦上添花一般,让那双美眼,愈发的迷人,令人流连忘返,为其沉醉。
缘自新也毫不例外,但是他轻轻伸手抹去了李卿卿眼角的泪花,这般伤心的“露水”,凄婉的“美丽”不要也罢。
缘自新将李卿卿拉了起来,李卿卿睁大着双眼,看着缘自新,似乎想要质问他,到底有没有骗她。
“她的声音是不是确实可以被治愈,而且还与从前一样!”
这是缘自新刚才在安慰李卿卿之时,放下的豪言壮语,也是这句话,让李卿卿的眼泪稍收。
心中无限计冀希无限!
缘自新弯腰将李卿卿躬身抱起,泪眼相对,无语凝噎。
缘自新抱着触若无骨的李卿卿,他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瘦弱文艺的才女,能在那千百大军之下威风赫赫,寸步不让。
虽然自己曾传授过她“舞凌天音”以及留下了那“九霄环佩”那上古神琴,但是那些都只是为了让她拥有一些自保之力,免受其他小人的欺负。
可从未想过,要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来承受这么残酷的“战斗”……
在缘自新的回溯之中,他看到了李卿卿的坚毅,更看到了她的凄婉,以及在空中中箭受伤,喋血倒地,眼神之中悍然无畏,令缘自新心神震动。
“女子如此,当真可谓巾帼英雄。”
李卿卿或与在某些方面不如泓儿,但是,若是将泓儿放在李卿卿的位置之上,缘自新认为,泓儿未必能做的比她更优秀。
“李卿卿亦为天骄,凛冽之姿,入他心扉。”
缘自新微笑着将李卿卿抱到了床前,眼神之中满含温柔与怜惜之意将她轻轻的放下。
“卿儿,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会吧。”
“放心,待你一觉醒来,不仅能开口言语,定能再一展歌喉。”
“你唱的曲,老爷我可还没听够呢。”
缘自新轻柔的说着,慢慢的抚上了李卿卿那精致的脸庞,绝美的容颜,令得群星璀璨。
“明明生得一副可以迷倒众生的俏脸,可在这世间,她只愿为一人明媚!”
第四百三十节:争仙大会之始
雨后天晴,一道极其绚丽的彩虹遥挂天边。
抬头所望天空像是一只大鸟丰满的翅膀,全是白色羽毛般的浮云。仔细凝望那一整块透明的蓝天,又像是一张心爱之人的丝绸手帕,蓝天之上停留的一些细碎而洁白的云块,像是绣在纱巾上的花朵一般。
让人一眼望去,心情恬淡,却有热爱丛生。
雨后风景的确很美,那股朦胧之感,给美丽的景色盖上了神秘的面纱。如迎娶新娘一般,待你将那头纱撩起,满眼欣喜。
但令人印象最深的,必是那明净和深邃的苍穹,空气清朗透明。新鲜、轻盈的空气静静地像波浪似地摇荡着,滚动着,似乎在高处有着令人心向往之的“自由”。
缘自新在房屋之中,调转仙力,他完全不顾自己修为的损耗,天地之力滚滚而来,携带者道法与法则,无限的向李卿卿汇聚而来。
“要让李卿卿开口说话能发出声音,不难。”
“只要以仙力温养,将人体自愈的机能发挥到极致,不消半刻,便可使李卿卿开口能言,言之有声。”
“但是声音能否再如从前,极其难说,毕竟这样的伤,治愈之后将面对另一次“变声”,这是必然的。”
“所以,想要李卿卿的声音复如当初,不容易!”
“也可以说,很难。比上西天取经更难……”
“此间,何止九九八十一难。”
缘自新念通天地,强行收容以往李卿卿所发出的各种声音,缘自新要从众多声音之中平凑出所有的音调,而后模拟出李卿卿喉咙的原状,再以仙力精雕细琢。
“就如完完全全的手工复制一般。”
“通过神念搜索,构建模型,而后以仙力在李卿卿的体内调整,务求要做到分毫不差。”
“如此工艺,如古董做赝,要做到以假乱真,或者说做出的假的要比真的还真,让大家恍然以为真品才是赝品。可想而知,需要如何的巧夺天工,与鬼斧神工。”
“而即便以缘自新的修为,他也需要反复核对,模拟。一遍几乎不可能做到。长多的便要削去,少长的便要以仙力再次催生。”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缘自新也算是“精益求精”,他将自己整的大汗淋漓,几乎全身修为尽用在此处。缘自新为李卿卿治疗,几近将自己功力耗尽。
缘自新起身之时,那股虚弱之感,赫然已然爬满他的脸颊,苍白如纸,脚力虚浮,摇摇晃晃之中如风吹麦浪。似是风再强一点点,便会被彻底压弯,而后倒下……
“呼!”
缘自新收功之后,起身走到桌前,喝了杯水,见其嘴唇的干裂,以及眼神之中的倦怠,可见刚才那一番治疗,对缘自新的消耗是如何的巨大。
“呼!”
缘自新运功提气,缓缓合眼,呼吸之间,气息自然通畅。
缘自新也是一点点的恢复了过来。如此治疗,虽然仙力损耗巨大,但是并不伤及根本。
缘自新为免大家担心,他略微恢复了一些,便是推门走了出去。
只见李成杰正与包空空,柳元,独孤无敌他们三个聊得正嗨,有说有笑的,在他们分别的这些时间之中,他们彼此将自己所遇到的麻烦与凶险,都当做笑话一般讲出。
“活的竟都如此精彩。”
“轰轰烈烈方为青春!”
李成杰他们哄笑一堂,包空空倒是略显稳重,并没有如那三个小辈一般,笑的前仰后合,猛拍石桌。
在他们的欢谈之中,竟然无人意识到缘自新已然走了出来。
“缘老爷,夫人她怎样了?”
就在这时,有两人携手跑来,见到缘自新之后,他们很是着急的上前问道。
“你是张杨?”
缘自新看到一男一女跑到了他的面前,他简直有些不太敢相信,那个人是自己在影像之中看到的“霹雳小霸王”张杨。
“是。”
张杨点点头,沉声应道。
“那你就是……”
还不等缘自新问出,束静如便松开了张杨的手,对着缘自新行礼说道:
“小女子,束静如,见过缘老爷。”
束静如恭敬的说道。
“哦,对你们两个我有些印象。以前穿着我缘府仆役的衣服,经常陪伴在夫人的身边。”
“现在换了衣服,我竟然差点就没有认出来。”
“当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你们如此穿着当真俊俏至极,活脱脱像是两个送财童子啊。这看起来,也更加的相配了。”
缘自新打趣着说道。对于张杨和束静如的事情,李卿卿可没少和他提起,缘自新平常也是有所注意,现在见到两人携手跑来。
“应该是情至深处,终于修成正果了。”
缘自新想着,待李卿卿醒来见到心中必然欢喜,而他现在也跟着笑了起来。
“目睹,有情人成眷属。也是莫大的享受。”
“至少,能感受到,那爱情满满的幸福味道。”
缘自新笑着,点点头,对于这两人缘自新印象也颇深,最后也多亏了这两个人了。
“缘老爷,您神通广大,堪比仙人。夫人她……应无碍吧!”
束静如,还是很小心翼翼的说道。虽然缘自新对他们极其的和蔼,但是毕竟人家是缘府的老爷,他们只是“仆从”。
“她累了,睡一觉。起来之后,再吃点东西,应是无碍。”
缘自新欣慰的点点头,有着如此关心她的“死士”,从中可见李卿卿平常的为人。
“多谢缘老爷!”
张杨与束静如,得了缘自新的肯定的回答,他们两人直接携手跪下,冲着缘自新
扣了个响头。
“她是我夫人,应是我谢谢你们之前拼死护她。你们两人起来吧,府中现在人手不足,再辛苦你们两位,帮我缘府再操办一场宴席吧。晚上,缘某要为诸位英雄设宴庆功。”
“这是银两。”
缘自新挥挥手,将他们二人扶起,而后笑意盈盈的说道。他也是将自己全身的银两都全部掏出来了。
“缘老爷,一场宴席,岂能用这么多的银钱。”
张杨见到缘自新递来的那一捧金银,看的着实令人眼花缭乱,但是张杨并非贪心之人,他直言说道。
“今晚所来皆是贵客,要最好的酒水,最好的饭菜,最好能将厨子请入府中。若有不足,回府再取,若有剩余,便算对你们的奖赏了。”
缘自新微笑着说道,他现在随身银两并不多,就是如此,他都嫌自己给的少了。对于他们两人拼命护住李卿卿的性命,那是这些金银能对等衡量的。
“师傅,徒儿今日可不是有意要抢您风头哈。”
“今日师傅及时归来,才得以大获全胜,就算是缘府摆宴,也得我这个大徒弟来设宴,即为师傅接风,同为诸位英雄庆功。”
“所以这银子我全出了。”
李成杰看着师傅刚才的举动,他自然知道师傅的心意,他如此笑着说道,而后徐步走来。
走到张杨与束静如的面前,伸手将他们的四只手都抬了起来,让后疯狂的开始从身上摸钱袋子,以及各种金银,还有碧玉翡翠珍珠之类的,将他们两人的手都塞的满满的。
束静如是女孩并不方便,李成杰走到了张杨的身前,又取出些许值钱的东西,往张杨的怀中塞去。
“记着,这些钱,是要你们两人去置办一些新衣,尤其要给静如多置办一些首饰胭脂,还有随声的玉佩项链,一件都不能落下。”
“回来之后,我会请师娘帮忙检查,你若是委屈了静如,我们缘府可饶你不得。”
李成杰玩笑着,嬉戏说道。挑眉之间,满脸的戏谑。男人自然能懂。
“呼!”
“多谢缘老爷,和大公子。”
张杨一生从未见过如此金银,但是更令他激动的是,是为他这一生,能跟随李卿卿,而后遇到了如此这些有情有义的人而兴奋激动。
束静如听着李成杰的话,立刻就是羞红了双颊。
“江湖儿女很少脸红,只是未到娇羞时。”
束静如握着手中的金银钱财,她的心头有诸多旖旎之念,无非其他,而是之后与张杨的幸福生活。
“嘿,你这小子。塞得满满当当,都不给我留个缝。”
“就你有钱!”
缘自新笑骂一声,而后还是直接将那些金银塞入了张杨的手中,而后单手一拍,让张杨双手合抱胸前,那里都没地方搁了,也就只能让他如此抱着了。
“哈哈!”
李成杰与缘自新对视一眼,纷纷大笑。
束静如扭头侧望,见到张杨那副窘迫的样子,当真是愈发的可爱了。她也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哈哈!”
张杨见到自己的如儿开心的笑了起来,他也跟着开心的傻乐。
一时之间,欢笑之声弥漫在整个缘府之中。
……
夕阳西下,京都众人依旧忙碌。
“师傅,陛下现如今安置在云闲院之中,有孟公公,喜御医,和乐嫔娘娘守着。咱们现在过去吗?”
李成杰此时,开口问道。
“不,陛下那病虽然治疗不难,但是治疗过程极其的繁琐,为师还得准备一二。便让陛下多睡会吧,这些年他也累了。”
缘自新淡淡的说道,语气之中,隐约有几分“颓然”,但是隐藏极深,连李成杰都未有察觉。
除了……包空空!
“那现在?”
李成杰下意识的问道。
“去淡颜院吧,先将有枝从昏迷之中解救出来,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吃顿饭。”
缘自新微笑着说道。
“好!”
李成杰喜笑颜开的说道,其实他也是正有此意。
两人行至淡颜院之中,李成杰推门请缘自新走了进去。
缘自新行至木有枝的床前,便只觉一股极为浓郁的血腥之味向他扑面袭来。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缘自新开口问道。
“什么味道?”
李成杰疑惑的反问道。他并没有问道什么异味啊!
“哦,没什么,你去多打几桶温水来。”
缘自新沉声吩咐道。
“好!”
李成杰未曾多想,点点头,应了一声,扭身便走出了房间。
李成杰走出,之后,缘自新缓缓坐下,而后伸手搭上了木有枝腕脉。
只是随着他指尖的起伏,缘自新的面色却是逐渐的阴沉了下来,并且阴沉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地步。
就算天空之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狼烟滚地,也没有缘自新此刻的面色难看。
而后缘自新的眼神也逐渐开始变的冰寒,看着木有枝,他的眼神之中竟然隐现杀意!
终于,缘自新出手了。
“砰!”
缘自新单手并指,双指犀利点出,快准狠,双指直接点在了木有枝的脖子下面,要知道,那个地方极为的脆弱,若是力量控制不好,一指能取木有枝的性命。
“师傅!”
而正提着两大桶温水而来的李成杰,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惊呼出声道。
缘自新听闻了李成杰的疾呼,非但没有停手,速度更是陡然加快几分。
“噗!”
缘自新双指点下,木有枝整个人猛然双边翘起,如压弯了的弹簧一般,震了少许,而后歪头,猛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咚!”
李成杰松手,将两个水桶直接扔到了地上,而后飞奔着跑来,乍然看到这一幕,叫李成杰怎能不心惊胆寒,怎能不担忧急切。
“师傅?”
李成杰跑到了缘自新的身前,怒吼着喊道,似乎是想要质问些什么。
“你自己好好看一看那滩血迹!”
缘自新怒视着李成杰,愤声说道。这怒倒不是冲着李成杰刚才无礼之举,这怒,怒的是“木有枝竟然曾经服食过太岁丹!”
更怒许家那老贼,竟然连木温颜的孩子,木有枝都算计!
“这是?”
李成杰闻言蹲下身去,仔细的看着那滩血液,竟然发现,那滩血液逐渐由猩红,还是变得黑沉,似有中毒之状,更似腐烂一般,逐渐有“腐尸”一般的腥臭味从其上散发出来。
且那味道,令李成杰极其的熟悉,只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敢往那方面去想罢了……
“你就算看不出来,也能闻得出来吧!”
缘自新自嘲一声,无奈摇头叹息道。
“真的是太岁丹?”
李成杰握紧了拳头,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清脆的骨骼之声。他简直不敢相信,木有枝她竟然服食过太岁丹。
缘自新闻言未有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即便他也不愿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那师傅,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成杰慌了,那太岁丹虽然药效惊人,无比神奇,但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天下剧毒的毒药。人一旦服之,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难不成为师还真能将她一掌毙命?”
“哎,先治醒了,再从长计议吧!”
缘自新叹息一声。他与李成杰均是相信,木有枝绝不会自愿服食太岁丹此等邪物,定是遭了许家的算计。
尤其是,当年,是许家贼人先找到了木有枝这个孩子……
“师傅,要如何治疗?”
李成杰焦急的问道。
“用木桶,去将澡盆打满热水,不用太烫,但是最好能接近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温度。”
缘自新同样有些无奈的说道,更有些怜悯之意。
“极限温度?”
李成杰疑惑了一句。
“是,她是凡胎**,也没有修为应属凡俗,这个温度便交由你把控了。”
缘自新淡淡的说道。对于此温度,他是有些无能为力的。
“好,我明白了。”
李成杰应了一声,便连忙跑了出去。
缘自新微微俯身,爱怜的抚摸着木有枝的脸庞,对于木有枝,缘自新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现在女儿突然遭此大难,缘自新只恨他未能早日将许家斩尽杀绝!
不一会,李成杰便打满了一桶热喷喷的洗澡水。水蒸气,蒸着整个屋子都热腾腾的。
“我去施法,你去将她的全身衣物脱去,一件都不能留!”
缘自新看着李成杰,用很平静的口吻,给李成杰下达了一个极其艰巨的任务。
“什么?我……我去?”
李成杰闻言,整个人一愣,他听着缘自新的命令,他转瞬,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有些无所适从一般。
“不然呢?要为师帮她宽衣解带?”
缘自新白了李成杰一眼,沉声说道。
“那……那可以等束静如回来,让她来帮有枝脱衣服……咱们应该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吧!”
李成杰有些哆嗦的说道。
“哼,你们两人是否已经约定终身?”
“就算她曾经服食过太岁丹,你会因此嫌弃她,以后会弃她于不顾吗?”
缘自新冷哼一声,很是严肃的问道。
“是,我确实和有枝已经,但是我们从未逾矩啊师傅……”
李成杰想着那几次,他确实有些冲动,但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他并没有和木有枝有太过的肌肤之亲。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将来有可能反悔喽?”
缘自新双眼一瞪,大声质问道。
“不,绝不会!此生,成杰非她不娶。”
李成杰闻言,毫不犹疑的大声反驳道。
“那就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你爱她,现在你更应该挺身而出,如此关头还有何推脱。”
“确实可以等束静如回来再帮她宽衣,但是此病需要以药浴治疗,更要以仙力渡入相应的穴道之中,方有一线可能将太岁丹之毒全部排出,不再侵蚀身体。”
“束静如虽为女子,修为不错,此时修仙却是晚矣!能做此事的,最属你最合适!难不成,你还要待她醒来,反过来开口求你,你才肯为她医治?”
缘自新句句在理,说话之时掷地有声,李成杰闻之,虽然他对木有枝百分百的尊敬,但是正如师傅所言,“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而在木有枝昏迷期间,为救她性命,替她宽衣解带亦是君子所为,之后爱她娶她,忠贞不渝,何在乎此时,俗世规矩!
“好,我做!”
就在李成杰想通之时,面色坚定的回答道。
但,不等李成杰的话音彻底落下,他们脚下便是一阵剧烈的抖动,而后一声巨大的爆炸轰鸣之声,在京都之中响起。
缘自新与李成杰闻言,皆是一个闪身,便冲到了房外,只是还不等他们腾身起来观察,便见黑沉沉的天空之中,赫然有这两个极为炫目的大字!
“争仙!”
第四百三十一节:木有枝苏醒
“争仙!”
李成杰看着天空之上极其炫目的两个大字,他的心中不由的就升起了一种冲动。
什么冲动呢,自然就是腾身而上,直接将夜空之中那炫彩的“仙”字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中,而后一脚将那个“争”字给踹开。
而此时,反观缘自新,在看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是无比的沉稳,近乎古井无波一般,好似那个“仙”字已然与他无关,那个“争”字看的更令他绝望。
眼神之中那股落寞之意,似乎比那夜色还要黑沉,令人心悸。
“争仙大会要开始了!”
缘自新叹了一口气,不急不缓的说道。
“是啊,师傅。此次争仙大会,若是师傅参加,我看还有何人敢称仙。”
李成杰沉吸一口气,而后看着缘自新略有兴奋的说道。在夜色的掩盖之中,李成杰竟然毫无发现缘自新此刻眼神之中的寂寥。
“呵,争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
“此次,争仙大会,还是让你们年轻人去争吧。”
缘自新有些叹惋的说道。他对仙一直都有着极强的“执着”,甚至可以说是执念,可是此次缘自新是真的感觉到,自己恐怕与“仙”并无缘分吧。
“师傅,您不参加?”
李成杰闻言一怔,他突然就感觉有那里奇怪,但是他就是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很不对劲。
不知道是这夜色,还是这繁星,还是那“争仙”,反正此刻,李成杰就是觉得古怪至极,但是他就是没有往自己的师傅那个方向去想。
待李成杰问出之后,缘自新缓缓的摇了摇头,并未答话。
“哎,也是,以师傅您的修为,定是对那唾手可得的虚名不屑一顾。就是不知道,这争仙大会是谁开启的?”
李成杰见状,自语的说道。想当初李成杰登上那寻仙榜成为了“准仙王”,便有资格开启那争仙大会,但是他并没有即时开启。
现如今,在这个时间段,竟然有人冲上了寻仙榜,应是即时开启了那争仙大会,故而天机楼才会连夜放出信号。
“争仙一出,明示天下。四海英雄,汇聚京都。”
“三日后,争仙会!”
……
“好了,先去医治有枝吧。待一会宴席开始,她要是还没有醒过来,你猜她会怎样?”
缘自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平复了心情,轻笑着说道。
“她要是还没有醒来……”
“嘶!”
李成杰闻言,后背直发毛,而后直接展开飞毛腿,几步便跑回了木有枝的床前。
“要是让木有枝知道,自己在家大摆宴席,好吃好喝,然而却没有叫醒她,那么自己一定会被她扒一层皮的……”
李成杰想到此刻,只觉得那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但是跑到了木有枝的床前,李成杰刚刚伸出去的手,就又畏畏缩缩的手了回来,现在李成杰心中还是有些纠结。
或者说是胆怯吧。
“他不愿木有枝受到任何一点点的伤害,当然有些事出无奈,所以李成杰想自己绝不能伤害她……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木有枝会不会不高兴……”
就在李成杰纠结之时,缘自新也已经到了那澡桶前。
缘自新运功提气,吐出一口浊气,而后仙力涌动,掌间满是仙芒,变化之中有无数印法凭空浮现,而后逐一跃进了那澡桶之中。
忽的,桶中的水绽放出了极为轻柔的绿茵一般的光芒,而后便是似有藻萍浮出,慢慢的在水中生根发芽,从开始最少的几个,慢慢的生长衍化成一群。
待那绿茵铺满,仿若春天生长在了那澡桶之中,一股盎然的生机,蓬勃而发。
就在此时缘自新缓缓结印收功。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向前走了几步,将手伸入了那澡桶之中,水温在缘自新的感觉之中,似是刚刚好。温温热热。
缘自新又随手点拨了几处,如一个勤劳的播种人,更似园丁一般,随着他的手拨弄之处,皆有稀世奇珍的药材就如此凭空生长出来。
有的浮在水面之上,有耳朵沉落水滴。更有鲜艳的花朵生长而出,绽放至最美时刻,顷刻凋零,并未萎靡,而是那片片极为精致肥美的花瓣只只掉落,零落浮沉在澡桶之内,尽显富贵华美。
缘自新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擦擦了额头之上的汗水。
缘自新自从知道了许家在炼制太岁丹这种邪丹之后,便一直在研究那太岁丹的解毒之法,“毒瘾”难戒这是最难,只要不再继续食入,排毒并不算太难。
“成杰,你好了没有?”
缘自新喊了一声问道。
“还没师傅,再稍微等一下下。”
李成杰声音颤抖着回道。
“还等一下下,脱个衣裳这么费劲。”
“为师告诉你,要按压的穴位是,天容穴,水突穴,乳中穴,鹤尾穴,神阙穴,气海穴,涌泉穴,最后,从藏血穴按揉至玉枕穴。她便能醒来。”
“记住,顺序亦不能乱,每个穴位按揉无息,源源不断的输入仙力,变穴之时,速度要快。能有多快便有多快,如果能连续起来的话,有枝的痛苦会减少几分的。”
缘自新沉声说道,他也不管李成杰记住没记住,直接转身就走了。未再有丝毫的停留。按时间来算,李卿卿应该快醒了……
在内室之中,李成杰正在给木有枝脱衣服,极其的小心谨慎,但是他的手还是有些颤抖,直到他听到师傅刚才说的那几个穴位,李成杰彻底凌乱了。
“乳中穴……”
李成杰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滞,在将要窒息之时,血脉忽然喷张,那种**一下子就顶了起来。
不为其他,而是在李成杰愣神之际,他正在给木有枝脱上衣的手,从木有枝的身前划过,正好碰到了那耸立的双峰。
那柔软与弹性,让李成杰只此一碰,便羞红了脸颊,更别说之后,还要去按揉“乳中穴”。
李成杰侧着头,用他
早就准备好的一张丝巾将木有枝包裹起来,极其小心翼翼的抱起来,李成杰未敢亵渎,想着那几个穴位,李成杰知道自己不睁眼也可以按揉。
“但是乳中穴实在是,难以下手啊!”
李成杰边克服这自己的心里“障碍”,便眯着眼睛,向那澡桶走去。
从始至终,李成杰都是目光斜视,如此一个美娇娥被李成杰抱在怀中,李成杰竟是强行做到了,“坐怀不乱,不动如山”!
只是,天不随人愿。
“不,是缘自新觉得李成杰太墨迹了。”
当李成杰快要走到澡盆之前的时候,忽的,似有一股狂风吹来,李成杰一时不备,他紧紧的抱着木有枝,保护好她。
而当李成杰再睁眼之时,“那一阵妖风”已经卷吹着他两掉入了那澡桶之中。
“磨磨唧唧,记住了连续按揉,方无痛苦,一指起,一指下,要无缝衔接!”
待李成杰与木有枝两人掉落在这澡桶之中,水面顷刻上浮,淹没至他们嘴角之下。
而后缘自新的声音凭空乍响。
“记住了,是要按压的穴位是,天容穴,水突穴,乳中穴,鹤尾穴,神阙穴,气海穴,涌泉穴,最后,从藏血穴按揉至玉枕穴。”
在李成杰反神之中,缘自新那略有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又给李成杰提了个醒。
“啊!”
李成杰脸皮抖了三抖,可当他的眼睛在不经意的露出的那一丝缝隙之中,春光疯狂闯入其中。
此后,便如一江春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李成杰为其沉醉,为其神迷,为其忘己。
李成杰眼睛的缓缓的睁开,似是如此美景,若不尽情观赏,才是对美丽的亵渎。
“有枝,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做我唯一的妻子。且生生世世都会爱你,宠你,把你当做我唯一的宝贝。”
李成杰说话之间,缓缓的抬手抚上,按照缘自新刚才所说的行为开始按揉。
“天容穴便再脖颈之上,李成杰单手将木有枝搂入怀中,开始按揉起来,以仙力不断的渡入。”
“自李成杰运功渡入仙力之时,整个澡盆之中的药水近乎沸腾了一般,有许多的气泡陆续喷涌而出。”
“伴随着水泡的每一声破碎之声,药池之中的药力便有几分向木有枝的身体之中浸入。”
而随着李成杰的按揉,有很多黑色的毒素开始缓缓的自木有枝的毛孔之中逐渐被排出。
“乳中穴……”
马上就快到了,李成杰的手愈发的颤抖。抬起之后,并没有马上按下。
“啊!”
忽然木有枝很痛苦的嘶吼了一声。
李成杰闻之心惊,再不敢犹豫,双手直接按揉在木有枝的乳中穴之上。
“一、二、三、四、五!”
李成杰完全没有去感受指尖上的那种快感,只是在心中默念着,不断的催促着时间赶快过去。
“五息一到。”
李成杰未有片刻的留恋,直接继续往下开始按揉。
“既然最大的槛都已经踏过了,那么剩下的就比较好办了。”
“最后,从藏血穴按揉至玉枕穴。”
马上就到藏血穴了,这叫李成杰激动不已,因为木有枝即将要苏醒了,然后她就又可以继续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她又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这天下美食了。
李成杰想到此处,他都不由的替木有枝感到兴奋。
“只是在想到,木有枝竟然服食太岁丹之时……”
李成杰的神情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手上动作竟然又是慢了半分。
“嘶!”
就在木有枝呼吸变沉重之时,即将要发出那疼痛的嘶吼之时。
李成杰紧守心神,双指并点,一指在藏血,一指在玉枕。
一指运功之后,另一指迅速接上。
也是做到了真正的无缝衔接。
李成杰双眼凝视着木有枝的眼睛,因为据师傅所说,再过三息,木有枝便会醒来。
忽的,木有枝那微垂的眼皮好似松动了一下,动作极其的微小,连李成杰都分不清,那到底是真的抬动了,还是自己的幻觉。
不过,下一秒,木有枝缓缓的抬头,睁开了眼睛。
“有枝!”
李成杰轻笑的说道,此刻,看着木有枝那明亮的眼睛,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师兄!”
木有枝在那黑暗之中“孤寂”的太久了,此刻缓缓睁眼,她很是惧怕,她怕自己已然别离世间,去了一个没有师兄,师傅和师娘的地方。
而当,木有枝睁眼看到李成杰的时候,她一下子兴奋到了极点,所有的害怕都被她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庆幸。
木有枝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并没有着衣,正赤条条的泡在澡桶之中,她一个扑腾,直接钻入了李成杰的怀中,转瞬就是哭泣了起来,那段时间她真的很害怕。
尤其是在她“闭目”的那一瞬间,她几乎已然崩溃,她的手不安分的抓挠着李成杰,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但是总想着做点什么。
然而,李成杰此刻,却是不能淡定了。
“香玉入怀,还是在这澡桶之中,若非木有枝体态娇小,李成杰还有膀子力气,这澡桶肯定会翻到。那时的场面,肯定很香艳……”
“有枝。”
李成杰感受着木有枝在他的怀中低泣,李成杰很是怜惜的慢慢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中,抱的很紧。
因为不止木有枝害怕,李成杰更害怕失去木有枝!
“师兄,你知道吗?”
“我这次好像又被关在了那个小黑屋之中。”
“那是我今生今世最痛苦的地方。”
“我以为,我已经死了,我以为,我变成了孤魂野鬼,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和师傅师娘了。”
“你知道吗?”
“你怎么不早点来
救我!”
“你怎么,能让我死后都再不断的为你担心……”
木有枝两只粉嫩的小拳头,使劲的砸着李成杰的胸膛,泪如雨下,在木有枝的呼喊之中,李成杰也渐渐的红了眼圈。
“啊!”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木有枝竟是发现,自己竟然是在澡桶之中。
而后她缓缓低头,看到自己浑身一丝不挂,一把就是将李成杰推开,疯狂的乱叫这,自己蜷缩成了一圈。
“有枝!”
“你听我说!”
李成杰见到木有枝那颤抖的身体,他一时之间更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你先出去!”
木有枝大喊的说道,现在她才不想听什么解释,也不想弄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只想让李成杰赶紧出去。
“凭什么自己一丝不挂,他穿的整整齐齐……”
忽的,木有枝便是有一个这个年头。
“好好,我先出去,你别怕!”
李成杰如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羞红了脸,惊慌之中连忙腾身而起,带出了无数水花,落地之后他立马背过身去,迈步便要离开。
“诶,等等!”
刚才李成杰诸多神情变化木有枝都看在眼中,只觉很是好笑。
此时见到李成杰转身便走,她出声喊住了李成杰。
“怎么了……”
立车你个现在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太会说话了,脑袋很是凌乱,最后只从嘴中挤出了这三个字。
“再给我打点热水来吧!”
木有枝有些扭捏的柔声细雨道,如蚊语一般。
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李成杰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好!”
李成杰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多问,直接大步向走出了房间。
微凉的空气,与带着清凉的清风,此刻对于李成杰而言,是正正好的。
“呼!”
李成杰站在屋外,双手捧着他那滚烫的脸,不断的做着深呼吸。
而后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因为要是再不捂着,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
此时的木有枝坐在澡桶之中,双手揉搓着自己体表的污渍,她也是刚才伸手抱住自己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体表之上竟然有那么多脏泥。
“洗髓伐骨,体内排毒。”
这都是正常现象,虽然木有枝并不是很明白,但是她知道,自己应该洗干净,再穿衣服。
而且,在这澡桶之中,还弥散着药香味,前后一联系,木有枝大致也就明白了过来。
虽然李成杰出现在她的澡桶之中很难理解,这操作确实很骚,但是却也应是为了救她。迫不得已才会如此。
“呼!”
木有枝缓缓的放松了下来,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酸软,尤其是李成杰之前按揉的穴位,反应更是出奇。
“嘶!”
直到木有枝低头看到自己身体各处的反应,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自己也按揉了一个,确认无误之后,她又发出了一声惊天的尖叫声。
“啊!!!”
如此夜色,如此尖叫声。当真是“惊天动地”。
整个缘府仿佛都颤抖了一下。
缘自新闻之,喜笑颜开。他知道,木有枝醒了过来,自然开心。
府中其他人闻之皆是,闻声飞至此处。
不过李成杰看着自己的大哥,二哥都腾身飞来,他立刻展开身法,将柳元和孤独无敌拦了下来。只是那时他还提着水桶,拦下之后,他立刻背手将水桶藏在了身后。
“三弟,刚才是何人尖叫?你可知道?”
柳元上前一步,看着李成杰那怪异的神色,他率先开口问道。
“额,她就是我之前给大哥,二哥提起的那个小师弟。”
李成杰听着柳元那关心的口吻,他结巴的回道。
“小师弟?”
“可我怎么听着像是一名女子的尖叫声啊!”
柳元憨直的问道,而独孤无敌好似明白了什么,冲着李成杰挑了挑眉,而后向李成杰提的那桶热水看去。
“嗯,我的小师弟,确实是一名女子。”
李成杰轻咳几声,他害羞似的低下了头。
“小师弟……”
“女子?”
柳元闻言一愣,呢喃道。
“哎,好了大师兄。现在府上有缘老爷,没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小师弟说啥是啥呗。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
独孤无敌此时笑着冲着李成杰挑了挑眉,而后偷偷的对着李成杰竖起了大拇指,而后一手拉着柳元便向另一边走去。
李成杰看着孤独无敌最后的那副神色与神态,他只觉自己窘迫至极,尤其是最后独孤无敌还偷偷的回眸看了他一眼,他的心又是扑腾的厉害。
“缘老爷确实很强,可是小师弟,是个女子,这件事情……”
柳元被独孤无敌拉走,一路上口中一直还都是念念有词的。
“哎,好了,大哥。什么时候,你也应该找个女人了。”
独孤无敌听着柳元的呢喃,他轻笑了一声,而后打趣的说道。
“找个女人?”
“为何要找个女人?”
“与女子练剑,甚是无趣。伤了,还很麻烦!”
柳元听着独孤无敌的声音,他很认真的回答道。
“呵呵,什么练剑啊!”
“让你找个女子,是让你磨枪的!”
独孤无敌的大笑一声。
“磨枪?”
“磨什么枪,我是剑宗,此生只可能练剑,为何要磨枪!”
柳元皱眉,他好似很不理解,自己的二弟怎么一下子“痴傻”的如此厉害,一下子,连着问了两个如此愚蠢的问题。
“找个女子?”
“磨枪?”
“什么玩意!”
柳元在疑惑之中,独孤无敌放声大笑!
第四百三十二:孺子可教
“有枝,我进来喽!”
李成杰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淡颜院内,李成杰大声的说道。
“嗯,好!”
木有枝微微点头,面色红润,不知是不是水雾蒸的,使本就年少水嫩的木有枝,现在看上去,皮肤更加的粉嫩,似乎吹弹可破,极其的光滑。
还有几点水珠攀爬在她的香肩之上,似是其上极其的舒适,很想在斡旋一会,只是无奈皮肤滑如凝脂一般,滚滚而下,极其的不情愿。
“滴答滴答”
木有枝浑身湿漉漉的,尤其是那一头秀发,更显黑亮,满是青春活力。
“我进来喽。”
李成杰很紧张的背对着木有枝,倒退着走了进来。
“哈哈!”
木有枝看着李成杰提着两个水桶,一扭一扭的倒退着向她挪动,像极了一只肥硕的企鹅。她想忍,却是没忍住,最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
李成杰闻言,脚下一滑,差点在木有枝面前摔个屁墩,还好李成杰修为精深,平衡能力极佳。最后并没有在木有枝的面前出丑。
不过,随之,木有枝笑的声音却是更加的欢快了。
“师兄,水温几何?”
木有枝笑问道。
“不烫不凉,应是正好。”
李成杰呆板的回答道。
“哦,师娘怎么样了?”
木有枝继续问道。其实木有枝并不是在废话,而是以此陆续的传出声音,为了好让李成杰分辨她所在的位置。
要不然,按他刚才的路线,不是把水倒在地上,就是自己后脑门撞在墙上。
李成杰也是根据这木有枝说话的声音,调整了自己的路线。
“嗯,师傅归京,师娘应是无碍。”
李成杰有些慌张的回答道。
“师傅回来了?太好了。”
木有枝笑着下意识的欢呼道。
李成杰闻言也是跟着讪笑了几分。
“往后再走三步,便到。”
木有枝用手敲了敲澡桶的桶边,而后巧笑嫣然的说道。
“好。”
李成杰小心翼翼的倒退了三步,而后一手拎着水桶摇臂向后撞去。
“咚!”的一声。
李成杰确定了那澡桶的位置,而后将两桶温水倒入了那澡桶之中。
“好了,那我走了。”
李成杰倒完水后轻声的请示道。
“哦,好!”
木有枝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成杰背影,点点头说道。
“晚上府中摆宴,都是美味佳肴。洗完澡之后,直接去轻心院见师傅师娘。”
李成杰现在思路依旧有些混乱,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嗯,师兄,那一会你也记得,把自己那件衣服换一下。都湿了……”
木有枝柔声应道。
“都湿了……”
李成杰闻言,脸“噌”的又滚烫了起来。
“好,好!有枝你快洗。”
李成杰便答着话,便向外走去。
走到屋外,李成杰连做了数十深呼吸,才压下了自己体内的那股冲动。
“简直火热。”
李成杰双手忽闪着,虽然冲动被压下,但体内依旧燥热无比。
李成杰回到了自己的云闲院之中,因陛下在他院中,李成杰只是简单的取了几套衣服,在府上随便找了一处客房,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而后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袍。
当真可谓,风度翩翩,不浊于世。
“呜呜呜!”
忽的,李成杰换好衣服之后,听闻旁边的房间之中,传来了怪异的响动。
似是有人在呼喊,但是嘴被堵住了。还不断用身体撞着撞着什么。
李成杰寻声走去,将那件客房的门推开。
现在已然夜深,此间房中无灯,李成杰第一眼看去,竟然什么都没有看到。而后运功将那房间之中的蜡烛点亮。
才发现,此处并非是客房,而是一间杂货间。各处都挡者灰尘。
“有人吗?”
李成杰推开门之后,忽的那阵响动就消失了。显得十分的灵异,此刻将蜡烛点燃,李成杰也没有看到有人。
待李成杰问了一句之后,房间之中那种响动突然就剧烈了起来。
“呜呜呜!”
李成杰寻声向前走了几步,将那几个杂货箱挪开,他才看到,那里有一个人正被五花大绑在了地柱之上。
李成杰看着那人的背影,觉得还算熟悉,只是并没有认出那人是谁。
李成杰再向前走了两步,他见到那人竟然是缘聚斋的斋主武亦凡之时,他竟是笑出了声来。
“武斋主,您怎么被绑在这里啊?”
李成杰实在是觉得有趣,缓缓蹲身问道。
“呜呜呜!”
武亦凡挺着脖子,乱晃着脑袋,可是他的嘴被堵的严实,废了半天劲,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哦,忘记了。”
李成杰将武亦凡的嘴中的堵塞之物,取了出来。
“李成杰,还墨迹啥呢,快给本斋主松绑啊!”
武亦凡可是窝火窝的不轻,此时能说话了,狂吼道。犹如犬吠一般,让李成杰看着毫无道理。
“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李成杰听着武亦凡在此叫喊,他揉了揉耳朵,突然有些后悔的绯腹道。
“喂,当初说好了,你与我师娘再无干系,你又来缘府做什么?”
“又为何被绑在这里?”
“是你是你这贼心不死,看我缘府遭难,来此捡便宜了?”
李成杰双眼一横,冷声质问道。
武亦凡听着李成杰那不善的语气,他沉吸了两口气,也是逐渐的冷静下来了。
“不至于,本斋主一向说话算数。”
“听闻京都大变,缘府遭难。本斋主孤身前来,是不愿缘聚斋卷入这等灾难之中,同样也是想来暗中助你一臂之力的。”
“别不识好歹,不识好人心。”
武亦凡将自己的怒气压下,沉心静气的给李成杰说道。
“是吗?”
李成杰闻言,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废话!你死了,本斋主如何修仙?”
“跟我缘聚斋的崛起相比,一个女人算的了什么!”
武亦凡颇有些斩钉截铁的说道。
“呵,你这句话算是说错了。我师娘,比你整个武家都金贵,缘聚斋与她相比,一文不值!”
李成杰冷声说道,而后虚空一握,将妄虚剑握在手中。
“嘶!”
“你……你要干什么?”
武亦凡见到李成杰一言不合直接拔剑,倒吸一口冷气,惊惧的问道。
“呵,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李成杰微微一笑,而后一剑挥下。
“呼!”
武亦凡下意识的闭眼,而后并未感觉到疼痛,只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松快了一些。
在睁眼之时,李成杰正从自己的退下迈了过去,原来刚才那一剑,是将把他五花大绑的那极粗的绳子给斩成了好几段。
“起来吧,来房外,我教你修仙之道。”
李成杰缓缓的向屋外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和一声淡淡的话语。
武亦凡闻言,深呼一口气,而后翻身而起,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跟在李成杰的后面,向外走去。
……
今晚月色正明,又是雨后,连繁星都焕然一行,愈发的璀璨,星光点缀挂满夜幕。
“所谓仙力,便是天地之力。天地之力众多,任何一种形式的力量,都可以成为天地之力,但是仙力,是人能所修炼的较为强大,也是较为神圣的仙力。”
“要想修仙,便要悟道。所谓悟之一字,应为仙缘。”
“当日,你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你武亦凡是缘聚斋的斋主,对缘异常精通。”
“那么现在,便来试试,你的仙缘。”
李成杰将自己的对仙力的理解,整理了一下,接连说出。
“仙力之所以难修,是因其神秘,也因为没有仙缘,没有悟性。”
“可当你悟道之后,修出了仙力,其实融会贯通之下,会发现,修体中仙力,如修内力基本上差别不大。”
“因为,内力,也能算是天地之力的一种。只不过比较常见,普通。”
武亦凡听着李成杰上来便是直奔主题,他眨眨眼睛,微露沉思之色。
“对仙之策论,自古便没有定论。如今,以我小师弟所做的那篇策论为最。日月为仙,仙帝撑天立地。仙可以远在天边,亦可进在眼前。”
李成杰见武亦凡在思索之中即将便要陷入迷茫之中,他便在此时沉声说道,而后举剑向上,直指天空之上那浮现的“争仙”二字。
武亦凡闻言,引目顺剑之所指望去,赫然便见到那如印刻在苍穹之上的“争仙”二字,猛然之中便是一阵恍然之感,眩目之意汹涌袭来。
“这是,有人开启了争仙大会?”
武亦凡呢喃道。
“不错,不过暂时还与你无关,好好的看看那个仙字!”
李成杰剑意大盛,紫氲散出,剑鸣阵阵。
武亦凡之间,李成杰剑中的紫氲,好似袅袅而上,直接覆盖在了那苍穹之上的那个仙字之上。
武亦凡仔细的盯着,跟着李成
杰的剑芒紫氲,将那“仙”字,好好的梳理了一般。
“日月为仙,仙帝撑天立地。仙可以远在天边,亦可进在眼前。”
“仙可以远在天边,亦可进在眼前。”
……
武亦凡看了一会,呢喃少许,沉吟少许。
忽的,在他的身后,隐有旋涡凝聚而出。
而后,仙芒乍现!
“果非朽木,如此天资,仙缘尚可,孺子可教。”
李成杰看着武亦凡身后隐约结出那旋涡,虽说不大,但是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便能参破,引得先机入体,激发仙缘,已然不俗。
“握剑!”
李成杰举剑平身,将剑尖向武亦凡递去。
“好!”
武亦凡自然能察觉自己现在体内之中的不同之处,他看着李成杰点了点头,一把握住了妄虚剑的剑尖。
妄虚剑锋之锋利,让武亦凡觉得手中一阵刺痛。
“感受我的呼吸,跟上我的节奏。”
“以后便如此修行。”
“此便是天地之息的节奏。”
李成杰轻声说了几句,而后缓缓合眼,不再言语。
李成杰以神念沟通天地,再用自己的剑意,让武亦凡更深层次的感受天地之息,感受仙力。
再以此,调整呼吸,让仙力慢慢的在体内凝聚,点点滴滴的积蓄。
只待便刻钟。
李成杰沉吸一口气,将体内的浊气排出。睁开了眼睛。
而武亦凡此刻也是缓缓的睁眼。
李成杰可以通过武亦凡的眼睛,看到那属于仙力的火种,已然在武亦凡的体内种下。
“多谢!”
武亦凡自然是感觉到,自己体内所蕴含的那充沛的仙力。那仙力虽然对李成杰来说微不足道,但是对武亦凡而言,绝对是彻底的蜕变。
“仙力已修,我的承诺已经完成了。”
“之后如何修炼,便全靠你自己了。”
李成杰挥剑,将妄虚剑收了起来。轻声说道。
“如此已然足够,一切随缘便好。”
武亦凡闻言,爽朗一笑,而后快意的说道。
“甚好,既是如此,走好不送!”
李成杰抱剑对武亦凡行礼说道。
“多以重诺之人,予人的承诺便如负债一般。现在李成杰完成了他的承诺,也如还清了自己的债。”
此刻李成杰也是觉得一身轻松。
“好,李公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咱们后会有期。”
武亦凡此处算是受了李成杰天大的恩惠,也是很是友好的说道。
而对于武亦凡送出的善意,李成杰也并没有拒绝,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对着武亦凡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有一种直觉,我们很快便会再见!”
“这就是缘分!”
武亦凡淡淡一笑,而后伸手指了指天控,纵身跃起,几个呼吸便消失不见。
待武亦凡走后,李成杰引目,顺着武亦凡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便看到苍穹之上的“争仙”二字。
“争仙大会!”
李成杰眼神凌厉,看着那个仙字,也是燃烧起了熊熊的战意。
此前,剑宗柳元,武宗独孤无敌已经与李成杰约定好,要共踏那寻仙榜,横扫天下英雄!
……
缘自新回到轻心院之后,李卿卿果然已经醒来了,只不过,李卿卿正呆呆的坐在床上,愣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卿儿?”
缘自新缓缓的迈步,向李卿卿走了过去,轻声的唤了一声。
李卿卿仿若并未听闻一般,一动一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同神魂离体,遨游太虚,坐在此处的只是她的躯体一般。
“卿儿?”
缘自新见状,心中也是慌了一下,难道自己并没有治好李卿卿吗?
“卿儿,你说话呀?”
缘自新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来到了李卿卿的床前,很是焦急的说道,还用手轻轻的推了推李卿卿。
“老爷,谢谢你!”
听得缘自新那逐渐焦急的声音,李卿卿缓缓的扭过头来,嘴角之上微微笑意,小小酒窝散发着无限迷人的魅力。
李卿卿眨了眨眼睛,柔声说道。如此酥麻的声音,令缘自新听闻,如同浑身过了电一般,这声音竟然缘自新下意思的聚精会神,仿佛他丝毫不愿错过这般天籁之声。
更有一种“欲罢不能”,还想再无数的体验那种特殊的感觉一般,眼神之中更有渴望闪烁。
霎时,星河倒卷,似有漫天烟花绽放,群星摇动,似坠非落,堪称世间奇景,千年难遇……
第四百三十四节:观宇天下
京都的这个夜,万家灯火,可各处却都透着几分朦胧之意。
缘府之中更是如此。
二皇子亲临,不仅仅带着张贯民,夜步凡,还带着吏部尚书耿直,工部尚书林建,刑部尚书陈允,当然,还有五侠护送他们而来。
王怜民与许诺两人也是不约而同,来到了缘府之中。王怜民还好,可许诺毕竟姓许,是逆臣许言的子侄,他的到来,显然并不是很受欢迎。
不过,看在李成杰的面子之上,许诺也是勉强落席。
在李成杰的再三邀请之中,喜临风也是坐到了酒席之上,孟浪与乐嫔都留在了云闲院之中看护陛下。
张杨与束静如给大家准备的宴席可谓丰盛至极,更是搬来了三缸酒水,酒香四溢。
缘自新此刻居正主之位,就是人山这个太子对此都毫无异议。
而缘自新身边也是没有给他这个监国储君留位置,木有枝坐在缘自新的左边,李卿卿坐在缘自新的右边,木有枝的左边是李成杰,继而才轮到人山。
其他人,纷纷依次落座。最后包空空挨着李卿卿坐下,这一桌方才圆满。以包空空和缘自新的关系,此刻坐在李卿卿这个缘府夫人的身边自然最为合适。
“大家远来是客,不必拘泥。缘府也因诸位的到来,蓬荜生辉。”
缘自新最先说话,趁着着浓郁的月色,率先举杯。开宴之前,他这个缘府的当家人,总要向说几句客套话。
众人见到缘自新高居酒杯,众人纷纷恭敬端起,遥遥向敬。共饮一杯。
“嘶!”
烈酒入喉,这次张杨买来的酒当真是辛辣无比,不过此刻仗着夜风,喝此烈酒,当真畅快至极,逍遥至极。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今日宴席无有其他,单为诸位庆功。没有雅乐歌舞,唯这夜风与酒,大家敞开吃喝,美餐一顿再聊宏图大志!”
缘自新大笑着定下了这宴会的基调,今日缘府宴请贵宾,当然不能只有吃喝,不过什么事情,都要先吃饱喝足,好好的放松一下,再徐徐谈之。
“好!”
“今天忙了一整日,本宫着实饿坏了。诸位皆是我仙朝栋梁,国家支柱,本宫在此必须先敬诸位一杯,而后大家如缘老爷所言,尽情吃喝,吃饭期间,谁也不准扫了大家的兴致。”
人山此刻,憨憨一笑。大声应喝之余,端酒起身,颇有些皇室大度的风范,笑谈着说道。
“好,干杯!”
李成杰闻声,最先应之,起身与人山碰杯。
“诸位,不必起身,满饮即可。”
人山见到李成杰起身与他碰杯,连忙挥手说道,示意大家都不用起身。
“干!”
缘自新安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高举酒杯笑着说道。
缘自新,本名仙道临,是当今陛下的同胞哥哥。人山为二皇子,也是缘自新的二侄子,此刻看着人山的行事说话都很是得意,他笑意盈盈的说道。
“干!”
众人应声,纷纷高居酒杯,如敬苍穹,纷纷满饮。
“开吃吧!”
缘自新看着木有枝那馋猫的样子,乐呵呵的说道。而后木有枝最为迅疾,直接就是伸筷去夹那八珍鸡的鸡腿。
大家见状纷纷大笑。
“慢点,没人和你抢!”
此时,李成杰说话给木有枝打圆场。而木有枝本人完全不以为意,她都盯了那八珍鸡好久了,此时终于能吃了。
“所谓,当仁不让,便是此理!”
“更何况,她现在坐在师傅和师兄的中间,别管这一桌座上宾都是什么身份,有师傅和师兄在,她永远都可以为所欲为!”
随着木有枝下筷,大家也就都不拘泥了。
正如太子之前所说,今天整整忙了一天,他们都是饿的有些前胸贴后背了。
此时,面对如此美味佳肴,他们也都很想如木有枝一般,放肆的吃喝啊。
不过,他们都自持身份,举止还都算稳妥得体,要说现在,这一桌人之中,最为拘谨的,应该就是许诺了。毕竟他们许家是“乱党,逆臣”。
今日,太子监国,很多姓许的朝中官员都是遭受到了“灭顶之灾”。
他是那个唯一的例外,还是因为他那大理寺丞的身份,以及和李成杰的那层关系。
不过,宴席之上还是其乐融融的,大家有说有笑的。毕竟有缘自新之前将话讲在前面,后又有太子殿下的话。难得众人围聚在此,大谈风花雪月。
只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擦去了嘴角的油渍,风声忽紧!
“有枝,吃美了吗?”
缘自新与李卿卿对视一眼,而后李卿卿笑问道。
“嗯,师娘,你来扶我一下,我都快走不了路了。”
木有枝也是很有眼色的说道。
“好!”
“老爷,那我就先带着有枝去后院了,正好让有枝陪我说说话。”
李卿卿先是应下了木有枝的话,而后起身缓缓对着缘自新行礼说道。
“嗯,好,夫人。今晚酒烈风高,若是困了,不必等我,休息便是。”
缘自新拉过李卿卿的纤纤玉手,轻柔的拍了拍,颇有些宠溺的说道。
“是。”
李卿卿应了一声,便走到了木有枝的身旁将她拉起。
此时的木有枝着实吃的不少,小肚子滚圆,很是滑稽。
“师傅,师兄,那我去陪师娘说说话,先告退了。”
木有枝本想行礼,奈何已经无法弯腰,只能微微点头笑着说道。
而后李卿卿拉着木有枝一同离去。
喜临风这个酒鬼,在缘府的宴席之上,原本想着要有所抑制,可是烈酒入喉,酒精上头,腹中顶呱乱叫,还是没忍住,数度贪杯,现在是喝得鼻尖都红透了。
“哈哈,缘老爷好福气啊!得妻如此,还有两位如此懂事的徒弟。令人艳羡啊,实在令人羡慕至极啊!”
“我看世人也就别羡慕什么鸳鸯,什么仙了,最应该羡慕的应是缘老爷啊!”
于是,现在,喜临风醉笑着说道,更是肆无忌惮的,将那酒壶的酒直接喝干,起身之后摇摇晃晃的冲向了那坛大酒钢,直接抱着酒钢喝了起来。
“喜神医,嗜酒如命,怕是全天下最容易醉酒的资深酒鬼了。也罢,今日就让他喝个痛快。”
李成杰见状,也是再度开口说道。现在这桌上,除了缘自新这个缘府主人,也就是李成杰这个大公子了。
“无妨。喜神医金针过穴之术了得,若非如此,陛下恐难等缘某归来,如此救驾之功,便是余生皆醉,也是无有不准啊!”
缘自新也是带着几分醉意的挥手说道。也是一句话,将话题拉回了“正轨”。现在场众人,对这个问题心中可谓是关心至极。
“师祖,我父皇现在怎样了?”
人山听闻,此刻最先开口问道。
“太子殿下大可安心,有缘某在,陛下必定无虞。争仙大会开启之前,陛下必然苏醒。”
缘自新听到人山的声音,他也是给了众人非常肯定的答复,语气铿锵,不容置疑,令人信服。
“缘老爷当真是有功于社稷,我等在此,愿同太子殿下,一同向缘老爷敬酒!”
听闻缘自新的话,耿直,林建,陈允他们几人一同起身,大声的说道。
在他们的声音之中,多少都带着几分醉酒之意。但是话语之中不乏赤诚肝胆!
“好,诸卿随我一同敬缘老爷!”
人山此刻也是举杯,极其郑重的说道。
而在人山的话音落下之后,宴席之中所以的朝廷官员,纷纷起身,共同向缘自新举杯,一饮而尽。
“共建仙朝,非一人一家之力。缘某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缘自新也是再饮一杯,而后沉声说道。
“眼下,争仙大会在即,百年之内若想开立仙朝,便在此机了。”
缘自新放下酒杯之后,接着点出了此次宴会的第二个主题。
“那就是争仙大会!在场众人,应无一不是冲着苍穹之上的争仙二字所来。”
众人闻言,神色皆是肃穆。
“有关登仙,心中必是敬畏。”
“岂能嬉笑言之。”
故而,所有人都神色凛冽,怀揣着一颗无比敬畏之心。
“不知,在场诸位,可知,是何人开启了那争仙大会?”
缘自新相信,他所问的这个问题,眼前这数人,定有人能给他答案。
“回师祖的话。”
“天机楼长老给宫中传来消息,此次登榜之人,名叫苏翩然。”
“他已经将之前仙王,王法天的名字彻底压在了身下,要求天机楼即刻开启争仙大会,刻不容缓。”
人山此刻,沉声说道。对于缘自新,他无有任何隐瞒。
“苏翩然?”
“锦城苏家家主苏翩然?”
李成杰闻言一震,忽的李成杰就是想到了许程青所言,“许,陈两家合力将苏家剿灭,现今陈家已然独占锦城!”
“不错,正是锦城苏家家主苏翩然。他是落荒逃难而来。”
人山正面回答了李成杰的问题,他也是有意想与众人商量一二。
故而,人山也不再等人问什么直接全盘如数说来。
“据天机楼送来的消息。”
“在许家在京都叛乱之时,在锦城之中也有图谋。那就是联合锦城三大家族的陈家,一同灭掉了同为三大家族之中的苏家。现今,锦城之中,陈家一家独大,赫然已经占领锦城。”
“那陈家是否向我皇室臣服,也是未知之数!”
人山缓缓起身踱步说道。愁眉紧皱,他现在身为太子,更监理朝政,对于锦城陈家的这种情况,按理来说,应该立时派兵出击,以迅雷手段,**。以警世人!
可是,京都之中刚遭逢叛乱,国立虚弱。许家之淤毒更是尚未彻底清除干净,又有许仙现身京都。为保国本,现在实难派出大军,强势镇压。
“如此叛乱。若不强势镇压,皇室将更无颜面。”
“而且,陈家,也是修仙家族。若是兵力不足,大败而归,那仙皇室还有何颜面,可被称为天下之主!”
“平叛陈家,收服锦城,务求一击必中,且根本不能给陈家任何反抗的机会。否则,后患无穷。”
这也就是现在的仙皇室处于的尴尬的地位。在场众人心中都是无比的清楚。
太子也是派人联系了天机楼与春风楼,可现在,天机楼明确答
复,争仙大会在即,他们无力增援,春风楼至今没有回信。
面对陈家一众,综合实力并不逊色许家的陈家而言,仙皇室现在也是彻底的落入了进退维谷,两难的尴尬境地。
“太子殿下,陈家并不足为虑。”
“我曾与陈家家主在锦城大战过一番,他虽然修为不俗,却是在下的手下败将。再胜之绝非难事。”
李成杰此时,自告奋勇的说道。大有“磨刀霍霍向猪羊”之势。
“可,师傅,此次面对的并非是陈家家主一人,而是整个陈家……”
人山看着李成杰,有些“羞涩”的低着头说道。意思很是隐晦,那就是朝廷,现在并排不出大量高质量的兵马随从作战。
“太子殿下,本帅与虎贲军愿领此命,举兵讨伐锦城陈家,收复仙朝国土。”
“犯我仙朝者,虽强必诛!”
张贯民此时拍桌而起,若非刚才群臣阻拦,得到消息之时,张贯民已经与夜步凡一同向锦城杀去了。
“仙朝国土不容有失,怎能落在外姓之人手中。”
“简直是奇耻大辱,对于他们这些将军而言,更是如此!”
张贯民拍桌之后,夜步凡也是连同起身,虽然现在夜步凡依旧无官衔在身,当属布衣,但是今日一战,又能坐在此处。再次统兵应是顺理成章之事。
“张大帅,夜将军,两位对我仙朝拳拳之心,本宫心中明白。”
“可今日,两位将军皆是负伤,虎贲军也是损失惨重。我仙朝还需诸位坐镇京都。”
“况且,三日之后便是争仙大会,难道张大帅与夜将军,都没有想法吗?”
人山也算是一块“良玉”,经过这几日的精雕细琢,打磨浸染,已然初现“帝王风采”!
“太子殿下,在下包空空,这是我的两位徒弟,也是我者贤侄的义兄,或许能为太子殿下分忧。”
忽的,包空空起身了,沉声说道。
刚才在众人来临之时,大家已然知晓了包空空的身份,天下极富盛名的“盗圣”前辈,还有他的两个徒弟,竟然都是名列寻仙榜之上的“大人物”!
“在下柳元,愿为国效力。”
“独孤无敌,亦然!”
柳元和独孤无敌并不敢擅作主张,毕竟师门有师门的规矩,此刻,既然包空空已然允准请命,他们两人自然无忧推辞,即时起身说道。
“大哥,二哥,看来这次你我兄弟三人,要先联手横扫陈家了。”
李成杰闻言,兴奋着起身说道。
“本宫也是早就听闻剑宗和武宗的大名了。”
“犹记得,当时我与师傅李成杰初遇之时,我便是一眼见看出师傅,可与宗师一战。”
“不成想,师傅竟然与两位结拜,也就算是本宫的两位师伯了。”
“若能得两位师伯相助,此次讨伐锦城陈家,必定可以马到功成!”
人山很是成熟稳重的说道,很有一番威严,说话之间,不卑不亢,群臣闻之纷纷点头,缘自新亦是如此。
“哦,对了。两位将军对国之心犹重,本宫心中不胜感激。此次争仙大会,两位将军便可代表朝廷参加,依旧可以大施拳脚!”
人山说完之后,退后一步,对着众人微微行礼拜道。
对于两位为国付出良多,征战沙场的将军,人山心中满是敬意。而对于李成杰,柳元,独孤无敌他们,心中谢意更足。
人山心中十分清楚,若非自己当初拜了李成杰为师,或许……或许,都无法想象。
“太子殿下,无需如此。”
李成杰距离人山最进,伸手将他扶起,众人见状也纷纷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到时,我们兄弟三人率兵去攻打锦城陈家。”
“陛下无需挑选精兵良将,只需要挑选一些有力气的军士,能威风凛凛的站在城下,为我兄弟三人,摇旗呐喊,击鼓助威便可!”
李成杰大笑一声,他们兄弟三人,修为皆是大有进境,若以旧的寻仙榜为准,他们三人现在应该都有“仙王”之力。
“三位人攻城,或许可笑。”
“可是三位仙王,天下无人能够小觑。”
“那是敌人千万,亦可往之……”
“好,有师傅这句话,本宫便等待着师傅,及师伯们凯旋而归的消息,那日,本宫定会大摆宴席,举国欢庆,为师傅,师伯庆功喝彩!”
人山紧紧的握着李成杰的手,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似是对着一场“毫无悬念”的胜利,非常的期待一般。
“仙朝刚经历叛乱,正需要一场血淋淋的战斗来宣告国力的强大,更需要强势,暴力以及完美的胜利警告天下:仙朝国境之内,但凡心存异心之辈,下场便是如此!”
在人山的心中,同样有着宏图大志。
“在其位,谋其政!他现在以太子之身,监国!”
“正需以帝王之意,观宇天下!”
“而帝王,是不容挑衅的!”
对于锦城陈家的怒火,人山心中之盛如火山岩浆一般。他没表现出来,是帝王应有的风度,沉稳大气,内敛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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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节:夜谈
“嗯,说到争仙大会,不知太子殿下可知道此次争仙大会是何流程?还如上次一般,一切照旧吗?”
张贯民心中自是极为关心争仙大会的,而且他此次的目标也是极为的明确,就是为了那“仙王”而去!
“嗯,张大帅,关于争仙大会的具体安排流程,天机楼还并未呈报,但是大体的流程应是无差,只是在规则方面应是有些改动。”
“争仙寻道,此均为天机,规则还要天机子亲自感悟天机而定。”
在此处,关于争仙大会知道的最清楚的,无疑就是皇室中人,太子监国,天机楼自然要向太子禀报。
“大体流程应是无差?”
张贯民呢喃了一句,回想着数年前的那场争仙大会。
“先是天下英雄汇集京都,报名之后由天机楼选址分配,不论多少人,规则怎样,最后只能留下九十九人,此为第一层筛选。”
“而后分成九组,执行任务,按照规则,最后只能留下三十人!此为第二层的筛选。”
“最后三十人,两两打擂,胜者十五,败者十五,败者第一场战败,可重新挑选胜者打擂,若胜之便可取而代之。胜者亦可挑战胜者,若是失败,则直接淘汰。最后场中剩余九名胜者之时,一同晋级。”
“而后便是真正的争仙大会,巅峰对决。”
张贯民此时缓缓的向大家讲述着争仙大会上次的大致流程。可谓残酷至极。
“第一层的筛选其实最为凶险,也最为残酷。因为不论天下多少英雄报名,都只能留下九十九人。而且,若是对方不认输,是允许“杀戮”的!”
这便是争仙大会。既然要争仙,需将生死置之度外。这规矩,也是朝廷特赦的。
争仙大会,可没有“杀人偿命”这个说法。“仙”便是一切,为了争仙,亦可牺牲一切!
“呼!”
待张贯民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沉呼一口气。争仙大会赛制的残酷,可见一斑。
尤其是,在场之中,不仅仅有五侠,更有两宗。他们都是第一次争仙大会的“胜利者”。他们对争仙大会的残酷,可谓是感受颇深。
那种血淋淋的争斗,谁也不服,互不相让,若不分出生死,便是有愧自己心中大道。
张贯民说话之时,他们几人都陷入了沉沉的回忆之中。
其实当时,他们很多人都是结伴而来,只不过,一路走来,身边能剩下的人,都是廖无几人。
“对,大致应是如此,具体的还是等通知吧。第二届争仙大会还是应与第一届争仙大会有所差异的。”
“比如,寻仙榜上的人是否需要报名参赛,还是直接晋级。这事情,天机楼的诸位长老并拿不定注意,天机子仍在闭关之中……”
太子也是将他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毫不藏私,好让大家提前做个准备。
“嗯,无妨!”
“争仙大会,看似规矩不少,赛制复杂,但是唯一不变的是,欲争仙,实力修为至上!”
“优胜略汰,你能存活到最后,傲视群雄,你才有资格担那一个仙称!”
缘自新点点头,沉声说道,通过实物看本质,缘自新还是看的透彻一些。
说一千,道一万,活到最后,无人能将自己淘汰,自然有“争仙”的资格!
“嗯,还是师祖看的透彻。”
“想来以师祖的修为,此次争仙大会那唯一的仙王,应是非师祖莫属了!”
太子闻言,频频点头,而后恭敬的对缘自新说道。颇有几分提前恭喜之意。如那“仙王”对缘自新如探囊取物一般。
“是啊!”
众人闻言,也是频频点头,缘自新的修为,在场的多数人,都是亲眼见识过,个别几个没见识过的,听也听说过了。
“道法可谓是通天彻地,修为更是无人能及!”
众人一片称赞。
“诸位,家师为人一向低调,此次争仙大会,家师并无意参加。”
李成杰看着缘自新的面色,灵机一动,笑着说道。
缘自新到底为什么不去参加争仙大会呢,其中肯定有师傅自己的思虑,没有多说便是不便。他这个做徒弟,此时,必然要出来打个圆场。
缘自新看着李成杰点了点头,李成杰如此一说,他倒是也不用再多费口舌。
大家闻言,见状忽然就是停止了刚才的那个话题,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
“李大人!”
此时,众人不语,许诺起身开口说话了。
“哦,许寺丞,稍安勿躁,正好太子殿下在此,你我尽可直言。”
李成杰看着许诺焦急的面色,他想到了那件事情,故而沉声应道。
“嗯?师傅,你与许寺丞之间?”
太子听闻此话,瞬间从两人的对话之中,听出了几分猫腻。
“嗯,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是否合宜,臣斗胆当着众人的面与太子殿下详说一番,太子殿下听后可拿个决断,也可令许寺丞心安。”
李成杰微微行礼说道。
“好!”
太子愣愣的点了点头应道。
“臣之前,设计,已然查出了当年木族惨遭灭门的真相。”
“实乃,许家挟私报复,假传圣旨,才致使木族满门被灭。”
“而经过调查,京都醉梦楼,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藏凶的窝点。”
“许家更是以非常的残忍的手段炼制邪丹,便是此丹效用,让那日在许程青施法之下,许家众人变成了钢筋铁骨。”
“而许家名下的诸多妓院,都可为此邪丹提供材料。”
“故而,臣与许寺丞相商,许寺丞愿意大义灭亲,与臣联手查清当年逆案的真相,并可以彻底令此邪丹甄灭在这世上。”
“然而,就在我大理寺正准备行动之时,日月同天,天地异象爆发,而后陛下昏迷,许言造反,这一切都接踵而来,所以,臣之前与许寺丞计划好的事情,都未能顺利进行。”
“而刚才,许寺丞也是告诉臣,在陛下的严令搜捕之中,有些愿效忠皇室的人,也都被抓进了大牢之中。”
李成杰简单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而后简单的明了的将之前的事情给“监国”太子一一禀报。
“哦,原来如此!”
“许寺丞,你可是真心愿意效忠皇室。与之前许家的乱臣贼子彻底划清干系?”
太子闻言,点点头,侧目而视,冷冷的看着许诺沉声问道。
“启禀太子殿下,臣愿意!”
“臣之心之所属乃是大理寺之公正平直!”
“此亦乃臣之报复。”
“许家一切,臣生来并无法操控,数十年中,臣亦在不断努力!”
“愿太子殿下,能给臣,以及其他生来不得已的那些许家人一个机会!”
“臣叩拜!”
许诺说话之间,直接起身,正对着太子,直接拜倒在地,表情十分真情,叩拜之时,颇有一些“虔诚”的味道。
“嗯,生来不得已!”
“本宫很是理解!”
“既然李寺卿愿意信你,本宫亦可给你这个机会。”
太子颇有些感慨的应道。
“师傅口中的邪丹,可是名为“太岁”?”
而后,太子扭头,向李成杰问道。
“是,正是许家的太岁丹!”
李成杰不想,人山竟然知道“太岁丹”。他本想说的隐晦一些。
“嗯,此前,父皇与我提起过那太岁丹!”
“确是邪恶至极。”
“许寺丞,若是你真的能将许家所留的邪丹全部销毁,将那邪丹制作的方法,也彻底的绝灭世间。”
“待父皇醒来
之后,本宫可开口为你等许姓之人求一大赦,可允许尔等继续在锦城开宗立府。生意可以照做,但必须合理合法合制!”
太子此时也是亲口做出了相应的奖赏举措,可见在太子的心中,一样对那“太岁丹”深恶痛绝!
“多谢,太子殿下!”
许诺刚才并未起身,现在又听到太子的话,他连着磕了三个响头,以表心中谢意。
“至于京都之中的那个醉梦楼,师傅,此事还是全权交由你们大理寺去承办吧!便按照原计划进行就好,若是需要人手,报告抽调即可。”
太子此时,侃侃而谈,仿若指点江山一般,毫不拘泥,也不显生疏。
耿直,林建,陈允,坐在一旁,并未说话,就是静静的看着太子殿下。
“如此,太子,方才能在他的身上看到仙朝的希望。”
对于这个“临危受命”的太子,他们几人到目前为止,还都是很满意的,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当太子”,虽然先前处理朝政之时,偶尔会现出慌乱,但是现在不也逐渐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哦,三位尚书,本宫刚才如此说,可有何不妥之处啊?”
太子现在转头之时,看到耿直,陈允,与林建的面色,他激灵了一下,而后很是谦逊的问道。
“并无不妥,并无不妥。”
“甚好,甚好!”
“哈哈!”
耿直,陈允,林建他们三人闻言,均是笑着说道。
“嗯,既然如此,许寺丞快起身吧。”
太子见着许诺还在那里跪着,他立时挥手示意道。
“嗯,许寺丞,你能有此番觉悟,也不枉你读了这数十年的圣贤书,这个榜眼不白考。明道理,懂是非,出淤泥而不染,陈某很是敬佩。”
“你放心,明日你我同去刑部大牢之中。有太子殿下批准,许寺丞尽管提人。”
“醉梦楼害人不浅,此祸患必须尽快除之!”
陈允语气铿锵的说道。
“嗯,李大人,我等五人均愿听从大理寺的差遣。为国效力,我等也愿略尽绵薄之力。若有需要,尽管吩咐!”
单天狼化名,风中生,在他们五侠之中排名最前,此时他也是一人代表其他五人表态说道。
且,这也是张贯民的意思。他们五人之前被分派在各地,暗中行事,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许家自取灭亡。大理寺又是人间明堂,他们几人投身到大理寺之中,也算是“学有所用”了。
“哈哈,好好好!”
“大理寺,甚是欢迎诸位的到来。”
“有五侠在我大理寺之中做捕头,本寺卿倒是要看看还有哪些不长眼的蟊贼宵小敢触犯国法!”
李成杰也是大笑着,表示“欣然接受”。
之前,李成杰在大理寺之中便是觉得有些人手不足,现如今,他们五侠愿意,来到大理寺之中担任捕头,那自然是极好的事情。
不过,说道此处,李成杰却是眉头深皱,脸上有担忧之色浮现。
“李大人,怎么了?”
单天狼最先看到李成杰的神色变化,实在是刚才大笑,与现在眉头紧皱,那变化实在是挺大的!
“哎,怪我!”
“之前,听闻许家的伏虎计划,便知道许家要在京都作乱。”
“便命云落寒一人,独自前往锦城苏家。本以为可以趁着许家在京都谋事,可以趁势直到黄龙,将其老巢给端掉。”
“可不成想,许家竟然联手陈家直接将苏家灭了!”
“云落寒至今也没有归来,许程青曾经也告诉我,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菜并没有杀他!”
“但是重伤,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不由的担心!”
李成杰徐徐说道,很是自责!若是云落寒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第四百三十六节:如数家珍
夜深了,可缘府的宴席可丝毫没有散场的意思,大家还都在激烈的分说着朝政大事,毕竟许家在京都筹谋已久,如此一场大清洗,朝中诸多要职空缺。
“太子殿下,您如今监国,宰辅之任可能兹事体大,仍可等陛下苏醒之后再做决断,可若想尽快的恢复朝廷的制度,礼部,户部,兵部三部尚书,至少应先定下一位可以暂时代任者。”
耿直作为吏部尚书,管的就是朝制和朝中诸多的官员的考核,他对朝中六部了得相对全面,此时朝廷因许家蛀虫有些“千疮百孔”,“百废待兴”之姿。故而,此事刻不容缓。
“哎,本宫之前从未参与过政事,偶尔听训父皇的教诲倒也未曾听闻父皇夸过这三部之中任何一位。礼部,户部,兵部三部可谓是沉疴已久,彻底的排查也绝非一朝一夕。”
“这几部尚书之位,确实难断。既要才高能统领一部,更要确定其心绝对的忠善,谈何容易……”
太子在此时也是挥袖叹气。
“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即便让三部再乱上几日,也绝不可随便抓一人顶上。虽是代兼尚书一职,人选有差,后果亦难设想!”
太子刚才听到了耿直,林建以及陈允的举荐,大爷说的也都是赤诚之言。或许,他们三部尚书并非是向太子举荐,而是挨个向太子介绍着他们相对比较熟识的三部之中的侍郎,侍中罢了。
“不错,宁缺毋滥,忠德在前,才学在后。当然,一部尚书,必须要先有胜任此职的能力,这也是必须卡死的标准!”
耿直语气铿锵的说道。
许言趁着陛下昏迷,能在顷刻之中掌握皇宫绝对的主控权,虽有武力震慑其中,但是其根本还是,许言在任宰辅期间,无形之中安排了无数暗子在宫中。
而这些事情,就算许言一人任宰辅之职亦难做到,定需要与多部尚书勾结,姓许的官员更是不少,如此才能在所有人都毫无察觉之下。
一朝叛乱,最初的皇室,都无任何的抵抗之力。
故而,三部的尚书之位,必须慎之又慎,就算只是代任三天,你又怎知,那些心思阴诡之人,又能做出些什么。
“若是明知死到临头,来一个鱼死网破,那可真的就是雪上加霜了!”
此刻大家的心中都很是沉重。一阵狂风过后,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
“太子殿下,可够容缘某说几句话啊?”
这时,缘自新说话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应是“当局者迷,也是少些魄力。”
“师祖,但说无妨,不知可有何高见?”
太子闻声,急忙点头应道。关于这些事情,他们在宫中已然讨论过一次,现如今当众纷说,也是希望能有人给他们一些提议。
而对于缘自新的话,就算是耿直,林建,陈允他们三部尚书,也都是要“洗耳恭听”的。他们三人能来此,便是心中对缘自新一种“莫名”的信任。
“如此仙人,定然通透。能得仙人指点,当然是再好不过。”
缘自新发声之时,就是李成杰也侧目向师傅看了过去。对于这三部的尚书之职,他的心中亦无什么好的人选。
“可能,那个兵部的王林侍郎可暂代兵部尚书之职。可他常年混迹醉梦楼之中,始终是有些隐患的!”
李成杰暗自琢磨着。
“那缘某就坦言了。”
“在场之中,夜将军,便可担任兵部尚书之职。”
“夜将军,当时在军中,可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对国事朝政也多有关注。此次能挺身而出,便可见其宝刀未老,犹堪重用。如此宝玉明珠在前,你们竟是视而不见?”
缘自新轻笑着说道。对于他们那几人为何没有想到夜步凡,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上现在并无“官职”,故而被遗漏在外。
“夜将军?”
耿直闻言,微微一怔。林建与陈允纷纷侧目而视。
太子转头之时,正好与夜步凡来了一个隔桌对视,从夜步凡的眼神之中,太子自然可见那一股非凡的英气。
“哎!夜将军,本宫着实是犯了迷糊,您这宝玉在前,本宫这竟然……”
太子见状,心中暗叹一声,让这夜步凡统领兵部当真大妙。
凭其在军中威名,此时又有护国之功在手,统领兵部应是无碍。
“太子殿下,为国效力本应是义不容辞,可夜某……”
夜步凡闻言,脸上并未见喜悦,这兵部尚书他并不贪求,也不是很喜欢。即便兵部尚书官居一品,但是夜步凡还是愿意随便领个几品的将领一职,投身军旅。
“夜将军,可有何隐忧吗?”
太子闻言,略微皱眉,反问道。
“太子殿下,夜某虽然读过几年的书,但是朝堂之上的诸多规矩却是学不会。还是在军营之中呆的舒服一些……”
夜步凡很是委婉的说道。
“朝堂之上的诸多规矩……”
夜步凡此话一说,几人皆是面面相觑。
“就是宫中禁军统领一职,夜某都愿认领,可这兵部尚书一职……”
夜步凡见众人都不说话了,他怕别人理解错他的意思,急忙又是补了一句。
让夜步凡去担任禁军统领一职,当真是“大材小用”了。
“夜将军,缘某知道你的隐忧。”
“其实无妨!”
“你口中所说的朝堂之上的诸多规矩,应并非是指的那些明文条例吧,缘某相信以夜将军的聪明才智,无需多日,便可得心应手。
而夜将军所说学不会的,恐怕是朝中不成文的规矩,和一些潜规则吧。朝中之弊久亦,确实已然积患成疾。”
“但是,仙朝将开,朝堂必定会有一番全新的面貌。便以大理寺为管,窥见仙朝全貌,定然会焕然一新,充满生机。”
“所谓,君正臣直,根正源清。方是真正的盛世!”
“夜将军,又有何可忧。入仕之后,便是以身作则,对那些蝇营狗苟之事,绝不姑息。”
缘自新义正言辞的说道,以他对夜步凡的了解,自然知道夜步凡心中所忧,现如今直言不讳,也是给在场的众朝臣敲响了警钟。
“夜将军,你心中可诚如缘老爷所言?”
耿直听得缘自新的话音落下,他弹身而起,走到了夜步凡的身边,沉声问道。
夜步凡愣了一下,却未立刻答话。
“看来真是如此。”
耿直仰天叹息。
“老臣这些年,混迹官场之中
,官至一品,愧为吏部尚书一职啊!”
“朝中官吏多有不堪,我这吏部尚书又做了些什么呢?”
“现在回想起来,当真是活的老糊涂了,有些事情充耳不闻,有些事情见若不见。我当真是有愧仙朝,实在是惭愧至极!!!”
耿直捶胸顿足的说道,可见其心中懊悔。
“哎,夜将军,还请您摒弃前嫌,走马上任。兵部尚书一职还非您不可了。”
“是啊,朝中积弊成疾,我连我们几人也都未能逃脱。”
“君正臣直,根正源清。我等自诩为这国家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可是对于这暗疾弊病,却总是“视而不见”,好似已然习以为常。”
“我等在此,愿与夜将军携手,自这源头之上,彻底肃清旧病,拨乱反正,至少,我等几人,此后,那诸般“规矩”一经发现绝不姑息,严惩不贷以绝此患!”
陈允与林建纷纷走向了夜步凡,各自对着夜步凡沉沉的拜下。话语之中满是决然与坚定,无可撼动。
“是啊,夜将军,本宫在此,亦愿作出承诺。此后,那诸般“规矩”一经发现绝不姑息,严惩不贷以绝此患!”
太子也在此时,极其严肃且认真的表态道。他初之还是疑惑为何夜步凡会拒绝这兵部尚书之职,现在听了缘自新的话,他恍然大悟。只觉自己的肩头重担又添一山!
“而自己也必将负重前行,任重而道远!”
人山在心中暗自思忖,朝中一些“规矩”,还不是因为朝臣之中的“馋奸懒滑”所致,各种巧立名目,以自己权力之便从中牟利,或者偷懒省事。
虽然那些事情于国家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们看来,也就是一抬手,一睁眼的事情。
“本想着是,与人方便!”
“可这方便予的多了,便形成恶习,顽疾!”
所以,“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有些事情,是绝不能开先河的。当真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也必须有正规的规章制度。
“否则那规矩,又该不清不楚了!”
现下众人神思皆乘风而去,思绪飘及远方。
“好,太子殿下,诸位尚书大人,夜某应下便是。”
“君正臣直,根正源清。”
“便是夜某身死,只要正道不消。亦愿为仙朝奉献余生!”
夜步凡见状,当真是有些盛情难却了。虽然他心中依旧是觉得大家都把话说的太容易了。但是他还是愿意为之一试!
“夜将军,万事开头难,虽然此道不易,但是缘某认为,此事大有可为,不必消极。”
缘自新轻笑着说道。其实有些事情,只要“态度”有了,看起来的千难万险,不过就是浮云摆设一般,不堪一击!
“嗯,好,那兵部尚书一职便可定下。”
“夜将军入朝之后,自可大刀阔斧,便如在战场上一般,不论是敌将,匪首,亦或是奸细,亦可一枪破之!杀一个片甲不留!”
太子殿下如夜步凡一样,也是喜欢军旅之中的生活,没有那些勾心斗角,一切都是简简单单的,虽然苦累,却是心中充实。每一天都不算虚度,荒废!
“臣,遵旨!”
夜步凡此刻闻言,即时抱歉,此命他便就此领下。无有所惧!
“好,喝!”
而这时,喜临风忽然大喊道。
引人纷纷侧目而望,见他已然喝的是宁酊大醉了,醉脸通红。
不过,他此时这个“好,喝!”却是喊的非常合适!
“对,应该喝!非常好!”
太子也不计较,亲自走去酒缸那边,将那酒壶灌满,给夜步凡满满的倒了一杯,而后他以太子储君的身份,郑重的敬了夜步凡一杯酒。
“嗯,师祖,您这个人选推荐的好!不知道,户部,礼部两部的尚书,您可还有高见?”
太子现在很是兴奋的问道。
“君得良臣,如获至宝!”
他现在是太子,是储君,基本也就是未来的皇帝了。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遭此一乱,乾坤已定!”
李成杰听到太子的问话,也是向缘自新看去,他同样很期待。
“朝堂应有新面貌,李成杰身在其中,自然希望能有更多的治世良臣可与他携手同行。”
“一人行之,孤单寂寞冷!”
“众人行之,志同道合乐!”
李成杰眼神闪烁,人生最大之乐无疑便是未来充满阳光与希望。
“嗯,礼部尚书,我认为翰林院学士言明寒便可任之!”
缘自新端起酒杯,稍微润喉后,缓缓的说道。
“翰林院学士言明寒?”
众人闻之皆是一愣。
“翰林院不得参政,这最开始是御史大夫鲁庆所提,但是陛下始终对翰林院,情有独钟!”
此刻,缘自新再次将翰林院拉入众人的视野之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众人的心中激荡。
“天下之礼,最属翰林!”
“礼部众人大多也都曾在翰林院之中学“礼”!”
“要说,翰林院学士言明寒,单以礼字论之,绝对有资格,配得上礼部尚书之职。”
“只不过,这样的职位变动,可能需要言明寒先辞去翰林院学士一职,而后再入职礼部。”
“若是直接升任,提调,难免会有些非议。”
“而要让言明寒辞去翰林院学士一职,再入礼部任职尚书,对于翰林院掌院孔学礼大学士,多少有些“不敬”。也有违“礼法”。”
“就是不知道言明寒是否愿意了……”
众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到。
对于缘自新这个大胆的想法,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人选是好人选,但是这个事情目前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便可实施的。”
“此事不仅仅要问过当事人,也需要多放协调。”
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孔掌院,通情达理,深明大义。只不过在礼法之上,偶尔会犯倔。”
“不过依照现在的国情,孔掌院必定会全力支持的,这点毋庸置疑,那些担心也都是多余的。”
缘自新很是随意的说道,仿佛他不仅仅与言明寒相熟,更与孔掌院是多年的知交好友一般,言语之人,让人莫名就是感觉他们之间极其的相熟。
众人闻言,皆是凝视着缘自新,但是谁也没有再说什么,而缘自新
对大家的眼神,更是不以为意。他已然看淡了。
“嗯,师祖说的对,明日本宫亲去翰林院,翰林院本就是为国家培养和教育人才的地方。人才报效祖国,为己也为国。”
太子见状,此刻还是需要他来说话。当然对于缘自新的身份,太子也是有了猜疑。不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选择了“缄口不言”。
“至于户部,掌管天下的土地银钱,国库赋税以及户籍人口。”
“只要户部资料完全,户部尚书的确立并不差这几天的时间。而若是户部的资料有所损坏,现在再立户部尚书,也是无用。”
“诸位认为呢?”
缘自新紧接着说道。
众人现在也纷纷意识到,缘自新这个缘府老爷,好似比他们群臣,还有那个当朝太子,现在的监国储君对朝政大臣更如数家珍一般。
不免令人想入纷纷。对朝中辛秘在座众人也是都知道一些。
“朝中现在大局已定,琐碎事务繁多,还需多多用心。”
“明日应先下旨,昭告天下,许家之罪。除了谋逆之罪,一并为木族平冤昭雪。许家先找几个罪大恶极之辈,当街斩首示众。”
“同时安排一下,封任太子的仪式,在争仙大会之前,这些事情都需要做好。待陛下苏醒,直接册封,昭告天下。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了。”
“争仙大会之后,只要天下归心,便可升仙旗,开仙朝,共襄盛举了。”
缘自新三言两语之间,已然将未来的几件大事全部都安排好了,说的轻而易举,便如一个“异想天开”的醉鬼一般,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不过,若是这一切,都能按照缘自新所说,如此顺利的发展。无疑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
只不过,缘自新的这番话,在李成杰听来,十分的诡异,心中隐有不安,包空空更是如此,他眉眼之中全然都是担忧之色,这一晚上,包空空的视线从未从缘自新的身上离开过。
“好了,我累了。成杰,替为师送客!”
缘自新双眼微垂,那股疲倦之意明显的极为夸张。
缘自新话音刚落,缘自新便一拍桌子,整个人立时弹起,摇摇晃晃的转身,大声吟唱着: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缘自新的声音之中充满欢笑与陶醉,但是漠然让人听来,总有那一二分与之气质不符的悲凉。
“师傅,师祖他老人家……”
太子见状,很是诧然,他张口向李成杰问道。
“诸位,夜已深,我送大家!”
李成杰并没有搭理人山,也不想听他继续问下去,他直接起身,冲着大家抱拳说道。
“呼呼呼!”
就在李成杰话音刚落,旁边便响起了那如雷的鼾声。
李成杰侧目而望,原来是喜临风醉倒在一旁,抱着酒钢呼呼大睡了起来。
见状,众人纷纷起身,随口客套了几句,而后纷纷请辞。
他们是一批一批而来,走的时候自然也是一批一批的走。
不一会,场中便只剩下包空空一人独坐桌前,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江叔?”
李成杰疑惑的向包空空走去。
“成杰啊,你师傅心里有事啊!”
“你猜这事与谁有关?”
包空空打了个哈欠,揉了揉他那惺忪的睡眼,沉沉的问道。
“哎,想不通,或许与陛下有关吧!”
李成杰叹息了一声,似是自语的说道。
“是啊,想不通……”
“难道这世上,除了泓儿,还有能让他发愁的事情吗?”
“我观其,今晚称那女子为夫人之时,情深意切,显然泓儿之事,他已然可以放下。”
“若说是陛下的病,将他难住了,我亦不信。”
“他可是鬼才啊,这世上应没什么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
“但为何,他会如此呢?”
包空空好似在与李成杰讨论,但又好似是在自语一般。
仿若灵魂拷问,陷入了“为什么”的旋涡。
“江叔,别想了,师傅应自有主张。虽然犯难,但师傅已然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说了,不日陛下便会苏醒。说明师傅还是非常有把握的。可能真的只是非常的麻烦罢了……”
李成杰如此的说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劝慰包空空,还是在安慰自己。
“不行,此事定不如他所说的那般。”
“我要去问问他!”
包空空点了点头,似乎是下了决定,语气很是坚定,根本没有和李成杰商量的意思。
“江叔,师傅命我送客!”
李成杰见到包空空起身便要越过他向内院走去。
李成杰伸手便是将包空空抓住了,沉声说道。显然,师傅最后所留的那句话,便是不想有人打扰他!
“贤侄,今日你不让我问个明白,他日若真的出了事情,你可别后悔?”
包空空见状,眼睛一横,眉毛一瞪,冷哼一声,隐有威胁之意的说道。
“江叔……”
李成杰很是为难的看着包空空,他是真的非常的为难。
“哼!”
包空空忽的冷哼一声。偷仙术之法顷刻展开。而后只见李成杰眼皮一垂,似乎被瞬间催眠了一般。
包空空一挥手臂,将手腕抽出,摆脱了李成杰,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跃入了内院之中。
而李成杰就站在原地,目送着包空空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包空空的偷仙术,能乘李成杰不备,偷袭得手实属正常,但是以李成杰的这等修为,被催眠一瞬已然是极限了。
若是李成杰毫不犹豫的话,想拦下包空空简直轻而易举,但是他并没有如此做。
因为师傅最后所说所做,着实令人担心。
然而,此时更让人担心的是,缘自新那陛下胞兄的身份,李成杰隐约之间,总有着不详之感。具体的也说不上来,但这就是“念”。
自从李成杰以神念沟通天地之后,对于自己的“念”,李成杰很有把握,那种感觉,绝不会没来由的生出。
“或许是天地之息,在告诉自己些什么吧!只是自己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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