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节:神兵天降
“杨哥!”
束静如见到张杨纵身向她飞来,她大喊一声,眼角便是有泪光闪烁。
因为,束静如能非常清楚的看到,自张杨所过之处均是留下了道道血雾。可见张杨受伤之多,身上伤痕无数。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要纵身回到你的身边,试问这样的一个男人,又有那个女孩不会动心呢。
张杨现在重伤,说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也不为过。可他依旧想把自己生命最后的时光,全部交付给他心爱之人。
“初生,无法跨越山海提前遇到你。是我人生之憾。”
“临死,只想再见你笑容唯愿来生。此生亦然无悔。”
张杨看着束静如的双眼含情,对这个世界,他没有丝毫的眷恋。当年家中横祸,父母双亲无故落难,他只觉他自己生活在一个冰冷的寒窖冰窟窿之中。
就算偶尔能望得阳光,却无一丝温暖,伸手向阳,有“灼伤之痛”却无半分温度。
世上“阳光”,也曾逼得张杨“走投无路”!
而束静如对于他而言,不似阳光,虽然带给了他温暖,却没有为他指明人生的方向。
因为束静如的人生同样的迷茫。
他们彼此之间,用自己的温柔,去温暖对方。
而正因为有了束静如,张杨才不得不逼得自己,正视自己,正视内心,正视人生。
而后想尽千万方法,找出他与束静如生命之中的“暖阳”。
因为,他们两人都需要从迷茫之中“逃离”,从惶恐之中“解脱”,让他们重新活回“人”的样子。
“杨哥。”
束静如见到有人在张杨纵身之时,竟然出手伤他,她立刻扬鞭便是将张杨身后的诸多兵器打落。
可此时,数枚飞镖向束静如飞去。
束静如因驰援张杨,鞭子收回不及,飞刀扑面而来之时,束静如因躲闪不及。身上三处中镖。
“啊!”
左肩,下腹各有一枚深入体内,而还有一枚是擦着束静如的右脸滑过的。
“三镖射中,虽然无一是致命要害,但是此刻,束静如也是被击飞在地。”
鲜血倾撒,脸上那道血痕更是明显,将近半指之上,此伤必定留疤……
这对女人来说,是最痛的酷刑,也相当于一镖去了她半条命。
“噗!”
张杨见到束静如竟然中了飞镖,在空中就是喷出了一口鲜血。
“竟敢伤我如儿,你去死吧!”
张杨本来已经快落回束静如的身侧,但是此刻,他竟是强行转身,直奔刚才出镖之人。
“暗器伤人,你他妈也配当个男人!”
张杨愤恨之余,大爆粗口。
此时将两把霸王锏猛甩抛出,将那偷袭之人锁定在一个狭小的范围之中。
而他身边的人却是纷纷闪避,现在谁都不愿再于张杨的霸王锏相抗了。
他们的算盘也是打的挺好的,“待这张杨杀了那扔镖之人,应该会放弃抵抗,心甘情愿的受死吧。”
张杨此间狠厉与凶猛他们历历在目,张杨与束静如刚才多声的呼喊他们也都听闻耳中。
即然如此,出于对张杨的“尊重”,他们并没有出手阻拦他去杀那个扔镖偷袭之人。
“极其明显的卖队友。却是卖的如此光明正大。”
对于有能力的敌人或是对手,都应该给予他们尊重,死前让他们拥有最后的体面,也属“成人之美”!
“轰!”
那扔飞镖之人,那里是张杨的对手,况且身边并无援手。
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
张杨手比鹰爪,自上而下俯冲而来。
那扔镖之人,便如同小鸡一般,极为的瘦小软弱。满是绝望。
“死!”
张杨如魔尊一般,虽然蓬头垢面,体无完肤,但是他的头发已然被鲜血浸红,此刻随风而扬,露出了他坚毅的面容,以及那血红的眼睛和“残暴”的眼神。
张杨手比鹰爪直接就是掐在了那人的脖子之上。
“你不配做个男人。”
张杨嘶厉的声音传来。
那被张杨抓来手中的人,仿佛灵魂受到了致命一击一般,浑身顷刻瘫软,各处都是不自觉地颤抖着。
“砰!”
张杨抬脚就是冲着那人的下体踹去。
出脚之力堪比非凡,顷刻蛋碎,有蛋黄从其中溢出。
“死!”
张杨跺脚腾身,右手掐着那人的喉咙,带着那人一同向空中跃去。
左手也没有闲着,快速且凶狠的闪着那人的耳光。
“啪啪啪!”
如过年放鞭炮一样,声音震天。
那人想求饶,喉咙被掐说不出一句话来。
想晕厥过去,可下体的疼痛让他的神经处于一种非常敏感且亢奋的时刻,即便被人如暴风雨一般的抽着巴掌,他也无法晕厥。
“现在的他,唯求一死。”
他知道自己被张杨抓在手中,必定难逃一死。但是他现在就想“快点死。早点死。”
“早死早超生。也就不用在承受这份痛苦了。”
那人伸手捂着自己的下面,如一个穿线木偶一般,扔张杨提捏在手中。
“现在与你而言,最痛苦的应该是让你继续活下去,对吧。”
张杨腾至空中最高点,他仿佛扇累了,停了下来,抖了抖手,而后极其残忍的笑问道。
“别,大侠,你杀了我吧。求求你!”
那人虽然被张杨掐着说不出话,但是在此刻,听到张杨的话,那人还是竭尽全力的嘶吼道。
“死吧!”
“留你活着,我实在难消心中恨意!”
张杨大吼一声,眼中似是都有血水溅出。右手狠狠一拧,直接见那人脖子拧断
顷刻之间,那人就是气绝身亡。
“如儿。”
张杨将那人杀死之后,随手一扔,也不管他的尸体会落在何处。
他现在心中牵念皆是束静如,即然那人已死,管他是全尸,还是粉身碎骨,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呵呵,好一对痴情的人儿。”
“可惜了,与我作对,注定了只能做一对苦命的鸳鸯。”
许言感叹一声,而后轻笑着说着。
此时,张杨已经纵身而回,将束静如搂在自己的怀中。
轻抚着她的脸庞,流着泪,轻声的喊道:“如儿!”
“如儿,你怎么样了,你醒一醒啊!”
张杨感受着束静如的鼻息与脉搏,而后轻轻的摸了摸束静如的额头。
确定她只是昏迷之后,他才缓缓的放下心来。
可是转瞬又变得提心吊胆了起来。
如此情形,恐怕他们三人都要……
张杨想将束静如晃醒,而后他以性命开路。为束静如与夫人谋得一条逃出生天的血路。
可现在,夫人已然昏迷,一蹶不振。
束静如也是昏迷不醒。
张杨想将她摇醒,但是却又不敢大力,极其的小心翼翼的微微摇晃着。
“杨哥……”
束静如现在气若幽兰,如蛇吐信一般。声音袅袅,微乎其微。
“如儿!”
张杨握紧了束静如的手,看到束静如醒来,张杨激动的无以言表。
“好了。本官今日心情大好,先不杀你们。”
“放弃抵抗,老老实实的投降。回到刑部大牢之后,你们还有几天时间,可以好好的互诉衷肠。”
“若愿投效,你们将会继续拥有数十年的时间培养感情。若有立功表现,便是赐你们百年,也未尝不可。”
许言看着张杨与束静如,他觉得,这两人杀之确实可惜。
能在这么多军士的围攻之下,奋战到现在,而且受伤之重已然无法想象,但是他还是活着不死,宛如“行走的奇迹”!
所以,许言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将这两人招至他的麾下。
许言心想,既然李卿卿可以将他们收服己用,那么自己定然也可以。
“因为没有什么代价,是李卿卿能给,而他给不了的。”
许言心中这样的想着。
又一边盘算着张杨与束静如两人在今日之中的综合表现。许言越发觉得欣喜。
他们两人配合,竟能以凡俗之声,杀死他许家的修仙者许姬。潜力可谓巨大啊。
“休想!”
张杨大喝一声。
若是要屈服于许言才能求得一条生路,他宁死!
现今能与“如儿”死在一起,张杨已然不觉悲凉,好似,在这一战之中,他们两人已经走出了迷茫。好似找到了自己人生的道路。
“嗯,杨哥!生死相随!”
束静如反握住了张杨的手,笑着点点头,轻声的说道。
而后将她藏于袖中的匕首,缓缓的掏了出来,递给了张杨。
“唯一不甘,便是未能护住夫人周全。”
束静如轻声的说道。不过事到如今,她已然尽力了。
“想死?”
“本官可没答应。”
许言右手掐诀,一道仙芒猛然弹出,直接击打在了张杨的手腕之上。
“咚!”
张杨现在如那“纸老虎”一般,一碰就倒。
许言此击,张杨手腕脱力,匕首掉落。他们两人整个人也都纷纷后倒在了地上。
“拿下!”
许言得意一笑。挥手说道。
“许言,谋逆。众将士,应知附逆同罪。还不迷途知返?”
“随我等,擒拿许言,入宫勤王?”
就在此刻,一声大喝响彻缘府内外。
伴随着呼啸而来的急促风声,其声音远传千里。
不时,只见天空之上数朵白云倒卷,不知去处。
琴声,笛声也是陆续响起,似是在合奏一“杀人曲”!
而在许言回头,众将士寻声而望之时。
就在那一顿的尸体之中,忽的血水凝集而起,逐渐的凝结出一个人影。
最后在“风吹日晒”之中。
血水被束缚在血痂之内。
正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血痂开始层层脱落,而后有一人显出身形。
“嘶?”
“这是?”
那人刚刚显露而出,便是已经有人认出了他。
“七侠,厉血!”
许言也是一眼将其认出。眼神狠厉。凶芒大盛。
“嚯!如此血腥。我喜欢!”
厉血在尸堆之中出现,他深吸一口此处的血气,砸了砸嘴,脸上笑容愈盛。
只是在这笑容之中,杀意清晰可见。
“许宰辅!”
厉血踏血而来,他看着许言,阴冷的说道。
“三侠风中生,四侠云不消,五侠琴名,六侠笛悲声。”
“你们四人也出来吧!莫要装神弄鬼。”
许言大喝一声,身下军马马蹄乱踏。
“呵,许宰辅,你往后看。”
此时,有一声音悠悠传来。
许言浑身一个冷颤,慌忙回首看到。
“一群废物!”
许言看着那已经将李卿卿他们三人保护在内的,风云中,云不消,琴名以及笛悲声。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冷哼一声,大骂周围那些人为“废物”。
“许宰辅,你还不逃?”
风中生,也就是单天狼,此时缓步走出,微扬双袖,而后笑问道。
“逃?”
“本宰辅,为何要逃?”
许言冷笑一声
,而后邪魅的向风中生看去。
“虎符在此,众将听令。”
此时,风中生将手中的虎符高高举起,奋声喝道。
在阳光之下,虎符金光灿灿,甚是耀眼。
那些众将士见之,果然皆是出现了几分动摇。
“众将士,新帝就在府外。一逆臣同党,所持虎符尚且真假不辩。即便为真,是否在宫中偷窃还尚未可知!”
许言打了一个响指,而后丝毫不慌的淡淡说道。
“哼,新帝?哪来的新帝?许言,你诓骗世人,欺主篡位,罪不可赦。”
“众将士,看好了。”
风中生大喝一声,猛然腾身而起,双手撑开,虎符缓缓升空,而后在日光的照耀之下,隐约有一只巨虎盘卧在大地之上,栩栩如生。
“如此,虎符真假一眼可辨。”
“众将士,你们还在等什么?”
风中生怒声呵斥道。
旋即,便是有数百军士调转马头,手中兵刃直指许言。
可还有些军士并没有动,似与那些调转马头的军士“针锋相对”一般。
“呵!无知鼠辈,胆敢偷窃国之重器,你可知该当何罪。”
不知何时,新帝三皇子已然腾空,此刻大声喊出,惊醒一片。
“虎符!”
“应是如此!”
三皇子变法掐诀,只见那虎符顷刻之间便是不再受风中生的掌控,直接向三皇子飞去。
虎符玉玺,毕竟都是国之重器。皇室自然有其独特的操控之法。
因仙道成之前对三皇子的“宠爱”,对于这虎符,三皇子可是早就将它当成了自己的玩具。
此刻,三皇子施法将那虎符捏回手中。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也是缓缓的撑开双手,如风中生之前一样,将虎符送入阳光最璀璨之处。
而后三皇子,从自己的眉心之中取出一滴精血,滴入了那虎符之中。
“嗷!”
只听一声嘹亮的虎啸之声,震耳欲聋。
在三皇子的手中,那盘握的巨虎似是睡醒了,虎眼缓缓睁开,而后纵身一跃而起,虎口之中獠牙仿佛就近在眼前一般。
欲将人一口吞下。
“尔等休要听那贼子在此妖言惑众!”
“速速将其给朕拿下!”
三皇子运诀掐法,将那虎符缓缓的收回到了手中,而后厉声暴喝道。
“是!”
此时,众将士不再犹豫,大声应道,而后纷纷再次对准了李卿卿他们。
“呵呵,三皇子联合许言谋朝篡位?”
“仙皇室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败类。”
风中生,不屑的说道。
只见在那些将士应声之后,他们五兄弟纷纷掐诀动手。
厉血最先发起冲锋,在这尸人堆之中,就是他最有利的战场,所有的尸体都可以为他所有,都可谓他遮挡,也可展开出其不意的进攻。
“杀!”
厉血大喊一声,顷刻之间便是“人仰马翻”,那些军士只见一道血影,而后他已然魂在黄泉。
他们五人皆为修仙者,而那些将士大多都为凡俗之人。
此时,完全是狼入羊群,横行无忌。堪称“乱杀”!
风中生在双袖挥舞只见,顿时狂风大作,隐有龙卷在缘府之中升腾而起,各处肆虐,但凡有下盘不稳之人,皆是被裹入了那道飓风之中,被迅速卷起,而后狠狠的抛出。
云不消也在此刻动手,他身化云雾,极为的缥缈,此刻展开身法,游走在千军万马之中,未有何物能触碰到他的衣裳。
往往人还未看清云不消是如何出手的,便是被一阵云雾迷了眼睛,而后,便是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琴名抱琴扫弦,笛悲声竖笛而吹。
“这一首杀人曲,被两人合作演绎的是淋漓尽致。他们合作也是天衣无缝。”
每有一个音符响彻天地,便总有几人会吐血而亡。
如此范围性攻击,但凡谁一个不留神,便是会中招而亡。
“痛快!”
厉血大喝一声。数十年来,他太渴求这样的一场战斗了。
酣畅淋漓,此刻用来形容厉血,应是最合适不过了。
“哼,厉血休要放肆。”
“不过手下败将,竟敢在此逞凶。”
就在这时,有一声暴喝传来,而后便是有数声破空之声传来。
“刀宗,百里宏?”
厉血闻声,身形一滞。双手最后将手中的两人喉咙撕碎,而后拍了拍手中的鲜血,而后冷眼紧紧盯着眼前的百里宏。
“许少主,我们回来了!”
说话之人正是之前追杀张贯民和夜步凡的许依白。
“那两人杀死了吗?”
许言见他们一众许家弟子落回,迅速的掌握了战场局势,而后笑着缓缓问道。
“有人接应他们,被他们跑掉了。”
许依白沉声说道。
“嗯?什么人接应他们,跑哪里了?”
许言闻声瞪眼,怒声问道。
“应是他们之前的心腹,向京外深山之处逃去。”
“感觉此处,异常,故而迅速折回。”
许依白,说的隐晦,但是许言一听立马就是明白了过来。
“你们五侠亦为修仙者,如此大势,应该不会看不明白吧。”
“就此离去,本官不为难你们。”
许言冲着许依白点点头,而后冷眼向前,盯着风中生,冷冷的说道。
此刻,他们许家的修仙者占绝对的上风,就算单打独斗不如那几侠,不过二打一应是没有任何悬念。
更何况,还有刀宗“百里宏”在。
许言此刻是稳操胜券,不急不缓!
第四百一十七节:我一直都很讲道理
风云诡谲,局势多变。
天空之上不染一片云朵,可所有的光线都在此刻黯然失色,整个缘府之中都陷入一片灰暗之中,氛围低沉的可怕。
此时,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了这一间缘府。
其他各处都悄无声息。
先是狂风呼啸,无数树叶滚滚而下。飘然落叶暗示“陨落”之意。
在狂风之中,似更有云雾渐渐而生,弥散至整个缘府之中,满满的淹没了所有人的足迹与马蹄。
此处所有人现在面色皆是不善。无一人能以淡然之心安然看戏。
风中生,云不消他们一行人被许言的兵马所包围,心中虽然不惧,但是他们心中很清楚,面对那数十许家人,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而许言的心中,也很紧张。
许家核心弟子入京的人数有限,若再僵持不下,之后的计划可能无法顺利的进行。
许言若是知道围攻缘府会是如此结果,他可能会换另一种方法。
毕竟,他是为了杀李成杰而来的。
现在李成杰根本没有露面,然而他的人已经损失惨重了。
其他将士就更不用说了。
今日死伤已然惨重,他们可不想再如此受无妄之灾了。
“在京都之中,围攻一处府宅。”
“数千人打数十人,竟然会是这样的局面。”
“这还真的在京都之中,天子脚下?”
众将士之中,也是感慨颇多。
生离死别他们司空见惯,可如今日这般,当真是天下奇闻啊。
“尔等当真不知死活?负隅顽抗的下场,显而易见!”
许言语气阴狠,眼神毒辣,浑身上下满是邪气。
一指地上的那些残肢断体,很带有警告之意的凶狠说道。
“身赴国难,杀光国贼!”
五侠彼此相互看了一眼,而后一起大声喊道,便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扑杀而去。
“杀光他们!”
许言闻声冷哼一声,同时大声的命令喝到。
“去死吧!”
其中百里宏冲在最前。
他们同为争仙大会之上的“佼佼者”。
对于他们五人的修为功法,无疑,刀宗百里宏是最为了解的。
此刻挥刀而扬,紧握刀柄,仙力散出,一股极强的压迫之感向五侠沉压而去。
“百里宏,上次本剑主留你一命,现在你竟然敢在缘府之中狂吠。”
“自寻死路,仍谁也救不下你!”
自百里宏厉声吼出之后,李成杰惊天之声在这缘府之中响彻。
确是未有一人见到李成杰的声音。
许言闻言大惊,面色巨变。
听李成杰那浑厚的声音,完全不似重伤。
“难道情报有误?”
许言心中大惊。
就正在众人迟疑之时。
一道剑影乍现众人视线之中。
淡紫色的尊贵剑氲,似如天边长虹,威武霸气。
“呲!”
天地顷刻无声,唯有此时,一道剑破之声炸响。
再看百里宏,满脸惊愕,胸前一巨大血洞。妄虚剑将百里宏的身体穿透,一剑将其心轰碎,血影崩碎。
“噗!”
百里宏直接奇绝,双膝跪地,低头死去。再无半分喘息。
许家人见状纷纷聚拢,围绕在许言的身边。
胆子小的军士,见状已然掉头,冲出府外。
“此乃是非之地。今后绝不踏入半分。”
那些逃跑之人,心中暗暗发誓。今日缘府之中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李成杰!”
此刻李成杰踏空而来,妄虚剑倒飞而回。
许言见到凌空持剑而立的李成杰,心中万分疑惑。
按说,之前情报应该不会有假。李成杰在毫无防备之中,生生受了那人一掌。短短一个时辰,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啊!
“许言谋逆,众将士,被逆贼蒙蔽。现在退去,本官可既往不咎!”
李成杰现在满脸怒气,他怒目而视,看着前院之中那惨烈的模样。他本想腾身而出便大开杀戒,但是见到此处已然血流成河,到处尸体,他心中却又是不忍。
“新帝在此,李成杰此刻你还在蛊惑人心,妖言惑众,你不觉得可笑吗?”
许言强装镇定,伸手一指,将大家的目光引到三皇子的那个方向指出。
现在许言心中是真的没底。
全盛时期的李成杰,一人可抵千军。他们围在此处的人虽然很多,但是修仙者已然不足以和李成杰对抗。
若是李成杰重伤,还是有望扑杀。可看着李成杰现在的样子,和他浑身之上的霸气之势。许言心中已然生了怯意。
心中退堂鼓猛敲,但是事已至此,许言已经无法收场。
“不错,朕就是新帝!”
“李卿,可愿臣服于朕。朕愿将半壁江山分与你,共建仙朝!”
三皇子现在顶着无数人的注视与凝望,硬着头皮向李成杰走去,沉声说道。
“哈哈哈哈!”
李成杰闻言,突然啸天狂笑。
如醉酒狂徒一般,笑声极为复杂,却似能给天穿衣,直接将整个苍穹包裹在他的笑声之中。
“我自从考取状元,入仕之后被陛下封任大理寺卿。”
“在京都之中所做诸事,一直都有理有据,秉持国法道义。”
“执法持平,公正在心。我一直都很讲道理。”
李成杰大笑过后,举剑指着所有的敌人,好似自语说道。
“我真的、一直都很讲道理!”
李成杰沉吸一口气,大喊道。似有天为佐证,降下一道雷霆。
“我来时满心怒意,誓要将你们这些敢欺辱我家人的人,全部斩尽杀绝!”
“我有这个能力,不过一剑尔!”
李成杰喘着沉重的呼吸,眼中满是血丝。剑芒大盛,但却并没有朝任何人挥砍而下。
李成杰现在语气可谓狂悖,但是现在缘府之中,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更不敢妄动。
即便三皇子,这个新帝,都在此时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
只因李成杰剑下气势之强,他们皆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李成杰何时会去挥下那一剑。
“可我一直都在告诉我自己,你们只是受了蒙蔽,也是无辜之人,也是受害之人,不忍下手,妄造杀孽!”
“可我又想,无辜之人受了蒙蔽,便可肆无忌惮,逞凶杀人了吗?”
“若有人假传圣旨,你们领命行事,就真的无辜了吗?”
“那死在你们刀剑之下的亡灵又当如何?”
李成杰狂啸,举剑向阳,大声的吼道。
“我真的、一直都很将道理。”
“仙法人,你精元已尽,根据全毁,此生已然绝无任何希望。”
“陛下将你革除皇籍,以送入偏远之地。看似严惩,却是要保你余生平安富贵。”
“待新帝登基,你若还留在宫中会是何种下场。虽然是陛下多虑,但你心中必然惶恐。因为这些年,你究竟做了什么,只有你自己最为清楚。”
“不想你竟然糊涂至此啊!陛下拳拳爱护之意,不明分毫,更在此时,与一逆臣合谋篡取仙皇室的江山,你当真是好啊!”
“不愧是,能文能武的三皇子殿下啊!”
李成杰哂然一笑,他笑那么贤明的陛下,一生之中竟是接连错爱两人。
“先是错爱了泓儿,后是错爱了三皇子。”
这都是仙道成命中的劫啊!
“李成杰!你!休要信口胡言!”
三皇子闻言,整个人愣在了空中。一时之间,李成杰所说的桩桩件件三皇子都想反驳。
但是心意涌上心头,却突然发现,并无话可说。最后只能化为一句,很是无力的“辩白”!
“呵呵,好!”
“你说若我臣服于你,你可分半壁江山与我。那我现在问你,这片江山,现在是姓仙,还是姓许?”
李成杰音如雷霆,震声问道。
“姓……”
三皇子闻言,便是脱口而出。但是话到嘴边,他却是斜眼向许言看去,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现在的他应该怎样的回答。
“他就是一个傀儡!”
三皇子心中十分的清楚。而且,李成杰的声音直击灵魂,一时之间,三皇子竟是没有将谎话说出口。
“回答我!”
李成杰看着三皇子迟疑的那一声,再次爆发出惊天之音,吼道。
“放肆!”
“李成杰,持剑胁迫君上,就是你的臣子之道?”
“太上皇亲自下旨,新帝登基。未改国号,国旗。这片江山自然姓仙!”
许言看着众将士那不善的眼神,急忙出声喊道。
此刻,那些将士若是倒戈,他们许家顷刻之间便会陷入包围被动之势。
“哼!”
“我真的、一直都很讲道理。”
“如今这样,都是你们逼我的!”
李成杰披肩散发,衣角逆风而扬,眼神之中满是杀意。
“轮回剑域-仗剑人间!”
李成杰与许言无有废话,瞬时展开轮回剑域,将整个缘府都包围其中。
“独问剑,苍生何辜?”
“洒泪祭英雄,扬眉剑出鞘。傲笑天地间,为黑白所累。”
霎时,在李成杰的轮回剑域之中,所有人的生死已然在他的一念之间。
“许言,跪下,为你所造万千罪孽忏悔吧!”
李成杰剑锋所指,如天道法旨,无物不尊。
许言身下军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许言浑身一颤,看着李成杰的剑芒,许言落寞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但凡有一丝苟且偷生的希望,许言都不愿死。”
“因为他们许家,有许家仙。”
“只要不死,他随时都能东山再起!”
许言堪负一切欺辱。脸上表情十分精彩,此刻,就跪在五侠脚下,正对着李卿卿。
“魂飞万里程,天地隔幽冥。”
“丹心浑未化,碧血已先成。”
“荡剑泯仇去,无处堪挥泪。”
“叩
问往生经,忠魂可上九霄?”
李成杰拔剑而起,一人一剑直指院中无数兵马。
“跪下!”
李成杰愤声大喝!
所有人闻言,浑身一颤,无敢不从!
纷纷翻身下马,跪倒在地。血河浸染衣衫。
在李成杰的轮回剑域之中,有几个奸滑之辈,竟然趁机想要开口。
李成杰一念而下,便是数道剑影略出,将几人直接斩杀而亡!
众将士闻言纷纷心惊,跪的更老实了。
“忏悔吧!”
“你们还都活着,你们要是无辜的话,那这满地的尸体,死后如何安息!”
李成杰抽剑而回,缓缓的落回地面,与五侠点头示意之后,直接就是向李卿卿走去。
“许少主,快走!”
此时,许依白纵身而起,看着李成杰背对他们,他大喊一声,便是出剑偷袭。
“想走?”
李成杰毫不慌张,都不用转身,负手背剑,随手一划。
许依白,便是被李成杰一剑斩成了两半,从正中分开。
许言闻言,起身暴退,刚跃起三步,便察觉到李成杰剑意之强,腿下打软,再不敢妄动。
“许少主,走!”
此刻,在院中所有许家人纷纷起身,企图拦李成杰一二,好让许言离开此处。
可还未等许言迈步。
李成杰已然挥剑。
此刻,他们所有人都陷落在李成杰的轮回剑域之中。修为相差如此之远,在李成杰的剑域之中,他们的生死,李成杰一言而定。
只见剑光闪烁。
无人看清李成杰到底是如何出剑的。
但是就在李成杰一剑挥下之时。
身在四处各方的许家人纷纷如遭重击一般,喷出一口鲜血,身上一处裂出一巨大剑伤血口。而后整个人崩碎顿化血雾。
为这缘府再添了几分的血腥。
“许少主!走!”
许言腿下一软,正准备放弃所有抵抗再次跪倒在地之时。
又有一人传音而来。
可这次,许言却是不再犹豫,赌上了一切,纵身而走。
因为这个声音,值得许言冒险一试。
“死!”
李成杰再度挥剑直指许言。
“麒麟子当真如麒麟一般,好生威风,令人敬仰啊!”
而这次,那道剑光并未能如愿,让许言死在那道剑芒之下。
有一人仿若从空中直接踏出,替许言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许程青!”
李成杰眼神之中寒芒无数。冷言说道。
对于翻墙而跑的许言,李成杰并未追出。
“呵,李公子竟然还记得在下,不甚荣幸!”
许程青大笑一声,而后冲着李成杰抱拳说道。
“你竟敢孤身主动入我剑域之中,你很有胆量!”
李成杰执剑而立,这许程青不似那些废物,还是有一些本事的。上次李成杰与之过招,虽然许程青遁去,但是两人却是“难分胜负”。
“李公子,你并非嗜杀之人!”
“今日杀我,与你而言实在浪费时间。”
“将来,你我之间必有一战,到时候,你我再打个痛快,岂不美哉!”
“我许程青若是能死在,李仙人手下,也是无憾。”
“今日,李公子若要杀我,尽管动手。可若是公子不杀,我便至此离去,绝不回来打扰李公子给家人治病,如何?”
许程青话说的“模棱两可”,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听着好似极有道理。
李成杰抬眼向许程青看去,最后只冷冷的说了一个字:
“滚!”
李成杰说完之后,便不再看许程青。
李卿卿,还好,生命无虞。与外伤所比,仙力反噬的内伤对她伤害更大。
而束静如与张杨两人,本就不是修仙之人,如此精疲力竭,身受重伤,生死真的难料!
若不抓紧时间救治,是真的再无希望。
与杀许程青而言,救人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故而,李成杰刚才没有去追许言,此刻也愿放许程青离去。
“李公子仁义。”
“若非立场不同,这天下能有你这样的人,是国家之福。”
“可惜,仙道争锋,万种情感都是多余。”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许程青讥讽了几句,而后身影消失在了此处。
“对了,李公子!”
“想杀我,若不登仙,你没有机会。”
“哈哈哈!”
许程青最后留下一言,而后笑声传遍缘府内外。
从许程青最后留下的数言,以及那还算清朗的笑声之中可以听闻,许程青功力深厚,对仙法的控制也已经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帮好友推书,作者笔名:晴天鱼米。是谓“晴天之下,鱼米之家”,涂涂认为是一个很温暖且富有诗意的名字。他所写《天地战记》给大家推荐一下,超玄幻狠热血哦!值得一看!)
第四百一十八节:人间为一人值得
李成杰轮回剑域展开,将缘府整个涵盖其中,各处都透着锋利的剑意。
而于那些随着许言攻打进来的军士而言,缘府此处,莫不是一个天地浑然之中被人刻意雕琢而出的牢笼。
“所谓,画地为牢!”
李成杰的剑域,便是将众人纷纷圈禁。
众将士跪倒在地上,各自忏悔。现如今已然真相大白,那曾自称为“新帝”的三皇子跪在那里闭口不言,神色没落,而看许言慌张逃离之势。
再加上之前,张大帅所言,如此种种,他们若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就白吃这么多年大米饭了。
“李大人,这些人怎么办?”
单天狼是其中最为与李成杰相熟之人,率先开口问道。
“缘府遭此劫难,几位能在危难之时施以援手,成杰在此先行谢过。多谢!”
李成杰看着单天狼带来的几人,冲着他们躬身行礼之时,沉声说道。言辞恳切。
刚才若非是他们及时的出手相救,还帮助他拖延了一些时间,可能此时,他已然“疯魔”,堕入魔道。
“李大人,此时此刻,何谈一个谢字。”
“若有需要,但请吩咐。”
“待此风波过去,我等自是要让李大人好好酬谢我等一番。”
“不错,国难当头,人人皆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大人,在此刻应以国事为重。小家之事暂请后放。”
他们五侠一人一句,“七嘴八舌”的说道。
“好,大恩不言谢。成杰记在心中了。”
李成杰抱剑对着他们行礼说道。李成杰是真的承他们这一份恩情。
“李大人,缘夫人之伤,就请您亲自医治吧。”
“这两人,交给我们五侠便可。”
单天狼见状,主动揽下任务,爽声说道。
“这女子还好,可这男子受伤极重,你们可有把握?”
李成杰侧目向望,张杨身上伤痕累累,更有几处刀口伤的极深,已然能见之血骨。让人心惊。
“李大人不用担心,琴兄不仅精通音律,更深谙医道。这些年在军中,琴兄也是有名的医者圣手,对于这些皮外伤还是很有把握的。”
单天狼在此刻向李成杰介绍着说道。
“李大人,刚才我已然用琴声简单的查探过此三位的身体状况。”
“如他们两人这般,虽然情况有些棘手,但琴某有自信可保他们性命无虞。”
“不过缘夫人这最致命的应不识外伤。而是体内那股完全不受控制的仙力。那种力量磅礴且精纯,刚才我本想以琴声抚之躁动,却是无果……”
琴名走上前来,沉声说道。
“我师娘体内仙力,应是师傅所留。我自有办法。”
“那这两位便交给琴名兄弟了。”
李成杰见状,也不再犹豫,他将李卿卿抱起。其他两人将张杨和束静如抱了起来。
“尔等在此老实跪着忏悔。”
“若谁敢擅动,起了妄念!后果自负。”
李成杰覆手将妄虚剑插在地上。正对着三皇子。
妄虚剑之上紫氲滔天而起,宛如“天威”,压得满院之中所有人,皆是不得动弹。
若有人胆敢在此时起了什么歪心思。
李成杰想,“剑魂政”应该知道,如何去做!
“你们跟我来。”
李成杰冲着其他几人点了点头,而后带着他们向他的“云闲院”走去。
“此处为在下的房间。”
“诸位可在此为他们二人疗伤,也可稍事休息。”
“我先去救治我师娘,半个时辰之后,自来与诸位相见。”
李成杰将单天狼他们引入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便抱着李卿卿向“淡颜院”走去。
现在,他不仅仅要救李卿卿,更要救木有枝。
当李成杰从他的“噩魇”之中醒来之时,他虽然挣开了那黑衣人所施展的“咒法”,但是木有枝却是因他被冰封。
刚才情急之中,李成杰不得不出来先稳住大局。
木有枝现在还如同冰雕一般躺在淡颜院之中。
“咳咳!”
在李成杰将李卿卿抱到淡颜院之后,李卿卿猛的咳出了几口血水,而后自行苏醒了过来。
“师娘,你怎么样?”
李成杰将李卿卿扶住,而后急声问道。
“张杨与束静如怎么样了?”
李卿卿睁眼之后,看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李成杰,她瞬时欣喜,脸上笑容绽放。如同刚被暴风雨冲刷过的牡丹一般。
“什么?师娘,你说什么?”
李成杰只见李卿卿张嘴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李成杰以为师娘是因为受伤太重,故而说话之时声音微弱,而自己刚才又有些慌忙故而没有听清李卿卿所言。
此刻李成杰俯下身去,侧耳以对,轻声的问道。
“我说刚才保护我的那两个人……”
李卿卿见状,她再次开口说道。可这次,她却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原来自己,张嘴却是说不出半点声音。”
“啊啊啊!”
李卿卿顿时慌了,她捂着自己的脖子,伸手摇着李成杰,眼中瞬间就是溢出了泪光。
刚才受了那么重的伤,李卿卿都未曾流泪,现在猛然失声却是泪如雨下。
“师娘,您别哭。”
“您是说不出来话了吗?”
“您松手,让我先检查一下。”
李成杰不太敢用力,他柔声的说着,而后将李卿卿的手拿开,自己并指点在了李卿卿的脖子上。
“这是……”
李成杰略一检查面色大变。他并指一弹,而后仙力狂涌而出,将李卿卿喉咙包裹了起来,以防止那股仙力对其的再次破坏。
如今仔细的探查之下才发现,原来李卿卿看起来伤的并不严重,但是已经犹如“一片废墟”一般,五脏六腑之中各有坍塌。
“啊啊啊!”
李卿卿双眼惊惧,嘴长的极大,表情可见现在她体内的痛苦。
李卿卿抱着肚子,身子顷刻蜷缩成了一团。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误食了一根“火棒”,自己现在通体火热。
那“火棒”似是从被自己从嘴中咽下,先是点燃了自己的喉咙,再逐渐的流入腹中,逐一炙烤腾烧。
李卿卿现在便觉得,自己的身体之中已然变成了一片火海,烈焰熊熊而生,燃烧着自己身体各处,乃至心脏!
李成杰看着此刻,从李卿卿身上冒出的汗水,那温度当真是“滚烫”的吓人。
李成杰简直不敢相信,此刻从李卿卿额头之上冒出的汗水,竟然堪比刚烧开的烫水!
“呼呼!”
李卿卿喘着沉重的呼吸,每一息都如“火山喷涌”一般,那滚滚的热浪,都让李成杰有几分“汗流浃背”之意。
只见李卿卿在床上因伤势,翻滚不得,她的手极力的向右边抓去,似在右边有什么她现在极为渴求之物。
李成杰顺着李卿卿手看去,她所抓的方向,正是木有枝那冰雕所在啊。
李成杰眉头深皱。
其实李卿卿此刻,浑身上下灼热至极,而在这房间之中,只有一处清凉,让李卿卿感觉的格外的舒适,似能缓解她现在体内的灼伤之感,故而极力向那个方向伸手。
就在李成杰犹疑之时,却是惊然发现。
自李卿卿体内蒸出的汗水已然汇集,徜徉成一片。向着木有枝游去。
而木有枝那冰雕竟在此时,也有了几分融化之意,其沉冰之上隐有水雾攀爬,水滴凝结而出。
“难道?”
李成杰见状,也不再犹疑,他将木有枝与李卿卿合放在一处。
正好木有枝之前本就是怀抱着李成杰,此刻,正好也能怀抱住李卿卿。
李卿卿感受着那触骨的冰凉,正有“泻火驱热”的奇效。不时,身上的焦灼之感就是骤减了几分。
也是在此刻,她才看清楚了,自己怀中所抱的这块冰雕,其内竟然是木有枝。
“有枝?”
“她怎么了?
此刻,李卿卿惊呼着问道。语出却还是无声。
不过,现在,李成杰从李卿卿的眼神之中,已然知道她想说的话是什么了。
“师娘毋庸担心。”
“冰封之术,虽然将有枝彻底冰冻。”
“但是只要不遭受重击,冰不碎,而是自然化开,有枝应当无恙。”
李成杰如此的说着。但这到底只是李成杰的猜测,此时说出,是安抚李卿卿,也是在劝慰自己。
若是木有枝就此“身亡”,李成杰难以想象自己能做出什么。也不知道,为了木有枝,将那些所有伤害过她,或者有嫌疑的人全部屠戮殆尽。自己是否会……
“真的,直到了此时。”
李成杰竟然分不清楚,在自己的心中,底线到底是“木有枝,还是这全天下的公平以及正义!”
李成杰不知道,若是木有枝就此撒手人寰,他的余生将会过的如此的“血雨腥风”,或者落魄凄苦……
那万种可能,此时全部涌入李成杰的脑海之中。
他不知道,没有木有枝的生活,自己应该如何度过。好似每一分,每一秒,自己都将会承受这世间最痛的酷刑。
他或会癫疯,或会痴狂,或会身化妄虚。
李成杰第一次觉得,自己人生的意义,好似只为她而存在一般。
“什么天下理想,雄心壮志,或与她比,根本不值一提。”
李成杰现在仍有理智尚存,还能思考。虽然纠结,但尚能自控。
他真的不知道,若是木有枝当真传来了确确实实的噩耗,自己的那尚存的理智,还能不能继续存在。
他为木有枝“担心”,同样为“这个天下”担心。
因为,李成杰也不知道,失去理智的自己,会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啊!”
李卿卿体内火海再次翻腾,似是一阵一阵的。
此刻“卷土重来”的火浪似是积蓄已久,来势异常凶猛,只见一道金色的火光,直接就是从李卿卿口中咳了出来。
顷刻便是将木有枝所在的那座冰雕燃出了一个冰洞。拇指大小。
李成杰见状,强行甄灭现在脑海之中的万千碎念。
他将李卿卿扶起,而后将那冰雕扶正,给李卿卿和木有枝摆放好了位置之后,他双掌运功拍击在李卿卿的后背之上。
李卿卿受到李成杰的功力影响,如化身一只“火龙”一般,将体内熊熊燃烧的金光火焰,全部喷出。
而最开始,只有数点金光火焰喷洒在冰雕之上,只是燃出了几个冰洞。但是在李成杰的掌控之后,李卿卿所喷出的金光火焰如在冰雕之上结出了一个阵法
星火相连,似有生生不息之意。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李卿卿已然感觉,自己体内火浪逐渐平息,火海已然消散。
虽然体内余温已然滚烫,但是已经达到了李卿卿可自我调节的范围之中。
而木有枝的那座冰雕,现在正被熊熊火焰所包裹着,一点一点的炙烤融化着。
李成杰低头可见,从李卿卿体内所蒸出的汗水,与这自沉冰之上所凝结而下的冰滴,似是“冰与火”的两条河流一般。
如此,也算轶事。
李卿卿体内高温骇然,却没有直接将她的尸骨融化,如此自她体内所流出的汗水,汇集一处,竟成了“火海”。是真的以河流的实质,而塑成的“火海”。
真的是有“海洋”之状,却是滚烫至极,时不时还有沸泡爆出。
如将那大海将在了火炉之上一般。
而木有枝的那座冰雕。金色火焰附着其上,熊熊燃烧,已然溶解大半,所留下“冰水”甚多,可奇怪的是。那冰水是自火焰的高温之下缓缓融化的。
但是那冰水却依然冰寒。李成杰伸手触之,无一丝滚烫之意,连温热都无存丝毫。依旧是那彻骨之寒。
“当真神奇”。
现在床上,有一“冰河”,有一“火海”。
他们仿若世间宿敌,刚一聚集,便是争锋相对,“泾渭分明”。
看着床上依然是被浇湿,有一滩水流。
可他们谁也不向床下留去,而如斗牛一般,顶角而上。
在一滩“水”中,有一道极为显眼的分割线。
那是一道水痕,看上去极为的模糊,但是就是让人一眼便能分明,那处是“分水岭”。是他们“冰火”相交,相争之处。
而且,看那架势,貌似火海相对更占上风。但是那冰河却也是不弱。
“呼!”
李成杰沉吸一口气,缓缓收功。
“师娘,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李成杰下意识的问道。
“我感觉好多了。”
李卿卿张口便答。却还是无声。
李成杰与李卿卿对视一眼,对于李卿卿喉咙之上的损伤,他现在也是束手无策。
“师娘,您别担心,只是一时失声。成杰在想想办法,定有方法可以医治。”
李成杰看着李卿卿那复杂的眼神,连忙开口说道。唯恐说忙一句,师娘便要多伤心一分。
“嗯。”
李卿卿点点头,她也不再张口,而后用手冲着李成杰比划道。
“师娘,您是想回“轻心院”休息?”
李成杰看着李卿卿的手势,他点点头,而后反问道。
“嗯!”
李卿卿点点头,便从床上站了起来。
“好,成杰先扶师娘过去。”
李成杰也站了起来,扶着李卿卿向轻心院走去。
“师娘,您身上还道箭伤,您现在此处稍作,我去取些药来,您一会擦抹在伤口之上,稍作休息便会无碍。”
李成杰将李卿卿安置好之后,他再次回到的了淡颜院之中,守护着木有枝。
现在,师娘虽然口不能言,但好歹性命无忧。外面局势初步也算是控制住了。得以喘息。
现在最令李成杰担心的,也就是尚未解封的“木有枝”了。
殊不知,此刻,李卿卿正独自一人,趴在床上,浅声哭泣。
对李卿卿而言,失声虽然不是**。但若是因此被缘自新不喜疏远,或是怎样,那失声便与**无异。
李卿卿现在心中惶恐,可能只有女人才能懂那种感受。
嗓子重伤至此,丝毫无声。就算将来寻法治好,谁有能保证,可以恢复如初呢。
李卿卿本就不觉自己能配得上缘自新,不够讨缘自新的欢心,此刻若是再有如此“缺陷”,定然更加自卑,乃至于……
原先的她,能唱能跳,善歌善舞。也只能为缘自新排解一二,现在,若是此生不再能言,李卿卿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世界之大,仿若再无她可安身立命之地。
“若住不进他的心中,生死无异。”
李卿卿也是爱到了痴狂,这也是一种执念。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李卿卿时常问自己,究竟喜欢缘自新什么,她答不上来。
但是每当她换一个问题问自己,便再无犹疑。
那就是,“此生若无他,可还有所留恋期许?”
答案是,“爱他,只因他是他!人间只为他一人,值得!”
爱到骨髓深处,世间万种风景,皆是与他有关的故事!
……
此时,李成杰回到了淡颜院之中,木有枝的那冰雕之上,金光火焰已经开始逐渐的消散了。
木有枝也一点点的被解救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虽然血液骨肉依旧冰凉。但是李成杰已然能感受到木有枝那微弱的脉动与心跳。
“复苏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就是这一点点的“希望与征兆”,已然让李成杰欣喜若狂。
他庆幸,庆幸木有枝还活着,同时庆幸他还能继续按照自己的意志而活着,但他更庆幸,当自己明白心中底线之时,或还不晚。
李成杰将木有枝揽入怀中,单掌之上仙力涌动,给木有枝的全身进行着,按压与揉搓。帮她缓解体内的冰寒,以及助她尽早苏醒过来。
第四百一十九节:哀我何悲
“诸兄,他们两位如何了?”
李成杰将木有枝安顿好之后,来到了云闲院中。
发现他们五人正在院外喝茶聊天,李成杰走过去谦逊的问道。
“哦,李大人,他们已经两人已然无碍。我们见他们两人好似有很多话要说,于是就坐在这里喝喝茶。”
“缘夫人,也已然无碍了吧!”
单天狼起身说道。
“嗯,应是无碍。”
“诸位若是无事,可与我同去前院之中,那些军士也总跪着,也需要处理。”
李成杰点点头而后沉声说道。
“好。”
单天狼点点头,其他几人互相点头示意,纷纷起身,跟着李成杰向前院走去。
云闲院之中。
束静如与张杨已经苏醒,他们两人相互依偎着,似是想用这一天的时间,将他们之前所有未说,却是想说的话,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
因为他们突然明白,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个先来。他们不会再因为自己的“胆小与怯懦”,给自己埋下“悔恨”的种子。
“杨哥。我们都还活着。”
束静如背依在张杨的怀中,低头娇声说道。
双颊之上两瓣火烧云,羞红异常。
“是啊,我们都还活着。”
张杨闻言,傻傻的笑着说道。
“在战场之上,我已然,表达心意。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你,可愿娶我为妻?”
束静如说话之时,双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庞,如那含苞待放的花儿一般,欲遮还羞。
可当她的手触摸到自己的脸上的那道伤疤之时,她却有些不自觉的颤抖。
“我当然愿意,如儿!”
“只要你不反悔,我愿一生宠你,护你,爱你!”
张杨激动的把住束静如的双肩,让其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柔声说道。
此时,下了战场的张杨,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声音如水般温柔,眼神明亮清澈犹如稚子一般。
唯有那爱意涌动,如洪水波涛,一发而不可收拾。
那股爱意,汹涌而来,将束静如完全的包裹其中,令人沉醉。
“可是,我的脸……”
束静如感受着张杨的爱如潮水,心中幸福至极。脸上的那道疤痕,她并不是很在意。她只怕张杨在意,因为她所有的美好都是为张杨所存,所留。
她的一切,只为他一人。
“嘘!”
张杨伸手将束静如余下的话全部拦下。
他伸手向束静如的那道疤痕抚去,极其的小心,极其的温柔。
“如儿,你知道吗?”
“在我眼中,你便是日月山海。我的世界有你在,才算是完整。”
“我愿为满天星辰,时时刻刻守护陪伴在你的左右。我此生,注定因你而“璀璨”。同时,我保证,我会在出现你需要我的每一个地方。”
张杨温柔的说着,满是爱意。能被这样的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着,也是束静如最大的幸福了。
“杨哥……”
束静如细语道。
“我们都是江湖儿女,要说疤痕我身上也是不少。”
“还希望,如儿莫要嫌弃我才是。”
张杨轻笑着说道。
“不嫌弃。”
束静如被张杨那温柔的眼神看着愈发的害羞了起来。
她的身体有些燥热,两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张杨身上那股大丈夫,硬汉的气息迅速蔓延开来,让束静如的心跳有些加速。
她不自觉地嘟起嘴,微微亲了张杨的手指一下。
现在她心中的感情,已经到达了一种令她极为陌生的**。
“劫后余生,心中感情又得以抒发,可想而知,他们两人现在的心情。”
束静如伸出双臂,攀了张杨的脖子,纤纤玉手抚得张杨火烫。
“如儿,是想看看我身上的伤疤吗?”
张杨眼神迷离,现在,在他的眼中束静如,是那样的娇小可人,是那样的迷人芬芳,是那样的令人热血沸腾,充满食欲。
“不是说,你我皆是江湖儿女。”
“今日,我便是你的江湖!”
束静如气若幽兰,千娇百媚之中,她的魅力势不可挡!
“那这江湖,一定是温柔乡。”
张杨心神荡漾,最后在束静如的耳边柔声说道。
便宣布臣服,一吻而上。
在此处,就不得不说琴名的医术了得。就这一会功夫,竟是让他们两人都恢复到了如此的地步。
当真可谓:
“芙蓉帐中暖,千娇百媚生。翻云覆雨时,苦中做极乐。”
仿佛春天独归缘府,各处花香鸟语,生机盎然。将之前的一片死气横扫一空。
……
“人生在世,去若朝露。魂归来兮,哀我何悲?”
“举剑问天,野鬼若何不染情?”
李成杰走到前院之中,满目荒凉。各处尸骨已然没了面目,心中悲凉之情甚之。
“你们认为这些人应该如何处置。”
李成杰绕着他们走了一圈,简单的将满地的残尸收拾规整了一二,而后走到了他们五侠的面前,沉声问道。
李成杰没有故意遮掩声音,
故而,那些众将士也都听得清楚。闻言之后,心中之弦难免绷紧。惶恐之色浮于脸上。
“他们大多也都是领命行事。”
“海捕文书与通缉令,错信之人也不止他们……”
笛悲声,在此刻缓缓的开口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他们这些人不该死?”
李成杰闻言,双眼瞪似铜铃,震剑而挥,剑鸣啸天。
有几个胆小修为微末的军士,直接就是被李成杰的剑气震晕了过去。
“难道,李大人,认为他们该死吗?”
笛悲声怡然不惧,抬头直视李成杰,反问道。
“该死,他们当然该死!”
李成杰执剑转身,扫剑而对数千军士,愤声喊道。
“若是师傅在此,他们早就已经是冰凉的尸体了!”
李成杰呢喃道。
“若是令师在京,许言怕是没有那个胆子敢来围攻缘府。”
李成杰的话音刚落下,云不消立马接话说道。
李成杰闻言,一怔。感觉自己被空气噎了一下。
“就如此放过他们?”
“围府杀人,与强盗无异!”
李成杰冷言说道。
“可他们之中大多人来此,是为了捉拿逆贼乱党的,围府杀人,奉的圣旨,又有何错!”
厉血此时也缓缓开口。
“在敌对之时,你不杀他,他便杀你!”
“你府中人所杀官兵亦是不少。若非有你李大人在此,单从此战来看,民杀官兵,便如造反无异。”
厉血在此书,言语极其锋利。刚才死在他手下的敌军也是不少。但正如他所说,那时候“你不杀人,人便杀你”。都为自保。
“只有活下来,才有资格讲道理。”
“可活下来,并不代表,其中是非曲直,黑白对错,就一定说的明白。”
这个道理,其实在场的很多人也都明白。
而单天狼与李成杰接触时间最长,他自然知道李成杰的心思。
李成杰并不是一个残忍嗜杀之辈。只是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去,李成杰内心难安。他无法说服自己,心中的道义公平,在此时之上,显得极为的“捉襟见肘”!
“惜花之人,待花落凋零之时,都要挖土掩埋。更何况是人……”
李成杰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看着满地的尸体,他可以想象的到,那些誓死捍卫缘府的人,这一战打的是多么的惨烈。
而,若是没有他们,自己很可能已经……
更令李成杰内疚的是,在他们浴血奋战的时候,自己竟然……
“李大人,我等已然知错。”
“之前也是受到了奸佞的蛊惑与蒙蔽啊!”
“请李大人,给我等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
“奸贼窃国,欺瞒我等,还欲开仙朝。”
“我等心中,也是愤懑万分!国难当头,我等愿全听李大人差遣。”
“匡扶明主,肃清奸佞,重振朝纲!”
那些人之中,有一人抬头,抱拳对着李成杰沉声喊道。
声音之中,有愧疚,有自责,有愤恨,如此方应是一“尽忠职守”的将士所言。
“好。”
“尔等若都有此等觉悟,便起身吧。”
“待陛下重主皇宫,尔等以功折罪。期间之事,我会如实禀报陛下,尔等最终何去何从,全由陛下圣断!”
李成杰将轮回剑域之中的剑意稍收,解除了众人身上的束缚。
“多谢李大人!精忠报国,非李大人专属,我等投身军旅,也是满腔热血,只为报国护家!”
“此次,若非小人蒙蔽,绝不会做出如此的糊涂事来!”
众将士之中,纷纷有人起身,那些心中真有不平与不甘之人,在此刻接连开口说道。
而那些人,心中自有计较,虽然冲入缘府之中,但是在刚才的战斗之中,都给自己留有余地,不伤人也不伤及。
试问“新帝”就在门外,若此事是真,那不卖力冲锋,不是亲自将自己送上绝路。
若非如此,缘府之中,区区几十人,如何能拦得这千百铁蹄。
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要知道,张大帅的分量,在他们的心中还是极重的!
“若是能认得出,便将你们认识之人的尸体带走吧。让他们入土为安,通知家人,向朝廷申请抚恤金……”
李成杰将妄虚剑缓缓的放下,而后不再看那些人,似乎是有些萎靡的说道。
众将士也没有人应声,各处看了几眼。
往日在军中,他们是最为亲密的战友,今日虽然他门侥幸或者,但是心中的悲戚之感,不比那些死了的军士心中少几分。
他们找到了平时与他们相熟之人,或为人首,或为残肢。满地之上尸体众多,累累残骸,已然无一全尸。
“跪下,谁让你起来了!”
就在李成杰放下手中的剑,慢慢的收起那轮回剑域之时,李成杰忽的一声暴喝,便抬剑而上,纵身一步跨过去,便是将妄虚剑搭在那人的肩膀之上。
妄虚剑的剑锋,就那样紧贴着那个人的脖子。
许多将士听闻李成杰暴喝,纷纷回头望去,见到李成杰的剑是搭在那三皇子的脖子之上的时候。他们都选择了“视而不
见”。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缘府。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三皇子浑身颤抖着,脸色诧然苍白,李成杰的剑锋之上的锋利,让三皇子的脸色之上,毫无血色。如露骨之白。
“三皇子殿下,我真的很好奇,很想问问你,当许言去找你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虎作伥,与虎谋皮?”
李成杰很是疑惑,很是不解的问道。他若是有一个这样的“儿子”,肯定立时废了他!
“嗯?你怎么想的?说话啊!”
李成杰横剑,以剑身拍打着三皇子的侧脸。
看着三皇子现在惊恐的表情,以及僵硬的身体,一个方正的板印赫然便是出现在三皇子的左脸之上。
李成杰看着三皇子竭力向上翻的眼睛,李成杰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说啊,你是怎么想的?”
李成杰继续质问道。
“呼!”
三皇子见李成杰蹲了下来,他直视着李成杰的眼睛,呼吸逐渐的沉重,他的眼神却是逐渐的空洞了起来。
“汪!”
“汪汪!”
突然,三皇子突然瞪着李成杰狂吠了起来。
饶是以李成杰的定力,也是被三皇子如此给吓了一跳。
“汪汪汪!”
三皇子见到李成杰成功被自己吓到,好似奸计得逞了一般。
立马向前一蹦,来了一个“恶狗扑食”。
是真的如狗一般,双爪伸向李成杰的双肩,而后蹲在那里,双腿用力猛蹬,直接将李成杰扑倒在了地上。
“呲呲呲!”
三皇子就如恶犬一般扑在李成杰的身上,盯着李成杰狠狠的呲牙瞪眼,若得了那狂犬病一般。
李成杰一时之间也是被三皇子这突然起来的“狗扑”弄的猝不及防。
“嗄!”
忽的,三皇子觉得好似将那李成杰扑倒并不算完。如完全出于本能一般,欣赏了几眼那“秀色可餐”的食物。猛然低头,向李成杰的脖子咬去。
“轰!”
李成杰即便在懵逼之下,但是他也不是谁相扑就能扑倒,想咬就能咬的。仙力涌动,覆裹在体表之上。
就在三皇子落嘴之时,仙力涌动,迅速爆发,直接就是将那三皇子狠狠的炸飞了出去。
五侠看着三皇子这模样,也是看傻了!
“李大人,你没事吧?”
单天狼过来,伸手将李成杰扶了起来,而后问道。
“这是怎么了?难道他除了无法生育这个隐疾,还有疯狗病这个隐疾吗?”
李成杰站起来之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
看着那被李成杰轰飞之后,如狗一般,保持着“狗带”的姿势死在地上。
众人眼中皆是一片茫然之色。
“未曾听闻啊!”
单天狼看着爪子超前,两腿蹬后的三皇子,很认真的回答着李成杰的问题。
“皇室不幸啊!”
李成杰看着三皇子感叹了一声,正准备转身就走。
毕竟谁也不愿和一只疯狗较劲。
“汪汪汪!”
“李成杰,你站住!”
三皇子见到李成杰要走,他翻身站起,大喊道。
“三皇子,你现在到底是人是狗?”
李成杰转过身来,看着衣衫凌乱的三皇子,沉声问道。
“我现在是人是狗,还重要吗?”
“汪汪汪!”
三皇子便说着人话,便学着狗吠。
“你打也打了,辱也辱了!”
“够了吧,李成杰!”
“你高尚!”
“我卑鄙!”
“我不是人!”
“我就是条狗!”
“我不配生在皇家!”
“可你能生在皇家吗?”
“你这么厉害,怎么,你还想生皇子吗?”
三皇子冲着李成杰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李成杰疑惑着看着三皇子。也不知何故,三皇子会变成这幅样子。
“表达什么?”
“呵呵,李成杰,有胆你就杀了我!”
三皇子怒吼着挥拳向李成杰杀去。
“你想死?”
李成杰负手背剑,虽然三皇子罪孽深重,但是他不能在此时死在自己的手中,更不能死在缘府之中。
“行如此悖逆之事,生死已然不由你自己。”
“想生不能,想死不行。等陛下裁决吧!”
李成杰说话之间,高高将腿抬起,直接顶在了三皇子的脖子下面。
令得三皇子再无寸进。
“啊!!!”
“我要杀了你!”
三皇子状如疯狗一般,双手猛然前挥,猛抓着。无奈手臂太短,而后张嘴便咬。
可见,三皇子是真的对狗有着极为特别的理解啊!
三皇子歪扭着脖子,拧着下巴,使劲的向下咬着。
“没工夫在这陪你浪费时间!”
李成杰甩臂,将妄虚剑抛出,以剑柄重击三皇子的小腹。
“轰!”
三皇子应声,倒射飞出,砸落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第四百二十节:阳谋
五侠合围至此,李成杰与他们五人说着他刚谋定的计划。
“李大人,此计划是否过于冒险?”
单天狼闻言,略有担忧的说道。李成杰的这个计划,却是可以“深入虎穴”,可到底是“谋得虎子”还是 “以身饲虎”,属实难以把控。
“陛下仍在宫中,许程青也来到京都,再加上那个黑衣人,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护陛下的周全,只能以此计拖延时间,也可借此彻底洞察伏虎计划的全部内容。”
“自许言逃离此处之后,我心中那种感觉更为强烈。”
“今日只是伏虎计划的开始,行至此时,才算是刚刚开始……”
李成杰以拳锤掌,语气铿锵厚重,可见其心中忧虑之甚。
“李大人,当真是不愧为我辈楷模,胸襟气度,见识修为,谋略志气,当属我辈第一人。即便当世之中,也少有人能胜过李大人了。”
单天狼慨叹着说道。
其他四侠也是频频点头。
虽然李成杰的计划极具风险,但是所有行事都有理有据,有条不紊,在他的计划之中,也几乎涵盖了所有可能发生意外的事情,还有留有后手。
“如此思虑,谋略,当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志当凌云,傲立天地。有勇有谋,胸怀天下。”
当真是仙朝不可多得的人才。
五侠之中议论纷纷,经过这一个多时辰的相处,他们当真对李成杰打心眼之中充满尊敬。
“嗯,诸位,那之前,成杰所托之事,便拜托给诸位了。”
李成杰抱拳说道。
“好说。我这就去找张大帅,将李大人的全盘计划如数告之。以便策应。”
单天狼同样抱拳沉声说道。
“嗯,李大人,就按照此前约定,如有任何消息欲向外传播,便以口哨声作曲。我闻之必会转达。其他乐器亦可,我与笛兄自当尽力解读。”
琴名神色郑重的说道,与笛悲声对视一眼,一同抱拳躬身拜下。
“那府中安危与三皇子,便交由我们兄弟二人了。”
云不消与厉血共同抱拳说道。他们两人留守在缘府之中,保护府中人的安危固然是重责,不过监押三皇子也必须要留人看守。
……
李成杰临行之前,又去看了看木有枝,她依然在昏迷之中,并无苏醒之意。
李成杰为了木有枝的安全,特意又在淡颜院之中,施下数道仙法。就在此刻,宫中他所留玉佩被摔碎,李成杰心头大惊,不再迟疑,纵身跃起,直奔皇宫而去。
李成杰持剑,踏空而行,似有祥云在其脚下,龙吟之声响彻京都。
“许言,何在!”
李成杰一跃而上,一人一剑高立南天门。
所围军士,只为不攻。实乃李成杰浑身上下,剑气之强,让他们难以靠近。
李成杰持剑而立,所谓“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李成杰的声音顷刻之间就是传入了许言的耳中,也是传入了无数大臣的耳中,更传入了二皇子的耳中。
“哼,黄口小儿,你竟然没死!”
“老夫刚想去给你收尸。”
“你就送上门来了?”
那黑衣人闪身而出,听起声音,观其声音之中略带有的血气翻涌。
李成杰能确定,此前之人,就是那个伤他的黑衣人。同时也是被他一剑重伤的人。
“老匹夫,就你这鼠辈,竟还敢叫嚣。再吃我一剑!”
李成杰心中自然明白,自己重伤之时,所中的咒法就是眼前之人所为。除了他,别人应无机会,给他下咒。
所以,导致木有枝至今仍然昏迷的人,正是眼前之人!
李成杰心中恨意滔天,杀他之心,前所未有的强烈。
“哼!”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毫不示弱,抬掌便上。
李成杰挥剑,紫氲逆冲而上,剑气罡猛,剑意凛然,李成杰在身法变幻之间,展开轮回剑域,以心驭意,霎时,身随心动,瞬移之法展开,连续变幻数十位置。
“轰轰轰!”
那黑衣人见状,连拍数十掌,掌风紧密,竟无一剑影可近其身,更不要说剑芒,剑声。统统都被黑衣人挡在周身之外。
“受死吧,老匹夫!你中计了!”
“轮回剑域-仗剑人间”
此前,李成杰每一剑所出虽然都未命中,但是无形之中,却是在那黑衣人的周身以剑影留下了轮回之意。
现在,轮回之意,猛然爆发而出,将那黑衣人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李成杰抓住机会,一剑而出,欲取那黑衣人的首级。
“李公子,何至于此。”
就在那黑衣人束手无策之时,绝望之意将其完全的笼罩,一身影显出,又带给了他生的希望。
“许程青!”
李成杰出剑向那黑衣人,不料,许程青凭空显出,一剑劈来,将李成杰的攻势完全抵挡。
“李公子现在入宫,应不是为了杀人吧。”
许程青冷笑一声,似早已看穿李成杰的来意,笑着说道。
“哼!许程青,看来你许家高手已然尽数入京啊!”
李成杰攻势被挡,抽身而退,看着从四处,络绎不绝的腾飞而来的身影,李成杰知道,应是许家又派出了许多高手,前入京都来帮助许言成事。
“呵呵,李大人不必试探,许家主此刻正在宫中与许少主共商要事。”
“我许家已然精锐尽处,对于京都所谋之事,胜券在握。你一人可翻不起什么浪来。”
许程青并未着急动手。缓缓说道,脸上总挂着微微笑意,似是他生来笑脸。未曾改变。
“哦,老巢都不要了?你们当真有如此必胜的把握?”
李成杰冷笑两声,若是许程青所说是真的。
连许常英都在此时入了京都,那许家可就不是“精锐尽出”了,而是举族入京。有定居京都之意。可见许家谋划之中,京都已然是他们许家的囊中之物。
“老巢?”
“天下之大,无有我许家不能踏足之地。何处不可安家定居!”
“实话告诉你,苏家已然被我们许家与陈家联手剿灭。若不是看在李大人的面子上,我定斩云落寒于剑下。”
许程青话中满是桀骜之意,放浪形骸,目中无一人一物。
“苏家被灭?”
李成杰闻言,倒吸一口冷气,顿时有些“恍然”之意。
若是锦城苏家已灭,许常英率族入京,便是“顺理成章”之事。
李成杰环顾四周,看着忽然冒出的无数修仙者,想来许程青并无没有说话。
若一切为真,天下必然难逃动荡。
“李成杰,许某早就知道,你会入宫。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来的这么快。”
“仙道成,到底有什么,能让你如此为他搏命。”
许程青,冷笑两声,缓缓说道。
“嘶!”
李成杰闻言,心中骇然。听着许程青所言,似乎他所知甚多,而他所玉佩被摔碎,应也逃不出许程青的算计。
此人心思缜密,极难对付。
“怎么,李大人也有哑口无言之时?”
许程青,将剑插回剑鞘之中,挥挥手,示意周边那些人,不用如此紧张。
“呵呵,对于你这狂悖之人,我确实有些无言以对。”
李成杰冷笑两声,言语之中不忍落于下风,故而反唇相讥。心中却是反复的思量,冷静的分析着。
在李成杰之前的分析之中,竟是将锦城的局势给算漏了,这点确实让李成杰有些措手不及。
“若是苏家已经被灭。”
李成杰相信,即便许常英率全族入京,可那锦城应依旧被许家牢牢的捏在手中。
许常英绝不会傻到,“破釜沉舟,自绝后路”。
现在许常英入京,定是已然谋划好了。有“进可攻,退可受”的两全之计。
而当师傅归京之时,许仙,极有可能尾随其后。
到那时,仅凭师傅一人之力,也实难力挽狂澜。
“双方之间,力量悬殊。”
“应如何破局?”
李成杰一时之间,竟然也是犹疑不定,拿不下主意。
“李成杰,如你我这般的人物,打打杀杀很是没劲。”
“便是此刻我们群起而攻之,许某也懒得杀你。”
“你可知何故?”
许程青,踱步向前,如闲庭散步一般,悠悠走来。他丝毫不怕,李成杰突然出手,将其重伤。
“哦,何必多此一问,既然许大公子想说,在下自然洗耳恭听。”
李成杰见状,也是收起了妄虚剑。
“此乃阳谋。”
李成杰入宫有他的谋划,而许程青如此作态,目的性更强。
“在这世间,不论才学或是修为,你我两人皆是相匹相配。若非立场不同,你我应当互引为知己才是。”
许程青笑着说道,声音朗朗动听,颇有几分才子之风。
“那既然立场迥异,你我又应当如何?”
李成杰直视着许程青的双眼。
“自然是应当求同存异,而后再引为知己啊!”
许程青大笑着说道。好似是在感慨自己天赋异禀,竟有此奇思妙想一般。
“哦?哈哈!许大公子原来浪费如此口舌,竟是只为给在下讲一笑话。甚是好听,甚是动人啊!”
“来,许大公子拿着!”
“笑话讲的好听,本官重重有赏!”
李成杰说话之间,从怀中摸出一袋金钱,直接就是扔给了许程青。
而许程青面色不改,如根本察觉不到李成杰言语之中的羞辱之意,竟是笑呵呵的接住了那袋金钱,还打开看了看,确认是真金白银之后,才收入怀中。
“哈哈,李大人果然出手不凡。”
“在我许家青楼妓院之中,更是大方。程青现在想起,还得多谢李大人捧场。”
“不过,李大人这行贿的手段实在拙劣至极,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李大人欲以此栽赃陷害,用律法图谋程青性命?”
许程青呵呵笑着回道,看似自说自话,语气轻狂,实则条例清晰,没
有落下分毫破绽。
既然李成杰以“本官”自诩,那么就说明,在李成杰扔出那袋金银之时,是以大理寺卿的身份给出的商银。
而现在皇宫已然是他许家之物,仙道成已然成为了过去时。那李成杰现在亮明自己大理寺卿的身份,是对许程青之前所说的“求同存异”的一种耻笑。
这些,许程青全部都听在耳中,也是明白李成杰话中深意。
故而以此回击,暗讽李成杰“大理寺卿”的身份,以“行贿”之语,来形容李成杰扔出银钱的这个行为。
环环相扣,最后牵回到国律条法之上。
实是以李成杰所最在乎的国法律条来恶心李成杰这个大理寺卿。
现在已然“翻天”,许程青话中之意明显。
那就是现在许家已然是皇宫的主人,也终将是天下的主人。
国律条法已然落入他许家之人的手中,李成杰此刻再以“本官”的身份自诩,歪曲其意,谬赞李成杰是“弃暗投明,看清时务”。
就在这一来一回的争锋之中,李成杰与许程青毫不相让。
李成杰听着许程青的回击之言,心中也是觉得这个许程青,极为的难缠。
“可恶!”
李成杰暗骂一声。
“李大人,不如现在你束手就擒如何?”
许程青见到他李成杰的面色微沉,突然开口说道,语气十分认真,好似是经过他反复琢磨才说了出来。
“好啊。”
李成杰闻言,答的也是迅速。似是毫不犹豫,欣然便接受了许程青的提起。
“如此爽快?看来,我是落入了李大人的计谋之中啊!”
许程青闻言也是欣喜。却是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错,我确实有此计谋。”
李成杰微微一笑,很是大方的说道。
李成杰与许程青之间,大有棋逢对手之感。
虽然他们说的话,让周围那些“听众”都有些而摸不着头脑……
“君子,坦荡荡,李大人不愧为世间君子,当真坦荡。”
许程青拍手叫好,而后连声称赞道。
“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许大公子也是好生有趣。”
李成杰同样笑着拍手回击道。两人谁也没有先让出身前三寸之地。
“李大人,我这一指而下,不会伤你性命,但会封锁你全部修为。”
许程青并指抬手,指尖仙力涌动,就如此伸在李成杰的面前,神情十分的友好,好似特意为李成杰解释一般。
李成杰看着许程青并没有闪躲之意,就立在此处,静静的看着。
“怎么,你不信?”
许程青挑眉问道。
“我在等你把话说完。”
李成杰冷眼视之,语气平淡。
“啧啧啧,李大人果然聪明至极啊。”
“仙道成所在,我已然知晓。只要你乖乖受上这一指,我不抓他便是。连同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我全部都能饶他们不死。”
“怎么样,程青有感李大人之高风亮节,也是难得的大方一次。”
许程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起承转合之中,竟有几分惋惜之意。
“我如何信你?”
李成杰冷笑着说道。
“围而不杀,无碍大局。只要李大人愿为我许家所用,饶过几条性命,又有何不可?”
许程青仰天大笑道。
“嗯,此话在理。”
李成杰同样大声笑道,还对着许程青竖起了大拇指头。
“唰!”
就在此时,许程青,一指落下,便是点在了李成杰的胸前。
李成杰不觉诧异,只是感受着许程青的那道仙力,似乎极为的特殊,一指之下,他竟然真的感觉到自己的修为被封印。仙力竟然都无法调动。
“李大人,此计乃,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许程青的笑容愈发的张狂,还伸手点着李成杰的胸膛对着他徐徐解释道。
“许大公子,焉知本官,不是将计就计啊?”
李成杰浑身修为被封印,提不起一丝的仙力。但是他却是挑挑眉,挥手将许程青的手打落下去,而后声音之中也是异常欣喜的说道。
似是那许程青已然完全落入了他的谋划之中一般。
许程青闻言,面容立刻僵硬,肌肉紧绷,笑声顿收,神色极其的严肃。
可李成杰完全不以为意。
“哈哈哈!李大人可是要看我如此面容?”
许程青刚才绷住自己的笑容,完全是故意所为,现如今一语道出,极具嘲讽之意。
“先笑是傻乐,笑道最后才是赢。”
李成杰见状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嗯,赞同,笑到最后,才笑的最为开心嘛!”
许程青,笑容不减,在此刻,许程青与李成杰之间,仿佛真的成了知己一般。
经过刚才的那一番谈话,旁人若见之,定会说,“你看,那两位公子相谈甚欢,笑声不断,定然是推心置腹的知交好友啊!”
……
第四百二十一节:纷乱
“走吧,李大人。”
“家主正在与少主商量要事,你不妨先去见见你想见的人。”
“之后的事情,等少主宣召,再谈,如何?”
许程青笑着点点头,缓缓的说道。
“许大人,就如此带这贼子入宫?何不趁机杀了他。如你我这般的人,可还用给敌人讲什么信用吗?”
黑衣人刚才一直没有吭声,现在李成杰修为被封印,轮回剑域自然瓦解消散,黑衣人也再受其束缚。
“若是你下不去手,让老夫来。”
黑衣人霎时纵身跃来,一拳便上,直击李成杰的命门。便欲将李成杰的性命直接结果在此。
李成杰见到那黑衣人拳风猛烈,并不慌张,也无闪避,只是静静的看着那黑衣人的拳头。
“混蛋,李大人是许家贵客。岂容你在此放肆!”
许程青见到那黑衣人竟然未得他的准许,直接向李成杰的出拳,怒从心来。
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打乱他计划和安排的人。
“轰!”
还不等黑衣人的拳头落下,许程青浑身仙力涌动,他是真的暴怒出手。
许程青转剑,单手以剑身拍在了那黑衣人的胸膛之上。
“噗!”
那黑衣人遭受重击,他双眼之中满是迷惑。
他想不通,许程青就算不愿,可为何要下如此“重手”。
“噗!”
黑衣人被击飞,砸落在地上。
一条血线还未落下,那黑衣人再度喷出了数口鲜血。
他胸口之上本就有李成杰的剑伤,虽说体表已然愈合,但是体内伤口仍在。
许程青这一拍,力量之大,不仅仅让那黑衣人胸前剑伤的伤口再次裂开,更是又多留了一层内伤。
“呵,许大公子,如此,我也就能相信你们许家的诚意了。”
李成杰仿佛对于许程青的这次出手非常满意,笑着点点头,赞叹着说道。
“呵,应该的。我许家要无如此诚意,如何招揽李大人这般的人才贤士。”
“我许家开国,建立仙朝,也需要治世之臣。”
许程青说话之间,那蓬勃的野心与**,扑面而来。
让李成杰如立冷风之中,刹觉凛冬之寒。
“许大公子,我的修为已经被你封印,在宫中多有不便。”
“那就劳烦许大公子头前带路,引我去见一下陛下吧。”
李成杰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让许程青头前带路。
以此也要看看,许程青刚才所说,他已然知晓“仙道成所在”到底是真是假。
“呵呵,李大人不愿直呼其名,也不能再称陛下了。容你称其一声“先帝”已算是特赦。谨记,下不为例!”
许程青猛然抬手,抓在了李成杰的肩膀之上,手中暗暗用力,稍微给了李成杰一点教训。
李成杰吃痛,冷眼相视。
许程青面不改色,而后直接将李成杰拎了起来,抓着他,直接向“漱玉殿”飞去。
“所有人,闪开!”
许程青在空中一声暴喝,直接就是将李成杰扔了下去。
那些围聚在漱玉殿之中的官兵闻声纷纷退却了几步。
之前他们受到那黑衣人的武力震慑,心中极为忌惮。但是不成想,这转眼之间,许家又来了如此狠人。
许程青刚入宫中,便是大开杀戒,一掌下去,整整二十三个官兵,立时毙命。这是何等的“修为”。
在他们的心中,许程青与阎罗鬼煞无异。
李成杰被许程青扔下,勉强稳住身形,立在地上没有摔倒。向身后望去,此处也确实是仙道成所在之地。
“你们所有人退出漱玉殿。在殿外紧密监视,不让他们逃出漱玉殿即可。”
许程青自空中徐徐而落,沉声吩咐道。
“是!”
众官兵闻言,纷纷沉声应道,而后极其利索的就退了出去。
“李大人,一会我能跟着进去吗?”
许程青笑问道。
李成杰并未答话只是冷眼视之,似是在用眼神说道:“你说呢?”
“可是在下并无处可去啊!”
许程青耸耸肩膀,摊手说道。
“你说,我现在不跟着你,我还能去哪里呢?”
许程青很是认真的询问着李成杰。
“许大公子若是没有事做,不如将张大帅抓来。”
“既然以天下为棋,怎能缺了张大帅这颗棋子?”
李成杰冷笑着,厉声说道。
说完之后,李成杰还很是得意的吹了一段口哨。
在许程青看来,李成杰此言完全就是在“挑衅”。
“呵呵,没想到李大人口哨都能吹的如此曼妙,当真是博学多才。不过你这个主意甚好。”
“张贯民,当世刀术第一人。若不将他擒来,这京都算是白来了。”
许程青挑挑眉,眨眨眼,很是轻松的说道。而后他的身影就是消失在了原地。
李成杰静立了三分,环顾四周,并无察觉到异常,方才向房门走去。
李成杰走到门前,敲门三声,声声分明。一声不多,一声不少。
“人生如逆旅。”
李成杰沉声说道,想着之前他与里面人所说,他附耳在门上,听着其中确有脚步声。
“我是李成杰。”
李成杰对着门缝说道。
虽然周围旁若无人,但是李成杰仍然是小心翼翼的。
“我亦是行人。”
门内有人轻声应道。
李成杰再
敲门一声,微微退后一步。
“开门。”
孟浪思忖一二,而后点点头说道。
喜临风这才拉开门栓,孟浪躲在门口,但凡开门之后有任何异常,他都会以最迅猛的速度杀死入门之人。
“是我,不用急紧张。”
李成杰迈步走入之后,回头看到孟浪正躲在门口,轻声说道。
“陛下如何了?”
李成杰进来之后反手将门锁上,而后才开口问道。
而这时,在门外,许程青的身影显出,口中呢喃着:
“人生如逆路,我亦是行人?”
“可惜了,当真可惜。”
“知道的挺多,为何不知道识时务呢。”
“非要与我许家敌对,自取灭亡。”
许程青站在门外,呢喃了几句,便纵身离去。
对于李成杰在房屋之中要密谋些什么,许程青完全不关心。也不屑于去偷听。
他若想要知道,会直接去问李成杰的。
而他现在,正好也有事情要去做。
……
“李大人,您是如何进来的?”
孟浪从门后走出之后,上下仔细打量着李成杰,沉声问道。在孟浪的感觉之中,李成杰身上很是异常,但是以孟浪的修为,又不足以探知。
“许程青封住了我的修为。”
“而我以此为交换,让外面的官兵只围不攻,暂时保全大家的性命。”
李成杰淡淡的说道。
“什么?李大人的修为被封印了?”
孟浪闻言,心中大惊。听李成杰如此说着,他方才知道,他感觉之中,这个李成杰的异常所在,原来是他修为不在。
“锦城苏家被,许陈两家联手剿灭。”
“许家家主许常英带着许家一族迁徙京都。”
“现在单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护不住陛下。”
李成杰如实说道。
“许家全族入京?”
孟浪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现在听闻确实的消息,还是如那晴天霹雳一般。
“喜御医,陛下如何了?”
李成杰见到孟浪陷入沉思之中,并无催促,而是扭头向喜临风问道。
“陛下性命保住了,但是至今仍然昏迷不醒,不知何故。”
“我已然用尽手段,但是陛下就是……”
喜临风抬眼看着李成杰,很是自责的说道。
李成杰闻言,走到了床边,抓起陛下的手腕,下意识便要运转仙力,却是无奈,此刻他的修为被封。
李成杰只得从表象之上,简单的检查了一下。
没有仙力的李成杰,如喜临风一般,得出了相应的结论。
“不知何故,陛下就是未醒。”
观察着,仙道成此时的脉动极为的有力,呼吸也很是沉稳均匀,就如熟睡一般。
“孟公公,宫中大变,许言有此谋划,我之前是有与陛下通禀过的,难道陛下并没有留下什么后手吗?”
李成杰无法直接问仙道成,他只得死马当成活马医,向孟浪问道。
“这个……”
孟浪听到了李成杰的话,一愣,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说。
“孟公公,兹事体大。还请如实告知,现在这一屋之内,应都是可信之人!”
李成杰听着孟浪的话,以为他还有所犹疑,故而如此说道。
“李大人,实话说,您说之前与陛下通禀过什么事情,陛下并未与我说什么。”
“若是陛下能留有什么后手,就应是天机楼了。”
孟浪沉声说道。
“哦,陛下可有何安排?为何天机楼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这也是李成杰有些疑惑的地方。
若说许家人能控制住皇宫,是筹谋已久。可若是许家能连同天机楼一同控制,那着实有些难以想象。
李成杰可是与苍龙七宿,七位长老以及天主打过架的人,以此观之,天机楼的实力之强,不容小觑。
而且,修仙者的数量极多,那些天机侍之中也有几名佼佼者。
“许家竟然有能力将皇宫与天机楼同时在瞬间全部控制?”
这点,李成杰是不太信的。
还有春风楼,到现在京都之中的两大势力不可能不知道宫中所发生的事情,但是至今仍无动作,这就让李成杰心情万分沉重。
“哎,还是前几日,就是陛下下令,让李大人彻查朝中贪腐之时。”
“早朝过后,我便亲去天机楼,找到了那时的值班长老要其代为传言。陛下命天机子速速进宫见驾。”
“但是,之后,天机子好像并没有来……”
“陛下到底有没有后手,我确实毫不知情!”
“毕竟天地异象,来着如此突然。陛下身中邪术,全是未知之数,根本无法预防,又何谈提前布置……”
孟浪有些低沉的说道。对于他们而言,现在已经算是行至穷途末路了。
“李成杰的修为被封,他们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反攻的主力。”
“就靠他们,何谈“收复失地”夺回皇宫……”
孟浪“噗通”一声,跪倒在了陛下的床前,不再言语。
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便是仙道成可以醒来。
“若陛下醒来,他们还有放手一搏的机会。”
现在房间之中,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的低落。
这与李成杰所想偏差也是甚大。
“陛下竟然没有醒。天机楼,与春风楼现在情况均是不明了。”
“张大帅与师傅现在更是没有消息……”
李成杰这是在下“盲棋”,也是在与命运“开赌”啊。
赌局比棋局更似人生,充满“戏剧性”,各种出其不意……
京都郊外,一处深山之中。
“单公子。”
此处是一处军营,营中均是重胄士兵。一营人便可“攻城略地”。
“张大帅可在此?”
单天狼寻来之后,直接问道。
“张大帅受了重伤,现在正在休息。”
那名被询问的士兵,敬礼说道。
“那夜将军呢?”
单天狼犹问道。
“我在这里。”
这次,没等那士兵的回答。
夜步凡便提枪从那军帐之中走了出来。
见到是单天狼之后,他是舒了一口气,却是愈发的紧张。
“缘府怎样了?”
夜步凡见到单天狼直接开口问道。
“缘府夫人无恙。”
单天狼闻言,沉声应道。
“那你可有见李成杰?”
夜步凡点点头,而后追问道。
“嗯,李大人平了府中暴乱,现在进宫去了。”
单天狼随着夜步凡走入了军帐之中,沉声说道。
“什么,进宫去了?”
“他独自一人?”
夜步凡闻言,握紧了拳头,他实在不敢相信,李成杰竟然会做出如此愚蠢且冲动的举动。
“是。”
单天狼点头说道。他之前竟然没发现,夜步凡也是如此急躁之人。
“他去干吗?自投罗网吗?”
夜步凡听到单天狼肯定的答复,他叹息一声,说道。
“呵呵,夜将军,您真聪明啊!李大人就是去自投罗网,束手就擒的!”
单天狼闻言,他装腔作势的故意调侃着说道。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夜步凡闻言一拍桌子,训斥着说道。他听着单天狼最后的那句话,还以为单天狼刚才是在给他说玩笑话。
“夜将军别急,等一会张大帅来了,我与你们详细说说李大人的计划。”
“李大人确实进宫去了,也确实是自投罗网,束手就擒去了。”
“不过,李大人是为了与我们里应外合!”
单天狼见状,连忙冲着夜步凡抱拳说道。
这原先的将军们,当真是一个脾气比一个大,上一秒还好好的,这一句话说不对付了,就立马拍桌子。
这情绪转变的也太快了……
见此场景,单天狼常常会追忆他的父亲,单陌……
此时,天机楼之中乱成一团,似如“群龙无首”一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反观春风楼之中,除了看门人,各处人都是寥寥无几,京都之中的春风楼宛如被雨水冲刷过了一般,空空荡荡的。
缘聚斋的斋主武亦凡现在正在京郊之外的缘聚斋之中,天地异变,他们缘聚斋也是察觉大变。
武亦凡也是在苦苦的等待李成杰的消息。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几个时辰,武亦凡心中也是有些心慌,总觉得大事不妙。
去京都之中探查了一番,才得知,李成杰确实出事了。而且缘府也遭到了围攻。
只不过,在武亦凡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李成杰已经不在缘府之中了。
“卿儿!”
武亦凡闻言,神色之中的担忧还是难掩。
虽然在此刻,理智告诉武亦凡,不能去趟这趟浑水。若是许言事成,此刻他进入京都,直奔缘府而去。
一旦被许言察觉,真的等到许家翻天之后,那他们缘聚斋必将遭受“灭顶之灾”啊!
就在这万分的纠结之中,武亦凡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心中对李卿卿的爱慕,换了便衣,又乔装打扮之后选择潜入京都,去缘府一趟。
也是要李成杰履行诺言,也是顺便去看看,“那个女人”!
武亦凡潜入京都,来到了缘府之中,刚偷偷摸摸的翻墙而去,便被一阵云雾裹挟,正在武亦凡察觉异常之时,忽然一阵奇香飘来,武亦凡并没有很防备,实在那香味极香,令人神迷。
而后在那恍惚之中,晃晃悠悠的,武亦凡就栽到在了地上。
之后,云不消与厉血两人显出身影,直接将那武亦凡捆绑了起来,关在了一间房间之中。
……
此时,缘自新正带着包空空与他的两个徒弟,柳元和独孤无敌正往回赶。
缘自新因为还要保护他们三人,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而且,这一路,他们走的并不顺利,每隔一段距离,便总会有些人“送死”,好似单纯的为了减缓他们的归京的步伐,死亡毫无畏惧。
不过越是这样,缘自新便越是觉得不安。
“恐怕京都巨变,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缘自新心中那强烈的不详的预感,这几日就没有停过。
心中阵阵绞痛,定是与缘自新关系亲密之人,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不知道,是李卿卿,还是李成杰,或是木有枝,还是宫中之人……”
缘自新也是在这归京的一路之上,才发现,原来自己所关心之人甚多!
许仙其实一直都“尾随其后”,只不过相隔甚远。
缘自新受到包空空等人的拖累,无法全速前进,但是许仙并不受此影响。
他全部展开身法,超越缘自新,提前在缘自新的必经之路上设好埋伏,而后再折身而回。
“尾随缘自新”,异常谨慎的保护着自己,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
第四百二十二节:予、自然
“李大人,我等现在应该如何行事,还请示下。”
喜临风在此时倒显得沉稳,沉声问道。
“你们几人就在这里好好的看护陛下,我出去与许家周旋。”
“若是明天许言准备举行“登基大典”,那么大典之上,便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李成杰看着沉睡不醒的仙道成,莫名感觉,他的症状好似与木有枝大同小异,他修为尽在之时,尚且没有办法,现在修为被封,他更没有办法了。
“保护陛下,千万要撑到我师傅归京!”
李成杰最后极为郑重的说道。现在,缘自新便是他们所有人,最后的希望了。
李成杰此刻说出这句话,也是为了给他们一点希望。否则在那绝望之中挣扎的久了,极有可能崩溃,做出什么傻事。
“是啊,还有大(殿下)……”
孟浪闻言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但是他转瞬看到身旁众人,他话锋急转,讪笑一声说道。
“还有大人的师傅。”
孟浪看着李成杰微微说道。
一旁几人也都不是傻子,看着孟浪那急变的面色。刚才还是绝望沉入深渊,现在便仿若希望当头。
若寒冬之中,本来大雪凛冽。忽的雪还未停,便已然阳光四射,出风满面了一般。
言明暖一直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未有说话。实是男人在议论朝堂上的事情,她以女子,更是后宫之人。那里有她说话的份。
不过她虽然没有言语,但是她心情的起伏波澜与孟浪无异,可以说是“紧随其后,一步不落”。现在她的脸上也是生出了满脸的期许。
“诸位,保重,我去也!”
李成杰洒然一笑,而后缓缓起身,淡淡留下一言便是走出了房门。
“李大人,珍重!”
此时,房间之中所有人都对着李成杰离去的身影,同时躬身拜下,三息之后方才起身。
……
走出房门之后的李成杰,吹着口哨,表情悠然得意。如同在逛花园一般,向漱玉殿外走去。
“诶,我问你,御花园怎么走啊?”
李成杰走到了漱玉殿外,找到了一个御林军,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笑问道。
“啊?”
那御林军,见到李成杰笑着向他走来,他本身就很是紧张,刚才李成杰拍了一下,他腿都有些软了。却是没想到李成杰竟然问道“御花园”在那里。
“从这,向那走,再向前,再左拐直走,右拐便能看到了。”
那御林军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伸着手给李成杰比划着。
“哦,谢谢。”
李成杰闻言,冲着他点了点头。而后继续吹着口哨向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
此时,在漱玉殿的房顶最高处,许程青正居高而立,严密的监视着李成杰的一举一动。
李成杰到了御花园之后,随便找了一处风景优美之地,看着满塘的荷花极其的令人陶醉。
李成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眼神来回扫视着。终于,让他发现了一条小船。
李成杰兴奋的跑了过去,将那小船推入了池塘之中,纵身跃到那扁舟之上。他荡桨划至那荷花池的最中之地。
“世上本没有路,人走的多了也就成了路。”
在这荷花池中,也是如此,应是陛下或是宫中娘娘应该是经常泛舟。李成杰顺手划了几下,便是正好划至最深处。
在几片硕大的荷叶之下,尤其还是在荷塘之中,显得极为的清凉,让李成杰整个人都觉得十分的舒爽。
轻嗅荷香,愈发迷人,而且就在那伸手可及之处,李成杰还极为顺手的就能摘下几只莲藕,抠出几粒莲子放入空中,只觉清甜芳香无比。
“呵,李大人,您还是真的挺会享受啊!”
此时,许程青的声音传来,李成杰并不觉得意外。
“许大公子,你们许家主和许少主还没说完话?”
李成杰微微抬眼,看着那凌立在荷叶之上的许程青微微问道。
“没!”
“不管他们!”
“此处确实一极佳之处啊。”
许程青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清风,他只觉得自己好似很久有没有如此清闲过来。
他缓缓的迎风张开了双臂,而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平躺了下去。
李成杰只觉这荷塘之中的池水突然就死一阵躁动不安,掀起了丝丝波涛,摇晃着他的小船,都有倾倒之势。
“诶,下面还有个人呢,注意点。”
李成杰有些不悦的说道。
“哦,李大人,抱歉抱歉。忘记了。”
许程青并无歉意的笑着说道。
自他缓缓倾倒躺下之势,池塘之中各处的荷叶,都开始猛然生长,现在许程青一人悠然的躺在了数枚由荷叶自行生长而出的一张“荷叶床”之上。
而且正好就躺在李成杰的正上面。
“喂,我请你吃莲子,你往边挪挪。”
李成杰躺在小船之上,本是眼中所见皆是美景,想在这荷塘深处小憩一二。
可现在倒好,这许程青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就躺在那正上方,不是给李成杰招不自在。
于是,李成杰边说着,便伸手将他刚才摘下的那莲藕递了上去,拍了拍许程青的胳膊。
“嗯,这就对了嘛。好东西本应该多多分享。”
“你分我以莲子,我赏你一片蓝天。”
许程青接过了那莲藕,单掌震之,将所有的莲子尽数震与掌中,一口吞下。而后缓缓的移动了下他这个荷叶床的,还给了李成杰丝丝光线。
“多谢许大公子,恩赏。”
李成杰并不与许程青计较,说话之间,
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似乎真的要在这池塘之上好好的放松一下,睡一觉一般。
“不用。”
许程青带着笑意,语气十分慵懒的摇头说道。似乎他比李成杰更放松,且更加的睡意十足。
“呼!”
许程青只过了几息,便是打起了那震天响的呼噜。似纯心与李成杰作对一般,自己酣睡之时,绝不能让李成杰也安睡。
李成杰躺在荷叶底下,此刻若是他修为还在,李成杰有信心一剑结果许程青的性命。
可惜现在,李成杰的眼神虽然愈发的寒冷,但是李成杰却没有完全的把握。
李成杰的修为被封,虽然他一直都在尝试,瓦解许程青的封印,到时候能来个出其不备,一招制敌。但是几经尝试却是无果。
“你的修为被全部封印,不代表你不能重新修出,封印之外的力量。况且,仙力本就是天地之力的一种。”
“将天地之力化于体内,便称仙力。但是其实你周身所围绕的所有天地之息都是“仙力”。以神念沟通天地,操控周身的天地之息,方才能真的称之为修仙者。”
“将天地之息化于体内,无法以神念沟通天地,就算仙力再盛也无法登仙!”
就在此时,剑魂政从那妄虚剑之中醒来。他神游“九幽”,欲在妄虚之中寻找万世之仙所留的痕迹。
今日,李成杰修为被封,让剑魂政的识海之中浮现出了无数的碎片般的记忆与画面。
此时,剑魂政若有所感,他传意给李成杰。
“封印之外,还可以再修出新生的力量。”
李成杰闻言,丝毫没有犹疑,按照自己以前练功的心法,默念之中,双手掐诀。
自己本身内力精纯深厚,现如今仿若武功全失,从头再修一般。但是进境甚慢。
如在深海之中,划水分渠。一旁波涛汹涌却不得用,旁边渠中干涸,却只能收集露水。
“重新修炼实在是太过缓慢了。”
李成杰试了半刻钟的时间,感受着那如蜗牛一般的速度,翻了个白眼。
其实他现在的修炼速度已经很快了。
对于渠水而言已经算是汹涌了,只不过对于海洋而言,确实有些微不足道。
毕竟,李成杰的一身修为是修炼了数十年而来,他这半刻钟所修,如同星月之间的那种差距是一样的。
“登仙?”
“操控周身的天地之息,化为己用。”
“即是仙力并不入体……意思是说,身化天地吗?”
李成杰沉思着,仿若一道雷霆在他的脑海之中炸响。
“身化天地,是荒诞离奇的。可是修仙本就如此。”
剑魂政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不饰任何一分多余的情感,但是他的解释却是十分的暧昧。
李成杰闻言,缓缓的将心沉下去,摒除杂念。单纯的以念通天,以心观法,以魂问道。
“沟通天地,身化天地……”
“都不得不说慨叹一句大自然的神奇。”
“大自然,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可任人拿捏。”
“可实际上,这片天地,这所谓的大自然,才掌握着最多的仙力,其仙力精纯磅礴,便是世间生来的第一大仙。无有人能与之并肩。”
“可见大自然所拥有的仙力是多么的强大。”
“绝不要小看,你身边的任何一处山,一处水。”
“一山之高,可征服其于足下,登临绝峰,居高眺望。”
“但众山之高,堪破云穿天。自以为的“山巅”一时皆如妄语。”
“一水之深,想要斗量已然不易。更何况还有溪流池川,更有江河湖海。万水当真才是深不可测。”
“而这世界之中,大自然孕育万物万灵,容纳群山万水,是多么的不容易。”
“人不愿与蝼蚁计较,仙岂还会时常盯着凡间俗斗?”
“都在大自然之中,你所伤害的山水,你见他逆来顺受。只不过,他却不懂,他只是不屑与你计较罢了……”
李成杰在沉思之中,缓缓沉入梦乡,在李成杰的梦中,他来到了海天相接之处。
一道极光闪烁,速度极快,却是在李成杰正视之时,那道极光戛然而止,听在了海平线之上。
极光闪烁,迅速蔓延开,似乎完全取代了那条海平线一般,其光芒熠熠生辉,令人炫目。
“你是仙?”
李成杰看着那空荡荡的空气,眼中除了那光芒再无其他。但是他心中就是有那种强烈的感觉,刺激着他问出这个问题。
“予不是!”
而当李成杰问出之时,那道光影之中,也传出了人语。
“你能说话?”
李成杰深吸一口气,今日当真是大开眼界了。
原来万物有灵,皆可“言语”!
“说话?”
“不。予没有嘴,无“说”之动作,如何能称为你们人类规定的“说话”呢。”
那道极光仿若极为的讲道理一般,与李成杰认真的分析着。
“你自称予?”
李成杰呢喃道。
“不错,予为自然,给予万物,故而自称予。”
那道极光之中再有人语传出,向李成杰解释道。
“那你现在所发出的人语,要如何解释?”
李成杰追问道,虽然他觉得这场对话很是荒诞。甚至荒谬!
“予称之为表达。你可理解为“心领神会”。”
“予为自然,予知人语,故而能理解你张嘴发出的声音是何意思。”
“但是予却无法说话,只能把想要告诉你的事情表达出来。”
“予创造万物,包涵万物,故而予之意可以自行衍变成你所能听懂的声音。”
“予之音,在你听来是人声,在山水听来便是山声水声,在天地风云听来,便是他们各自最熟知的声音。”
自然是别名又可叫“始终”,自他而始,自他而终。自然常常世间温柔以待。
“只有对那些不懂得珍惜之人,自然才会偶尔,大发雷霆。”
李成杰就站在这里,浑身舒畅。各处都极为的自然。
李成杰沉迷其中,陶醉其中。
他本以为自己现在应该有很多的问题要问。
但是就在刚才,这一切突然的都是那么的宁静,温柔。
李成杰却不愿再张嘴问些“凡俗”的问题。
似是张嘴便会露怯一般。
他张开双臂,向那道光奔跑而去。
他想自然既然如此平易近人,他好像去抱抱大自然。
“地平线就在眼前。可那似乎是一个永远都无法达到的地方。”
“地平线忽远忽近,近时似只与你有一步之遥,可当你那一步踏出,他似乎又与你极远。远到你奋力追逐一生,都无法“涉足”触碰!”
“呼!”
李成杰累了,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停下脚步,不想再追逐。
他擦去了额头之上的汗水,微笑着大喊道:
“大自然,让我抱抱你吧!”
“你之温暖我想感受。难道人类的温柔你不想体验一下吗?”
李成杰微微笑着,脸上似是泛起了“星光”,在此刻李成杰变得很是耀目。
李成杰张开双臂,缓缓合聚,做出怀抱之状。
虽然李成杰所拥是一团空气,但是李成杰却十分的享受。
“噌!”
顿时,在这世界之中,光线猛然“跳动”,似刚才那一瞬之间,经历了一整个白天与黑夜一般。
光阴交替的极快。
而当李成杰意识到的时候,他的眼睛正好低头看到,原来此时,他已然站在了地平线之上。
那道极光极为的耀眼,似化出了一个光影,与李成杰慢慢的环抱。
“李成杰,你很好。”
“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守护。”
“请你继续努力,负重前行吧!”
那道极光在李成杰的耳边留下了最后的几句话。当做分别。
李成杰最后双手抱在了自己的双肩之上。
“呼!”
李成杰深吸一口气,他从那梦中醒来。
……
“予,自然!”
李成杰缓缓的睁开眼睛,从那缝隙之中观望着那蔚蓝的天空。
他缓缓的握紧拳头,而后想着“自然”刚才与他所说的那些话。
“自然,没有嘴,并不能说话。但是却可表达,之后变成他能听懂的语言。”
那想要沟通天地,是否无需“说话,言语”的沟通,而是通过“表达”。
李成杰看着天空,没有张嘴,但是在他心悟顿开之时。那种感觉是很奇异玄妙的。
李成杰现在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张嘴,并没有说话,但是自己却是在“表达”,而他的意思,仿若天地可以听见,听懂。
“风,是天地的语言。”
“听,他正在回答着你的“友好”。”
一阵轻风扬起,原来“风子”便是千万的符号,而那符号就是天地的语言。
正如,人有字典,所说字词都是一种“特殊”的符号。
而天地之语,天地之息。风便是其中一种语言,风子便是符号,时间所有的风,汇聚起来,便如“字典”一般。
人不止一种语言,同样,风于天地而言便也如同“母语”一般,李成杰相信,天地之息定还有其他的表达。
“这就是仙力吗?”
此刻李成杰换换握掌成旋,只见在他的掌旋之中,似有晶莹色的光芒在欢呼雀跃。
便随着那抹晶莹的跳动,在李成杰身下的那片池塘,开始荡起了极为轻微的“涟漪”。自一点而起,如那极为细小的石子坠落池塘之中,圈圈波纹层层荡开……
“好像是新生的生命呢。”
李成杰双手缓缓合十,将那抹小生命捧在手掌之间。
李成杰合起双掌之后,指掌连接之处凸起,李成杰微微露出少许的缝隙放在眼前,他细细的向手掌之中看去。
只见手掌之中原是一片漆黑,而当李成杰将眼睛对准那缝隙之时,在他的手掌之间,仿佛有一颗细小的星辰,缓缓的睁开了他的眼睛,散发出了那并不璀璨但是极为“干净”的光亮。
“好可爱。”
李成杰下意识的说道。那抹晶莹,李成杰几乎可以听到他那轻微的呼吸之声。那是一种极为玄奥,且奇妙的体验。
李成杰觉得,世间之上貌似再无任何风景可以与那抹晶莹媲美,就连相提并论都没有资格。
“因为,那就是生命之美。”
“美到不可方物,美到妙不可言,美到无喻可比。”
“诗,括不尽其意。画,绘不尽其神。”
“歌,曲不尽其妙。赋,囊不尽其华。”
忽的,从李成杰的手掌之中传出来的一阵波动,如婴儿出生的呓语一般。
“可爱是什么意思?”
这是李成杰自手掌之上“听到” 的声音。
“可爱,就是可可爱爱。”
李成杰将自己的唇对到双手手掌之间的缝隙之中,柔声说着。
“可可爱爱?”
“哈哈哈哈~”
仿佛是李成杰对着自己手掌说话,从他口中散发出的那股热浪,席卷在他的身上,令他有些“瘙痒”一般,如那最轻柔的爱抚,只是抚上了他的痒痒肉!
……
第四百二十三节:各怀鬼胎
“沙沙簌簌!”
风摆动,荷叶轻摇,池塘波澜之中跳起朵朵浪花。
“李大人,休息好了吗?”
许程青翻身而起,纵身跃入空中,打了个哈欠,负手而背,凌空而立,俯瞰而下,慵懒的问道。
“怎么,时间到了?”
李成杰歪着头,慢慢的将手放下,还了那抹晶莹自由,仍他去畅游世间风景,乘风而去。
“嗯,皇宫之中变得热闹起来,怎么李大人感觉不到吗?”
许程青很是疑惑的问道。
“哦!抱歉抱歉,忘记了,你的修为全部都被我封住了。现在是耳不聪目不明,见谅见谅!”
许程青略有示威之意的说道,挑挑眉毛,他那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还对着李成杰做了个,并指凌空一点的姿势。
似是在提醒着李成杰,“你现在浑身修为尽数被封,可不要轻举妄动。就是一点歪脑筋都不能动。”
“呵,许程青,你可知道我师傅是谁?”
李成杰翻身坐起,很是惬意。醒了会神,而后拿起了桨,同时轻声的问道。
“你师傅?缘府老爷,缘自新。”
“怎么,李大人,你现在还指望你师傅能杀入宫中救你吗?”
“虽然他很强,但是我许家并无所惧!”
“等我们绝了李大人这最后一道希望,好希望李大人可以真心实意的与我们许家合作。”
“待我登基之后,未必不是一段荡气回肠,令后世纷纷瞻仰效仿的,君臣纵横捭阖的佳话啊!”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有君道,臣有臣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君之视臣如手足,臣之视君如心腹。如此明君贤臣,当可谓是能载入史册,流传千古的君臣盛世啊!”
“以李卿如此无双智谋,才华横溢,未来社稷必然大有可为。何必“因人废事”毫不值当,白白葬送了那波澜壮阔的锦绣前程。”
“俗话说,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许程青在说话之时,单手运功推掌,使着池水之中荡开一条水路,让李成杰划船之时,走的极为的轻松。
也是正如许程青口中所言,“有了他的帮助,李成杰的前路注定可以一帆风顺!”
“啧啧啧,许大公子,你们许家相当皇帝的人竟然这么多?”
李成杰旋即上岸,而后微扬下颚,看着凌空而立,衣衫摆动的“潇洒公子”许程青笑问道。
“呵,李大人难道还不知道吗?”
“本公子入京便是来登基称帝的。虽然许常英是许家家主,许言是许家少主,但是本公子是我许家仙人的,最正统的嫡系血脉。”
“怎么样,李卿,好好考虑考虑,朕真的非常的欣赏你。”
许程青,看着李成杰自空中,缓步向李成杰踏去。
“哦,原来许大公子还有这,这一层身份。怪不得,能有此修为。怪不得,能有此魄力。怪不得,能如此嚣张。”
李成杰当时离开锦城之时,他便与许程青对过几招,当时他便觉得许程青有异,那一战实在是蹊跷至极,就算是现在想来,李成杰都揣度不清这许程青的心思。
可见此人,城府极深。做事更是严丝合缝。不露任何破绽。
“呵,许大公子当真是个妙人。若非你姓许,我也很想礼贤下士!”
李成杰看着来到他面前的许程青,李成杰倾身低语道。
“哎,李卿,你怎么现在都不懂呢。”
“勿因人废事,因人废论,因人废行。”
“朕之心意,卿应分明。归附,方为坦途正道。”
“至于许姓,那些下贱之人确实不配姓许。等以后你我彻底掌权,你将之杀干净,朕都不会怪罪你。顶多苛责你几句罢了。”
许程青将自己的声音压的极低,身体前倾,他的前胸几乎已经与李成杰的身体紧贴,而后声音异常认真严肃的说道。
只是在许程青说道最后之时,那话语之中的张狂之意再难裹藏,许程青竟是笑出了声音。
“嗯,许大公子,大义凛然,大义凛然!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李成杰听着许程青的话,点了点头,而后挑了挑眉,连胜赞叹道。
“哈哈哈!”
许程青与李成杰对视一眼,而后两人同时放声大笑。
“李卿,请先走。”
许程青大笑过后,收起笑容,而后很是礼貌且谦逊的说道。
“诶,臣岂能越步于君前。许大公子,先行。”
李成杰微微侧身,将道路让了出来,伸手让许程青先行“上路”。
“你我之间,无需多礼。”
许程青微微一笑,说话之间,一步迈出,走在最前面。
李成杰看着许程青的背影,微微摇头,而后缓步跟上。
“嘘嘘嘘!”
李成杰跟着走了几步,便吹起了口哨。
许程青回头望了李成杰一眼,并不以为意。他继续带着李成杰向养居殿走去。
此刻,养居殿之中,许言与许常英对坐在龙案两边。
“父亲,真的将这江山拱手相送?”
许言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的问道。
“言儿,这怎能是拱手相送呢。许程青不也是我许家人,还是许仙大人最正统的血脉。这江山以后就是咱们许家的了。”
“以我言儿之能,还怕不能与那小子平分天下共坐江山?”
“此时待许仙大人归来之后,再详细计较吧。眼前事还是先将那登基大典办好才是。”
许常英沉声说道。他看的出来,让许言将这皇位拱手送给许程青,他是有些心有不甘的。
但是他许常英虽然是许家的家主,但是许家实际的掌控人,绝对是“许仙”。他们许家要是没有许仙,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
“哎,好吧!既然父亲大人与许仙大人如此安排,我许言照办就是。”
许言叹息一声,而后点点头说道。
……
“许家主,许少主,你们家人之间的话可是聊完了?”
许程青并未敲门,而是朗声说着,直接带着李成杰迈入了这养居殿之中。
似是他刚才那声“询问”便是通禀了,而且并未给他们两人拒绝的余地。
“程青,这一日,辛苦你了。”
许常英见到许程青走了进来,他率先起身小步跑了下来,来迎接许程青。
“为了许家,再辛苦一点,又有何妨呢?”
许程青笑着,丝毫不觉得许常英这举动有何异常,他心安理得的被许常英这个许家家主迎着,走过去,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
“咳!”
许常英看着许言并没有起身迎接,此时轻咳提醒道。
“程青贤侄,今日多谢贤侄出手搭救。”
许言看来一样许常英的眼神,而后笑着起身,对着许程青躬身拜谢道。
这一幕幕,李成杰都看在眼中,心中只觉无比的玩味。
“许少主说这话,就见外了。许少主这些年,为了许家忙前忙后,辛苦了。”
许程青冲着许言挥了挥手,示意许言坐下,面露笑意。完全是以主对仆嘉奖的语气说着。
也就在此时,许言才看到,许程青,竟然带着李成杰一同来到了这养居殿之中。
“贤侄,这李成杰可能为我许家所用啊?”
许言笑问道。
“李卿,你可愿助我许家成事啊?”
许程青并没有回答许言的问题,而是直接抬眼向李成杰看去,沉声问道。语气之中,充斥着极强的戾气。
“当然,不知许家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做的?”
李成杰对着许程青,沉声说道,而后又故意对着许言悄悄的挤眉弄眼了一番。
“将三皇子放出来,明日登基大典,你我共助三皇子殿下登基。”
许言率先开口说道。
许程青瞧着,自己还没说话,便被许言抢先了一步,脸上不悦之色,呼之欲出,而后轻拍龙案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妥!”
许程青,冷冷的看着许言的眼睛,直盯着他。
“贤侄认为,那里不妥?”
许言转过身来,皱眉问道。
“三皇子本是许少主所选定的傀儡,不过他今日已然在天下人面前露相了。”
“若是明日再扶他登基的话,就算有李卿站在我们这边,澄清昨日的误会,对于天下还是不好交代啊!”
许程青侃侃说道。
而在李成杰听来,这许程青除了第一句,“三皇子本是许言所选定的傀儡”外,应是无一句有用的。都是遮掩的废话罢了。
“嗯,对,在下认同程青公子所言,三皇子亦不可登基为新帝,除了程青公子所说,还有就是,三皇子已经魔障了,在许少主弃他而去之时。”
李成杰微微笑着说道,声音不卑不亢。说话之间,进退有度,言语十分的暧昧。
虽然李成杰说话明面上是全全支持许程青的,但是这话暗中也是给许言提了个醒,同时李成杰也是在不断的偷着许程青的视线,给许言眨眼睛,挑眉,给着各种的暗示。
许程青自以得意,好似全然没有发现李成杰与许言之中的那番“勾当”一般。
“李卿,那你认为,大皇子和二皇子之中,还有那位皇子可堪此任啊?”
许程青斜眼笑着说道。
“许大人应该知道,二皇子殿下,是我徒弟。若是许大人信得过我,我现在便可去游说,半个时辰之中,必有回信。”
李成杰自告奋勇的说道。
“许少主
,许家主,你们认为如何?”
许程青闻言,点了点头而后说道。
“嗯!”
许言与许常英对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皆是点了点头。
听许程青的意思,他们两人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嗯,既然如此,就有劳李卿了。”
许程青说完之后,又向许言看去,接着沉声说道:
“许少主,我有些话想单独与许家主说。”
许程青的手轻敲着桌子,其意不言而喻。
“哦,好!想必是许仙大人另有吩咐。贤侄,我多问一句,你确定,这李成杰的全部修为已经被封印了吗?”
许言呢喃了一声,而后反问道。
“自然,我亲自封印的,自是毫无问题。”
许程青看着许言点点头,而后极其自信的说道。
“好,既然贤侄如此确信将李成杰的修为全部封印了,那我也就放心了。他没了修为,我就亲自带他去太极殿吧。正好也能活动活动。”
说话间,许言缓缓的起身,便起身便用手揉着腰,好似因他年纪已大,长时间坐立之后,猛然起身,只觉浑身酸软。
“那就有劳两位了。”
许程青听着许言的话,表情之上满是不屑。
“有劳许大人了。”
李成杰看着许言走下来,他缓声说道。
“走吧,李卿!”
许言瞪着李成杰,最后“李卿”二字咬的极重,可见许言对李成杰有多么的不满。
……
许言带着李成杰走出了养居殿,许言闷着脸走在李成杰的身侧,看那面相,就是“气呼呼”的!
“呵,许大人,你说这是不是造化弄人?”
“昔日,你我同朝为官,你为宰辅,高居正一品,我为大理寺卿,位居正三品。你我相见,我不得不躬身行礼,更要礼让,否则,那许大人的御史就要参奏下官不守规矩,无视朝纲。”
“现在可好,你许家翻天,我成了你许家的阶下囚,按说你这许家少主,现在应是权势滔天啊。竟不想,被一小辈驱使,三言两语,加一个眼神。”
“就让您这宰辅,为我这阶下囚,头前带路。啧啧啧!”
“许大人,您现在可有何感想啊?”
李成杰说话之间笑容愈盛,说道最后话音刚落,便是一阵狂笑。
“呵呵,李成杰,你现在作为我许家的阶下囚,你很得意吗?要知道,没有修为的你就如那蝼蚁一般,你的生死,我一言可定!”
许言冷眼回视李成杰,阴沉着脸说道。
“啧啧啧,厉害。还是许大人厉害!”
李成杰闻言,笑声戛然而止,收放极其的自如。而后还对着许言竖起了大拇指,很感叹的说道。
“哼,李成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什么心眼。”
“就许程青那个愣头小子,能收服你为己用?定是你看他年少可欺,好糊弄,假意妥协。”
许言冷笑一声,缓缓的说道。这个时候的许言,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一样。
“这是那封印之术的解封之法,今日夜中,你偷偷解开,在明日登基大典之上,将许程青杀了!”
忽的,许言一掌将李成杰推入了一个墙角,单手撑着墙,而从他的另一只手中捏出一张记载了道法印诀的纸张。
“你想让我,杀了许程青?”
“我为何帮你?”
李成杰背许言这个突然逼入墙角,他很是别扭,脸上很是嫌弃的说道。
“哼。”
“别给老夫装蒜,你若不想杀他,才怪。”
许言一掌将那纸直接拍在了李成杰的胸前。
李成杰顺势便是伸手接了下来,仔细的看了几眼。其上记在的印法十分的玄奥,令李成杰一眼竟然不能参透。
“我如何分辨真假?”
李成杰皱眉问道,他看了一小会,竟然完全无法看透其上记在的印法,到底有何依据。
“不必看懂,照做就是。我许家仙术,其实那般容易窥见根本的。”
“只要你杀了许程青,我便将木族当年被灭门所有,我知道的,相关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旋即,许言抛出了一个令李成杰,根本无法拒绝的理由。
至少,许言是如此认为的。他很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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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节:头角峥嵘
“呵呵,确实诱人,可惜许言大人你和言而有信这四个字可是相距甚远啊!”
李成杰挑着眉说道。
“李成杰,少在这跟我耍滑头。”
“这买卖对你而言,稳赚不赔。”
许言冷哼一声,直接扭身,继续向太极殿走去。
李成杰看了一眼手中的那张印法,眼神之中疑惑之色不减。而后他小跑几步追上了许言悄声说道:
“若我把许程青杀了,将你许家伏虎计划的全部内容告诉我。”
李成杰斜眼看着许言缓缓的说道。
“我看,全天下的奸商都没有你奸。”
“不过,若你真的能直接将许程青绝灭全部生机,令我许家仙人都毫无起死回生之法的话,可!”
许言听着李成杰的条件,他也增添了一个附加条件,而后点头应道。
许言说话之时,眼神深邃,如那几个自以为是的许家人一般,眼神之中总爱透着一股“早已看穿一切”的眼神。
仿佛,许言早就知道,李成杰主动进宫而来是为了他们许家的“伏虎计划”。而他之所以刚才没有提,就是设好圈套,等着李成杰自己跳进来,先行开口。
言辞争锋,一两字长短都需互不相让。让一字便是让一寸土地,让三字便等于让出一座城,让一句话,那可能就是直接投降,而后签署那丧权辱国的“割地赔款”的条约。
“明日何时动手?”
李成杰轻松的说道。
“待我向新帝献上国玺之时,我将会说,“皇帝威服宇内,奉天承命,我国臣民,无比欢喜。”这时所有人都会行跪拜大礼,许程青也不会例外。”
“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了。面对突发情况,还是需要你自己随机应变。”
许言意味深长的说道。
“许大人,那黑衣人可能助我行事啊。”
“我一人杀他只有八分把我,若是许大人命那黑衣人来助我,杀他可有十足的把握。”
李成杰与许言缓缓向前走着,好似李成杰沉思谋划了少许,而后继续开口说道。
“呵呵,在我许家的包围之中,杀死许程青,你竟然能有八分把握?”
许言冷笑一声,眨着眼睛说道。
“啧,许大人,不是我把握越高,你越高兴吗?”
“难道,许大人是想要我死在许程青的剑下,而后好让那黑衣人渔翁得利不成?”
李成杰听着许言的语气,他也是如此冷冷的说道。
“生死有命,虎口夺食,就要有那分本事。”
“若是本事不够,命丧虎口,那你也就只能自认修为不济。”
许言模棱两可的说道。
“虎?”
“虎为王,是以此理吗?”
李成杰听着许言的话,他灵光一闪,而后紧盯着许言问道。
“不错,猛虎生来为王,可惜山中有群虎。”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群虎,故而会有“伏虎”。”
“最后剩下的那一只虎,不论是用何种手段存活到最后,那他就是皇!”
许言听到李成杰的话,很是大方的为他解释道。
同时许言在心中也是更加的提防李成杰,此子心思缜密,从今日的交流之中,抽丝剥茧,通过那只言片语便可有此联想,可见其洞察力的敏锐。
“前面就是太极殿了,你自己进去吧。”
“今晚你就与你的徒弟一起好好的叙叙旧,商量商量明天的事情吧。”
说话之间,许言与李成杰便是走到了太极殿的殿门之前。
“许大人,留步。”
李成杰刚准备迈入太极殿
之中,他忽的转过身来,叫住了许言,喊道。
“何事?”
许言转身瞪着李成杰,他现在的声音不小,若是有些风声落入了许程青的耳中,他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我进去给二皇子殿下谈话,怎么也得摆一桌好菜吧。”
“顺便给漱玉殿也送点菜肴吧。”
“就算二皇子殿下登基,同意为你们许家所用,几月过后禅位你们许家,可在这几个月内,还是应该好好照顾“太上皇”吧!”
“你说呢?许大人!”
李成杰缓缓躬身,对着许言抱拳说道。
“哼,我许家不差你们这几张嘴。等着!”
许言冷哼一声,似是极为不悦的扭头就走了。
旋即,李成杰便大步迈进了太极殿之中。
少时,许言的美味佳肴便是陆续而来。
在李成杰与二皇子商量之时,虽然二皇子心中憋屈之极,但是一想到,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父皇”。
即便是行此大逆之事,二皇子也是忍了下来。
况且,李成杰还告诉二皇子说:“陛下已有立他为太子,封任东宫,担任国之储君。”
“在此风雨飘摇之际,正是他这准太子,应拿出担当与责任的时候。他义不容辞。”
在李成杰的一番游说之下,二皇子才算是“欣然”答应了下来。
在李成杰的谋划之中,此时假意奉承,有百利而无一害。当然,李成杰把许言给他说的事情,也如数的告诉了二皇子殿下:
“师傅,明日您真的要帮助许言杀死那个许程青吗?”
二皇子有些担忧的问道。
“何乐而不为?”
李成杰转了转眼睛,笑着说道。
“那许言给您的那张印法万一有问题呢?”
二皇子继续问道。
“嗯,此事需在夜中方有定论。”
“许言想要渔翁得利,至少我是不会允许的。”
李成杰神秘一笑。对于杀死许程青这件事情,若是能办到的话自然是极好的。可若是李成杰并未有十分的把握,他绝不会贸然出手的。
他在等一个“机会”。也在等一个“人”。
“那师傅,万事小心。”
人山见到李成杰对于那件事情,好似并不愿多说,于是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嗯,二皇子殿下,你这太极殿之中可有何乐器?似箫笛这般的。”
李成杰点点了头,而后反问道。
“有,我殿中有一玉箫,师傅可是要吹奏吗?”
人山有些诧异的问道。
“嗯,速速取来。”
李成杰点点头,应道。
李成杰担心他现在身在太极殿之中,已然属于较为偏远之地,怕是口哨之声,难以听清了,故而命人山去取一乐器出来。
“箫笛之声,呜呜铿锵,洋洋盈耳。清灵缥缈,尤在夜中,珠玉跳跃,曲音远播,每个音节都可清晰可闻。此起彼伏之间,翻音渐增之时,更似鸣泉飞溅,抑扬顿挫之中,彼鸣可和,渐入百年相继飞去,清晰可闻,清晰可察。”
李成杰接过玉箫之后,“意气风发”的吹奏了一曲。宫中之人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并无人出来阻拦。
夜逐渐的深了。
李成杰与二皇子开始了狂饮,似是李成杰的目的明显,就是要将二皇子给灌醉一般。
二皇子如同被蒙在鼓中,不明所以,一杯一杯与李成杰对饮着,也就是三炷香的时间,二皇子便是被灌的宁酊大醉,醉倒在了酒桌之上。
李成杰将人山安置好了之后。
独自一人寻了一处偏僻之地,掏出了
许言给他的那张印法,认真的研究了起来。
一夜过后,二皇子恍恍惚惚的从床上醒来。
他揉揉眼睛,起床之后四下寻找,并未找到师傅李成杰的身影。
他冷静下来,坐在床边,回忆着昨日李成杰与他所说的今日的计划。深吸了几口气,不由得就是捏紧了拳头。
……
“李卿,你看这金銮殿当真是金碧辉煌威武霸气啊。”
许程青带着李成杰踏入了这金銮殿之中。
今日即是要举办登基大典,自然没有上早朝,百官群臣现在基本上已经都落入了许家的掌控之中。那些反意表露明显的,已经被统统的下了大狱。
金銮殿自然一早就收拾的干干净净,焕然一新。就是那龙椅,都是重新让内廷司制作了一把,更加“恢弘”的龙椅。
“金銮殿,盛名之下,理应如此。”
李成杰缓缓的答道。
“李卿,你再来看这把龙椅。”
许程青一掌按在那龙椅一边的龙头之上,如拍球一般怕打这那龙头,笑着对李成杰说道。
“我是臣子,怎能近前亵渎龙椅,此乃罪过。”
李成杰闻言,很是谨慎的说道。
“哎,无妨,此龙椅乍看起来,要比之前那把气势更加的宏大。但是龙有九爪,你来细数一下。”
许程青冲着李成杰勾了勾手,示意让他近前来数。
李成杰见状,也是踏上了那金銮之上,这时,李成杰也是发现了,龙椅之上,每一条龙都是“炯炯有神”,可谓精雕细琢,可唯独那龙爪,从九爪变成了七爪。
若是说工匠错雕,肯定是无人会信的。这龙椅做工之精细,可谓巧夺天工,如此“巧手娴匠”怎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正在李成杰思虑之时,许程青一个翻身就是坐在了那“龙椅”之上,而后顺带着,将李成杰也拉到了那“龙椅”之上。
“九爪为龙,七爪为蟒。就算它长的再像龙,可少那两个爪子,注定了只能是蟒,攀不上龙之名。”
李成杰被许程青拉扯着坐到了“龙椅”之上,他大惊着正要起身,便是被许程青一把按下,而后冷笑着对李成杰缓缓的说道。
“不过,此椅虽然无龙,但是摆在此金銮之上,倒也可以算的是一把“龙椅”了。”
“李卿,放眼天下之中,年轻一辈之中唯有你我。”
“若是你我能双剑合璧,何愁不能横扫天下。登仙之后,你我同证仙道。带领这些凡人俗子,向天而战,岂不快哉。”
许程青放声的大笑道。
但闻此笑声之人,纷纷原地跪下。
只有李成杰被许程青按着,静坐在他的身边。
“李卿,令师弟所做的那篇对仙的策论,我也曾拜读过。从其文中可见一二仙机。”
“日月为仙,天地同寿。令人惊叹,令人向往。”
“若能以身比日,照耀世间,滋养万物,李卿,何愁壮志不酬?”
许程青狂声说道。
自许程青的口中,李成杰并未听出任何大志,他能听到的就是满满的**与野心。
“利欲熏心,野心勃勃!”
除了一己之私,毫无大志在心。
“蛟龙潜匿隐苍波,且与虾蟆作混合。
待一朝头角峥嵘,撼摇霹雳震山河。”
许程青大笑着吟诵道,而后缓缓起身,将李成杰一人留在了金銮殿之中,自己大笑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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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节: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应择良辰。即位之日,先告祀天地。
经过钦天监的测算,此刻便是良辰之初,太阳高照温暖世间,明丽的天空,蔚蓝的天空有彩云流动,似随风翩翩起舞,共贺新帝。
在京郊之外,已然搭出祭天台。香炉翻腾之间,御林军各个严阵以待。毕竟在此处,有新帝,还有这朝中百官,尽数在此。
“吉时已到,祭天!”
许宰辅此时大声的喊道。
那些早就准备好的人闻声,纷纷点火,礼炮惊天,绚烂无比。
李成杰与许程青两人站在二皇子仙法地的身后,帮助二皇子进行祭天仪式。
“天地哺育众生,今日朕登基即位,敬天法祖,愿上天庇佑,大地照拂,连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二皇子此时身穿龙袍,却无加冕,身上除了那龙袍皆是太子储君的装饰。看起来很是别类,但是有一种特有的气质,显得洒脱青春,并不老气。
再加上二皇子本就是人高体壮,此时,举杯敬天,声音异常雄浑。
“敬!”
许言站在祭天台之下,看着天上的日影,觉得时辰已到,便大喊道。
“风调雨顺!”
祭天台之下,群臣跪拜,大声恭喝道。
“上天庇佑!”
李成杰此时端起御用的酒杯,冲着天空狠狠泼去。
“大地照拂!”
许程青在另一边,捏起另一御用酒杯,向大地洒去。
“国泰民安!”
人山最后一句收尾,而后冲天,冲地各自遥遥碰杯,而后一饮而尽。酒之浓烈,辛辣灼喉。
“众爱卿免礼平身!”
人山将那酒饮下之后,挥袖起势,沉声说道。
“谢陛下!”
许言先带头喊道,而后群臣纷纷答谢起身。
“朕今日登基即位,国家应有新气象。”
“素有据旧以鉴新,与民更始的每谈。”
“今日,朕便效仿先法,大赦天下!”
“同时清查旧案,逃避国条法令制裁之人,通通要缉拿归案,冤假错案一经发现,通通重审重察,还世间以清白!”
人山向前大踏一步,大声的说道。眼神灼灼,坚毅执着,透着一股非凡的气度。
“陛下,圣明!”
群臣闻言,异口同声的喊道。
“吉时已到,起驾回宫。”
“请陛下,登龙撵!”
许言躬身抱拳,大声的提醒道。是提醒,也是命令。
祭天台香炉之中,皇香已然焚尽,也确实该走了。
李成杰与人山对视一眼,而后李成杰扶着人山登上了龙撵,之后李成杰与许程青各自翻身上马,伴佑在龙撵两侧。
“陛下回宫,万民拜贺!”
许言大喝一声,皇驾开始行动起来。
最前方有四排御林军手中端着长枪,迅速的向前跑去,按照之前既定好的道路,替龙撵开路。
街市之上,热闹非凡。大人小孩纷纷跪拜在地,有一些与朝廷商定过的皇商或者一些名人,在此时,纷纷派出了经过核查的舞蹈杂技团之
类的,在街上按规定给新帝送上了各种祝贺。
这一路之上,文人才子,多有吟诗颂对,虽然陛下不一定听得见,但是能在龙撵行过之时,高声呼喝,已然是身份地位的一种象征。
在平民看来,那都是光宗耀祖之事。
彩云舞动,似是被这人间繁华所震惊,不断的变换着颜色,时而金黄,时而洁白,时而又如火一样红润。今日天空之上七彩斑斓,隐有数条彩虹浮现。
一路之上,可谓是戒备森严,许家的修仙者,也统统化入了御林军之中。李成杰看着街道两旁的御林军,也算是“卧虎藏龙”了。
里面有好几个年纪稍长之人,修为似都不弱,若是张贯民此刻率兵杀出,应是很难取得上风。
而且,现在二皇子登基,虎符,国玺皆在掌控之中。现在出击,无异以卵击石。
而且,李成杰昨晚吹箫,只是将自己的想法传递了出去。外面的人是无法与他传递的信息。现在张贯民与夜步凡的消息,李成杰是全然不知的。
对于张贯民的将令,现在到底还能起多大的作用,也是无法估计的。毕竟,许言与许程青,都不是傻子,国玺在手,二皇子在控,已经提前封杀了张贯民的道路。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万民的拜贺之中,龙撵已然行至了南天门。
“自人山人海之中行来,一路之上呼喊之声不绝于耳,还全是称赞恭维之语。”
人山他也是感叹连连,起身下撵之后回首转身。看着如蚁朝一般的子民,虽然人山心中清楚,今日他并未登基,但是这种体验,确实让人山心神激荡。
当然,任谁在此刻,心情都不会古井无波,毫无波澜。
就如李成杰的耐力,在此刻也是心旌神摇,只觉浮生若梦,蓦然回首,如大梦一场,不胜人间一场醉!
鱼鳞似的白云渐渐地消散了,天幕的蓝色也淡了一点。阳光不再那般热烈耀眼,而是逐渐的变得平静了下来。
似是那**日,在这一刻,心中最为宁静,淡定。
风声“呼呼!”南天门众将士叩拜其喝,“恭迎陛下入宫!”
百官才纷纷翻身下马,在人山的身后列队。
……
“还,具衮冕,御奉天殿,百官上表称贺。”
今日,人山的这登基大典可谓宏大。李成杰看在心中甚是欣喜。对于之前人山额表现,李成杰也还甚是满意的。
此刻,戴上皇冠,端直腰背,挺坐在那龙椅之上的二皇子,当真是一脸帝王相。
不过,在此刻,也是到了,之前许言与李成杰所约定的时间。
“传国玺!”
人山身旁的一小太监,吊着嗓子,奋声喊道。
他年纪不大,但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投靠在了许言的门下,近些年来,他一直在向许言汇报着宫中的诸多事情。
现在许家得势,他自然而然的就升任了大内总管总管一职。这几天吆五喝六,也是威风凛凛,出尽了风头,没有无根也是好好的挺胸抬头,极为豪横的过了几日“大爷”的瘾!
“国玺传承,是乃国魂。”
“皇帝威
服宇内,奉天承命,我国臣民,无比欢喜。”
“请陛下,接国玺!”
许言抱着国玺自群臣之中大踏步的走出,双膝跪地,很是庄重,神色肃穆,宛如诚心拜服。而后双手举过头顶,向新帝推送过去。
“请陛下,接国玺!”
群臣在此刻,纷纷紧随许言之后,跪倒在地,叩首大喝。
即便许程青心中不愿,却还是缓缓屈膝。
就在此刻,李成杰眼神逐渐露出杀意,紧盯着许程青,似是在找寻出剑之姿势。
“轮回剑域-仗剑人间!”
“雨过天晴云破 处,这般颜色做将 来。”
李成杰瞄准机会,抓住时机。浑身仙气涌动,异常磅礴。
挥手将妄虚剑捏出,毫不犹豫便是动用了他最大的杀招,还是如此近距离的斩杀。
“保护陛下!”
许言本就是与李成杰合谋之人,自然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李成杰的出剑。
在大喊的同时,顺手将国玺直接收回自己的囊中,而后摆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将人山牢牢的囚禁在那金銮之上,不让他有任何的妄动。
“噗!”
许程青猛然受剑,若非他修为精深,李成杰这一剑定会要他性命。
现在许程青被李成杰一剑轰飞,许程青借势,强忍体内剧痛,以及那轮回剑意对他身体的侵蚀,单手拍地,震地而起,翻身之时,已然踏空而走。
飞出了那金銮殿之中。
许言冷眼看到李成杰一剑得逞,却是愣在了原地,并未赶出追击,他此刻也未有多想,之前他便与那黑衣人说话,一旦抓住机会,立刻诛杀许程青。
而那日,许程青在南天门之上,一剑将其震倒在地,那黑衣人也是怀恨在心,此刻见到,李成杰已经重伤了许程青。
未有再忍,直接自金銮殿房顶之上跃起,他早已经蓄势待发。
“大日怀法,溯川。”
那黑衣人也不墨迹,这道仙术他酝酿已久,务求一击而中。
仙芒涌动之中,整个空气之中有着蔚蓝的海芒乍现,如同川流一般,溪溪而流。
海芒蔓延四方,起初速度不快,可待那川流汇集之时,海芒顷刻之前变得汹涌澎湃了起来。
而许程青此刻,并未慌乱,似乎这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一般。
许程青不进反退,凭空抽剑,身形凌厉,似乎根本完全不曾受伤一般,一个闪身,便是将那剑点在了那黑衣人的胸前。
那黑衣人的“溯川”之法根本没有来的及,挥出就已然被制服。
“你的许少主已经死了,往后跟着我,才是正道。”
“你修为不易,吃了我许家无数太岁丹,今日不杀你,往后可要量力而行。”
许程青一剑点在了那黑衣人的胸膛之上,使他不敢妄动,而后一掌抬起,掌间仙光闪烁,一掌挥去,只见那黑衣人的仙法顷刻之间就是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竟未留下任何一丝痕迹,如同那黑衣人从未施法一般。
黑衣人大惊,心中惊惧。
见状只得单膝跪地,表示臣服!
第四百二十六节:许言卒
“许大人,今后老夫便誓死追随大人了。还望大人在许仙大人那里多多美言。”
那黑衣人跪倒之后,双手向上翻,便是绝对的臣服。
“哼,只要你能立功,在本公子身边,定比跟在那个许言有前途。”
许程青冷哼一声,一手拍在了黑衣人的双手之上,冷声说道。
“是,是!”
那黑衣人连声应道,而后缓缓起身,起身之后,他看着许程青,心中甚是疑惑,对于李成杰刚才一击为何没有重伤许程青,他已经来不及追究了。
“许大人,刚才您说许少主他已经死了,是什么意思?”
此时,黑衣人还是问出了他刚才的一个疑惑。
“你往下看。”
许程青,向许言所在的方向一指,那黑衣人低头看去。
“许言,老匹夫,受死!”
李成杰并未去追许程青,因为这都是李成杰在昨夜与许程青商量好的。
许程青欲借李成杰之手除掉那个碍手碍脚,对他并不完全臣服的“许言”。
而李成杰则要许程青亲手斩了那个许言身边的黑衣人。
李成杰本想是渔翁得利的,但是许程青也不傻,虽然应下,但是并未下狠手。
若是黑衣人不归顺于他,杀便杀了。可现在黑衣人已然归顺于他,那他又为何要斩了许家如此忠心的“狗”。而且还是一条会咬人的狗。
虽然,许程青并未履行与李成杰的约定。
但是此刻,李成杰却是奋不顾身的拔剑向许言杀去。
“李成杰你!”
许言见状,大喝一声,连忙闪躲。
“保护许少主!”
李成杰刚才一剑击伤了许程青,他血溅金銮殿中,群臣见状纷纷躲在了两边。
现在李成杰再度挥剑向许言杀去。
两旁那些许家人可是看不过去了,纷纷涌上去保护许言。
“哼,就凭你们也敢拦我?”
“死!”
“七情剑意,怒可焚,绪难平,桀骜不羁,乱臣贼子自当灭?”
李成杰持剑旋身,带着破军之势,犹如撞钟一般,只不过李成杰是以利刃开路,所过之处,道道血芒四溅,挥洒之中,绝贼人于剑下。
周围那些许家人见状纷纷格挡自保,见李成杰一剑之意已消,便伺机插空便上。
“七情剑意,哀无常,可断腕,欺世盗名,誓要把你葬!”
可李成杰并不愿与他们浪费太多时间,所谓迟则生变,况且还有许程青在一旁虎视眈眈。
故而趁现在,他直接转身扫剑,连转三圈,砍下无数人头。
妄虚剑之上,淋淋鲜血,将那紫氲都染上了几分猩红。
血腥铺天,那些许家人都服用了很多的太岁丹,现在被李成杰斩杀在了金銮殿之上,死状极其的凄惨。那太岁丹的副作用已然将他们都掏空了。
“七情剑意!恶情难分,无有评断,汝之人令吾恶之,汝之行令吾恶之。人神共愤,此时斩你,你可拜服?”
李成杰嘶吼出声,此时他对许言的那种“恶”情浓浓而生!也使得李成杰此时的剑光大盛,隐比当初斩向陈世平的那一剑还要强大!
“龙吟声起”!
李成杰的这一剑带着龙威!
“凤鸣声起!”
李成杰的这一剑携着凤意!
“这一剑,是天地的审判!”
“罪罚!”
李成杰瞬间便至,此一剑,欲直取许言的狗命!
“罪不容赦,诛灭!”
李成杰的剑轰然便至!
“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
“九泉五步!”
许言诀法轻启,他早就在酝酿此咒术,现在
拼尽全力,才以伤换伤,打在了李成杰的胳膊之上。
不过,虽然许言得逞了,但是他仍然还是被李成杰一剑而伤,腰腹之下一条深凹的血坑,若非是许言躲闪及时,恐怕会被当场腰斩。
而在现在,就在刚才许言施展咒的时候,李成杰浑身一震。
“李成杰,昨日那印法之中暗藏咒术。”
“你已然中了我许家的九泉五步。意思便是你的人生便只剩下五步,五步之后便会前往九泉之下!”
“我不知道,你与许程青之间到底有何种谋划,只要你将这太岁丹吃下,你我仍能合作,且你这咒术也会被暂时封印。”
许言森然的说道。他随身带着不少的太岁丹,此刻边说话便拼命的往嘴中塞着太岁丹,随着他每一声咀嚼,许言口中的猩红便是增添几分。
但不得不说,那太岁丹是“神药”,许言就吃了那数十颗,他腹上所受的剑伤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要知道,那道剑伤是拜李成杰所赐,更是妄虚剑所留,其中更含无穷剑意,竟能如此快的愈合,李成杰也是长了见识。
“七情剑意,最后一剑。”
“欲可奋进,亦可贪天。**人人皆有,宏图大志亦为人生之欲。”
“**大小无有对错,志向高低皆有纷争。”
“只看你争的手段,抢的方法,以及你的初心!”
“当**衍化成妄念野心,迷途入歧,心中不再有道义。”
“开始变得不择手段之时,便是自取灭亡之机!”
“许言,我要杀你,何须五步?”
李成杰声音郎朗,义正言辞。今日,他也是斩出他七情剑意的第七剑,不为“斩欲”,而是以“欲”为标杆,来衡量人心,人品,人性。
“欲”其实是一双眼睛,他能鼓励督促人奋进,不断的追逐,从而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
但是他亦能引入踏入邪道,从此意志消沉,缓缓堕落魔道,而后一蹶不振或是自取灭亡。
“欲”望是眼睛,他就在那里。
你正视他,他亦会正视你,他便如一面镜子,你对他微笑,他已然会对你微笑。正视他,他讲给你鼓励,督促你走向成功。
“欲”望是眼睛,他就在哪里。
而当你斜视,侧视,偷窥之时,你会“歪曲”他眼神的含义,实际那不是**的指引,还是你自己想走的路。
**,只是给了你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或者“无限问心无愧”的力量。
人生而为善,恶为后养。
当积聚了足够的恶意,便会入魔。人便不再为人!
李成杰此时一剑而下,直指许言的命门。
这一剑,许言根本躲不开。
他就倒在地上,拼命的吃着太岁丹,而当李成杰这一剑而来,与他那响彻天际的声音轰隆袭去。
他浑身一震,看着在他眼中逐渐放大的剑影。
慢慢的李成杰的妄虚剑彻底占满了许言的眼球。
然而在此刻,不知是何种感情,让许言停止了咀嚼,那些囫囵的太岁丹一颗一颗的从许言的嘴中,嗓子中滚了出来。
“啊!”
许言浑身一颤,惊惧的大喊一声,似是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但是李成杰的妄虚剑在此时还没有落下。
“呕!”
忽的,许言将口中所有的太岁丹尽数吐了出来,伸手入口,极力的按压着自己的舌头,而后扣着自己的嗓子。
如同吃了屎一样的面色,想要极力的将那恶心的东西吐出来。
“嗡!”
妄虚剑大震,剑芒强盛,一剑正好将许言的脑袋切开,最后剑插在了许言的两眼之中的位置。
许言卒!”
许言一生过的也算是极为的辉煌,出生便是锦城三大家族许家的少主,含着金汤匙长大,天下富贵,过的比皇子更要惬意几分。
在加上许族资源的倾斜,许言自小便是骄纵傲慢,但是他却极擅伪装,一步步的才有了今天。
登科入仕,连中三元声震天下,官任宰辅之后,许言的一些举措,为了蛊惑人心落个贤名,也是“自掏腰包”做了些善事。
他一人走至此绝路,不怪他人。
只能说他生来,便肩负着许家的所有的“野心与**”,他将之称为“宿命”,即便无法摆脱,他便欣然享受。
当然,无法摆脱,也是因为,他从未想过要摆脱,从未付诸过努力。没有什么宿命是逃不开的,只要你心中向善。
“不愿乞食折腰,自尊自重,死亦为解脱。”
李成杰心中感慨,只因为许言临死之时的表情,以及他那极力作呕之状。
或许在他死前,他想明白了什么。
终于在临死之前,鼓足了勇气,去正视了自己内心的**,恍然发现了什么,而难以接受吧……
这一切,许程青都带着那黑衣人,在金銮殿之上看的清清楚楚。
对于许言的惨死,许程青面露笑容。而那黑衣人,在黑衣之下的面目并不可见,只不过,他心中定是“悲凉”。
在京中,多是他在暗中陪伴许言与陛下“周旋”,他们也算几经生死了吧。
“兔死狐悲,难免心中悲戚。”
那黑衣人看着许言临死之时的表情,以及所做出的动作,他只觉,腹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他干呕了几声,似有泪流……
此时,黑衣人的心如至暴雨之中,乌云密布!
“许大人,你确定,李成杰能为你所用?”
黑衣人依旧对李成杰怀恨在心,于是此时缓缓说道。
“呵,去看看就知道了!”
许程青与那黑衣人同时腾身,飞回了那金銮殿之中。
李成杰将许言击杀,此时妄虚剑脱手,一众许家人蜂拥而上,欲取李成杰的性命,为许言这个许家少主报仇。
“住手!”
许程青此时一声暴喝。
金銮殿之中所有人的身形皆是一滞。
他的声音之中仙力包裹,极具震慑力。
李成杰也是在此刻回身凝望,冲着许程青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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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节:九泉五步
忽的,在京都之中下起了小雨。
令人奇怪的是,此时明明艳阳高照,天空之中白云朵朵,一碧无际的天幕给人带来了一种爽快的心境。
好似,那雨并非是从天上而来,而是由一张无形的巨手挥洒而下一般。
每一滴雨水都裹挟着阳光的温度与鲜亮。
“李卿,干得漂亮!”
许程青拍着手,面带微笑的向他走去。
“许大公子,他为什么还活着?”
李成杰顺势重新将妄虚剑召回手中,持剑而立,看着向他走来的许程青,微笑着问道。
虽然这听起来,是一场和颜悦色的谈话,但是此刻,在他们两人额身上皆有有着惊天之势升起,那股强烈的危机,与压迫感,令在场中人都能十分清楚的感受到。
“怎么,你提剑,是想与我一战?”
许程青挑挑眉,依旧笑如春风一般的轻声问道。极其的幽默。
“如果可以,我不愿战!”
李成杰耸耸肩,摇摇头,这句话说的好似极其的无奈,虽然口中说的“不愿战”,但是却透着一种不得不战的坚毅。
“九泉五步,许言并没有唬你。”
“你若不愿服食太岁丹,你的生命只剩五步便下九泉。”
“我想问你,你有信心在五步之内,将我斩杀吗?”
许程青依旧笑着说道,好似对李成杰现在与他针锋相对毫无怒意。
李成杰听闻,不语。
“呵呵,难道你以为我是许言那等废物?”
许程青的笑容越发的肆无忌惮,看着李成杰哑口无言的样子,此刻,他非常的享受。
“许大公子,既然我的生命就剩下最后的五步,那我更没有什么可思量的了,一切任心而为罢了。”
李成杰说话之间,舞剑向前,剑锋所对皆是许程青身上各处的命门。
因还有一些距离,许程青立在原地,此时仿佛只有他最清楚,李成杰现在为何要如此做。
“一、二、三、四!”
许程青给李成杰数着,李成杰舞剑而挥,剑之所指皆是虚指许程青的命门所在,同时迈出四步极为漂亮的剑步,那幻缈的身法,令人无不称奇。
“你就剩下最后一步了!”
许程青站在那里,佁然不动。李成杰的妄虚剑就停在他胸前不远处。妄虚剑之上,紫氲呼啸而去,剑意凛然,剑气滚滚翻腾,荡开许程青两鬓长发。
现在,李成杰只需再上一步,便可将妄虚剑刺入许程青的心窝之中。
“你不躲?”
李成杰弓步持剑,他现在只需要后退发力,将身体猛然弹起,向前飞刺,就算许程青能躲开,李成杰也有着十足的把握重伤许程青。
“你希望我躲开吗?”
“若我闪躲,你便毫无机会!”
许程青眼神凌厉,此刻,在许程青的眼中,李成杰便是一头倔驴,若不让他撞撞南墙,他是绝不会的回头的。
当然,“倔驴撞南墙”,撞上之后,想回头,亦是晚矣!
“封我修为是许言安排的?”
李成杰举剑而战,并没有擅动,而后沉声问道。
“是的。若非如此,他怎能安心。”
许程青点点头说道。
“解封之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李成杰再次问道。
“不止解封之法,九泉五步我亦早就知晓。”
许程青颇有些洒脱意味的,很是大方的承认。
“所以说,算计我的,从头到尾都是你!许言死在我手,也早就就在你的计划之中。”
李成杰好像很是欣赏许程青那敢作敢当的勇气,深吸一口气,仿佛他只想自己的死的明白一点,并没有怒意。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此时是我与许家家主许常英合谋。许言近年野心愈盛,已经有些脱离了许家的掌控。”
“所以才需要借你之手,将之除去,如此合情合理,也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觉,才能让忠心许言的那些人安静。”
“而你,我是真的很欣赏你,与你所说也均是肺腑之言,只要你愿意,我之前所说的话,依旧有效,而我可以保你活命!”
许程青点点头,说话之间似是一种成全。成全,李成杰这个将死之人。而在最后说到李成杰的时候,大有一番情深意切的味道。
“呵呵,一个处心积虑要害我之人,竟然在此给我说肺腑之言,可笑!”
李成杰大笑三声,而后不屑的说道。
“李成杰,你要知道,你没得选,臣服或者死!”
“以你之才,死之确实可惜。就如当年我许家的客卿石子缚一般。”
“我年幼之时,便很看好石子缚,直至他判离许家,我都未曾出手,且一度希望他能活下来。”
“可惜,他还是死在了我锦城三族修仙者的围攻之下。”
“李成杰,你是我这些年之中,除了已死的那个石子缚,最看好之人。我真心愿与你携手平分天下江山。”
当然,以你的才能,我更知道,你要一心求死,也无人能拦得住。至少我自问,拦不住你求死。”
“故而才如此行计,生死握于你手。”
许程青侃侃说道,分析的头头是道,可谓在情在理,只不过,话语之中难免透出小人之心,与阴险之味。
“生死握于我手?生便是臣服,死便是随意?”
“你是这个意思吗?”
李成杰冲着许程青翻了个白眼,李成杰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之前行走江湖,后来入仕宦海,什么样的人他几乎都见过,但是如“许程青这般不要脸的,当真是无人能及。望其项背,亦是玩笑之言。”
“听你之言,似有怨气,怎么?难道我还不够礼贤下士吗?”
许程青似乎很是郁闷的说道。叹息之中极其的惋惜。他很不理解,李成杰明明非常的聪明睿智,但是此刻怎么异常的倔强糊涂。
“呸!”
“与你再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
“许程青,看好了,什么叫生死握于我手!”
李成杰咒骂一声,似是之前与许程青虚与委蛇,暗度陈仓之时,那窝囊气已经忍到了极限。
此时破口而出,言辞犀利,口气更是盛气凌人。
“要杀我?”
“你只有一步的机会!”
许程青说话之间,似是很礼貌的向后退了半步。都未曾拔剑,似是与李成杰这一战,那半步便如天堑鸿沟,李成杰今生今世若不妥协,便觉无可能迈过。
“自以为是的蠢货!”
李成杰暗骂一声,就在许程青笑容最盛之时,李成杰悍然出剑!
“死!”
李成杰猛然向前连踏两步,之前蓄力已久,此刻李成杰抱着一击必中之时,快准狠的向许程青的心窝刺去。
“九泉之下,悔恨去吧!”
许程青将他早就酝酿好的怜悯之色,流溢在脸庞之上。
似是在李成杰迈入第一步之时,许程青已经看到了李成杰气绝身亡,而后不能瞑目的缓缓倒在他的脚下。
“悔恨的应该是你!”
此刻,妄虚剑从许程青的胸前透过,李成杰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许程青那满脸不可置信的痛苦之色,低沉着说道。
“怎么可能!”
许程青喋血,嘶哑着喉咙,说话之中有无数血液喷涌而出。
他双眼之中满是惊恐,他想不通,为何李成杰六步过后,竟然没有死亡。
而且,当许程青看到李成杰的眼神之时,忽然之间,便觉得天昏地暗,他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明明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为何在这最后的环节,发生了如此意外!”
许程青单手牢牢的捏紧妄虚剑,而后掌心之中仙力凝聚,一掌轰击在了李成杰的小腹之上,而后他自己借势,倒退了三步。
妄虚剑离体,一个醒目的血洞出现在许程青的胸前。
这时,那黑衣人,急忙闪身跃来,扶住了许程青,连着点了许程青身上数道穴位。
“噗!”
李成杰刚才受了许程青一掌,也是倒飞而出,喷出了一口鲜血。
李成杰现在的修为并没有达到巅峰状态,故而,许程青出手,他躲不开,更承受不住。
此刻,李成杰的衣衫爆开,发丝凌乱。
李成杰被击退之后,脚下虚浮,几个踉跄,最后以剑撑地,单膝跪倒在地上,咳血不断。
“师傅!”
二皇子见状,纵身跃起,便是来到了李成杰的身边。
李成杰给了二皇子一个眼神,而后二皇子点了点头。眼神之中满是决然之色。
“许家谋逆!皇室亲卫何在?”
二皇子半蹲着,狠狠的盯着许程青怒吼道。
“臣在!”
忽的一人拔刀,直接就将那站在金銮之上的大内总管,许言新提拔的心腹,将那个太监的人头一刀砍下,而后愤声喊道。
随着他一刀麾下,金銮之上,所有军士,立刻就是变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一派人围聚在二皇子与李成杰的身后,另一派人向许程青与那个黑衣人靠拢过去。
同时在金銮殿外,各处纷纷也都传来了打斗之声,张贯民所率领的“虎贲军”,也在此刻从南天门攻入。
张贯民的将令一出,一路之上势如破竹。
身边之人纷纷倒戈反水,许家潜藏在官兵之中的人顷刻就是死伤殆尽。
这一切也都在李成杰的计划之中。自昨日,李成杰已然大致将宫中的兵力分布大致摸清楚了,昨晚吹箫成曲,将自己的“作战计划”传递了出去。
此时,宫中各处,喊杀之声震天。许家人负隅顽抗之中,军中将士死伤亦是惨重。
毕竟许家人大多功力修为,都在那些普通的军士之上。
“李成杰,你竟然真的没死!你是如何做到的?”
许程青听着金銮殿之外嘈杂的喊杀之声,似是并不关心一般。他捂着胸前的血洞,仙力涌动,在为自己疗伤之时,疑
惑着看着李成杰,问出了他这个导致他功亏一篑的“问题”。
“你许家术法能伤我,却永远也杀不了我!哈哈哈!”
李成杰强撑着身体,缓缓的站了起来,他擦去自己嘴角的血迹,而后讥讽的说道。
“杀不了你?”
“呵呵,难道你以为,就凭张贯民的那一营虎贲军,和这几个皇室亲卫,能力挽狂澜的吗?”
“李成杰,记着,是你自己亲手将他们的性命葬送。”
“我本不愿屠戮天下!”
许程青听着李成杰讥讽的语气,以及那冥顽不化的作态,怒从心来。
这是许程青第一次,全部将脸上的笑容收敛,满是杀意。
“仙法:群魔乱舞!”
“给我杀光他们!”
许程青翻身一跳,似有古语从他的口中吐出,再看那印法极其的晦涩难懂。各处都透着玄奥。
李成杰见之心惊,心头狂跳不止。那种危机之感猛然向他们笼罩而去。
“啊啊啊!”
待许程青仙法施下,李成杰,二皇子他们那些人,并未觉得身体之上有何异常。
但是许程青身边的人许家人,却在此时纷纷发出了哀嚎。痛苦之声,当真可谓“哀嚎遍野”,泣天惊鬼。
“后退!”
李成杰再次喷出一口血,挥剑而斩,而后大声的喊道。
“哈哈哈!”
“我许家术法能伤你,却无法杀你?”
“你确定吗?”
“给我杀了他!”
许程青在狂笑之中,挥手命令道。
只见他周身的那些许家人,现在浑身染满铁青之色,如同钢筋铁骨一般,行动之中,都有捶打之声发出,且异常的响亮。
脸色更是“绿的令人心慌”。青面獠牙之下,他们的那些人体型膨胀之外,牙齿都激生四村。
让人见之,人已不再是人,宛如人身猪面的“猪刚鬣”一般。只是他们手中没有拿着“九齿钉耙”罢了。
“是,主人!”
极为阴沉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之中发出。
那已然也不再是人声,如猪叫一般,那等阴森之意,足以让人骇然。
不仅在许程青身边的人发生了此等的变化,现在在皇宫之中,各处的许家人,包括哪些常年服食太岁丹的大臣,都出现了这等变化。
“啊啊啊!林大人……”
猥琐躲在一旁的那些大臣之中,也是有几人变成了那等妖孽的模样,甚是吓人。距离他最近之人,刚尖叫出声,便被一拳锤爆了脑袋。
脑浆溢出,大臣们更是惶恐,各自蜷缩禁声,纷纷闭住了眼睛,现在的他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李成杰引目看去,就连那变身的大臣都有了一拳将人脑袋轰碎的功力,那,那些许家人现在又拥有何等的战力。
“听,外面的那些喊杀之声,逐渐的变为了惨叫。”
“这是多么优美悦耳的声音,如此动听的旋律,请你们也为我演奏,好吗?”
许程青显然立在那一群“猪刚鬣”之中,宛如一个高雅的翩翩君子一般,脸上又挂起了那令人“恶心的笑容”。
再听到他的话,似是老天爷都听不下去了,外面雷霆闪电轰鸣,暴风骤雨倾盆而下。
张贯民与夜步凡所率领的虎贲军,现在也遭受了那非常强烈凶猛的抵抗与截杀。
在许程青的仙法“群魔乱舞”的加持之下,那些人真的如吃钢筋水泥长大的一般。且眼睛瞪的极大,极其骇人。
他们不知疲倦,更没有疼痛。
张贯民在带领虎贲军的厮杀之中,他的乌火灵刀在挥砍之下,刀锋都有些钝了。
夜步凡也是腾身连挑,枪枪均是命中那些铁人的要害之处,但是除了几点摩擦出的火电,以及凹凸下去的一个枪坑,那些铁人根本无法抑制。
不说杀死,就连削弱他们的战力都做不到。
一时之间,金銮殿之外的厮杀,也是衍变成了僵局。
或者说,衍变成了,那些铁人一边倒的屠杀。
在围剿之中,总有几人不小人,便成了那些铁人拳下亡魂。
“杀!”
人山见状,他率先从地上的一个尸体之中捡起一把长剑,而后大喊着向那些许家人杀去。
“不要!”
李成杰伸手要拦,一个踉跄没有拦住,一阵剧烈的咳嗽之中。
便见刚刚冲出去的二皇子便被那铁人一脚踢飞,直接倒飞而回,显然这一个回合,人山就落下了重伤。
“哈哈哈!”
“李成杰,你能破了我许家的九泉五步,再来试试。”
“看看,我许家的群魔乱舞,你是否还有那天资可解!”
许程青狂笑之中,仿佛再次胜券在握一般。
而这次,许程青也确确实实的给李成杰出了一个极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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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节:一人定乾坤
“小人得志,你别猖狂!”
“轮回剑域-迷踪!”
李成杰强忍着腹下的剧痛,他神念沟通天地,在他的表达之中,七情充沛。
李成杰将他的七情剑意融于了自己神念的表达之中,如此诉说着自己现处的困境。
于那混沌之中,天地之息若有感召。
在李成杰对天地的表达之中,他们听到李成杰心中的焦急,坚毅,勇敢,挣扎,愤慨,不屑,不满,自强与拼搏等等纯澈的意志。
天地之息,各自有灵,或为李成杰之念所感染,或对许程青之行的嫉恶。纷纷向李成杰飞奔而来。
一时之间,随着李成杰的轮回剑域展开,金銮殿之中狂风大作。其中风子众多,也都在向李成杰表达着他们的意志。
“可谓,众志成城,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陡然之间,许家那些铁人步入轮回剑域之中,竟然都迷失了方向,他们开始变得疲惫,走起路来磕磕绊绊,昏昏沉沉,均有摇摇欲坠之势。
“那里来的妖风!竟然敢坏小爷好事!”
“搅了爷看戏的心情,给爷甄灭在此!”
许程青猛然拔剑,凌空而旋,在他的牵引之中,狂风化卷,似被许程青的剑芒所禁锢,顺着许程青的剑锋所引,徐徐竟向殿外飞旋而去。
三招五式之后,金銮殿之中再无半分风声,整个金銮殿之中寂静的可怕。
只有许程青那血红的双眼,与李成杰那凛冽之姿,针锋相对,如此战斗进入了白热化之中。
“青儿,玩够了吧!该走了!”
忽的,许程青身前的那片空气骤然扭曲,隐有破碎之状,有一黑袍之人如从那“镜”中走出一般。黑袍无风而扬,听起声音异常和蔼,确实轰鸣在这金銮殿之中。
那人踏空而出,挥袖之间,李成杰的轮回剑域,转瞬破灭。
“爷爷!”
待那黑衣人显出身形之后,那许程青似是故意撒娇一般的柔声喊道,而后直接扑入了那人的怀中,如同小猫咪一般,用头在那黑衣人的黑袍上拱着。
而原先本伸手抚着许程青的那黑衣人却是直接跪下,沉沉的咳了个响头,而后大声的喊道:“主人!”
“主人!”
那些本向李成杰他们进攻而去的铁人们,在此刻也纷纷放弃了进攻,下跪的姿势极其的别扭,但是他们还是艰难的跪倒了地上,俯首喊道。
似乎,拜见主人,要不杀死他们几个更为重要。
“杀敌无有光荣,能拜见主人,才是他们此生最大的荣耀!”
“噗!”
李成杰的轮回剑域被那黑衣人一袖扇灭,突遭反噬,身体之内的伤势再次加重,脚下虚浮,一个踉跄,李成杰便栽倒在了地上。
“起来吧。”
“你这些年辛苦了。这是给你的奖励!”
那黑衣人宠溺的摸着许程青的脑袋,而后袖袍一挥,一道极为浓郁的仙力喷涌而出,直接灌输进了他的身体,令他整个人现在都熠熠生辉,宛如一道明灯。
只不过那灯光之中,却有着淡淡的“猩红”,如血一般的“猩红”!
“多谢主人恩赏,多谢主人恩赏!”
那黑衣人受到此等奖赏,连声谢道,同时连连叩首,从其激动的神色之中,可见那人对眼前那黑衣人崇敬与拜服。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情,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
那黑衣人伸手之间,将许程青胸口的血洞愈合,而后抬抬脚,示意那黑衣人无需再跪拜了,可以离去了。
“是,请主人放心!定不辜负主人赐我的这一身修为!”
那黑衣人再次谢了一声,而后连着向后翻滚了几圈,出了金銮殿后,便消失不见了。
当然,李成杰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那“滚”了的黑衣人身上,而是在这个背对着自己,且一袖子便能将自己“轮回剑域”打碎之人。
听许程青亲切的称呼那人为“爷爷!”
犹记得,许程青曾经告诉过自己,他是许家仙人最正统纯粹的血脉。
“咳咳!”
“你是许仙!”
李成杰微微抬身,张嘴刚想说话,便是牵动了身体中的内伤,连咳数口鲜血之后,有气无力的说道。声音极其的嘶哑。
“许仙?”
在这金銮殿上的众人听闻这个名字,无不心惊胆战,简直是令人闻风丧胆。
“哼,你就是李成杰吧!”
“他的弟子能伤我孙儿,却是偷袭。”
那黑衣人话语阴森的说道。说话之间,似有野鬼哭嚎一般,阴风阵阵,吹得人通体冰凉,入坠冰河。
却是在他话音落下之际,那不曾转身,单单背手而抓,便是有一虚空之手,捏在了李成杰的喉咙之上,将他生生的提了起来。
“要他生,还是要他死?”
“爷爷为你做主!”
“倒是要看看,我许家的术法,可能杀你?”
许仙桀桀的笑道。狂傲之意,平生仅见。
“嘶!”
李成杰重伤之下,被人如此拿捏,提在手中。挣扎无用,反抗无效。他只觉得自己就快窒息,丧命于此。
李成杰这次,是真的几乎已经看到了阎王的影子。
“哼!”
“我徒弟的生死,岂能由你拿捏!”
“轮回剑域-浮生!”
此刻,缘自新现身在金銮殿之中,歃血剑挥扫之中,许家的那些铁人,
尽数被削成了废铜烂铁!
许仙的虚空之手,也是被声波喝断。
缘自新伸手左后将李成杰从空中接下,调转自己的仙力,为李成杰疗伤。
此刻,张贯民,夜步凡两人也纷纷率领虎贲军跑到了金銮殿之中,将许言,许程青他们围了起来。
“爷爷,我本也没想要你杀他。”
“我们走吧,把他留给我。”
许程青看着那些对他们爷孙两人虎视眈眈的军士,依旧是满脸的笑容,似乎他们手中的刀枪都不是什么利器,而是鸡腿鱼干一般,毫无威胁。
“好!”
许仙点点头,说道。
“我要走,你要拦吗?”
许仙漫笑一声,而后拉起许程青腾身而起,直接从那金銮殿的房顶之上,破屋而出。
“老贼休走!”
张贯民见那黑衣人要跑,一刀便是砍下。但是,还是晚了一步,直接砍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巨坑。
“哈哈,李成杰,记住,我只允许你背叛我一次。”
“下次,若再不臣服,我绝不会再怜惜你的性命!”
“汝有大才,且好好珍惜。哈哈!”
许仙带着许程青腾身而走,金銮殿之中各处都是回荡着许程青的笑声,与他最后所留的“遗言”!
“师傅!”
此时,李成杰从恍惚之中醒来,他站在地上,看着持剑而立的缘自新,他心中的那几分委屈之情顷刻宣泄而出,不过他强忍着,眼圈微红却无泪流下。浑身颤抖着。
缘自新看着李成杰现在的神色,他看到了千万种感情酝酿在其中,缘自新抬手而上,搭在了李成杰的肩膀之上。
师徒两人四目相对,缘自新几次张嘴,最后只是淡笑着说了一句:
“成杰,你辛苦了。”
缘自新说话之间,仙力涌动,轮回之力展开,金銮殿之中顺便变得“赶紧顺眼”了许多。
人山也是从昏迷之中醒来。
人山身后的皇家亲卫军的统领,搀扶着人山站了起来。
人山摇摇晃晃,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当他睁眼看到了缘自新之时,他连忙上前躬身抱歉说道:“师祖”。
人山他若有所感,自己现在能活着,定是因为自己师傅的师傅及时赶到,故而,自己才得以活命。
“二皇子,现在朝局混乱,你先代监朝政吧!”
缘自新抬抬手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他又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便没再多说什么。
“二皇子殿下,臣等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还请殿下监国!”
张贯民与夜步凡听到缘自新刚才所说,他们可是清楚缘自新到底是何身份。
既然缘自新已然如此说了,他们没道理不支持,故而连忙跑来,恭敬的行礼,而后说道。
此时在金銮殿之中的存活之人,也都是极有眼力价之辈,如此情况下,如何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们纷纷围聚在了二皇子殿下的身前,纷纷俯首跪拜,而后请求“二皇子先以太子的身份监国理事”。
而在二皇子手忙脚乱之时,李成杰与缘自新师徒两人正在低声细语之中,缓缓的走出了金銮殿。
“对于这些扫尾工作,自不是他们两人现在所要做的事情了。”
“正好也通过此事,来锻炼一下人山他的能力。”
说话之中,李成杰带着缘自新向漱玉殿行去。
“陛下,此时仍然不醒,喜御医已经用金针过穴之法给陛下治疗过,可还是……”
正在李成杰说话之时,从那角落之中横冲出来一个铁人,看到李成杰与缘自新之后便是疯狂的向他们二人扑来。
“这是个太监?”
李成杰看着那铁人所穿的太监服装,惊疑道。
“哎,都是常年服食太岁丹所致。”
“许家有此一手并不意外。”
缘自新慨叹一声,而后执剑而挥,一道剑芒窜天而起,直接直上直下,将那铁人斩成了两半。
“嘶,师傅,以您这修为应是天下第一了吧。”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看师傅就是天外天的那个仙。”
李成杰看着缘自新如此随意的一剑便是将那铁人斩成了两半,李成杰不禁连声慨叹道。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在领悟了轮回,能展开轮回剑意之后,李成杰本以为自己和师傅之间的差距已经没那么大了。
但是在此时,看来,自己竟如“井底之蛙”一般,一直都在“坐井观天”。而师傅就是那片天。
“为师心有所感,我的修为已经达到了自己身体的极限,仿佛也达到了这个世界法则之中的极致。”
“可为师就是无法推开仙门,至今无缘登仙。为师猜测,可能与心魔有关。”
缘自新徐徐说道。现在李成杰修为已然足够,缘自新自可放心与他坦言。
“仙门?”
“心魔?”
“法则?”
李成杰听着师傅缘自新所说的话,李成杰只觉得,师傅所言句句都通俗易懂,简简单单。但是反复琢磨起来,总觉得透着些许的玄奥与神秘。
“大概这就是,返璞归真吧!”
“用最简单的话,讲登仙大道!”
李成杰暗自点点头。缘自新所说,句句他都记在了心中。
不过,在此刻,却是在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声。
李成杰闻之寻声望去,而后大呼一声:
“不好!”
那声音显然是从漱玉殿之中传出来的。
缘自新见状,他也是拉起了李成杰,脚尖轻点,而后纵身腾起,一闪便至了那打斗之地。
果然,在漱玉殿之中见到,孟浪一人正在独斗三个许家的铁人。
孟浪一打三,勉力维持着,不过败象已露,身上伤痕也是不少。
缘自新见状,连挥三剑,这些铁人根本就不是缘自新的“一合之敌”,一剑一个,曾经让无数人举手无措的铁人,在缘自新的眼中如废铜烂铁无异。
“这就是一力降十会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阴诡计谋,什么花招手段,顷刻之间,皆会化为飞灰!”
李成杰现在也不逞能,他身上的那道修为的封印其实还没有完全的解开,现在那些铁人,李成杰想要斩之,也需要狠费一般力气。
而,李成杰也是直接纵身跃去,将孟浪搀扶住,让他不至于因为体力耗尽而陷入昏迷,从而晕倒。
“李大人!”
“大殿下!”
“你们来了!”
孟浪见状,立露欣喜之色,尤其是在看到缘自新的时候。
缘自新听到孟浪突然叫他“大殿下”,他也是一愣。李成杰闻之,也是侧目向缘自新看去。
孟浪紧跟着也是讪笑一声。
天空之中本是暴雨倾盆,雷霆闪电处处显着苍穹之威。
李成杰也缘自新也是踏雨而来,这一路上,雨也是缓和了很多,至此时,漱玉殿之中正是小雨淅淅,如一盘珠玉洒在地上一般,发出各种清脆的声音。
“师傅,咱们先去看看陛下如何了!”
李成杰率先开口说道。
“好,先去看看陛下!”
孟浪与缘自新异口同声的说道。
而后三人一同走进了那间房间。
刚才许家人“魔化”,突然就死对漱玉殿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若非是那些铁人目标并不算明确,将那数面墙全部轰碎之后,受到了孟浪的勾引,对他进行了围攻,现在的仙道成恐怕已然真的驾崩了。
“李大人!”
“孟公公!”
言明暖和喜临风在陛下仙道成的床前做着最后的防线,似是若是有敌人胆敢闯入,他们两人便会与之展开殊死搏斗一般。
现在看到是李成杰与孟浪的身形,明显他们两人都常常的舒了一口气,而后放下了手中自以为称手的兵器。
言明暖举着一把剪子,喜临风攥着一把的金针。
李成杰见到他们两个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位是?”
喜临风最先看到的缘自新,喜临风一眼便看出了缘自新的不凡之处,连声问道。
“这位是家师!”
“也是一位神医!”
李成杰笑着,很是骄傲的为大家介绍道。
“两位辛苦了,可先到一旁休息,我瞧下陛下的病情。”
缘自新看着喜临风与言明暖两人,微笑着说道。
孟浪也是疯狂的给他们两人打着暗笑,示意他们两人赶紧闪开,不要耽误了缘自新对仙道成的救治。
“好,那就有劳先生了。”
言明暖行礼说道。而后将喜临风拉到了一旁。
李成杰让开位置,缘自新走到了仙道成的床前。
单手结印,在他的手掌之上仙力狂涌,顷刻便是光芒大盛。
似有百草丛生,百花齐放,在缘自新的手中。
在旁人感受之中,缘自新似乎是将春天给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那股蓬勃盎然的生机,让喜临风眼中满是憧憬。
“若是那股生机,他能学到一二,再施展金针过穴之术的时候,未必不能“起死回生”,为刚死之人,再续少许的寿命啊!”
从喜临风的眼神之中,可见到他现在对缘自新那“医仙之术”的疯狂之色。说是垂涎三尺也毫不为过,那哈喇子都快滴到地上了。
缘自新运功提气,法成之后,伸手自仙道成的头顶顺延而下直接抚到脚底,其中动作并不算快,也不缓慢。但是缘自新的眉头却是随着他的手抚下,逐渐紧锁。
眉头之上的沟壑,似有三山五岳那般多好像。
“师傅!”
李成杰见状,有些着急的说道,声音之中满是担忧之色。
因为,在李成杰的印象之中,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到师傅皱眉,而且还是如此“愁容”!
李成杰隐有所感,可能陛下“真的命悬一线,快不行了……”
“嗯,别担心,此病性命无虞。只是治疗起来,颇需要费一番手段。”
缘自新听到李成杰的声音,旋即就是将眉头舒展,而后用很是轻松的语气说道。
“似是,治疗这病,只是手段繁琐一些。但并不难治。”
“嗯,陛下体征脉象均是正常。应是性命无虞。但是敢问先生,据您所查,陛下为何会如此沉睡不醒呢?”
喜临风点点头,算是对于缘自新刚才所说的话表示认同,而后追问道。
“此咒,是许仙所种!仙术很难用医术解释。”
“通俗易懂的解释,便是,陛下他被困在了自己的梦魇之中了。”
缘自新对着喜临风淡淡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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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节:愁上心头
“嗯,成杰,你刚才路上给我说缘府也遭到了围攻,你师娘和你小师弟怎样了?”
刚才李成杰给缘自新刚说到一半,便被那个横冲出来的钢铁太监给打断了。故而,缘自新现在开口问道。
“嗯,师傅,小师弟他现在昏迷不醒,师娘她也大病未痊愈,恐留有顽疾……”
李成杰说话之间,直接跪倒在了缘自新的脚下。声泪俱下。
毕竟当初,师傅曾经叮嘱过他,千万要照顾好缘府,照顾好小师弟和师娘。
如今师傅归来,连自己却都需要师傅从别人的手中救出。
而小师弟和师娘她们现在也都遭受了莫大的创伤。
李成杰看着缘自新缓缓说出,只觉痛心疾首,无颜面对自己的师傅缘自新。
“哎,成杰,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缘自新伸手将李成杰扶了起来,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安慰的说道。
“师傅,是弟子学艺不精,修为不够。一时大意,竟中了敌人的术法,重伤之下竟连累的缘府轰然倒塌形如废墟,师娘为了守护我体内被仙力破坏,小师弟也因我被传染,导致……”
李成杰现在内心之中,极为的惆怅与伤感,不过更多的还是内疚与自责。
“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家和自己的家人。”
“更让两个女人被他连累至此……”
李成杰的心犹如万箭穿过,滴血不止。
“许家阴险,你已然尽力。”
“就连为师也差点中了那许仙的奸计。”
“若是为师能早些赶回,或许也不会如此……”
缘自新看着李成杰自惭形秽的模样,他便是想到那日在潜龙岛上,许仙与他的那番对话。
那是他的道心不稳,竟然真的出现了几分犹疑。后更是在潜龙岛上逗留了半日。
即便在这一路归京之上,仍有心魔作祟。
“其实他可以更快的回到京都解决这一切的,可是,他的脚步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一切都只是借口,说真的,缘自新根本不知道,自己脚步因何加快,也不知道,自己的脚步又因何放缓!”
“短短几天,缘自新觉得自己恍然如一个陌生人一般,他自己都快认不得自己了。”
“直到现在看着李成杰心中惶恐不安的样子,缘自新仿若醍醐灌顶,有种转瞬开悟一般的感觉。”
沉吸一口气之后,便觉得“豁然开朗”。
“人生在世,那里需要哪些计较。”
“把规矩留给自己,将余地留给别人。”
“道德是用来束缚自己的行为,而不是衡量他人的标杆,以此挟制他人。”
缘自新想至此处,满心怅然,他也明晰了心中的决定。
“受教!”
缘自新忽然对着李成杰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师傅!”
李成杰诧然见到师傅竟然对着自己行礼,猛然侧身,将师傅扶住。
“这世上,那里有师傅给徒弟行礼的道理。”
“即便是师傅想明白什么,也是师傅自己开悟。”
李成杰躲过了缘自新的礼,缘自新也未在多言。
“将陛下先行带回缘府之中吧,我逐一进行治疗。”
缘自新挥挥手,直接下命令吩咐道。
“是!”
李成杰和孟浪同时沉声应道,而后就要去抬仙道成。
“不可!陛下万金之躯,遭逢大难,此时昏迷不醒,如何能离宫?”
言明暖心中隐忧,伸手阻拦道。
“你是言明寒的妹妹是吧!”
“陛下去我缘府又有何妨?你可一同前往。”
“皇宫已然收复,许家尽数驱逐。”
“在我缘府之中治疗,应更为妥当。”
缘自新淡淡的笑着说道。
“先生,临风请求陪同!”
喜临风此时张嘴请示到。
“好!”
缘自新点点头。而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李成杰与孟浪相视一眼,各自点点头,孟浪扶住仙道成,李成杰将其背了起来,而后跟上了缘自新的步伐。
言明暖与喜临风见状,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说实话,现在对于他们两人而言,是最“朦胧”的时刻。
试想,上次他们进入到这房间之中的时候,陛下重伤近乎不治,那时被李成杰告知,“许言逆反,许家叛乱。”
“皇宫在顷刻之中被许家占领,刚才更是有铁人对他们发起了进攻,当真可谓是,砸墙墙倒,砍人人死。”
“刚才血腥的情景,历历在目,尤为清晰。正在他们以为大难临头之际,正欲做最后的殊死一搏,想到死地绝无看见生路之时。”
“李成杰归来了,还带着他的师傅。”
“而这个时候,却突然被告知,皇宫已然收复,许家尽数驱逐。”
“难免让人感觉的十分梦幻。”
“当然,待他们知道缘自新有如何惊天地泣鬼神的修为之时,可能就会释然了。”
言明暖与喜临风两人紧跟在他们一行人的身后,还是极其谨慎的,到处东张西望着。
在皇宫之中,各处尸骨累累,血肉横飞。经过雨水的冲刷,有些巷道之中,竟有片片血潭汇集,无人处置。
言明暖与喜临风两人,越走越是心惊。
言明暖的脸色苍白,她是大家闺秀
,那里见过此等的血腥。浑身发抖,一路走来,各种惊吓声不断传出。
喜临风,勉力开解着言明暖,其实他自己的心中也很是忐忑。
他们一直在屋中,虽然知道宫外形势严峻紧张,但是从没想过会是如此的尸山血海啊!
心,肺,肝,脾,这些他是学医的自然识得。可现在却是滚得满地都是,怎能不叫人心惊,不叫人心悸,不叫人心颤。
一路走来,如同走过人间炼狱,各处妖魔鬼怪。冷汗浸湿衣衫,言明暖与喜临风现在的心情,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怎么不走了?”
言明暖见前行的人停了下来,她撑着胆子,大声的问道。
“到了!”
李成杰简单的回答道。
“到了?”
言明暖闻言,大惊,所见还是满处的残骸尸体,难道所谓的“缘府”就是一处乱葬岗,是修罗殿不成?
“嘶!此处还真的是缘府。”
喜临风环顾一圈,他才勉强确认出,这就是缘府的所在。当初来找李成杰之时,他来过此处。
可是正因如此,他才不敢相信,眼前之地是那个“阔气的缘府”。
“在这种地方给陛下疗伤,还又有何妨?”
“简直狼子野心!”
言明暖此时显然害怕极了,失去了理智,不过她还算是忠心护主,直接跑到了仙道成的身边,张开了双臂,禁止任何人伤害陛下。
“我即来此,便是无妨!”
缘自新回头看着言明寒的这个妹妹,他只觉得甚是可爱,只不过她长的确实与“泓儿”相似,但是神态之上有着千差万别,故而缘自新心中对她稍有不喜。
没与她多说什么,只是平淡的回答道。
“轮回!”
缘自新看着缘府竟然被打成了废墟,他顺着时间的痕迹,将当时所发生的事情逐一的浏览了一遍,当缘自新看到李卿卿的那些死士悲壮惨死之时,心中也不免悲哀万分。
而当缘自新看到李卿卿为了守卫这个“家”如此拼尽全力的时候,他的心中不禁对她甚是怜惜。有一股火热涌上了他的心头。
随着缘自新的轮回之力展开,缘府缓缓重塑,如时光倒流一般,片片砖石碎瓦,重新凝结,各自归位。
少时,那座气势恢宏的缘府,便赫然重新屹立在了众人的面前。
所见之人,无不慨叹其神奇。
“当真可谓是神迹。”
也就是在此刻,言明暖与喜临风,才意识到,原来跟自己一路同行的那个人,是个“神仙”!
如此手段,他们惊的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伫立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缘自新已然带着李成杰和孟浪跨入了缘府之中。
“这几具尸体,都是护卫缘府的英雄,定要厚葬。给足银两,定要让他们在世的家人,衣食无忧!”
缘自新踏入缘府之中,那遍地的残骸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那十几具拼凑在一起的尸体,虽然面目难分,但是缘自新既然如此说了,那他们便是那几个为了缘府而牺牲的李卿卿所豢养的死士。
“是,师傅!”
李成杰沉声应道,其实他也正有此意。
“李大人!”
此刻从缘府之中跑出数人,刚才的那番变化,想不惊动他们也难。
“这位便是家师。现在皇宫已然收复,许家尽数被驱逐,家师带陛下回府治疗。”
“张大帅现在宫中,二皇子监国,几位可先去宫中帮忙,夜间,请几位带着张大帅,夜将军共来我缘府做客!”
李成杰边走着边沉声说道。
“缘老爷!”
听着李成杰的话,五侠顿时明白了,原来那位先生就是张大帅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他们,千万不可得罪之人。且只要是他的命令,他们几人务必遵从,不需要任何理由。
尤其是缘府如此的动静,他们几人皆是能联想到,应道都是出自缘府老爷的手笔!
“当真可谓是,修为精深,道法超然。似那等磅礴的仙力,刚才只是身在府中,他们便觉得自己的修为有了些精进。”
“如此神人,他们连忙瞻仰。”
五侠向缘自新躬身行礼道。
“你们五位辛苦了,正如我徒弟成杰所说,晚上叫上张大帅和夜将军,同来府中做客。好酒好菜管够!”
缘自新此时心系李卿卿的伤势,无有与他们多言,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直奔轻心院走去。
“哈,刚才看到缘府此般动静,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你的夫人你自己瞧吧。我们敲门,夫人并未回话,只是抵住这门,不叫我们进入,也不知是何缘故。”
包空空听闻脚步声,回头望去,见到是缘自新之后,笑着说道。
总之,缘自新没带他们入宫,直接让他们先回的缘府照看一下府中众人。还带着剑宗柳元,与武宗独孤无敌。
刚才五侠见到他们三人,可是攀谈了好一会。
“江叔,大哥,二哥!”
“你们回来了!”
李成杰见状,立时欣喜若狂,他即便是背着仙道成,也是大步变成小跑,向他们跑去。
“三弟!”
柳元与独孤无敌他们见到李成杰,也是立时纵身跑来,见到李成杰身上还背着人,他们自然不能让李成杰多跑,一个闪身,便是到了李成杰的身前。
“兄弟之中,也算是各自历经
生死,久别重逢。”
那种喜悦可见一斑。
兄弟三人相视无言,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
他们三兄弟互相握手纂拳,点头各应一声,共举一处。
“兄弟之情,无需多言,三两眼神之中,心领神会。”
“见到彼此现在安好,已感大幸。”
包空空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三兄弟,微笑摇头。
心中颇有一番慨叹,只是此刻不便开口。
……
“夫人,我回来了!”
缘自新走到房门前,轻声叩门,而后沉声说道。
缘自新深呼吸一下,想着或许包空空他们是外人,故而没有给他们开门,想着他已然回来了,自然可以推门而出。
他双手推门,不料,房门那边竟发出了哽咽之声,且依旧是用身体抵着门。
缘自新不忍大力,故而再次敲门说道:“卿儿,是我啊!”
只是,随着缘自新的话音落下,屋中那哽咽之声,愈发的强烈。似有嘶鸣之声响起。
“师傅,师娘之前被那许家人以仙箭伤之,再加上舞凌天音功法失控,突遭仙力反噬,我虽然护住了师娘的性命,但是师娘却是失声,说不出话来……”
李成杰见状,走到了缘自新的身边,万分自责的说道。
而随着李成杰话出话落,屋内呜咽之声愈烈,似有暴雨倾盆一般。
“失声?”
缘自新倒吸一口冷气。
“卿儿……”
缘自新仙力运转,直接穿门而过。
而当缘自新看到那哭的梨花带雨的李卿卿之时。
缘自新内心的柔软,彻底被戳中,他含着泪眼,强忍着泪水。
他原先一直以为自己的心中除了“泓儿”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的身影,心中也再也分不出半点多余的感情,付诸给其他女子。
直到现在,缘自新才彻底明白,原来李卿卿的身影在初见之时,已经留在了他的心中。
那份感情也是被他压抑的久了,他强行将其沉藏,不去触碰。可这许多日的日夜相伴,共处一府,共居一室。
好似就是这奇妙的缘分,牵起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红线,直到此刻,再见到李卿卿之时,缘自新才发觉,自己已然“爱上了她”!
“呜呜!”
李卿卿双手捂着脸,不想让缘自新看到她。她现在有话想说却有说不出来,慢慢的蹲下身去,蜷缩成一团。
她不想缘自新看到她如此不堪的一幕。
见到那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她极其迫切,但是她同样极其害怕。
“一个小心翼翼了这许久的人,难免杯弓蛇影,心中慌张。”
李卿卿撕心裂肺的痛苦之中,她极力的张嘴,大喊着,可是并无声音从她的嘴中发出。
她双手按头,几近崩溃。
“卿儿,不哭了。让老爷我来帮你治治。”
“放心,老爷我肯定治好你!”
缘自新缓缓蹲下身子,拍打着李卿卿的后背,安抚着说道,声音极其的温柔。
缘自新一遍一遍的说着,舒畅着李卿卿的身心,使得她的哭声渐缓,泪水渐少。
李卿卿睁着一双闪亮动人的大眼睛,如那正在盛开的花朵之上,带着几滴露水,那般朦胧之感,更如锦上添花一般,让那双美眼,愈发的迷人,令人流连忘返,为其沉醉。
缘自新也毫不例外,但是他轻轻伸手抹去了李卿卿眼角的泪花,这般伤心的“露水”,凄婉的“美丽”不要也罢。
缘自新将李卿卿拉了起来,李卿卿睁大着双眼,看着缘自新,似乎想要质问他,到底有没有骗她。
“她的声音是不是确实可以被治愈,而且还与从前一样!”
这是缘自新刚才在安慰李卿卿之时,放下的豪言壮语,也是这句话,让李卿卿的眼泪稍收。
心中无限计冀希无限!
缘自新弯腰将李卿卿躬身抱起,泪眼相对,无语凝噎。
缘自新抱着触若无骨的李卿卿,他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瘦弱文艺的才女,能在那千百大军之下威风赫赫,寸步不让。
虽然自己曾传授过她“舞凌天音”以及留下了那“九霄环佩”那上古神琴,但是那些都只是为了让她拥有一些自保之力,免受其他小人的欺负。
可从未想过,要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来承受这么残酷的“战斗”……
在缘自新的回溯之中,他看到了李卿卿的坚毅,更看到了她的凄婉,以及在空中中箭受伤,喋血倒地,眼神之中悍然无畏,令缘自新心神震动。
“女子如此,当真可谓巾帼英雄。”
李卿卿或与在某些方面不如泓儿,但是,若是将泓儿放在李卿卿的位置之上,缘自新认为,泓儿未必能做的比她更优秀。
“李卿卿亦为天骄,凛冽之姿,入他心扉。”
缘自新微笑着将李卿卿抱到了床前,眼神之中满含温柔与怜惜之意将她轻轻的放下。
“卿儿,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会吧。”
“放心,待你一觉醒来,不仅能开口言语,定能再一展歌喉。”
“你唱的曲,老爷我可还没听够呢。”
缘自新轻柔的说着,慢慢的抚上了李卿卿那精致的脸庞,绝美的容颜,令得群星璀璨。
“明明生得一副可以迷倒众生的俏脸,可在这世间,她只愿为一人明媚!”
第四百三十节:争仙大会之始
雨后天晴,一道极其绚丽的彩虹遥挂天边。
抬头所望天空像是一只大鸟丰满的翅膀,全是白色羽毛般的浮云。仔细凝望那一整块透明的蓝天,又像是一张心爱之人的丝绸手帕,蓝天之上停留的一些细碎而洁白的云块,像是绣在纱巾上的花朵一般。
让人一眼望去,心情恬淡,却有热爱丛生。
雨后风景的确很美,那股朦胧之感,给美丽的景色盖上了神秘的面纱。如迎娶新娘一般,待你将那头纱撩起,满眼欣喜。
但令人印象最深的,必是那明净和深邃的苍穹,空气清朗透明。新鲜、轻盈的空气静静地像波浪似地摇荡着,滚动着,似乎在高处有着令人心向往之的“自由”。
缘自新在房屋之中,调转仙力,他完全不顾自己修为的损耗,天地之力滚滚而来,携带者道法与法则,无限的向李卿卿汇聚而来。
“要让李卿卿开口说话能发出声音,不难。”
“只要以仙力温养,将人体自愈的机能发挥到极致,不消半刻,便可使李卿卿开口能言,言之有声。”
“但是声音能否再如从前,极其难说,毕竟这样的伤,治愈之后将面对另一次“变声”,这是必然的。”
“所以,想要李卿卿的声音复如当初,不容易!”
“也可以说,很难。比上西天取经更难……”
“此间,何止九九八十一难。”
缘自新念通天地,强行收容以往李卿卿所发出的各种声音,缘自新要从众多声音之中平凑出所有的音调,而后模拟出李卿卿喉咙的原状,再以仙力精雕细琢。
“就如完完全全的手工复制一般。”
“通过神念搜索,构建模型,而后以仙力在李卿卿的体内调整,务求要做到分毫不差。”
“如此工艺,如古董做赝,要做到以假乱真,或者说做出的假的要比真的还真,让大家恍然以为真品才是赝品。可想而知,需要如何的巧夺天工,与鬼斧神工。”
“而即便以缘自新的修为,他也需要反复核对,模拟。一遍几乎不可能做到。长多的便要削去,少长的便要以仙力再次催生。”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缘自新也算是“精益求精”,他将自己整的大汗淋漓,几乎全身修为尽用在此处。缘自新为李卿卿治疗,几近将自己功力耗尽。
缘自新起身之时,那股虚弱之感,赫然已然爬满他的脸颊,苍白如纸,脚力虚浮,摇摇晃晃之中如风吹麦浪。似是风再强一点点,便会被彻底压弯,而后倒下……
“呼!”
缘自新收功之后,起身走到桌前,喝了杯水,见其嘴唇的干裂,以及眼神之中的倦怠,可见刚才那一番治疗,对缘自新的消耗是如何的巨大。
“呼!”
缘自新运功提气,缓缓合眼,呼吸之间,气息自然通畅。
缘自新也是一点点的恢复了过来。如此治疗,虽然仙力损耗巨大,但是并不伤及根本。
缘自新为免大家担心,他略微恢复了一些,便是推门走了出去。
只见李成杰正与包空空,柳元,独孤无敌他们三个聊得正嗨,有说有笑的,在他们分别的这些时间之中,他们彼此将自己所遇到的麻烦与凶险,都当做笑话一般讲出。
“活的竟都如此精彩。”
“轰轰烈烈方为青春!”
李成杰他们哄笑一堂,包空空倒是略显稳重,并没有如那三个小辈一般,笑的前仰后合,猛拍石桌。
在他们的欢谈之中,竟然无人意识到缘自新已然走了出来。
“缘老爷,夫人她怎样了?”
就在这时,有两人携手跑来,见到缘自新之后,他们很是着急的上前问道。
“你是张杨?”
缘自新看到一男一女跑到了他的面前,他简直有些不太敢相信,那个人是自己在影像之中看到的“霹雳小霸王”张杨。
“是。”
张杨点点头,沉声应道。
“那你就是……”
还不等缘自新问出,束静如便松开了张杨的手,对着缘自新行礼说道:
“小女子,束静如,见过缘老爷。”
束静如恭敬的说道。
“哦,对你们两个我有些印象。以前穿着我缘府仆役的衣服,经常陪伴在夫人的身边。”
“现在换了衣服,我竟然差点就没有认出来。”
“当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你们如此穿着当真俊俏至极,活脱脱像是两个送财童子啊。这看起来,也更加的相配了。”
缘自新打趣着说道。对于张杨和束静如的事情,李卿卿可没少和他提起,缘自新平常也是有所注意,现在见到两人携手跑来。
“应该是情至深处,终于修成正果了。”
缘自新想着,待李卿卿醒来见到心中必然欢喜,而他现在也跟着笑了起来。
“目睹,有情人成眷属。也是莫大的享受。”
“至少,能感受到,那爱情满满的幸福味道。”
缘自新笑着,点点头,对于这两人缘自新印象也颇深,最后也多亏了这两个人了。
“缘老爷,您神通广大,堪比仙人。夫人她……应无碍吧!”
束静如,还是很小心翼翼的说道。虽然缘自新对他们极其的和蔼,但是毕竟人家是缘府的老爷,他们只是“仆从”。
“她累了,睡一觉。起来之后,再吃点东西,应是无碍。”
缘自新欣慰的点点头,有着如此关心她的“死士”,从中可见李卿卿平常的为人。
“多谢缘老爷!”
张杨与束静如,得了缘自新的肯定的回答,他们两人直接携手跪下,冲着缘自新
扣了个响头。
“她是我夫人,应是我谢谢你们之前拼死护她。你们两人起来吧,府中现在人手不足,再辛苦你们两位,帮我缘府再操办一场宴席吧。晚上,缘某要为诸位英雄设宴庆功。”
“这是银两。”
缘自新挥挥手,将他们二人扶起,而后笑意盈盈的说道。他也是将自己全身的银两都全部掏出来了。
“缘老爷,一场宴席,岂能用这么多的银钱。”
张杨见到缘自新递来的那一捧金银,看的着实令人眼花缭乱,但是张杨并非贪心之人,他直言说道。
“今晚所来皆是贵客,要最好的酒水,最好的饭菜,最好能将厨子请入府中。若有不足,回府再取,若有剩余,便算对你们的奖赏了。”
缘自新微笑着说道,他现在随身银两并不多,就是如此,他都嫌自己给的少了。对于他们两人拼命护住李卿卿的性命,那是这些金银能对等衡量的。
“师傅,徒儿今日可不是有意要抢您风头哈。”
“今日师傅及时归来,才得以大获全胜,就算是缘府摆宴,也得我这个大徒弟来设宴,即为师傅接风,同为诸位英雄庆功。”
“所以这银子我全出了。”
李成杰看着师傅刚才的举动,他自然知道师傅的心意,他如此笑着说道,而后徐步走来。
走到张杨与束静如的面前,伸手将他们的四只手都抬了起来,让后疯狂的开始从身上摸钱袋子,以及各种金银,还有碧玉翡翠珍珠之类的,将他们两人的手都塞的满满的。
束静如是女孩并不方便,李成杰走到了张杨的身前,又取出些许值钱的东西,往张杨的怀中塞去。
“记着,这些钱,是要你们两人去置办一些新衣,尤其要给静如多置办一些首饰胭脂,还有随声的玉佩项链,一件都不能落下。”
“回来之后,我会请师娘帮忙检查,你若是委屈了静如,我们缘府可饶你不得。”
李成杰玩笑着,嬉戏说道。挑眉之间,满脸的戏谑。男人自然能懂。
“呼!”
“多谢缘老爷,和大公子。”
张杨一生从未见过如此金银,但是更令他激动的是,是为他这一生,能跟随李卿卿,而后遇到了如此这些有情有义的人而兴奋激动。
束静如听着李成杰的话,立刻就是羞红了双颊。
“江湖儿女很少脸红,只是未到娇羞时。”
束静如握着手中的金银钱财,她的心头有诸多旖旎之念,无非其他,而是之后与张杨的幸福生活。
“嘿,你这小子。塞得满满当当,都不给我留个缝。”
“就你有钱!”
缘自新笑骂一声,而后还是直接将那些金银塞入了张杨的手中,而后单手一拍,让张杨双手合抱胸前,那里都没地方搁了,也就只能让他如此抱着了。
“哈哈!”
李成杰与缘自新对视一眼,纷纷大笑。
束静如扭头侧望,见到张杨那副窘迫的样子,当真是愈发的可爱了。她也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哈哈!”
张杨见到自己的如儿开心的笑了起来,他也跟着开心的傻乐。
一时之间,欢笑之声弥漫在整个缘府之中。
……
夕阳西下,京都众人依旧忙碌。
“师傅,陛下现如今安置在云闲院之中,有孟公公,喜御医,和乐嫔娘娘守着。咱们现在过去吗?”
李成杰此时,开口问道。
“不,陛下那病虽然治疗不难,但是治疗过程极其的繁琐,为师还得准备一二。便让陛下多睡会吧,这些年他也累了。”
缘自新淡淡的说道,语气之中,隐约有几分“颓然”,但是隐藏极深,连李成杰都未有察觉。
除了……包空空!
“那现在?”
李成杰下意识的问道。
“去淡颜院吧,先将有枝从昏迷之中解救出来,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吃顿饭。”
缘自新微笑着说道。
“好!”
李成杰喜笑颜开的说道,其实他也是正有此意。
两人行至淡颜院之中,李成杰推门请缘自新走了进去。
缘自新行至木有枝的床前,便只觉一股极为浓郁的血腥之味向他扑面袭来。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缘自新开口问道。
“什么味道?”
李成杰疑惑的反问道。他并没有问道什么异味啊!
“哦,没什么,你去多打几桶温水来。”
缘自新沉声吩咐道。
“好!”
李成杰未曾多想,点点头,应了一声,扭身便走出了房间。
李成杰走出,之后,缘自新缓缓坐下,而后伸手搭上了木有枝腕脉。
只是随着他指尖的起伏,缘自新的面色却是逐渐的阴沉了下来,并且阴沉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地步。
就算天空之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狼烟滚地,也没有缘自新此刻的面色难看。
而后缘自新的眼神也逐渐开始变的冰寒,看着木有枝,他的眼神之中竟然隐现杀意!
终于,缘自新出手了。
“砰!”
缘自新单手并指,双指犀利点出,快准狠,双指直接点在了木有枝的脖子下面,要知道,那个地方极为的脆弱,若是力量控制不好,一指能取木有枝的性命。
“师傅!”
而正提着两大桶温水而来的李成杰,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惊呼出声道。
缘自新听闻了李成杰的疾呼,非但没有停手,速度更是陡然加快几分。
“噗!”
缘自新双指点下,木有枝整个人猛然双边翘起,如压弯了的弹簧一般,震了少许,而后歪头,猛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咚!”
李成杰松手,将两个水桶直接扔到了地上,而后飞奔着跑来,乍然看到这一幕,叫李成杰怎能不心惊胆寒,怎能不担忧急切。
“师傅?”
李成杰跑到了缘自新的身前,怒吼着喊道,似乎是想要质问些什么。
“你自己好好看一看那滩血迹!”
缘自新怒视着李成杰,愤声说道。这怒倒不是冲着李成杰刚才无礼之举,这怒,怒的是“木有枝竟然曾经服食过太岁丹!”
更怒许家那老贼,竟然连木温颜的孩子,木有枝都算计!
“这是?”
李成杰闻言蹲下身去,仔细的看着那滩血液,竟然发现,那滩血液逐渐由猩红,还是变得黑沉,似有中毒之状,更似腐烂一般,逐渐有“腐尸”一般的腥臭味从其上散发出来。
且那味道,令李成杰极其的熟悉,只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敢往那方面去想罢了……
“你就算看不出来,也能闻得出来吧!”
缘自新自嘲一声,无奈摇头叹息道。
“真的是太岁丹?”
李成杰握紧了拳头,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清脆的骨骼之声。他简直不敢相信,木有枝她竟然服食过太岁丹。
缘自新闻言未有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即便他也不愿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那师傅,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成杰慌了,那太岁丹虽然药效惊人,无比神奇,但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天下剧毒的毒药。人一旦服之,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难不成为师还真能将她一掌毙命?”
“哎,先治醒了,再从长计议吧!”
缘自新叹息一声。他与李成杰均是相信,木有枝绝不会自愿服食太岁丹此等邪物,定是遭了许家的算计。
尤其是,当年,是许家贼人先找到了木有枝这个孩子……
“师傅,要如何治疗?”
李成杰焦急的问道。
“用木桶,去将澡盆打满热水,不用太烫,但是最好能接近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温度。”
缘自新同样有些无奈的说道,更有些怜悯之意。
“极限温度?”
李成杰疑惑了一句。
“是,她是凡胎**,也没有修为应属凡俗,这个温度便交由你把控了。”
缘自新淡淡的说道。对于此温度,他是有些无能为力的。
“好,我明白了。”
李成杰应了一声,便连忙跑了出去。
缘自新微微俯身,爱怜的抚摸着木有枝的脸庞,对于木有枝,缘自新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现在女儿突然遭此大难,缘自新只恨他未能早日将许家斩尽杀绝!
不一会,李成杰便打满了一桶热喷喷的洗澡水。水蒸气,蒸着整个屋子都热腾腾的。
“我去施法,你去将她的全身衣物脱去,一件都不能留!”
缘自新看着李成杰,用很平静的口吻,给李成杰下达了一个极其艰巨的任务。
“什么?我……我去?”
李成杰闻言,整个人一愣,他听着缘自新的命令,他转瞬,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有些无所适从一般。
“不然呢?要为师帮她宽衣解带?”
缘自新白了李成杰一眼,沉声说道。
“那……那可以等束静如回来,让她来帮有枝脱衣服……咱们应该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吧!”
李成杰有些哆嗦的说道。
“哼,你们两人是否已经约定终身?”
“就算她曾经服食过太岁丹,你会因此嫌弃她,以后会弃她于不顾吗?”
缘自新冷哼一声,很是严肃的问道。
“是,我确实和有枝已经,但是我们从未逾矩啊师傅……”
李成杰想着那几次,他确实有些冲动,但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他并没有和木有枝有太过的肌肤之亲。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将来有可能反悔喽?”
缘自新双眼一瞪,大声质问道。
“不,绝不会!此生,成杰非她不娶。”
李成杰闻言,毫不犹疑的大声反驳道。
“那就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你爱她,现在你更应该挺身而出,如此关头还有何推脱。”
“确实可以等束静如回来再帮她宽衣,但是此病需要以药浴治疗,更要以仙力渡入相应的穴道之中,方有一线可能将太岁丹之毒全部排出,不再侵蚀身体。”
“束静如虽为女子,修为不错,此时修仙却是晚矣!能做此事的,最属你最合适!难不成,你还要待她醒来,反过来开口求你,你才肯为她医治?”
缘自新句句在理,说话之时掷地有声,李成杰闻之,虽然他对木有枝百分百的尊敬,但是正如师傅所言,“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而在木有枝昏迷期间,为救她性命,替她宽衣解带亦是君子所为,之后爱她娶她,忠贞不渝,何在乎此时,俗世规矩!
“好,我做!”
就在李成杰想通之时,面色坚定的回答道。
但,不等李成杰的话音彻底落下,他们脚下便是一阵剧烈的抖动,而后一声巨大的爆炸轰鸣之声,在京都之中响起。
缘自新与李成杰闻言,皆是一个闪身,便冲到了房外,只是还不等他们腾身起来观察,便见黑沉沉的天空之中,赫然有这两个极为炫目的大字!
“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