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梁先生
2013年5月28日上午11时许,在洛杉矶中心住宅区东23街区某栋别墅外停靠着一辆警车,门口则站着一名神色怪异的白人警察,他踩灭脚底下的烟,按响了门铃。
不久后,一个华裔女佣笑容满面的给开了门,用熟练的英语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警长詹森兰斯洛特,请问梁立辉先生在家吗?”白人警察掏出证件说道。
“在的……梁先生他们在二楼。”华裔女佣有些诧异的回答道,还以为雇佣他的人犯了事。
“我自己上去就好了,不用麻烦你。”
说完,警长詹森兰斯洛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二楼,脚步声异常响亮,不过眼前这位穿着白色衬衫,手拿报纸坐在窗边的男子并没有被引起注意。
他的身后是一台老式的碟片播放机,正在放着90年代黄凯芹唱的《雨中的恋人们》这首粤语歌曲。
詹森兰斯洛特颇为不悦,特意发出咳痰的响声。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面带笑容地说:“嘘!梁先生不喜欢在他听歌的时候被打断。”
“您请坐,梁先生说过您今天会来找他。”
“他知道我要来?”
“还说您会告诉他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哦?他真这么说的?”这让詹森兰斯洛特感到错愕不已。
“是的!”
此刻,歌声已停止,梁立辉终于放下手中的报纸。
“嗨!我的老伙计,最近可好!”警长詹森兰斯洛特耐不住性子起身向梁立辉走过来拥抱着说。
“还行,就是我的离职报告都交上去超过一周了,感觉石沉大海啊,”梁立辉拍了拍警长詹森兰斯洛特的后背说,“不知道我还能赶上这周五回国的飞机不?”
“当然,查尔斯埃墨森局长会尽快批复的!”警长詹森兰斯洛特笑起来把脸上的肥肉挤得异常难看。
“说吧,又有什么案子找我?”
“呃……是关于一起谋杀案。5月27日上午10点,一名家庭主妇带着自己3岁的女儿在洛杉矶格兰德公园的草丛玩耍时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
被害人惨遭虐杀,拦腰被砍断、部分脏器被取出、娇小身躯的血液彻底流干,现场惨不忍睹。
经过被害人指纹核对确定为23岁的薇薇安哈林顿,不过最诡异的是面部……”
“是这样吗?”梁立辉两手指微微拉开嘴唇,笑道。
“是的……被害人自嘴角向两边被利器割开,伤口呈锯齿状,下颌骨与咬合肌均被切断,伤口直至耳垂,使得面部呈现一种诡异的笑容!”
警长詹森兰斯洛特回想起第一眼见到被害人尸体时,仍旧毛骨悚然。
“实话说,这案子挺棘手的……我不想接。”
“诶?梁先生……你说什么?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警长詹森兰斯洛特顿时急了。
“我一个快离职回国的人了……没必要吃力不讨好的做这件事吧?”
“不是还没批复通过嘛?”警长詹森兰斯洛特刚说完,就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哦?难道你们打算不让我走了?”梁立辉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当初可是说得清清楚楚,我帮助你们洛杉矶警局破案,期限为一年,之后任由我离开,你们不会是要变卦吧?”
“当然……不会。”警长詹森兰斯洛特尴尬不已,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样吧,梁先生,只要你肯接手这个案子,无论是否能侦破。我答应一定在你回国前把通过的辞职报告交到你手里。”
“行,你晚上8点前差人把案件相关材料送来,”梁立辉起身说,“我先去看下尸检。”
“好的,太感谢了!”
这时,窗外的一阵风把报纸吹落在地,头条标题赫然是洛杉矶“向日葵”谋杀案,凶手究竟有多变态?
洛杉矶时报记者报道,5月27日在格兰德公园的草丛发现一具女性尸体……被害人死时面部呈现一种诡异的笑容,金色长发呈放射状散开,在阳光下就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在洛杉矶法医局,梁立辉掀开了裹着的白布,发现女尸头部内陷式骨折,面部多处瘀伤,颈部无明显外伤,但有被捆绑的痕迹。
胸部伤口比较多,其他伤口多为锯齿状切割伤,另有多处烟头烫伤。女尸自肚脐处被切成两部分,血液基本被放尽,尸体内外全部被用水清洗过。
“真是太残忍了!”助手孙斌皱眉说道。
“由于尸体破坏情况太严重,且致命伤口过多,不排除被害人是被活着切割开的。”
“呃……”孙斌顿时忍不住呕吐起来。
“被害人死亡时间?死亡原因?”梁立辉低头问道。
“从尸体上的露水痕迹判断弃尸时间可能为凌晨2:00-3:00左右,因为尸体有被冷藏过的痕迹,所以死亡时间只能粗略判断是在12小时之内。
被害人头部遭到重击导致颅骨内陷或面部失血过多,还有可能是由于面部失血流入肺部导致其被呛死。”负责剖检的法医丽塔亚当斯回答道。
“器官剖检结果如何?”
“胃内无半消化状的食物,但是部分残渣显示被害人曾经吞食过大便。肾脏被取走,肠子等少量脏器被冲洗后塞入腹腔,下腹部有一个类似做过子宫切除手术的伤口,子宫被取走。”
“总体而言,下半身的脏器丢失较多。未找到任何性侵犯痕迹。”
“孙斌你吐完没有?”
“还没……”
“赶紧滚过来!你想吐到胃肠痉挛吗?我不可想送你就医,那是浪费时间,”梁立辉一把将孙斌扯过来,“你对死者怎么看?
“她的脚踝和手腕处都有明显被捆绑的伤痕,并且面积大,伤口自下向上翻起,被害人可能被倒吊过,双腿自膝盖位置骨折,红色的指甲油大部分已脱落,还有几个指甲被拔掉。”
“从被害人所有的伤口判断,被害人是被用大型砍刀类武器分尸,其死因存在多种可能性。”
“但是毫无疑问,她在死前被惨无人道的折磨了24至36小时,用于折磨她的凶器应当是短刀以及棍棒等。”
梁立辉点了点头:“回答得不错,给你一分钟时间,速写凶手的心理画像。”
“我的天,梁先生你想玩死我啊?”从宾夕法尼亚大学犯罪学系毕业刚一年的孙斌苦笑不已。
“别废话,赶紧的!”
“凶手为男性,年龄介于25岁-35岁之间,喜欢抽烟,有着偏执的性格特征或不良嗜好,虐待被害人时状态亢奋。”
“他残忍、疯狂,毫无恐惧,就像是一头野兽或战争机器,仇杀可能性比较大……”
“在切割被害人肢体时手法娴熟,职业是外科医生的可能性比较大。”
“速写得还可以,不过凶手的真实年龄可能还在35岁之上,因为要做到这样高水平的切割,不是新手可以达到的。”
“凶手认识死者,虽然没有侵犯但不代表没有,甚至可能是个私生活很混乱的人,这体现在施虐的过程之中,能长达24小时至36小时。”
“并且他绝对不是初犯,这种畸变的心态会促使他不断犯案,他残忍、狡诈、虚荣,有虐待狂的倾向抑或精神病态,有着强迫性或某种刻意追求的完美,追求刺激和快感,他是一个惯犯。”
“走吧,到案发现场看看。”
就在这时,法医丽塔亚当斯突然伸手拉住梁立辉,含情脉脉地说道:“我听说你要离职回国了,以后……你还会再回来吗?”。
“抱歉,应该不会了。”
“好吧,我就知道,我是自作多情了。”金发碧眼的法医丽塔亚当斯说完就懊恼地离去了。
“梁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回国,在这边不仅高薪高待遇,而且还很自由,这不挺好的吗?”
“我要纠正你的两个错误,”梁立辉抽了口烟说,“第一,我们的国家早已今非昔比,比你想象的还要富裕、安定;第二,过度的自由往往意味着灾难,雅典黄金时代的覆灭就是如此。”
“现在能跟过去愚昧的时代相比吗?”
“你个呆子……不要总读死书,历史永远是明镜,不管时代怎么变化。”
孙斌摸了摸脑袋似乎想不通:“我感觉梁先生肯定不是因为这个蹩脚的理由回国,因为你对金钱、地位并不看重,对于威胁和罪犯更是不畏惧,甚至隐隐有些狂热的执着。”
“从轻易接手这起变态虐杀案就可以看出,所以一定有着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有意思,这么快就懂得学以致用了,”梁立辉打趣地说道,“你这是要把我当罪犯研究吗?”
第二章 欣赏杰作
过了半个小时,梁立辉和孙斌开车来到格兰德公园的案发现场,仍然被当地警察封锁,不少媒体记者还在周围徘徊。
梁立辉走向一个持枪的警察,随后掏出证件,上面写着:洛杉矶警局刑事侦查特别顾问梁立辉。
“詹森兰斯洛特警长已经交代过了,梁先生,请!”
梁立辉仔细观察弃尸地点,发现50米外就是马路,周围经常有车辆和行人经过,但未得到目击报告。很明显,弃尸地点并非案发第一现场。并且这里紧邻住宅区,视野空旷,旁边最近的也只有一栋突兀的写字楼。
“孙斌,假设你是凶手,你为什么要选择弃尸在这种必然会被路人发现,并随时可能暴露自己的地方?而不是弃置荒野或者是丢进海里喂鱼?要知道,对于洛杉矶这个依山傍海的地方,要藏尸再容易不过了。”
“我觉得,他是想要让世人欣赏他的虐杀杰作,因为死者的尸体不是从汽车或卡车的后备厢里直接扔出来的,而是被他花很大工夫仔细摆好姿势,否则两段尸首不可能只差60公分就能贴合在一起,并且同时朝上。”
“很好,分析得不错,我们现在就跟随他的视角去欣赏一下。”梁立辉拍了拍手,向身后走去。
“去哪?”孙斌一脸疑惑。
“你不觉得那栋写字楼会是一个非常好的观景平台吗?”
走进里面,发现整栋大楼就只有一名留守的黑人保安。
“嗨,警察先生,你们好,有什么事情吗?”黑人保安神色紧张,虽然昨天他就知道对面发生了命案。
“这么冷清,是倒闭了吗?”梁立辉从兜里取出一根香烟抽起来。
“是的,上个月就搬空了,地产公司正在等工程部人员过来爆破掉,准备建高档住宅小区。”
“最近有陌生人来过这里吗?尤其是27号当天。”
“我想想……没有。”
梁立辉呼了口烟气,缓缓说道:“你的眼睛始终无法直视我,并且你在思考时有较长的停顿,说明你有事情在瞒着我,我不喜欢和撒谎的人浪费时间讲话,带回警局审问!”
“嘿,哥们,你们这是要干嘛?我又没犯法,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被警察扣押住并拿枪顶着头的黑人保安惊慌失措地喊道:“别抓我……我说,我那天早上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上了楼,我就喊住他。不过,他立马就走了,他应该没偷什么,不关我的事啊……”
原来黑人保安以为那个人是来偷窃的,并成功盗走了什么。
“放开他吧,我就喜欢和诚实的人聊聊天,”梁立辉笑了笑,他并不反感用一定程度的威胁手段对付黑人,因为在m国挺受用的,可以快速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长什么样子。”
“他……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年龄应该在30岁以上,身高大概1.8米左右,带着黑色的帽子,面容我看不清,不过他好像有些驼背。”
“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拉低帽檐下楼了,很奇怪的家伙。”黑人保安挠了挠头回答道。
“那里奇怪?”
“我听到他在笑,很猖狂的那种,我差点怀疑他有精神病呢?”
一行人走上五楼,周围都是一些碎屑和垃圾,梁立辉朝窗口望去,“不,他只是在欣赏他的作品,确实很不错,值得他骄傲了。”
透过眼前的落地窗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对面原本弃置女尸的位置。
傍晚18点37分,在东23街区住处的别墅内。
“这是关于死者以及相关犯罪嫌疑人的资料,”洛杉矶警局三级警探朱莉娅格雷厄姆,很不情愿地把手中的档案袋交到了梁立辉手里,说道:“别忘记了,你只是一名随时要离职的华人顾问。”
明明自己才是负责本案的高级刑警,却被指示要听从眼前这个刑侦顾问的命令,这让心高气傲的朱莉娅格雷厄姆非常不爽。
“不用你提醒,我会做好分内的事情。”梁立辉面无表情地拆开档案袋。
薇薇安哈林顿,23岁,女性,幼年父母离异,私生活混乱,常年混迹于各种奢靡派对,并与多名军人、上流人士发生过纠葛,因此导致父女关系势如水火、彻底破裂。
后来与军人汤米路易相识并结婚。不过数年前,汤米路易在阿富汗战场被榴弹炸死。
之后,白天她就徘徊于好莱坞的街头,并幻想在某天被“星探”发现,从此走上成为演艺明星的道路,晚上由于她的虚荣和懒惰使得自己一直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甚至付不起房租。
她只能用身体作为代价去向任何一个对她有“兴趣”的男人换取食物、酒、香烟、衣物乃至一张可以过夜的床,有证据表明她也曾经偶尔卖淫来挣过一点生活费,虽然为数不多的钱也很快会被她挥霍掉。
因为她宁可挨饿受冻也不愿意缩减自己在服饰方面的开支……”
“案发当天,薇薇安哈林顿的钱包和鞋子在距离其尸体被抛弃地点只有几公里处的一个垃圾桶内被发现……当晚,一名叫欧文杰里的男性推销员看到报道后来洛杉矶警局报案称,曾在5月20日下午开车送薇薇安哈林顿去过洛杉矶火车站……”
“凶手竟然会对举目无亲、穷困潦倒的女人下手,真是有意思,”梁立辉说道,“孙斌你怎么看?”
“可以肯定凶手是极其聪明、狡猾的,薇薇安哈林顿这样的情况让他有较少的顾虑以及充分的时间去绑架、虐杀,失踪一周都没有人报案,我猜测这样的人群是他所喜爱的羔羊。”
“梁先生,我们可以从失踪女性这方面下手,尤其像薇薇安哈林顿这样的女人。”
“虽然是个不错的注意,但是像被害人这样的失踪女性,即使人间蒸发,也很难有人报案,除非凶手故意暴露在聚光灯下。不过,只有向日葵谋杀案是有独特性的,显然凶手改变了某种想法。”梁立辉陷入沉思。
孙斌恍悟过来,说:“这是否意味着凶手已经满足,接下来要选择隐匿、规避风险。毕竟如果只做一次就收手的话,很难侦破,线索太少。”
“不,凶手畸变的内心还远远没有得到满足,仍在平衡自己的犯罪心理,从他站在写字楼上欣赏,把钱包和鞋子随意扔在附近的垃圾桶,他在嘲讽警方的无能,也在吸引更多人的注意,褒奖或者畏惧。”
”一旦媒体失去对向日葵谋杀案的关注,说不定他会立刻疯掉。他就好像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的画家,渴望有人懂得欣赏或者得到点评,所以这只是开始。”
“什么开始?”朱莉娅格雷厄姆一脸疑惑。
“接下来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到底是猫成功捉到老鼠呢,还是老鼠把猫戏弄得团团转呢?我们拭目以待。”梁立辉笑着说道。
第三章 神秘包裹
第二天早上接近10点,孙斌拿着报纸急匆匆地跑上二楼,这时的梁立辉嘴里吃着小饼干,正在低头阅读悬疑鼻祖爱伦坡的经典合集,并笑着点评道:“很有趣,幽默而不失优雅。”
“什么有趣?”孙斌喊道,“梁先生,今天有大新闻!”
“没什么,你拿来给我看吧。”
报纸头条标题是:向日葵谋杀案的始作俑者,寄来死者遗物,是猖狂还是警方无能?
早上8点多,洛杉矶时报报社收到了一个神秘包裹,包裹内有薇薇安哈林顿的存折、社会保障卡、她生前与许多军人的合影、报导其丈夫汤米路易死亡的简报、一台手机以及一些字母的碎字片。
“梁先生,我没想到凶手竟然不仅没有隐匿,还要把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孙斌气恼地说,“他是想出名想疯了吧?”
“不,这只老鼠的野心很大,他要主导案件的发展并且狠狠地戏耍猫。明知道他为了刻意误导我们而布下陷阱,但是我们还必须钻进去。”
来到洛杉矶警探局门口,发现有一群人在游行示威,大部分是女性,他们举着横幅,群情激愤,有些高呼严惩向日葵谋杀案的变态凶手,有些叱骂洛杉矶警方的无能懦弱让罪犯挑衅,纯粹浪费纳税人的钱供养一群白痴,甚至污言秽语频出。
孙斌握紧了拳头,内心很是愤怒,这不是连他们也骂进去了。
“人之常情嘛,骂得越凶,证明他们越是感受到恐惧,”梁立辉拍了拍孙斌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谁也不愿意活在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环境里,罪犯也一样,为了平衡或者为了发泄,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一类人。”
进入警长办公室,梁立辉看到朱莉娅格雷厄姆已经停止跟警长詹森兰斯洛特的汇报,不过两人的表情显得并不愉快,似乎之前起过争执。
“诶?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要不过一会再来?”梁立辉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我看警长挺忙的嘛!”
“梁先生说笑了。”
“你这么悠闲,难道找到破案线索了?”警探朱莉娅格雷厄姆最看不惯梁立辉这种胸有成竹的模样,对比忙得焦头烂额到处找线索的自己,就感到气恼。
“没有,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询问警长。”
“梁先生但说无妨。”
“不知道洛杉矶这几年有没有发生过非法堕胎或者贩卖走私器官的案件?”
“非法堕胎?这个每个州多少都会发生过,至于贩卖走私器官……我记得有过两起比较大的案件。”
“11年3月份,一名42岁叫本埃利诺的牙医,因违反行规被吊销执照后,自己开了一家生物医疗器官供应中心,专门寻找包括骨骼、皮肤、肌腱、心瓣等在内的人体器官出售给移植公司,供m国及周边各地的外科手术使用。”
“12年8月布鲁克林殡仪馆的老板利奥波特劳,犯有窃取尸体、非法解剖、伪造器官捐赠同意书等罪名,被判入狱35年……”
“那洛杉矶市比较知名的外科医生有哪几个?”
“这……莫非,梁先生怀疑向日葵谋杀案是外科医生所为?”警长詹森兰斯洛特惊异地问道。
“不,你误会了,我有个远房亲戚想要做手术,托我帮忙。”
“马西比勒尔、卡斯帕扬、肖恩珀金……这三个算是我们洛杉矶远近闻名的外科医生了,手术水平非常高。”
“好的,感谢警长!”
在梁立辉起身离开办公室后。
“警长先生,我不明白,我们警探局有那么多人才,为什么非要让梁立辉负责本案的调查。你要知道,外面的群众正在示威,何况现在他连犯罪嫌疑人都没有找到。”
“朱莉娅,坐下来说,你还是像当年那个刚进警局的小女孩一样急躁躁地,”警长詹森兰斯洛特喝了口水,“这个案子很棘手,作出这样的安排自有我的考虑。”
“什么考虑?就因为他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高材生?”
“不,你并不了解他,他曾经还是学生的时候就成功侦破了“选美小皇后”密室谋杀案,而加州连环奸杀案和鲍伯杀妻案主要功劳也是他……”
在调查分析科,梁立辉戴上手套打开被害人的手机后,感到有些惊讶,因为屏保竟然是自己昨天出门时被拍到的照片,上面还有一个红色的涂鸦“1”。
浏览手机后,他发现大部分资料被删得彻彻底底,仅留下通讯录上七十五名男性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以及一则显示5月20日长达3分47秒的通话,备注名字是丹尼亚历山大。
“能恢复删掉的资料吗?”
“不能,对方懂得一些技术手段,把删除文件所在的数据区完全覆盖掉了。”技术人员莎伦加布尔雷思回答道。
接下来,梁立辉取出夹在社会保障卡里的一些碎纸片,发现这是从报纸或书刊上剪下来的英文字母,包括p、h、l、m、s、n、f。
“lfmsnp,高脂蛋白单核苷酸多态性?flhsnmp,飞行安全管理计划?……”孙斌把这7个英文字母快速排序组合起来,但都跟案件无关,“凶手究竟想表达什么?”
“你不觉得这个包裹里面的东西有点多吗?”梁立辉笑了笑,然后拿起笔速写起来。
“简报newspaper clipping、存折passbook、社会保障卡social security card、手机mobile phone、合影have a group photo taken……如果每个字母对应一类物品,那么f和l对应什么呢?”
“可这里只有5样物品,就算包裹本身也算,但是package却对应不上……”梁立辉快速划掉这个单词,“对了,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四。”
“friday……也就是明天吗?”
梁立辉开始仔细检查合影、简报、存折等物品,发现除了社会保障卡是一个类似被害人的笑脸图案外,其他都有用马克笔画下的数字,并且在包裹背面发现数字4。
“这表示需要按一定规则排序起来……m就代表me或者mr. liang;合影是2,私生活混乱,h代表harlot(荡妇);存折是3,里面只有几块钱,则p代表property(财产);”
“简报是5,n代表newspaper(报纸或报社);社会保障卡是6,图案寓意死亡或者结束,s代表send……按照语法组合起来,那么就是……”梁立辉顿了顿笔:
“mr. liang,thisthe harlot's property,and l willsentthe newspaperfriday.”
梁先生,这是荡妇的财产,l将会在星期五寄到报社。
“梁先生,你真是太棒了!”莎伦加布尔雷思竖起拇指头,一脸崇拜地喊道。
“那凶手在星期五又要寄什么到报社呢?”
“l并不难猜,如果不是package,那么就是letters,说明凶手有话要讲。”
梁立辉想不到凶手竟然点名道姓地要把包裹内的东西给自己看,有几分羞辱的意味,也有几分是炫耀的意思。
“梁先生,从今天的举动来看,你觉得凶手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想达到什么目的?”孙斌急切地问道。
“从邮寄死者遗物和留言的行为分析,凶手很可能是一个高学历、富裕阶层分子,不但认识死者,而且之间还有比较深的纠葛。”
“但他明显没有满足之前的虐杀,想通过媒体揭露她的真面目是荡妇、穷鬼,并大肆渲染报道,让民众认为这种贱人就应该死。可以说他的报复心理是极强的。并且他憎恨警察,也有针对我的意思。”
“接下来在报社布置人手,星期五那天等凶手自投罗网?”
“不,这样做毫无意义,凶手肯定知道我能破解他设置的谜题,他很狡猾,并且有无数种投递信件的方式,他根本不需要出现在现场,所以想要抓住他很难。”
“那怎么办?”
“你去联系被害人失踪前最后见到的欧文杰里,以及最后通讯人丹尼亚历山大,把他们带到讯问室,等会我要问话。”
“好的,没问题。”
在助手孙斌离开房间后,梁立辉转头露出东方成熟男性的迷人笑容,向莎伦勾了勾手指,让后者瞬间心跳加速,有个羞耻的感觉毫无来由地侵袭了她,她涨红着脸,慢慢地垂下长睫毛,好像是在跟睡眠对抗那样。
“天啊,这可是办公室啊,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可是……梁先生实在太有魅力了,怎么办……”
见莎伦半天没有反应,心知肚明的梁立辉主动凑近她的耳朵说:“我需要你帮我调查这几个人,资料越详细越好,不过要保密。”
说完,梁立辉伸出右手把一张纸条塞进了她的衣服口袋里,莎伦顿时像泄气的皮球,懊丧不已,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这时,莎伦突然察觉到耳朵被亲吻了一下,酥麻的感觉让她心惊肉跳。
“这是奖励。”
第四章 审问嫌疑人
在洛杉矶警探局的讯问室,坐着一名穿西装革履,打扮得比较精致的男性,他在东张西望,神色显得有些紧张。孙斌则坐在旁边负责记录。
“欧文杰里,男,31岁,住在诺顿街区,职业推销员,卖过牙膏、沐浴露、洁厕灵等生活产品。”
“11年跟人在加州合伙做过皮包买卖,不过生意惨淡,又被被合伙人把剩余的钱卷跑了……曾在5月20日下午开车送薇薇安哈林顿去过洛杉矶火车站。”梁立辉快速看了一眼就把资料丢在一旁。
“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
“朋友?嫖客才对吧?欧文杰里先生,你似乎敢做不敢当啊!”
“她需要钱……但人不是我杀的!”欧文杰里缩了身子,下意识地低下头。
“别紧张,”梁立辉说,“案发前,你见到死者是什么时间?”
“20号下午接近17点,我开车送她去火车站。”
“她要去哪里?”
“呃……我在开车时候,她跟我说要去芝加哥尝试做一名时装模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似乎很高兴,因为好像是她有钱朋友的推荐的,不过我觉得多半是她自己编的。”
“怎么说?”
“她经常做白日梦……成天幻想着成为好莱坞的巨星,受粉丝拥戴,住上豪宅,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我劝过她,现实一点,不过她不可能听我的。”
“你知道她那个有钱的朋友是谁吗?”
欧文杰里摇了摇头,“我没问,因为我觉得那根本就是胡扯,有钱人怎么会看得上她?还推荐她去当时装模特?你要知道……在我们那片穷鬼住的街区,花上5美元或者一包香烟就可以跟她睡一晚了。”
“那天,她有没有打过电话。”
“我想想……有的,她打过两个电话,第一次的时候,我在旁边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猜测应该是给她在芝加哥的姐姐通电话,她很高兴,不过可能只是单方面的,因为我知道她跟家人关系其实都不好。”
“第二次的时候,她有些不耐烦,跟手机里的男人争吵了起来,然后挂断了。”
“你有听清这个男人的名字或者在争吵些什么吗?”
“当时,车上开着音乐,窗外是人群的街道,比较吵闹,我没有注意到……你知道的,我不会过问或者太关心她的生活,我们的关系就那样,载她去火车站只是一场交易。”欧文杰里摊了摊手,很冷漠地说道。
“你送她到火车站的时候是多少点?”
欧文杰里停顿了片刻,说:“大概18点左右,我记不清了……”
“哦?记不清了,有意思,”梁立辉眯了下眼睛,然后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欧文杰里先生,你似乎没有跟我说实话,作为一名资历长达5年的推销员,时间就是金钱,这个不用我来给你培训吧?”
“并且我在跟你对话的时候,我发现你的眼睛多次看向戴在右手的百达翠丽……虽然只是高仿货,说吧,为什么要撒谎?”
“我……我可以保持沉默吧?”欧文杰里的眼神有些躲闪,又有些抗拒。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不过你要清楚你现在可是犯罪嫌疑人,因为目前的证据都在指向你,即使你主动报案,也不能洗脱你可能参与绑架、虐杀被害人的嫌疑,毕竟在她失踪前只有你最后见到她。”
“火车站的安保人员可根本没有见到过她乘车,因此只有找到关键证据证明你是凶手或者洗脱嫌疑,否则你就只能待在洛杉矶,警局会派人24小时监控你!”
“好吧,警察先生,我算怕了你们,”欧文杰里叹了口气,说道,“我开车刚进入亨特街区时,她接了个电话,然后就高兴地跟我说要下车,我还挺疑惑我问她要做什么,火车站还有不到1公里左右就到了。她说要先去见个人,吃一顿晚餐再走。当时我看了下手表是傍晚18点17分,离他那趟火车还有不到1个小时。”
“这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向我隐瞒的吧?”
“不……我开车回来后,在后排座椅发现了她遗落的寄存行李的票根,我当时还给她打过电话,不过并没有接通,时间我记得是晚上19点34分,我以为她已经上了火车,信号不好,想必已经取走了行李。之后我就再也没理会这件事了……”
“直到在29号看到凶手把她的部分行李邮寄到了报社的新闻,我才意识到寄存票根在我的手里,我有口难辩,我担心会被认为是凶手,毕竟洛杉矶警察一向很蛮狠……”
“那你如何证明你不是凶手呢?你要知道,这些都是你单方面的说词,并不能洗脱你的嫌疑。”
“这……我送完她回来后就去玛格丽特西餐吧吃饭,时间在晚上20点左右,老板娘应该可以证明吧?”欧文杰里紧张的说道
梁立辉摇了摇头:“这毫无意义,根据你所说,那么她失踪的时间就在18点17分至19点34分之内,去西餐吧吃饭不能证明你没有作案时间,虽然你的作案动机并不明确。”
“可那段时间我都在开车啊……不,我还接了一个视频电话,是我楼下的埃尔莎伊凡打来的,我记得是晚上6点49分的时候,她能够证明我正在开车,我还因此分心撞死了一条流浪狗,我跟她抱怨了几句,让她下次别在开车的时候挑逗我。”
“哦?埃尔莎伊凡是谁?怎么个挑逗你?”
欧文杰里尴尬地说:“她是个寡妇……她在**。”
“好吧,你吃完晚饭又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我就直接回住处了……那晚我跟埃尔莎伊凡都在滚床单,她收了我50美元,警察先生,你不会要抓我吧?”欧文杰里伸出五根手指颤颤巍巍地表达这种羞耻、违法的勾当。
“好了,你可以走了,这种事情我没有兴趣去做。”梁立辉挥了挥手。
在欧文杰里如释重负地走出讯问室后。
“梁先生,你觉得他的供词可信度有多少?”
“从他反应的神态和语言表达来看,他是个性格胆小、好色、油滑并善于规避风险的人,没有发现直接的犯罪动机,所以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梁立辉沉思了一下:“假设他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被害人失踪的时间就在18点17分至19点34分之间,并且被害人在失踪前至少跟三个人通话过,她有钱的朋友,跟她在电话中发生争吵的男人,以及接到电话因此提前下车的某人都很可疑。”
“不难推断,她在下车后不久就被凶手用钝器敲晕并拖走。但最诡异的就是被害人寄存行李的票根,如果不是欧文杰里取走的,那么就是被害人或者凶手干的……我们需要联系火车站负责行李寄存的管理人员确认这点。”
“好的,我马上过去调查。”
“等等,先审讯丹尼亚历山大,之后再着手这件事。”梁立辉喊道。
第五章 疑点重重
“姓名?”
“丹尼亚历山大。”
“年龄?”
“36岁。”
“住在哪里?”
“洛杉矶中心区西17街道。”
“职业?”
“喂,你眼睛被狗吃了还是瞎了,自己不会看吗?”丹尼亚历山大拍桌骂道,他身高1.85米,穿着暗绿色的迷彩服和沾着泥巴的马丁靴,身强体壮,杀气逼人。
“不好意思,我的眼睛跟记性都不太好,瞧我刚才问到哪了?”
这时,孙斌补充了一句:“梁先生,你问到他的职业。”
“真不知道你这种黄皮猪是怎么当上洛杉矶的警察的?”丹尼亚历山大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你刚才说我什么?再说一遍?”
“原来,不仅眼睛、脑子不行,耳朵也不行。我说是你是个黄……!”
“砰!”的一声突然响起在讯问室,丹尼亚历山大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梁立辉摁住头狠狠地撞击在桌面上。
“你……你竟然敢动手,我要撕了你!”丹尼亚历山大捂着流血的鼻子,愤怒地喊道。
“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乖乖配合,不要在这里耍狠,”梁立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在他耳边说,“揍你算什么,小心一个袭警的罪名扣在你头上把你就地枪毙!”
在丹尼亚历山大的背后赫然站着一名黑人警察,手里正握着系在腰部的枪,让他瞥到一眼,额头不禁冒出几滴冷汗,心里想到:这家伙,不会是故意诱使我袭警的吧?那也太阴险了。
“档案里写着你毕业于西点军校,两年前在阿富汗战场由于虐杀囚犯被媒体曝光,不得不提前退役,之后又因为吸大麻被捕入狱一年,今年四月份出狱,现在是地下拳击手……”梁立辉说,“你知道薇薇安哈林顿是怎么死的吧?”
“不就是虐杀嘛?这两天的头条新闻都是这个,这种人尽可夫的贱人死有余辜!”
“哦?这么猖狂,莫非是你做的?”
“我还嫌脏了我的手,反正你找不出证据指控是我干的,我可没有神乎其技的刀法!”丹尼亚历山大嘿嘿一笑。
“你跟死者是怎么认识的?
“一个月前,在一次狂欢派对上,当时我刚出狱,没想到她会主动的端酒杯向我搭讪……她是有几分姿色的,不过我也知道她是个公交车,在洛杉矶的军人圈里早就出名了。”
“20号晚上18点17分至19点34分期间,你在哪里?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我当时正在拳击场后台休息,我的经理人布拉德迪基可以证明。”
“你最近一次跟她见面是什么时候?”
“19号晚上大概23点后,在我的住处。”
“我听你的话,你们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啊?”
“一开始只是床上关系,各取所需,不过后来她赖上我了,经常跑到我家里吃喝……不过,我没想到她是个心机婊!”
“怎么说?”
“那晚她跟我告别,说有人推荐她去芝加哥做时装模特,她显得很兴奋。我知道她一直都想当好莱坞明星,不过就她那个模样和身材,给导演提鞋都不配。于是我诧异地问她是谁推荐的,但她推三阻四,遮遮掩掩,还问我要钱,我心底一沉,她肯定有事瞒着我……不过我早有预料,所以平时我就只管她吃睡,一美元现金都不会给她,因为她太不安分……结果,第二天下午她趁我出去的时候竟然逃跑了,这个贱人,婊子,荡妇……”丹尼亚历山大破口大骂。
“到底是她赖上你,还是你把她当条母狗圈养?这个问题你扪心自问,不必回答我。”梁立辉似笑非笑的话让丹尼亚历山大顿时尴尬不已。
“20号下午大概5点多,你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对吗?你们说了什么?”
“是的,我问她去哪了,一开始她还打算瞒着我,被我识破后就恼羞成怒的挂掉了我的电话。”
“按照你的说法,她是没有经济来源的,虽然她的存折只有几块钱,用来领取救济金的社会保障卡也没有到日期,但根据调查她那天至少花了500美元,包括去芝加哥的火车票和在蒂芬妮购买的三件品牌服装,你怎么解释?”
“什么!她哪来的那么多钱?”丹尼亚历山大震惊不已,“我就知道,她肯定背着我跟别的男人鬼混!”
“别的男人?”梁立辉顿了顿,“你有什么证据?”
“我在她原来放化妆品的盒子里发现了一张照片,她在两周前参加了一场狂欢派对。”
“这有什么问题吗?”孙斌一脸疑惑。
“嘿嘿,一看你就是个雏,难道不知道这种派对是什么性质的吗?说好听点就是异性情感交流会,说难听点就是酒后**轰趴,那场面你自己脑补就好了!”丹尼亚历山大猥琐地说道。
“咳,”梁立辉咳嗽了一声,“照片在哪里?”
“警察先生,你打算花多少钱来买?这可是很值钱的!”
“哦?”梁立辉微微一愣,然后说,“高鼻梁就是麻烦,你似乎感染了真菌,很痒吧?我帮你按摩或者改造一下。”
说完,梁立辉示意站在身后的黑人警察把丹尼亚历山大控制住。
“别……别动手,我交出来!”
丹尼亚历山大算是明白了,梁立辉简直就是个有暴力基因的恶魔,于是一脸肉痛地从衣服口袋里把照片掏出来,不过梁立辉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狡猾的笑意,如果照片真有价值,肯定不会随手带在身上,陷害?报复?还是另有目的?
“你是左撇子?”
“这个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吗?”
“在我看来,左撇子要么是个天才,要么就是个疯子。”
梁立辉接过照片,惊奇地发现上面出现了不少好莱坞的女明星,虽然大多数是不入流的货色。被害人薇薇安哈林顿也赫然在列,她正举杯向一名英俊的男士敬酒,而这个男士似乎是全场瞩目的焦点,不少女明星环绕在他身边。
“有意思,你应该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吧?”梁立辉笑着问丹尼亚历山大,“不要跟我说不知道,因为这张照片根本不是她遗落下的,而是你的朋友或者你拍到的吧?”
“警察先生,你真是聪明,”丹尼亚历山大说,“他是洛杉矶ucla医学中心的著名外科医生肖恩珀金,这场狂欢派对就是他主办的!”
“这么说,跟薇薇安哈林顿鬼混的就是这个人?”
“是的,没错!”
“所以你跟他有仇?”
“当然,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仅私生活混乱,而且……”丹尼亚历山大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
“怎么不说下去?”
“你不觉得薇薇安哈林顿就是被他设计杀害的吗?他可是外科医生啊……”丹尼亚历山大神情激动地喊道。
“我们会考虑的你建议,至于调查就不劳烦你了,”梁立辉说,“你可以走了,不过你要记住你还是犯罪嫌疑人之一。”
“那是当然,”丹尼亚历山大笑了笑,说,“但我相信警察先生很快就会洗脱我的嫌疑!”
在丹尼亚历山大离开讯问室后。
“孙斌,你对他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狂妄,暴力,自私,吝啬,私生活混乱,自以为是,有虐待倾向,报复心理强,甚至有一定程度……疾病?梁先生,你不会怀疑他是凶手吧?”
“我没有这么说,因为很多地方都不合理,疑点重重,不过他这个人其实并不简单,很狡猾,戒备心很重,是个真小人。他刻意强调外科医生肖恩珀金是凶手,我猜他必然知道点什么。如果只是因为薇薇安哈林顿背着她鬼混这样一个理由去报复,那么就太可笑了。”
“为什么不可能呢?”
“因为他眼里根本就瞧不起像她这样的女人,”梁立辉摇了摇头,“你告诉莎伦让她帮忙调查他,我需要他更详细的资料,尤其是在阿富汗的虐囚事件。”
第六章 监控视频
在洛杉矶火车站寄存行李的柜台前。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一名金发碧眼的女性工作人员问道。
“我们是洛杉矶警探局的,”梁立辉掏出证件说,“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个案子。”
“好的,没有问题。”
“这几天你应该看过新闻吧?薇薇安哈林顿是不是在这里寄存过行李?”
“是的,警察先生。”
“她是什么时候寄存的?”
“稍等,我查一下……系统显示是5月19号中午12点25分。”
“是她本人来寄存的吗?”
“是的,没错,我对她的印象蛮深刻的,因为当时她的穿着和外貌很靓眼,我还以为是某个明星呢!”
“那你记得是几号和谁来取的行李吗?”
“23号下午大概4点多,他是个中年男性,戴着口罩,帽子,声音沙哑。”
梁立辉先把欧文杰里的照片递到工作人员面前,说:“是这个人吗?”
“不是,他的年纪大很多,眉毛比较细,还戴着眼镜。”工作人员摇了摇头。
“这个呢?”梁立辉又把丹尼亚历山大的照片递过去。
“也不是,他没有那么强壮,偏瘦,颧骨比较突出。”
“最后这个呢?”
“仔细看……有点像,但又有很多地方不像,我不能肯定!”工作人员回答道。
“好的,”梁立辉若有所思地把肖恩珀金的照片收好,“他用什么取的,寄存票根?”
“不是,他拿的是薇薇安哈林顿的身份证,她说帮她的妻子取的,当时他显得很着急,强调车就要开了,多次催促我快点。”
紧接着,梁立辉和孙斌马不停蹄地来到车站的安保部监控室,调出23号的视频并拉到了16点39分,画面中是一名穿深色衣服拿着手提箱的中年男性,他神色紧张,东张西晃,在短短的5分钟内反复看了多次手表。
“梁先生,这是凶手本人无疑了,会不会就是肖恩珀金?”孙斌兴奋地喊道。
“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不过嫌疑很大。”
“那我们现在就传唤他到警局讯问室?”
“等等!”
这时,梁立辉的手机收到一封邮件,正文内容是“祝您生日快乐”,并且附件是加密的。不过,他显然猜到了是谁发送的以及密码,便快速输入自己的出生年月日。
“马西比勒尔,43岁,男性,加州大学医学院毕业,洛杉矶ucla医学中心知名外科医生……三年前和妻子结束婚姻关系,独自抚养9岁的女儿……曾在2010年被指控参与过非法堕胎,但因为证据不足,当庭释放。”
“卡斯帕扬,57岁,男性,加州大学医学院毕业,洛杉矶ucla医学中心著名外科医生,副院长,曾在权威医学杂志发表过多篇刊论,引起巨大反响……目前因为中风入院治疗,抢救及时,没有危及生命……”
“肖恩珀金,40岁,男性,加州大学医学院毕业,洛杉矶ucla医学中心知名外科医生,主要负责器官移植手术……私生活混乱,结过3次婚,与5个女人生了11个小孩,曾负责组织举办过多场狂欢派对……”
阅读完调查报告,梁立辉笑了笑说,“不必传唤了,我们直接去一趟。”
很快,他们就驱车来到了洛杉矶ucla医学中心大楼咨询前台,已经是下午17时04分。
“你好,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没有,我们是来找肖恩珀金医生的,他现在人在哪?”梁立辉掏出证件直接问道。
“稍等……系统显示,他正在703手术室做肾移植手术。”
“什么时候能出来?”
“预计手术结束时间要到18点多。”
“那马西比勒尔医生呢?”
“我查一下……他在半个小时前结束了肠梗阻手术,现在可能在四楼的403休息室。”
见到马西比勒尔的时候,后者身穿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正在喝水,明显惊讶了一下。
“你们……有什么事吗?”
“马西比勒尔医生,我们是洛杉矶警探局的,想要你协助调查一起案件。”
“什么案件?”马西比勒尔有些紧张地说,“你们……不会是来调查非法堕胎案的吧?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做过,我是被人陷害的……”
“你误会了,是关于发生在格兰德公园的谋杀案。”
“这个,我更不可能知道什么。”
“那肖恩珀金你总认识他吧?”
“认识……”马西比勒尔有些诧异。
“说说看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是我的同事,也是我在南加州大学的学弟。他长相英俊,聪明机灵,又很有医学天分,不仅在学校受到无数女生的追捧,还深得副院长的欣赏!”马西比勒尔大加赞扬,但梁立辉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违心?嫉妒?甚至厌恶?
“那你了解他的私生活吗?”
“多少知道一点,毕竟这在医院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在背后打探这种事情是很不礼貌的吧?”
“没关系,你只管讲。”
“我在医院无意中听同事闲聊过……说他的私生活很不检点,经常举办各种狂欢派对……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他不仅跟医院的女员工和好莱坞的明星鬼混,还喜欢勾引有夫之妇,对此,很多人颇有微词。”马西比勒尔说得很小声。
“有妇之夫?”梁立辉顿了顿,说,“你有什么可以举例的吗?”
“这个……当然有,我的下属艾登耶鲁医生的妻子就是被他勾引去的。”马西比勒尔的眼神闪过一丝怨恨。
“换个问题,23号晚上下午4点至6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23号?我……我那天身体不适,所以请假没有在医院。”马西比勒尔显然对梁立辉毫无征兆的跳跃性谈话有些不适应。
“有什么人可以证明吗?”
“我正在念小学的女儿安妮,那时我开车去接她放学回家。”
“哦?你既然生病了,为什么不让家里的其他人去接呢?比如你的妻子。”
“我跟她三年前就离婚了。”
“冒昧的问一句,因为什么原因?”
“抱歉,我不想提起。”马西比勒尔显然有些糟心。
“那关于非法堕胎案,你为什么辩称是陷害?”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做过……首先,我很爱惜自己的羽翼,也就是名声,我不会自毁前程地去做被人诟病的事情。其次,我在医院的地位还可以,并不缺钱,不屑去做黑诊所医生这样的违法勾当。所以,我是被陷害的!”
“据说,举报你的是一名孕妇。说你经营着一家黑诊所,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和签字,就擅自给她做了胎儿性别鉴定,以及无痛人流。媒体记者对这件事大肆报道,你怎么解释?”
“她撒谎!她是酒吧的常客,经常跟陌生男人厮混,做无痛人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我根本就没有经营过私人诊所,手术也不是我做的,那是……”马西比勒尔欲言又止。
“不是你?那是谁?跟你有关?”
“是我前妻,她是一名妇产科医生……她用我的名义申请下来的,但是我前妻没有给她做过胎儿性别鉴定,她也签字同意了……”
“那只要找到同意手术协议书不就行了?”
“可它却被值班的护士弄丢了……第二天,她就辞职失踪了,而媒体却大肆报道。这分明就是有目的陷害、歪曲、抹黑我!”马西比勒尔义愤填膺地喊道。
“你觉得会是谁陷害你?”
“肖恩珀金!”
“他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当时,他正在跟我竞争外科主任的位置……”
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好的,下一个问题……”
“等下,警察先生,我患有增生性颈椎炎,不能长时间保持坐姿,需要起身活动一下,或者今天的谈话就此结束,好吗?”马西比勒尔锤了锤颈背部,打断梁立辉的问话,表情隐隐有些痛苦。
梁立辉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当然没问题,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第七章 欲盖弥彰
肖恩珀金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晚上18时14分了,他脱掉口罩,擦了把汗。
“凯西,你负责收尾,真是太累了,我需要放松一下。”
“好的,没问题。”
“别忘了,明天你到我家里来培训,你手忙脚乱的,搞得我做手术都紧张,”肖恩珀金拍了拍女助理浑圆性感的翘臀,“说明你跟我配合还不够默契!”
“讨厌!”
“你就是肖恩珀金?”
“对,没错,你们是?”
“我们是洛杉矶警探局的,怀疑你跟一起谋杀案有关,需要你配合调查。”梁立辉掏出证件说道。
“抱歉,我很忙,现在没有时间!”肖恩珀金一脸不耐烦,说完就想离去。
“你最好不要走,”梁立辉伸手拦住肖恩珀金的去路,“否则我们将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我的老天,你竟然敢威胁我?”肖恩珀金色厉内荏地喊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文森特副警长见到我都要客客气气!”
“肖恩珀金医生,我不管你有多高的地位,也不管你认识谁,现在你只需要协助我们调查案件!”
见到梁立辉那么强硬,肖恩珀金的面色阴晴不定,极其难看。
“需要多久?”
“半个小时内就足够了。
在医院的一间办公室内。
“你听说过格兰德公园的谋杀案吧?”
“当然。”
“那你是否认识死者薇薇安哈林顿?”
“不认识。”
“那这张照片……你怎么解释?”
梁立辉将丹尼亚历山大提供的照片递给了他。
“这……这是谁偷拍的?”肖恩珀金表现得有些愤怒,“你们这是在侵犯公民的**权!”
“哦?这个派对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梁立辉眉毛一皱。
“没……但这是合法的私人聚会……告诉我是谁拍的?我要马上聘请律师,起诉他,让他牢底坐穿!”
“别激动,”梁立辉笑了笑,“照片是我们从死者的住所中搜寻到的,你没必要起诉一个惨死的女人。”
“怎么是她?不可能……”肖恩珀金很是意外。
“那你现在不会否认认识死者了吧?”
“这有什么?她只是来参加派对的……难道每个人我都要认识?”肖恩珀金狂妄的说道。
“你竭力撇清跟她的关系,在我看来,这是欲盖弥彰,”梁立辉顿了顿,“差点忘了,这是我们中国的成语,不知道翻译过来你是否能听懂意思?”
“行……就算我认识她,那也只是一面之缘。”
“哦?那真是奇怪了,在死者的遗物中我们找到你和她睡过的证据,关系很是亲密,而且还送了她不少礼物,好像都记载在她的……日记本里。”
“不可能,我只是送过她一套内衣……”肖恩珀金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大喊道:“你诈我?你这卑鄙无耻的警察!”
“诶?我好像记错了?没有日记本,”梁立辉说,“抱歉,我的记性太差,不过我们并没有录音,也不会作为指控你的证据,不要紧张!”
“现在告诉我,20号晚上18点至19点期间,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
“在做什么?”
“准备手术。”
“不下班吗?这么晚还要进行手术?给谁做?”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正常的特约手术。至于是谁,无可奉告!我们医院有明文规定,不能透露病人的**。”
“是吗?那很抱歉,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存在什么**,”梁立辉说“你那晚是给约德洛丽丝夫人做的肾移植手术吧?也就是纽约曼哈顿地产大亨史蒂文保罗的57岁患尿毒症的妻子。”
“是又这么样?”
“据我调查,你的移植手术时间是在当晚21点后,可是在18点16分左右你接到一个电话就出去了,并不在医院。”
“你……你那天派人跟踪我?”肖恩珀金显得很是震惊。
“当然没有……一周前我根本没关注过你,也不知道你是外科医生。”
“那是谁告诉你的?”
梁立辉摇了摇头:“抱歉,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谁!”肖恩珀金咬牙切齿。
“薇薇安哈林顿,是你杀害的吧?”
“哈哈,这是我听过最荒诞的笑话,”肖恩珀金说,“我为什么要将她虐杀,还要抛尸在格兰德公园,弄得人尽皆知,这对我这个名人有什么好处?给我一个犯罪的理由?当然如果你有直接的证据,尽管逮捕我!”
“那被害人的肾脏是不是你取走的?”
“你有什么证据指控我?”肖恩珀金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
“放心,我会找到的,只要它是客观存在过的。”
“对了,你的私生活很是混乱啊?跟5个女人生了11个小孩。”
“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吗?”肖恩珀金颇有些得意的说。
“当然,因为你的工资水平根本不足以支撑一个月至少两次的狂欢派对,更别提其他挥霍……所以你有着其他获取巨额利益的渠道……”
就在这时,梁立辉放在一旁的手机“嘟嘟嘟”的震动响起,是联邦调查局警员布兰特打来的电话。
“喂,布兰特,有什么事?”
“……”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
“警察先生你这是要走了吗?不多聊一会,继续畅谈你的阴谋论?”肖恩珀金调侃道。
“不了,会有机会的,不过可能是在警局,”梁立辉似笑非笑地说,“临走前,我奉劝你一句,早日自首!”
离开肖恩珀金所在的办公室后。
“梁先生,我们这就走了?为什么不把他抓回警局继续审问?他跟视频监控里的中年男子长得几乎一样,就凭这点可能能挖出料来。”
“而且目前的证据都在指向他,毕竟死者的子宫切除术以及肾脏取出手法非常专业,只有外科移植医术精通的人才能做到的这点,而他当晚又恰好有一台肾移植手术……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
“你的推断不无道理,但是我们现在不仅缺乏有力的直接证据,还有一些地方解释不通,”梁立辉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之前的监控视频,中年男子仰头并且捶肩的动作,说明他可能有颈椎病,可在刚才的交流中,我发现肖恩珀金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但是马西比勒尔却有。”
“不过,我们也得做好充分准备,你马上联系警局派人24小时监控肖恩珀金,防止他逃跑。”
“好的。”
“梁先生,布兰特说了什么要紧事吗?”
“在敦克尔顿街区的一栋居民楼里发现一具死去多日的男尸,死者的身份是布兰特正在追踪的罗杰马丁,是一名退伍军人,有犯罪前科,有证据表明他是加州贩卖走私人体器官团伙中的重要一员,负责绑架、杀害以及抛尸,手段残忍……”
“他怀疑罗杰马丁可能跟我正在调查的格兰德公园的谋杀案有关……”
第八章 背叛者
来到案发现场,已经是晚上19时26分。
敦克尔顿街区是老旧的居民社区,到处是各种涂鸦、文字,充斥着黑帮文化,垃圾遍地,聚集着大量的外来人口或者移民,不少穷鬼、黑人和妓女都住在这里,暴力犯罪以及吸毒现象很严重,洛城警署对此大感头疼。
而死者罗杰马丁就住在最偏远的一栋楼里的顶层,四周没有摄像头。
进入房间内,发现环境很密闭,湿气和尸体腐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你把他们叫来的?”警探朱莉娅皱了下眉,语气颇为不满向一旁的联邦调查局警员布兰特说。
布兰特摸着头,有些疑惑:“呃……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朱莉娅质问道,“你们不去查手头的案子,来这做什么?”
“怎么?我们不能来吗?我们怀疑死者跟谋杀案有关!”孙斌不满地说道。
“真是笑话,编个这么拙劣的理由就可以随意插手别人的案子了吗?”朱莉娅说,“我可没有接到警长的命令。”
“你……”孙斌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
梁立辉很是无奈,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过朱莉娅,说她心胸狭窄并不准确。因为她身材不仅高挑,穿起制服竟然如同紧身衣,胸前呼之欲出,很有料,加上一头金色波浪卷和小嘴唇更是性感迷人,让人根本生不起气来。
“你放心,我会证明两个案子是相关联的,你只需要给我10分钟。”梁立辉说。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破坏犯罪现场!”
“那你想怎么样?”
“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朱莉娅狡黠地说道。
“什么?你说说看。”梁立辉感到有些惊讶。
“就是在你离职回国前,必须带着我破案,有任何线索、推断不能瞒着我!”
“你是指谋杀案?”
“没错,这本来就是我负责的,”朱莉娅委屈又气愤地说,“你们凭什么把我排除在外?”
从案发至今,朱莉娅的调查可以说是毫无进展,她想要把被害人手机通讯录里的75名男性联系人挨个审问一遍,结果审问到第34个的时候,她就要吐了。
因为都是简单的嫖客或者床上关系,各行各业,上至地产大亨,下至街头混混,而梁立辉他们似乎总能轻松地找到疑点和破案线索,不由地让她抓狂。更可恶的是,他们竟然还不带她玩!
“可以。”梁立辉额头有些冒汗,因为他突然思考了一下这件微乎其微的小事,自己做得确实不够厚道,不仅抢了人家的案子,还把人家踢出局外。
“怎么发现死者的?”
“是对面邻居主人报的案,今天下午大概16点多,她在回家后发现对面的房门有个神色紧张的男人从里面打开,急匆匆地逃窜而出,她走近看到翻箱倒柜的痕迹和吊在上面的尸体。”
“根据描述的外貌,我们怀疑他是敦克尔顿街区的一名窃贼,姓名叫马科斯海登,是职业犯。”朱莉娅回答道。
“窃贼?有意思。”
进入到卧室后,发现死者罗杰马丁全身**、腐烂,有大量的蛆在侵蚀皮肤,而脚腕被麻绳栓紧倒吊在天花板,嘴上还沾着封口胶,地上是一滩干掉的血迹。而身后的墙壁用血写着大写的英文单词“traitor”,意思是背叛者。
“好恶心。”孙斌捏着鼻子就想呕吐。
“死亡时间?”梁立辉询问正带着手套检查的法医丽塔亚当斯。
“从尸体腐烂的程度看,预计在一周左右。”
“那死因呢?”
“颈动脉被利器割裂,最终失血过多而死。不过,脑后部明显凹陷,有血迹,应该是被重物敲击过。四肢、胸口、背部有数十道类似刀子划破的痕迹,但都不是很深……麻烦把他弄下来,我要检查下身体内部。”
“好的。”
“死者的器官是完整的,并没有丢失……不过胸腔有大量淤积的血块,断裂了多根胸肋骨……”
“孙斌,你怎么看?”
“罗杰马丁应该先是被凶手出其不料地从身后用棍棒或者锤子之类的重物击晕,然后用绳子捆绑倒吊,进行残酷的折磨和虐待,拳打脚踢或者用重物锤击,最后割裂颈动脉致死……”
“不错,”梁立辉点了点头说,“罗杰马丁是一名长期作案的犯罪分子和退役军人,警惕性、反侦察意识都很强,再从墙壁的英文单词“背叛者”,可以推断出,这是熟人作案。凶手和罗杰马丁很可能是团伙关系。”
“这么说,罗杰马丁应该是因为出卖了团伙秘密或者触犯了某种规则而被灭口,”布莱特说,“2009年3月,罗杰马丁在日本冲绳岛当地因为强奸并杀害一名幼女而畏罪潜逃,被开除军籍,之后逃到加州并加入了人体器官贩卖走私犯罪团伙gaster……”
“有证据表明,他所在的团伙和牙医本埃利诺的生物医疗器官供应中心有着密切交易关系……”
“2012年11月罗杰马丁为了躲避追捕,从州府萨克拉门托逃离,fbi根据情报推测,他很可能逃到了洛杉矶继续犯案……”
茱莉娅说:“你怀疑薇薇安哈林顿的失踪谋杀案也是他们团伙所为?”。
“我来到洛杉矶调查罗杰马丁的行踪已经半个多月了,毫无头绪,直到这起命案发生,”布莱特说,“根据他们团伙以往的作案方法,这很可能就是他们干的。”
“那他们团伙是怎么作案的?又是怎么处理被割走器官后的人?”梁立辉问道。
“他们通常在各地流串作案,选择独居、妓女、外地人或者住在贫民窟的穷鬼,一般先是迷晕,绑架到医疗设备简陋的地下室取走器官,然后再将其杀害,碎尸或者拉到深山直接掩埋……”
“可这样就解释不通为什么他们要把薇薇安哈林顿暴露在格兰德公园,堂而皇之的让世人知道,畏惧、挑衅或者猖狂?这对于他们并没有多大好处,甚至可以说是灭顶之灾,他们这是在找死!”茱莉娅问道。
“关键在于罗杰马丁,从珠丝马迹来看,他很可能就是负责处理薇薇安哈林顿的那个人。他并没有按照以往的方式进行碎尸或者拉到深山掩埋,而是选择虐杀并且将尸体公之于众,这等于背叛组织,所以他被灭口!”孙斌一语道破。
“你说的有道理,”茱莉娅点了点头,“可是他现在已经死掉了,不会再开口,除非抓到杀害他的团伙。”
众人陷入沉思,因为最关键的线索被中断了。
梁立辉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话,他的脑海里有太多的疑点解释不清。他四处走动,仔细观察起整个房间的角角落落,寻找着珠丝马迹。
“卧室门是被反锁的,估计是被窃贼撬开,柜子里面的物品被翻找过,地板上较浅的血迹脚印出到门口就没有了……而厨房、厕所、卧室的窗户都被关得严严实实,没有留下指纹,应该是凶手带着手套做的。“
“只有阳台的窗户是被人从外打开的,还有不少脚印,很明显也是窃贼干的,他是顺着排污管道爬上来的……凶器不在案发现场,他很谨慎……有意思。”梁立辉似乎发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第九章 诡异信件
在洛杉矶中心区某栋高档别墅内,动感的黑人音乐配合喊叫的频率如同要撕裂开耳膜,燃烧的香熏油仿佛美味的大餐刺激着饥饿的嗅觉,强劲悍的血液流动在男人的皮肤下。
可这时却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
“**!我不是说过晚上不要打电话给我吗?”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小心监狱都进不去!”
“嘿,干嘛那么激动!”男人说,“发生什么大事了?”
“罗杰死了。”
“你说什么?等我一分钟……这信号不好我出去外面……你把刚才的话说清楚点!谁死了?”男人拿起手机走出阳台,并关上玻璃门。
“你聋了吗?我说罗杰……死了!”
“怎么死的?”
“被人弄死在敦克尔顿街区,已经超过一周,尸体都腐烂了。”
“那个混球死就死了,干了件天大的蠢事不说,还躲起来,害得警察都盯上我了,手头的业务不得不停下来。”
“不……我怀疑不是他做的,”电话那头说,“他知道组织的规矩,十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那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在搞我们?布安诺家族做的,还是华青帮?”
“不知道,现在没有见对方有进一步的动作,而且我现在也不能随意插手这个案子,”电话那头顿了顿说,“以防万一,你还是赶紧到国外避避风头!”
“有什么好怕的?加州是我们的底盘,甭管是谁,只要找到他,做掉就好了。”
“这个会的……组织已经派人过来了,不过意思也很明确,就是让你先转移。”
这时,房间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亲爱的……能不能快点!”
“行吧,我知道了!”男人有些不耐烦挂断电话。
回到住处的梁立辉,喝了一口速溶咖啡后就迫不及待地在黑板上贴出所有人物照片,然后快速写出人物特点、关系,进行案情分析和归纳,这是跟随某人多年办案养成的一个习惯。
“让我们来看看这起案件究竟有多精彩!”
“首先是被害人薇薇安哈林顿,23岁,是一个以出卖身体依附各种男人的角色。特点:私生活混乱、明星梦、独居。”
“托马斯哈林顿,跟被害人系父女关系,47岁,早年离异,住在新泽西州,对女儿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因此断绝来往。可能犯罪动机:厌恶?。特点:好面子、毫无责任感。”
“欧文杰里,31岁,推销员,跟被害人系**关系,是被害人失踪前最后见到的证人。特点:胆小、好色、善于规避风险。可能犯罪动机:?”
“丹尼亚历山大,36岁,退役军人,地下拳击手,跟被害人系**关系,但仅限于提供吃住,无金钱交易,曾在被害人失踪前打过一通电话。特点:暴力、有虐待倾向、占有欲强。可能犯罪动机:报复?”
“马西比勒尔,43岁,外科医生,三年前卷入非法堕胎案,与妻子离婚,有个9岁的女儿,跟被害人并不认识,关系?特点:嫉妒、有报复心理。可能犯罪动机:?”
“肖恩珀金,40岁,外科医生,结过3次婚,和5个女人生了11个小孩,两周前举办的一场狂欢派对与被害人见面认识,系**关系?20号当晚被害人失踪时间内接过一通电话,离开医院;财产来源不明;可能系犯罪团伙gaster中的重要一员。特点:私生活混乱、自负。可能犯罪动机:利益?
“罗杰马丁,37岁,退役军人,有犯罪前科,加州人体器官贩卖走私犯罪团伙gaster的成员,半年前为了躲避追捕,从州府萨克拉门托逃到洛杉矶,与被害人系绑架杀害关系?特点:残忍、具有反侦察意识。可能犯罪动机:利益。”
“接下来,是上述人物交叉关系以及补充。罗杰马丁与犯罪团伙gaster,系背叛与组织清除关系?与肖恩珀金是同伙关系?”
“肖恩珀金与马西比勒尔,系竞争关系。与丹尼亚历山大,系情敌关系?与曼哈顿地产大亨史蒂文保罗的妻子系病人与医生关系,备注:肾移植。”
“最后是证物指向……”
看着黑板上密集罗列的人物关系图,梁立辉陷入了沉思,他有了一个细思极恐地猜想……
案发第三天,5月30日早上10点多,距离梁立辉登机回国的航班还有不到12个小时就要起飞了。
“梁先生,门口有个小孩自称要找你。”华裔女佣说道。
“哦?找我的?”梁立辉坐在座位上愣了一下,然后说,“孙斌,你陪我出去看下。”
“好的。”
出到门口,是一名6岁左右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右手舔着冰淇淋,左右拿着一份没有任何署名的信件。
“你好,是你要找我?”
“你就是梁先生吗?这是给你的。”说完,小男孩就迫不及待地离去。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是谁让你送的?”
“我叫鲍比,”小男孩摇了摇头说,“他说不准我透露他的任何信息!”
“这样吗?”梁立辉笑了笑说,“如果你肯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子,我会给你买双倍的冰淇淋。”
“真的?你没有骗我?”
“当然。”
“他是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叔叔,长得很高。”
“那他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他说话有些沙哑,”小男孩说,“不过我感觉他是像这样捏着脖子的……这个我也会。”
随后,梁立辉叫来女佣让她带小男孩去买冰淇淋,然后疑惑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一份洛杉矶的地图,以及三张黑白打印的a4纸。
第一张a4纸上面是一句话:
mr. liang,when you receive the letter,you still havehourfindcourse,with danger,the treasure canbloody and delicious.
梁先生,当你收到信件的时候你还有一个小时寻找宝藏。当然,宝藏伴随着危险,可能很血腥,也很美味。
第二张a4纸是一连串大写英文字母和一句话:
uetsrnryaaisranvieut
whatyou think really tortures a murderer.
你觉得真正折磨杀人犯的是什么?
第三张a4纸是两句话和两组数字:
ifcouldbackwherefirst met,maybe life would nottoo bad.
如果我们能回到最初相识的地方,也许生活就不会太糟糕。
because i don't wantfail you anymore.
因为我不想再让你失望了。
数字:1880 295
梁立辉皱着眉头快速阅读完所有内容后,觉得很诡异,因为这个信件应该是寄到报社去曝光的,显然某种突发情况让凶手临时改变了策略,直接寄到自己这里,并且设置了一个很血腥的找宝藏游戏,梁立辉预感到这很可能是失败的惩罚。
只有一个小时,凶手这是在用某种赌注逼自己快点达成某个目的?
两张纸的内容结合起来,这是在拷问犯罪心理吗?
凶手究竟想做什么?
第十章 解密游戏
“梁先生,这会不会是凶手故意在耍我们?”孙斌说,“他每次故意引导我们,这很可能是走到错误的方向上,好让他逃脱我们的视线。”
“你猜得没错,但是这只老鼠太狡猾,也太疯狂,如果不按他设定的陷阱跳进去,难保他要干出某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来,这样的后果我们根本承担不起。”梁立辉皱着眉头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
“你马上拿出手机计时,并通知茱莉娅过来,随时保持跟警局的联系。”
“好的,我正就打电话。”
“地图,宝藏,血腥,危险,三张纸……这应该是要我解密,获取某个地点的信息或者很有价值的东西,而对我们来说,有价值的当然就是破案线索。”梁立辉沉思道。
“显然,第二张a4纸才是解密的第一步。uetsrnryaaisranvieut……这是某个短语还是一段话?拆开?不能组成任意单词或句子表达,这根本就是一段无规律的英文字母串……”
“显然被凶手用某种手法加密了,只有英文字母的常见加密方式……维吉尼亚密码?四方密码?波雷费密码?adfgvx密码?还是……可是没有时间去一个个验算……等等,这还有一句话!”
“whatyou think really tortures a murderer?你觉得真正折磨杀人犯的是什么?”
“杀人犯?折磨?是什么?”
“孙斌,你怎么理解这句话?”
“这应该是个良心未泯或有所忏悔的杀人犯,他的内心在拷问或者被某种东西折磨,畏惧?谴责?后悔?难过?”
“不……我们理解错了,并不只是情感这么简单,因为这些都太抽象了,所以只是在掩盖他想表达的某种解密方式,肯定是一种具象的东西,会是什么呢?”梁立辉沉思道。
“噢,梁先生,我想到了,”孙斌欢呼道,“会不是暗无天日的监狱?毕竟杀人犯注定是要进去的,那种折磨绝对很痛苦!”
“监狱吗?有意思……如果没错,那就是栅栏密码了!”梁立辉不得不佩服凶手这种混淆视听的能力。
“现在还有多少时间?”
“56分钟17秒!”
“快,赶紧上楼!”梁立辉急促地喊道。
梁立辉跑到房间,马上掏出笔在纸张上计算。所谓栅栏密码,就是把要加密的明文分成n个(n至少是2)一组,然后把每组的第i个字连起来,形成一段无规律的话。
“但是一共有20个字母,n可以是2至5,代表2至5栏加密,意味着有4种加密结果……”
“首先,n=2,开始解密……把密文从中间分开,变为两行,每个字母隔开:
u e r t s n r y a a
i s r a n v i e u t
然后,再按上下上下的顺序组合起来,从中间分开,得到两个……uiesrrtasn nvriyeauat,不是单词,尝试2栏--失败,继续,n=3……”
“尝试3栏--失败……”
“尝试4栏--成功,得到两个英文单词:university restaurant。”
“大学餐厅?”
“原来如此,第一张a4纸中的‘美味’一词是用来验证答案,”梁立辉擦了把汗,“孙斌,报时!”
“还有47分钟29秒!”
“会是哪个大学的餐厅?”孙斌说,“洛杉矶拥有3所公立大学,至少6所私立大学。”
“如果猜得没错,答案就在第三张a4纸……梁立辉直接跳过句子看数字:1880 295,这应该是某个大学的重要年份和某个标志数字……”
“孙斌,马上用电脑检索跟“1880”和“295”有关的大学!”
“好的,稍等……”
“梁先生,结果出来了,”孙斌嚷道,“是南加州大学的创立年份!”
“那295呢?”
“我查了一下校史……是南加州大学重达295磅的胜利钟,是1939年校友会赠送给全体学生的。”
“胜利钟?”梁立辉愣了下,旋即笑道:“这证明我们解密成功了,立即出发去目的地!”
两人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看到穿着性感警服的茱莉娅已经等候在警车旁边。
“去南加州大学!”
“干嘛?”
“别废话,先开车!”
“凶什么凶!”
“开快点,有要紧的事!”
“你起码得告诉我原因吧?”茱莉娅有些气愤。
“凶手今天寄了一封信件到我这里……我怀疑他把重要线索藏在了南加州大学,但是,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赶到,可能会引发不可估计的后果……”
“我有预感这会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因为他是个疯子,接近恐怖分子!”
“好的,我马上派巡警过去,并联系特别行动局!”茱莉娅一脸凝重。
过了一段时间后。
“还有多久能到?”
“估计还有10分钟左右。”
“现在还剩多少时间?”
“29分43秒。”
“不行……你得把车开得再快点!”
“你不要命了?”
“要想抓住疯子,首先,你得在某方面比他更疯狂!”
“我懂了!”茱莉娅嚷道。
随后,警笛声大作,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狂奔而去,周围的车俩纷纷避让,险些撞上。
“我们是洛杉矶警探局的,正在办案……”茱莉娅掏出证件说道。
“直接开去餐厅!”
过了片刻,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栋四层高,设计古典风格的欧式现代建筑,一楼是银行和部分商铺,学生不多,二楼是教师餐厅,三楼、四楼是学生餐厅。
“茱莉娅,你负责疏散人群,封锁现场,如果有什么可疑分子,一律逮捕!”
“好的。”
“我们就从……二楼搜起。”
“那一楼呢?”
“学生很少,视野开阔,而且很多都不是餐饮店铺,让巡警排查就好了,”梁立辉说,“如果我是凶手,那么肯定不会选择在一楼做文章。”
“为什么?”
“因为信件里他告诉了我们……这个宝藏伴随危险和血腥,那么现在是饭点,餐厅人数肯定是最多的时候,有隐蔽性,也方便作案。”
“梁先生,你觉得凶手说的那个宝藏会是什么?”孙斌问道。
“可能是包裹,也可能是信件,还可能……”
上到二楼餐厅,教师们交头接耳的聚在一块吃饭。
“洛杉矶警方接到举报,怀疑餐厅可能被恐怖分子藏了炸弹……需要你们配合我们,尽可能地疏散人群。”
“好的,没问题。”这名餐厅管理人员顿时神色慌张起来。
很快,大量的人群被紧急疏散离去。
“梁先生,时间还剩下不到10分钟了!”
“难道被凶手耍了?”
梁立辉等人紧绷着神经,仔细排查了二楼乃至四楼的所有角落,并未发现可疑物。
“不……我们似乎遗落了什么……血腥,美味……这样的地方只有……厨房!”
“快走!”
大学餐厅的厨房设置在三楼,跟二楼和四楼有一个联通的安全门。梁立辉等人进门后立即翻箱倒柜,搜查了厨房,烘焙室,更衣间,冷藏库……
“找到了,在食材储存室!”孙斌激动地喊道。
眼前一名华人女孩,应该是一名大学生,大约25岁左右,嘴巴贴着透明胶带,发出“呜呜”的声音,她被捆在角落,惊恐不安,不断挣扎着,因为她的身上还绑着个一个炸弹,上面显示的时间是05:14秒。
“这个疯子!”梁立辉终于明白了血腥和美味的真正含义,他这是要把人当食材加工成一道美味佳肴。
“这是c-4炸弹!可能还混合着黑索金的高性能军用炸药,一公斤就可以炸毁一栋大楼……这里的炸药量至少能把整个厨房炸飞……”茱莉娅视频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
“还愣着干嘛!拆弹专家人呢?”
“呃……还在路上,估计赶不过来了。”
“梁先生,怎么办?我们都不会拆弹啊!”孙斌焦急不已。
“救救我,我不想死!”女孩哭喊道。
茱莉娅深吸了口气,颤抖地说道:“上级的命令,如果……不能,你们需要马上撤离!而且是强制……”
梁立辉一把抢过手机:“喂,喂……”“混蛋!”
一阵沉默,看着女孩无助而绝望地样子,梁立辉心痛不已,似乎想起了往事。
“我们……”茱莉娅欲言又止。
“你们都出去,”梁立辉说,“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你疯了?”
“也许吧,对付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得比他更疯狂!”梁立辉笑了,因为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不,你不能这样!”
“出去!”
梁立辉霸气地把他们拉出门外,“砰”一声,关紧了食材储存室的安全门,任由外面如何叫骂。
“现在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你还害怕吗?”
女孩停止哭泣,对于梁立辉的举动很是不解,“你……你为什么不走?”
“假如连我也走了,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救你,你就是必死无疑;但是我留下了,你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你是希望我留?还是走?”
女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倒计时59秒。”
这时,梁立辉的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寂静,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电话。
“你赢了,黄线……”电话那头是一个沙哑的声音。
“不……我只是赢了一步而已。”
说完,梁立辉笑了笑,拿起旁边的工具钳,很温柔地对女孩说道:
“如果我剪错了,你会怪我吗?”
“不……相反,”女孩露出天真的笑容说,“我会感谢今天遇到的是你!”
“滴答,滴答……”
炸弹计时的声音跟心跳声几乎同步。
第十一章 机场追逐
梁立辉小心翼翼地分开红线、蓝线和黄线,花费了不少时间,他的额头冒出了汗滴,其实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拆弹,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倒计时10秒!”
c-4炸弹突然闪烁起红色的二极管,而且越来越快,这是强烈的警告。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梁立辉问了一句。
“不需要了,”女孩惨笑道,“我很幸运,至少被这个世界抛弃后……还有个疯子陪着我。”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一双睫毛紧张而有韵律的跳动着,下意识地抓紧了梁立辉的衣角。
“倒计时5秒!”
“倒计时3秒!”
伴随“咔嚓”一声,黄线被梁立辉剪断。
“嘀……”
一阵延长音过后,炸弹显示板最终停在了00:01秒。
梁立辉呼了一口浊气,在此之前,他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没事了。”
“真的?”
“当然,因为死神会嫌弃我们炸得血肉模糊……”梁立辉调侃道。
女孩从听到炸弹声戛然而止后就半信半疑,于是她缓慢睁开眼睛,映入她视野的是一张成熟而又坚毅的脸庞。
“太好了,我们没有死!”女孩一把抱住梁立辉激动地喊道,接着喜极而泣。
随后,梁立辉打开了安全门,让严阵以待的拆弹专家处理后面的事情,焦虑不安的孙斌被阻拦在警戒线外。
“梁先生!是梁先生出来了!”
“我的天,你竟然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茱莉娅惊讶地喊道。
“急死我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咳咳,好了,”梁立辉说,“两个男人光天化日下搂在一起多尴尬,让别有用心的媒体乱写就不好了。”
“我……我只是太激动了而已。”
“对了,宝藏找到了吗?”茱莉娅问了一句。
“在这里,”梁立辉拿出一封信说,“凶手把它藏在了女孩与炸弹的夹层中。”
“如果晚一步到,后果不只是女孩会被炸成肉酱,线索同时也会消失。”
“是什么?快看看!”
梁立辉拆开信件,发现里面是两张照片,两份报告单和某趟国际航班的起飞时间,快速浏览完后,他顿感不妙。
“现在几点了?”
“中午12点03分。”
“走,马上开车去机场!”
“发生什么事了?”茱莉娅疑惑地问道。
“肖恩珀金医生,要逃跑了!”
“怎么可能?我派人了两个得力助手盯着他。”
“听我的,先开车。”
半信半疑地茱莉娅一只手按着身上的对讲机说道:“我是洛杉矶警探茱莉娅,编号u7423,帮我对接……”
过了几分钟,她身上的对讲机就发出“滴滴滴”的响声。
“什么!他不在医院?跟丢了?不知道去哪了?你们这两个饭桶!回来看我不收拾你们……”
茱莉娅简直要抓狂,一个急刹,差点让后面的小轿车追尾。不过等看清楚是警车后,开车的男子把想骂的狠话生生憋回去了。
“我猜得没错的话,肖恩珀金应该是伪装成其他医生或者病人的模样成功躲避监控,逃出了医院。”
“这么说,他就是凶手?所以策划了今天的爆炸案,是为了拖延破案,争取时间逃跑?”
“不……薇薇安哈林顿可能是被他和团伙所谋杀,但今天的事情显然不是他做的,”梁立辉说,“即使他很猖狂,也不可能把指证自己犯罪的证据留在现场。”
“什么证据?”
“信封里的第一张照片拍下了肖恩珀金,牙医本埃利诺和殡仪馆老板利奥波特劳干杯的一幕,这点说明,他们很可能是同伙或者有着密切的来往关系。”
“第二张照片则拍下了肖恩珀金带着口罩和帽子掩人耳目,进入杰森生物医疗器官供应中心的画面,并在右下角标记5.20的日期,显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接下来,是薇薇安哈林顿的体检报告单的,日期显示是5月6日11:37分,地点洛杉矶ucla医学中心,负责医生……”
“另一份是编号d156非亲属肾源配对结果成功的报告单,送样日期是5月6日,出结果日期是5月19日下午14:25分,机构署名是杰森生物医疗器官供应中心。这是不是很可疑?”
“难道……”茱莉娅细思极恐。
“十有**,被检测对象就是薇薇安哈林顿本人。”
“最后是洛杉矶飞往菲律宾马尼拉的国际航班,起飞时间是5月31日13:07分,再结合肖恩珀金今天失踪的情况……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么就是肖恩珀金所乘坐的航班。”
“所以,他很可能是畏罪潜逃。”梁立辉说道。
“我知道了。”茱莉娅向警长简要汇报后,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警笛声大作,她狂踩油门冲出,周围的车俩纷纷避让。
从中心区的南加州大学到英格尔伍德的洛杉矶国际机场,如果是普通车辆,最快也要1个小时,庆幸这是辆警车,而且车上坐着几个不要命的疯子。
“我们到了!”
“现在是12:51分,飞机还有不到16分钟就要起飞了。”
“快,我们必须马上阻止他!”
于是,三人在机场管理人员的协助下,通过紧急通道,找到了所在航班,勒令延迟起飞,对乘客逐一排查。
“糟糕,他不在飞机上!”梁立辉皱眉道。
“可是机场系统显示,肖恩珀金在20分钟前已经取票候机了,而且就是这趟航班。”
“难道是他改变主意了?”孙斌说道。
“不……很可能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或者就是他很谨慎,不到最后时刻不登机,”梁立辉说,“你还记得,刚才你冲向检票口的时候,你因为太匆忙撞到过一个戴口罩、墨镜的卷发女子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时,你不觉得她的举动有些反常吗?她根本没理会你的道歉,选择弯腰捡起地上掉下的一枝钢笔。”
“更可疑的是她的走路姿势很别扭……”梁立辉笑道,“所以她很可能就是伪装后的肖恩珀金。”
“太狡猾了,竟然扮成女人!”孙斌气愤道,“更可恶的是,他在我面前我却不知道。”
“距离见到她过去了已经十几分钟了,他还可能留在航站楼吗?”
“别人难说,但对于他,我想应该还在……”
三人迅速分开行动,经过一番搜寻,梁立辉终于在厕所门口发现了肖恩珀金,两人面面相觑。转瞬后,他就提着一个黑色的包狂奔向人群,假发也被扯掉了。
两人开始一场了激烈地追逐……
“停下,否则我就要开枪了!”茱莉娅及时地拦截了肖恩珀金的去路。
肖恩珀金摆摆手:“能不能让我喘了口气。”
“小心!”
就在这时,肖恩珀金快速从包里掏出漆黑的手枪。
“砰!”一声枪响,茱莉娅左臂中枪,这还是她反应过来,及时躲避的结果,否则就命丧当场了。
人群顿时失控,不断响起尖叫声,场面极其混乱,附近的安保警察迅速赶来。
“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肖恩珀金劫持了旁边的一名小男孩,凶狠地嚷道。
“行,你冷静点,”梁立辉说,“别伤害无辜!”
“梁先生,我们真是冤家路窄啊,你是怎么识破我的伪装的?”
“首先,在检票口的时候你因为最初的害怕表现得有些反常,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掉下的那只钢笔并不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很值钱,你的身份不简单,并且有随身携带的习惯……”
“其次,在厕所门口见到你的时候,虽然你尽可能地掩盖你的喉结、腿毛,但是你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你不该穿得太厚,因为现在可是夏天,这样解释你满意吗?”
梁立辉其实并没有说最关键的理由,那就是自负出卖了他,他以为梁立辉没有认出他,对自己的伪装很满意,所以仍然待在机场观察。
但事实上他忘记了自己原来也是即将走向检票口的一名乘客,如今早过了登机时间,却迟迟不登机也不询问,还在厕所晃悠,那实在太可疑了。
第十二章 疯狂对峙
“我承认你很聪明,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要坐这趟航班逃走的?那两个蠢货警察不可能发现,”肖恩珀金说,“难道你在我身上装了gps?还是有特异功能?”
梁立辉摇了摇头说:“我可没有这种能耐,是一个跟你有仇的疯子告诉我的,他差点把我炸死,显然他并不希望你成功逃走。”
“混蛋,他是谁?为什么整我?”肖恩珀金怒吼道。
“你想知道?”梁立辉笑了笑说,“那你就放下武器,我保证会让你很快见到他!”
“哈哈,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肖恩珀金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我放下枪,等着我的就是死亡。”
“别紧张,我们是不会开枪的,还会保护你的安全。”
“不……你并不知道,这根本没有投降的可能。”
“你就是犯罪团伙gaster在洛杉矶据点的重要一员吧?”
“你猜的?”肖恩珀金惊讶道。
“只靠猜可不行,”梁立辉说,“牙医本埃利诺你肯定认识吧?他的那家生物医疗器官供应中心,专门出售非法的人体器官给移植公司。事实上,这个空壳公司其实就是你们团伙控制下的,他就是你们发展的下线并且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如果我猜的不错,布鲁克林殡仪馆的老板利奥波特劳也是你们的成员吧?”
“你继续说。”
“你负责定期举办狂欢派对,表面上只是乱搞男女关系,实际上是你们掩人耳目的障眼法,派对不仅是你们团伙成员接头的窝点,而且还是你们物色获取人体器官的机会。”
“因为,派对上不只有好莱坞女明星和富翁,还有不少妓女……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想要参加派对的妓女必须先去你所在的医院进行体检,以防止性病传播为理由,你负责抽样送去杰森生物医疗器官中心进行检测配对。”
“如果配对成功,那么……这些人现在只怕尸骨无存了吧?”
“你们很擅长利用人心底最迫切的**,以推荐去芝加哥做时装模特为理由让薇薇安哈林顿心甘情愿地受你们摆布……20号当天负责绑架和杀害薇薇安哈林顿应该就是你的同伙罗杰马丁,而你就是20号当天动刀取走她器官的那名医生。”
“无稽之谈,”肖恩珀金恼羞成怒地说,“你是无耻的阴谋论者!”
“是吗?可这有指控你的证据,”梁立辉晃了晃信件说,“你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是什么?快说!”
“这里面不但有你在三年前和牙医本埃利诺,殡仪馆老板利奥波特劳在聚会上干杯的照片,而且还有薇薇安哈林顿5月6日在你的医院做的性病体检报告单,19号非亲属肾源配对成功的报告单,20号你出现在杰森生物医疗器官中心的照片,以及……你所乘坐的这趟国际航班。”
“不可能……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的身上?”肖恩珀金颤抖地说,“你不可能弄到的,这不合理……”
因为狂欢派对只有团伙成员以及底细清楚的人才可以参加,而且进去前还会被严格搜身,会是谁在两年前拍下的?更可疑的是两份报告单,只有医院的高层人员以及杰森生物医疗器官中心的人才可以弄到……是罗杰马丁?”
“可是他根本没有权限能弄到非亲属肾源配对成功的报告单……但是又怎么解释性病体检的报告单?马西比勒尔?他根本不可能和罗杰马丁同流合污,罗杰马丁更不敢背叛组织……
在肖恩珀金的脑海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在苦思,在挣扎,在恐惧……仿佛一个个死去的幽灵在他的身边跟踪,徘徊,嘲笑和报复。
“等等……”肖恩珀金突然回过意识来,面目狰狞地呢喃道,“这些并不能指控我就是取走器官的那个医生……他不可能找到现场证据指控我……因为都会被组织彻底清除掉……只要我拒不承认,很快就能……”
“我知道你在妄想什么,”梁立辉说,“但你是否还记得那天谈话的时我说过的一句话,只要它是客观存在过的,我就会找到?甚至劝你早点自首?”
“你……你找到什么了?”
“死者的臀部上有一个标志,系用交叉的平行线画出来的阴影……这是你恩师卡斯帕扬手术的惯用技法,他从来没有发表过。我在29号给了他多张照片,这是他研究的结论。”
“可是他在5月18日就已经中风入院,他不可能有作案条件,能模仿他习惯并且达到高水平外科手术的,只有经常待在他身边或者他亲自传授的学生,我当时让他猜测会是谁,他沉默不语,很是失望……所以真相就是……你画的!”
“不……我没有,”肖恩珀金顿时慌了,“这不是我干的……。”
这个技法确实是他当年请教过恩师卡斯帕扬的,他自认为是第一人,引以为豪,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手术习惯……不知不觉留下致命的证据。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马上逮捕你吗?”梁立辉笑了笑说,“因为我猜测你只是切除了薇薇安哈林顿的肾脏,而其他部分可能不是你做的,更不能是罗杰马丁做的……”
“所以,我一直在按捺,等待将你们一网打尽的机会……可能是你的敌人,也可能是你的团伙,只要你们计划越多,暴露也就越多……”
“放下武器吧,你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逃走,”梁立辉顿了顿,“难道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你真是个疯子……”肖恩珀金的内心开始动摇,眼神沮丧下来。
这时,就在他的身后,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黑衣男性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冷漠,被梁立辉敏锐的看到。
“小心!”
“砰,砰,砰……”数声枪响,肖恩珀金倒在了血泊中,他临时前诡异一笑。被他劫持的男孩惊恐地抱着头,颤栗地竟然喊不出话来。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
场面再次失控,发生激烈交火,混乱不堪……最终枪手被警方击毙。
下午15点19分,在洛杉矶公立医院,茱莉娅正忍着疼痛,一声不吭,被医生从左臂肌肉群里取出弹头,差点伤及神经,虽然是局部麻醉,但这显然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好了,”医生说,“你是个很棒的警察。”
“相反,我很糟糕,我太大意了,”茱莉娅说,“这是耻辱!”
躺在病床上,茱莉娅似乎舒服了不少,梁立辉给她递了一杯开水,并让孙斌去买些吃的回来。
“谢谢你!”
“我其实很矛盾,既希望你作为警察一方面能恪尽职守,将歹徒绳之以法,另一方面又希望你能远离危险,保护好自己。”
“为什么?警察的天职就是缉拿罪犯,生死有那么重要吗?”茱莉娅乐观地说道。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不过他……还是牺牲了。”梁立辉心情有些沉重。
这时,联邦调查局警员布莱特拿着一份传真资料走进病房内,说:“枪手身份经指纹确认,是布莱安娜莫德,24岁,女性,加州人体器官贩卖走私犯罪团伙gaster中的一员,担当杀手,擅长伪装,多次逃脱fbi的追捕……”
“说明肖恩珀金是在她的帮助下,伪装成女性逃出医院的,同时他也成了被抛弃的可怜棋子。”
“这很正常,犯罪团伙gaster的一贯风格就是狡猾、残忍,睚眦必报,决不允许背叛,牙医本埃利诺和殡仪馆老板利奥波特劳被捕后,不久就在监狱中离奇死亡……”布莱特说道。
“这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铤而走险劫持人质,表现得那么绝望,强调‘根本不能投降’这句话,他知道如果不这么做,必然会被灭口,”梁立辉说,“也许当时在机场的,不只有布莱安娜莫德……”
“真是一个可怕的组织!”茱莉娅一脸凝重。
众人陷入沉默,追踪犯罪团伙gaster的线索再次中断,不过这也不是他们的任务,这种事还是由布莱特的联邦调查局去管吧。
梁立辉笑了笑说:“有趣的是,这样的组织也有人敢屡次挑衅和算计。”
“你指的是今天在南加州大学餐厅设下爆炸案,故意暴露给我们线索的人?”
“不光是如此,29号寄来薇薇安哈林顿遗物,甚至虐杀她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梁立辉说,“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就是这整起案件的主谋。”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么是搞垮犯罪团伙gaster,要么就是报复某个人,比如肖恩珀金!”
“那谁跟他仇恨最深呢?并且能够在他取走薇薇安哈林顿肾脏后,拥有再次补刀能力的人?”
就在这时,梁立辉的手机响起,是调查分析科的莎伦打来的。
“喂,……”
“好的,我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
“又发生什么事了?”茱莉娅顿时紧张起来。
“莎伦按照我的要求,把23号在火车站提取死者行李的嫌疑人,今天出现在南加州大学监控内的可疑面孔以及某人的相片,进行了比对,相似度高达97%,可以确认是同一个人。”梁立辉说道。
“是谁?”
“外科医生马西比勒尔。”
第十三章 离奇死亡
梁立辉等人马不停蹄地来到洛杉矶医疗中心后,发现聚集着大量的媒体记者,警方现在还封锁着消息,他们并不知道外科医生肖恩珀金的真实身份和犯罪事实,都只是听闻他在机场劫持人质并被歹徒击毙的骇人事件后,赶来想要探寻真相的。
有些记者实在很疯狂,脑洞也很大,竟然闯进了卡斯帕扬住院的病房,并大声质问道:“德高望重的卡斯帕扬先生,您是怎么培养出来一名恐怖分子的?造成了机场3死7伤的惨剧……”,这气得他差点要心肌梗塞而死。
“马西比勒尔医生在哪?”
梁立辉推开外科办公室的门,焦急地问道,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经过询问,两个小时前,马西比勒尔还在收拾东西,他提前请了一个长假,理由是想要回新墨西哥州的陶斯小镇探亲,并赠送了不少礼物给同科室的医生,包括一些珍贵的医学书籍。
这让他们感到受宠若惊,很是诧异,因为平时的他不苟言笑,也不擅交际,甚至还会当场骂人。
这时,茱莉娅打来电话说:“刚才马西比勒尔家里的女佣报案称,他死在了卧室。”
“好的,我马上赶过去。”
驱车来到马西比勒尔所在的中心区独栋别墅,已经是下午16:43分。门口站着一名中年妇女,手里拉着正在嚎啕大哭的女孩,警察正在给她们做笔录。
“你就是报案的安德鲁太太?”
“是的,警察先生。”
“你是几点发现死者的?”
“大概是在下午16点15分左右。”
“那你之前在哪里?”
“我在一个小时多前接到马西比勒尔先生的电话,他让我去学校接他的女儿路易丝回来。”
“……”
进入案发现场后,眼前是一间处于一楼并相对封闭的卧室,马西比勒尔躺在血泊中,头部中枪,旁边是一把漆黑的手枪。
通过检查尸体的体温和僵硬度,梁立辉粗略判断他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1个小时内,身上并无其他可见伤痕,眼睛是闭住的,神态似乎很安详。
“梁先生,这是一把美制勃朗宁m1911,还沾着血迹,但是弹匣中少了一发子弹,掉落在地面的弹壳刚好与之相同,”孙斌说,“他会不会是畏罪自杀了?”
“不好说,得等指纹检查过后才知道。”
梁立辉小心翼翼地检查卧室,发现窗帘是被拉开过的,但是窗户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扣得很紧,而且有不少灰尘,显然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了……靠近床头的地方有一个抽屉是被半拉开的,里面放着手枪套和一份购买枪支的手续,时间是2010年11月27日。
接着,梁立辉去仔细检查大厅、浴室、厨房……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直到上到二楼的某个房间,他发现眼前的房门打不开,被锁住了,于是去询问女佣。
“安德鲁太太,你有二楼左手边尽头的房间钥匙吗?”
“抱歉,我没有,”安德鲁太太说,“马西比勒尔先生没有给过我房间的钥匙。”
“那你知道房间是谁在住吗?”
“应该没有人,因为平常都是锁住的。”
这时,露易丝神情沮丧地走出来说:“那是我母亲住过的房间……她死了。”
“父亲很伤心,就搬下来住了,并把房间锁起来,我偶尔见到他开门进去。”
“别太难过,”梁立辉给了她一个亲切地拥抱,“生活或许不会太美好,但也不会太糟糕。”
“我知道。”露易丝哭了出来。
过了几分钟后,房间的钥匙就在马西比勒尔卧室的某个抽屉中被找到。
拧动门锁,进到里面,梁立辉有些惊讶地发现房间很干净,布置得很温馨,是北欧风格。墙上挂着结婚照和几张动物的艺术版画,睡床的被褥折叠得很整齐……窗户是被打开的,淡色的布帘随风飘动,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梁先生,你快看!”孙斌指着时亮时暗的红色电源灯喊道,这代表着正处于待机状态,显然之前有人用过。
打开屏幕,弹出一个窗口程序,显示一句话:
“mr. liang, i believe i was dead when you opened it, but i still wantplay a game with you.”
梁先生,我相信你打开它时,我已经死了,但是我还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底下是“同意”或者“取消”(自动销毁文件,倒计时30秒)的两个按钮,梁立辉楞了一下,然后果断选择了“同意”按钮,这个文件显然很重要,可能是线索。
1秒后显示新的话和选项:
“whatyou thinkthe best ending for a murderer?”
你认为对于杀人犯最好的结局是什么?
a:be reborn重生
b:mit suicide自杀
c:backthe past回到过去
d:acceptancesanctions接受制裁
e:killedsomeone else被别人杀死
f:avoid for a lifetime躲避一辈子
you still have (90) secondschoose, only one correct answer, and the error will destroy the file automatically.
你还有90秒做出选择,只有一个正确答案,错误将会自动销毁文件。
“梁先生,我们应该选什么?”孙斌说,“根据蛛丝马迹来看,马西比勒尔很可能是自杀的。”
“有可能……但我感觉到他心底有一种强烈的执念,并不是自杀。”
“你还记得抽屉里的那把枪吗?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就是在他妻子死后购买的,他想过要自杀,但因为某种原因而放弃了,所以b选项不是最佳选择,可以直接排除掉。”
“而d、e、f选项显然也不是最佳选择,因为对于一个心灰意冷,反复拷问自己,渴望解脱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
“那只剩下a选项重生或者c选项回到过去了……”
“还有20秒了,我们得快点……”孙斌焦急地喊道。
“等等,关于游戏……我想起来了,”梁立辉说,“宝藏游戏里的第三张a4纸,就是答案所在……”
ifcouldbackwherefirst met, maybe life would nottoo bad.
如果我们能回到最初相识的地方,也许生活就不会太糟糕。
because i don't wantfail you anymore.
因为我不想再让你失望了。
“快,点c选项回到过去!”
第十四章 遗书线索
随着倒计时结束,程序显示出新的一句话:
“congratulations, mr. answer i (10) secondsopen the file automatically.”
恭喜你梁先生,答案正确,等待10秒将自动打开文件。
“耶,我们成功了!”孙斌激动地喊道。
过了一会,梁立辉皱起了眉头,因为眼前的文件是马勒比医生的遗书,内容是:
我是一个印第安人的后裔,出生在新墨西哥州的陶斯小镇,童年的我生活得无忧无虑,因为这个小镇的人们习惯偏安一隅,仍保留着土著人的风俗传统,即使交通不便,经常黄沙漫天,我们也能乐观地生活下去。
改变我想法的自然是死亡,我亲眼目睹我的父母相继病死在床上……镇上有一棵大树,每一根树干象征着一名死者。黄昏后,他们会燃起篝火,一旁的巫师边跳边念经。而我就在树干前号啕大哭,直到第二天的黎明……
书籍给了我启蒙,我决定学习更好的医术,我要跟死神搏斗……
我离开了生养我的陶斯小镇,不远千里来到加州,开始了艰苦的求学之路。可是我没想到,我会受到百般歧视和羞辱,这让我很痛苦,甚至自卑,用他们的话来说,我就是个土著人,没有人权。
我很懦弱,祖祖辈辈的思想在禁锢我,我不敢反抗,只能被动地接受。
学医远比我想象的要困难,虽然我在别的方面很有才能……等我终于熬到考上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医学院后,我不知道白了多少根头发。
可即使进了这里,我同样饱受冷眼。我的教授卡斯帕扬对我不冷不热,因为我的医学悟性太差,我连旁观学习的机会都弥足珍贵。他只是喜欢我的师弟肖恩珀金,并倾囊传授,我承认他真的比我聪明,甚至一点就通,我很沮丧,常常抱怨。
凭什么我要花费比他多两三倍的时间去学习,而他每天都用大把的时间去泡妞?
不久后,我遇到了我未来的妻子帕梅拉。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她比我大一岁,经常开导我,对我很是照顾。
可是有一天,我却得知了糟糕透顶的消息,说她和我的师弟肖恩珀金搞在了一块,我当面质疑她,羞辱她,就像当初的他们那样做。
我不知道,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他们那样令我恶心的样子。
她第一次对我产生了失望的念头。
幸好,最终证实只是谣言,我成功从医学院毕业,进入了洛杉矶医学中心,即使教授对我并不看重,但他不得不承认,我比所有人都要努力,我在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把曾经瞧不起我的人通通踩在脚下!
我跟帕梅拉在一年后结婚,很快就有了露易丝。
可是我很忙,对每个手术或者学习的机会都不肯放过,经常很晚才回家,照顾不到她。她也没有抱怨,默默地给我打气,甚至主动从医院出来开了一个诊所。
她想要帮我,让我喘口气。因为这个社会很现实,没有金钱和人脉是寸步难行的。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患上失眠的,在我很疲惫的时候,她就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跟我袒露过悲观,因为她每天都要目睹不少的生命胎死腹中,她很自责,因为她就是那个刽子手……
在我意气风发的时候,我却卷入了“非法堕胎案”的丑闻中。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那些医院的同事变脸真快,让我不禁感叹:人真是一个虚伪的动物。而妻子更是被轮番调查,她看着我把家里的东西乱砸乱扔,我还指责她当初的决定,这让她很是愧疚,对她脆弱的神经更是雪上加霜。
于是,有一天,她把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递到我面前,我麻木的无动于衷,我还沉浸在失去前程的痛苦之中而无法自拔,竟然冲动地签了字。
她再一次流露出对我的失望。
在离婚判决完的那天晚上,我喝得醉醺醺,不小心推开了她的房间,看到她惨死的模样,血流了一地,早已冰冷……
我顿时清醒过来,我发疯的乱叫,你知道吗?我就可怜得像一头濒死的野兽,无助地哀嚎着。
我第一次哭得那么绝望,那么伤心,比我父母病死还要痛苦!
因为……她是我逼死的,我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可是愚蠢的警察和法官根本不相信我,他们认为我是无罪的!
我的世界崩塌了,我悔恨不已,只到那一刻我才感受到她刻骨至深,宁死不悔的爱……
如果你杀死了最爱的人,谁会更痛苦一点?
我无数次想过自杀,甚至购买的手枪就摆在我的眼前。可是看了妻子留下的信件,我最终放弃了这个决定。她说,她早已承受不了那种折磨的痛苦,无论是现实,还是梦中……她让我好好活着,因为我们还有一个至爱的结晶露易丝。
就这样,平淡无趣的日子里就只剩下我和露易丝的声音……
直到有一天,一个戴错脸面具的家伙找上了我。他戳痛着我的伤心事,又给我讲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没错,从头到尾都是在疯狂的报复和算计,梁先生你就是最关键的那一环……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把割去肾脏的薇薇安哈林顿弄到某个地下室的,因为我亲眼看到她被罗杰马丁迷晕并绑架到杰森生物医疗器官中心。
26号那天下午,他找到我,很谨慎,蒙住我的眼睛,并反绑我的双手。但是我也不笨,我以心跳的方式计算了从我住的别墅到他那里的路程……我一共跳动了1126次,期间停下等红绿灯次数是5次。
当他解开蒙住我眼睛的布条时,我发现地下室很明亮,这很诡异。
然而,最让我感到惊悚的是,我看到了至少10个头颅挂在天花板上,像吊灯一样……
而薇薇安哈林顿就被绑着关在笼子里,虚弱无力并且伤痕累累,旁边只有一碗水,什么食物都没有。
显然她被虐待了。
我不知道他接下来让我做的事情竟然如此灭绝人性!
我有过退缩,可是他拿枪顶着我的脑袋,把我女儿的照片晃在面前说,如果我不按他的要求去做,那么不仅我脑袋立刻搬家,我的女儿露易丝更是会被他活活虐杀致死。
天啊,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我竟然与虎谋皮!
我颤抖着双手在一个眼神极其可怜的女孩身上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亵渎了神圣的医术,我不配做一名医生!
那一刻我才逐渐意识到,我从一开始就被他算计上了……
炸弹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的,但信件的谜题是我按他的要求设计的。
你把自己关在食物储藏室里的画面,其实我们通过摄像头一直在监控着。
当时我很着急,因为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惨死在面前,我陷入了自我谴责。他为了引你上钩,特意绑架的是一名华人。
我的感性终于战胜理性,刚要开口求情,他就猖狂地笑着说,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再等等!
他不仅是恶魔,还是以玩弄人心为乐趣的疯子!
不过,我发现他从来不坐电梯,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后来我们就关注着你的一切行动……直至新闻报道肖恩珀金被死在了机场。
他痛痛快快地笑了出来,我才明白,他的目的不仅要让肖恩珀金身败名裂,还要死得惨不忍睹。
其实,我早有预料,肖恩珀金死掉后,下一个就是我了。
我向他告别,请求一点时间。
他没有拒绝,欣然同意。
我不知道这不是也是他设计好的一环……
当我从医院收拾好东西回到家后,我就知道这一刻要近了……
是的,他来了,我早已听到他的脚步声……
所以拜托梁先生,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请帮我转告露易丝,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也不是帕梅拉合格的丈夫,但是我很爱你们,好好活下去……
最后,你觉得人死后能回到过去吗?
第十五章 验证猜想
梁立辉久久不语,他仿佛走进了马西比勒尔的视角,仔细观察着那个戴错脸面具的家伙。
他是一只躲在阴暗下水道,却又极度不甘心的老鼠,他心狠手辣,狡猾无比,精于算计,在他的疯狂计划中,每一步都在达成不同的目的。
从一开始,他就把整个案件的所有人物都当成了提线木偶,每个角色都起着不同的作用,而他就是那导演,不仅演出了一场精彩的戏剧,还完美地实现了不在场证明,并及时斩断了与之关联的线。
那么,他出场过吗?当然,他怎么会放弃一个绝佳的登台机会,在他看来所有人都是可以利用的,自己也不例外,不过他伪装得太好,以至于骗过了几乎所有人。
最关键的人物就是梁立辉,他就是引发多骨诺米牌效应的力量。
因此,他的疯狂计划必须是建立在非常了解梁立辉本人的基础上,清楚他的解密能力和探案能力,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一点也是梁立辉百思不得其解。
那么他胜利了吗?
不,因为出现了两个漏洞,首先是肖恩珀金逃跑的时间比他预料的要早,虽然他及时修补,但导致结果就是现在梁立辉仍然跟他牵连着线,他只能被动地等融断的那一刻,就是梁立辉登机回国的那一瞬间。
第二个漏洞自然就是马西比勒尔的遗书,他小看了这名在他面前心甘情愿开枪自杀的医生。
编写的电脑程序很不简单,是在考验梁立辉究竟有没有能力抓住真凶,如果通关,那么给出关键线索,如果失败,那么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了。
这时,梁立辉的手机收到一封加密的邮件,打开后欣喜不已。
“现在,只需要验证两个猜想。”梁立辉心中打定主意。
“孙斌,打开手机的地图导航软件,我需要放大比例尺为200米。”
“好的。”
“成年人的正常心跳每分钟是60-100次,而马西比勒尔因为当晚被蒙着眼睛,会比较紧张,无法平静,所以心跳平均在80次左右,而他一共跳动了1126次,那么差不多14分钟。”
“在洛杉矶中心区的车速限制在35英里每小时内(1英里≈1.7公里),期间停下等红绿灯次数是5次,红灯时间最长为90秒,再考虑下午时间的拥堵情况和平均车速……那么,目的地就在5-7公里范围内……”
“而拥有地下室并且相对僻静的地方,说明只能是住宅区的边缘地带……”
“梁先生,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这一片区域呢?”孙斌疑惑道。
“这就涉及到第二个重要猜想了,”梁立辉说,“人身上有很多东西可以轻易伪装,比如表情、外貌及动作,但是也有很多东西是很难伪装的,比如习惯,眼神,疾病……”
“那我们如何验证呢?”
梁立辉凑近孙斌的耳朵悄悄说了一些话。
“好的,我明白了,这就去布置!”
晚上19点37分,丹尼亚历山大被两名黑人警察带进了洛杉矶警探局的特殊讯问室。
“梁先生人呢?他怎么还不洗脱我的嫌疑?”丹尼亚历山大一脸傲慢,翘着腿说道。
“抱歉,他还有事,要等一会才能过来。”孙斌笑着说。
“行吧,你们快点!”
两名黑人警察在孙斌的示意下快速离开了讯问室。
“梁先生,已经按你的吩咐安排好了!”
“那就开始吧!”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茱莉娅问道。
“验证一个重要猜想。”
“什么?”
“等等你就知道了。”
“可是这真的有用吗?”
“当然,无论一只老鼠伪装得如何精明,它终究都会显出原形,因为这是它本来的面目。”梁立辉站在讯问室外说道,旁边是一台连接红外监控摄像头的显示屏。
这时,讯问室里面突然停电,顿时一片漆黑。
“你们在搞什么!”丹尼亚历山大的呼吸有些急促。
过了一会,他忍不住站起身,摸索着向门口走去,拧动门把,发现门是被死死锁住的。
“混蛋,”丹尼亚历山大愤怒地喊道,“快开门!”
“**!”
“……”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冷漠的寂静。
他的额头很快布满了冷汗,手脚禁不住颤抖,心脏在剧烈跳动着。
短暂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面目瞬间狰狞起来,嘴里咒骂着,一次又一次的疯狂撞击讯问室的门,发出“嘭,嘭,嘭……”的巨响,毕竟作为一名退役军人,愤怒起来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
“他不会真把门给拆了吧?”孙斌说道。
“不用担心,这个门是特制的,除非他还能弄到炸弹。”
“你到底要干嘛?”茱莉娅忍不住问道。
梁立辉笑了笑说:“如果我推断的没错,那么他很可能患有幽闭恐惧症。”
“这跟案情有什么关系吗?”
“这是他唯一暴露的致命线索。”
“你怀疑他是?”
“等等……他停下了,可能快要不行了。”孙斌焦急地喊道。
“可以了,”梁立辉看着屏幕里的丹尼亚历山大蹲在地上,大口喘气,不时抱着头痛苦地样子说,“差不多到极限了,否则我们等会还得送他去医院!”
片刻后,讯问室里面的灯亮了起来,门也被从外打开。
“非常抱歉,我们来晚了,”梁立辉说,“刚才警局停电,引发骚乱,我们没想到你还在讯问室,是我们疏忽了!”
“你……”丹尼亚历山大仍然喘着气,只能瞪着梁立辉憋出个单词。
“咦?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出了那么多汗?”梁立辉一脸焦急地喊道,“快点给丹尼先生倒杯水!”
“咕噜咕噜……”丹尼亚历山大一把夺过水杯,狂饮起来。
“你好些了吗?”
“哼,不要假惺惺的,你们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丹尼亚历山大质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指什么?”
“不,你当然知道!”
“如果你仍然在责怪我们的疏忽,那么完全可以起诉我们。”
“我想,警局这点钱还是能赔偿得起的,前提是……”梁立辉诡异地笑了笑,在他的耳边说,“你得做一个体检,证明你有病!”
丹尼亚历山大听后,拍桌而起,怒目而视:“混蛋,你才有病!”
“别激动,我只是开个玩笑,除非你当真!”
“你最好谨言慎行,否则我就起诉你,诽谤和侮辱我!”丹尼亚历山大的脸色阴晴不定。
“现在可以开始我们的谈话了?”
“有屁快放!”
“好的,请听清楚!”
“我们警方怀疑你蓄意谋杀被害人微微安哈林顿和罗杰马丁,绑架华人留学生顾彤并非法设置爆炸物,犯有一级谋杀罪,非法拘禁罪,绑架罪和危害公共安全罪……”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话可能在审判中用作不利于你的证据;你有会见律师的权利,如果你请不起律师,政府可以免费为你聘请律师。”
“可笑,你有什么证据指控我?”
“别紧张,”梁立辉说,“我们就从最开始说起,这可能是一个并不愉快的故事。“
“两年前,在阿富汗北部巴格兰省,你作为副队长,指挥一支突击小队在出任务时被塔利班的一伙恐怖分子伏击,伤亡惨重,而你不幸被俘虏……”
“他们把你关在暗无天日的铁笼中折磨你,每天换着花样虐待你,拷打你,你经受了前所未有的痛苦,有时候想死都是一种奢求……”
“停下,别再说了!”丹尼亚历山大神色痛苦地喊道。
“直到你被成功营救,但是你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心态更是扭曲得不成样,你回到基底的第一件事就是虐待囚犯……就像他们对你所做的那样,你要疯狂地发泄出去……”
“渐渐地,你产生了虐待的快感,就像……染上了毒瘾?意外的是,没过多久你虐待俘虏的视频就被媒体曝光,引起轩然大波,你愤怒至极,跟你原来最信任的队长乔治斯科特干了一架。”
“然而你不仅被痛揍,还被勒令退役……”
“混蛋,我叫你别说了,我要撕了你!”丹尼亚历山大突然发疯地冲上前,幸亏身后的两名警察及时将他控制住,并拷了起来。
“不要激动,”梁立辉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吗?就是一头暴怒的野兽,丧失了理智,你让我很失望,因为我心中那个真正的罪犯,不只是疯狂,还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和算计……”
“你的眼神其实很平静,所以你还要继续伪装下去吗?这真的很没有意思!”
丹尼亚历山大听后,突然诡异地笑了,说:“你真的很可怕,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坐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个警察,而是一头饥饿难耐,要吞噬我的同类!”
“多谢你的夸奖!”梁立辉笑着说,“我可能是一个黑洞,吞噬罪恶,但是不会被罪恶本身同化,这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有趣的答案,我真的低估了你!”冷静下来的丹尼亚历山大一反常态,让人感到可怕,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冲动、暴力的形象不过是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