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争锋相对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的队长乔治斯科特就是拍下视频的那个人……”
“别跟我提起他,他就是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
“哦?怎么说?”
“你很好奇?想知道?”丹尼亚历山大舔了舔嘴唇,眼神充满了诱惑的说,“可是……我偏偏就不告诉你,让你想破脑袋!”
“那我就大胆地假设,”梁立辉说,“你被营救回去后,性格大变,脾气越发暴躁,乔治斯科特接近你,安慰你,询问你被虐待的经历……然后带你去囚牢,让你尽情发泄,就像给你毒品一样快活,让你成瘾,让你欲罢不能,你每次还得感谢他帮你擦屁股。”
“可你只知道他是值得信任的队长,但是你却不知道他对你其实充满了忌惮和不满,因为你太优秀,锋芒毕露,不仅毕业于重点名校,而且军事技能水平都很过硬,屡次立功,受到了上头很多人的赏识和关注……”
“这点从你被曝光虐囚丑闻后,无需上军事法庭,仍然能安然无恙地退役就可以看出。”
“你在队伍中受到拥戴,很有话语权,但这等于挑衅他的威望,分化他的权利,‘一山不容二虎’这是最好的解释。来自伪君子的嫉妒和暗算,这是你防不胜防的……”
“曝光虐囚视频第一时间你就猜到是谁做的了,不可能是记者潜伏进来拍摄的,因为那是军事基地,只有内部人……”
“甚至,你想到了之前突击小队被塔利班武装伏击的事件,绝密的任务路线怎么可能会被恐怖分子轻易获知,否则他们就不会像老鼠一样整天躲起来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行踪被泄密了。”
“你愤怒地去质问乔治斯科特……结局可想而知。”
“精彩,”丹尼亚历山大拍手鼓掌道,“你是天生的阴谋论者!”
梁立辉笑了笑,不置可否。
“三个月后,出去巡视的乔治斯科特,脑袋突然就被狙击枪爆掉,塔利班武装没有立刻宣布对该事件负责,间隔了几天才出面……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在阿富汗,每天都有炸弹袭击……”丹尼亚历山大镇定自若地说。
“当然,我可没有证据指控是你干的。”
“接下来,是第二个不愉快的故事,”梁立辉深邃的眼神中透露着狂热,“你做好准备了吗?”
“哦?还有?”丹尼亚历山大说,“你到底调查了我多少事情?”
“不要紧张……慢慢来,”梁立辉说,“因为我对你可是非常感兴趣!”
“是吗?说说看!”
“退役后不久,你在洛杉矶遇到了你昔日的战友罗杰马丁,这得有差不多10年没见过面了,他从州府萨克拉门托逃到这里躲避追捕……”
“你一开始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猜测应该是他带你参加了肖恩珀金的狂欢派对,甚至想要介绍你入伙……”
“然而,你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跟肖恩珀金起了争执或者矛盾,你很可能被他在众目睽睽下像条狗一样撵出派对,你无地自容,异常愤怒……”
“罗杰马丁也因此被组织斥责,因为我很了解,派对不同寻常,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应该是他向你透露了一些。你睚眦必报,肯定会去跟踪调查肖恩珀金,寻求报复的机会……”
“没想到,你会受到犯罪团伙gaster严厉的警告,让你蹲进了监狱,而警局里很可能有他们的团伙成员……所以,你必定在里面不会很愉快,甚至会让你联想起某些痛苦的回忆……”
“你想要疯狂的报复,这很合理。”
“又是一个可怕的阴谋论,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丹尼亚历山大鼓掌说道,“到底是什么支撑起你在天马行空的胡扯?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罗杰马丁,更牵扯不上什么犯罪团伙!”
“也对,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他的。”
“是吗?”丹尼亚历山大有种不好的预感。
梁立辉笑了笑说:“我并不介意你的撒谎,相反很有趣,因为被动的是你。”
“你还记得一个叫基诺维克托的家伙吧?”
说完,梁立辉掏出手机,打开相册中的一张照片递给了丹尼亚历山大。照片的内容是1997年某班军训的合影,那时丹尼亚历山大才刚满20岁,里面还有一个很熟悉的人。当时他的名字叫基诺维克托,后来才改名为罗杰马丁。
“就算你有这张照片,你又能说明什么?”
“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梁立辉说,“因为你导演的很精彩!”
“出狱后,你肯定无时无刻都在思考着如何实施报复,你仔细调查他身边的人,你要做提线木偶,不能让犯罪团伙发现是你做的……”
“直到薇薇安哈林顿主动黏上来,让你计上心头,她就是你绝佳的糖衣炮弹,于是你决定圈养她,她是你的第一条线,你以她为炸弹勾勒出了一个疯狂的报复计划……”
“你不仅要让肖恩珀金身败名裂,还要把犯罪团伙gaster在洛杉矶的据点连根拔起!”
“于是,你就把薇薇安哈林顿推荐给了罗杰马丁,告诉她这是绝佳的供体,让他带到派对去……”
“这是一场交易,你的要求可能就是割完肾后留给自己虐待和处理,并且不能透露给组织,你向他保证尸骨无存,因为你是个惯犯,他跟你交情不浅,也愿意相信你,你们都是一类人……”
“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只需要跟踪和监视他就足够了,这是第二条跟你关联的线。”
“接下来,你还找到马西比勒尔,这是你的第三条线。你通过怂恿、胁迫他参与到你的疯狂计划中。他是你的挡箭牌,是个很可怜的棋子。”
“在罗杰马丁把微微安哈林顿送到你手里后,你并不着急,你在等待最佳的时机,或者是观察失踪的薇薇安哈林顿有没有被报案,或者犯罪团伙gaster有没有发现,或者继续实施计划,你很谨慎……其中就包括处理掉罗杰马丁并伪装现场。”
“我知道,那个住所根本不是罗杰马丁的,因为窗户、床、家具这些很多灰尘,显然很久都没有人住过……很可能是你杀害某人的财产,犯罪团伙gaster找不到罗杰马丁这点可以侧面佐证。”
“他很可能是被你约到某个地方惨遭偷袭,然后再拖回住处,伪装现场的。”
“直到26号,一切妥当,你要开始引爆你的炸弹了……”
“当然,你还有第四条线,比如欧文杰里,你利用他制造不在场证明,并故意打个电话给薇薇安哈林顿,保证当时她是活着的;第五条线就是你的拳击场经理人,你当时肯定就在休息室,甚至就在你旁边,所以绑架这件事根本不可能跟你扯上任何关系。”
“甚至死者的遗物你也不放过,你利用它制造第六条线,一方面充当砝码,加大舆论的压力,迫使警方对此案更加重视,另一方面充当鱼饵,把我钓上钩,趁机推动你的计划……”
“但是那个窃贼似乎让你的布局提前暴露,这是你意想不到的,结果就导致肖恩珀金的出逃时间超出了你的计划范围内,所以你必须修补!”
“第七条线就是临时增加的,那个只有6岁的小男孩鲍比,你也要利用。”
“第八条线就是华人女孩顾彤,宝藏游戏的赌注,你通过这个环节目的想让我抓住肖恩珀金,或者干脆逼死他,让我跟犯罪团伙gaster结下仇恨。”
“恭喜你成功了!这个睚眦必报的犯罪团伙如果找不到幕后指使人,当然会拿我出气。”
“但最关键的一条线是我,可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选择了我?你对我很了解吗?”
“你不仅准确知道我回国的航班时间,还非常了解我以往探案的方法,经验,以及跟洛杉矶警探局的联系,这显然不是你可以做到的?你的背后究竟有谁在出谋划策?”梁立辉说道。
“哈哈,我的老天,你的想象力真的不可思议……你确定你不是精神病人,活在一个全是阴谋论的世界里?”丹尼亚历山大拍着桌子癫狂大笑道,不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是不是想象,你心知肚明。”
“哦?那你有证据吗?法官会相信你这些满嘴跑火车的妄想吗?而不是把你送进精神病院疗养?”
“当然有,因为证据就在你身上。”梁立辉似笑非笑地说。
“停!我要等我的律师过来,我有权终止审讯。”丹尼亚历山大看着梁立辉胸有成竹地样子,有点沉不住气了。
第十七章 饥饿游戏
在m国,若犯罪嫌疑人在讯问期间或讯问之前任何时候、以任何方式表示他希望保持沉默,讯问必须停止,同样,如他表示想要律师在场,讯问也必须停止,直到律师到场才可继续。
丹尼亚历山大似乎在拖延时间或者改变策略?
梁立辉何尝不是喘了口气呢?
如果真有指控他的直接证据,还需要那么费劲的玩心理战术?
在这场弱肉强食的饥饿游戏中,猎人与猎物的身份随时可以置换,因为这个猎物很可能是凶猛的黑豹,老虎或者毒蛇,一不小心猎人就会惨死。
在原始森林中,他们正在互相防备地紧张对峙中,还没到图穷匕见的时候。
否则那一刻必定是你死我活……
梁立辉看了下手表,现在时间是晚上20点19分,离回国的航班起飞时间还有不到2.5小时。
“你很着急?”丹尼亚历山大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是吗?”梁立辉喝了口水说,“明显你比较饥渴一点。”
不久后,丹尼亚历山大的律师走了进来,并跟他点了点头。
“我是ashurst法律事务所的玛里琳,这是委托书,你是否同意聘请本律师为您辩护?”
“当然,我美丽的玛里琳小姐!”丹尼亚历山大笑着快速签下了名字。
“我需要了解我的辩护人的相关信息,以及所涉嫌的案件……”
“……”
“你们可以继续审讯了。”玛里琳******,撩了下头发说道。
“好的,让我们开始愉快的谈话,”梁立辉说,“你还记得那个在你面前心甘情愿自杀的马西比勒尔医生吗?他帮了你那么多忙,你却对他很不地道啊?”
“抱歉,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马西比勒尔,不要把什么阿猫阿狗的死都扣在我头上。”
“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每隔40秒就有一个人自杀吗?”
“没关系,你可以否认也可以沉默,”梁立辉说,“但是他在死后都对你难念不忘,并且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留下了很有趣的东西。”
“哦?说说看?”丹尼亚历山大诧异了下。
“当然,那是个c语言程序,他设置了一个古怪的谜题,并留下了一封破有深意的遗书,”梁立辉说,“你猜,里面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
“他描述了一个戴错脸面具的家伙是如何威逼他入伙的,又是如何实施疯狂报复计划的……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在26号下午把他绑到地下室,拿着枪逼他在某个伤痕累累的女人身上动刀子,场面很血腥,甚至残忍至极……
丹尼亚历山大试探性的问:“是吗?他是谁?”
“别急,你会知道的,”梁立辉说,“那个家伙嫌弃面前的女人哭相太难看,为什么这么严肃?为什么愁眉苦脸?为什么生活不能多点愉快?于是让他用利器从她嘴角向两边割开,她终于笑了出来……他仿佛都听到了那个家伙在狂笑,像地狱的恶魔一样享受臣服的快感!”
“臣服?还不够!那个家伙对待叛徒绝不手软。接下来,就从肚脐处把她活活切割成两部分,又切掉其他器官……”
“不,他看见你还在摇头,嫌弃她跟太多的男人鬼混过实在太脏了,子宫不能留,连血液也是,就把她的两部分躯体吊起来放尽污液,内外再用水清洗……”
“总算焕然一新了,这个杰作让那个家伙赏心悦目,渍渍称奇!”
“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他是面如死灰,惊惧万分,颤抖的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哈哈哈,你是在讲恐怖故事吗?”丹尼亚历山大拍着座子捧腹大笑道,“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幽默,这么风趣!”
“可是那个家伙不仅擅长伪装,还很无情,利用完就逼他自我了断,就像一把可怜的凶器,用它杀了人,再丢掉一样的道理。”
“等等,”律师玛里琳严肃地说道,“警察先生,我需要你提醒你注意一下,跟我的辩护人无关的事情请不要提及,这是浪费时间!”
“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梁立辉笑着说,“不过,你刚才打断了我的话,我的记性和逻辑都很差……我需要重新组织下语言,你们稍等。”
说完,梁立辉就从衣服口袋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让众人大跌眼镜。
“难道你不知道这里禁止吸烟吗?”律师玛里琳皱了下眉头。
“抱歉,我忘记了,”梁立辉又把桌面上的东西放回口袋,“我刚有点想说的话,结果思路又断了,你们再等等……”
“警察先生,我对你的行为感到非常失望,”律师玛里琳站起来说,“我认为这场讯问是毫无意义的,现在可以终止了。”
“别着急,玛里琳女士!”梁立辉示意她坐下,然后说,“我现在想起要说什么了,你那么性感,又那么优雅,想必不会粗鲁地打断一名观众的发言,因为这是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你……你在骂我?”律师玛里琳有些恼羞成怒。
“不,你似乎误会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假设,并没有成为事实。”
“有趣,”丹尼亚历山大拍了怕手掌,“我很纳闷,你从一开始就在拖延时间吗?”
被识破的梁立辉面不改色,说道:
“你可以这样理解……不过,这只是我的调查习惯,我从来都不会那么着急去审讯嫌疑人,因为他们是活着的动物,可以伪装,可以撒谎,可以狡辩,可以沉默……作为猎手,我更喜欢先从死人、证物或者发生过的事情入手,它们对我来说只有两种回答,是或者不是。”
梁立辉顿了顿,继续说:“这就好像一个满嘴谎话的天使跟一个只会点头摇头的石像同时站在你的面前,你想要找到真相,那么缺一不可。”
“这个解释很奥妙,”丹尼亚历山大说,“那么你找到不会说谎的石像了吗?
“当然,你马上就会知道。”梁立辉把震动的手机掏出,然后接通、按开免提键,丢到了桌面上。
“喂,梁先生是你吗?我是布莱特……”
“我们根据你画圈的住宅区,挨家挨户盘查,终于找到了你描述的那栋别墅,家里没有人……”
“但是灯是亮着的,我们进去搜查发现了一个地下室,天花板上挂着11个头颅,各种器皿里装着大小不一的残肢或器官,地面上有不少干掉的血迹,还有非法爆炸物,各种物品上面都残留着不少指纹……”
“经过调查,是一名叫路易莎埃拉的独居住所,她是一名寡妇……附近有人曾在一年半前见过她,跟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他的样貌大致是……”
“好的,我知道了,”梁立辉挂断了电话。
第十八章 突发意外
“这不可能?你……你是怎么找到那里的?”丹尼亚历山大震惊地喊道。
梁立辉笑了笑说:“你猜?”
“你不可能在我身上安装了窃听器或者定位的东西,我很仔细……根本没有人知道那个鬼地方,除了我以外,你究竟是怎么找到的?难道是……”丹尼亚历山大的眼神开始有些惶恐。
“没错,就是他,”梁立辉凑在丹尼亚历山大的耳边说,“那个在你眼里,随时可以杀掉的一条狗……但是你把他逼急了,他就会反咬你一口!”
“你知道他最恨你的是什么吗?”
“他是一个可怜人,自从父母相继病死后,他就走向了极端的路,歧视,自卑,倔强,敏感……他只是想把最固执的那个我选择的路走完,即使曲折坎坷,逼死了最爱的妻子,也没有立刻跳入悬崖。”
“因为他始终在渴望走到路的尽头……去看看自己这辈子是不是选错了。”
“而你践踏了他的双手,踩得血肉模糊,你不仅侮辱了他作为医生的灵魂,还让他的路彻底崩塌碎裂……再卑微低贱的人,心底都会有反抗的那一刻!”
“他并不怕死,相反还很渴望解脱,他最怕的就是亲手毁掉他的人逍遥法外!”梁立辉铿锵有力地回答,振聋发聩。
“不……不可能,他是被我绑着的,还是蒙住眼睛的,他是怎么知道的?”丹尼亚历山大惨笑着,不断地在摇头,挣扎,思考。
“你太小看他了,”梁立辉说,“他从车启动那一瞬间就在计算路程,用心跳的方式,如果他愿意,甚至能给出具体的心率,车俩的速度,路上的行人密度,拐弯的次数,拥堵情况等等,他不只是医生,还是一个善于观察的天才!”
“他每一刻都在观察你的行为,比如地下室很明亮,不坐电梯,抑或肢体在某种环境下轻微颤抖,呼吸频率不均匀,手心出冷汗,无法平静,滋生暴力,虐待倾向,肢解尸体等等,他看出了你患有隐疾,而且还是不同寻常的病!”
“这才是暴露你的致命关键!”
“刚才的停电原来就是你在搞鬼?”丹尼亚历山大愤怒地喊道。
“当然,准确的来说,你是病人,我是医生,只要通过某种刺激,你的病情就会暴露无遗,你不可能隐瞒得了。想要伪装疾病,除非你能精准控制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显然你不可能是生化人,更不可能是机器人!”
“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有所怀疑的吗?”
“你虐杀罗杰马丁的住处,同样犯了一个毛病,卧室、浴室以及厨房的灯都是亮着的,你可能已经习惯不关灯,但对于一个负责处理叛徒的杀手,黑暗就是他们的掩护,他们是不会留着灯火通明的,这很刺眼,也很诡异。”
“而马西比勒尔的遗书恰好提醒了我,你惧怕幽闭的空间,你形成了一种异于常人的生活方式……造成的原因就是几年前被恐怖分子俘虏虐待的那段日子,这是你心底挥之不去的惨痛记忆,你惧怕想起,你很没有安全感……”
“你就像一只躲在洞穴里惴惴不安的野兽,对抗着森林之王的影子,你必须紧绷神经,龇牙咧嘴,或者发疯地撕扯假皮,发泄你的恐惧!”
“哈哈哈,有趣!”丹尼亚历山大变脸极快,拍着桌子,像个神经病。
“这很原始的解释,但人就是动物中的一种。”梁立辉喝了口水说道。
“所以,你现在可以承认你的罪行了吗?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好吧,我承认那些事都是我干的,我犯了低级错误,”丹尼亚历山大耸了耸肩,转瞬就冷静下来,让人感到生寒,然后诡异的说,“不过,我并不认为自己是躲在洞穴中坐以待毙的野兽,因为的我的牙齿很锋利,牙口很好!”
“是吗?不怕崩碎了牙?”梁立辉心底一沉,对他的行为有些捉摸不透。
“这个女孩你还认识吧?”丹尼亚历山大把一张照片丢到梁立辉面前说。
“你要做什么?”
照片正是今早救下的华人女孩顾彤。
“你靠近点,这是个秘密,比阿波罗登月的假计划还要精彩,我只说一遍!”丹尼亚历山大舔了舔嘴唇,好像在跟空气讲话,他精神病的模样惟妙惟肖。
“今晚,有个小鬼跟我较上劲了,他说他在某个出租车上放了一个好玩的东西,只要到时间就会放出灿烂的烟火和惨烈的叫声……”
“我嗤之以鼻,我告诉他说,我在某个商场中藏了两公斤的c-4炸药,就是那种一爆炸,整个楼层的人就像搭载火箭一样飞速上天,你说精不精彩,激不激动!”丹尼亚历山大手舞足蹈,状若癫狂。
“你个没人性的疯子!”梁立辉按住他的头狠狠砸在桌面上,然后提起领子喊道,“快告诉我炸弹在哪里?”
“住手!”律师玛里琳伸手过来想要拉开:“你作为警察,竟然当着我的面殴打我的辩护人,我要起诉你!”
“我没空搭理你,”梁立辉喊道,“审讯结束,把她带出去!”
“你不能这么做,你违反了规定!”
“……”
“咳咳,”丹尼亚历山大捂着流血的鼻子说,“你想知道炸弹在哪里吗?那你就跟我玩一个有趣的游戏,否则没门!哈哈哈……”
“你这人渣!”
梁立辉焦急地拿出手机赶紧给布莱特打电话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顾彤的电话号码,这是救下她后,硬要梁立辉存下来的。
“喂,你在哪?”
“你……你是梁先生?我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怎么了?”顾彤激动地说道。
“你没遇到什么事吧?”
“没有,我很好!”顾彤以为梁立辉在担心她。
“那你是坐谁的车?”
“出租车呀!”
“糟糕!”梁立辉顿感不妙,连忙喊道:“快跑!”
随后一个长长的急刹声和顾彤的喊叫声响彻耳边,等停稳后,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马上挂掉电话,否则我就杀了你!”陌生男人阴狠地拿着枪指着她的脑袋说。
“嘟嘟嘟……”电话被挂掉。
“混蛋!”
这时,孙斌和茱莉娅急匆匆进来,气氛很是紧张。
“梁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能当着律师的面揍人?要是被警长知道……”
“先别理会这些,”梁立辉不耐烦地打断茱莉娅的话说,“顾彤被绑架了,而且在某个商场还被这个疯子安装了炸弹!”
“什么!”
“我的老天,这不是真的吧?”
梁立辉来回踱步思考,然后再次拎起丹尼亚历山大的衣领。
“什么游戏,快说!”
“别着急,我虽然很满意你能够参加游戏,但你总得拿点纸巾给我擦擦鼻血吧?”
梁立辉把纸巾丢到他面前,皱眉说:“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游戏很简单,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丹尼亚历山大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条,上面分别写着救一群虚伪的人和救一个真诚的人,“你只能二选一,我会告诉你谜题所在,然后你自己去解密,记住,你只有一个小时,可以获知其中一个炸弹的目的地,但我不能保证结果一定是你最想救的……哈哈哈!”
“你不是自诩罪犯的克星吗?为无辜的人伸张正义?你的同情心很泛滥嘛!在这个畸形的社会里,那些虚伪的人比比皆是,背地里男盗女娼,他们的道德准则,就是个冷笑话,一遇到危险就全扔到一边了!”
“我会让你看到他们脱掉衣服,都是野兽,互相啃咬的样子……哈哈哈!”
“而你就像是一个怪胎,竟然要为他们伸冤。我很好奇,你到底会救一群跟你毫无关系甚至有可能对你群起而攻的伪君子,还是会救一个对你深深爱慕的人?”
“你要知道,我可是从监控视频中看得一清二楚,她对你充满了爱意的眼神,这让我很是嫉妒!这吹弹可破的肌肤,这精致的脸蛋,滋滋滋,我甚至忍不住抓来虐待,哈哈哈……”
“你个疯子,我要弄死你!”梁立辉猛然按住他的头连续不断地砸,鲜血四溅,他被丹尼亚历山大的游戏内容彻底激怒了。
“停下,你不能再殴打他了!”茱莉娅赶紧拉开梁立辉喊道,“别忘记了,当务之急是救人!”
丹尼亚历山大吐了口血,惨笑道:“怎么?不继续了?没力气了?你的骨子里很暴力,你是个怪物,如果让你成为了罪犯,那么这个世界上任何警察都抓不住你,你就是国王!”
“放你的狗屁,梁先生才不会是这种人!”孙斌怒骂道。
“这是个吃人的游戏,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只要被盯上,谁也逃不掉!”丹尼亚历山大癫狂地笑道。
第十九章 好戏开始
“梁先生,现在是晚上20点59分了,”孙斌焦急地看着手表说,“我们拖着也不是办法!”
“给我一分钟!”
梁立辉点燃一根香烟,默默抽起来,这是个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的办法。
究竟应该先救谁?
他被逼迫在群体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做选择。
关乎几百上千条活生生的性命,理智告诉他毋庸置疑为唯一答案。
但他不是个真正的救世主,因为英雄的结局往往都是很悲凉的,被一群人捧上至高荣誉的宝座,指指点点,皇冠就是被他们当做道德准则来约束,不可以有污点。
那群人可能很自私,因为自己无法做到神圣的存在,他们就必须塑造一个信仰,逃避自己阴暗丑陋的那一面。
活着,多数时候不如镜子里的完美。
他们欣赏的只是美好高尚的那一面,不择手段也要把它禁锢。
如果没有经历过顾彤被绑架和定时炸弹威胁这件事,那么梁立辉会毫不犹豫地先选择救一群人。
但是现在的情况让他十分纠结,因为顾彤曾经被这个世界狠心抛弃过,已经绝望了一次,而自己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当她发现会被最信任的稻草扎疼、放手时,这对于一个刚重获新生的女孩实在太残忍了。
她可以做到牺牲,用自己的命去换一群人的命,但是这种舍生忘死的意念是建立在绝望的深渊之中……
并且,在一只狡猾、又丧心病狂的老鼠面前,选择救哪一个都冒着很大的风险。他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那句话,“可以获知其中一个炸弹的目的地,但我不能保证结果一定是你最想救的。”
就在一分钟内,梁立辉陷入了怪圈循环中,痛苦挣扎,脑海里甚至分裂出两个“我”,在激烈地辩论,面红耳赤,甚至恼羞成怒而大打出手。
“看着你纠结的样子,我心里就特别的舒坦,你知道为什么吗?”丹尼亚历山大满脸是血,癫狂地笑道,“你就好像在被我虐待和摧残!哈哈哈……”
“闭嘴!”
“好戏要开始了,考虑好了吗?打算救谁?”
梁立辉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的两个“我”此时伤痕累累,总算握手言和了,他们似乎达成了某项协议,说:“救她。”
“哦?有趣!”丹尼亚历山大说,“你确定了吗?”
“当然,我是个华人,那群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梁立辉极其冷漠地说道。
“不……你不能这样,那可是无数条人命啊……”茱莉娅震惊不已。
“没想到你还是个种族论的支持者?你骨子里原来这么冷血和自私,我替那群人感到失望,你辜负了他们对你的信任!”
“别废话,赶紧开始你无聊的游戏!”梁立辉很不耐烦。
“行,你靠近点,我告诉你,在中心区的……那里正上演着精彩绝伦的大片!”
“孙斌,马上开车!”
“是!”
“不……你不能走,你是洛杉矶的警察,”茱莉娅掏出枪指着梁立辉的后背,手颤抖不已地说,“我命令你必须改变主意,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你疯了,快放下枪!”孙斌惊慌失措地喊道。
梁立辉停下脚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警探局证件丢到桌子上:“抱歉,我只是个顾问,并且从此刻正式离职,警长已经把报告发到了我邮箱,我有自我选择救谁的权利!”
“干得漂亮,我欣赏地就是你这种怪胎!哈哈哈……”
“你这混蛋,气死我了!”
说完,梁立辉头也不回地直接走出了讯问室,留下气恼不已地茱莉娅和依旧癫狂大笑的丹尼亚历山大……
“快看,他出来了!”
“就是视频里的那个人!”
梁立辉两人刚走出警局,就被蹲守的大量媒体记者用相机“咔嚓,咔嚓”的照个不停,他皱起了眉头,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或者说是阴谋。
“梁先生您好,我是洛杉矶时报的记者安妮丽贝卡,在30分钟前,m国最大的直播平台cug突然被黑客入侵,声称准备直播一个有趣的游戏,公布了两个定时炸弹的监控视频和一个华人女孩的照片……而游戏的主人公正是梁先生,并且在2分钟前公布了您的选择……”
“让一让!”
“别挤!”
“滚开,我先发言!”
“我是每日邮报记者……网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做出这样糟糕的选择?就因为你是个华人?”
“少部分网民质疑说这只是一个吓唬人的游戏……”
“梁先生,你有多大把握能解救人质?”
“你竟然为了一个人而放弃大多数人的性命,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民众的想法,你有没有社会责任感?你很自私……网民正在对你声讨叱骂……”
“我是华盛顿时报驻洛杉矶的记者……听说特别行动局正在研究反恐对策,请问能透露一点吗?”
……
“抱歉,无可奉告,”梁立辉对着七嘴八舌的记者头疼不已,“等等,那个叫安妮丽贝卡把你的手机拿来给我看下!”
屏幕上正是直播平台cug某个直播间的画面,共有705.4673万人正在观看,放着三段分栏视频,第一段是某个包裹里的定时炸弹,标注为某个公共场所的民众,并且显示一个不动的数字1436,应该就是人数;
第二段是车后备箱里的定时炸弹,顾彤被绑着正在挣扎,标注“华人女孩”,数字1,炸弹都显示倒计时56:34秒。第三段,是梁立辉本人出到警局特写的视频,有些模糊,显示暂停,标注洛杉矶警探局刑侦特别顾问梁立辉以及游戏的选择……
数万条评论正在疯狂刷着屏幕,有人质疑直播的真实性,有人在辱骂梁立辉,有人在祈祷担忧,有人在互相攻击,还有人在幸灾乐祸,甚至刷着成百上千美元的礼物……
最可恶的是出现阻击小队,负责拦截梁立辉救人。
“混蛋,太卑鄙了!”孙斌愤怒不已。
“别愣着,快去开车!”梁立辉喊道,“我拖住这些人……”
过了一会,不厌其烦地梁立辉看到孙斌驾驶着一辆lynkco高能版suv停在了路边,向自己招手。
“他要跑了,快跟上……”
“喂,你踩脏我的裙子了!”
“……”
梁立辉衣着凌乱地关上车门,然后喊道:“快走,甩掉他们!”
随后,孙斌狂踩油门,迅速消失在众多媒体记者面前。
“梁先生,我们现在去哪?”
“中心区西17街区第38号门牌!”
第二十章 弈棋心理
数十分钟前,在路边的一辆打着绿色灯的出租车里。
华人女孩顾彤被绑在后备箱中,在“唔,唔,唔”地竭力挣脱着,她的旁边就是定时炸弹,还有一台手机,正是cug的直播。
她看着断断续续的视频,以及无数条评论,就像置身在四面八方的人群中,同情她遭遇的人并不多,大多数的人们只是在质疑,羞辱,嘲笑,幸灾乐祸……
她很难过,再一次感受到这生活对她充满了恶意。同时,她很揪心,不知道梁立辉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直到发现梁立辉被众多记者围住,焦头烂额的身影,她忍不住呜咽起来。
在车上,孙斌忍不住问道:“梁先生,我很疑惑,你为什么选择先救她?你知道……”
“你也认为我是错误的吗?”
“不……我相信梁先生,因为我很清楚,你向来都不是感情用事,我认为不管在何时何地,何种危机下,你都能保持绝对地理智,分析出最佳选择,只是我跟不上你的想法……”
梁立辉笑了笑说:“首先,你要明白你面对的是一个狡猾至极的疯狂罪犯,可以说是毫无任何底线,但他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像是弈棋,每一步都在达成一个目的,或进攻,或防守,所以你必须确切地知道他的意图或者说是阴谋,即使不能完全,你也要掌握主动,甚至做出迷惑,擅长伪装的不只有罪犯,否则你就会被他活活玩死……”
“我明白了!”
过了十几分钟后,梁立辉和孙斌来到一栋豪华别墅面前,但里面黑灯瞎火。
“确定是这里吗?他没有耍我们?”
“应该没错。”
“现在还剩多少时间?”
“39分43秒。”
“先敲门!”梁立辉踩灭了手上还剩一半的烟,他的躯体很疲惫,但精神很亢奋。
门铃久久响起,并没有人开门,但梁立辉敏锐地闻到了一股香水的味道。
“应该没有人在家,”孙斌说,“怎么办?强行闯进去吗?”
“别急,我去后面看看!”
因为私闯市民住宅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一不小心就会被主人拿枪崩掉脑袋,而他一点罪名都没有,即使你有千百种理由喊冤。
绕到别墅后面,梁立辉听到了若隐若无的声音,眉头一皱。”
“死鬼,还不快点去看看?要是狗仔队就糟糕了!”
“别慌……”
这时,急促地门铃声终于让他们听到。
“大半夜的,哪个混蛋不想活了,看我不蹦了他的脑瓜!”
中年男人骂骂咧咧地起身穿衣,然后从皮夹套里取出手枪。接着,他从门眼看到了外边熟悉的两个人,不由一愣。
“屋子里真的有人吗?”
“当然,”梁立辉笑着说,“你很快就知道。”
随后,大门被缓缓打开。
“原来是梁先生啊,这么晚了,不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文森特副警长,打搅你的美梦了,我们确实有点事情想要麻烦你……”
“好说好说,”副警长文森特毫不客气地打断梁立辉的讲话,皮笑肉不笑,“我还以为是哪条偷窥地鳄鱼爬到了窗边,我差点要爆掉它的脑袋,剥皮吃肉呢?”
“哦?你说的是迷幻的雷吉吗?可是,我听说它是被某个退休警察饲养的,被指控犯了14项罪名呢?因为检举揭发他贪污受贿和丑闻的正是雷吉,我非常欣赏它!”
“是吗?那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副警长文森特脸上的尴尬有些挂不住。
“鳄鱼?我怎么没看到?”孙斌摸不着头脑地问了一句,“迷幻的雷吉又是谁?”
几年前,一头短吻鳄很嚣张地走家串户,到处骚扰市民生活。由于它聪明狡猾很难捉拿即使从科罗拉多州请来的捕鳄高手也未有良策。有一次科罗拉多州的捕鳄高手还真将这头鳄鱼捕获。
不料因捕网过小,竟让它抽身逃走。奈的捕鳄高手,只得返回科罗拉多州去取更大的捕网。
但十分遗憾的是,它从此再未身,隐藏了起来。
也正因为洛杉矶公园管理部门的功亏一篑,让这头鳄鱼在湖中一逍遥就接近两年,由此声名大噪,甚至还有了不少粉丝,关注这头鳄鱼的市民称其为其为“迷幻的雷吉”。
不久前才被缉捕,见诸各大报纸,让粉丝们扼腕痛惜,甚至要求无罪释放。
后来警方抓捕到了两名嫌犯,才弄懂雷吉的前世今生,而它的警察主人不久后也落网,让人震惊地犯罪事实也公之于众……
“文森特副警长,你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噢,我差点忘记了,”副警长文森特拍着脑袋,装傻充愣说,“你们还没告诉我有什么事情呢?”
“根据可靠的线索,我们怀疑别墅被歹徒安放了炸弹,”梁立辉一本正经地说,“他们要狠狠地报复你!”
“梁先生,你没有在和我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梁立辉似笑非笑地说,让文森特捉摸不透,“你要知道,你被炸成麦当劳的鸡块我也不爱吃,因为那是垃圾食品,油腻又没有营养,对我根本没好处!”
“这样吗?那你哪来的线索……”
“当然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被严刑逼供的,”梁立辉说,“你不相信?我把手机的录音打开,你自己判断……”
副警长文森特半信半疑地接过手机,录音中丹尼亚历山大正癫狂地跟梁立辉对话,然后小声地说清地址,那句“那里正上演着精彩绝伦的大片”,透露着如同毒蛇般的诡异与窥视,让他毛骨悚然。
“好吧……我相信了。”
接下来,梁立辉等人在别墅中光明正大地翻箱倒柜,寻找着线索,不时砸烂了名贵的收藏品……让副警长文森特一脸肉痛,而他的情妇安吉莉娜伯纳德是好莱坞的女明星,这时也从担惊受怕的卧室中走了出来。
“你那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都找遍了。”
“够了!”安吉莉娜伯纳德终于忍不住谩骂道,“你们这群土匪,把我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梁立辉根本没有理会在一旁叫嚣地安吉莉娜伯纳德:“你有没有密室或者保险箱之类的?”
“这个……”副警长文森特有些吞吞吐吐。
“赶紧说,如果你们想死,我肯定不会拦着,”梁立辉不耐烦地说,“我不管你那些私有还是公有的财产,我没有兴趣!”
“那好,你们跟我来。”
没想到,卧室的床头柜还有个微型按钮,副警长文森特伸手进去,一按,床的边缘就弹出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置着厚重的保险箱。
“滴,滴,滴……”
这种类似心跳的频率瞬间让众人提到了嗓子眼。
“是的,炸弹应该就在里面了!“
“我的老天,如果爆炸,那我们不就……”安吉莉娜伯纳德捂着嘴巴不敢再说下去。
“保险箱的密码?”
“238……”副警长文森特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等等!”梁立辉看到保险柜最右边贴着个便利贴,写着:“you only have two chanceenter your password,otherwise you will follow the back roadweijier gelisenmu.你只有两次机会输入密码,否则你将步入维吉尔格里森姆的后路。”
“怎么了?”
“你的密码很可能被人改过了,输入进去就是自找死路……”
“那我们赶紧跑吧,房子和钱我们都不要了!”安吉莉娜伯纳德慌张不已,赶紧脱掉睡衣,完全没有顾忌到其他人火辣辣的眼睛。
副警长文森特皱着眉头扇了她一巴掌:“清醒点,你知道里面有多少财产吗?”
“你……你竟敢打我?”安吉莉娜伯纳德先是震惊,然后愤怒不已:“你为了那点钱,连命都不要了,你就是个混蛋,一个贪婪的守财奴……”
“都闭嘴!”梁立辉喊道,“你以为外面没有人监控吗?等你刚跑到门口,说不定炸弹立刻就会被引爆!”
“听到了没有?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
“你的密码是几位数?”
“呃……8位数。”
“现在还有多少时间?”
“27分15秒。”
梁立辉的额头滴落着汗水,他一筹莫展,真正的密码究竟是什么?
第二十一章 紧张时刻
“你们谁知道维吉尔格里森姆?”梁立辉突然抓住了重点。
“我隐约记得……他好像是个宇航员?”
“我的老天,你们现在还有时间讨论一个死人?”
“维吉尔格里森姆,他是阿波罗登月计划的第一批宇航员,1967年他和其他人在模拟过程中死于阿波罗发射台的毁灭性火灾。指挥舱内部起火,他们被窒息而死,火源一直无法确定……”副警长文森特说道。
“阿波罗登月计划?”梁立辉说,“具体死亡日期是什么时候?”
“我查查看!”
“1月27日。”
“8位数……如果深意就是这个的话,那么保险箱的密码就是19670127。”
“滴,滴,滴……”梁立辉紧张地输入进去。
结果屏幕显示:“password error!密码错误!”
“不对吗?”
“我就说你们这瞎猜是没有意义的,还是赶紧跑吧……”安吉莉娜伯纳德嗤之以鼻。
“闭嘴!”副警长文森特吼了一句,他心烦意燥,来回踱步。
“等等……”梁立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这是个秘密,比阿波罗登月的假计划还要精彩,我只说一遍!”
“阿波罗成功登月是什么时候?”
“如果我没有记错了话,应该是1969年7月21日。”
“是的。”孙斌回答道。
梁立辉深吸了口气,然后紧张地把密码19690721输入进去,按确认键。
“password correct!密码正确!”
随后“滴”一声保险柜自动弹开,里面放着大量的美金,不动产,一些重要文件以及一个可疑的“定时炸弹”,梁立辉随手把它丢给了副警长文森特,吓得后者双手赶紧抱住。
“干什么?这可是炸弹!”
等他看清楚手里的东西,才发现这是个儿童玩具!
上面还粘着一张便利贴,内容是:
vice sheriff vincent,we hadpay $20 for the toy becausethe limited material usedmake the wish you a happy lifeprison!
文森特副警长,由于制造炸弹的原材料有限,我们不得不花费20美元购买这个玩具。祝您在牢里生活愉快!
“混蛋!竟敢耍我!”副警长文森特顿时暴怒不已,将炸弹玩具砸了个稀巴烂。
“堂堂副警长家里竟然遭了贼,还被戏弄,传出去简直贻笑大方……”安吉莉娜伯纳德冷嘲热讽了一句,不过她正在换装,准备离开这个提心吊胆的地方,她总感觉有些不妙。
随后,副警长文森特皮笑肉不笑地对梁立辉说:“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如果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会发生这么糟糕的恶作剧……不过现在夜深了,你们可以离开我家了吗?”
他额头冒着冷汗,因为梁立辉正在把自己的重要文件乱扔一通,那些可都是见不得光的,他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于是下了逐客令。
“哦?你认为只是恶作剧吗?”梁立辉似笑非笑地说,“给我5分钟,我对你这些什么财产的不感兴趣,我要找了一份重要的资料!”
“你告诉我是什么东西?这里面应该没有你要找的,那些都是机密,都是我的……”
梁立辉可没空理会他,随手把那些的重要秘密文件丢在一旁,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一份奇特的黑白漫画,一个趾高气扬地白人戴着高帽子,摸着胡须,手里牵着狗绳,他的脚底下趴着好几个不同皮肤的奴隶,讽刺意味很明显,旁边还写着一段话:
“they claim that this likeset standards, let themselveshigh, and then use chainshold down the despicable slaves and let them kneel like dogs.”
他们宣称这是秘密。他们就喜欢制定标准,让自己高高在上,然后用锁链拴住卑贱的奴隶,让他们像条狗一样趴在脚下。
翻过来背面,发现是两段奇怪的字母、数字和符号的组合,类似代码。
u2fsdgvkx1+sshr2pgsf+x+xrnekoarqzgj64yuivew=
u2fsdgvkx1+4w0lmgspq2g6dyr/tq0ewauufp00v0ik=
“孙斌,你知道这上面是什么吗?”
“感觉像某种算法的加密文段?”
“还剩多少时间?”
“23分钟53秒。”
此时,副警长文森特头疼不已,正在转移和处理保险柜的东西,很明显,这个已经被歹徒破解了,甚至有可能被拍下了证据。
梁立辉可丝毫没有顾忌,他迅速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拍下了背面的代码,发到名字叫sweetheart(甜心)的邮箱,然后拨通警探局调查分析科莎伦的电话。
“喂,是莎伦吗?我刚才发了张照片给你,麻烦你快速帮我解密一下。”
“好的,没问题。”
很快,莎伦就打来电话说:“这个可能是aes算法加密、des算法加密、rc4算法加密、rabbit算法加密及tripledes算法加密中的任一一种,我最少也要花费12小时的时间逐一验证,才能破解。”
“不行,我们只有不到20分钟了。”
“抱歉,用软件进行解码需要用很长时间,而用硬件解码速度非常快,可是我们警探局没有中情局的那种超算的硬件设施……”
“还有什么办法吗?”
“除非你能知道算法和秘钥,马上就能破解,不过这有点不太现实……”莎伦越说越小声,感觉到惭愧。
“算法和秘钥吗?”梁立辉翻到黑白漫画的正面,若有所思地说:“你别担心,我这里应该有线索,我马上分析出来,你先别挂电话……”
“宣称这是秘密?喜欢制定标准?让自己高高在上?拴住奴隶?跟算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孙斌,你怎么看?漫画在表达什么意思?”
“我感觉在讽刺南北战争以前的奴隶制度?或者……”
“不对,你细心观察漫画上这些奴隶的衣服装饰,不仅有黑人、中国人、日本人、印度人……”
“甚至还有几种身高体型不一的白人,比如这个图案是英国人,那个是法国人……这肯定不是在讽刺奴隶制度。”
“我推测这应该是讽刺某种商业机密,专利技术的垄断?”
“对,标准算法的技术垄断!”
“等等……上面有个数字1978年1月15日。”
“喂,莎伦你还在吗?”
“在的。”
“你刚才提到的那几种可能的算法,有哪一种是在1978年左右公布的加密算法,并且是m国标准或者有专利垄断性?”
“我想想……”莎伦说,“那就是des算法。1977年1月m国正式以数据加密标准向社会公布,由ibm公司研发的,全球各行各业广泛使用,保持技术垄断的地位直到1994年……”
“这样的话,你就尝试按des算法,秘钥为19770115或者19780115来解密。”
“好的。
“难道秘钥就是时间?”孙斌喊道。
“应该没错。”
“梁先生你们文件找到了,总算可以离开了吧?”副警长文森特隐隐有些要大发雷霆的节奏,他实在不能忍受两人目中无人的样子,把他当空气。
“再等会!”
短暂后,手机传来莎伦激动的声音:“梁先生,密文破解出来了,秘钥就是19770115,明文是两组数字,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
梁立辉点开一看,不由皱眉:“339835452698,1183038067818,代表什么意思?”
“电话号码?不对……”
“这应该是其中一个炸弹的目的地,但数字怎么转变或者表示地点呢?”
“那不就是坐标吗?”孙斌思索了一下说。
“假设x=339835452698,y=1183038067818,组成大地坐标,要转换成经纬度,还得涉及大量的计算,分带法,投影,地球直径等具体参数代入,偏差计算……”
“没有语言程序,根本一时半会转换不出准确的结果!”
“那怎么办?”
“等等……如果在33和118后面再加上小数点,不正是洛杉矶所在的经纬度吗?”
“是的,没错!”
“喂,莎伦你还在吗?你快速定位一下坐标:北纬33.9835452698,西经118.3038067818!”
“稍等,马上就好……”
这时,别墅外面人声鼎沸,车俩频繁刹车,喧闹不已。
“不好,快走!”
“是他们追来了吗?“
“对,应该是有人通风报信,故意引他们过来!”
“怎么办?我们会被堵个正着。”孙斌焦急地喊道。
“笨,从后门溜出去……你去开车!”
“好的!”
“发生什么事了?”文森特副警长已经小心翼翼地把重要文件整理和转移好,准备关上保险柜。
突然,前厅传来安吉莉娜伯纳德愤怒咆哮声:
“你们要干嘛?不许拍照!”
“……”
“我再说一遍,你们这是在侵犯我的**权,我回去马上就发律师函!”
这时,耳边的手机传来莎伦的声音:
“梁先生,地点是亨廷顿帕克区的娱乐中心!”
“好的,我知道了。”
梁立辉挂断电话后,对文森特副警长说:“这可能不是个恶作剧,祝你好运!”
第二十二章 真正的博弈
“孙斌,你往老中国城的方向开去!”
“我们去那做什么?”孙斌一脸懵逼。
“当然是去救人!”
“那不应该是娱乐中心吗?难道……是去救华人女孩顾彤?”
“是的,如果我推断没错,那么她很可能被劫持的地方就是在那里。莎伦,帮我调查了所有在南加州大学可能出现她的视频监控,终于发现她的身影,她上了一辆可疑的出租车。”
“因为它并没有往机场方向开去,最终消失在老中国城的附近……我还听到了出租车在刹车前,某类机械发出的巨大噪音……”梁立辉分析道。
“可是我们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要不让布莱特或者茱莉娅赶去?”
“不行,他们去了无疑采取地毯式搜索的方式,在人手不足,线索不明,区域过大的情况下,除非运气爆棚,否则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人,”梁立辉说,“我记住了那种噪音的声音,只要我再一次听到,那么便可以肯定她就在附近……”
这个想法正是脑海里的两个“我”握手言和达成了的协议,既不放弃顾彤,也要设法引出丹尼亚历山大背后的团伙,获知阴谋。
而要从狡猾、谎话连篇、毫无信任可言的罪犯嘴里套出有价值的线索,有时候最好的办法不是顺藤摸瓜,因为这根藤也许是人家故意放下来的,就等你上钩,上面的瓜更可能都是伪装的玩具。
所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选择先救顾彤就是最佳的方法。
你偏离了他们指定的道路,他们只会做出两种方式,一是修正,二是灭杀。但很明显,从薇薇安哈林顿谋杀案开始,梁立辉就被当做了棋子,修正的手段他们一直都在使用……
如果先选择救顾彤一个人,可以迷惑,可以示敌把柄,谁也不会相信只见过一面的两个人会有多大的关系,爱慕可能是真,但也只是单方面,如果了解梁立辉的过去,对于他感情用事就假得离谱……
这就让丹尼亚历山大捉摸不透,逼真的是梁立辉几乎丧失理智、纠结矛盾的愤怒表现,更是让丹尼亚历山大陷入怀疑,有了兴趣,认为这是个弱点,可以多加利用,所以等于暂时保住了顾彤的命。
但设置的游戏线索是顾彤所在的出租车,那么这个游戏就毫无意义可言,因为明显不是为了报复,丹尼亚历山大下的每一步棋都在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线索是商场炸弹的可能性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如果先选择救一群人,那么商场炸弹的线索不会改变,但是顾彤就很可能会被放弃掉,因为在丹尼亚历山大可以达成目的的情况下,没有利用价值的顾彤是死是活也就不重要了,最多拿来当欣赏的绝望可怜人罢了。
所以,伪装从不只是罪犯的专利,侦探同样适用,甚至可以做到炉火纯青。
而这个人就是梁立辉。
“喂,布莱特,其中一个炸弹的地点在亨廷顿帕克区的娱乐中心,你快点去疏散人群,排除危险,我觉得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梁立辉急促地说道。
“你说得没错,可是就在五分钟前,被黑客劫持的cug直播平台公布了最新的视频……至少有4名歹徒手持杀伤性武器,断掉了娱乐中心的电源,并且封锁了所有出入口,数千人质被困在了建筑里面……”
“他们声称直播的不是幼稚的儿童游戏,也不是无聊的演习,而是为了报复你,害死了他们的重要成员肖恩珀金,并且很遗憾你没有及时找到地点,要求你必须在20分钟内赶到娱乐中心,否则就引爆炸弹!”
“同伙?报复?”梁立辉楞了一下,随即笑道,“这看似很正当的理由,可是我根本不相信,他们应该还提了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在联邦调查局还有熟人?”
“不……这只是我推测的。他们的真正目的不难判断,你只要以娱乐中心的恐怖分子跟犯罪团伙gaster并不是一路人这一点为前提,那么他们的阴谋就呼之欲出,很可能彼此之间是利益产生巨大冲突的敌人,已经到了必须不择手段铲除对方的地步!”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布莱特顿时恍悟过来,“他们还要求释放正在被调查的涉嫌参与人体器官走私贩卖的杰森生物医疗器官中心首席执行官海顿斯通,孟菲斯物流副总经理维克多伦纳德,海关副督察安德鲁惠特曼等三人。”
“哦?这一点倒出乎我的意料!”梁立辉说,“你们逮捕的?”
“是的,根据内线提供的情报以及部分犯罪证据,不过现在还没有审查结束。”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梁立辉说,“这盘棋很大,他们的胃口真是不小,如果我推断得没错,那么这个内线很可能被收买了或者被利用了。”
“我的老天,这不可能吧……”布莱特细思极恐。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明显犯罪团伙gaster如同蒙在沙袋中被打得措手不及,在洛杉矶的据点也是岌岌可危,说明娱乐中心这伙人更加狡猾和聪明,他们筹谋已久,凶残狠辣,毫无底线,甚至不惜布下连环案重重利用警察,彻底扫除对方!”
梁立辉从一开始就很明白,这场和罪犯丹尼亚历山大的博弈,或者说与其背后的团伙真正的较量,根本就不是游戏本身,而是现实之中的侦查分析与阴谋犯罪,游戏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布局手段,利用人性的阴暗面是他防守或者进攻的武器之一。
对于他们来说,犯罪是一种血腥、残暴的侵略手段,既可以用来满足变态的心理,也可以用来对付敌人,快速获得想要的东西,比如地盘、财产、女人等等。
就像丹尼亚历山大这种疯子,活着的唯一理智方式就是不要规则,他们就是为了搅乱秩序,打破规则,好从混乱之中获得生存空间或者巨额利益,这可能是获取所谓公平的最简单途径。
不平衡心理是犯罪的诱因,人性的趋利避害往往是犯罪的推动力。
“可恶,他们这么猖狂,简直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布莱特说,“你先赶紧过来吧,现在特别行动局的指挥和我都束手无策,真担心他们疯了,要是炸掉整个大楼,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我现在还得去一个地方,我会尽快赶到,”梁立辉说,“你们尽力封锁住他们的逃跑路线和破开安全通道,他们显然不是自杀式袭击。”
“好吧。”
挂掉电话,已经是21点41分,剩下不到19分钟炸弹就要被引爆了,而从这里驱车到娱乐中心的路程是3公里,只需要不到10分钟。
“梁先生,我们是不是被耍了?”一旁听到的孙斌忍不住问道,“不可能恰好选择在我们刚获知炸弹地点前就公布结果……这肯定是针对我们的阴谋,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
“我并不奇怪,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真正目的,我们从警局出来后就被跟踪了,”梁立辉说,“无论我选a或b,最终都是要按照他们的计划走向c,某种程度来说,他们把我当做任由摆布的棋子。”
“那我们现在要掉头吗?去娱乐中心?”
“不……我们还来得及,”梁立辉寒芒一闪,呢喃道:“想要摆布我的人,真是有意思,我真的很想亲眼确认一下,是不是你?”
第二十三章 狂野飞车党
这时,在cug网络直播平台上,网民们震惊不已,从原本的质疑、看戏、幸灾乐祸到恐慌,只是短短一个视频的时间,就让整个互联网都炸锅了。
“天啊,他们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办?我的妹妹好像还在娱乐中心,谁能救救她们……”
“糟糕透顶!”
“该死的恐怖分子,警察都在做什么!”
“……”
没有人再怀疑劫持人质以及炸弹的真实性。
他们惶恐不安,纷纷打电话报警和求救911,甚至直言让梁立辉滚到娱乐中心……
华人女孩顾彤仍然被绑在后备箱中,她看着触目惊心的视频和无数条评论,既为娱乐中心的民众感到担忧,也为梁立辉捏了一把汗。
这个游戏让她感到无比的愤怒,无奈和绝望,她不知道为什么绑架他的人对她抱有如此的恶意,一而再地对她实施报复。她自认为在南加州大学念书本本分分,为人善良、谦和,根本没有得罪过那群恐怖分子,为什么就会遭受无妄之灾?
虽然媒体经常会报道某某留学生在某国失踪,被抢劫、绑架、强奸、谋杀等等事件,已经屡见不鲜,甚至可以做到漠不关心,但是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谁又能保持镇定,敢说只是意外呢?
她有些悲天悯人,生活似乎总是在跟她开玩笑。就如同在成年的那一天,她最信任的父母竟然隐瞒了她多年,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已离婚,为了给予她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仍然在扮演着一对恩爱的模范夫妻。
这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雳,她所谓的“家”顿时支离破碎……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恬静的笑容下,隐藏的是内心的苦涩,很复杂,迷茫,逃避,郁闷,孤独……难以言喻。
复杂的心理是现代人的真实写照,积极与消极在互相抗争。
第一次,在面对炸弹威胁和死亡的恐惧下,她想了很多,从绝望到希望,就像内心被彻彻底底地碾压一遍,排除杂质,获得新生,她终于鼓起勇气面对一切,对生活充满了渴望,内心蠢蠢欲动。
第二次,在面对炸弹威胁和死亡的恐惧下,她显然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承受能力,但是有所动摇的并不只是在意别人的看法,而是对自己的怀疑,想要消除,只需要一个人的肯定。
这是一种没有完全失去希望、又极度渴望时而在焦急等待回应的状态下的内心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的痛苦和折磨人。
这时在车上,梁立辉接到茱莉娅紧急的电话:“喂,你们现在在哪?”
“有什么事快说?我们准备抵达老中国城!”
“根据内线提供的消息,地下黑帮的飞车党在今晚接到了一单大额生意,高达100万美元,雇主要求拦截和报复你们……刚才的街头视频监控显示,有大量的飞车党已经出动了!”
“哦?拦截?拖延我?”梁立辉皱了下眉,“他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你们要小心,我马上赶过去支援你们!”
这时,孙斌突然喊道:“梁先生,不好了,我们被跟踪了,他们紧追不舍,我甩不掉他们!”
梁立辉透过后视镜,只见后面是一排排轰鸣的哈雷摩托,他们身着印有“强盗”、“哥萨克人”、“弯刀”等字样夹克衫金属链的皮夹克,歪歪的帽子,到处都是纹身,他们桀骜不驯和放浪不羁的行头,正是洛杉矶头号飞车党“地狱天使”。
作为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摩托党,“地狱天使”在29个国家活动,并表示要在六大陆实施犯罪。他们主要靠经营贩毒、军火交易、走私犯罪、垄断脱衣舞场所等发展势力。
他们到处飙车、犯罪,就像一伙劫匪,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被美国联邦调查局列为全球四大黑帮飞车党之一,其特点是成员都纹身,驾驶哈雷摩托车。
看着他们狂野地在声嘶呐喊,梁立辉急忙喊道:“避开大路,抄小路!”
一个急速的漂移,伴随响亮的摩擦声,高能版suv瞬间拐进老中国城的街道,后面几辆哈雷摩托反应不及,顿时撞个人仰马翻,飞车党顿时恼羞成怒,随后一片喊杀声、枪声响起,在街道开始了异常激烈地追逐……
“怎么办?我们一直在兜圈,迟早会被堵上……”
梁立辉也在焦急地思考着,出租车到底会在哪里?那个机械的噪音到底是什么发出的?
这时,他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马上停下!”梁立辉突然喊道,“掉头回去,在前一个路口左拐!”
可是这样一来,就必须和后面三辆追上来的哈雷摩托迎面相迎,子弹随之倾泄而来,打得玻璃频频震裂,孙斌额头冒着汗,与死亡擦肩而过,紧张不已,本能的就要减速、刹车。
“别管他们,直接撞过去!”
“我就不相信他们不怕死!”
“好的,”孙斌狂踩油门说,“梁先生,坐稳了!”
随后,发生一场惊心动魄地猛烈撞击,惨叫和爆炸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时,茱莉娅带着大队警察赶到,与身后的飞车党从拳脚相向到发生枪战火并,冲突从餐馆蔓延至周边街道,喊杀声、枪声、警笛声混作一团,警方竭力试图控制局面,但反而成为飞车党徒的攻击目标,战况愈演愈烈……
“梁先生,你有没有事!”
“我不要紧,”梁立辉抓着安全带,额头汩汩鲜血冒出,“快,就是那里,劳丰汽车修理厂!”
“嘭”一声,孙斌开着车撞开了修理厂的大门,发现地下躺着两具尸体,下车察看后,都是头部中枪,眼神惊恐,他们穿着灰色汽修的衣服,应该都是这里的员工,显然死去不久。
“找到了,在那里!”孙斌激动地指着停放在车库里黄色的出租车喊道。
梁立辉连忙打开后备箱,没想到微型摄像头的线瞬间被扯断,里面正是华人女孩顾彤,她旁边是定时炸弹,显示时间为11:24秒,她被绑在后备箱中,在“唔,唔,唔”的竭力挣脱着,眼神焦急,似乎在表达着什么,并没有获救的喜悦。
“莫非……”梁立辉顿感不妙,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蒙面人,他手里拿着漆黑的枪管正发出猛烈的火花。
“小心,快躲起来!”
“砰砰砰……”连续数枪打在出租车上,震耳欲聋,幸好梁立辉和孙斌反应及时。
随后,听到汽车急速行驶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耳边……
“他已经离开了。”
可孙斌仍然心惊肉跳:“妈呀,我差点就要死了!”
梁立辉拍了下身上的尘土,有些疑惑,其实刚才那一瞬间他们理应是躲不过的,因为埋伏你的人很可能是职业杀手,不会留给你活命的机会,除非是故意的……
接下来,梁立辉快速解开了绑住在顾彤身上的绳子,然后微笑道:
“没事了!”
此时,顾彤看着梁立辉面容倦怠并受伤流血的额头,心疼不已,泪流满面,她一把抱住梁立辉,亲在了他的脸上……
“再一次谢谢你,又救了我的命!”
第二十四章 虚张声势
这温暖的身躯如同香玉一样紧紧贴着梁立辉,让人忍不住沉沦,尤其是疲惫不堪或者受创的时候,虽然他的心跳有些异常,但是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抗拒,随即缓缓推开了顾彤。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顾彤慌乱不已,连忙道歉。
“不必这样感谢我,我会觉得太闷热,不习惯,”梁立辉说,“比起夏天,我更喜欢下雪的时候。”
“这跟……有什么关系吗?”顾彤有些难以启齿,对他的话捉摸不透。
“因为能够保持冷静。”
“是吗?”顾彤低下了头,抿了下嘴唇,有些沮丧和懊恼。
这时,一个电话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喂,是梁先生吗?我是吴姨,你们怎么还没到机场?”
“抱歉,我们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可能赶不上飞机了,你看着处理下,订晚点或者明天的机票,这次让你白跑一趟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刚才机场通知航班延误了,可能要接近凌晨才能起飞,你们看还能赶得上吗?”
“应该可以,那就麻烦你再照看一下行李了。”
“……”
“别气馁,我觉得梁先生对你挺有好感的,”孙斌凑到顾彤耳边悄悄说,“他对其他女人可都是相当冷淡的,拒绝起来毫不嘴软,我常常怀疑他是不是性冷淡……哈哈哈!”
顾彤听后,脸瞬间红润起来,竟然微微露出笑意。
有时候,追求一个人的过程很痛苦,就是千白遍在自我怀疑,甚至自我摧残,当然指的是心理层面。最好的办法,就是对象或者他人的鼓励,相当于注入了强心剂。
过了几分钟后,梁立辉等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亨廷顿帕克区的娱乐中心,周围警笛鸣响,大量汽车拥堵在路口,交通陷入瘫痪,而警戒线外被焦急的市民和媒体记者堵了个水泄不通。
“外面不安全,你留在车上,”梁立辉对着顾彤说,“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好的,那你们小心点。”顾彤隐隐有些担忧。
而孙斌在一旁掩着嘴偷笑。
“会的。”
说完,梁立辉和孙斌就下了车,抬头观察起眼前的娱乐中心,这是一栋高7层左右的建筑,顶层为豪华酒店,其他层囊括商场、娱乐场所和餐厅。
“喂,快看,就是那个家伙!”
“我的老天,他总算来了,他肯定就是上帝派来的救世主!”
“放屁,这惹事精现在才来,人都要死光了!”
“我爸还在上面啊,快点救救他!”
“别吵,就你家人在上面?老子一家都在上面,我老妈,我妻子,我女儿……”
“真是愚蠢,人家凭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人?”
“都怪他得罪了那些恐怖分子,自己被报复就算了,还要让上千无辜市民遭殃!”
市民们议论纷纷,群情激愤。
“你好,梁先生,我是洛杉矶时报的记者卡瑞达玛丽,请问你可以说下为什么恐怖分子要报复你的原因吗?”
“网民们正在谴责你的行为,请问你的感受如何?”
“别挤,我还没问完呢!”
“……”
梁立辉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地径直穿过人群,他敏锐地发现大楼左侧大门已经被爆破掉,特别行动局的反恐特警小队已经突入进去,陆续有人质被解救出来。
“梁先生,你总算来了!”布莱特激动地喊道,来了一个拥抱。
“没埋怨我姗姗来迟吧?”
“当然不会!”
“现在情况如何?”
“在10分钟前,已经下令展开突击救援行动,现在正在平稳有序的推进中,反馈回来的情况说,未见到恐怖分子的身影,但是部分楼层埋有少量炸弹和地雷,被逐一排除,人员伤亡较少。”
“哦?有意思,”梁立辉对异常行为向来特别敏感,心中不禁起疑,“难道你们同意释放被逮捕的犯罪团伙gaster的那几个人?”
“没有,”布莱特摇头说,“上级命令绝不向恐怖分子妥协,决定采取强攻的方法营救人质!”
“你没有告诉他们不是一伙的吗?”梁立辉皱眉道,“要是鱼死网破怎么办?谁能承担起这个责任?”
“说了,但没有用,上层研究及讨论一致认为是犯罪团伙gaster的成员所为,除非我有直接的证据表明,他们认为上面只有区区几个恐怖分子,不成气候,只是虚张声势,根本控制不了所有的出入口,而且要炸塌一栋大楼的炸药量也明显不够,最关键的是时间紧迫……”布莱特回答说,“所以眼下采取这种营救策略也就无可厚非了。”
梁立辉摇头说:“不……我总感觉上面那伙人没有那么简单,肯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他们究竟要达成什么目的呢?”
“噢,差点忘了,”布莱特指着旁边的一个白人官员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特别行动局的局长查尔斯卡门,是这次反恐救援行动的现场指挥。”
“你好,查尔斯卡门局长,我是警探局的刑侦顾问梁立辉!”梁立辉友好地伸手说道。
“我知道你,不过我现在很忙,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局长查尔斯卡门并没有握手,姿态相当傲慢,拿着手里的对讲机发号施令:“a组,a组,汇报救援情况!”
“报告局长,a组通行无阻,已经上到四楼,这里有被困的数百人质,正在有序组织撤离中!”
“干得漂亮!”局长查尔斯卡门喜上眉梢。
“b组, b组,汇报情况!”
“报告局长,b组通行无阻,即将到达6层,连续排除多个地雷,不过仍然未发现任何恐怖分子的身影……”
“抓紧时间突进,”局长查尔斯卡门恶狠狠地说,“必须把那些该死的杂种通通爆掉脑袋,一个不留!”
与此同时,在警探局的临时关押室,丹尼亚历山大正在悠闲地打着瞌睡,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镣铐锁住,身旁两名警察正在严加看管。
在警局大厅,有个身穿红色制服的快递员把一个包裹被送到了警局的值班位置,并说道:“你好,谁是詹森兰斯洛特?麻烦签收一下!”
“别嚷嚷,这里禁止喧哗!”
眼前是一个用帽子盖着头,昏昏欲睡的值班警察,他睁眼看了下包裹上面写着签收人是警长詹森兰斯洛特,于是不耐烦地说,“就放在这吧,你可以走了!”
这时,律师玛里琳蹬着高跟鞋走进了警局,她的上衣少系了几个纽扣,一身黑丝制服,再配上烈焰红唇,如同勾魂的女妖精一般魅惑尽显,让两旁的警察们看得燥热不已。
“美丽的女士,这里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你没有批准是不能进来的!”
“我是丹尼亚历山大的辩护律师也不可以吗?”律师玛里琳悄悄关上门,回眸一笑,顿时让两个警察两眼发光,反复吞咽口水。
“这个……有点难办吧?”
“亲爱的,给我一分钟就好。”
“那行吧,你快点!”
背对着两名黑人警察,律师玛里琳对着丹尼亚历山大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老板说,阿波罗可以登月了。”
瞬间后,丹尼亚历山大睁开了邪恶的眼睛,欣喜若狂。
第二十五章 惊天爆炸
一分钟后,警局大厅突然响起惊天的爆炸声,靠得近的数名警察被火光瞬间吞没,肉渣都不剩一点,被波及的警察如同爆炸的碎片一般向四周弹射出去,抱着残肢哀嚎不已,周围的墙体也四分五裂,随后警报声响个不停。
“发生什么事了?”警长詹森兰斯洛特从座椅上直接摔了下去,他掏出手枪,感到不妙。
“嗒嗒搭……”两名快递员带着错脸面具,端着m249轻机枪冲进警局就对着周围一阵扫射,疯狂的收割着人头。
“快,恐怖袭击!”
留守警局的人手显然不足,因为匆忙应战,乱做一团。
“轰隆隆”这些闯进来的暴徒不时丢出几个手雷,炸得躲在掩体后面的警察们哭爹喊娘。
这伙人不仅胆大包天,还凶残无比!
在临时关押室,律师玛里琳从黑丝袜中突然掏出一支手枪,在两名黑人警察没反应过来时就瞬间被嘣掉了脑袋。丹尼亚历山大用手指沾了沾桌子上溅射的血液,放进嘴唇舔了舔,然后癫狂地笑道:“真是美味!”
丹尼亚历山大解开镣铐后,不疾不徐地点了一根香烟,然后接住一名快递员扔来的mac10冲锋枪,扫射着冲出来拦截的警察,惨叫声、枪声、警报声,混作一团……一个个溅血的窟窿,让地上和墙壁都刷上了一层红色的油漆,格外的刺鼻。
他随手丢掉走火的冲锋枪,双手叉进口袋,吹着口哨缓缓走出警局。
躲在掩体后面看到这一幕的警长詹森兰斯洛特,额头直冒汗珠,紧紧抓着手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时,一个满脸鲜血,正在苟延残喘的白人警察躺在过道上,他试图拿起一旁的手枪。
“哦?还有一口气,不错,不错!”
丹尼亚历山大停了下来,他从一名快递员身上拿来一枚“手雷”,塞进了惊恐万状的警察嘴里,拉开安全栓,然后凑在他耳边说:“我相信,那些没杀你的原因会让你变得更加……怪异。”
那名白人警察闭上了眼睛,心脏狂跳不止,他默数着生命的倒计时,结果一团滚滚的浓烟冒了出来……
“哈哈哈……”丹尼亚历山大坐上一辆警车,摁响警笛,放肆地大笑着,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在亨廷顿帕克区的娱乐中心的6楼,特别行动局的反恐救援小队b组发现数十人质被捆绑在一根柱子旁,他们面色惶恐,嘴角都被强力封口胶粘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查尔斯卡门的对讲机响起:“报告局长,b组在6楼发现人质……”
“立即救援!”
b组队长用手势下达命令,让其中两名队员上前查看情况,刚撕掉一名的人质的封口胶,她就哭喊道:“不要,这里有炸弹!”
“快趴下!”
“轰隆”一声巨响,数十人质连同两名反恐队员瞬间被炸得血肉横飞,冲击波扬起滚滚尘土,也让周围的队员震耳欲聋。
“b组,b组,发生什么事了?”局长查尔斯卡门从对讲机中听到焦急地呼喊声和爆炸声,心底顿时一沉。
站在旁边的梁立辉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朝查尔斯卡门喊道:“快,让b组撤退!”
“否则就来不及了!”
“混蛋,你搞清楚点,我才是现场指挥!”局长查尔斯卡门愤怒地咆哮道:“不要对我指手画脚!”
这时,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性被反绑着双手,奔跑着冲向b组,哭喊道:“救救我,快救救我,我需要帮助!”
“站住!”
“别过来!”队长扎克卢卡斯顿感不秒。
转瞬后,又是一场爆炸,b组人员措不及防,因此损失惨重,耳麦也被震碎了,信号陷入中断。
“喂,喂,b组……**!”局长查尔斯卡门焦急不已。
然而,一波未停又接着一波,四面八方涌出数十名人质,他们慌张逃窜过来,队员们顿时慌了神。
队长扎克卢卡斯断掉了一只手臂,面容狰狞可怖,他艰难地爬起身并声嘶力竭地喊道:“自由开火!”
随后,b组的队员们连忙开枪,完全没有了任何顾忌,他们颤抖着,陷入一种极度的恐慌中……但这些人质并没有想象中的会爆炸开来,他们原本以为能够逃出升天,结果却是死不瞑目……
“停下!”队长扎克卢卡斯和仅存的四名队员终于意识到被欺骗了。
在一个掩体后面,两名戴着红外夜视眼镜的家伙正在捧腹大笑。
“埃里克,这节目怎么样,精不精彩?”
“我真替那群蠢货感到悲哀,”埃里克吐了口烟缓缓说,“谁让他们遇到了你这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家伙,这是一种难缠的厄运,通通会被你逼疯掉的!”
“不,还不够,我要让他们感到深深地恐惧,这辈子都别想逃出去……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响起奇怪的声音。
“谁?是谁在那?快点给我滚出来!”队长扎克卢卡斯端着枪,双目猩红。
一名推着婴儿车的妇女懊丧着脸,举着手走出来,泣不成声:“别……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见到这一幕,仅存的几名队员本能地感到生死危机,如同杯弓蛇影,他们战战兢兢,听着刺耳的婴儿叫声,内心犹豫,畏缩不前。
“你不能过来,跟我们保持100米的距离!”
“你身上有没有绑有炸弹?”
妇女摇了摇头。
“你转过身来,背对着我们!”
“婴儿车呢?”
“没有……”妇女如鲠在咽。
“等等……你确定没有说谎?”
“不……这个真的没有,你们要相信我!”妇女的眼神顿时慌乱不已。
“我数三二一,快点说实话,否则我就要开枪了!”队长扎克卢卡斯端着枪瞄准这名妇女的脑门,如临大敌。
妇女突然跪了下来,哭喊道:“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就在此刻,一根细长的线被打火机烧熔断,婴儿车如同喷气式飞机一样瞬间加速冲了出去,伴随响亮的哭啼声,仿佛地狱催命的铃音。
“不……不要开枪!”
“快躲开!”队长扎克卢卡斯大喊道。
片刻后,婴儿车急速撞在了一名队员身上,让他不知所错,他心惊肉跳地闭上了眼睛,死一样的寂静,周围的人惊恐万状,抱着头,趴到在地,各式各样……只有哭啼声如同炸弹的倒计时一样令人不安。
结果等了片刻,他如同劫后余生一样笑了出来:“我竟然没死,不是炸弹!”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不,快趴下!”
“我的老天!”
就在这时,“滴滴滴”的红色报警灯急速亮起,接下来一场爆炸席卷了周围,沙尘、血肉、混凝土仿佛被同时扔进了搅碎机里,溅射开来。一阵阵灼热的空气伴随烧焦的味道,让活着的人的肺部感到恶心、难受,几乎喘不过气来。
只有队长扎克卢卡斯和一名抱着残肢哀嚎的队员活了下来。
随后,猖狂地笑声充斥在整个楼层,如同黑暗一样笼罩着血腥和残酷,比阴谋更可怕的是摧残人心。
“啊!”
“快给我滚出来,你们这群肮脏的老鼠!”
“你们这群杂种!”
“……”
队长扎克卢卡斯拿着枪疯狂扫射,他已经陷入癫狂,丧失了理智,不断地在咆哮和咒骂,对抗着内心深深地恐惧……
第二十六章 瞒天过海
洛杉矶位于加利福尼亚州西南部,是继m国纽约的第二大城市,常常被称为“天使之城”,在夜色的笼罩下是罪恶都市。
在桑拿城、高尔夫球场、豪华别墅、高档酒店、娱乐场所……正上演着各种各样的离奇死亡,他们的身份不一,但都是掌控着这座城市的一部分经济命脉。
在亨廷顿帕克区的娱乐中心。
“报告,b组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扎克卢卡斯。”a组队长汇报道,他的内心其实是相当震撼的,因为剩下的那个人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地疯掉了。
“什么?其他人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我们击毙了几名绑着炸弹要自杀袭击的黑头套的恐怖分子……”
“人肉炸弹?你们这群饭桶!”局长查尔斯卡门对着讲机中怒吼,他来回踱步,“立刻撤退!”
“幸好,还是击毙了那些杂种!”
局长查尔斯卡门内心松了口气,暗暗自喜,不求升迁有望,至少功过相抵。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娱乐中心的4楼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仿佛朵朵妖娆艳丽的彼岸花,争奇斗艳。
巨大的荧光屏也轰然坠落,引起了人群中剧烈的骚乱。
凄厉的尖叫声从人群中炸开,惊恐的人群如同爆炸的碎片一般向四周飞射出去。紧接着,成片的建筑摇摇欲坠,发出阵阵无力的呻吟!
饭店,电影院,百货商场……巨大的钢铁如同垂死的生命,仿佛在下一秒,便会轰然陨落。
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仓皇逃窜的人群。殷红的血光四处飞溅,溅到了支离破碎的玻璃幕墙上,流淌到了四分五裂的柏油马路上。
幸好,这座娱乐中心并没有彻底坍塌,受伤的人也只是少数。
而一架直升飞机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撤离……
在慌乱的人群中,茱莉娅向梁立辉打来电话,说:“10分钟前,一伙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袭击了警探局,把丹尼亚历山大救走了。”
布莱特的电话也响个不停,说是有不少洛杉矶要员和富翁被暗杀,甚至有人肉炸弹,被目击者拍下,经过联邦调查局的核查,系犯罪团伙gaster成员所为……
梁立辉置身在各种喊叫声,脑海里快速分析着所有事件:
“不明身份的a团伙设置一连串要案,重重利用警察,利用我,目的是迷惑和将犯罪团伙gaster在洛杉矶的据点连根拔起,产业链如同食物链逐个吞下……”
“今晚以娱乐中心为目光聚焦点,趁机暗杀所有身份未暴露的gaster成员,并成功栽赃嫁祸,明天政府一定震怒,彻底铲除所有gaster成员,不仅是洛杉矶,还包括大本营加州……”
“唯一暴露的地方就是丹尼亚历山大,可惜他也被救走了,幕后的团伙实在是狡猾,这场直播游戏不仅是迷惑,也是掩人耳目,更是转移和争取时间犯案的良好机会,分散大部分警力,让自己暴露在世人的聚光灯下。”
“甚至利用人性的阴暗面,再次绑架顾彤,雇佣飞车党,让自己处处制肘,陷入被动,也就无法注意到其他的破绽……”
“难道又是你们?纽约的那帮老鼠?”梁立辉眼睛里寒芒一闪,“只要你们计划越多,暴露也就越多,我相信不久之后就能揭开你们的真面目!”
与此同时,在某段公路上六辆警车正上演着一场死亡追逐……
律师玛里琳扭转方向盘,狠狠地撞翻旁边一辆警车,掉入峡谷。
“干得漂亮!”丹尼亚历山大竖起大拇指,
然后他伸头出窗外,握着冲锋枪“嗒嗒嗒”扫射着后面紧追不舍的警车,一个轮胎顿时被爆掉,急速的打滑和刹车,让后面的一辆车躲闪不及与之猛烈撞在一起,“嘣”一声响彻夜空。
“让你们相爱相杀!”
冲进隧道时,丹尼亚历山大用牙齿咬开了安全栓,然后把手雷沿着车窗丢向后面,“轰隆”一声巨响,一辆警车被炸飞。
从隧道出来后。
“杰奎琳,当一个人全神贯注正在做一件事情并且即将要成功的时候,你知道最糟糕的是什么吗?”眼前是一头耀眼金发,戴着错脸面具的男性,他肩膀上扛着一支smaw-d83mm的火箭筒正在瞄准丹尼亚历山大身后的两辆警车。
“没有钱呗!”同样戴着错脸面具的女性,嘴里一边嚼着口香糖,手里一边拿着计算机狂按个不停。
“不……是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
“咻!”一枚火箭弹瞬间飞了出去,伴随一声巨响,两辆警车瞬间报废,冒起冲天的火光。
“老板,你们来了!”丹尼亚历山大欣喜若狂,他对眼前之人奉若神明,崇拜不已,他就是跨国超级犯罪组织hysteria的精神领袖比尔沃克利。只要是个人或者野兽就会有恐惧的时候,但他绝对不会,他是个喜怒无常的主,狡诈、癫狂、矛盾,举止怪异。
谁也不知道他脑海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话总是耐人寻味。
他对金钱既喜欢又厌恶,对女人既热情又冷淡,对属下既大方又疏离……唯一不矛盾的只有犯罪,那是情有独钟,骨子里极端地狂热!
他就像异教徒一样举着幽蓝色的火把,游离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引导一群怪异的人重建真正的秩序,无论刀山火海,还是踏遍骸骨!
他说这个世界树就像感染了慢性病毒,臃肿,虚弱,对立。
然而,大部分寄生在上面的生命总喜欢压抑和隐藏自己病态的根部,他丝毫不介意戳穿那些伪善者的真面目。
就像那些高喊着禁欲的家伙,实则骨子里是那么的龌龊;高喊着现实主义的家伙,实则是那么的虚妄缥缈;高喊着生机勃勃的载体,实则是那么的萎靡不堪。
那些生命为什么宁愿活在虚伪的面具下,也不愿意直面太阳的照射?
他们摇头,一旦带上了面具,撕扯下来就会是血淋淋的肉,那种痛苦既承受不了,也没脸没皮,根本无法在群体中生存下去,他们是异类,注定会被排斥,即便他们的内心渴望照射。
你能想象比尔这个狂人的想法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吗?
不,都一样。有人敢想,却没人敢做,只有比尔。
对,你没听错,就是这样不切实际的蠢货想干的事情。
比尔就是那个蠢货!
“你干得不错,”比尔点了点头说,“但我希望你不要太自作聪明,否则你就会死得很惨,我可不想替你收尸,你知道的,臭虫都只能出没在黑暗中,见光就是死,我一般都是直接烧成灰烬,因为这样简单有效!”
“明白了!”丹尼亚历山大立刻低下头,汗流浃背,究竟哪里做错了他心知肚明。
“你先去躺韩国,”比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用太担心,我很欣赏你。”
“老板,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做掉梁立辉?他太聪明……对组织具有很大的威胁。”
“哦?是吗?”比尔突然笑了出来,“他现在只配做一名白色的棋子。虽然他蠢蠢欲动,说不定很快脱离我的手掌心,但是你不觉得他成长速度很惊人吗?如果有一天他坐在我面前和我对弈,这难道不是一件相当刺激的事情?你要发挥你的想象力知道吗!”
“可是……”
“当你毫无顾忌虐杀掉一个弱者的时候,那可能是快感,但稍纵即逝;当你击败旗鼓相当的敌人时,那就是满足,但也只是持续一段时间;当你把他活活逼疯掉或者毁灭时,那就是终生的成就……”比尔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丹尼亚历山大有时候觉得比尔跟梁立辉是同一类人,都是吞噬万物的黑洞或者说这个宇宙还存在白洞,与之对立,他们是疯狂与暴力美学的两个极端,一个在侵略犯罪,一个在缉捕伸冤,一个代表邪恶,一个代表正义。
但毋庸置疑,对于他而言都是恐怖的巨兽,随时能将他活剥生吞,计谋和心智都不是他能够比拟的。
目前来看,梁立辉确实足够强大,但比起无所畏惧、毫无底线的比尔还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甚至自身还有着很大的缺陷或者弱点,这也是比尔肆无忌惮的原因。
这一连串将犯罪团伙gaster连根拔起的阴谋,幕后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就算丹尼亚历山大捅了好几个窟窿,他仍旧能不打折扣的完成整个计划。
这时,一个啃着棒棒糖的小孩,脸上的疤痕触目惊心,他蹲下身子注视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警察。
“叔叔,你的眼睛真漂亮!”小孩笑着说,“以前我的家里也有好几双这样的眼睛,蓝色的,绿色的,棕色的,琥珀色的……”
“不过就是有时候会变得很丑陋,特别的难看……”
“所以我开始嫌弃那种带着颜色的,于是我把它们都挖了出来,喂给汉克吃,可是它不肯吃,我就剖开它的脑子塞了进去……”
随后,那名警察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这世界万物相生相克,愉快即是痛苦,痛苦也是愉快,”比尔站在山坡上张开双臂,自言自语道,“你拥有一切别人羡慕的东西之时,也就失去了一切让你悔恨的东西。”
“比尔,你总是神神叨叨的,”杰奎琳挤着笑容从身后抱着他说,“我们犯罪不就是为了刺激而愉快的活着吗?你看,眼前这座霓虹灯下的城市已经囊括在我们的手心,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我刚才都算过了,等我们把他们的产业和地盘都接收,我们每年至少有10亿美元的进账!”
比尔顿时睁开眼睛,目光深邃,他的追求是肤浅的女人所不能理解的:“你就只知道关心钱,这个城市配上得一个更有品位的罪犯!”
眼前,这座城市的某处正在摇摇欲坠,火光仿佛要冲破天幕,格外绚丽。(本案完结)
第二十七章 航班起飞
梁立辉简单处理完伤口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国际机场,准备乘坐从洛杉矶返回k市的航班,现在是当地时间晚上23点49分,没想到顾彤跟他们是同一趟航班。
“你也回k市?真是太巧了!”顾彤欣喜不已,或许这就是缘分。
“我恰巧有事情要回去一趟,”梁立辉说,“你呢?”
“我本来打算攻读完硕士学位就留在洛杉矶工作和生活,不过经历了这些事情后……我妈妈让我打消主意,必须回国工作,否则就……跟我断绝母女关系。”顾彤的声音越来越低。
“这么说,你是不情愿回去的?”梁立辉有些诧异,这对于一个经受两次绑架和生命威胁的女孩来说,实在匪夷所思,“难道你有必须待在这里的原因吗?”
“不……我只是刚开始有所抗拒,毕竟我有点习惯这里的生活。”
“哦?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梁立辉很喜欢探究人心理层面的变化。
“因为……”顾彤的脸红了起来,不仅燥热,还很羞耻。
这时,梁立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国内。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喂,干妈,有什么事吗?”
“立辉啊,你怎么还没上飞机吗?”
“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延误了,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
“我是想告诉你,老吴今天亲自给我打来电话,说是上头已经同意聘任你为k市公安局的刑侦顾问了,过两天正式文件就会下来。”
“多谢干妈了!”
“你这是折煞我了,我可没出力,其实都是你自己的本事……”电话那头顿了顿说,“能回来工作就好,自从依依上了大学,家里就我住,房子太大,也怪冷清,我最近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人家都说人越老越不中用,阳气不足就容易犯毛病,看来我也逃不过呀!”
“您什么时候也开始迷信那老一套了?”梁立辉说,“您可是讲科学的老教授,况且我这不就回来照顾您老吗?”
“我知道你心里总是喜欢藏着、掖着,一直放不下那些事情,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是要相信有些案子是破不了的……”
“你也别老是自责,冯老鬼是自己找的阎罗王,他心甘情愿着,况且这未尝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就算我当时能够阻止他,”梁立辉抬起头,仰望窗外说,“他也不会原谅我。”
“所以,过几天多烧点纸钱给他买酒喝就足够他乐呵了,他要是敢有半句怨言,我就铲平了他的乌龟壳,”电话那头说,“他倒是睡得安稳,让你这些年累死累活,东奔西走!”
“跟干爸没关系,”梁立辉深吸了口气说,“事在人为,我不能活着什么都不去做,我没法原谅自己,况且我相信不久之后一定能解开当年那桩悬案!”
“立辉啊,我知道你骨子里挺执拗的,但还是希望能听干妈一句劝,你都老大不小了,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早已经受够了那些年提心吊胆的日子,所以你这次回来就乖乖给我去相亲,先把大胖娃娃生出来再说!”
梁立辉看了眼旁边的顾彤,然后汗颜道:“我现在忙得晕头转向,过几年再考虑吧?”
“不行!”电话那头语气不容置疑,“你瞧瞧邻居家的刘婶都抱着一窝的兔崽子了,她总是朝我吹鼻子瞪眼,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
在这种软硬兼施的手段下,梁立辉最终不得不妥协。人们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只是这宝像极了观世音菩萨施与唐僧的紧箍咒。
“依依现在学习怎么样了?在大学有没有被人欺负?”
“欺负她?谁敢啊?整一个混世魔王,经常睡觉、逃课,还不知道从哪收了一群小弟,老师都找我告状来,你指望她好好学习,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电话那头愤愤不已,“她准备放假了,正在临时抱佛脚,应付着考试呢?”
“还好,只要不挂科就行。”梁立辉也只能这样暗暗祈祷了。虽然这个妹妹和他毫无血缘关系,但彼此间的亲密远胜兄妹,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梁立辉从小就特别宠溺她,事事都依她,决不允许别人欺负她,简直就是个超级妹控。
对于这点,他似乎丧失了睿智。
“不过她听说你要回来的事情后,今晚她就马不停蹄地从学校赶回家,说要给你准备一个惊喜!”
“哦?是吗?”梁立辉笑了笑说,“这说明她也开始懂事了。”
然而,电话那头突然泼了盆冷水:“你可千万别当真,就她那一肚子坏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自求多福!”
……
不久后,聊完家常的梁立挂断了电话,提着行李上了飞机,航班行程将近14个小时。由于太过疲惫,孙斌和顾彤相继陷入沉睡。
而梁立辉也闭上眼睛,虽然脑海里还在思考着事情或者回忆某些往事。
1996年在k市,梁立辉那时正在读高二。参加完为期一个月的暑期夏令营后,他回到家中,发现父母和年仅两岁的妹妹惨死在家中,并且是被虐杀,姿势和死法各异……
这血淋淋的一幕,这惊惧万分的眼神,让梁立辉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
他发现自己因为一种无法名状的恐惧和不安涌上心头,根本哭不出声,他头痛、焦虑、无助,把自己锁在房间,捂着耳朵。
但仍然听着钟表的指针在转动,在扭曲,在加速,他的脸渐渐变成了三角形,看到墙边的画流出血来,那种色彩在怒吼……
终于他受不了,他在疯狂地呐喊,心灵深处以及宇宙都传出惊天动地的崩塌声,他在深入骨髓的发泄和本能的恐慌,可是没有人能听到,除了他自己。
他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和绝望……
而案件因为找不到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成为这座城市轰动一时的惨案,即使后来接手负责案件的是国内著名刑警冯兆伦,但是他也同样无能为力……
从此,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郁郁寡欢,甚至在学校出现了多起恶性的暴力斗殴行为,被学校及医生强制休学,进行心理治疗。
为了让梁立辉走出困境,告诉他只有抓住凶手,才能够解脱那种痛苦和焦虑。于是梁立辉在冯兆伦夫妇的帮助下,复学,考上了首都人民公安大学……
这期间,跟在冯兆伦身边的梁立辉不再沉默寡言,相反表现出了超高的天赋,他洞察一切的眼睛如同猎鹰,敏锐的心思,运算超快的大脑,顽固不怕死的毅力,不断破获各种要案、悬案。
不过就在几年前,刑警冯兆伦因为卷入一起人质绑架案中,英勇牺牲……这是某个精神病疯子的报复。
这让梁立辉不知哪根神经被刺激到了,差点疯掉,他忍不住毒打那个罪犯,拳拳到肉,鲜血四溅……于是他被停职处分。
这种片段慢慢将他催眠……
过了几个小时后,梁立辉和孙斌都被一个甜美的声音弄醒。
一名空姐把杯子递给了座位上的华裔中年人:“先生,这是您点的咖啡!”
就在这时,另一名白人中年男子伸出手差点摸在了空姐极具诱惑的屁股上,那一个动作相当猥琐,他闭着眼睛满是享受,旁边看到这一幕的孙斌嗤之以鼻,发出一声冷哼。
空姐顿时反应过来,但仍然面露微笑。
“小伙子,其实你也恨不得摸上一把吧?”那名白人中年男子笑着说,“你这种虚伪的人我见得多了!”
第二十八章 重度颠簸
在其他乘客的目光注视下,孙斌的脸憋得通红、极其难受,他不甘示弱地反击道:“你……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无耻吗?”
“不不不……我只是遵从本心,用欣赏的眼光去看待事物,就像艺术品或者雕塑,”这名白人中年男子晃了晃装着香槟的酒杯:
“一个天使一样的尤物站在你面前,你竟然要破坏这种美感,还要用风度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我的老天,你们中国人都这么虚伪吗?”
“噢,也对,你们连著名的人体艺术作品也要遮羞、批判,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你们难道都是巨婴?活在纯粹的世界里吗?”
孙斌愤怒不已,脸庞有些抽搐,梁立辉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真是有趣,一个原始人也敢大放厥词,去指责一个文明的现代人?真是闻所未闻!”
“我很好奇,如此兽性的活着,为什么你还要穿衣打扮,戴着瑞士名表,喷着费洛蒙的香水,一副绅士派头?”梁立笑着说,“你觉得真正虚伪的是谁呢?”
“跟他坐同一趟航班简直就是件糟糕的事情!”
“道貌岸然说得就是这种人!”
“呸,他怎么还有脸坐在这?”
“……”
白人中年男子在其他乘客鄙夷的眼神中逊尴尬不已,恨不得钻进缝里。
旁边的华裔中年人皱了下眉头,说:“这位先生,你刚才说的话似乎在对我的朋友进行人身攻击,我希望你能够立刻道歉,不要影响两国人民的友好往来!”
“不好意思,我只是把他说的话如数奉还,”梁立辉似笑非笑地说,“想要我道歉也可以,除非你先让他向我的朋友和我的国家道歉,他的嘴巴实在太臭,可能是经常吃甜食的缘故,忘乎所以了!”
白人中年男子嚷嚷道:“想要我道歉?门都没有!”
“那就没得谈咯?”梁立辉说,“想找骂随时可以联系我,听说这是全球最新开拓的一项业务,专门针对有特殊癖好的群体,我的收费标准是每分钟100美元……”
“真不知道同胞里怎么会有你这么低素质的人?”华裔中年人不满地冷哼一句。
“是吗?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中国的论语?里面有一句话很适合赞扬你们这种高品格的人才!”
“什么?”
“老而不死是为贼!”
这一段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后,飞机突然剧烈颠簸起来,倾斜、下降,座位上未固定的物体前后左右摆动,抛起,饮料或者酒从杯中溅射出来,在座位上的乘客明显感到安全带或肩带猛烈受力,一度陷入恐慌。
“天啊,我们这不会是要遭遇空难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
这时广播响起:“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受气流影响遇有重度颠簸,请您不要害怕,在座位上坐好并确认您的安全带已经扣好系紧。”
“请不要在客舱中站立或走动,洗手间停止使用,我们将暂停服务工作,带有小孩的旅客请照看好您的孩子。待飞机平稳后我们将继续为您提供服务。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谢谢!”
持续数十分钟后,飞机才平稳下来。
梁立辉敏锐地发现坐在旁边的华裔中年人此刻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呕吐,呼吸困难,一只手捂着胸部,表情十分痛苦。
糟糕,这可能是犯病了。
梁立辉连忙按响了呼唤铃,寻求机组人员的帮助,然后解开安全带。
“孙斌,过来搭把手!”
梁立辉和孙斌将华裔中年人平躺在过道上,发现他的双手僵直、双眼上翻,失去了意识,陷入休克状态,情况十分危急。
一名空姐慌张地跑了过来:“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他可能是心脏病突发。”
“先生,你醒醒!”
这一幕让坐在周围的乘客很紧张,空姐一时也手足无措。
“别愣着,快找医生过来!”
乘务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广播声随后响起:“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现在飞机上有一位病人急需帮助,如果您是医生或护士,请立即与我们联系。谢谢!”
除了在航班旅客中寻找医务工作者并提供急救药箱外,机组人员还联络地勤想要就近备降,然而sj机场因为暴雨原因不符和飞行标准无法降落,正在紧急磋商中。
离抵达k市国际机场还有3小半小时行程。
很快,通过机上广播寻找到了一名中国籍医生的帮助。
徐博远,是一名心血管外科重症监护室的医生。
他冲到患者身边后立即喊道:“都让开,让我来!”
他有条不紊地疏通华裔中年人的呼吸道,然后使用氧气包供氧,可效果并不明显。接下来,他用仪器检查后发现患者出现心律失常、心动过速、低血压等情况。
初步判断可能是发生急性心肌梗死,随即注射硝酸甘油,进行心肺复苏处理,包括胸外按压、人工呼吸等。
“你们两个,快点帮忙查看患者有没有随身携带药品或者相关的病历资料!”
“好的。”
梁立辉迅速翻阅华裔中年人的随身公文包,发现里面是一台上锁没有信号的手机,一个内存卡,几本伦理学的书籍,花边杂志,来自国内k市某大学的讲课邀请函和身份证件。
姓名卢沛华,51岁,美籍华人,加州大学洛杉机分校某学科教授……
“找到了,阿司匹林。”
遗憾的是,仅仅片刻后,卢沛华的心脏就骤停下来,抢救无效死亡。
“我尽力了。”徐博远满头大汗,很无奈地说道。
周围的乘客和乘务组人员随即陷入沉默。
“你觉得他的病因可能是什么?”梁立辉问道。
“综合判断,很可能是冠心病,因为阿司匹林是常用于治疗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的抗血栓药物。”徐博远冷静地分析道。
“那他发病的可能原因呢?”
“赶飞机、携带行李、安检、飞机晚点都可能造成他疲乏、焦虑的状态,而刚才的飞机颠簸,很可能是主要诱发病情的原因。”
梁立辉虽然对死人一向很感兴趣,但也只是对被谋杀的。
乘务组人员有序地将尸体装好和转移。
就在这时,洗手间方向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不好了,死人了!”
第二十九章 高空俱乐部
出声叫的是一名空姐,此刻她双手捂着嘴巴,害怕得身体微微颤抖。
梁立辉连忙赶过来,发现洗手间里有一名中年男性躺倒在地上,正是与梁立辉发生过争执的美籍白人。
徐博远上前查看,发现心跳和呼吸都已经停止。
“没得救了。”
然而,梁立辉依旧在仔细检查死者,非常专注,他发现死者右边额头及后脑勺部位都有明显的血迹,上衣的扣子被解开两个,皮带也松开了,手里扯着卷筒里的一截纸巾。
“这位先生,请不要随意触碰尸体好吗?”一名空姐喊道。
徐博远皱了下眉头,疑惑地问:“你难道也是医生?”
“不,这位是梁立辉先生,”孙斌解释说,“曾在洛杉矶担任警探局的刑侦顾问。”
“你们可以简单理解为警察或者侦探。”
“那好,我去汇报一下。”另一名空姐回答道。
这时,头等舱的乘客们在交头接耳,纷纷回头,他们不敢相信又死了一个人。
“梁立辉……难道你就是媒体报道的那个破解选美小公主谋杀案和加州连环奸杀案的明星神探?听说你昨天还解救了被恐怖分子绑架的留学生?”徐博远激动地喊道:
“我说你怎么有点面熟,我叫徐博远,这个月我恰好在洛杉矶医学院进修学习,听闻好多关于你的事迹,我可是你的粉丝,你是怎么找到那些破绽的?你为什么怀疑那起谋杀案是自导自演的呢?连环奸杀案的凶手……”
“幸会,”梁立辉有些头疼,禁不住打断了徐博远滔滔不绝的话匣子,跟他握了握手说:“那些事情有空我再跟你聊,你现在可以帮我个忙吗?”
“当然,乐意至极!”
“帮我检查下死者,你临时充当下法医,事无巨细都要告诉我。”
“好的。”
过了一分多钟后,梁立辉问道:“找到死亡原因了吗?”
“根据他的颅骨凹陷性骨折、溢血,身体其他部分无明显致命伤,短期内死亡等情况,初步判断是因为后脑部受到猛烈的撞击或重击,导致颅脑损伤,出现颅内高压危象或脑疝而死亡。”
“那他的额头这里呢?”
“虽然前额部位也有较猛烈地撞击,但并不致死,顶多可能造成意识障碍、短暂性昏迷或者脑震荡。”
梁立辉点了点头,然后观察起这个相对狭窄的洗手间,敏锐地发现墙壁上印有几点血迹,很可能就是额头撞击的部位。
“不会是因为之前的颠簸造成的吧?”孙斌说。
“有可能,”梁立辉说,“假设死者正准备方便,在突如起来的颠簸和晃荡中,先是额头撞击到墙壁,陷入短暂性昏迷,然后再摔倒,后脑着地而致死,这似乎很合理。”
难道这又是一场意外死亡?
之前那名叫卢沛华的美籍华裔教授的死亡原因虽然系急性心肌梗塞而死,但与这名死者关系显然匪浅,两者几乎在同时间段身亡,这难兄难弟得有多倒霉才行?
所以,梁立辉没有丝毫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尸体还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我再检查一下。”
“咦?”徐博远突然说,“他的眼睛竟然出现了结膜充血和水肿。”
“哦?是吗?”梁立辉顿时来了兴趣。
他蹲下身子发现果然如此,而且尸体的面部有些黏性,凑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似乎不同寻常,梁立辉开始快速回忆起在与死者争执的那些片段,表情、动作、言行、蓝色的眼睛……没有任何异常。
这证明死者要么在颠簸的时间段内眼睛突然发病,要么就是被某种刺激性和黏性的液体灼伤眼睛,导致出现结膜充血和红肿。
于是,他翻开死者的所有口袋,除了一部上锁的手机,一个未拆封的避孕套外并没有其他的物品,没有眼药水证明可能不是发病,当然最好还要搜查下死者的随身行李,确认这点。
“我的天,这家伙这么恶心的吗?还随身带这玩意?”孙斌被惊异到了。
“难道洗手间里还有别人或者他约了谁吗?”
“你想多了,没准人家只是习惯带着,有这种特殊癖好罢了。”
梁立辉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他认为这个避孕套很可疑,只是某种癖好还是真的要在洗手间进行机震?
接下来,他又从垃圾桶里除一堆纸巾外,还发现带血的姨妈巾,一瓶木糖醇,里面还有三、四颗白色药片,以及一张奇怪的纸条,上面是用英文写着一段话:
“do you wantjoin the happy high club?to the bathroomthe left sidethe back.”
“你想要加入愉快的高空俱乐部吗?来后边左侧的洗手间。”
这张纸条表明至少存在第二者,具备谋杀的嫌疑。
为了验证这一点,他朝着门外的那名空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我……我叫袁晓云。航班停止颠簸后,我就负责过来检查洗手间的情况,发现这个门是上锁的,但我连续喊了好几声,里面并没有人回应,按理飞机已经停止了洗手间服务,应该没有人才对。”
“所以,我就强制打开了洗手间……”袁晓云紧张地回答道。
“哦?有趣,”梁立辉突然笑着说,“如果你没说谎,那么这就是一起精彩的密室谋杀事件了。”
通过交涉,航空公司最终同意了梁立辉负责飞机命案的调查,但并不抱任何希望。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场由飞机重度颠簸导致的意外死亡事件,还是讨论如何减少赔偿与及做好公关、控制舆论倒比较现实。
毕竟这责任多少难以撇清,因为这两名死者的身份都不简单,可以说是相当头疼。一名是享誉学术界的加州大学洛杉机分校教授,另一名是洛杉矶富有的地产大亨。
这种事情梁立辉可没空去思考,他和孙斌又检查了死在洗手间的那名中年白人的随身行李。
里面是几本花边杂志,皮夹里有一些现金美钞,好几张烫金的名片,还包括身份证件,以及一张合影,背景是某个岛屿,碧水蓝天,里面除了出现卢沛华,还有一名中年白人男性。
“斯帕克约翰逊,49岁,男性,美国国籍……”
但并没有找到眼药水,所以斯帕克约翰逊这名死者的眼睛极有可能不是发病。
接下来,梁立辉在乘务组人员的帮助下,初步盘查头等舱的11名乘客,发现在颠簸前一个小时内进入过洗手间的除死者本人外,共有6名乘客,及最后发现死者的空姐袁晓云。
顾彤坐在商务舱,并不在范围里。
这6名乘客分别是去中国旅行的美籍退休者卡桑德拉戈斯,女性,年龄58岁;洛杉矶某金融公司商务会计佟建华,男性,美籍华人,年龄31岁;赴美国际交换生刘梓涵,女性,年龄21岁。
k市的某单位公务人员溥正卿,男性,年龄46岁;某国际知名服装品牌御用化妆师奥利弗菲尔丁,男性,29岁;一副明星装扮的时髦旅者窦雪儿,女性,中国籍,年龄26岁。
“又是一桩扑所迷离的案件,很有趣,”梁立辉禁不住笑了出来,这证明除掉两名死者以及自己和孙斌外,头等舱的乘客几乎都上过这间洗手间。
第三十章 盘问嫌疑人
在头等舱的末排座位。
梁立辉看了下手表,回忆起飞机出现颠簸的时候大约是洛杉矶时间早上10点15分左右,持续了10分钟左右。
“你是最先进入左侧洗手间的?”
“是的。”前往中国旅行的美籍退休者卡桑德拉戈斯回答道。
“你在里面待了多久?”
“我在里面方便了大概有10分钟。”
“垃圾桶的物品有哪些是你丢的吗?”梁立辉划动手机照片说。
“我丢了好几张纸巾,因为担心马桶不干净,多擦了几遍。”
“其他的呢?”
“都不是我的,不过,我好像留意到那个年轻的女孩似乎咀嚼过这玩意,她从背包里拿出来过。”卡桑德拉戈斯指着赴美国际交换生刘梓涵所在的位置说。
“好的,”梁立辉点了点头说,“你出来后有没有看到下一个进入冼手间的人?”
“当然,我看到在门口等候的是一位肥胖的男士。”
卡桑德拉戈斯指着坐在那边位置上的乘客,也就是公务人员溥正卿。
“他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这个我得想想……”卡桑德拉戈斯说,“当时他有些不耐烦,敲过两次门,催促我快点,可能是因为我的手脚不灵活,我差点爬不起身。”
“他说话比较粗鲁,面色潮红,带着一些酒气,不仅发音很糟糕,还欠缺礼貌,我差点怀疑他是不是醉酒,当然飞机上应该不可能。”
“我的老伴见我太久没回来,于是过来扶了我一把,期间还跟他发生了几句口角……”卡桑德拉戈斯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满。
接下来,梁立辉让孙斌叫来溥正卿进行盘问。
只见他沿着头等舱内的过道,摸着椅子远远地一摇一摆地走过来,费劲地挪动着两条大象一般粗短的腿,还腆着一个圆圆的大肚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孕妇。近一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肥肉在颤动,大汗淋漓,看样子走这么点的路真累得他够呛。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孙斌忍俊不禁。
“溥先生,请坐,麻烦你走一趟真是辛苦了!”
“没事,”溥正卿摆了摆手,然后坐下来喘了口气说,“梁老弟,不要见怪,等你活成老哥我一个岁数,你就明白其中的艰辛,肥胖就像是沉甸甸的包袱,里面装着盘缠、卖身契、委任状、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不是你想甩就能甩得掉的,谁不知道‘三高’对身体健康的危害?”
“你误会了,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偏见,无论高矮胖瘦,富有或者贫穷,甚至罪犯也一样,”梁立辉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们可以开始询问了吗?”
“哦?”溥正卿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可能是我想多了,就像这趟航班很是让人意外,不合理的地方往往可以是合理的,合理的地方往往也可以是不合理的。”
梁立辉心中一跳,顿时对溥正卿这个人有些琢磨不透,绝不是表面的公务员身份这么简单。
他到底是谁?难道他是凶手?或者是知情者?甚至是……?
虽然梁立辉不想被带着话题,耽误问话的时间,但是也不愿放过任何可能与案件有关的信息,显然溥正卿有意在透露一些东西给他。
“是吗?”梁立辉说,“不过建议你还是减减肥,虽然治标不治本。”
“梁老弟果然睿智过人,一语中的,”溥正卿说,“但是你在这染缸里摸爬滚打,还能褪色吗?”
“不进则退,你能不往上爬吗?多少人互相踩得头破血流,”溥正卿感慨说,“你不知道,我的老兄弟去年有一次就喝到吐血,送医院急救,差点就要躺进棺材里……”
“但这不是最糟糕的事情,而是在得知升迁无望后,竟然一夜白了头,世事难料……就像这趟航班里那个华裔中年人,你能相信在某件事之前好端端的一个人就会毫无征兆的发病吗?”
梁立辉仔细分析话里透露的内容及含义。某件事之前?他开始快速回忆与卢沛华见面到争执再到颠簸发病的一点一滴,在见面、争执的过程中卢沛华精神、状态都相对正常,并无发病征兆……
等等,他好像是在颠簸前身体就出现了异样!
所以,这代表着突然发病可能是不合理的。
即使卢沛华备有阿司匹林也不能肯定他患有冠心病,因为该药还可以用于感冒、流感等发热疾病的退热或者治疗风湿痛,毕竟他的体检报告肯定是在安全范围内的,否则是不允许乘坐航班的。
所以之前在急救过程中先入为主了,根据徐博远医生认为死者系急性心肌梗塞发病,那么药片就是用于该种途径治疗,忽略了他还可能的死因,甚至掩盖了被谋杀的真相。
至于何种手法,梁立辉并不在意,他首先必须得纠正错误的意识,因为只要是非正常死亡那么一定存在事故原因和对象……
此刻,梁立辉的内心泛起惊涛骇浪,但是表面不动声色,他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就像一个人全力以赴多年突然没有了盼头,或者拼命赶路到悬崖边,发现桥断了,只能苦苦地望洋兴叹。”
“这种心理落差远比想象得要残酷得多,尤其是你们这类人,常年殚精竭虑,弓弦绷得越紧越容易断裂,适当放松点,乐观点,换个方向想,也许生活就不会那么糟糕。”
“用古话来说就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解释得很奥秘,”溥正卿笑着说,“可这个道理我们难道不懂吗?就像你断案突然到了死路,难道就不会换条路走了?”
梁立辉现在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真的不简单。
“不,你们是当局者迷,因为你们无论怎么绕路都在执着于一个山顶,一个终点,但你们内心很疯狂,就像是罪犯被眼前的东西所蒙蔽了,必须不择手段将某个人彻底杀害或达到某种目的。”
“付出金钱、利益、人脉等等,甚至牺牲身体健康为代价,一个是疾病,一个监狱,实则两同;作为旁观者清,我认为应该是自然界的平衡,也可以用中庸或阴阳理论来阐述。”
“哦?你竟然把我们等同于罪犯?你这理论也太奇葩了吧?”溥正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中国有句古话,叫水至清则无鱼,如果你旁观者清,那么你的眼睛如何去找到那狡猾的鱼呢?甚至不存在呢?”
“当然,世间的棋局其实是被人心所困,既是当局者,也是旁观者。”
“能做到出世者的唯有圣人而已。”
“我可不敢妄称自己是圣人,否则就是矛,没有盾,那么就不存在合理与不合理的说法了,案件也无从破解。”
“说得好,我很欣赏你,”溥正卿鼓掌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只是个一头扎进深坑里的石头,没想到你进可做到投石问路,退亦可做到石破天惊,比起冯老鬼那头犟驴,你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梁立辉不可思议道:“莫非你认识……?”
“当然,”溥正卿悄悄凑到他耳边说,“我的身份你必须保密,否则我就会有杀身之祸,所以你尽管去破案,回国后我会找机会再联系你。”
说完,溥正卿笑着拍了拍梁立辉的肩膀,大腹便便地走了回去,这一刻,梁立辉看见的不再是猪哥样的胖子,而是一樽笑口常开的弥勒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