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黑暗之中,一个人一步一步的走着,走向那遥远的一片幽幽华光,在他的身后有一道更加沉重的脚步跟随着。
一步,两步……
离得那华光近了,黑暗中的人显出身影,是一个身穿蓝衣法袍,头戴紫金道冠的人,他手中有一柄拂尘,拂尘柄上符纹密布,结缠在一起形成一片紫焰焚烧的图案。
一阵阴风吹来,尘丝飘扬,只见那一根根细小的尘丝之上着飘扬的风而泛起紫色焰光。
他身上的蓝袍上的暗纹在华光之中若隐若现,远远看去,就像是大海的波涛凝结成法衣,一浪一浪将一切不净之意冲开。
他的脚上穿着一双鞋子上云纹似莲,走过之处,烟岚升腾,如朵朵白莲。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大汉,大汉面貌黑紫,一双混浊的双眼看着蓝袍道人的后背,一步一步的跟着,绝不错乱。
细看大汉的脸,会看到他的脸上同样有着淡淡的图案,与他的口鼻相合在一起,竟是形成了一幅地狱鬼门关的图案。
来到城下,蓝袍道人抬头看。
那城门上有三个古字,阴沉霸气。
道人进入城中,城中人流如潮,但却有一股阴森死寂之意弥漫。
他只是看了看,便朝着城中的那大殿而去。
……
“我想带走一个人。”
……
第一章:阴魂谷
轰,轰……
黑暗的天空中落下一道道的雷光。
正是立春以来第一场雨,春雷滚滚。
涂元拿着一个放大镜,坐在桌前的灯光下,仔细的看着这个自己刚刚从古玩市场上买来的一块残石印。
他是个孤儿,受国家政策照顾,通过自身的努力,一直以优异的成绩升学,并考入了北京大学,不过他修的却是考古系。
毕业之后,他进入一家大型的古玩公司成为一个初级鉴定师。
他仔细的看着手上残印的底部,想认清楚那印底的图案,他可以肯定,这印绝对不会是古时官印,而应该是道家符印。听那个卖这块残印的人说,这是他从一座山神庙中捡来的。
古时道家的符印的话,是有号令神灵,御鬼驱魔之能
残破的地方有些尖锐,他用手指轻轻的刮了刮,想感受一下那是石质的还是金属。
指尖微微一痛,那残破的尖锐之处竟是割破了手。
“轰……”
突然,雷鸣像是在耳边炸开,涂元吓了一跳,耳朵嗡嗡作响,一点火光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雷火……”
只是恐惧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火光便已落在了身上,一刹那之间,他的眼中思感一片火光遮天蔽日,火光之中又有丝丝的电芒闪动着。
他的身体则是在这火光之中瞬间化为灰烬,手中的那一块残印同样的在雷火之中成了一团黑灰,散落一地。
……
当涂元再恢复意识之时,全身酸痛无比。
他艰难的睁开双眼,入眼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天空之中大雪纷飞。而自己正躺在雪地上,一片片雪花落在脸上,刺骨的冰寒。
“还活着,活着就行了,马上有人来,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说错了话。”一个冷冷的声突然出现。
涂元心头一惊,侧头,看到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男子就站在旁边。他身上穿着的白衣是那种古人才会穿的衣服,衣袖的袖口之处有着银丝纹路,黑长发,戴有蓝冠,整个人透着一种随意淡漠的气息。
他有些迷茫,那位站在那里白衣男子眼睛微微一眯,似有着淡淡的嘲弄。
“你的父亲求着让你来做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坏了事,如果你坏了事的话,你的家人都会因你而死。”
那个白衣男子冷笑一声,整张脸突然开始模糊,然后整个人竟是化为一滩水淌在这一片雪地上,迅速的渗入了地下。
涂元心中狂跳。
“这,这是什么?”
“幻象,做梦,还是法术。”
他心中一片冰凉,这是恐惧,对于未知的恐惧。
艰难的坐起来,发现在不远之处还躺着一个人,头皮一麻,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管他什么坏事不坏事的,管他什么家人不家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可是举目四望,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大雪纷飞,万里灰白,寒风刺骨。
后面是一片被雪覆盖了的山,绵延不知几百里,前方是一条大河,大河之中沿着岸边很大的一片区域铺满了雪结着冰,只有中间河水在缓缓流淌。
往哪里走?
涂元不知道。
低头,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的衣服不对了,同样的是古人的那种衣服,灰色。伸手一摸自己的头发,是一头的长黑发。
“我怎么在这里,这是在哪?”他心里茫然和恐惧,不知所措。
在原地打着转,心中问着,张着嘴,一团冷风卷着雪涌入他的口鼻之中。
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之时,茫茫大雪之中,突然响起一声鸟鸣,抬头,看到一只黑鹰朝着自己的脸落下,连忙后退,那黑鹰直接在他的面前涌生一团青光,青光之中那黑鹰竟是化为一个人。
一个身上穿着黑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落在雪地上,眼中满是愤怒。
“谁杀了你的师父。”
涂元条件反射的摇头,心中却在想:“那死了的是我师父?”
“连谁杀你了的师父都不知道吗?”
涂元再一次本能的摇了摇头。
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说那个白衣男子,倒不是怕那个白衣男子说的那些威胁,而是他觉得说了的话,肯定会有一系列的问话出现,有为什么只杀自己师父,却留着自己没有杀,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这并不是他深思熟虑后想到的,而是心中条件反射的一种做法。
“你师父死了,你怎么没事?你看到杀你师父的人吗?”
涂元再一次的摇头,说道:“我醒来之后,师父就已经死了。”
黑袍男子冷峻的盯着涂元看,涂元低着头,不敢对视,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心跳的更是厉害。
过了一会儿,男子冷哼一声,转身,手中突然多了一条麻灰的蛇,灰光一闪,那蛇弹落在雪地上,扭动游到了那一具尸边上,小小的蛇嘴突然张开,一阵狂风涌生,那尸体带着一片风雪被直接被吞入了蛇腹之中,而那蛇突然之间变得巨大的嘴又合扰,蛇仍然是小小的。
男子伸手一招,麻灰色的蛇在虚空之中一扭,竟像是钻破了虚空,出现在男子的手上,缠入他的袖中消失不见。
“这是法术?难道,这是一个有法术的世界?我来到了一个神魔的世界!”
涂元心中突然激动起来,激动之中又有着对于未知的害怕,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那男子看到只是说道:“跟我回阴魂谷。”
话落,一挥手,一片黑雾凭而生,将涂元裹起,在涂元的一声惊呼之中,那黑雾裹着涂元在风雪之中呼啸而起,朝着一个方向卷飞而去。
涂元在黑雾之中什么也看不清,只看到朦胧的一片,对于有些恐高的他来说,这种悬于半空被龙卷风吹起来的失重感,极为恐怖。
当他的脚踏实地的那一刻,整个人不由的往前踉跄的扑了两步。
这是一个山谷的入口处,天空之中仍然在下着雪。
谷口有一座巨大的褐黑色的碑石,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眼就认出了那上面的字,而且能够听得懂这个世上的话,可是对于自己这个身体的记忆却一点都没有。
朝谷内看去,只看到一片朦胧黑雾,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再看那个黑袍男子,他正是审视的盯着自己。
连忙低着头,不敢对视,他知道自己的表现,估计是不对。但是那男子却并没有再说什么,而带着自己进了阴魂谷中。
跟在男子的身后,进入阴魂谷之中,抬头,发现那雪竟是根本就落不进来。
阴魂谷并不小,一片屋子,屋屋相连,但是整个天空之中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黑雾一样,虽然并不影响视力,可一进来这里,天色顿时暗了不少。
他被带到一个房间里,然后黑袍男子让他在那里等。
心中想,等会可能有着很多审问,自己该怎么回答。心里忐忑不安。
从突然来到这个世界,连适应的过程都没有,涂元觉得自己卷入了一个阴谋之中。
究竟是什么阴谋,他不知道,因为了解到的信息太少了。
这个阴谋是针对谁的?他直觉是针对这个阴魂谷的。
“难道,我的这个身体之前因为家人被人威胁,所以出卖了他师父,接着还要出卖他的师门?在杀他师父过程之中,被反杀死了,然后我的灵魂占据了肉身?”
心里七上八下的来回走着,胡思乱想着,想着各种可能,一会儿想想那个可以化为一滩水的白衣人,一会儿又想想带着自己来这里的那个。
突然,门被打开了。
“跟我来。”是那个鹰鼻黑袍男子回来了,说完转身就走,涂元连忙的跟上。
来到一个大的阁室前,那上面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秘录室。
“去,把你的情况说一下,记录进卷宗,以后你就正式成为阴魂谷内门弟子了。”那男子说道。
涂元心中一震,大惊。
情况,什么情况,我一点也不知道啊。
他进入之个秘录室之中,对面正坐着一位黑衣的女子,相貌普通。见到那鹰鼻男子进来,连忙起身喊道:“裘师兄。”
“嗯,帮他记录一下。”裘师兄说道。
“是。”那黑衣女子坐下之后,拿起笔他问道:“姓名?”
涂元迟疑着,不敢回答,看了一眼那裘师兄,裘师兄面无表情的在那里踱着步子。
他当然不知道这身体原本的名字,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涂元。”
当他说完涂元之时,那原本在那旁边面无表情的踱着步子的裘师兄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身,用一种冰冷如剑一样的目光看过来。
涂元心中狂跳,暗想:“完了,完了。”
但是对面那个坐在那里登记的女子却低头写着,并问道:“可是一元会初的元?”
“是。”涂元再次的硬着头皮说道。
“哪里人氏。”
涂元的心都要揪在一起来,他不敢去看裘师兄那审判般的冷酷目光,只得再次的硬着头皮含糊的说道:“河西东乡村。”
那个黑衣女子微微一愣,皱了皱眉头,并没有下笔,看着涂元,涂元不敢看她。
耳中却听到她问道:“可是这这溟州,沧河以西?”
涂元再一次的硬着头回答:“是。”
后面还有一些问题,也是关于家庭情况的,涂元都是直接说了自己在那一个世界的情况,急切之间,让他怎么编造的一个身份来。
……
当他走出那间恐怖的秘录室时,整个人都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旁边的裘姓黑袍男子此时的眼神不再是如剑一般,而是一种审视,一种疏离。
“从今天起,你就是阴魂谷的弟子,我姓裘,你可以叫我裘师叔,这是你的铭牌,你自己根据这铭牌去找住处,等安顿好之后,可以去传法室那里去学修行法门。”
裘师兄将一块非铁非木的铭牌交给涂元之后,竟是转身就走了,直接将他扔在这里。
涂元看着消失的裘师叔,心中激动无比,就这么过关了吗?难道他们都不知道我这身体原本的真实身份?
又举目四望,灰蒙蒙的一片雾气之中,建筑栋栋相连,自己站在其中,一切彷如梦境。
在这之前,他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在这短短的时日里经历了这么多。
“我这就成了阴魂谷弟子了?我穿越了?我可以修练法术了?”
当他收回那不安的思绪之后,按住那悸动的心情,拿起铭牌仔细的看着,他决定先寻找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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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夺丹
手上拿着的牌子有巴掌那么大,长方形,似乎是木做的,但是又挺沉,正面刻着阴魂谷三个字,阴刻着一座山谷的图案。翻过来一看,后面是刻着‘涂元’,然后又有‘寝宿七十八床’的字样。
这说的是床铺号吗?
涂元不知道方向,只是四处看着,然后凭着感觉去找。寻的是那些单一一点的建筑,这种地方很可能就是给谷里弟子们住的地方。
好在阴魂谷并不算很大,只不过是县城一个高中学校那么大。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左右就找到了一排单一的房屋,来到那屋前,果然看到门边上有木牌,上面有字,写着一到四床。
他顺着方向去,来到了七十八床那个房间。
房间门是开着的,正有一个人坐在里面的床铺上,盘膝闭目而坐,似乎在修练的样子。
涂元一走进去,他就睁开了眼睛。
打量了一下涂元,也没有说什么,涂元初来乍道,再加上他也不是那种善于言谈的人,所以并没有主动去说话,找到自己的床铺,然后开始打量着这屋子。
屋子四面墙都是石头,床也是石床,光线很暗,又透着一股阴冷的感觉,这让他很不适应。
床上没有被子,就是一个石床,别的什么也没有,其他空床也一样,再看那个有人坐着修练的床,也同样什么都没有,不过他坐的下面却多了一个蒲团。
这晚上怎么睡?涂元暗想着。
想问那个人,可是对方又是闭着眼在那里修练的样子,让他一时不敢开口,怕打扰了人家。
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出去,来到别的屋子门口看了看,有些关着门看不到,有些没关的,里面也都是如此。
难道都不用睡的吗?
回来之后,那人再一次睁开眼睛看了看,涂元趁机便问:“请问一下,难道这里没有被子吗?”
对方似乎早知道涂元有这样的疑惑,又或者是他自己曾有过这样的疑问,很平淡的说道:“没有。”
“那怎么睡,这么冷。”
“过一晚你就会知道。”
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涂元还想再问,但是对方闭上了眼,像是不想说话了。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又看着外面的偶尔有人走过,心忐忑不安,既有自己这个身份带来的,又有对于未来的迷茫。
在这里,他总有一种阴森感,觉得这里不是什么正气的地方。
那个坐在床上修练的男子突然睁开眼睛,带着一点怒意的喝道:“不要走来走去打扰他人修行,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杂役房去问。”
涂元听了这话并没有生气,反而是问道:“杂役房在哪里?”
“出门右转,直走到头。”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
涂元出了门,来到了杂役房,发现就在住宿的这一排屋子的尽头,一栋颇大的房屋,进进出出有不少人。让这阴冷的阴魂谷多了几分生气。
这屋子被一张很长的柜台一样的桌子分成了两边,里面有三个人,其中两个人的面前有几个人排队在等候着什么。
“我已经在药园里做完了一个月,这是我的铭牌和事牌。”
涂元听到这个,然后看到里面的人接过两个牌子,接着在后面一个巨大的书柜之上拿下一卷书册来,翻开里面看了看,然后说道:“奖励是一粒黄芽丹,拿着。”
那人喜笑颜开,接着一粒黄色的丹药便出门而去。
后面又有人接着报上自己做了什么什么事,然后递上牌子,然后拿走奖励。
涂元在那里等着,虽然里面坐了三个人,但是其中有一个是坐在一边看书,没有一个人在她的面前,所以涂元也不太敢去问她什么。
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之后,他来到近前,谨慎的说道:“我是今天刚入的阴魂谷,很多事不清楚,……”
还没有等他说完,那人便伸手一指不远处那个一直坐在那里看书的黑袍女子,并没有说话。
涂元明白他的意思,又到那黑袍女子旁边来。
这个女子一直低着头,走的近来看得出来,她的年纪并不轻。
“打扰一下。”
黑袍女子抬头,眼睛有一些狭长,眼神锐利,但是右半面边的脸额以下部分,竟是一片黑色,干枯的,像是树皮。涂元心中吓了一大跳,他边忙移开目光说道:“我,是今天刚入的阴魂谷,很多事情不清楚,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铭牌给我,找到住的地方了吗?”那黑袍女子直接问道。
“找到了。”
“谁领你进的?”黑袍女子再问。
涂元微微愣,心下有些不安,他最怕别人问这些东西。
“裘师叔。”
黑袍女子抬头打量着涂元,嘴角似乎笑了一下:“裘百节?他怎么没有带你来。”
涂元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黑袍女子也不需要他回答,朝另外两人所在的方向说道:“准备一份入谷物品。”
那两人之中立即有一个起身。
“你现在刚入谷,有东西可以领,以后用完了,就要你自己赚了。”
“怎么赚?”涂元问。
“为谷里做事,来这里领事牌。”
就是她不说,涂元看过之前的人也大概猜到了。
“修练的法门,你可以去传法室那里学。”
这时,一个手中端着一个盘瓶瓶罐罐过来,放在桌上。黑袍女子移到自己的身前,拿起一个小瓶说道:“这是除秽水,可以清除口腔秽气。”
“这是盛水的葫芦,在谷的西面有一口山泉,你可以去那里装一葫芦水,日常饮用。”
“这里面是十粒辟谷丹,一粒可让你三天不饿。”
“这是一份谷中地形图……”
……
从杂役房里领来的东西都是生活上所需要用的,但是之后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赚。
涂元最想问的还有关于睡觉没有被子的事,他当然是问了,得到的结果是没有。
说是睡在那石床上面,对身体有好处,初时会觉得冷,等到阴灵之气入体之后,五脏六腑反而会暖融融,有着伐髓洗脉有作用。
回到住处,那个人仍然是坐在床上修练。说起来,对方也不大,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估计比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年岁大一点,看上去很勤奋用功。但是从他的面相来看,似乎经历了许多的样子,整个人都是冷冷的。
对方只是睁开眼看了一眼,涂元对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也感谢对方指点自己去杂役房之中。
手中抱着一堆的东西放在石床上,看了看天色,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想去装一葫山泉,然后再去领一门修行功法,顺便上一个厕所。
但是抱着一堆的东西,又不方便,放在这里又怕被人拿去。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开口,让那坐在那里的人照看一下。
对方淡淡的回应了一声,涂元也没有听太清,感谢之后,拿着地图出了门。
先是去了一趟茅房,好在茅房里面有厕纸。再去西边的山泉之处装了一葫芦的山泉。
最后到那个传法室时,却发现那里关着门,只得无奈的回来。
可是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的住的房间前站着几个人,在争执着什么。
走近,才看到是和自己同房的那人正和别人争执着什么。
“他回来了。”
涂元一靠近,便听到同房的那人说道,顿时另外三个都转过头来看着涂元。这让涂元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三个人都是穿着灰色的袍子,审视的看着涂元。在三个人之中,其中有一个高大,很壮实。
“新来的?”那个高大壮实的人问道。
“嗯。”
“领丹了?”那个高大壮实的人冷冷的说道。
敲诈?
涂元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这是你的东西。”那个同房将手中一个小瓶子朝着涂元扔了过来,涂元接在手中一看,正是那个装着辟谷丹的瓶子。
他们刚才就在要辟谷丹,被他阻止了吗?
涂元朝那个和自己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同房看去,只看到他站在门口看着,一点都没有要管这事的意思。
“交上来吧!”那个大个子伸出手冷冷的说道。
涂元被围在中间,他心有些慌。
无论在哪个世界,所发生的事,都会有雷同。涂元退了退,却踩在一个人的脚上。
还不等他转身说什么,后颈被人捏抓住了。
瞬间,一股刺痛上心头,全身不动弹。
涂元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不知道这种事在这里会不会有人管,可是看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样子,好像不会有事的样子,而且自己连找谁出头都不知道。
“交什么?”涂元虽然猜到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为首之人,摸了摸自己的头,笑道:“每一个领了丹的人都要上交到我这里来,这是规矩。”
“交多少?”
“九粒。”
涂元心中一惊,自己总共才十粒,却要交九粒,那自己只有一粒。还不等他要说什么,手中的瓶子已经被夺了过去,脖子被人从后面一勾一夹,整个人就不能呼吸了,然后被一股大力摔倒在地上。
不等他爬起来,一粒草绿色的辟谷丹便扔在了他的面前地上,其他的九粒被抢走了。
“早交上来就好了,浪费时间。”
三人扬长而去。
涂元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看着他们,可是却什么办法也没有。
站了一会儿,涂元无奈的问旁边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的同房,说道:“他们抢东西,难道没有人管吗?”
“有。”
“谁?”
“你可以去执法堂告他们,只要有证据证明他们抢东西,他们就会受到惩罚。”那个同房说道。
涂元一听就知道关键在于证据,谁愿意为自己作证?唯一的希望也就只有面前这个同房了。
“我劝你不要去,他们未必会受罚,但是你以后要去做任务,肯定会被他们害死。”同房说道。
“害死?人死了没有人管吗?”涂元有些悚然的问道。
“优胜劣汰,物竞天泽,有人管,但是你死了,谁会愿意帮你出头。”那同房再一次冷冷的说道。
说完他就回房间里,坐在床上开始修练。
而涂元只能够无奈的捡起地上的那粒草绿色的辟谷丹,看着那三人扬长而去的方向,许久之后,和着上面沾着的一些泥土塞入嘴里,沾着的一个小沙子在嘴里咬的咯咯响。
第三章:朱蛤吞月法
天色越来越暗,直到伸手不见五指,涂元躺在那石床上,他根本就睡不着,他心中还在想着被抢的辟谷丹,那是三十天的饭,但是现在没有了,他还不知道怎么赚辟谷丹。
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饭可吃,即使是有饭吃,估计也不可能是免费的吧。
思绪纷乱,乱想着,一会儿想着那个世界,一会儿想着这个世界的种种,一会儿想着这阴魂谷,和自己那个死了的师父,自己这个身份到底有什么事?
最后,迷迷糊糊似乎要睡着了,但是又太冷,实在是睡不着,这种感觉非常的难受,是寒气入骨的感觉。最终他只能是心中不断的对自己说,这是阴灵之气渗入体内,可以伐脉洗髓,对身体有好处,过不了多久就会暖和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的催眠起做用,身体竟是真的开始暖和,暖融融的。
慢慢的,困意袭来,他竟是睡了过去,这也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所以才会睡着了的。
第二天醒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同房,他仍然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在涂元醒来之时他睁开了一下眼睛。
涂元在床上坐着,发现自己并没有感冒,除了手脚皮肤有些凉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用那葫芦里的水和除秽水清洗了一下脸和嘴之后,他又坐在那里坐了一会儿,看着他,对方似乎感受到了目光,睁开眼睛看过来。
“昨天谢谢你。”涂元说道。
昨天,他叫这个同房帮自己照看一下东西,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有人真的来抢了,但是对方却顶着压力,一直等到自己回来还给自己,虽然最后还是被抢了,但是对方却是很守信诺的。
“谢什么?”对方问道。
“谢你昨天帮我照看东西,还连累你跟他们起冲突。”涂元说道。
对方却冷哼一声说道:“昨天我说叫你自己带着,你就直接放在这里,要不是他们入门之时说话太过目中无人,我可不会管你的东西。”
涂元一愣,心想当时对方是叫自己带着东西吗?他回想着,确实是没有听到,或许是没听清楚。
“那也还是要谢谢你,我叫涂元,你叫什么?”
对方沉默了一下,说道:“张默。”
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一脸冷淡的样子。涂元也不是那种喜欢贴人冷脸的,虽然他有心想要问问修练法门的事,但看到对方闭上了眼睛,明显不想再说话的样子,于是就出了门,朝那传法室而去。
他决定要快点学到修行功法,既然来到了这个世上,那既来之则安之,这是一个玄奇的世界,肯定将会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
一路来到了传法室。
传法室之中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是一个身着灰袍的年轻人坐在那里看书。
涂元走了进来,他抬头,涂元则是说道:“我昨天刚入的阴魂谷,今天是来这里学习修练功法的。”
做为一个现代人,如果说是来这里领书的会很自然,但是说到来这里学习修练功法,难免有些怪异的感觉。
“你的铭牌给我看一下。”
涂元将铭牌递过去,对方接过铭牌之后看了看便朝着里间而去,过了一会儿出来了,说道:“吴长老在里面,你进去吧,左转第一个门。”
涂元说了声谢谢,然后进去,里面总共有三个房间,他敲了敲第一个门,敲上去却发现这门无比的沉厚紧硬,根本就不会有声音出来,但是那门却突然打开了。
走了进去,一个面貌似中年的人坐在那里,只是他的下身处于一片黑雾之中,看不清,而且整个石室之中,都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突然有一种错觉,这石室里坐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蛇盘踞在这里面,走的近了,仔细一看对方的下身,竟是真的隐约看到一只巨蛇盘在那里。
涂元心中涌生一股惧意,想着自己会不会走错了。
但是看到对方身边小桌上正有自己的铭牌在,便连忙上前说道:“拜见吴长老。”
即使是再不适应,也要适应这些,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在这个世界要好好修练一番的打算。
“嗯。”
吴长老睁开眼睛,直接问道:“你想学什么?”
涂元哪里知道学什么啊,他还想问一下自己可以学什么呢。当下便说道:“弟子初来,不知能学些什么?”
吴长老半眯着眼睛,说道:“符、咒、炼嚣、炼丹、药理、卜算、驯兽,食气之法,这些知识你都可以先学。”
涂元先是听到前面说的那些,还在想是不是要先学符、咒之法,听到最后的食气之法时,立即明白自己要学什么。
“弟子想学食气之法。”涂元说道。
“我这里有三门食气法,分别的玄龟食灵法、朱蛤吞月法,青蛇采气法。”
吴长老说的这三个食气的法门,让涂元一下子不知道选什么。看了看吴长老处于黑雾之中半隐半现的身体,再一次硬着头皮问道:“弟子不知道这三种食气的法门有何区别。”
“在食气之强弱方面来说,并无多大不同,不过所观想的之相不同而已。食气炼神是一致的,三者之间的炼神有不同。玄龟食灵法炼的是一个深幽,朱蛤吞月法炼的是一个吞月之意,而青蛇采气法炼的是一个精微,这所观想的相不同,你以后丹气凝神之时领悟到的东西也会不同。”
吴长老说完之后,涂元有些明白了,但是还不是很清楚。
吴长老眼皮一抬,涂元心中一慌,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杀意,全身冰冷,就像是被一头毒蛇盯上了一样,他的眼底竟是布满了红血丝,泛着冰冷的光芒,就像是蛇眼。
“看来你还是不太清楚,那你看看这三幅画吧。”随着吴长老的手一指,涂元朝三面墙壁上面看去,发现上面有三幅画,他也不知道是自己一开始没有注意,还是后面才显露出来的。
第一幅吴长老后面墙壁上的那一幅,是青蛇采气图,只见一片深山之中,一只青蛇盘在一块青石上,对着满天的星辰采食精气,这整个一幅图都非常的细致,细致入微,山中每一片树叶都是那么的清晰细致,青蛇的鳞片和天空的星辰都很清楚。
第二幅图在左边的墙壁上,图上是一片晦暗的波涛之中,一只黑色的玄龟静静的伏在那里,任由周转浊浪翻涌,他自巍然不动,若隐若现,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场黑色的石头。
第三幅则是一只巨大的朱蛤在一座山的山顶上面,对着一轮明月,张开口,似乎要将那明月吞下,这画的角度是由下朝上,仿佛那明月就在朱蛤的嘴前不远处一样。
吴长老也不催促,任由涂元看着,涂元现在算是看明白三幅图的所代表的食气法门的意境差别,但是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应该选什么好。
然而在这个房间之中让他感到压抑和诡异,他不太想再呆,所以最快速的下了决断。
“长老,弟子想学朱蛤吞月法。”
吴长老没有什么表示,而且直接说道:“看着那图。”
涂元依言而做,吴长老却突然一指点着,一道灵光自他的指尖溢出,散落在那图上,刹那之间,涂元看到一张巨大的嘴朝自己吞来,意识一暗,然后他发现自己站在山巅,自化身为一只朱蛤,立于山巅,要将那明月吞入腹中。
迷迷蒙蒙之间,他不知自己是人还是蛤,前尘尽忘,后事不知,只知自己自蒙昧之中醒来之后便能够吞食天地灵气。
嘴一张,一吸,满口的精气顺着喉咙进入腹中,然后入丹田,又散化四肢百脉之中,那种感觉,非常的独特,非常的清晰。
正当他吞食着天地灵气,不知自身之时,突然之间意识又无限的拉伸拔离,那一轮明月慢慢的变成了画中月,自己仍然在这石屋之中。
“感觉如何?”
“感觉自己成为一只朱蛤,吞食天地精华。”涂元如实的说道。
“记住那种感觉,那就是朱蛤吞月法,以后你每天观想自身为朱蛤,吞食天地精华,自然就能食气有成。”吴长老说道。
涂元连忙说是,即使是有心问如果还是不能食气有成会怎么样,但也不敢问。
“你去吧。”
“弟子告退。”
门打开,涂元离去。
回到外面,只觉得即使是外面这被阴雾笼罩的暗淡天色,也是明亮的。
那个弟子还在,他正好看过来,涂元问道:“问一下,是不是只能学一种?”
“对,只能学一种,其他的想要学的话,必须有功绩才行。”
“功绩是什么?”心中又想,莫不是贡献之类的。
看出了涂元的疑惑,对方说道:“功绩是为谷里做事的功劳,慢慢的积累,凭这些功劳来学习东西。修行本是个人之事,既然你不是亲传,那为什么能够学这些法门?”
涂元心中一想,也对,即使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已经是高度文明的了,但是学习各种知识也是要交钱的,没道理别人给你白学,又不是自己的儿子。
“多谢师兄相告。”
涂元的古文功底本就很好,来这里这么久之后,心里做出了既来之则安的之的决定,说话与自身也就越来越自洽圆融了,不再有那种别扭的感觉。
尤其是刚才看那朱蛤吞月图时,切身体会了一下法术的玄妙。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涂元,涂元笑了笑便要离去,对方突然又开口说道:“在这阴魂谷之中,见到身穿灰袍者,喊师兄便可,穿黑袍者,叫师叔不会有错,见紫袍之人,必定是长老。”
涂元听了之后,连忙道谢,他这是真的感谢对方告诉自己这些,或许对于他们来说是常识性的东西,但是对于他这种新进弟子来说却是一个善意。
“多谢师兄,不知师兄怎么称呼。”涂元问道。
“我姓王,王珏。”对方笑了笑说道。
涂元觉得这个王珏颇为开朗,难得遇上一个这样的师兄,于是再一次的问道:“王师兄,这功绩是不是在杂役房那里去接任务?”
“没错,那是门派任务。不过,除了门派的任务之外,等你修为高了,可以接私人的任务,直接获得丹药,或是法术,看对方给什么奖励。”
“私人?”
“比如说我,想要一种草药,没空去采,所以要请人去帮我采回来。”王珏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是涂元已经完全明白了,之所以还有这么一问,只不过是确定一下而已,听到私人两个字他已经猜得**不离十了。
“实在是感谢王师兄,那师兄您看书,我先告退了。”涂元说道。
“嗯,去吧去吧。”王珏挥了挥手,看着涂元离开,自语道:“还是新进来的人有礼貌,也不知道过多久,他也会变得冷冰冰的了。”
第四章:抄书
离了传法室,涂元尽管心中兴奋,但是心中想的仍然很多,有关于自己这身体的秘密和真正身份是来自哪里,还有着三天之后去哪里吃饭。
之前来传法室之时,他便将整个阴魂谷走了个大概,也没有看到像食堂的地方,又想到一开始就发了十颗辟谷丹,大概是没有饭吃了。
现在虽然他不饿,但是想到再过个两三天,自己就会没饭吃,这让他有些心焦。
虽然心焦,可他还是没有去杂役房找事做来赚辟谷丹,而是回到房间之中来修练朱蛤吞月法。
和那个唯一的同房张默一样坐在石床,开始回想那一幅朱蛤吞月图,他怕自己会忘记那种感觉,所以急急的回来,但当他坐下之时,一回想,竟是很自然的进入了那种感觉之中,感觉自己化身一只朱蛤,吞食着天地精华。
一口一口的吞食着,同房张默睁开眼睛,看了看涂元,只见涂元嘴巴一开一合的,咽喉还有着吞咽动作,他的眼底泛起一丝淡淡的幽光,可以看到房间之中的阴灵之气正被涂元一口一口的吞入腹中。
他明白涂元学的肯定是朱蛤吞月法,也只有朱蛤吞月法才会是这种动静,可是,他昨天才来,今天刚去学的食气法门,现在回来就能够这样吞食灵气,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唯有观图入神者方能做到。
难道他做到了,如果他能做到,为何在之前没有被收为亲传弟子。
……
当涂元再一次睁开眼睛之时,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因为肚子饿了。
肚子会饿,这让他知道自己修行了两天多,因为在吃下那颗辟谷丹时间是前天的晚上,这个时候醒来正好是三天。
这种饥饿感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过了,在以前的那个世界之中,小的时候还没有进孤儿院之中,倒是常常饿的全身没有力气,饿得狠了的时候不会觉得饿,反而会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只是全身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起身,张默竟是已经不在了,仔细的感觉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同。
用力的握了握拳,也没有感觉力气变大,然后看外面,觉得自己的视力变好一些,然后黑暗之中,隐隐之间多了一种方位感。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在以前,黑暗之中是六识尽闭,而现在虽然也看不太清,但是却会朦胧的感应那里有东西,不会一头撞上去。
“咕咕咕……”
肚子里发出一串响声。
饥饿让他因修行而带来的喜悦快速的散去,心中更是恨那三个人了。
出了门,他想找找看那杂役房里有没有人。灯光在这阴魂谷之中是散不了多远的,只有走近才能够知道,黑暗之中,虽然看不清,但是他却有着模糊的感觉,哪里有台阶,哪里转弯,那风的改变,都很敏锐的察觉到。
来到杂役房前,发现那里大门紧闭,失望的回来之后,突然之间,隐隐听到黑暗之中似乎有人在说话。
他站在那里不动,仔细的去听,那声音顺着风过来,又清晰了几分。
“他今晚回来,…必须死…”
声音又很快远去,涂元心中却有着一股惊悚感升起,虽然他已经见过死亡,但是当这深夜之中听到有人要杀人,却仍然是感到惊惧,而且他听出那个人的声音他记得,就是夺自己辟谷丹的那位的。
……
重新回到屋子里,坐回到石床上,尽管腹中饥饿,但也仍然是忍着,想了一会儿刚才听到的一句话,心思有些杂乱。但是又想到自己连明天吃饭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去,又怎么管得了别人的事,苦笑一声,再开始观想那朱蛤吞月图,食起灵气来。
只是这一次,他修行之时是有着感觉的,感觉自己有一份意识游离在外,没有之前那么投入的过了两天多都不知道。
吞食一口,丝丝凉意顺着咽喉而下,渗入五脏六腑。
一口一口,绵绵的凉意进入身体内,但是却不觉得冷,慢慢的,反而身上涌生了一股暖意,稍稍的缓解了一下那种饥饿。
不知不觉之中,天亮了。
外面开始有人在行走。
涂元醒了,他第一念头就是前往杂役房之中,来到杂役房之中,里面已经有人了。
“昨天晚上,孙卫红死了。”
“知道知道,孙卫红得罪了人,这一次他出去做任务,别人掐准了他回来的时机杀他。”
“不能怪别人,要怪就怪他自己本身太刚了,不吃眼前亏,死是很正常的。”
涂元心中翻腾,他想到了昨天晚上听到了那些声音。
真的有人死了!这是涂元此时的唯一念头。
杀人无处不在,在这里,人命似乎和野兽并没有什么区别,也并没有值钱多少。
不再去听,听之无用,现在最需要做的事就是接个任务赚辟谷丹。
涂元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思,之后便去接任务,寻问着有什么任务可接,可是问了一串,他什么都不会,即不懂种药的知识,又不懂养兽的方法,这些算是最普通的任务,不出阴魂谷就能做,至于那些要出阴魂谷,去远的地方采药的任务,他根本就做不了,即使是让他去做,他也不会去,外面的世界,谁知道是什么样子。
最后,只有一个任务是他可以接的,那就是每天打扫茅房,并将茅房里面的粪便挑到一个地方去。
打扫茅房这种事情,涂元并不是不能做,心中却有一个疑问升起,大家都是吃辟谷丹,茅房应该很清静的。
他这一问,却惹来了一串笑声,正是那个坐在一边的黑袍女子,她的身边仍然没有人。
她笑也没有人敢出一声。
“那只是你吃辟谷丹,别人还是要吃东西的。”黑袍女子有些嘲讽的说道。
旁边有一人搭嘴道:“辟谷丹虽然能够让人不饿,但是对于修行并没有半点促进。”
涂元这才明白,想来这辟谷丹不过是给自己这种刚入门的小弟子吃的。
窘迫之余,正想着自己连辟谷丹都没得吃,想接下那个扫茅房的任务之时,那黑袍女子说道:“你要接任务?”
涂元连连点头。
“可会写字?”
“会。”涂元心中泛起一丝的惊喜。
“我这里有一个抄书的事,你想不想做?”
“想。”
“跟我来。”
黑袍女子直接起身出门而去,涂元连忙的跟上去。他心中惊喜无比,比起扫茅房来,这抄书体面多了,即使是没有什么奖励,只管饭吃就可以。
黑袍女子带着涂元来到一座小院之中,小院的门口的墙上有石刻的字——藏经院。
“这里是谷里的藏经之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符阵的一部分,你最好不要乱碰,我就住在后院之中,以后你白天就在这里抄书。”
涂元左右看了看,发现黑袍女子在看自己,连忙点头。
“你可以在这里吃饭,不用再吃你的辟谷丹了,至于奖励嘛,那些书中的知识就是你的奖励了,你同意吗?”黑衣女子带着涂元进入院里,涂元紧跟在后面,不敢踏错一步。
“同意,同意。”涂元怎么会不同意。
“不过,书里面的内容,你如敢泄容半分,你会知道我的手段的。”黑袍女子说到最后转过身来,眼中却是一片严肃。
她那半边黑枯到脖子衣领下的皮肤,让涂元觉得,她也不似个善人。
“绝对不会泄露。”
涂元连忙说道,即使是觉得对方不是善人,但也没有办法,肚子饿,如之奈何。
在以前的那个世上,即使是大人物最多是威严,但是这个世上,身份不简单的人却往往给人一种深沉诡异,性格怪异的感觉。
涂元被带进一个房间之中,虚空之中竟是有一颗巨大的白色宝石悬在那里,散发着莹莹白光。虚空之中,仿佛有着无数的丝线与这宝石相连。
有一个书架,书架之上是一排一排的书,书架前有一张桌子,桌上有笔墨纸砚。
黑袍女子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一本书说道:“你抄这一本,这是上一个人没有抄完的。”
“为什么?”
“死了,拿书里面的内容去卖,被我喂了灵虫。”
涂元只觉得丝丝的冰寒在背脊泛起,身体一阵发冷。
黑袍女子又指了指笔墨所在,然后便出门而去。他这一走,涂元整个才松了下来,虽然这过程有些惊怕,结果却是很好的,他只想有吃饭的地方,然后好好的修练就行了,现在还能够一边抄书一边学习书中的知识,那是再好不过的。
至于犯错,涂元心想只要不泄露书中的知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吧。
就在这样,涂元白天开始在黑衣女子那里抄书,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修练朱蛤吞月法。
白天在抄书抄累了的时候,也会修练上一段时间的朱蛤吞月法。
从那天同房的张默出去之后,竟是一直没有见到他回来,涂元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不知道是去做任务了,还是死了。
如果是别的地方,他绝对不会往死这方面想,但是这段时间,他又听闻和见到三起死亡。这让他越发的肯定,此地不善,如果能够有机会离开的话,一定要离开这里,同时促使他修练更加的认真。
那个宿舍之中又来了一个人,他本想睡到张默的那张床上去,涂元告诉他那床是有人睡的,对方想了想之后,便挪到了另一张床铺上去了。
阴魂谷里的人进进出出,每个人的命运都在发生着变化,过了两天之后,涂元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到新来的那位鼻青脸肿的,问过之后才知道他的辟谷丹被抢了。
第二天,涂元发现他在打扫茅房,看到涂元之后,他连忙转过身去,低着头,装着没有看到。
涂元当然不会去叫破,人家觉得丢脸,当做没有看到,那自己也就当做没有看到,这种事他也管不了,从对方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又似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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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杀身
“你在这里抄书五天了,这半本书已经抄完了,不过你抄的并不对。”
黑袍女子翻了翻涂元接着抄的那一本书淡淡的说着。
涂元不知道哪里不合格。
“我教你正确的书写方式,你按我说的方式抄写虽然会慢一些,但是对于你的修行也是有利的。拿着符笔,意念只在笔上,放空心思,……”
……
涂元在黑袍女子教过之后的第二天,终于在一次心思放空之后,写出了一行字,他自己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因为刚才那一刹那,竟是有一种神识散到身体之外,进入了那笔中的感觉。
看着那一行字,似乎有着某种特别的灵意。
一转眼之间,在这阴魂谷之中竟是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涂元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曾经有过的另一段人生,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如果不是那无时无刻存在的恐惧侵蚀着他的话,他还会觉得这种生活也不错。
这三个月以来,他虽是常在黑袍女子的屋里抄书,和自己的住处两点一线的生活,但是对于阴魂谷的事也了解了不少。
在这里,除了刚进来的时候,有一批的东西领之外,之后的其他东西都是需要用东西去换的。
三个月之中,涂元也了解到了黑袍女子的名字,她名叫穆姑,至于这是完整的一个名字还是只是一个称号,涂元就无法确定了,偶尔跟谷中弟子聊天之时,问起这个穆姑的俱体身份,对方也是立即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并不会多说任何的一句。
整个谷中,除了灰袍的内门弟子,还有极少的一部分弟子是亲传弟子,他们是那些长老们真正的徒弟,极少与他们来往,法术都由长老们亲自传授,并不需要如他们一样为一些丹药和修行知识而努力,甚至可以说,涂元他们这些内门弟子做出来的贡献大部分是在养他们了。
内门弟子在谷里有一种自生自灭的感觉,生死无依,全靠自己。
“凡修行之人,必先食气,食气有小成,方可修习符、咒之术;能感应周身之气,而念似舌舔食天地灵气之时,便是食气小成……”
看到这一段话,涂元心思动了,这些天,他正有这书中所描绘的这种感觉。比起以前修行之时,总是需要观想自己身为朱蛤,整个人八、九分的意识都是处于一种入定的状态来,现在整个人就要清醒的多,甚至他觉得自己都没有入定,但是却感应到周身的丝丝的阴灵之气。
就像是凭空多了一条无形的舌头,将这些阴灵之气卷入自己的嘴里,化入身体。
“这么说,我可以学习符咒之术了?”
虽然,在阴魂谷之中,很少看到别人施法,但是在入阴魂谷之前,无论是那个白衣人化身为一滩水消失在雪地之中,还是裘师叔化身为鹰鸟落下的情形都还历历在目。
那才是他内心深处真正向往的。
现在他已经知道,那个白衣人化身为水,那是很高明的水遁之法,裘师叔化身为鸟落下,则是一种变化之术,至于两者谁更厉害,涂元就不知道了。
可是这里书虽多,但是涂元一直在抄的书其实只是一些基础的书,分别是《道经》《符咒明析》、《药理》、《灵兽训养之法》、《异灵图鉴》等等。这些书都是卖给其他的内门弟子的。
其他的书都在书架上,看上去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但是如果贸然的去拿的话,一定会让你痛苦的。
涂元就有一次想拿一本名叫《水遁之术》的书来看,却被一道细如丝的雷光击在手指上,整个人瞬间倒地,半天爬不起来。
“我可以学习符、咒,可是这符、咒之术是需要去传法室那里学,不再是能免费的学了。”
这一天,就在涂元思索之中度过,晚上,回到住处,远远的看到自己的那个新的同房站在门外徘徊着,没有进去。
心中疑惑之时,来到门边,却是看到三个人,顿时,心中一惊,因为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抢了他辟谷丹的那三人。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他们三人的名字,其中最高最壮的那个,名叫高虎。一个瘦瘦的,但是看上去很精明的人叫吴一明,还有一个总是沉默一声不吭,只是一双野兽般的眼睛盯着人看的叫熊九。
高虎有一个哥哥是一位长老的亲传弟子,所以内门弟子没有谁敢惹他。他们借着自己的哥哥的势,欺压着谷里的普通弟子,不过,他们也是知道分寸的,对于那些修行比较久的,也不会去招惹,即使是招惹也是采用合用的方式。
就如那次抢涂元的辟谷丹,辟谷丹拿在张默的手上时,他们也没有用强。
他们抢夺辟谷丹,也并不是自己要吃,而是拿出谷去卖,卖给普通人,那价格还是很高的。
大多时候他们都不在谷中,常在离谷并不远的沧河城中,在普通人之中过着那种人上人的生活。
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想要我抄书给他。
涂元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身上唯一的价值。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有人或明或暗的打探过问过他,愿不愿意出售书中的知识,他都直接拒绝了。
现在这个世上,这一类的道书虽然比不上那些封印着法意的图谱那么的珍贵,但也不是随便就能够得到的。
他现在所抄写的道书又叫灵书,当修行人通过自身的神念去感应之时,那些文字会印入心间,不需要去花时间背诵。所以,这种书其实是消耗品。
高虎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看到涂元回来,脸上出现了笑意,但是他的在笑涂元看来,就是一只笑面虎。
凶恶隐藏在后面,那股随时都会噬人的感觉怎么也藏不了。
“听说你在穆姑那里抄书?”高虎坐在那里问道,并没有起身,他一笑之后敛起来的脸色,更有一种逼人的感觉。
“是。”
涂元心中一突,尽管已经猜到了,可心中仍然是难免有一种怕什么来什么的感觉。
“不错、不错,好运气,知道为什么来找你吗?”高虎很直接的说着,不需要涂元回答:“你以后多抄一些书出来,可以给你一成的分润。”
他似乎一点也不怕涂元会拒绝。
涂元沉默着,他没有看高虎,但是他的牙却紧紧的咬着,这种态度,让涂元非常的愤怒,他要涂元抄书出来拿去卖,只分涂元一成的利润,还像是莫大的恩赐一样。
高虎笑着站起来,他像是早已经不记得自己抢过涂元的辟谷丹一样。
他拍了拍涂元的肩,说道:“三天后我来取,除了道经,什么书都可以,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直接出了门,另个两人,其中一个还想伸手拍涂元的脸,另一个则是停在涂元的面前,盯着涂元看了数息时间,威胁之意极为明显。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涂元的心中愤火翻涌,拳头握紧,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这三人的威胁,穆姑那里的可怕,无论是哪一方,都是现在的他无力反抗的。
黑暗之中静悄悄,只能够听到两个呼吸声。
“如果你不听他们的,他们先是会打人,……还会断人手脚。”
一直站在房外听着的新同房突然开口说道,他是有过切身体会的。
涂元缓缓的坐回自己的床上,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那位同房也进来坐下,他看着涂元,审视着,他想看看这个对于他来说非常好运的家伙会怎么做。
………
高虎与吴一明、熊九三人回到他们自己的住处,关上门,吴一明突然问道:“这个涂元,感觉怨气重了一点。”
高虎笑了笑,道:“这很正常,不过怨气大又怎么样,除非他想死。”
“那他会不会有可能告诉穆姑。”
“先不说穆姑会不会管他的事,就算是管那又怎么样,我哥在那,穆姑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大不了被罚,罚完之后呢?而且,我们有做什么吗?我们什么也没有做。”高虎说道。
“是,有的是办法让他这样的人死的静悄悄的。毕竟乖乖听我们的话还是有好处的,而且只要他自己小心一点穆姑又怎么会发现。就算是他想去告我们,能告我们什么呢?”吴一明说道。
这是他们一向做法,即使是有人敢于拒绝,他也能够让对方悄然死去。
然而吴一明与熊九两人不知道的是,这一次,是高虎的哥哥高龙的意思。
高虎心中想着:“以往哥哥总是要我收敛一些,这一次却要我找机会杀了这个涂元,为什么?”
阴魂谷里面主要分为两派,会争斗很正常中,但是这个涂元只是一个新入门的而已,杀他是为什么,高虎不清楚,他心中有这个疑惑,但也没有深想,反正这是哥哥交待给自己做的事,那把他做好就是了,三天后,不管对方抄不抄写出灵书,他都是要将那个涂元杀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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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内斗
涂元从修行状态之中醒过来,然后在那位同房的注视之下起身离开了,那位同房很想知道涂元心中的想法是什么。
回到穆姑的小院之中抄书,每餐都会有人送来吃的,吃的是饭,但是那显然不是正常的大米,问了送饭老人,他说这是龙牙米,是专门给修行人吃的米,内蕴丰富的灵气。
穆姑的出现是不规律的,有时候会突然出现,有时候却过很多天都不会来一回。
涂元放下了笔,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着。他在想着怎么去解决这一件事情,一开始,穆姑就警告过他,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拒绝私下里抄灵书的,更何况是高虎,他更不愿意了。
但是高虎是这内门弟子中的一霸,有个亲传弟子的哥哥。内门弟子虽然在普通人看来,是高高在上的,但是来这里这么久了,涂元很清楚,自己死了,并没有人会为自己出头,死了也就死了。
那么也就只有两个办法可以试一下了,一是告诉穆姑,看看她怎么说,再一个是去试试裘百节那里,如果他们两个愿意为自己出面说一句话,那自己就安全了。但是涂元自己却可以肯定他们不会为自己出头。只是试还是要去试试。
第二天的时候,穆姑出现了。
她在书架前拿着一本书在翻阅着,过了一阵子,拿起涂元已经抄写好的书便要离开。
“师叔。”
穆姑停下回头,道:“何事。”
尽管已经这么久了,但是在穆姑的注视之下,涂元还是有一种压迫感,这不是普通人之间的那种因地位而带来的压迫,而是来自于神魂镇摄。
“有人想要弟子抄书给他。”涂元说着,一边小心的看着穆姑的脸色。
“不怕死你就抄。”穆姑审视的看着涂元,似乎想要从涂元的脸上看到心里去。
冷笑一声说完就走了,根本就不给涂元再说什么话的机会,更不要说为涂元做主什么的。
虽然他早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仍然是深深的失望。
一整天在焦虑不安之中度过之后,他决定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叫灵兽阁。
那是一个处专门驯养灵兽的地方,当然,也养灵虫。他要找的人叫裘百节,也就是带着他入这阴魂谷的裘师叔。
在这里三个月以来,他已经不再是初进来这里什么都不懂的,他知道,一个人要成为阴魂谷的弟子可不是像自己进来之时那么简单的。
其中有‘问灵’这样的一个环节,自己完全没有经历。
问灵是一种法术,这种法术能够让人下意识人说出问题的答案。这是涂元最怕的。
但是自己并没有经历那些,只是被裘百节带到一个小房间之中等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已。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似乎都与裘百节脱不了关系,而且,如果那个死了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师父,那么怎么会没有人来审问自己,即使是不审问,那么也必定会有例行的询问。
似乎,裘百节将这一切都挡在了外面。
但是,当自己说出涂元这个名字之时,裘百节的眼神是那么的异样。
涂元对于那一刻裘百节的眼神有着深刻的印象,这也让他知道,裘百节之前肯定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份的原名。
如果自己这个身体原本是来这个阴魂谷中是怀有目的的,那么裘师叔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或许原本接头的可能是这个裘百节,但是在自己突然报出‘涂元’这个名字之后,打乱了原本的计划,所以他突然对自己冷漠不理了。
现在再回想,在自己报出‘涂元’这个名字之后,裘百节直接将铭牌给了自己之后,就直接走了,离开之时的眼神更是冷漠,冷漠之中又有着一种审视。
当涂元来到裘百节的所在之处时,见到了裘百节,他坐在那里端着一杯茶喝着,既没有叫涂元坐,也没有问他来做什么,只是喝一口茶,然后眼皮微台的看了看涂元。
“听说你最近为穆姑抄书,真是不错啊!”裘百节似乎赞赏又似讽刺般的说道。
“师叔,弟子今日来此,就是想求师叔能够救一救弟子。”涂元已经决定了,不管是自己原本这身份与裘师叔之间会有什么关联,都认了。
“呵呵,救命,你哪里需要我来救命啊。”裘百节冷笑着说道。
涂元咬了咬牙,仍然是硬着头皮说道:“高虎逼弟子三天内抄写出一本灵书来,弟子无法做到,还请师叔救一救弟子。”
“呵,你怎么不去找穆姑,来我这里做什么,找穆姑帮你啊,你自己不是很有主意吗?来这里做什么?滚吧,涂元,不要再在我这里出现了。”
涂元只觉得他这两句话之中的‘涂元’两个字格外的刺耳,似乎有什么特指一样,但是对方根本就没有显露什么,更是表现的与自己没有半点的沾染。
在裘百节冷漠如看死人的眼神之下,涂元退了出来。
……
一路回到了住处,发现老同房竟是回来了。
张默看着涂元,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他本就是这样的。涂元并没有说话,他的心情很差。
这个个人实力体无限强大的世界,这个世俗秩序与法律完全没有的世界,人命如草,他在那个世界生活二十多年,已经习惯了那个世界,来这个世界三个来月,仍然无法适应。
“听说高虎要你抄灵书给他?”张默突然问道。
“嗯。”涂元点了点头。
张默的眼神之中有了一丝莫名东西,似乎是同情,又似乎是别的什么。
“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得及早做准备。”
涂元知道他所的做准备是什么,他很清楚高虎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在这阴魂谷之中,内门弟子之间的争斗阴魂谷其实并不怎么管,死了的话,也就死了。
“我这里有一道符,你要不要?”张默看着低头深思的涂元突然说道。
“什么符?”
“烈炎符。”
涂元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没有什么换。”
他很清楚,每一道符都是别人耗费大量的精力画出来的,精力倒是还好,最主要的是那材料都不是轻易能够得到的。每一种符都要相应的材料才能够画最为强大的符来。
“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同门一场,你这人还不错,不想看到你就这么的死了,拿着它护身吧。”张默说道。
涂元心中涌生一股感激,只见张默已经从怀里拿出一道巴掌大小符来,像是鱼鳞片一样,
递到涂元的面前,涂元接了过来,入手有温热,很轻,也有点硬。上面有一片如火焰燃烧般的符纹,玄奥而复杂。
涂元翻看着,问道:“这符怎么用?”
“就像是写灵文一样的用。”张默说道。
涂元不知道这符法的威力有多大,他没有用过,也没有想好是否要用这烈炎符来反抗,因为他知道,一但用了这符,那就是要么他死,要么自己死。
这一晚上,涂元仍然是努力的让自己静下来食气修练。
第二天醒来之后,与同房张默告别之后,他再回到藏经院之中抄书。
一进入那书房之中,发现穆姑竟是已经在那里,她坐在桌边翻看着自己抄写的灵文。
“昨天,你抄的可不太合格,灵意散知,虚浮不凝。”穆姑说道。
涂元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旁边,他很想说这是因为有要逼自己,心情很不好才会这样,但他没有说,昨天对她说过那事,可她根本就没有要管的意思,他不想再说。
“听说谷寺清收了一位弟子,但他自己却在回阴魂谷的路上就死了,你是被裘百节接回谷里的,他说你是谷寺清准备带入门中的弟子。”
穆姑话风一转,突然的话让涂元很意外,若是换做之前,他肯定要紧张,但是现在那种紧张却没有了,突然心生把心中猜想说出来的念头,但是理智告诉他,并不能这么做,因为自己根本就说不了什么。
最根本的就是自己根本就无法说出现在自己这个身体的身份与来历。
穆姑继续说道:“虽然最终你并没有成为亲传弟子,可为什么裘百节没有帮你安排好一切,反而对你不管不问?你还要去杂役房之中自己去寻事做,凭裘百节和谷寺清两人之间的关系,即使是没有继续收你为亲传弟子,也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可是他对你是不管不问,而你这几个月以来,一次都没有去找过裘百节,这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她难道监视着我?”涂元心中涌生这个念头。
穆姑的声音就像冰冷的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心上,每一个问题都不是他能够回答的,不过,她的这段话中,却让涂元明白了自己那个面都没有看清过的师父名叫谷寺清。
而裘百节裘师叔似乎跟自己那已经死了的师父谷寺清关系很好,不光是如此,他还感觉到,自己那个师父与裘百节,似乎都与这个穆姑关系很不好。
“难道自己卷入了他们的恩怨之中?”涂元心中想着,要是能够说的话,他肯定会说出来,但是偏偏他什么都不能说,他自己不是这个世上的人,说不了什么,而且占据的这个身体的来到这阴魂谷,又是带着秘密而来的,又怎么能说,说出来只怕等待着的就是抽魂审问了。
“弟子,不知。”涂元只得这样说。
“很好,不知道你有没有去求过裘百节,只要他一句话,高虎又怎会再为难你。”穆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来到起身便走。
涂元站在那里,身上有一种不知是冷还是热的感觉,有些僵硬。他可以肯定,自己估计是陷入了阴魂谷的内斗之中了。
想要摆脱,却无能为力,自来到这里三个月,从来没有过现在这么想要拥有强大的实力。
他深吸着虚空之中的空气,心中想着前世看到的一段话: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今日面对的种种艰难,他日回头再看,也不失为人生路上的一道美景。
第七章:烈炎符
很多人都认为,世间最美好生活是金玉满堂,全家安康,对于涂元现在来说,他最想要的就是能够平平静静的食气炼神,其他的都不在乎了,但就是这一个简单的愿望他并不能够实现。
天色黑下来,从藏经院之中出来,他伸手在怀中摸着那一道烈炎符,淡淡的温暖从指间传入心田,让他心中多了一丝的底气。
走在回住处的路上,冷冷清清。
内门弟子并不是随便就能够离开阴魂谷的,必须要事牌,必须要接有任务在身才能够离开,要不然的话,他肯定早就离开再也不回来。
一路朝住处而去,远看着那一扇门,空洞洞的开在那里,他很不想回去,但是无处可去,有着一种诺大天地,无处容身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的回到住处,昏暗之中,静悄悄,无论是那个老同房张默还是那位新同房丁杨都不在,似乎他们都在避开这一段时间。
他坐在自己的床上,伸手摸着那一道烈炎符,如果张默不给他烈炎符的话,那他也会自己弄一张来。抄写灵书固然是非常耗费精力的一件事,但是他还是能够偷空多抄写一些出来的,然后再拿去买掉,以前没有这么做,是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一本书倒是堪堪能够换得到一张烈炎符,不过这在阴魂谷里是违禁的事。
屋子里静的窒息,幽冷入心。
他在等,就像是等待着审判一样。
当高虎出现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微微一缩,但是却快速的站了起来。
“书呢?”
高虎当先走了进来,直接来到涂元的面前,他的身体高大,居高临下的逼视着。
涂元退后一步,原本他是准备了一本自己平时攒下来的灵书的,想着如果实在过不去,就先给他一本再说,但是这一刻,他的心中害怕突然消失了,一股愤怒之意翻涌而起。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比谁都清楚,但是此时高虎那目中无人的样子让他愤怒。紧紧的扣着衣袖里烈炎符。
“怎么?”高虎再逼近一步:“还想反天了。”
在他身侧后方的熊九冷不丁的一脚便踹了上来。
“砰……”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他的肚子上,他根本就无法躲开,整个人都离地腾空而起。
撞在石床上,滚落在。
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涌上心头,一股强烈的愤怒自心间涌生。
挣扎着,竟是一时爬不起来。
高虎站起身来,来到涂元面前,用脚踩在涂元的脸。
“敬酒不喝喝罚酒,在这里,我杀你就像杀一条狗一样。”
高虎面无表情,听在涂元的耳中,是那么的戏谑。他手中的烈炎符紧紧的扣着。
他只想好好的修练,希望能够离开这里,但是对方不放过自己。
他忍着。
“把门关上。”高虎冷冷的说道,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哥哥要自己杀了这个涂元,但是在他看来,杀这个涂元也就像杀一条狗一样,不需要明白。
高虎的话让涂元心中的恐惧如潮涌起,终于将他最后一丝理智淹没了。
即使不能够好好的活,那就一起死。
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
一团鲜红的火焰却突然从涂元的手中涌起,自下往上。
高虎大惊,急速后退,然而却不及那火焰扑涌的速度,而且他身后的门已经关上,火焰瞬间扑卷到高虎身上,在高虎身上有一块玉,玉上灵光一闪,却又刹那之间被火焰吞灭。
他的眼中涌起恐惧之色,杀涂元,他没有想过会被涂元杀死。
“不……你敢……”
他身体瞬间被火焰笼罩,整个人被火焰一冲,竟是遍身漆黑,如焦碳一般。
而且那火焰不停,像是有生命一样的朝着熊九扑下,火舌迅速,瞬间又将熊淹没。
涂元只觉得自己的整人都化身为火焰,那火焰就是自己,是自己的怒火,是自己的意识,意识所到之处,火焰便到哪里。
只是当火焰涌到熊九的身上之后,一股来自神魂的刺痛和虚弱涌起,再也无力驱使火焰杀第三个人了,随着虚弱涌上心头,那火焰迅速的由浓变淡,最终隐没于虚空,消失不见。
可当那火焰隐没的一瞬间,涂元看到那火焰竟是朝倒卷烧来,顺着自己的意识烧向自己的神魂。
他的眼中只有一片火光,依稀和前一世在被雷光击在身上时一样的情形,火光将他的意识带入一片漆黑之中,漆黑的世界却突然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金色图案,那图案出现的一瞬间,将那燃烧的火焰镇灭。
吴一明站在后面,如果是站的近一些的话,肯定会一起被烧死。
他心中惊惧。
“这是烈炎符,你怎么会有烈炎符……”
吴一明惊惧的问着,但是涂元根本就没有回答,他已经在等着对方来杀死自己。
“完了,高虎死了,你完了……”吴一明的声音之中竟是充满了惊慌。
他根本就没有杀涂元,,而是拉开门,快速的跑远。
涂元躺在地上,整个人没有一丝的力气,精气神在刚刚使用烈炎符的那一下,全都燃烧了。
刚刚镇灭那燃烧进心间的火焰的金光图案,他认出来了,那正是自己前世买的那个残印底座上的符纹。
为什么会再看到,涂元不知道,他已经无力再去看这些,他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
……
张默的身边有三个人站在起,他们看着远处房里面被抬出来的涂元。
“死了没有?”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死了,他没有学过施符法,贸然的施符,一定会有反噬的,可惜他们三个只死了两个还跑了一个。”
“没关系,高虎死了就可以。”
“万一那个涂元没有死,会不会被问出张默师弟来?”
说话的人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一直默不出声的张默。
“问出来又怎么样,张默师弟送他一张烈炎符而已,是他自己杀高虎,又不是张默师弟杀,谷里不会为难张默师弟的,至于那高龙,有布师兄在,怕什么。”那人说到这里,又对张默笑道:“张默师弟这一手借刀杀人做的漂亮啊。”
“主要还是布师兄给的乱神香有用。”张默说道。
在那房间之中,一截细细的小香已经灭去,若是不细闻的话,根本就察觉不到香的味道。
乱神香,可乱人神智,即使是好端端的,也会让人心烦意乱,若是心中情绪起伏,那更是会让人失控。
……
当涂元醒来之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不是自己的住处,周围有数人围着,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裘百节。
他一眼便发现了裘百节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冷冷的盯着自己,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样。
“涂元,你可知罪。”
旁边突然有一个声音冷肃传来。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有着一缕黑须,穿着黑袍。
涂元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似乎好了不少。
“弟子知罪。”涂元跪倒地,低头低声的说着,为了生命,他不得不顺服的跪着。
“你的烈炎符是从何而来?”中年人再一次的问道。
涂元微微的想了一下,说道:“是弟子从同房的张默师兄那里借来的防身的。”
“那为何你会杀了高虎和熊九?”
“他们要弟子抄灵书给他,穆姑不许,弟子不敢抄,他们便要杀弟子,弟子被逼无奈只得用那烈炎符。”涂元说道。
“有何人可为证。”
“当时高虎要弟子抄写灵书给他时,同房丁杨在场。”涂元说道。
那个中年人朝旁边的一位灰衣弟子说道:“去把丁杨带来。”
说完不再管涂元,却朝裘百节说道:“裘师弟,他是谷师弟的弟子,但是谷师弟死了,是你带进谷的,你说该如何处置啊?”
“师兄你是谷里的执法,当然是由师兄说了算。”裘百节说道。
“呵呵,裘师弟你这可说错了,不是我说了算,而是谷规说了算。在谷中杀人,轻则罚役,重则处死。”
涂元听到处死,心中一颤。
裘百节笑道:“师兄说的对,一切都按谷规行事。”
那中年人点头说道:“终究还是要问过一遍。”
没过多久,丁杨被带了过来,中年人问他高虎是否有逼要涂元写灵书,让涂元意外的是,丁杨居然说不知道。
那有着一缕黑须冷肃的中年人冷哼一声之后,声音突然变了,变得空洞而飘忽,然后丁杨整个却像是失了神一样,变得呆滞起来,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这就是问灵。”
涂元心中想着,那边中年人已经完问完了,丁杨被拖下去之后,突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涂元只觉得整个头一重,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这一拳直接打在灵魂上,瞬间整个人有些蒙了。
旁边裘百节眼睛一眯,盯着涂元。
涂元听到那空洞声音,眼中似乎看到一个漩涡,而这屋子和面前的人都在漩涡之中扭曲着。但他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竟是仍然清醒着,只是整个人非常的难受。
“涂元。”涂元吃力的回答着。
“你是怎么被你师父收为弟子的。”
裘百节的脸色再一次的变了,不过这一次他却是看向那冷肃的中年人,中年人并不看他,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涂元,等着涂元的回答。
涂元没有回答。他再问了一句,涂元才说道:“记不清了。”
中年人眉头一皱,接着问杀高虎的过程,涂元按自己之前回答的回答着,当一切都结束之后,涂元只觉天旋地转,无比的恶心想吐。
旁边的裘百年听了涂元的回答之后,面色稍好,然而却又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你虽是受了逼迫,但杀人之罪难逃,罚你劳役十年,你可认?”中年人冷肃的问道。
“认。”涂元全身无,软坐在地上,虚弱的回答着。
此时他只要自己能活下来,什么都认了。
“好,丁杨抗命答,罚役三年。”中年人再一次的说道。
涂元已经被两个灰衣弟子拉起半拖着的带走。
他不知道以后的命运会是什么样,但是至少明白这一刻自己是活了下来。至于别人的事,他根本就无法再去考虑了。
当一个人在跌落谷底自身难保之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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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百草堂前种灵米
修行之人吞食天地灵气,与自身精血相融,壮大自身。吞食天地灵气的方式不光有食气,还有炼丹食丹,以及平日里每天吃那些灵气充沛的食物。
其中龙牙谷米、金穗香米、银壳灵米、血色虫米都是修行门派专门派人种植的作物。
阴魂谷种植的龙牙谷米,并不是种在谷里,而是种在谷后的一片灵田之中,临沧河,一大片,用涂元的眼光看来,至少得有三十来亩。
龙牙谷米精贵,其中蕴含着很丰富的灵气,日日食之,可以显著的增加丹田之中灵气蕴含量。
正因为这样,也很难种植。
涂元被带到这里来服役,一转眼之间就已经过了一个来月了。
半干不湿的米田之中,一只牛脚那么大的青蛙突然跳起,红舌一探一卷,将一只拇指大的青虫卷入嘴里,吞下。
龙牙谷米之上也是会长虫子的,尤其是快要成熟的时候,各种虫子就开始滋生了,大的小的,各种各样,还有那些鸟兽,都因为这龙牙米快要成熟之时散发出来的那种清香而吸引过来。
“最近天气有点干燥了,去降点雨浇一下,每一块米田都要浇到。”
说话的是一个老头,他专门管理这三十来亩灵山的屈执事,已经五十多年了。
“屈师叔,弟子修为低微,无法一次性施展那么多的**符法。”涂元朝屈执事表明。
“你能浇多少就浇多少,不要让我知道你偷懒,偷懒的话,我可以让你十年后都走不了。”屈执事说道。
“弟子不敢。”
涂元领过一块玉牌退下。
这玉牌名叫**灵符,是那种可以一直用的符器,可以通过这件符器,而小范围的降雨,当然,施符法只要修为越高,那么范围就越大。
涂元因为曾经施放过烈炎符,所以一来这里,一些需要施放符法的差事就交给涂元来做了。
拿着那巴掌大的**玉符,走出那座百草堂,路上遇上了丁杨,他正是田里面除草,龙牙米杆有半人高,每一棵之间的距离有一步之宽。
丁杨看到从路边走过地涂元,又低头拔草。他也算是爱涂元连累而来的,对于涂元自然是有怨气的,刚开始两天涂元倒还跟他道歉,主动跟他说话。但是对方根本就不领情,涂元也就不再搭理了。
来到田间,低头看着那白色玉符,只见上面有着片云纹,层层叠叠,像是积满了水,随时都要溢出来一样。
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所,静下心来,然后用写灵字之时的那种方式,将自身的灵气充入那玉符之中,顿时,玉符之上涌起一片灵光,灵光之中一片云纹呈现,刹那之间,那云纹化为一片小乌云。
乌云就在头顶上方,涂元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已经延伸到了天空之中,正俯瞰着自己。
很快,他觉得神念之中越来越重,终于承受不住了,散去,雨哗啦啦的散落而下,而他手的玉符上的灵光迅速的消散。
不远处丁杨看到站在那里驱动玉符施法的涂元,眼中一片羡慕。
涂元休息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精力恢复了一些,又第二次的驱动那**玉符来,只不过这一次,那虚空之中云纹才一现,便又散去,没有点点的雨滴出现。
今天这一次他觉得驱御了一次**玉符还有些余力的感觉,便又试着再来一次,虽然这一次比起前一次全身虚弱要好一些,但也仍然无法驱使第二次。
他就坐在那里开始修行起来,这并不是要一日之内就浇好雨水,而是这三天之中能浇多少就浇多少,如果浇不完,那自然会有一些接任务而来的弟子前来做。
就这样,他每天得空就食气,春气秋来,转眼就是三年过去了,虽然他没有学任何的符咒之法,也没有学得半点的炼丹之妙,但是食气却也并不差了。
因为一心在这里食气修行,不分心,基础反倒是打的很牢。而常常驱使符器,也让他明白驱御符器之时,其实也是有技巧的。
天空之中一轮明月高挂。
涂元手持一个铜铃走在田间的路上,鼻尖闻着那龙牙谷米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手中的铜铃走三步一摇,摇动之时,铜铃上有灵光泛起,随之便是一声清脆的铃音响起,这是驱魔铃,龙牙谷米要成熟了,这种香气不光是会吸引那些无知的野兽前来,更是会吸引一些游荡在这天地之间的怨魂、邪灵前来。
怨魂、邪灵无形,所以需要在晚间的不断用这驱魔铃音来驱赶。
每当摇响一次这个驱魔铃时,涂元都觉得自己的神识随着这铃声朝着四面八方震散,而铃声过处,似乎那些虚空的景象也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呈现。
但是这种感觉只是一闪即逝,虽是如此,也让他乐在其中。
绕了灵田一圈,正好遇上丁杨手里拿着一面猛虎幡,这是用来驱赶野兽的,三来年,他也是可以驱使法器了。
虽然丁杨一直以来都怨怪涂元,但是三年来,日日夜夜,都是这样相遇交错,那一份怨恨也散去了。
“涂师兄,我明天就要离开了。”
“嗯,你可以解脱了,不过去学那些修行法门,需要功绩,你可要努力了。”涂元说道。
“嗯,我知道,师兄你还有七年,到时候出来,我可就要超过师兄你了。”丁杨说道。
“那可不一定,也许我这七年之中会有什么奇遇呢。”涂元笑着说道。
“哈哈,涂师兄你也真会想,这里就是一个囚笼,哪来的奇遇。”
涂元笑了笑,道:“出去之后,你要小心一些啊。”
“我知道,不过,高虎死可不关我的事。”
“小心他哥把气撒在你身上。”涂元道。
丁杨沉默着,如果那高龙硬是要把气撒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办法,相对于是亲传弟子的高龙来说,无论是丁杨还是涂元,都只是蝼蚁般的存在。
其实,涂元还想要他小心张默的,但是话到口中便又咽了回去。
这三年来,他回思着,觉得那张默原本是冷冰冰的一个人,不应该突然之间主动热心的给自己烈炎符,而且,现在他更清楚,一张烈炎符的价值可不小。
第二天,涂元看着丁杨离开,看着丁杨那高兴的样子,他的心也动了,还有七年,要说不想离开这里去学那些法术知识,那是假的,但是他还有七年的役刑,而且,对于出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也没有把握。
时光飞逝,又是数月过去了。很多弟子来这里做任务,完了又走,涂元虽然认识了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有深交,对于他这个被罚在这里的弟子,别人也缺少与他深交的兴趣。
这一年之中,丁杨刚开始的时候时常会接一些任务回来,到后来,慢慢的也不常来了,因为他本身能够去做外功更大的一些任务了。
“师叔,那天你一手就把一个邪灵抓在手上,那是什么法术啊。”
百草堂之中涂元将一杯灵茶泡好,端到屈城师叔面前。
这些年来,虽然他无法去学那些想要学的法术,但也学到不少杂学,就比如这泡的清河茶,从摘茶叶到制成茶叶,都是涂元一个人完成的,屈城不过是在旁边指点一下而已。
还了解了许多这天地之间的怪事与趣事,没事他就会来屈城这里说话。
“怎么,想学?”屈城淡淡的抬了一下眼,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品了品。
涂元连连点头,他当然想学。
“这茶泡的,有几分火候了,不过,仍然老了一点。”屈城答非说问的说道。
“比起师叔你来当然差得远了。”
在这里三年了,涂元与屈城也是混熟了。
“你知道法术分多少种吗?”屈城突然问道。
涂元摇头,他确实不清楚。
“这法术是一种统称,昨天夜里我抓邪灵的手法那叫摄灵擒拿手,是一种小神通。你平日里驱动驱魔铃,那是那算是御宝之术,还有符法、咒法,真正的**术,我们阴魂谷还没有,而大神通我也更是没有见过。”
这让涂元惊讶了,据他所知,虽然屈城师叔的修为不知如何,但是他至少年纪大,知道的多。
“什么才叫**术、大神通?”
“小子,说出来吓死你啊。”屈城闭着眼,靠坐在太师椅上。
涂元连忙打扇。
“师叔,你就让我长长见识吧,万一我以后出去听到别人说了而活活吓死,那岂不是太丢阴魂谷的脸了。”涂元笑着说道。
三年来,他也算是摸清楚了屈城的性情,虽然一开始他是和别的阴魂谷的人并没有什么两样,是冷冰冰的,但是这么久了,他知道其实他的内心是很空寂的,自己和他开些玩笑并没有关系,他反而会高兴。
“呵呵,阴魂谷的脸可轮不到你来丢。”屈城笑道:“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跟你讲讲,我们这溟州之外,有一个大派名叫昆吾派,派内个个都是大修士,但是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其中有位据说是有机会触摸天人大道的长老,突然之间开始衰老,刚开始还看不太出来,后来却非常的明显了,从肉身到灵魂,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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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吞吐
屈城再喝了一口清河灵茶。
“最后怎么样了。”
“当然是死了。”
“会不会是寿元到了?”涂元问道。
屈城瞪了他一眼,说道:“那种人,即使是寿元到了,拖个几十年也死不了,更何况他是昆吾派最有机会触摸天人大道的人,怎么可能在一个月之间就衰老而死。”
“那是什么原因?”
“有传言说是,对方被人施了一种名叫‘华萎’的法术。”
“华萎,好奇怪的名字。”涂元呢喃了一声,又问道:“那什么是大神通?”
“大神通我曾有幸见到过一次。”屈城看向天空,似乎在回忆着:“那年我练气有成,心怀梦想的游历在外,却让我有幸见到一个人施展了大神通,那景象,一辈子都忘不了。”
“什么神通?”
“张口一吸,千里灵气尽入其腹中,从此那里成为一片黄沙地,你觉得这个神通怎么样?算不算大神通?”
涂元有些茫然,这个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大神通吗?
看着涂元被震到了,屈城笑道:“你放心,这种拥有大神通的人,哪一个不是天下绝顶的人物,你是遇不上的。”
涂元抓了抓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想不想学?”
“什么?”
“摄灵擒拿法。”
“想。”涂元大喜。
“想学你也学不了。”屈城说道。
他将手中的茶杯一推,说道:“茶冷了,加茶。”
涂元连忙去再倒一杯热茶,看着屈城师叔坐在那里端起来喝,他觉得今天屈城师叔比往日似乎更亲切一些。
屈城也不说话,只是半眯着眼坐在那里,像是闭目养神一样,如忘记了涂元的存在。
“师叔。”涂元轻声唤了一声。
“嗯。”
“师叔,我想拜您为师,可以吗?”涂元紧张的问道。
屈城依然半眯着眼睛,嘴里淡淡的说道:“你师父不是谷寺清吗?”
涂元心中突然泛生一股悸动,他觉得有戏。但是他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沉默了一下说道:“恩情在心,不敢相忘,但是弟子想要学法术。”
“嗯。”屈城淡淡的应了一声,道:“你可是罚役之人,我收你为徒弟,岂不是惹人笑话。”
“弟子杀人也只是被逼无奈,非是失德无义,虽被罚在此劳役,可弟子心中无愧。”
这一次,屈城眼睛却是睁开了,目光之中透着锐利,直视着涂元的眼睛,涂元并不躲避,迎着看着。
屈城再一次的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你现在在劳役,我不能收你为弟子,等你役满再说。”
“是,师父。”涂元大喜。
屈城竟是没有否认涂元的叫法,这让涂元更是大喜。
“你学的是朱蛤吞月食气法?”屈城说道。
“是。”
“你食气三年,我看看到了何等程度。”
“如何看?”涂元问。
“气入符中,若可凝而不散,收放自如,便算食气小成。”屈城说道。
说完,他的手自腰间一探,出现了一道城赤红的符。他一看,脸色微变,因为那正是他曾经用过的烈炎符。
当日他第一次用这烈炎符之时,气一入符中,便冲出化为火焰,一泄千里,当时烈炎焚烧死两人的畅快感依然在心间。
只是后来炎火倒卷入心间,让他感到心悸。
他接过屈城递过来的烈炎符。屈城说道:“引而不发,若能控制住,便是修为到了。”
真传一句话,能领会,能做到,那便是修为悟性都到了。
涂元拿着那烈炎符,心念动间,灵气自手中缓缓的进入那烈炎符之中,他小心的控制着速度,慢慢的,那烈炎符开始散发着火光,如一团火烧一般,但是却并没有第一次那般飞扬燃烧一片。
涂元觉得自己像是在维系着一团蛛丝网,不让他们散断。
烈炎符竟是慢慢的飘起,涂元抿着唇,看着那散发着红色光华的烈炎符,心中惊喜,他从来有想过自己能够做到。
“好,再收回去,就像你自己平日里食气那样,将这灵气再吞食回去。”屈城在旁边说道。
涂元闭上眼睛,他平日里食气,是观想自身是一只朱蛤,舔食着天地之间的灵气。
心中动念,将那符中灵气又收摄而回,那烈炎符上的火光竟是快速的褪去,跌落回他的掌心。
“不错。”
涂元很高兴,手里拿着那烈炎符。
“你可以开始吞吐灵气,内观丹田了。”屈城说道。
“吞吐灵气?我现在食气不算吗?”涂元问道。
“你现在只是将天地灵气食入身体之中,而吞吐是将你食入身体丹田之中的灵气吐出,又再吞回去,这是一种炼神炼气合一的法门,神气精、从来都不是分开修行的。灵气入身体之中,在身体之中运转,最中进入丹田之中,便是与自心精血相融,再吐出吞回,裹带天地灵气,久而久之,能够壮大本身的灵气同时,又能够练神,以后御使法宝和虚空画符,便是此时开始打下根基。”
“谢师父。”
涂元大喜。
看着涂元高兴的样子,屈城心中微微有些触动,暗想:“当年我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师父给了我一次机会,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
转眼之间,又是数月过去了。
夜色之中,涂元坐在龙牙谷米的田地旁边的一块青石上,对着天空的弯月,张口一吐,从他的嘴里吐出一团白气,白色在他的面前并不散去,翻滚之间,仿佛要是活物一样,一会儿,他一张嘴,那一口白气又被他吞回了回去。
一会儿后,又吐出一口白气,在面前的三寸虚空之中翻滚着,再吞回。
这便是吞吐灵气,灵气在体内运转周天,再又吐出,裹着天地灵气一起吞入丹田之中。
月西倾。
天将明。
然而这个时候涂元却停止了修行,现在正是一年一度龙牙谷米要成熟的时候,别的地方都有那些接了任务而来的弟子在巡逻。
“叮……”
轻轻的摇动手中的古朴的铜铃,灵力涌入那铜铃之中,随着那铃声散入漫无边际的黑暗,而神识也是随着这铃声而扩散,这已经被涂元当做一种察看周围情况的方式了。
涂元突然朝一方向看去,刚刚那个地方,有什么他融入声波之中的神识给击断了。
手中拿着猛虎幡,缓缓的走过去。
那里并不是灵田的所在,而山脚下的从林之中,不过因为那里离灵田很近,若是有野兽或是邪灵出现在那里,那么也是要驱赶走的。
走得近了,便听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在挖土一样。再走得近一些,看清楚了,竟是一只火雉鸡在那里用双爪扒着土。
当涂元看着它时,它仍然是在那里奋里的扒着,那是一株散落在外的龙牙谷米,因为没人打理它,虽然它看上去长的不错,但是并没有长出龙牙米,虽是如此,它的根茎也是一些野兽喜欢的食物。
这火雉鸡显然就是要吃它的根,终于,它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猛的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涂元。
它先是一愣,然后发出一声惊慌的尖叫,朝着林子深处钻去了。
涂元也愣住了,就在刚刚那火雉鸡看自己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这火雉鸡是有灵性的,不是单纯的兽内,似乎已经开灵了。
想了想,这个世上有人修真了道,有怨魂邪灵成长为大魔,自然也有兽开灵成妖,很正常的事。
手持驱魔铃,沿着灵田走着,手中的驱魔铃不断的响起,路上有遇上那些来这里做任务的弟子,大多都是相错而过,并没交谈。
涂元不认识他们,他们却了解涂元,因为三年前,高虎的死并不是小事,虽然他这个当事人被罚来这里,但是因为高虎的事,在那座被阴魂谷控制的城池之中,有了不小的动荡,一切都因为高虎有一位亲传弟子的哥哥高龙。
对于涂元,有好奇的,有漠不关心的,也有可怜,可怜的是认为他在这里十年,耽误了最好的修行年华,可怜他十年一解脱之后,就要面对高龙的怒火。
涂元转了一圈之后,天色开始转亮。
到了为自己的师父屈城准备早饭的时候,他要去为自己的师父屈城准备药膳,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师父身上一直是有伤在身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伤了本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好,修为自然是也无法进步。
做这一切之后,他开始做功课。
亲传弟子与内门弟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亲传弟子学功法,只要是自己的师父会的都可以传给你,而内门弟子虽然是每个月也可去听一次**,在**之后,也有机会提问,那要学什么新的功法都是要有付出的。
涂元开始练符。
法符也是分等级的,最高等级名叫天罡神符,一道符之中蕴含着一缕天道气息,无比的强大。次一层的便是地煞禁符,落地便可为阵,再次一级便是真灵法符,这种法符是融入了制符之人的一道本源。符成的那一刹那,神念勾连天地,几乎相当于制符之人全力一击。
最后自然就是普通的法符,涂元现在画的就是普通的法符,名叫清水符。
一道符成,那清水符在他的手间涌生一片清光,清光华一团水,在他的掌心之中翻动,并不散落,手翻转,手松开,那一团清水失去的控制力量,散落在地上。
第十章:符法
自从屈城默认收涂元为徒以来,他便开始系统的教涂元修行知识。想要以后丹气凝神、种火、结符丹,并不是日日夜夜吞吐天地灵气就行的。想要施法术,也不是看几本道书就能行的。
任何一样法术都是有传承的,而符法是一切的基础。如果拿前世的一些东西来做一个参照的话,这符法就像是电脑程序之中的一个个代码指令,而这整个天地就是一台电脑,我们在这是里面自由的编写出一个个程序软件,那就成了法术。
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一种理解方式,从地球穿越过来的涂元是这样理解的,这让他对于这个天地有一种明晰的定位与认识。
他每天都会学习符法,学习符理。法符一个个或是玄奥,或是复杂,有些是有攻击性的,有些是没有的,有些甚至是一些晦涩似无用的法符。但是这些都是要学的。
符法的种类很多,分五行符、象形符、字符、画符、阴阳杂符。
这些基础性的符,可以随意的组合成新的法符,结成种种威力强大的符法,这些强大的符法又叫真灵法符、地煞禁符、天罡神符。
无论是地煞禁符还是天罡神符,都是一个门派的立派之本,涂元问屈城阴魂谷有没有地煞禁符和天罡神符,他说天罡神符只有那些大派才有,阴魂谷这样的小门派是不可能有的,而地煞禁符在阴魂谷是有一道的,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在谁手上没有说。
涂元心中自然是认定在阴魂谷的谷主手上,只有阴魂谷才有资格拥有这这地煞禁符。不过,真灵法符倒是有三道,就是涂元在传法室里看到的那三张图,分别是朱蛤天月、青蛇采气、玄龟食灵,听到屈城说这三张图就是真灵法符,他非常的诧异。
不过,回想起自己学习朱蛤吞月法之时,意识神魂被朱蛤一口吞入嘴里的感觉,心中便有些明白这张真灵法符用起来之时该是什么样的。
但是最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三张图虽是真灵法符,但是如果不说的话,一点也看不出是法符,而像三张意境完全不同的画。
而现在涂元所学的各种各样的法符,一道道或简单或复杂,却没有一点美感,甚至看着让人难受别扭,线条扭曲。
他很想再去看看那三张图,想看看那图是不是真的由这些基础的符纹构成的。
除了每天都要学习并画出一些新的法符来,他还需要学习符理,只要精通符理,有了自己的理解,才能够画出真灵法符来,才能够根据自己的意念画出属于自己的真灵法符。
而除了画符之外,他还要学制符、配符砂,以及符砂与各种画符材质上的用区别,但是咒法、技击武道、神通、炼丹、炼器、驯养灵兽这些,屈城通通都没有教。
时光忽忽,一转眼之间便又是两年。
晨风轻轻,朝阳艳艳。
山中青浪一**,偶有红花白瓣,点缀装点,显得格外的美丽。
“涂元,你过来。”
屈城喊涂元过去,在这百草堂,在这一片地方,一切都由他说了算,所以,其实涂元要做什么,都是由屈城说了算。
“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守在这灵田了。”屈城说道。
“师父,怎么了?”涂元奇怪的问道。
“我有事交给你去做。”屈城说道:“在山的那边,有一个灵猴族,向我们阴魂谷求一位诵经西席,一众亲传弟子没有人愿意去,我接了下来,你准备下,今天晚上可能就会有灵猴来接。”
涂元听着,总觉得怪,去猴族之中当西席,怎么想怎么别扭。
他知道这是去当老师,但他不知道自己师父为什么要让自己去,不过好在只是诵经,并不需要教什么。
“你还在劳股期,这是不算功绩的,不过,却可以算是你在派中的资历,修行,不光是静修,还要多见多看,识遍世间事,观遍世间灵,心中自有法流转。”
“是,师父。”
打坐修行一天,当天晚上,月华初上之时,有一只小猴来到了灵田的附近,发出一声声‘啾啾’猴鸣。
于是,涂元便跟着这一只猴朝着山里而去。
这是阴魂谷的附近,当然不会有什么大妖,即使是小妖也没有,有的话也会被阴魂谷的弟子抓光了。
这猴子颇为瘦小,在前面一蹦一跳的,有时跳到树上,有时又停下来跟地上的蚂蚁发生交集。一会儿钻到林子之中不见了,正当涂元不知道往哪走时,它又突然钻了出来,发出啾啾的声音,伸手指着方向,然后一蹦一跳的在前面带路。
林中幽暗,涂元的手中拿着驱魔铃,走几步摇一下,这是师父屈城让带上的。
在他的怀里,还有一张烈炎符和一本道书,至于其他的,就只有他自己画的一张还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符了。
说到那一张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灵符,不是他自己什么突然顿悟得来的,而是屈城教他观想朱蛤之相时,在静神入定的深处之时,他能够看到一道图案,这图案披在朱蛤的背上,如同朱蛤的花纹,就是来到这个世界前那枚印底下的图案。
这个图案曾经将他因施展烈炎符而被反噬的炎火镇灭,当是那图案涌起的金光,是那么的强烈,有一种镇压万物的感觉,可是现在画出来,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根本就不能像别的法符那样施放,无论是换着用什么材料画,都没有什么反映。
那小猴走在前面,涂元发现那小猴的屁股竟然是白的。
他不知道这小猴能不能听得懂人说话,但是知道来请人,知道来带路,这小猴显然是有灵性的。
“你们族群还有多远啊?”
走了半夜,翻了两座山的涂元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那小猴停住了,看着的涂元,抓了抓白屁股,又抓了抓头,似乎在思考着涂元的话,想了一阵子,它突然啾啾的指着山的那一边,比划着,也不知道它说些什么。
轮到涂元猜了。
“还有一座山吗?”
小猴又啾啾说了一通,涂元根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
再翻过一座山,小猴突然啾啾的叫着,然后一群猴声在山谷之中响起。
涂元知道肯定是到了。
那小猴已经钻入了林中不见了,但是顺着猴叫声,他向前走着,来了处断壁前,那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上站满了猴子,在树下有一只老猴,比成年人还要高,只是看上去有些苍老,它的眉毛都是白的。
虽然是夜晚,但是涂元的视力已经能够做到在夜空下看清东西了。
最让涂元感到诧异的是,那老猴的身上居然是穿着衣服的,一身黑色的袍子,其他的猴子都是光着的身子。
屈城并没有教涂元应该要怎么做,在他有限的年岁之中,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也没有人教过他应该对一猴族的族长行什么样的礼节。
他在群猴的注视之下,和啾啾声之中,心中电转,行了一个对人类长者而该行的礼,弯腰躬身。
“阴魂谷弟子涂元,拜见族长。”涂元的声音一起,众猴的叫声音顿时止了,声音落下后,那些猴都沸腾般的跳啊叫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做好,惹怒了这些猴。
那老猴咧着嘴,似乎是在笑,但是笑的很可怕。
“阴魂谷弟子,你的师父是屈城?”
那老猴突然的声音让涂元吓了一跳,他不是没有做过这老猴会说话的准备,毕竟这个世界不同,但是事到昨头,看到一只老猴跟自己说话,仍然是心里发毛。
幽暗的树下,众猴的拱卫中,老猴就像是一个老怪物一样。
“是。”林修完全把它当作是人类来交流,而且尽量的小心不触怒对方。
“那就开始吧。”
老猴的声音并非是很纯正的人类的声音,他的喉咙之中像是被什卡住了一样,很混浊,听着让人难受。
涂元从怀里拿出那本道经,这道经的全名叫《万灵本我性源道经》,是一本讲万物有灵,万物之间,应当充分的认清自我,各行各道的书,其中有很多对于天地的阐述也很精妙,然而虽是精妙,却因为这书流传极广,所在成了入门弟子都要通读的一本书。
他也不知道那些猴子都能不能听得懂,也不知道要怎么教,反正师父就只是叫自己来这里诵道经。
他翻开那《道经》就开始诵读起来,从最开始,速度并不快,一句一句,吐字尽量的清楚一些。
他在这读着,那些猴都是安安静静的,或是坐在树上,或是蹲在石上。不过有些则是会去干点别的,不过却尽量的不发出声音来。
涂元累了停下来的时候,发现旁边有一只猴子竟是用石杯端上一杯不知明的液体来,他不知道干不干净,在众猴的注视之下,还是选择了喝下去。
酸酸甜甜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喝进肚子里,身上便有一股暖流涌起,散入身体各处,非常的舒服,原本有些疲惫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这是灵酒。
涂元瞬间明白了。然后他对那老猴道了一声谢,老猴并没有回答。
涂元接着开始诵读,一直到天明,那本道书仍然是没有读完。
但是太阳出来的一瞬间,这些猴就开始骚动起来,而那老猴也离去。涂元便也就停了下来,然后有猴不知从哪里摘得一些山果送到涂元的面前,正是那个去接自己的白屁股猴子。
它将山果送到涂元的面前,眼睛一眨一眨的,竟是泛着蓝光。
涂元笑了笑,接过之后擦了擦便一口咬下去,入嘴香甜而,水份充足,那白屁股小猴子看到涂元擦了擦之后,它竟是也把它自己手上的那一个果子擦了擦,虽然在涂元看来,它擦了和没擦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它那个行为却让涂元明白,它跟那些愚昧的兽类不同。
而且,它那泛着蓝光的眼中,充满了灵性。
吃过山果之后,小猴便又带涂元回去,就这样,涂元开始了他的诵经生涯,不过听他诵经的是一群猴子。
白天他百草堂屈城那里学习符法,以及那些制符配砂之法,以及修行的基本知识,或是静坐吞吐食气炼神。
从个人的喜好和天赋方面来说,修行主要有四大类,分别是符法、炼器、炼丹、御兽,
这只是个人喜好来说,修行根本的东西,大家都还是会要学的。
现在涂元主学的是符法,但是以后炼器、炼丹、御兽可能也都要有一些涉猎。每个人都要炼制自己的本命灵宝,这是不能由别的帮忙炼的,所以自己也是需要懂得炼器。
御兽虽然看上去普通,但是其实这是有着极为诡异的分支,可以将那些兽类炼成自己的化身,可以驱使邪灵鬼魅,甚至驱人,让人防不胜防。
不时的炼一炉丹药,不论是拿来与人交换,还是自己服食,都行。
不过,这么久以来,涂元发现屈城会的东西其实也并不多,他主修的是符法和那一门摄灵擒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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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友谊
时光飞逝。
涂元学会了清水符、烈火符、风符、辟尘符、辟水符、辟火符、……,符法学了不少,但是涂元很清楚,其中没有一样是能让自己在这个世上自保的符法。
烈火符威力很小,远远比不上烈炎符,一般的符纸,根本就无法画出烈炎符来。
至于那风符,则是能够形成一道清风,吹吹房间里的浊气倒还行,吹人则是差得远了。
这些也算是基础的法符了,因为要想画出烈炎符来,必须能够画烈火符,而风符之后则是可画狂风符,虽是多了一个狂字,但是威力却有极大的差别,就如烈火符和烈炎符一样。
……
“涂师兄,原来你在这里,找了你好久都没有找到。”
丁杨满面笑容的走过来,自离开这百草堂,丁杨先时还会常回来,即使是不做任务也会回来看看,后来就没有怎么回来过了。
几年过去了,丁杨无论是从相貌还是气息都变了很多,他不再是像一开始那个透着一分倔强,又有着被打破倔强之后的软弱与怕事的人了。
现在的他笑容之中透着自信。
涂元修练符法都是躲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毕竟他还是罚役期间,还没有拜师,不能太张扬。
“哦,丁师弟,有什么事吗?”涂元笑着问道。
在这个世上,他没有什么朋友,如果说有的话,在他的心中这个丁杨勉强算一个,在一起的三年之中,两人之间一开始丁杨对涂元有怨,后面怨散了之后,两人就算是同病相怜。
原本的张默,在涂元的心中是有感激的,但是到后面,他知道使用烈炎符那种大威力的法符,如果不知道控制的话,自己也会被反噬烧死,他的心中就有一道阴影,就觉得张默那总是闭眼修行的脸上,有着别样的心机。
至于其他的人,虽然认识不少,但是他们来这里只是做任务,来匆匆,去匆匆,也没有什么人把涂元这样一个受罚十年在这里的人放在眼里。
“没什么,就是许久没有见师兄,想回来看看师兄。”丁杨说道。
“哦,看你的样子,应该挺不错的吧。”涂元道。
“还好。”丁杨低头回答着:“哦对了,师兄,张默师兄知道我来见你,托我带话说是也想见见你。”
“见见我,见我做什么?”涂元皱眉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说要向你道歉什么的。”丁杨说道。
“道歉,道什么歉?”涂元问道。
“我也不知道。”丁杨说道。
涂元心中却在想着,难道是想说那烈炎符的事。
“我又进不了谷。”涂元说道。
“张师兄说在那边等你?”丁杨说着,用手一指,并不是阴魂谷中,而是指向这百草堂灵田的前方,那里有沧河奔流而过,从那里的山脚拐过去,就是阴魂谷的正前方,而这灵田所在的位置是阴魂谷的后面。
“哦。”
“我带你过去。”丁杨说道。
涂元想了一下,道:“那就走吧。”
丁杨在前面带着,走的很急,涂元一路上问他这几年在谷里怎么样。
丁杨回答道:“谷里还不就是那样,积累功绩,然后学符法和各种法门知识。”
“那个高龙有没有找过你?”涂元问道。
“没,没。”丁杨一边走着,回答的声音不大。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了聊着,大多是涂元在问,丁杨在回答。
终于到了那沧河边上。
“在那里边。”丁杨伸手一指。
果然,在那山脚下的林边,张默和几个人站在那里。
看到张默和几个人站在那里,涂元心中没来由的一突,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感觉,但想了想,又觉得应该没什么。
便随着丁杨走了过去。
“张默师兄。”涂元先喊着。
“涂师弟你来。”张默道。
“嗯,张师兄有什么事吗?”涂元问道,他的眼睛朝他身后的几个人看去,又看了看丁杨,丁扬站在一边,低着头。
他觉得有些不对,心里有一种紧紧的感觉。
会是因为有生人在这里而紧张吗?涂元自己也不清楚。
“哦,其实也不是我找你,是有人想找你。”张默说道。
“谁?”
涂元心狂跳。
随着张默让开,他的眼神落到他身后一个身量修长的人身上去了。那人一直站在那里,但是从涂元过来到已经说了这么多话,他都没有看过涂元一眼,涂元虽然主要在跟张默说话,但是他的眼神余光却注意到了那个人。
一开始,他便觉得这个人与众不同。
“他是高虎的哥哥,高龙师兄。”
听到张默的话,涂元心里轰的一声,脸色顿时白了,他猛的回头看向丁杨,丁扬连忙低头,避开涂元的眼神,不敢看他。
涂元又看向张默,张默也没有看他,只是背着站在那里,看着远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其他的人,涂元根本就没有看,因为高龙的已经转过身来。
“就是你杀了我的弟弟?”
高龙的声音很冷,眼神也冷,神色之中有一种俯视和倨傲。
“是他要先杀我的。”涂元争辩解释道。
“是不是要杀你,我不管,但是你杀了他。”高龙逼近过来:“那么,你就要为他偿命。”
他毫不讲理,涂元心中大怒,但却无可奈何,而且,他很清楚,今天只怕是不能善了,对方估计真的是起了杀心,真的是想杀自己了。
这么多年了,他一下没有出现,就在自己以为这件事会慢慢的淡去时,对方出现了,一出现就将自己引了出来,而且是用自己万万有想到的人引了自己出来。
“谷里已经罚了我。”涂元后退,一边说道。
他的眼睛是盯着高龙,余光却看到张默与丁杨两个人站在两边,都似乎料到了这个结果。他的手已经伸进了怀里。
高龙冷笑一声,任由他捏着那枚烈炎符。
突然,他动了,似乎要来抓涂元,涂元一直警惕着,就在他动的那一瞬间,牢牢抓着烈炎符的手已经拿了出来,挥出,一片烈炎汹涌的朝着高龙涌去,比起那年杀高虎时更加的威力巨大。
然而高龙却冷笑一声,手袖一挥,轻喝一声,一片灵光自他手间涌生,手挥划过烈炎,那一片涌向他的火焰竟是就那么的凭空散灭而去。
“区区烈炎符,也敢在我面使用,让你使用了烈炎符,你现在可以死得瞑目了,而且,在这里他们都看到了,是你先朝我动手的,对师兄不敬,袭击亲传弟子,杀你,谷里什么话也不会说。”
高龙话刚落,并指如剑,指尖一团红焰朝着涂元点来。
这一指点,整个虚空都好似凝结,涂元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无法躲闪,他的那一指格外的沉重,势若能够洞穿金石。
一股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不甘,不甘自己被人骗来这荒野山脚,不甘被人杀条狗一样轻松的杀死在这里荒林之中。
他奋力的一挣,虚空之中某种困住他的东西被挣脱,他整个人朝后快速的退去,转身便便逃。
“哼。”
又是这一声轻哼,涂元在这哼声之下,脑海之中却像是有什么炸开了一样。
嗡的一声,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涂元挣扎着仍然向前跑,但是才一步迈了,便扑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一个还在食气的人,也想在我的面前逃走。”高龙冷冷的声音像是从天际飘下,带着风雪寒冰。
涂元躺在地上,他知道自己逃不了,不甘心也没有用,他睁着朦胧的眼,看着高龙那冷峻的脸,又看着旁边张默那冷漠的表情和丁杨那闪烁恐惧的眼神,
突然,一道绿色的灵光从远处激射而来,朝着高龙眉心刺去。高龙一惊,依然是背指如剑,指尖红光大盛,朝着那绿色灵光刺落。
“呼……”
无形的风在剑指与绿光相交的一刹那涌起,绿光飞散,竟是一片绿色的树叶,树叶受不住相击之力在虚空之中裂成数块。
“谁?”
高龙冷喝一声。
随着这一声喝,一个人从灵田那个方向缓缓的走过来。
“你来这里杀人问过我没有。”
屈城的身影从树影之后转了过来,一步一步,并不快,但是看在高龙的眼中,却觉得气势凝重,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心间,像是踩住了风,这一片虚空之中风都凝止了。
他知道,对方用的是自己刚才对付涂元一样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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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讲法
“屈师叔,这可不是你的百草堂,你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吧。”高龙说道。
“他是我的弟子,不管在哪里,我都管得着。”屈城伸手去将涂元扶起。
高龙眼睛一眯,然而丁杨和张默脸色却是变了。本来他们心中对于涂元的那种愧疚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惶恐。
原本涂元死了也就死了,这个世上如他这般死了的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但是现在涂元死不了,死不了倒也罢了,他竟是成了亲传弟子。
“师叔,他可是还在十年刑役期间,你可不能收他为亲传。”高龙依然是不退让的说道。
“怎么,你一定要他偿命?”屈城的声音之中也透着怒色。
高龙却没有回答这一句话,而是说道:“既然他还不是您的亲传弟子,那师叔要带走他,就请师叔给弟子留个神通诀给弟子看看,以作念想。”
“嘿嘿,原来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实力不行了。”
他话落,一挥手,一片火焰像是从他的手掌间撒出去,那火焰的浓烈还比不上涂元之间的烈炎符绽放的火焰,然后高龙却快速的后退。
而没有像之前驱散涂元的烈炎一样挥袖去驱散,就在他后退的一瞬间,那火焰在虚空之中竟是化为一只巨爪。
火焰巨爪朝着高龙罩抓而下。
高龙脸色一变,右手在腰间一擦,手中已经多了一块玉圭,那玉圭上面一圈一圈的云纹,涌起浓郁的灵光,光韵似云朵,朝着那火焰击爪点去。
火焰巨爪竟是一时无法落下,玉圭之光的灵光一圈了圈的荡起。
屈城须发飞扬,大喝一声‘撒手’。
火焰巨爪化生黑色,朝着猛的抓落,玉圭上的灵光碎散。高龙面色一变,将那玉圭挥击而出,他自己则是仓皇后撤。
玉圭瞬间被屈城摄拿入手中。
“呵呵,师叔寿元无多,却还强要管他人之事,此玉圭就暂且寄存在师叔那里,五年之后,弟子再来讨还。”
高龙说道,他的神色仍然是事实丰倨傲,他话的意思,自然是说现在我输了,五年之后,我就能够赢你,把东西再夺回来。
屈城是他的师叔,如果是同辈,倒没什么,但是对师叔这么说话,那就是一种蔑视。
“嘿嘿,小子口气倒是大。”
高龙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便走,仍然是带着那种倨傲的神色。
丁杨与张默两个也跟着走,只是走的时候仍然是看着那虚弱无力倒在地上的涂元。丁杨的眼神有些闪烁,而张默在惊讶之后,看向涂元之时越发的冷漠了。
涂元被屈城带回百草堂之中,他脑袋里面那种嗡嗡作响和刺痛也已经好了许多。
“你可知道高龙是什么人?”屈城坐在那里,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
“弟子不知。”
“在这阴魂谷中,总共分为两系,一系为谷主一系,另一系则是大长老一系,高龙就是大长老的第三亲传弟子,天姿卓绝,入门十五年,大概六七年前,食气大成后丹气凝神了。在整个阴魂谷这一代弟子之中,算得上是头面之人。”
听着屈城的话,涂元心中暗暗心惊,虽然他知道高龙是亲传弟子,但是并不知道高龙原来这么的厉害。
“他说五年之后就会来拿回这玉圭。”屈城说道:“你知道他会怎么拿回去吗?”
涂元已经猜到,但是他仍然是摇了摇头。
“他会挑战我,然后战败我。”屈城说道。
“二十年前,我受了一次重伤,被人击散丹田结的符种,现在一个不过凝神小辈都敢在我面前撒野了。”
屈城说的像是毫不在意,但是涂元总觉得他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无奈。
涂元似乎已经看到五年之后,他被一个后辈战败污辱,而颜面尽失样子。
他的心被狠狠的触动了,心中突然涌生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才一生出,就越来越强烈。
五年之后,我要代师父出战,那时我已经正式入门,代师出战,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使是我输了,输的也只是我,而不是师父。
但是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心中暗暗的做着决定。
不过他没有说,屈城却突然笑道:“我一个老头子而已,五年之后他要挑战的是我,你的脸色怎么像是我已经死了一样。”
“都是弟子的错,为师父惹来无端之祸。”涂元说道。
“当时你要拜我为师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再说了五年之后,又不是我去出战,那时我就已经正式收你入门,当然是你替师出战。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辈份在这里,胜又如何?败则颜面尽失,成就那高龙的名声。”
看着屈城淡淡的面容,涂元认真的回答道:“是,五年之后,弟子一定要好好的会一会高龙。”
……
仍然的,每天前往那处断崖前大树下,一群猴子蹲在那树上或者是树下的石头上,涂元在那里讲诵着道经,他已经在这里连续诵了两个月的道经。
每天有一杯猴儿酒喝,每一次喝完之后,神清气爽,原本有些疲惫的精神都会恢复,而且丹田之中也会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自从那天以后,两人都没有再提高龙的事,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是涂元修行更加的努力了,除了需要做的事之外,都是在修行。
而屈城也教的更加的仔细了。
“法术是什么样的你清楚吗?”
“那天师父的施展的就是法术,一道火焰化为一只巨爪,那高龙手握法宝都挡不住。”
屈城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然后又问道:“那你知道怎么施展法术吗?”
涂元看的那道经上有说,其中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法术是因形而动,因势而生,万法由心,五行为本。”
“那你知道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屈城问道。
涂元从字面上能够理解个七七八八,但是真真是在说什么,他并不清楚。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什么叫形,什么叫势。”
屈城带着涂元出了百草堂,朝那沧河而去,在沧河的上游有一处瀑布,落差极大。
屈城就是带着涂元来到了那一处瀑布处,指着瀑布说道:“一个人能够修行,但是并不代表他能够走远,这是确实是需要天赋的。不在于肉身上的,肉身上的天赋是死的,也可以说是可以通过后天的手段而改变的,现在洗髓伐脉的丹药不少,各派都有秘传,而且随着修为的提升,肉身被灵力洗涤,原本的一些缺陷也会消失了。”
“所以,真正决定一个人能够走多远,全看一个人的心了,你看这瀑布有什么感觉?”
天空之中有弯月,照着这一片幽暗的大地,一条奔流的河,飞奔而去,两边崖石褐黑,夜虫在轻鸣,野兽在小心的穿行着。
这是美丽的景致。
“有一种任何东西都无法抵挡他飞泄奔流的感觉。”
涂元看着那冲击而下,又奔腾而走的河水说道。但是他的心中却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屈城没有对他说的话有什么表示,而是说道:“当年你师祖,他为我**时,也是带我到这里来看,我们先上那瀑布顶上去看看。”
两人来到那瀑布的上面,向着下游看去,只见原本是奔腾的河流,此时整体看去,就像是一条趴在大地上的银龙,安安静静,在夜色之中,沉眠。
“你看到了什么?”
“山河壮丽。”
屈城依然是没有点评他所说的话,而是转而说道:“在这条河的发源地有一个门派,名叫龙池天宫,因为那个门派所在的群山之中有一个巨大的湖泊,而这个门派的宫殿就在湖泊四周的山上,绕湖而建。”
“有记载,那龙池天宫之中曾有过一位弟子,在他还年幼时他的师父为他**,带他在山顶看着看这一条河,问他看到什么,那位弟子说他看到一条想要逃出龙池的银龙。后来许多年之后,龙池天宫遭逢大难,被人打上山门,抵挡不住之时,那位已经弟子见众位同门和师父死伤,心中悲痛。”
“他对这条奔流的河哭喊着,说龙池虽然困顿,但终归是你的家,现在你的家要被人毁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随着他的这个话落,整个这一条河的河水倒卷,化为一条银龙,飞腾而回龙池天宫,据传,当时这河水所化银龙,鳞甲龙爪、眼睛身躯处处分明,龙吟怒吼震天响,将来犯的敌人都击退了。”
屈城说完,一时之间,只有瀑布的声音。
“这就是法术吗?”
“没错,这就是法术,而且还是一种堂堂正正的**术。”屈城说道。
“最后那位弟子怎么样了?”涂元问。
“死了,留下了一卷银龙归巢图之后就死了,那图就是这个银龙归巢的法术,但是后辈的弟子之中,没有一个能够学会,即使是当年的同辈的师长之中去领悟这个法术,也只得皮毛,而无那种河水化银龙怒腾九宵大杀四方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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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消失的神灵
涂元依然有些不太明白,问:“师父,你是说,法术全看自己的领悟吗?”
“对,那位龙池天宫弟子,见这河,便认为他是天池之中逃脱的银龙,这是见其形与势,而心动,心动而有意在。后又龙池天宫受大难,而心意神念到了一个极致,所以便有银龙怒卷归巢,大杀四方的这个法术出现。”
涂元这下明白了。
他这是取天地山河之形势,而融合了自己的心意,这才形成的**术,是他个人在一种极致的情况下领悟的,所以别人学不会。
“不过,他施展出这个法术之前,先是学了很多东西的,比如龙池天宫之中有名的龙吟咒,御水化龙术、青龙探爪、龙尾击,这些都是龙池天宫之中有名的法。”
“一个**术的形成不是偶然,是需要有前面的积累。”涂元说道。
“所以,食气,这是最根本的,而符法,是能够学习的,唯有法术是需要自己去悟的,我们阴魂谷之中有三张蕴含着法意的图,你应该都见过。”屈城说道。
涂元想到了自己学食气法之时见到的那三个图。
“现在来说说那个五行为本,你见到过我以火焰化爪,那么现在你再看看这个。”
屈城说到这里,突然蹲下来,在瀑布边上,伸手入河中,按在河面上,也就在他伸手按在河面的一刹那,那奔流的河浪之中有一朵化为一只水爪来,水爪一闪而没,没一会儿,又出现了,那水爪上竟是爪着一只虾。
屈城接过那一只虾,扔回水里。
“看清楚了吗?无论是那一次还是刚才,我用的都只是摄灵擒拿法。摄灵擒拿法是神通,神通延伸在外为法术,相互之间是可以转化的,关键一点在于通明法意,领悟了那一缕似有若无的法意,那就一法化万法,万法由心了。”
涛声隆隆,涂元的思绪意竟似飘了起来,仿佛自己成了一个能够腾云驾雾的人,遨游四海。
“明天开始,我传你摄灵擒拿法。”
……
一只白屁股的猴子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带路,跟在他身后的人,一边走着,一边发出啾啾的声音,已经有一个月了,这只白屁股的猴子都会接他送他回来,他已经习惯了,倒是这白屁股的猴子,似乎在这一个月的过程之中,有了些不同,它似乎比别的猴子更有灵性一些。
今天是他最后一次来诵经,回去了之后就不会再来了。
他一边走着,而他的手悬在身前,手掌成爪,一片树叶在他的掌心之处起起伏伏,他这是在御树叶,在练摄灵擒拿法。
突然,那小白猴揪着涂元的衣服,啾啾的指着一个方向,似乎要带他到哪里去一样。
小猴那蓝汪汪的眼睛之中,似乎有着某种期待一样,涂元想了想,自己在这一条路来回三个月了,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如果到时候太远了,就不去了。
他跟着白屁股的小猴子朝一个方向而去,穿过密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附近有阴魂谷在,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凶恶的野兽,又或者这一带其实算是那猴群的地盘。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因为有这小白屁股的猴子带路,所以一路上都没有遇上什么危险,要不然的话,阴魂谷的灵田也不用派人看守,因为每天晚上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邪灵出现在那附近的。
当小猴子带着涂元来到一座藏在山中的残庙神庙前时,他惊讶了。
“报恩?机缘?”
涂元做为一个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他当然会有这种想法,但是这种念头仍是一闪而过,并不会真有期待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个世上,即使这里真的有什么,早已经被不知道多少代的那些阴魂谷弟子给过了不知多少遍了,有什么也不会留到他来。
从地上的遗址能够看得出,这一座神庙在之前应该也不大,跟着小猴子进入那唯一还没有完全倒掉的半座神庙主庙之中,只见一座缺了半边脑袋的,不知道是个什么神。
那神像的衣服颇为华丽,不知道这是山神还是什么,旁边还有两座小的神像,不过已经碎了。
那小猴子来到神像前,直接的跪在那地上,然后指手划脚的,似乎是要涂元也跟他一样来拜那座神像。
看到涂元站在那里不动,小猴有些急了,起来之后拖着涂元的衣服过去。涂元无奈,走过去,对于这样一座废弃的神像,他可不想去拜。
“你自己拜吧,我是修道之人,不拜神灵。”涂元说道。
但是小猴却更急了,眼睛里泛着蓝汪汪的光泽,抓着涂元的衣服不放。
整个身体都要挂在涂元的身上了,涂元无奈只得和它一起跪在地上拜了拜,拜完之后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小猴子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回去的时候一路上都啾啾的在说话,可惜涂元根本就听不懂,只由得小猴一个在那里自顾自的欢喜。
这三个月以来,小猴已经对他极为亲近,不过,他对于这小猴的这种强迫别人下跪拜它自己的神这事,很不满,也不是故意不理它,主要是它说的话他根本就听不懂。
不懂猴语。
不过,听说有些门派之中是有‘灵语’可学的,但是阴魂谷没有。
回到百草堂之后,把自己见到那么一座残缺神庙的事跟屈城说了,屈城则是跟他说,那座神庙是很久以前的一座山神庙,而那个猴群可能是那山神座下的灵猴血脉遗传。
涂元又问,难道这个世上曾有过山神吗?
得出的答案却让涂元非常的惊讶,因为屈城告诉他,在以前,这个世上,是有神灵的,这个世界是由各种各样的神灵统御着,修道之人都要听命于这些神灵。
至于后来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些神灵都陨落了,屈城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那些神灵不是陨落在相互之间的争斗上,而是死在了那些修道者的手中。
这一点,让涂元很意外。
他从屈城那里找来了一本书,书名叫《神权》,这是一本**,时下的天地之间,是不允许有这样的书的。
因为这一本书都是写着这个天地之间曾经的各方神祇的统治,写着他们的强大,歌颂着他们的强大与仁慈、恩泽。
在各方神祇统治这个世界时,修行人都是需要得到一方神祇的认可的,如若不然,被抓住了就要被处死,当神祇之间出现了为香火而战的神战之时,那么各方的修士便要参加大战了。
涂元无所谓支持不支持神权的统治,他知道自己的师父当然也不是神权统治的支持者,有这样的一本书在,不过是想要多了解一下曾经的天地是什么样的,那书中歌颂的部分,涂元直接是忽略掉了。
修习摄灵擒拿法当然不是一促而就的,是需要时间积累的。
现在的他已经很清楚神通与法术的区别了。神通练成了,就像是自己的手脚一样,能行能走能用手吃饭,这是不受外累影响的,除非断了手足。而法术则像是你手里的剑,是除了自身之外的一切。
当你在一个多姿多彩的大千世界之中时,那么外在的一切,可以让你的法术千变万化,无穷无尽。
而当你被禁闭在一个牢笼之中时,断了五行根本,禁了外在的一切,那么,这个时候,就只有自身修习的神通能够施展了。
而摄灵擒拿法则是一种神通,是需要一步一步修行的。
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在修行摄拿,先从小的东西,初时摄拿发丝,慢慢的加大摄拿之物,现在他已经是能够摄拿一片树叶,让树叶在手掌之间翻转不落。
练习摄拿的过程之中,初时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够一心都在那上面,后来他能够分心看书了,能够走路,能够与人正常的说话交流。
……
“师兄好,我、我叫穆惜若,我、在役房领了事牌,来这里除草任务的。”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宽大的灰袍,有些怕怕的对着涂元说着,涂元看到她的第一感觉就是瘦,不同于那种人在长身体时的的偏瘦,而是她穿着衣服,像是细笔杆撑着一件衣服一样的感觉。
现在屈城把这些事大部分都交给涂元来管了,比如现在有人在役房接了牌来这里做事,那么就要他分派,然后登记,等到对方做完了,再给上评分。
他接过对方小心翼翼递上来的牌子,看了看,然后收到室中的一个专门用来承放这些事牌的盒子里。
再回到屋外时,那小姑娘正好奇的向四处望着,在涂元出来之时,立即恭恭敬敬的低头站好。
“跟我来。”涂元说道。
“是,师兄。”小姑娘连忙应着,紧紧的跟在身后。
一路带着这个叫穆惜若的小姑娘来到灵田之中,此时灵田之中的龙牙谷米还很小,一株一株的,青青绿绿,才长到脚踝那么高,而其间又有着杂草遍布。
ps:深澜偌紫,感谢你的舵主,你不会后悔的哈……
感谢‘不太监好南华’、路过傍晚、吾欲沉沦、站在别处、尴尬v的打赏。
第十四章:拘神召令符阵
除草当然是并不需要什么种植知识,当时他接不到这种任务,是因为这种轻松一些又能够得到门派功绩事,都被瓜分了,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这些事的牌子都在哪些人手上掌握着。
“你这牌子是谁给你的?”
走在路上,涂元突然开口问道,小姑娘似乎吓了一跳,顿了一顿,说道是穆师叔给我的。
涂元有些意外,为了确定再问道:“穆姑师叔?”
“是。”小姑娘跟在后面弱弱的回答着。她似乎很害怕。
“她是你什么人?”涂元再一次的问道。
小姑娘停顿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想着要不要回答,或者是该不该如实的回答。
涂元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她连忙低头,几乎要哭的回答道:“她是我的大姑姑。”
看着她那怕极了的样子,不由的问道:“你很怕我?”
“不,不是……”小姑娘连头也不敢抬。
涂元很意外,她有着那么一位凶悍的姑姑,怎么会怕自己,穆姑的威名,在整个阴魂谷里都是很盛的,可是她却有着这么一位胆小的侄女,如果说她对这个叫穆惜若的小姑娘讨厌的话,倒还说的过去,但是看她的样子,肯定是穆姑主动给她事牌的。
涂元也没有再问,指着田间的草说道:“知道怎么除草的吧?”
“知,知道。”
“这一块田就是你的任务,时间是七天,如果七天之内没有除完,而误了灵牙谷米的生长,也是要受罚的,知道吗?”说到后面的受罚,涂元尽量的放轻语气,怕又吓到她了。
“是,是,知,知道……”
尽管如此,她依然还是那么的恐惧。
“好,去做吧。”涂元说完,也不在这里停留,而是开始在灵田之间巡视起来。
穆惜若蹲在田间,看着已经慢慢远离的涂元,大松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心想着:“百草堂的涂师兄果然和师姐们说的一样,好可怕呀。”
涂元看过一圈之后,回到穆惜若所在的灵田边上,穆惜若大概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直接背对着路上,根本就没敢看涂元,涂元看了看,原本想要她注意,这个时候,田间常会有蛇出没,要小心一些,但是想到她那惧怕自己的样子,还是算了。
回去之后,他不由的拿铜镜照了照,铜镜之中的人模样虽说不是多么的英俊逼人,但也算清秀,而且因为修行和性格原因,有着一丝淡淡的出尘之气。
在百草堂之中有一个书架,虽然比起藏书院中的那个书架来要小了很多,但是书也不少,不过书的种类不同,那个藏书院之中有着一套符阵密布,现在涂元已经清楚,那里面的符阵是‘天启照神密符阵’。
这里当然不会有符阵,因为这书架上的书大多都是一些讲解法理符理的书,还有很多杂书。
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的看过去,突然,他看到一本放在角落边缘的书,没有封皮,他确定自己没有看过,抽出来,翻开一看,竟是一本符阵书,虽然封皮不在,但是里面的内容并没有缺失。
符阵叫‘拘神召令符阵’,这是一本拘住无形的邪灵或是神灵,然后在一个范围的符阵之中召唤而出战斗的符阵,这一般都是用来守护山门用的。涂元想到了前世之时流传的那么多召天兵天将下凡的符法,觉得这个符阵挺有意思的。
一连几天,他一有空就看这本符阵书,书中需要懂的法符,他差不多会一半,最主要的还是一道道符法相互之间的沟连,相互的融合,每一道符纹的勾勒都是有讲究的,要合天地,合布符阵之处的环境。
“你对符阵有兴趣?”屈城看到涂元天天抱着那本拘神召令符阵的书在看,并且不断的画着,虽然不成阵,显得杂乱,但是每一个单独法符都似模似样。
“嗯。”涂元说道:“弟子觉得,符阵很有意思,就像是在这天地之间自我的创造出属于一个自己的天地一样。”
屈城看着涂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对于符阵并不是很了解,明天我帮你从藏书院之中借本符阵书来,你自己看看。”
“谢师父。”涂元高兴的说道。
他发现自己对于符阵确实很感兴趣,觉得符阵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与那些真灵符法、地煞禁符一样,只是一个是在一个平面上,一个是在不同的平面上构建,但是无论是一个平面还是不同的平面,都是要保持一个融合统一,是要形成一个整体。
第二天的时候,屈城给涂元带回来了一本符阵书,书名叫‘阴符阵经’,是一本专门讲解符阵的经书。非常的细致,很适合刚入符阵门的修习者。
自这以后,涂元开始一边修行摄灵擒拿法,一边自己读‘阴符阵经’,并且平时练一些单独的符法。
突然,有人跑入百草堂的院中,急促的说道:“师兄,他们要打起来了。”
“打起来?”跑进来报信的是一个男孩,很机灵的一个男孩,当然也是在这灵田做事的。
涂元眉头一皱,在这里争执是会有,但是真正打起来的情况还是没有发生过。他想回屋去报给师父听,但是一想,凭师父的修为肯定是听到了,如果自己处理不了,那么师父肯定是会出来的。
他正要出门,想了一下,拿了两张自己画的符然后再出门。
当涂元来到灵田那里时,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其中被围在中间的就是那个穆惜若,而围着她的人之中,也有一个女子。
远远的就听到那个女子大声的说道:“你不是亲传吗?怎么也来这里?你这个废物,干嘛还要白占一个名额。”
一听这语气和话,涂元大概就已经明白了可能是家庭恩怨,看起来,穆惜若也是亲传,但是地位却反而并不高的样子。
家族恩怨本身就是错综复杂的,虽然穆惜若是亲传,但是这么早就要来做任务,也是少见的,之前涂元便有些奇怪。
他当然不想管别人家族的恩怨,但她们如果在这里打起来,那么百草堂就有权力和义务制止他们。
其中那个强势的女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入门多年,然而听她的语气是她与穆惜若同在一族,但是却只是内门弟子,而穆惜若则是亲传,这亲传大概是来自于家族之中的定下的名额。
穆惜若小脸紧绷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任由那个女子推嚷着。
“啪……”
那个女子抬手便给了穆惜若一巴掌,瞬间,穆惜若的脸上便有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住手。”
涂元看着那女子还想再打,连忙喊道,那女子并没有再打,而是看向涂元,扬起的手改为捏穆惜若的脸,穆惜若似乎不敢躲,任由她掐着。
在场的人都看着走过来的涂元,他们当然认得涂元,知道涂元虽然不是亲传,但也是一个准亲传了,普通内门弟子当然不敢招惹他。
“哟,原来是有了姘头了啊,是在等人来啊。”那女子说道。
这个女子虽然也是穿着灰袍,但是脸上却是施了粉黛,身材在宽松的灰袍下,仍然能够看得出来是很丰盈的。
“如果你们有恩怨,不要在这里解决。”涂元严肃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他不打算管他们的事,因为这是穆姑家族的事,但是那女子的话却让他心中很不舒服。
“我们穆家的事,要你来管什么?”那女子看着涂元,打量着。
“谁家事都不能在这百草堂闹事。”涂元说道。
“哟,你看上她什么啊,木柴一样的。”说着,她扭了扭身体,来到涂元的面前,一阵风吹来,淡淡的幽香吹侵入涂元的鼻中。
“他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已,欺负这样人的有什么意思。”涂元说道。
他本可以很公式化的说这里是百草堂,不允许打架闹事出现,但是他看到穆惜若那种痛的可怜却不敢哭出来的样子,心中生出同情,忍不住这样说道。
“呵……”女子抱着手冷笑一声,道:“修真无岁月,仙家无幼儿,既然已经踏上了这一条路,那就是在争,与天争命,与人争道,什么小女孩,如果你不是被屈城师叔看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涂元只是注视着她,她则是抱着手看向别处。
“虽然你看起来说的很有道理,但并不能够否认你说的是错的,请你离开,要不然的话,等穆师叔来这里?”涂元冷冷的说道。
那女子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她用余光看了看身后的人,见身后的人没有要为她出头的意思,心中暗骂一声进软脚虾之后,转身便走。
涂元看着她离去,然后再看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回到自己的灵田之中继续干活,穆惜若弱弱的说了一声谢谢,涂元并没有理会,而是回百草堂之中修行。
回到百草堂的时候,屈城站在那里,他告诉涂元,说:“穆家也算是沧河城之中的大家族,但是近年只有一个穆姑种火有成,而且种火的时候丹火烧出体外,烧了半边身子,并不像别的种火之人活那么久,所以现在穆家正努力的培养下一代,希望能够再出个种火以上的人,这样才能够勉强维持住沧河城之中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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