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布阵
涂元脸色有些不太好,他原本以为来到这个在别人眼中是荒避之地的黑芝岭,可以好好的修行。
没想到居然是遇上了监守自盗的人,而且,还将可以操控这整座黑芝灵气的阵器给带走了。若是有人再来这山中偷盗的话,涂元自认为自己想要防住很难。
看着古震落入山脚下的林中,消失不见,根本也不可能追上了。他回到这一座那座黑芝院之中,他要寻找着可以传讯回去的讯蛾。
然而当他看到一个空空的这坛子之时,心中徒然的凉了。这里离阴魂谷很远,来回传递消息就靠那讯蛾了,可是现在讯蛾也没了,他这消息是传不回阴魂谷了。
陡然之间发生的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很显然,这古震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认为自己必须做好准备,像古震这个早就做好两手准备的人,不可能会在这之后没有动作。
也许,他会在今夜就再上山来,抢夺这山上的剩下的黑芝也说不定。
我要怎么办?
回阴魂谷吗?
涂元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而且他觉得如果自己死在这里了,对于古震来说会很好。这里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将由他随意的捏造。
看着那原本三支盘结生长的黑芝,此时唯有一支独枝的伞叶在,他想了想,觉得要想守住黑芝岭,还得靠这黑芝岭上的符阵。
黑芝岭上的符阵名叫金木聚灵符阵,这种符阵本身并没有什么攻击能力,主要是看操纵这符阵的人。
古震手中的那石玉如意正是从这山中挖出来的一场玉石,与这整座山中的灵气是相合的,同时那上面的符法也是与这聚灵符阵是一致的。
涂元心想,如果那古震会再回来的话,那么也肯定不会是一个,很可能还有带着人一起来,那时,他手持符阵之器,又有别人从旁相助,自己就不是对手。
他遍思心中所学,符法学了不少,符理相关的书也看了很多。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唯有对整座山上的符阵做一些改变,然后重新再做一件与这整座山相合的符阵之法器。但是一件这样的符器不是那么容易,不是短时间之内可以做出来的。
他开始在这中走动起来,从那一座依山而建将那株山百年黑芝围着的屋子里,先是朝山顶而去。从山顶顶朝西边看去,这连绵的山明显有一个断层,西边是一片丘陵,而南面的山下看,那里有一座寨子,寨中有炊烟袅袅升起。
整座山之中,雾气隐隐,林木茂盛。
他再下了山,顺着道路,一路走到山下,一路上看不不少山石之中布有符纹,顺着山脚去走,来到了那寨子的旁边,他知道,这应该是古家寨,而那古震就是这古家寨出来的人。
在入山口处有芝仙部族,而在这山的另一边有古家寨,只是古寨要小很多。
等将古震监守自盗的消息上报之后,这古家寨的人也将要承担责任,他们这一寨的人都将受到惩罚,如果涂元没料错的话,应该每年都要多上交许多采的草药之类的东西。
还有当阴魂谷需要人服役之时,他们这古家寨之中的人可能会被分到更差一些的事,或者会需要多派一些人去。
然而古震若是一直在阴魂谷之中的话,那这个寨子会被别的村寨要好不少。
他并没有进古家寨,而是从旁边的有人踩出来的小路上再转入山里,顺着这一条小路走着,来到一处山脚延伸出来的小山包上,竟是看到一座小庙,小庙不过半人高而已,与其说是庙,不如说是露天的神龛,其中里面有一座这山上的红岩雕刻而成的神像。
神像面貌怪异,身短而壮,挺着个肚子,手中拿着着一个锤子。
受到风雨的侵蚀,这神像和神龛都有些斑驳了。但是涂元却心中动了起来了,在这神像前的一块小空地上,有香烛烧剩下的痕迹。
这是有人祭祀的山神。
虽说,在时下的天地间,祭神是罪,但也并没有那么的严,山野之间,还是有不少的人会祭神的,这是一种信仰与信念。
他感应了一下,山神像的愿力颇为凝实,比起之前他见过的那一座残废的山神庙上中的残破神像要好不少。
看这神龛和神像的痕迹,这神像只怕至少有上百年了,他的心中想到了一个符阵,那符阵叫拘神应令符阵。
这种符阵,要必须要有拘束住神灵,纳入一个符阵之中,在一个范围之内,通过符法将之召出,用来与人敌作战。
召神的符法,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够用。所以这种符法很多人不会去学,不浪费那个精力,但是涂元学了,并且还学了这拘神符阵的布法。
现在这整座山都布的是聚灵阵,聚灵阵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可以与任何符阵相融合的。只要有愿力凝结神像,有神性蕴含,都是能够召出神灵来的,至于强弱,一要看这神像之中蕴含的神性强不强,二要看施法之人。
他先是四周看了看,然后再开始调配起符砂来。先是寻了这山中的泉水,又找了些水份含量充足的藤树,取了些树汁,再与朱砂和地上残留的香灰调配在一起。
然后开始在这那神龛上面画起拘神召令符阵来,将这符阵布好了之后,再与这山中的聚灵符阵融为一体,那么将这山神召出来之时,那么这山神便由这一山的灵气汇集而成,对方的符阵之器就不能够驱动这一山的灵气了。
太阳当空照,他动笔之后就没有停下,他怕心中的那份意和感觉散了,就失败了。
在离这黑芝岭三十里外之处的一座山的山洞之中,有三个人坐在那里,山洞之中幽暗,一盏绿幽幽的灯挂在那里,让这整个山洞显得有些阴森。
那灯不是普通的灯,而是一盏可破人隐形之法的魂灯,这种魂灯的制作方式很复杂,也很残忍,需要人魂或者兽魂为原料制作,而且,那灯中燃烧的并不是什么油,而是血,血也不是普通的血,而是精血,任何精血都行,山精鬼魅,或是修行之人。
这山洞没有名字,洞中的主人是两兄弟,也是散修,无门无派。与古震交好,在这么些年来,古震监守自盗的过程之中结识这两兄弟,他们分别叫良垠、良共,都是丹气凝神这一境界停留许久了的。
“这么说,现在黑芝岭上符阵形同虚设了?”良垠兴奋的说道。
“没错,就他一个人,这驱动符阵的阵器在我这里。”古震说道。
良共在旁边兴奋的搓着手,对于黑芝岭上的黑芝他可眼热的紧,只是以前与古震虽然交好,但也无法染指山上的黑芝。
不过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在他看来,以前看这古震,无论是他说话还是做派,都以阴魂谷弟子自居,想不到居然会监守自盗。
古震并没有瞒着他们,而是把自己因为种火不成的原因,不得不偷食了看守的黑芝之事说了出来。
想要别人一起去做事,不可能什么也不告诉别人,不过,他最深处的目的却怎么也不能说出来。他可是很清楚散修的生活的,虽然看似逍遥,但是却也像野狗一样,哪天死在荒郊野外都没有人收尸。
他的目的是想让这两个随自己一起杀了涂元,并将山中黑芝抢掉,这样他自己监守自盗的事就没有人知道了,最后再就是将这两兄弟一起杀掉,而他则可以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回阴魂谷去。
这是他一开始就想好了的。
“依道兄这么说,这个涂元倒是个精细人,他还会在那山上吗?”
“当然,山上那株三百年黑芝还在,他怎敢弃山而去,除非他带着那黑芝离开阴魂谷。”古震说道。
良垠上下打量着古震,说道:“道兄怎么舍得放弃阴魂谷弟子的身份?”
“舍不得也得放弃,我更想活着,不过,以后就还要靠两位兄弟照顾了。”古震说道。
“嗳……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都是朋友,这么见外,相互扶持,争取早日种火成功。”良垠说道。
古震想到了自己种火失败,心中有些唏嘘,咬着牙说道:“希望能再次的种火,现在天色还早,我们早点准备,那涂元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手上有一样法器,威力极大,我在山上时,凭着符阵之器都不能占到便宜。”
一般情况下,将那些经过了丹火粹炼过的称之为法器,而将那些并不需要丹火粹炼的称之为符器。古震手上的玉石如玉离了那黑芝岭便没有什么用,即使是用本身的灵气去驱动,也如死物一般。
“他除了那件威力大的法器之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会一种封住天地灵气的符法。”古震说道。
“这封住天地灵气的符法,对付你手中的符阵器尚可,其他的并无大用。”良垠显得比他的弟弟良共要冷静不少。
“但是在那布下了金木聚灵阵的黑芝山,禁住一时灵气,也是极为神妙的。”
古震这是在解释着他自己为什么会被击败,逃下山来的原因。
良垠却心想:“白白的是阴魂谷的弟子,如此无用,看来,这些门派中的弟子,都是一个个不会争斗,平日里受门派荫庇,哪里比得上我们散修,一个个从刀剑血火之中争命,等过后,连他一起杀了,那阴魂谷再追查此时,如论如何也不会追到我们兄弟两人身上了。”
“他那件法器是何模样,你看清楚了吗?”良垠问道。
古震脸色微微有些变了,变得有些僵硬,他说道:“青黑色,似钉,相击之时沉重无比。”他心中却在想着:这良垠往日里都是唤我道兄,现在却突然直呼‘你’,毫无尊敬之意,哼,一介散修,待除去那个涂元,让你们两个知道我的厉害。”
“那他的件法器应该是镇魂钉这种法器,只有这种法器才会让人感觉沉重,相击之时,一服符意直冲神魂。他还有什么手段吗?”良垠再问道。
原本古震还想说涂元御使驱魔铃能够破幻象的。但是觉得这良垠态度不好,于是暗哼一声,道了一声‘没了’。
“等天黑我们就去,不要让他逃了,那镇魂钉一定是好东西,应该很适合我用。”旁边的良共摩拳擦掌的说道。
古震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良垠笑着说道:“是啊,我们先做一下准备吧。”
“他只是一个人,有什么好准备的。”良共毫不在意的说道。
“还是要的,毕竟是阴魂谷弟子。”良垠看了看古震,眼中有一丝的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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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引灵命神
……
涂元满头大汗,浑身虚脱的躺在地上,眼中看着几只五颜六色的鸟在缠绕着追打,嘶鸣着,也无力欣赏。
差一点就失败了,这是他的感觉,画符要的是一种意,是一种感觉,符阵更是一种持久的神意维续,这种感觉很微妙。法符还好,一眼能够看出来成没成,而这符阵可就不能够确定,也许你一眼看过去,每一道线条都是充满了灵意,但是某些地方却就断了。
涂元觉得自己并没有哪里有断,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聚灵符阵的基础上布下符阵,他心中有些兴奋,连晚上可能到来的危险紧张感都减弱了许多。
天色逐渐的暗淡下来,突然,他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山里穿行着。
“有着上山下山的路不走,怎么在山里钻,他身上又没有带打猎的工具,干什么?”涂元心中有些疑惑。
“老人家。”涂元突然的声音让那老人吓了一跳,当他看清涂元之后,却脸色数变,最终颇为镇定的说道:“原来是新的值守,古家寨古青参见值守。”
古青的话再一次的引起了涂元的怀疑,他可没有见过自己,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古家寨的寨民,是不可能知道自己是新的值守的,而且他在看到自己认出自己的那一瞬间,脸上有一丝的惶恐。
他认识古震,并且和古震关系非浅。
涂元的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老人家,你这么晚了还来山中打猎啊?”涂元问道。
“呃,是啊,看看山里的陷阱。”古青说道。
涂元笑了,说道:“呵呵,老人家,你认识古震吧?”
“古震?当,当然认识,他是我们古家寨的人,不过,他入了玄门后,好多年没有回寨子了。”
“那老人家想不想见见他?”涂元问道。
“想是想,不过,老头子家里还等到回去,天色将黑,回去晚了,家里就要担心了。”老人说道。
“老人家,你还是等等吧,等一等就能够见到古震了。”涂元说道。
古青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来这里是来探看涂元虚实的,是奉了古震的命令,但是到了山上根本就没有看到涂元,一路小心下来之后,却意外的遇上了。不做亏心事的话,他一点也不会害怕涂元,但是现在面对涂元的话,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心思被猜到了。
他悄悄的将自己系在自己手腕上的一个小符袋打开,在那符袋之中有一只传讯蛾,只要放出去,就会飞到古震那里去,这是两人约好的。
一只灰白的小蛾蝶从那古青的衣袖之中飞出,已经昏暗的林中,极难察觉,然而这也是古青不是修行人,他太小看一个修士了,尤其是已经非常警惕于他的修士面前。
传讯蛾蝶飞出去的那一瞬间,涂元却笑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古青的身上居然带了传讯蛾,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正愁不知道怎么传讯回阴魂谷呢。
只见伸手在腰间的腰带之中快速的抽出了一张符,抽出来的过程之中,那一道符已经化为一道灵光缠于他的指尖,挥出,符光飞逝而出,昏暗的林中闪过一道晦暗的光亮,那一道灵光化为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网,将那讯蛾罩住。
讯蛾立即失去了飞舞的能力,掉落在地上,这道符名叫封灵符,正是他手掌之中铭刻的那一道符,这道符封常玄妙而独特,即可对人,亦可对这天地,那讯蛾是一种阴魂谷炼制而成的魂蛾,并不算是纯粹的生灵,可传讯,不惧风雨烈日雷霆,但是在封灵符下,很容易就被封禁住。
古青连想要逃走的念头都断了,他非常清楚一个修士对于凡人来说是多么的可怕。
涂元捡起了那只讯蛾,小心的收了起来。
他将古青带到了山上,点上灯火。
一座孤山,两个命运都将有可能从此堕入深渊的人。涂元对于这个古青并没有什么恨或怨,他能够理解古青的心情,古震是修行人,他是无法阻止古震的,他只能够尽量的去帮。
“如果我用你来威胁古震,他会离开吗?”
古青摇了摇头。涂元并没有控制住他,说道:“他这么做是会连累你们整个寨子的。”
“如果能够助他更上一层,就算是葬送掉整个古家寨,也没什么。”古青说道。
涂元默然,他有些意外古青的想法,但是转念想想似乎很正常。
大妖大魔出世之地,百里荒芜,而大修士成长起来的家族,也可能在那过程之中毁灭。
古青看着在院外摆出一张桌子的涂元。
这一座似楼非楼,似观非观的楼院是依山而建,将那株黑芝圈着的,并没有怎么改变地形地貌,所以楼院之外就是观着山下的崎岖山路。
一张桌子放在那里差不多占满了位置,然后又看到涂元从包袱里面拿出很多东西,一一摆上,他看得出来,那都画符用的东西。
“他要现在画符吗?”
古青心中想着,在他的印象之中,古震是从来不在这种情况下画的,每一次都是独自一人关在屋子里,并且要做很久的准备。
涂元调好符砂,铺好从阴魂带出来的符纸,看了看天空,没有月亮,星星都没有几个,云层颇厚,让这大地上的山中显得越发的黑了。
他要画召神令符,要将这山神召出,必须要让他有载体,而这一道符就是载体。只是现在神灵已经不存在于天地之间,根本就没有神名,虽然这山中有一座神像,有愿力香火凝聚,有一丝神性存在于这山中,但是首先,必须涂元需要为这山神命名。
最难就是这一步。
曾经的天地之间,召神显化,那是因为自身日日祭祀供拜,心中有神灵,天下间有神灵,而现在,神灵不存,仅有的一丝神性存在于这山中,想把他召出,所以先要为神正名。
这也可以说是封神了,只是这个神不存在自我意识的。
涂元抬手执笔,这一套画符用的工具都是屈城给他的。
当笔抬起的那一刻,古青看到涂元仿佛成了这山中的一部分,而不涂元落笔的时候,即使是以他凡人的眼睛,也仿佛看到了黑暗之中有光韵如水一般的顺着笔尖淌下,山中的风仿佛在这一刻也都朝着他的手汇集而去。
画符有两种画法,一种是纯用自身的灵力画,一种是引动天地灵力画,两种各有种的优点,就比如现在花的这一道‘引灵命神符’,就是需要引动这山中灵气的。
画此符之时,需要诚心,需要心感神灵。
古青觉得这一刻的涂元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再一次为自己的兄弟感到担心,他觉得自己的哥哥太小看了这位年轻的修士。
涂元UU小说的符复杂而玄奥,在符和正中间则有一竖字:“黑芝岭山神。”
他放下符笔,又闭眼静立了好一会儿,突然,他动了,只见他拿起已经画好的符,以指夹着,在虚空之中一挥,仿佛贴粘到虚无之中去了,那一道符化为一道金光,钻入虚空之中。
山中风骤然涌起,那金色的符光并不是投向远处,灵华如浪,华生漩涡,将那一道符所华的符光卷入虚无的深处。
虚无的深处,一个呆滞的人影站在那里,无衣无相,只是一道影子。
那金色的符光钻入那道人影的眉心之中,那道人影散去,却显露出了一座神像。
涂元的双眼顺着引灵命神符看到那神影,感觉到了那符是没入了那山脚下不远处神像之中了。
一阵空虚袭来,他心中却终是松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拘神召令符阵这一刻才算是真的成了。
天边,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弯新月。
古震与良氏两兄弟在黑芝岭山下显出身影。
古震心中有一丝的忐忑,因为古青还没有回来,他没有告诉良氏兄弟自己派了自己的弟弟先去了黑芝岭打探情况。
古青没回来倒也罢了,可是连那讯蛾都没有放回来,这就让他觉得奇怪了。
如果弟弟被那个涂元发觉了,然后不让他下山,这是有可能的,但是让弟弟连讯蛾也放不出来,那这个涂元也未免太谨慎了。
不过,想起自己布下的幻符被涂元破掉的过程,不由的在心中承认,这确实是一个谨慎的人。
“怎么样,上吧?”良共在原地踢了踢土,兴奋之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
他做了这么久的散修,心中有一条线,那就是不能与门派弟子起冲突,往常倒没有觉得怎样,然而当听说可以抢一把一个门派的山头,并且可以杀一个门派弟子之后,他突然之间变得无比的兴奋起来。
良垠在旁边看了看古震说道:“这山你熟悉,你看有没有什么特别变化?”
古震仔细的看着,他又哪时感觉得出有什么不同,山还是那山,风还是那么的清凉,心中暗骂这良垠没有见识,竟是不知布下符阵的山中,只有发动符阵之时才能够感觉得到。
“才一天的时间,又能有何改变,我们进山去,如果他还在山上,直接斩了,山上的一切我们三人分了之后好离开。”古震说道。
良垠想再一次的想了想彼此的修为,四人修为相当,而自己是三人,对方只是一人,再怎么也不应该会输。
“那就上吧,做完,今天晚上就远离这里。”良垠说道。
良共兴奋的应着,大步的就朝着黑芝岭山上而去。良垠则是最晚的一个动步的,他跟在古震的身后,三人进入山中,然后朝着山腰之处的那黑芝别院而去。
第八章:召神
山间夜风微凉,原本凉爽的天气,但是古震却觉得燥热。
非是天气原因,而是心不静。
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之中的厚厚的云已经散去,露出了云后的月亮,仿佛正注视着自己的行径。
走到一半的时候,古震忍不住用自己手中的玉石如意试了试这山中的灵气,竟是发现无法调动,石玉如意上面虽然仍然有光韵化生,却不像以前那样一挥动,灵气似潮涌而生,驱之如臂使的顺畅。
他眉头一皱,暗想,这个涂元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将符阵都毁了?
但是他只是心中警惕,并没有将这个情况说给良氏兄弟听。
当他们小心而快速的来到那楼院前之时,看到了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的涂元,夜晚虽然对修行人有影响,但是在这一弯新月和稀稀的星光之下,仍然是能够清楚的看到桌后的涂元,以及站在涂元身后的古青。
古震脸色有些难看,良氏兄弟并不认识古青,但是他们看得出来这个古青并没有修为在身。只是看起来,涂元似乎有准备一样的等着自己等人,这让良氏兄弟心中觉得有些不舒服。
“黑芝岭乃阴魂谷的药山,两位不告而闯山,莫不是当阴魂谷无人!”涂元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山中却铿锵有力,毫无惧色。
“天下之物,天下人可采,阴魂谷霸占黑芝岭这么多年,毫无道义。”良垠大声的说道。
“那么说,你们是来替天行道了。”涂元喝问道。
良共梗着头,生硬的说道:“没错,我们就是来替天行道。”
涂元并不理他,而是看向古震,说道:“古震师兄,只要你现在与我联手将他们抓住,我可以保你无事?山上缺失的黑芝也可说是他们两个,你仍然是阴魂谷的忠义弟子。”
他这话一出,良氏兄弟脸色顿时变了,良共更是哇的一声,拿出一道符,就要朝古震攻去,不过却被良垠一把拦住了。
“别轻举枉动,古震兄,不会是这样的人,对吧。”说到后面两个字盯着古震。
古震深吸一口气,看着涂元,恨恨的说道:“此人奸诈,莫要被他给蒙骗,速速杀了他,然后离开这里。”
良垠回头看涂元,认真的打量着,突然开口说道:“杀了他。”
他搞不清涂元有什么玄虚,所以决定速战。
良共二话不说,直接手中的一道玉符直接挥出,玉符之中有一道黑色,那一道黑色像是突然挣脱了束缚,崩裂玉符,一声嘶鸣声中,天空之中出现一只巨蟒。
这是一种真灵法符,虽是最低阶的那种,但是却非一般的符法可比,威力极大。
丹气凝神之后的修士争斗,身上都会有一两种真灵法符来护身杀敌,而且,真灵法符是世间种类最多的,多不胜数,没有人敢说自己全都见过。
巨蟒在虚空之中扭动着,灵气涌动,汇聚凝结,盘卷于虚空,朝着涂元探首扑咬而下,就像是蛇吞蛙一样。
涂元冷笑一声,直接伸迎向那扑下的虚幻巨蟒,只见他的手朦胧着一层墨绿色的烟,烟雾似焰。
隐隐之间,手笼罩之下的虚空凝止,原本虚幻的巨蟒竟是直接被涂抓入手下。
只见一只虚幻的巨蟒在涂元的手中疯狂扭动着,咆哮着,想要挣扎,却根本就无法做到。
涂元的手上再涌起灵光,那团墨绿的烟雾化为一张老妪的脸,在脸的嘴里,隐隐有一道封灵符出现,直接将那巨蟒从灵气之中吞入,一口一吞的吞下。
那一道良共施出的符叫拘灵符,确切的说是拘灵化蟒符,是需要拘一只有年头的蟒蛇魂和用蟒蛇的精血来做出来的。
而且,他那枚符的主材料也是蟒蛇的鳞片。
一枚蛇鳞符片从虚空之中掉了出来,良共怒吼:“你怎么不说他有这样的手段!”
古震面色也很难看,同样大声道:“我怎么知道。”
手中的石如意符阵器一挥,原本以前必定灵气翻涌,此时却并没有什么变化,虽然已经料到,但还是不甘,不知涂元怎么做到的,上来的时候,他特意观看了几乎布有符阵之处,并没有看到毁去。
他身在腰间一摸,一把雪亮的小刀出现在他的手上,这是他用三分之一株黑芝换来的,名叫蝉翼飞刀,祭出之后,飞行绝迹,肉眼难察,更是迅捷无比。
这把刀之前他没有用,是因为这把刀祭出之时,需要时间。
只见他那把雪亮而没有刀柄的小刀在他的掌心灵光之中慢慢的变淡,刀身上的纹路玄诡。古震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这刀身之中,这一刻,这小刀就是他,他就是小刀。
原本无形无质的神念,那种虚幻不清不实的感觉,在这一刹那之间变得坚韧起来,他觉得自己的神念能够斩开一切。
神念已经完全融入了了蝉翼飞刀之中,念起之间,飞刀掠过虚空。
一抹雪亮的刀光划过涂元的咽喉。
但是古震却并没有半点惊喜,因为那感觉完全不对,而且,在这一刹那这间,那被割断了咽喉的涂元身体散去,一片被割成两段的符纸从虚空之中飘了出来。
而涂元真身已经不见踪影。
分身化影符和隐身符。
古震瞬间认出了这符,分身化影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的,但是刚才他祭蝉翼飞刀之时,心念全在祭刀上,并没有认真的注意到涂元用了分身化影符。
就在这时,那桌子旁边不远处,一只从手探出虚空,随着这手的探出,涂元整个人都现出身来。
一道符从涂元的手中挥出。
“黑芝岭山神,听吾号令。”
随着这声音的出现,山间狂风大乍,灵浪如潮涌,虚无的深处,一个人影迅速的浮现,一股沉沉压力扑面而来,仿佛一座山压了下来。
“山神?哪来的山灵?”古震大惊,他可是清楚的很,这山又不是什么名山大川,何来灵物。
“古震,你害我。”旁边有良垠看到那从虚无之中召出的黑芝岭山神之时,大怒的吼着,如果他知道涂元有这样的手段,是绝对不会来的。
“不,只要杀了涂元,这召出来的山神自散,只是拘神召令符阵而已。”古震快速而紧张的说着,如果这个时候还不能够团结一心的话,那就真的有可能要死在这山上了。
良垠恨恨的看了古震一眼,自腰间的乾坤符袋之中拿出一片小旗来,小旗的旗面漆黑,被他执于手上之时,手上灵气涌入,只一瞬间,那小旗之上便涌出一片黑色的雾来,黑雾丝丝缕缕,结缠在一起,朝着涂元所在的方向迅速的探去,就像是一道道无形触须。
这旗名叫剧毒腐神旗,旗中摄入了剧毒,只要被这旗中的黑气笼罩,会神魂混乱,迅速的全身腐烂而死。
此时的涂元再一次的消失在那里,但古青站在那里不能动弹,他被涂元的定元符定住了,那如触须般的黑气缠上了他的身体,迅速的起泡、变黑,然后腐烂,倒在地上,翻滚着,扭曲着死去。
古震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但是却并没有阻止,也有说什么。
虚空之中的人快速的凝结成形,是一个手持巨锤的人影,身短而壮实,面貌怪异。古震已经清楚,是那个山脚下的那个山神的样子。
山神身上的衣服和手中锤都是山中灵气凝结而成,看上去虚幻不实,但是古震知道,绝对不能够大意。
他并没有遇上过这种情况,那山神虚空出现的一刹那,手中的虚幻巨锤一荡,整座山的灵气都似在震动,那一片朝着涂元卷探而来的黑气在这一锤的震荡之间,竟是倒卷而回。
同时,一个巨锤砸下,良垠惊骇倒退,良共的手中也多了一块石形的石头,石上符文密布,执于手中,大吼一声,迎着那巨锤砸去。
那符石在他手中之时,竟是化生磨盘大小的虚影。
“呼……”
没有什么金属撞击的声音,只有山中灵力激荡带起的狂风。
良共只觉有一股沉重无比的巨力,如山一样的荡压而下,直接撞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他整个人只是一触即飞,被一股大风冲起,朝着山下翻滚。
山神身形晃动,再次的一锤砸下,那虚幻带着一丝金色的巨锤所过之处,山中灵潮如浪翻涌。
那一股泰山压顶的威势,让良垠和古震不知如何抵挡,他们不约而同的转身便朝山下逃去,然后那巨锤看似缓慢,却在他们才转身便已经落在他们的身后,山路狭窄,在这山中又如何逃得了山神的追击。
“我跟你拼了。”良垠自知逃脱不了,突然转身,自脖子上挂着的小布袋之中拿出一个小木偶,木偶的身上而像是渗了血一样的,一拿出,就有一股奇诡之感。
木偶的手缠着一条蛇样的鞭子,或者说是鞭子一样的蛇,脸上有着童子一般的笑容,但是眼神却是那么的森冷怨毒。
他一咬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那木偶上,同时,他的灵力渡入那木偶之中,但尽管他小心,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的神魂扯入木偶之中。
刹那之间,那木偶像是活了过来,一道披着血衣的血影从木偶之中冲起,手持蛇首鞭,竟是毫不畏惧的迎向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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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蛇童子
御使符法的感觉与驱御法器是有差别的,施符法,神念随着灵力入了符中,在法符引发之后,一个人的神念就像是飞在天空之中的风筝一样,只能够集中意念维系着,神念入天地,就像是蚂蚁在大海波涛之中。
每一次画符和施符,对于修行人来说都是一次锤炼与修行。
而这种在符阵之中施出‘召诸天神灵降世符’之后,他现在整个人完全不能动。因为一但他分了心神,那么这个召出来山神就将散去。
在很早以前,修道之人还受神灵统御之时,召出的神灵并不需要他自身来驱御的,虽然那只是神灵的一缕分神意念,但也不会容许修道人有半点的窥视与亵渎。
如果有修行人想要窥视神灵的愿力之中所蕴含的神性,那将是死罪。
但是现在因为愿力之中蕴含着一丝的神性,而被召了出来,但是并没有自主的意识,所以需要修行人维系着符中的那一点神念不散去。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孩在挥舞着大棒,在借着一个支点,撬动了整座山的灵力。
然而尽管是这样,仍然是一念一动之间,整座山中的灵力都在震荡,
他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召出来的山神之中蕴含的那一缕神性。
但是当他看到良垠拿出一个木偶之后,并且很快有一个类似于山神存在的邪灵出现在虚空之中时,他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那木偶显然是受过血祭的,也叫邪祭。
在神灵统御大地的时候,不允许出现这种东西,见一个杀一个,而现在,这种自己祭养邪灵手法已经是一种争斗自保的手段了。
尤其是散修之中都喜欢祭炼奉养邪灵。
灵若得以正名,便可称为神。如这山中祭祀的山神,大家心中祭祀他时是以祭山神的念头在祭,而良垠手中的木偶显然没有神名,只是封印进去了一个怨魂,然后通过邪恶的祭养方式让它成长,要不然的话,这木偶的眼神之中也不会是那么的冷漠和怨毒。
这种邪灵本身邪恶无比,想要驱御这种邪灵也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邪灵吞噬了神魂。但是,同样的,这种邪灵相对的也要强大许多。
那披着淡淡血衣的邪灵,面目已经清晰可见,它的手中缠着蛇首鞭,这是蛇童子,涂元从书中看到过这种蛇童子的介绍。
每一种邪灵的祭养,也都是有方式的,不能乱祭养一通,不同的方式祭养出来的邪灵有着不同的能力。
蛇童子能够唤山中蛇群出现,那蛇首鞭更是能够咬噬神魂,被咬中了会陷入无边幻境之中,见群蛇噬身,无力反抗。
涂元看到那出现在蛇童子冷漠怨毒的眼中还出现了一丝贪婪,邪灵见到神灵便是本能的想要吞噬对方,对于邪灵来说,能够吞噬神灵,从中获得那一丝神性是一种蜕变。
涂元通融入召神符法之中包裹在灵气与神性之中的一缕神念,感到了那蛇童子眼中传来的贪婪与邪恶。
从蛇童子一出现,涂元就有一种感觉,感觉这山中到处都是蛇,那种蛇在即将捕食猎物时的舌动轻嘶,让他浑身难受,一股无法抑止的恐惧爬上心头。
突然,没有半点的征兆,蛇童子手中的蛇首鞭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猛的扎出,朝着满山灵气凝结而成的山神咬来。
涂元心一紧,神念狂震。
山神手中灵力凝结的巨锤抬起,朝着那蛇道鞭迎了上去。
然而那灵力凝结的巨锤就像是虚无之物,根本就无法阻挡那蛇首鞭,
蛇首鞭不再是鞭,而是一只活生生的蛇,一只张着嘴露出獠牙的麻黑的剧毒之蛇。在穿透灵力凝结的巨锤之时,一层薄薄的金色锤影出现,这金色锤影只是堪堪抵挡了一瞬间,便被噬咬而碎。
黑芝岭山脚下的山神像虽然有愿力凝结,有了一丝的神性,然而终究是神性微弱,原本山神拥有着统御山中一切生灵的神权,此时却根本就没有,根本就无法阻挡那要噬食这一缕神性的蛇童子。
与御使别的符法不同的是,此时的涂元能够通过山神看到感受到外在的一切,他看到那噬咬而来的蛇头,就像是噬咬向自己的本体。
蛇首乌黑,在肉眼之中是一道虚影,但是此时通过神念的感受,却是獠牙清晰可见,甚至有嘶嘶声,蛇嘴张的巨大,能够一口吞掉整个人,恐怖无比。
涂元清楚,这蛇童子不光会吞噬了一缕神性,而还会将自己融入那一缕神性之中的神念吞噬,紧接着会顺着神念之间联系,会直接噬咬入自己的神魂之中。
空间的距离并不能够阻挡,这也正是这蛇童子的可怕之处。
眼中一片黑暗,唯有那可怕的蛇头。
“不。”
涂元心中大喊着,原本一直以来并没有来得及试验的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张口一喷,一道红色的符光朝着山神喷吐而去。
红色的符光落在山神身上,瞬间韵染开来,就像是披上了一件红衣,那一件红衣上有图案正是存在于他丹田之中的神符。
也就是这一瞬间,涂元感觉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仿佛自己化身为神灵,统御万物生灵,福至心灵般的一声轻喝。
这一声轻喝正是他丹气凝神之时领悟到的那蛙鸣咒法,只是这一次不是通过他自己的本体喝出,而是通过这山神喝出。
喝声出,仿若山裂,那蛇首在喝声之中竟是震散了,然后却又很快便重新凝结,蛇童子的一双眼睛之中有了一丝的恐惧,恐惧之中又有涌生疯狂。
它发出一声怪叫,那良垠原本紧闭着眼睛,苦苦的支撑,木偶上有一道蛇影朝他的眉心一探,他的神魂便已经被咬住了,然后被吞噬,他整个人瞬间软了下去。
而蛇童子则是迅速的壮大,手中的蛇首鞭彻底的化为一条巨大的蛇,朝着山神疯狂都扑缠上来上来。
山神手中的巨锤一震,带起一山的狂风。
涂元只觉得这一锤之中所蕴含的力量无比的强大,他感受到了山的沉重,整座山都在心间,原本领悟到的一丝山之法意,这一刻也是那么的清晰。
在巨锤之上同样的杂缠着红色的符光,朝着那巨蛇击去,仿佛一座山镇压而下。
“嗡……”
虚空震荡,蛇童子与那巨大的蛇竟是瞬间散去,而那木偶以及良垠的身体,还有一直躲在旁边无法插手的古震竟是直接在这震荡之中碎成了一地碎肉。
在涂元心灵之中攻击之念下,只要他们在这座山中,便无从退躲。
一股虚弱涌上心头,山神快速的消散,山中狂风也迅速的停止。
这是他第一次招出山神战斗,那种感觉,根本就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只可意会。
他挣扎着再起,朝山下而去,看到良共的头撞在山石之上,歪在一边,已经颈骨断裂,死的不能再死了,便也就放心了,这种人若不杀死,他心中一点都不放心。
他原力静坐了一会儿,恢复了一点精神,然后站起来,将地上散落的一把小刀,和一个小旗及那布满符文的石头捡起来,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这三样中那石头是符器,而另外的小刀和小旗是法器。
符器是指那些只是布了符的器物。
捡起这三样,又找到一个符袋,四处寻了寻,只发现这一个,回想了一下,他们三个人之中,确实只有一个人有符袋,其他的人并没有。
至于那木偶,更是在那一锤之下震成了粉末。
满地的鲜血,他一时不知如保处理,想了想,决定等天亮之中,招芝仙部族的人上山来清扫。
回到黑芝岭的别院之中,养神休息了一晚,清晨拿出那一只讯蛾,写了一封灵信,通过讯蛾带回了阴魂谷,不是给阴魂谷的庶务长老,而是直接传给自己的师父。
他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就等着阴魂谷派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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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御宝四境
第二天他下山前往芝仙部族,找到了族长,让族长带了些人上去清扫。
芝仙部族的族长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他自己亲自带人来清扫,并没有多问。不过,当看到其中一人的头颅是古震之时,大惊失色,惊疑的看着涂元。
“你不用怕,古震监守自盗,被我发现之后逃下山去,半夜引外敌上山,欲夺山上黑芝,被我斩杀于此。”涂元的话让芝仙族长半信半疑,但是他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准备清扫完就下山,只有等到阴魂谷的人来了之后,如果涂元还没有事的话,那么他才会相信涂元所说的是真的。
原本的古震在山上,是有古家寨的人上山来侍奉的,现在当然不会有。如果一切正常,他来到这山上,当然也是要够招附近的部族村寨中的人来服侍。
所以他提出了自己要求,芝仙族长说回去之后就派人来。
回去之后,他招集了部族中的一些主要人物,将山上情况和自己的猜想说了,并且说了山上新的值守需要人去侍奉,原本这种是好差事,部族里的有权势的,都会在自己的亲族之中找合适的上山去,但是这一次却犹豫,因为拿不定这个新的值守杀了原本旧的值守是否会受到处罚。
但是现在涂元说的话,他们又不敢不遵从。
芝仙族长见大家都在犹豫,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合适,她家里艰难,这或许是一个机会,如果是正常的情况,根本就轮不到她家里。
涂元很清楚,谷里派人来,至少还要个两三天,这还算是短的,也许五到六天都说不准。
一天又过去,他坐下来,拿出那个符袋来看,里面装着的东西并不多,一些丹药,和些杂七杂八的符,不过,其中有一道拘灵化蟒符,是他不曾学过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法术书,名叫毒祭,是教人如何用毒祭炼法器的,那剧毒腐神旗就是用这上面的方式祭炼而成的。这种书虽然有些特别,但涂元看着也不怎么在意,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一本名叫《蛇童祭养法》的书。
这种书一种邪恶的法门,他以前不曾看过,将之收好,等得空之时他准备再好好的看看。
再翻着那符袋,又找到一盏特别的灯,透着一股诡异,他翻转着细看着灯盏上面的符纹,大概的能够确定,这应该是一盏能够破除隐遁之术的灯,至于里面燃烧的油,闻了闻之后,脸色微变,然后一脸嫌恶的推在一边。
至于其他的东西,没有什么让涂元觉得惊奇或者心动的。
拿起那剧毒腐神旗,想起那个古青在那毒气之中的下场,心中不由有有些发悚。
这毒旗极为霸道,不过,这毒旗每用过一次之后,毒气都会减弱,如果不及时用毒祭之法让这剧毒旗之中保持浓郁的毒素的话,那么这毒旗的威力也就没有那么大,如果不懂毒祭之法的话,那这毒旗最后可能会沦落为只能够让普通人迷倒的**旗了。
这是一件杀人越货,偷袭暗算的东西,中者即死,并且还会死的面目全非,非常的可怕。
他再拿起那把小刀,小刀非常的小,不过大拇指那么的长而已,非常的轻,拿在手上却有一种寒意森森的感觉。
将这蝉翼飞刀放在掌心,掌心灵气轻轻吐出,将这满如蝉翼的飞刀符罩着,慢慢的,这飞刀在灵气之中变淡,就像纸布浸入水中,直到最后几乎是消失在虚空,而这时涂元的神念随着灵气融入飞刀之中,心念动间。
飞刀在虚空之中一闪而没,穿过窗户,绕枝而过,一片树叶飞落下。
层内,涂元伸手一招,再有白光一闪,那蝉翼飞刀落回手中。他心中惊喜,这飞刀速度极快,极合他心意。
比起镇魂钉来,这飞刀更有一种奇诡飘逸的味道。镇魂钉虽然威力也强大,但是总是直来直去,容易被挡。而这飞刀灵动,能够做到镇魂钉无法做到的细腻操控。
翻来复去的看这薄如蝉翼无柄飞刀,用力捏了捏,虽然薄,但是却很坚硬。抚摸着这蝉翼飞刀,受不释手。
……
一晚静修之后,出了黑芝院,来到山顶,迎着晨风,看着这一片青山,心中无比的舒畅,前天上山之后的压迫感消失了,从此以后,可以在这山上好好的修行了。
不光是吞吐灵气炼神,更是要修法。
修得一身的灵力,不会法术,手段单调,在这天下间行走,就像个有一把子力气的傻大个一样。
修法有几种修法。
练符,御宝,这是最直接的两种,练符在画符之时感受符成之时的那种符意,那一丝淡淡的与天相合的意境,是他们这个阶段修行人所追求的。
御宝而是御使法器,驱御法器,引动天地灵力,这是对于一个修行战力最直接的提高方式。
除这两种之外,还有便练咒法,以及这两百余里的路上一路踏来的震穴之法,这是几个基础的东西,都是需要日日夜夜的修行才能够提高的。
他有太多的东西需要修习,先是张口对着茫茫的群山吼着,吼声似蛙鸣,这是咒法。咒法全凭一心,领悟到了就领悟到了,入门极难。
对于初悟咒法的人来说,咒只分阴阳两咒。屈城本人并不会咒法,但是他却能够解释给涂元听。
用两个字音来分阴阳两咒的话,那就是哼、哈,哼声闭嘴鼻音哼,属阴咒,凝聚一点,如暗雷在一点炸开。而哈则是阳咒,是朝外扩散。所以,只要是开口音,是朝四面冲荡之意,便叫阳咒。
山顶空旷,风乱卷。
一声一声开合之音传下来,有时那音虽然也响,却少了一种震荡感,有时却会非常的强烈。
小芝今天很早就起来,把自己梳洗装扮了一番,早早的就上了山来。还在半山脚下之时,就听到山上传来的阵阵怪吼声,心中想起了昨天晚上族长跟母亲和自己所说的话,心中有些害怕。
族长伯伯说,这位新的值守性情不知,但是昨天初至,便杀了数人,连前任值守都死在山中,死相极为惨烈。
小芝听到这些之后,仍然是答应上山来,她的母亲还有些犹豫,小芝却难得的坚持自己的意见。
十六岁的她,走过那一段仍然还充满着血腥味的山路时,心慌的几乎要跳到嗓子眼来了,她甚至还看到了有一块碎肉在那石缝之中。
直到来到黑芝院前,她不敢进去。又不敢上山去打扰涂元,她猜涂元在山顶练法,不敢打扰,于是便在黑芝院前的石头上坐下来,将背上背着的竹篓放在身前。
涂元在山顶,对着那无边的空旷吼了半个清晨,口干舌燥,甚至都反震的他自己的脑袋嗡嗡响,思绪不清了,便坐下来开始吞食天地灵气。
昨天一战,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洗礼,本身的灵气法力自然不会有什么增长,但是神意却会有一个蜕变,这种蜕变是一种不可言述的感觉。
他自己能够体会到,张口一吐,嘴里一团灵气直直的冲出去,如长舌一般的卷入一片风云入嘴,当吞回之时,他只觉得嘴里满口清凉,如饮甘泉。
一口吞下,嘴里的渴燥之感立解。
又将那柄蝉翼飞刀拿出来,放在掌手,然手在掌心灵气之中慢慢的淡去,飞刀飞逝而出,不远处的树梢的枝叶突然之间断开,一道银光划过。
银光隐去,一会儿之后,在那枝头又有一片叶子无声的落下。
涂元御使着蝉翼飞刀,虽然能够一刀轻盈而锋利将枝叶斩落,但是要很快斩落第二片,却需要时间来,他御使的并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无法在一个枝头上迅速将那叶子都削落,他需要时间稳住在虚空之中的蝉翼飞刀。
御宝同样的境界之分,最初是最简单的驱御,直来直去,简单直接的将法器之中的符法引动而已。这个阶段称之驱,就像是驱牲口一样,虽有方向,却无法如意的掌控。
再进一步就是御,御是能够进退如意,能够自如的将法器之中的符法引动,并掌握好时机,这就是御。
天下间大部分人都是处于一个御字阶段,在御之后还有‘合’,合法意,合天地之意。最后一个阶段则是‘化’,此种御宝之境,只在传说之中听闻,传说有先天灵宝,有形化无形,或是化为一方天地,玄妙莫测。
现在的涂元,他自认为自己还处于‘驱’字阶段。他将那蝉翼飞刀悬在远处的山壁之外的树梢上空,一动不动的。
凡人练剑,有持剑静立的练法,有剑刺香烛和刺环的练法,驱御法器自然也有练法。
这种悬于遥远之处使之浮于虚空而不动的练法也是一种最基本的练法,当能够使之悬于虚空而不颤动,斩树叶而不伤别枝分毫,便算是有了进步了,若能够绕细枝割一圈痕迹出来,那么‘御’字这一境,便已经到了顶峰了。
同时,这也是对神念的一种锻炼。
当他从山顶下来之进,太阳已经至半空之中。
来到黑芝院前,看到个女子抱着膝盖坐在院前的一块石头上,头枕在手臂和膝上,正睡着,旁边有一个竹篓,竹篓之中装着的是一些可以当菜的食物。
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女子的肩,女子先是睡眼朦胧的台起头来,嘴角口水如水晶般的线牵着手背上。
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连忙用袖子一擦嘴,满面羞红的站起来,然后如小媳妇一样的低头站在那里,双脚并的紧紧的,那只流了口水的手藏在身后。
看到她这样怕的样子,又透着一股纯真与娇羞的可爱,涂元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说道:“不要怕,我不吃人好多年了。”
他忍不住的开了个玩笑,吓得女孩头低的更低头。
“跟我来吧,好些天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了,偿偿你的手艺。”涂元说完便朝黑芝院中而去。
姑娘原本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在涂元转身走后,才敢抬头看,满面的羞红,她在涂元进和黑芝院之中后,暗暗的捏了捏小拳头,在心中说道:“小芝,不要怕,你可以的,你一定能做好的。”
她有些懊恼自己居然在见到值守真人时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并且在真人跟自己说话时,一句话都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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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王珏
在芝仙部族的族学之中,不光是教一些认字的知识,还教怎么侍奉灵师,其中怎么侍奉这黑芝岭上的灵师更是有明确的教导,比如早上要做什么,中午要做什么,晚上要做什么,要为灵仙准备什么,要注意提醒灵师做什么,这些都是要记住的。
因为灵师来这里是值守是,是带着任务的,万一灵师出了什么差错,那是可能会迁怒于侍奉的人,许多年来,有不少教训在,所以芝仙部族才会形成这样的教导。
昨天夜里,小芝的母亲更是连续说了三遍要注意的事项。
这黑芝院之中是有厨房的,虽说古震在这山上的时候,十年来,都是招古家寨的人上山来侍奉,但是芝仙部族并没有就此放松,因为他们知道,古震不可能永远的在这里值守的。
芝仙部族才是这黑芝岭下的正统大族。而去侍奉灵师,对于那些凡人来说,是一种好事,族里会分发粮食和钱帛,在山上侍奉的人,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不能让灵师恶了自己的部族。
涂元回房间之中,开始养神。
修行一早上,练气练神,能够提高修为,但是他每天都会静坐一段时间,用来养神,静坐之时,他会全身放松的观想一样东西,那个不是朱蛤食气图,而是观想那个幅印图。
以前只是下意思的想琢磨,而这一次,在他在召神降临,山神与那一道印符融合在一起之后,让他有一种统御万物生灵的感觉,那种感觉虽然遥远,但直到现在仍然在他的心间徘徊不去。
他越发的觉得那印图的玄奥,想了想,觉得应该为这不知名的印符图案起个名字。他想了想,原本想起一个听上去似乎极为强大的名字,但转念一样,这个又不会说给别人听,就叫神印符图了,第一次见到时,其形似印,方方正正,里面的东西却似图案和画,但是凭涂元的直觉告诉他,那是一道符,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就这样,到了中午的时候,竟是已经有饭菜做好了,那个只比女孩大一点的少女已经过来请自己去饭。涂元一回来之后就开始养神,然后看那本《蛇童祭养法》。来到专门吃饭的那个屋子里,看到桌上的四个菜,有些诧异的看着旁边的少女。
“很好,我很久没有吃过这类的饭菜了。”涂元笑着说道。
“真人能够喜欢就好。”少女说道。
涂元坐下,看到桌上只有一副碗筷,说道:“你叫什么?”
“回真人的话,我叫小芝。”少女在旁边轻柔的回答着,经过做了这一顿饭之后,她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将自己所学都用了出来,无论是从回话的用词到语气和站姿,以及神态,都如在族学之中学的那般。
但是涂元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神态跟自己说话,让他颇为不适应,仿佛自己成了大家族的少爷公子一样。前世他活了那么久,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地位,这一世也才刚开始。
“灵芝的芝吗?”涂元问道。
“回真人,是的。”少女低头说道。
“你在这里不必这么拘谨。”
少女一时没有回答,她低着头,不是没有听到,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族学里的先生可没有教过这个啊。
她觉得自己要回答才好,不回答真人的话,真人生气了怎么办,正想着要回答,涂元又说道:“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少女一急,刚刚真人说的话都还没有回答,这又要自己一起吃,这完全不合规矩,连忙说道:“不不,这不合规矩,真人是落入凡间的仙家,怎么能与真人同桌呢。”
涂元听得一愣一愣的,看她急的满脸通红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说。心中还想着,怎么就是落入凡间的仙家了。
拿起碗筷吃起来,虽然这饭菜不是如阴魂谷里吃的那种蕴含丰富灵气的食物,但也味道不错。
少女在旁边看着,她低着头,心想着:“族学里先生说真人能够感受任何时候的注视目光,是真的吗?我就偷偷的看一眼应该不会知道吧。”
她心中这样的想了几遍,终于忍不住的微微的抬头打量着涂元。
之前在黑芝院门口时,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涂元,后面叫涂元吃饭,又因为礼仪,不敢抬头看,现在偷偷的打量。
一头乌黑的头发挽起,盘结于头顶,有一顶灰色的冠束着,一枝木簪子横插着,身上穿着的则是一件灰色的袍子,从脖子上的地方能够看到里面的白色衫衣。
虽然这灰色的袍子,并没有什么特色,但是在少女的眼中却有着一股修行人独有的神秘,她平日里有时也会幻想,想的就是有一天自己能够穿上这样一件灰色法袍。
灰袍的袖子边缘有神秘的法纹,一双手虽不是特别白的那种,但是一眼看上去却给人纯静的感觉,手指修行,看上去很美。
此时涂元放下了碗,她连忙再低下头,依然是没有仔细的看一回涂元的脸。
直到涂元离去,她仍然是没敢再抬头看,因为她总觉得涂元发现了她的不敬行为,所以离开时也一句话没有说。
涂元当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他突然在想一件关于符法的事情,只是那种感觉突然出现,回到屋中之时,却再也无法继续想下去了。
就这样,时间飞逝,一转眼就已经过了五天。
在自涂元送过讯蛾之后的第六天,终于有人来了,来的人让涂元有些意外,因为他认识,不过并不熟悉,但是这个人却让是他很有好感的一个人,是王珏,是涂元在阴魂谷第二天在传法室门前见到的。
当时他还是在传法室前做师门任务,接待前来学法的弟子,为那些法学的弟子去联系好三个传法室之中的传法人。
现在,他已经是什么修为了呢,没有见到他之时,涂元不知道,但是见到他之后,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已经种火了。
种火的人眼神会特别的锐,那是丹田神魂及灵气都被道火粹炼了一回。神念和灵气粹炼一回,更加的精纯,所以种火之后的符法和御器之法肯定比丹气凝神的人要强得多。
丹气凝神之后可以虚空画符,而一个人种下了道火之后,除了能够开始炼器之外,有一样是每一个修行人都最期待的,那就是御空。
可以开始踏步虚空,虽然速度会很慢,但是御器飞行的话却并不会太慢。
王珏是坐在一根巨大的雪白羽毛上飞到黑芝岭的,他一踏足黑芝岭便抱怨这黑芝岭离阴魂谷太远,让他几乎日夜不休的飞都花了近三天的时间。
涂元当然不会相信他真的会是日夜不休的御飞羽而来。
看涂元盯着那白色的羽毛看,王珏随着便将那白羽递了过来,说道:“这一根白羽据说是一只百年灵鹤的身上的一根炼制而成的一支飞羽,这一次因为要急着来这黑芝岭,所以谷里才允许我借用,回去之后就要马上归还的。”
涂元接过来看,入手这飞羽轻若无物,但是每一缕羽丝都像是灵力浸染着,灵光流转,羽尖更是如玉一般的晶莹,细看上去,能够看到繁密的符纹。
将飞羽还给王珏之后,引着他进入黑芝院之中,先是去看了那株三百年的黑芝,看到那一株原本有三枝生长在一起,一层一层如重楼般的黑芝只有一枝之后,感叹道:“这一次吴长老可是发了大怒了。”
“吴长老?”涂元疑惑,他很清楚,谷里的人并不会无缘无故的发大怒,因为这东西是属于谷里的,不是吴长老的。
“你不知道,吴长老早年受了重伤,一直没有好,是正需要这黑芝炼药的,现在生生的少了两支,怎能让他不怒。”王珏说道。
“师兄,那这株黑芝吴长老还需要吗?”涂元问道。
“当然需要,这一次回去就要将这株黑芝带回去,幸好古震死了,如果还活着的话,只怕要被吴长老抽筋扒皮了。”王珏说道。
现在涂元已经很清楚,王珏也是亲传弟子,而且已经种火,对于谷里的很多事都比自己清楚的多。
不过,他对于谷里的事并不关心,唯一关心的事就是自己的师父。
“我师父还好吗?”涂元问道。
“屈师父自然是很好的,百草堂独立于阴魂谷的争斗之外,少了很多烦心事,不过,出来的时候,听说屈师父决定再收两位弟子。”王珏说道。
“哦?”涂元有些意外,他对于这一点丝毫不知情。从谷里到这黑芝岭并没有多少天,在这之前没有从师父那里听到半点的风声。
王珏笑了笑,说道:“一直以来百草堂人丁稀薄,到这里总算多了两个人,你也有伴了。”
涂元笑着说道:“是啊。”
“我师父身体怎么样?”涂元再问道。
“屈师叔的身体我不太清楚,你应该比我清楚吧。”王珏反问道。
“我只知道师父应该很早以前受过伤,似乎是被伤了本源,我曾问过师父一次,但他没有说,而且脸色很差,我怕勾起师父的心中的不痛快,后面就没有再问过了。”涂元说道。
“屈师叔是怎么受的伤,谷里并没有人知道,只是听说早年他有一次离开了七年,然后回来的时候就成了这个样子,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百草堂,不曾离开过,从外看并不能够看出什么变化。”王珏说道。
涂元是听人说过自己的师父屈城寿元无多的,但是就他看过的那么多的道书以及各种杂书,并没有任何一种丹药能够真正切切的增加一个人的寿元的。
寿元无比大抵分为两种,一种是肉身损毁衰败,一种是神魂受伤虚弱,无法承受正常之人的日常。
即使是有,也不是他现在这种小修士可以接触到的。
整个阴魂谷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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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吞天青纹虫
王珏在山上山下的看了一遍,他非常的惊讶,说道:“想不到师弟对于符阵一道居然有如此之深的了解。”
“师兄过奖了,不过是平日里得空之时喜欢琢磨。”涂元说道。
王珏却摇了摇头,说道:“符法可练,符阵难修,这要的是悟性。”
随之他又问了一遍那战斗的过程,王珏再一次的叹息道:“涂元师弟对于符法的应用也是高妙。”
但是后面并没有再追问那古震与良垠、良共的法器,如果他问的话,涂元完全可以说已经损毁或者是丢失了,所以他并没有问,省得出现尴尬。
王珏在黑芝岭住了一天,这一天之中,两人谈论道法,说些彼此的心得。在王珏离去的时候,说道:“屈师叔托我带了话给你,他说,你不用担心,安心修行既可。”
涂元站在山上,看着远方,仿佛要穿透虚空看到百草堂,他知道虽然自己在这黑芝岭杀了古震,是古震监守自盗,但是这事能够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师父在谷里一定是出了大力的。
“请师兄回去之后帮我带句话,就说弟子无论将来会怎么样,都是他老人家的弟子。”涂元说道。
王珏深深的看了涂元一眼,说道:“师弟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王珏自怀中捻出那白色的飞羽,在手上,灵光涌动,一根并不长的白鹤羽毛在他的手上地迅速的涨大,如小舟一般的大小,王珏踏步虚空,在他踩在虚空之时,脚下隐隐有云气汇聚。第三步的时候踏在飞羽上,说道:“师弟,别过。”
然后那飞羽则像是浪间小舟一样的朝着远处飘荡而去,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很快的样子,但是一路直线,比起步行要快了许多。
涂元站在山岭,看着王珏远去的方向,他想了很多,但是想的再多又有什么用,自己现在不过是丹气凝神的小修士而已。
修练吧,只有努力的修练,修为高了,才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在这样,他每日在山上修行练法。
练御器,斩叶削花。
练震穴之法,从原本沉重慢慢的到轻缓。
练虚空画符之法,在云间画,在树叶上画。
练阳咒之法,每天必须对着茫茫群山吼动着,直到口干舌燥。
虽然,现在一个人在这里值守,清静了,但是他不敢有一刻的放松,因为再过三年,高龙就会挑战师父夺回他的玉圭,而自己到时要替师出战。
高龙已经种火,虽说种火自己现在也可以种,但是成功的可能性极低,丹田之中灵气太稀薄,承受不起。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突然有一天夜里,他在山顶练法之时,见到远处有符光闪动,又有法宝激发的灵光闪耀。一路打斗,竟是不断的朝着黑芝岭的方向而来,在黑芝岭的附近有两个普通人聚集处,一个是芝仙族,一个是古家寨,古家寨偏南,芝仙族偏北。
因为古震的事,古家寨肯定是受罚的,什么样的罚,涂元没有过问,他只是一个小弟子,管不了,这是谷里的事。
但是如果有修行人斗法而伤害了这两地的普通人,那么他就必须要去管了。
他带好法器与符法,朝着山下那打斗之处而去,已经到了古家寨的边上,寨里有狗吠声疯狂的响起,将寨中的人都惊醒,但是有人在寨门口看了一眼之后,便立即缩回了寨中,紧闭寨门,不敢出来,只是躲在里面看着。
涂元下了山脚下,来到古家寨前,看到的一幕却让他非常的惊讶,因为打斗的人之中有他认识的两上。
正是自己见过两次的那一对祖孙。
而另外的人则是有三个,他根本就不认识,三个人之中,还有一个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当涂元出现这时,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
涂元站在那里,双方都戒备着,看他们不打算说话的样子,涂元自然开口了:“若要斗法解决恩怨,最好不要伤及凡人。”
“你是谁?”对面有一个面相凶狠的年轻人冷冷的问道。
“我是这黑芝岭值守,阴魂谷弟子,有守护一方之责。”涂元铿锵的说道。
他的回答似乎让面色凶猛的年轻人有些意外,他看了看旁边的中年人。中年人说道:“原来是黑芝岭的新任值守,请放心,只要他们两个不逃进寨子里面去,我们是不会伤害到这些凡人的。”
涂元看向那祖孙俩个,只听那位老人说道:“嘿嘿,你们追我们祖孙俩追了这么远,还嫌教训不够,是想死绝了,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们。”
对面青年大怒:“老狗,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以报我三哥四哥之仇。”
“嘿嘿,找死也要赶时辰,你的时辰到了。”老者话未落尽,在年轻人的脚下突然之间出现了一个深洞,一张巨口自地窜出,瞬间将那年轻人给吞没,一只青色的虫子从地底冲出,身上带着浆糊一样的粘液,恐怖而可怕。
大约有一丈长,不见眼睛鼻子那些,就像是青色的蚯蚓,但是却有一张巨嘴。
“你居然,已经把它给训祭好了。”那中年人大惊失色。
原本一路追来,四个人追两个,还被反杀了两个,之所以他没有退走,是因为觉得这祖孙两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所有的法符都有光的差不多了。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吞天青纹虫居然已经被这个姚老头给训祭了,难道他是御兽宗门的人,但是一直没有听说过这个姚老头是御兽宗的人。
老者并没有回答,只是嘿嘿一笑,伸手一招,那青色的巨大虫子似乎吃的太饱了,在地上扭动着,可是它所过之处,地面竟是像水一样化开,他扭游到老者的身边,老者蹲下伸手去接,那青虫在接触到他的手之后,迅速的弯小,最终竟是化为拇指大小,被他收入手中。
涂元能够看得出来,那青虫可能是拥有着遁地的本命神通,所以所过之处,大地都像是水一样起涟漪,而它身上那也不是粘液,而只是因为肉眼无法看清它施展本命天赋时的样子而已。
突然,一直站在老者旁边的女子瑶瑶动了,只见她自腰间突然解开一个黑色的口袋,一片黑色的杀人蜂涌出,朝着那中年人飞去。
中年人大惊失色,一挥手,一道符法自他身前闪现,一片火光涌起,那是烈炎符法。
他已经无心恋战,原本还想夺回吞天青纹虫,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快速的后退,一连挥出数道烈炎符,成片的杀人蜂因为冲的太急而被烈炎烧死了。
但是黑暗之中,他没有注意到,一只蜂王正脱离了蜂群。
中年人名手上仍然有一道烈炎符,他真的是不知道这祖孙两居然是玩这个的,如果他知道他们祖孙两个还有一手这样的底牌的话,他是不会请他们来的。
“不过,你们走不了。”中年人往后退着,很快便退入了黑暗之中。在他心中,只要自己回去了,将这事报到城主那里去,城主自然会派城卫军来追杀他们。
突然,一道昆虫飞行振翼的声音传入耳,他心中一紧,眉心一痛,却已经被一只大蜂给扑在脸上,一手便将之抓入手里,手心一痛,又被咬了一口,但是他心中却又恐又怒,用力将之捏死,一股火辣辣的剧痛从眉心传来,一股眩晕感袭来,他伸手一摸额头,已经肿的巨大,双眼已经开始花,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
很快,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全身都像是被火烧,他想要从符袋之中拿丹药,但是手伸在符袋口却无法拿出来,没有灵力摄入,根本就无法拿出东西来。
无边的昏暗与迷乱、剧痛袭来,他终于倒在了地上,修行人的身体根本就无法抵挡。
古家寨之中唯有犬吠声,很多人都起来了,偷偷的在看着寨外,而寨外却非常压抑,不知何时,涂元竟是已经退到了山的边缘,离他们颇远。
姚老头看着涂元,他原本想杀人灭口,但是涂元非常的警惕。
他看了好一会儿,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没有说,他知道涂元之所以退到那里,是因为一转身就能够进入山中,而进入山中与涂元来斗法,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加上自己的孙女也不行。
他很清楚,这一座山虽不是像一个大修士的道场那般,一念之间,整个道场万法生,但是这个布了符阵的山里,仍然不是他能够抵挡的。
“我们走。”
姚老头说着,带着孙女瑶瑶大步的消失在黑暗之中,当然,他们离开之时,在那三人身上摸了摸,将他们的符袋及法器都拿走了。
直到他们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涂元都没有离山,而在远处的黑暗之中,姚老头看到涂元根本就没有出山,这才死心的叹气道:“走吧,尽快离开这里,这小子见到了我们获得了吞天青纹虫,到时候蚁族城之中有人追到这里来,一定会问这小子,他肯定会将今日所见说出来。”
瑶瑶在旁边说道:“杀人一直都不是最好的办法,我们没有必要为了掩盖一个秘密而去杀人,离开就可以了。”
“你现长大了,可以不要爷爷了,就会反对爷爷了。”姚老头有些怒的说道,转身走入黑暗之中。
瑶瑶不在出声,快步的跟上去。
第十三章:蚁城灵将
蚁城座落在黑芝岭的西南方百里左右的地方,与阴魂谷相隔四百余里,相互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阴魂谷是一个门派,蚁城是一座城池,但是与阴魂谷、摩天岭这样的门派所不同的是,这座蚁城之中有一个秘境。
那个秘境具体是什么样涂元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从一本名以阴魂谷为中心写的周边地形势力的书中了解,这蚁城原本是一个巨大的蚁巢,那时这一带都是荒辟之地,人烟稀少。但是有一天,却被南来的一群修士将那蚁巢之中的蚁后都杀了。
从此在那里建起了城,接纳八方之人。
最开始诛杀蚁后的那那一群人也死了许多,只剩下十个,也就是现在蚁城的十大家族的老祖宗。
不过现在那十大家族的老祖宗们都死了,但这座蚁城仍然屹立在那里,没有人愿意去招惹,毕竟他们的祖上是曾诛杀过妖王的,谁知道他们家族里藏着什么秘宝。
整个蚁城分内外两城,内城是原本的蚁巢,去过那里的人会为曾经的那蚁族感到震惊,因为那露在地表面的蚁巢非常巨大,而且非常的壮观,层层叠叠,看似是泥土,但是在这天地之间,已经千年倒不散,因为那整座蚁巢都是一座巨大的符阵,也有人认为那就是一道符,用泥土堆砌而成的一道符。
最开始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不过,那十大家族却将之命名为蚁巢符阵,天下间仅此一处。
有无数人曾前往蚁城看那蚁巢,想从中领悟其中蕴含的符法,有人高兴而归,有人失望而返。
不过,千年过去了,那十大家族之中有盛有衰,其中有衰弱的家族,可以请外族的人进入那秘境之中帮忙。
秘境原本是蚁后繁衍后代之处,里面因为蚁后没了,所以慢慢的出现了另一种生态,涂元看到这一段描写的时候,自然的用‘生态’这两个字在心中概括了,里面长了很多奇怪东西,且在这外面的世界之中不会有的。
所以里面的东西是十大家族都需要争夺的,当然,不会是那种血淋淋的,每过几年都会有一次秘境采集,不过,因为那里面环境复杂,这么多年来,从地底生出很多怪异的东西,对人有着致命的危险,所以进去采集的人都必须丹气凝神以上的,这还是只能够在上三层,下面更深的地方,即使是丹气凝神,也不能够轻易的下去。
其中卢家就因为家族衰败,请了姚智清祖孙两个,但是这祖孙两人却似乎得了什么东西,没有交上去,反而自己私藏了,但又被卢家察觉了,然后一路追来,可是追的人不见回去。
一个身着一袭白袍的青年坐在涂元的对面,在他的身边桌角横着一柄剑,剑鞘上有‘溺水’两个似水一般扭曲着的文字。
以上那些,都是涂元根据自己从阴魂谷里的书和面前这位来自蚁城的鹿涵真的话分析出来的,他是蚁城的城卫军中的一位灵将,平日里并不管事,但是有类似卢家这样的事出现时,需要到蚁城之外的地方去时,他就会出现。
小芝在旁边已经倒上了清茶,并不是什么好茶,是原本古震留下的,涂元自己并不喜欢喝茶,所以平日里也不喝,这次拿出来待客,鹿涵真并没有碰。
他看着涂元,眼中似有电花在闪烁。
“这么说,你并没有参与其中?”鹿涵真逼视着涂元的双眼。
“我又何需撒谎,我是阴魂谷亲传弟子,又何必参与到这样的仇杀之中,平白污了清静。”涂元说道,并没有半点的躲闪或者害怕。
“那么你只看到他们祖孙两个朝着西北方而去?”鹿涵真问道。
“是的。”
涂元没有必要隐瞒,因为这个鹿涵真上山来问之前,已经去古家寨中问过了。
“你是否听到他们有说些什么?”鹿涵真问道。
“没有。”涂元摇了摇头,很真的回答着。
但是鹿涵真却不满意,他的直觉告诉了他涂元隐瞒了什么。
“你知道他们是蚁城的人吗?”
“不知道。”涂元再摇头。
鹿涵真微微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有人在你这黑芝岭下撕杀,你为何不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涂元笑了。
他知道,这个鹿涵肯定是想知道那一对祖孙两到底私藏了什么东西,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线索,然而却什么也没有得到,所以他有些恼火,尤其是面对一个比自己境界低的人时,这种恼火就会化为一种更为直接的攻击。
鹿涵真整个人坐的笔直,就像是一柄剑一样,他说道:“卢家四个追杀两人,反而四人全死,其中三个就死在黑芝岭下,为什么他们不往别处逃,偏要往这黑芝岭下逃,为什么其中二个死在这里,一个死不见尸。”
如果只是一个姚智清,涂元肯定不会替他隐瞒任何一点,但是其中那个瑶瑶却曾阻止她的爷爷对自己的不利,虽说自己一直有防备,但是她那个心,涂元接受,所以就在这里替她隐瞒一下。
而且,这个鹿涵真如审犯人一样的态度,让涂元心中很不舒服。
“你的意思是什么,不妨直说?”涂元冷冷的回应着,在这山中,一个种火的修士,他无所畏惧。
“如果他们两个真的能够杀得了卢家的四人,那么,你这个看到了秘密的人,为什么还能够活着,我怀疑你与他们合谋,一起杀了卢家的人。”鹿涵真说到最后,声音陡然转冷,如寒冰乍破,一片冰寒的杀意像是冰水一样朝着涂元冲下。
涂元坐在那里巍然不动,冷冷的回应道:“我如何能够活着,你大可一试。”
涂元心中也有些恼火了。
“呵呵,区区一个凝神的修士,居然敢跟我这般说话,我若斩你于此,阴魂谷动不了我一根毛发。”鹿涵真杀机凛然的说道。
同在一个屋子里的小芝,站在角落里,原本只是静静的听着两人的谈话,她很好奇修士之间的交谈,但是听着听着,她开始发抖了,她在害怕。
“那你是否相信,我能让你下不了这黑芝岭。”涂元同样冷冷的说着,他坐在那里,原本意态还有些松散,这话一出之后,整个人都凌厉起来,双眼湛然,透着一种自信的光彩。
鹿涵真大怒,他自成为蚁城的灵将以来,何曾被人这般的威胁过。怒喝一声:“找死。”
话落之时,一指朝突然朝着涂元点来,指如剑。
森森剑意,指间那凌厉的灵气,让他的剑指如一柄真正的剑,朝着涂元的眉心直刺而来,虚空灵气都被刺破,像是畏惧一般的排开。
涂元的眼睛盯着,左手指间却不知何时已经夹着一道符,那一道法符在出现之时便被灵光淹没,法符消失,但是那符光却在他的指尖凝而不散。
随着那法符在灵光之中消失,整个屋中的灵气像是找到了归宿一样,朝着涂元的手指疯狂的涌来,屋风狂风乍起,涂元的手指之间灵气凝结若犀华、似水韵,隐隐之间仿佛又看一道符在灵光之中凝结。
这是施符法的另一重境界,凝而不散,这段时间,他日日修习符法,却是已经能够做到让符法在指间凝而不散了。
他整个已经进入一种独特的施符意境之中,双眼之中透着一股冷漠,朝着鹿涵真的手指点去。
“呼……”
在手指相触的一刹那,屋内狂风朝着四面八方的涌起,如乱流。
而鹿涵真指尖灵光飞散,狂退三步,在屋的门口终是止住了,他的眼中涌生了不可思议之色,刚刚那一刹那之间,他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座山,面对的是一位冷酷的山神,举手投足之间,带动着一山的灵气,在那灵气之中又蕴含着大山的那种厚重之意。
“我的潮汐剑意,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一位凝神的修士而已。”
鹿涵真手已经搭上了剑,瞬间拔出,他十三岁开始斩浪,直到种火之后,修成了潮汐剑意,同境界的修士的符法面对他的剑之时,几乎都是一剑斩碎。这是他多年来修行的自信。
寒光似潮汐,随着鹿涵真的剑拔斩而出,虚空之中仿佛有一重又一重的潮汐涌来。
也就在鹿涵真拔剑的一瞬间,涂元再一次的挥出一道符,这是那召诸天神灵降世符,随着符法施出,一道神影从虚无的深处快速的出现,灵光如潮的翻涌。
但是鹿涵真的剑也已经斩落。
“哼,原来是这召神符。”鹿涵真瞬间明白刚才涂元手指之间施的是什么符,也只有这种符才能够让他调动凝聚山中的灵气与自己相抗,才能够拥有那山之法意来抵挡自己的潮汐剑意。
但是,这一次我要看看你这召出来的山神如何抵挡得了我这一剑。
“碎……”
鹿涵真大喝一声,剑光暴涨,重重相叠,斩向那才从虚无之凝聚灵气出现的山神。
但是就在剑斩到的一瞬间,涂元的嘴里再一次的喷吐出一道红色的霞光,霞光落在出现的山神身上,化开,让山神像是披上了一件红色的法袍。
剑光落在山神的身上。
山神身上的红色的法袍一阵恍惚,仿佛要散去,灵气飞散,一阵虚幻之后,红霞呈现了它本来目,一道神印符图,神秘无比。
山神却并没散去。
然而鹿涵真眼中精光暴涨,手中溺水剑的剑芒如有实质,他整个人不退反进,一步跨出,就像缩地一般的来到了涂元的面前,那因山神显现,而出现的灵气乱流,根本就无法阻止鹿涵真的靠近,他像是游鱼一样的灵动,一步来到涂元面前,一剑斩下。
“死……”
这一剑若是斩中了,涂元必定分尸两半。
剑光森寒,看在眼中,又层层叠叠,似大浪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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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雾峡
涂元的双眼看着朝自己斩来的剑光。
那份杀机刺得眉心发麻,然而他依然端坐在那里,如山中神灵,他的意识一半在内一半在外,在外的是融入那召出来的山神之中,在内则是紧守那一缕本我意念。
他的心神跳动。
山神手中巨锤随着他的心动之间而出现在了剑前,那仿佛来自于冥冥的法理之中,一锤荡出。
明明只是一团灵气凝结成的锤子,以往这样的对于鹿涵真来说,是一剑便能够刺散,而现在,却给他一种莫可匹敌的感觉。
“呼……”
剑锤相撞,灵气在剑下不断的飞散,然而他的剑意也一层层的削弱,最终,他的剑无力再刺进去,但仍然有无边的灵气朝他涌来,灵气如倒卷的海浪,就在他的剑意用尽的一刹那,将他淹没了。
鹿涵真心中凛然,身体扭转着,朝后退去,竟是像游鱼一样的快速的退至门外。在他的眼中,无边灵浪朝自己翻压而下,灵浪之中一柄巨锤若隐若现。手中的剑如暴风一样的翻卷,将要把他整个人都镇压的灵潮,割的支离破碎,化为一片风。
剑光裹着他整个人朝山下而去,人在虚空,脚踏风云,竟是借着那翻压而下的灵浪形成的风,如鸟一样的从山顶飞落到山脚下了。
涂元走出别院,已经完全看不到鹿涵真,他心中也很清楚,自己在这山上不惧种火之人,但是想要留下对方也很难。
而且他也非常清楚,这个鹿涵真绝对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因为他在这山上被一个低一境界的人击退,虽然是借着符阵将他击败,但是在他的心中一定是耻辱。
而他若是没有这一败的话,反而可能会纠缠个没完没了。
他自己当然也不会把这事上报到阴魂谷里面去。
至于后面鹿涵真或者是蚁城是否还会有人去追逐那一对祖孙,就不是涂元关心的问题了。
他现在只一心修行,其他的什么事都需要修为高了才能够去做。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已过三月。
这三个月之中,他一直在山上修行,寸步未离黑芝岭,虽然黑芝岭上那唯一的一株三百年黑芝已经被摘走了,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他看护的东西。
这些日子以来,终于有人上黑芝岭来接触他了,做为镇守一山的黑芝的人,总是会有人想要从他的手上购买一些黑芝的,或许是曾经他们在古震的手上购买过,来找涂元之时,尽管说话小心,但是眼神之中充满了信心,似乎每一个镇守这里的,即使是修士,也有人做监守自盗的事,毕竟山中之物是门派中的,卖了之后才是自己的。
不过,他们终究是要失望,涂元拒绝了他们,在他们看来,这个新的值守有些怪,而涂元只是不想节外生枝而已。但若是剖心来说的话,卖或者不卖这山中之物,无关半点的道德,全只是因为在他看来,卖这山中一些黑芝又有值些什么?
那不过是凡俗的心态罢了,他的心始终是朝着那无边的天地,向着那长生不老的大自在而去。这是他心中最深处的想法,说出来的话,被人听以,定当被人笑话,因为这么多年来,又有几个人能长生不老,又有谁能得那大自在。
神灵尚有陨落的世界,一个人想要长生,无异于痴人说梦。
在黑芝岭的北面三十余里之处,有一个峡谷,那峡谷之中终年笼罩着淡淡的雾,在普通人的眼中,那里是神秘的地方,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能去的,而在这一带修士的心中,雾峡谷却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在那里可以交易很多东西,那里是一个修行人的坊市。
夜色当空,涂元走入雾峡之中。
雾峡两边都是峭壁,依着这峭壁开出许多山洞,在这雾峡的中间,是一条滚滚的地下河,但是只在这峡谷之中显露出来,出了峡谷就看不到。
在这一条河中,有一种怪鱼,名叫独眼大头鱼,肉质极差,但是它们的独眼却是能够炼制法器的材料。
这些特点造就了雾峡的的独特,但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在这里可以蕴养灵石,这雾峡之中灵气极为浓郁,灵气都是来自于那条不知从哪条灵脉流来的地下河流。而且,长年在这里的修士还有发明一种方式,就是将灵石塞入独眼大头鱼的腹中,然后将这大头鱼用一个铁笼子装着放回河里,这样蕴养灵石的方法极佳。
灵石算是修行人的硬通货币,因为灵石除非是天然的灵脉之中挖出,除此之外,便是需要在灵气浓郁的地方蕴养,一块上等的灵石,不光是可以做为单独的灵符,还能够布符阵,出行在外,数块灵符做成的符阵一布,便是一处安静之地。
涂元走在雾峡河谷的左边,一个个的山洞样的地方,但是洞的门口石上都刻有字,多为店铺的名字,虽然店铺看起来真的很小,里面的东西也少,有些坐在里面的人只管坐着修行,也不管外面有什么人经过。
而有些人则是在有人经过时,吆喝着喊别人进去,涂元在每个洞口都会停下来看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有些山洞的门口也会挂牌收东西,收的也是五花八门,从药草到各种动物身上的东西,从天上飞的到水底游的。
有时会碰上有人在那河中垂钓,他们在钓独眼大头鱼。
突然,他看到一个山洞门口排着一本本的书,抬头看山洞,发现里面的布局竟是颇有书卷气息。
山洞的名字叫‘人间书屋’,走进去一看,在那绕着石壁建成的书架上,一本本书中并没有法术书,而都是来自于人间的,各种各样的,从那些名字也可以看得出来,什么样的都有,从深奥的治国经藏,到春宫书卷。
他移动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这一排的地方,居然全都是技击之书,各种各样兵器的技击之术,甚至还有什么轻身功法、步法、身法之类的。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鹿涵真的身法与及剑术,决定买一套回去练练,也算是多一门才艺。
问了价格之后,居然只是需要一道辟邪符就能够买一本,他一连挑了三本才离开。
继续向前走,还有些会卖符,或者是卖法器,有些是卖道书,涂元又挑了几本道书,准备回去读读,虽说道书并不能够直接提升修为,甚至有的时候看多了反而会让自己的思想混乱,但是得空时读读,还是能够开阔一下思想的。
这个世上,很多法术,其实都是在看道书时触动心弦而领悟的。
虽然买了些东西,但是他来这里真正想买的却还没有见到有卖,他来这里,主要是想买一块可以做为玉符的玉,以及一种可以雕刻神像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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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双杀
在峡谷之中走着走着,看着中间那一条翻涌奔流的暗河,有些地方宽,有一丈那么宽,有些地方仅有一步左右,可以直接跨过到峡谷的另一边去。
抬头看,峭壁的褐黑色岩石形状各异,或是如鸟之喙探出,或为翅,让上空形成一线天,那些古怪的形状都被人们雕刻成各种东西,飞禽走兽和图案。
走在里面,那从河中升腾起灵气翻涌着化为雾,被锁在这峡谷之中出不去。整个峡谷显然也是有一座大阵的,他一路走来,不光是在看这谷中独特而带着几分诡异的景致,还在看这雾峡之中的符阵。
突然,他看到一群人围在一个井口一般的地方,当然,那里下面也是暗河,但是上面的样子像是井口,几个人围坐在那里,涂元路过,看了看,对方很警惕的样子。
旁边有人说:“不要在他们旁边逗留,他们有人从这里进入暗河了,万一找到好东西,会觉得别有用心的。”
涂元感谢了对方的提醒之后,退开了,对于进入这暗河之中寻宝的做法,他并没有什么意见,如果是自己常年在这里,又有实力下这暗河的话,一定也会下去看看的,不过对于能不能探寻到好东西,他并不在意,在这下面必定有着另一番景象。
前世没有机会也不可能进入这种地方,这一世是修行人,等以后学成了遁法,一定要去这种地方好好看看。
左边的这一排岩洞都走完了,然后过到右边,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专门卖灵玉的地方,这些灵玉都是受灵气蕴养的,有些小的只有指甲大小,大的却有人一样大。
这些买回去都是能够做成符器,或者是当成符阵的阵基的。
涂元找到了一块手肘那么长的一块长条形,似一柄如意的形状,看到这个,他便想要将之买下来。最终用那一个剧毒腐神旗与之换下来。
剧毒腐神旗虽然威力强大,但是它材质当然并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并且接着又把那本毒祭的书卖给了他们,换得了十余块大小不一的小灵玉。
出了那一个岩洞,又在一家岩洞之中看到有卖不同的木头,各种各样的木都有,当然,这些木都不会是普通的木,而是有雷击枣木、百年桃木、血染槐木、魅灵阴木、养尸棺木等等,最终涂元先了一段魅灵阴木买回去。
这是用那盏能够破除隐身之术的灯换回来的,又向前走,居然看到一个阴森森的岩洞,进去一看,那里面卖的居然是各种尸体,从大到小,排成一排排,这些尸体当然不会是普通的尸,而上用不同方法祭过的煞尸。有很多散修都喜欢祭养一俱这样‘尸’来护身,尤其是那些单独一人常年在外行走的人,有这样的一俱灵尸护身将会安全很多。
再向前走,又看到有卖各种怨魂的,甚至有卖邪灵的,不过这种地方,也常年收这些东西,邪灵需要用怨魂或者是另一个邪灵来喂养。
又看到有卖各种虫豸的地方,各种各样,只有想不到。
来这里一次,让他大开眼界,每一个世界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息,这个世界就是诡与奇。
离开那雾峡,一路朝黑芝岭而去。
这一带荒芜,人烟稀少,即使是树木都带着一股狰狞之色,多荆棘一样的植物,少见有动物。
突然,涂元走动的步子停了下来。
“两位跟了一路了,有什么事吗?”涂元突然开口说道,但是身后一片寂静,并没有人回答,他也不再走了,而是直接转过身来,站在那里,看着虚无之处。
好一会儿之后,在涂元看着的原本空旷的虚空之中,突然有一团显得呆板的光韵扭动着,破碎,一个人显露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法袍,眼神闪动,在审视着涂元,他从雾峡之中跟踪人出来,然后杀人越货,这种事做过许多回了,不是没有失手过,但是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被发现。
对于这玄光隐身符他们使用的非常有心得,玄光遮掩自身,并非是光华越强越好,而是要合适,要根据环境来改变自己身融于法符之中的念力。
他对于这方面非常的有技巧。
“小子,把你身上符袋扔过来。”
他的头微低,眼睛朝向翻看涂元,眼睛看上去黑眼珠很小,声音低沉的说着,整个人看上去凶恶而阴狠。
手里拿着一个圆筒,是个机括,可以想象,那圆筒之中一定有许多牛毛般的飞针,飞针上还有肯定浸染着剧毒。
这样的短距离之下,一个丹气凝神的修士还真未必抵挡得了机括下的无数飞针。
这是个惯盗,积年老贼。
涂元的眼睛已经眯了,因为他知道,还有一位并没有现身,来者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这种偷袭往往速度极快,又隐蔽,极容易得手。拿着那样的东西,即使是凡人也有可能杀得了一个低阶的修士。
涂元自来到这个世上之后,便在修行的闲空之时会想,如果有枪支这样的武器,什么样境界的修士能够防得住。
最初他觉得至少有结丹的修士,随着他的修为提升,对于符法的领悟加深之后,他觉得也许种火的修士就行,但是近来他的对于符法的领悟进一步的深入,知道自己现在或许挡不住,但是一定能够躲开,关键的就在于不被偷袭。
雾峡谷是这一带散修之人的聚集地,当然,如果涂元这样的门派弟子也会来这里。尤其是这一带非常的乱,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人会来帮你查,即使是你身后的门派也无法帮你报仇,所以他一出来便做好了万一的准备,万一路上被人偷袭,万一与人起了冲突。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手在法袍的袖外,没有符在手。
那个面色阴狠的人眼也不眨的盯着,只要涂元有丝毫的取符施法的动作,他便会按动机括。
“把符袋扔过来。”他再一次的说道,他的声音之中只有那种冷酷,而没有愤怒或者紧张。
涂元依然没有动,盯着那人看。
他的心中同样的紧张无比,整个心都是紧缩的。
那个没有再说话,像是在比耐心。
突然,一阵风吹来,吹动了地上裸露的沙石。
“咝……”
圆筒机括已经按了下去,夹杂在一片风沙之中朝着,一片牛毛般的细针朝着他涂元飞射而去。
涂元所在的那一片区域完全被覆盖。
也就在这一刹那,涂元的脖子上突然有一团黄色的符光闪耀而起,随着这黄光涌起,原本在虚空之中随风飞舞的沙土竟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瞬间被摄入了黄光之中,黄光瞬间炸开,却又瞬间收凝,他的周身竟是在黄色符光绽放的一瞬间便凝结了一层土,那一层厚实的土将他紧紧的包裹着。
施展符法可以捏于手中,使符意不散。同样的,对于自身的灵气的控制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那么施符法也不再是限于一定要集中意志于手指之间来施符,身体各处亿万毛孔皆能散溢灵气,皆能够激发法符。
从修行最初的念似舌舔舔天地,到现在一念之间而激发法符,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
涂元脖上挂着的那一道护身法符名叫土元符,能够从虚完之中土灵之气化为土。
牛毛般的细针都扎在了那土灵之气化生的土上,竟是只扎进去了一点点针尖,有些甚至直接撞在上面掉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旁边不远的虚空之中突然涌起一片黑雾。
一个一身黑袍的人不知何时竟是已经出现了,他的手上有一杆黑幡,这是恶鬼幡,幡中禁着一只恶鬼,这种法器是散修最喜欢的,并不需要多么好的材料,只需要禁住一只恶鬼或邪灵在其中,那么就能够通过吞噬人魂使这幡中恶鬼壮大,自然的恶鬼幡的威力也就会越来越强大。
黑幡上面涌起一片黑雾朝着涂元扑去。
风吹不散,隐隐之间听到呜呜的鬼哭之音,虚空之中可以看到那黑雾竟是凝结为一张鬼雾脸,朝着涂元扑下。
黑雾笼罩之下,那一片土瞬间倒塌散去,然而土下却没有人。
两人心中大惊,心觉不妙。
其中手持黑幡的黑袍人惊回头,一道白光掠过,他的咽喉已经被划开一半,鲜血喷酒在空中,他连忙用手去捂着咽喉,可是哪里又捂得住,挣扎着,不一会儿便倒地不起。
而那个面色阴狠一点的青袍人在看到黑袍人咽喉被不知名的法器给切开之后,大惊失色,朝着一个方向便飞奔而去,并且在奔跑的过程之中一道符已经捏在了手上,玄光涌动,他的身体在玄光之中快速的变淡。
但是在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消失之时,一道白光已经划过,他的身体瞬间从虚空之中掉了出来,后颈几乎是被切断,扑倒在地挣扎了一会儿之后,血流满地,最终死去。
涂元从他们的后方走了上来,捡起他们用过的机括圆筒和那一杆恶鬼幡,以及他们身上的符袋,然后快速的离去。
没过多久,大地上涌出一只只眼睛血红的老鼠,将两俱尸体啃噬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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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除妖
涂元消失在那土中用的是一道土遁符,土遁符属于五行符之中非常特殊的一种法符,与水遁、木遁那些遁符一样,虽然不属于真灵法符一类,但是却非常的独特,在还未丹气凝神之时,涂元是画不出来,不但画不出来,即使是给他也无法施展好的。
直到最近,他能够将法符之中的符意凝控住,才能够真正的施展这土遁符。不像之前一开始施展烈炎符那般,是瞬间化生,又迅速散去。
回到黑芝岭,他又回到日夜练气修法的日子之中,不过却多了一些时间看那买来的道书,学一学那几本人间的技击之术,有身法步法,还有一本是手上的功夫,名《捕风捉影诀》,这本书也不算纯的练技击的外功,其中的很多修行的方法让涂元觉得对自己的摄灵擒拿手很有帮助。
最主要的是在这本书的最后,有一句话说:“意念所至,捕风捉影,并非虚妄。”
那个鹿涵真可以凭借自己神意修出剑意来,并且能够斩破符法,那么自己为何不能够修出来,摄灵擒拿法需要时间,但是自己并不是只能够被动的等着,而是需要去进一步的发崛,任何法术神通都是看人,没有一成不变的法术神通。
天空之中,星光点点,如一个个镶嵌在黑暗天幕上的翡翠。
涂元喜欢一个人在夜幕下练符法,不过,这些天他一直都有一种想法。数个月之前,鹿涵真凭着手中的一柄剑,能够斩碎法符,如果自己没有那神印符图,只怕那山神在还未完全显现就被斩散了。
所以他在想,自己虽然无法练出那种斩破符法的剑意来,但可以制一柄符器。
他想要制一柄七宝如意,这种如意的名字就是用那法符的名字来命名的。七宝如意符是将辟邪、辟尘、辟水、辟火、封灵、镇神、聚气这七种符法组合在一起,形成的一种真灵法符。
这七种法符单独拿出来都不是什么特别强大的符法,但是这七种组合在一起,形成的七宝如意符却很玄妙。
想要制出这样的一件符器来,自然是需要先画出一道七宝如意符来。
符UU小说灵光隐隐,虚空之中仿佛有星光被这符笔引动,整个张符纸之上符纹繁密,层层叠叠,整个形状就像是一柄如意。
这种符有很多种画法,全看个人的理解,只要符成便行。
符成的那一刹那,他挥扔而出,脱手一瞬间,灵光如焰一般的将符纸吞没,一柄符光凝化的如意出现在虚空之中。
当这虚幻的如意出现之时,涂元只觉得天地清明,天地之间的那些神秘或五行水火在这小小的地方都似乎消失了,原本的天地幽静,但是处处都似有不可测的奥秘存在,在在这如意出现之时,一切都是那么的清静剔透。
同时,那柄虚幻的如意上面透着一股莫名的镇慑之意,仿佛上天的权柄彰显,有着一股神圣的气息,诸邪退辟。
他站在那里,静静的体味着这道符法的符意。
许久之后,如意无声的破去,无边的黑暗涌来,将这山头淹没。
涂元睁开双眼,他决定明天开始制七宝如意符器。
……
昭昭年华,不语轻逝。半片青山,掩不住的是阴阳色调。
在山顶,不断的探出手在虚空之中抓着风云的涂元听到一窜脚步声传来,他并没有回头,依然是半闭着眼,手缓缓的在身前稳动,突然出手,右手上的黑雾如焰一般的惊起,在虚空之中一抓,一团灵气已经被摄抓入手中。
“真人,族里出事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快步的上前来说着。
“出了什么事?”涂元问道。
“族里出了妖祟。”小伙子声音小了些。
“见到了吗?”涂元问道。
“没见到,但是出事的人有好几个了。”小伙子继续说道。
涂元点了点头,说道:“你是先下去还是等我一起。”
小伙子想了想,说道:“我还是等真人一起吧。”
涂元回到黑芝院之中拿了法器和可能用上的法符,然后便随着小伙子一起下了山。路上让小伙子将情况讲给自己听。
小伙子讲的大概就是族里来了不知道什么妖祟,专门在半夜的时候钻入单身女子的房间之中,天亮之前离开。
之所以被发现还是家里的父母听到了动静,去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即使是推开了,也不见有什么东西,只看到自己的女儿浑身**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如在梦中。
问他这是第几个,小伙子说这第三个。
涂元又问一开始为什么不到山上来说。
小伙子则说一开始的两个并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做梦,直到这个闹出动静之后,她们才跟自己父母说了。
下了山,进入那芝仙族之中,族长立即迎了上来,并且带到他家之中,上好茶,然后坐下之后,将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与那小伙子所说的差不多。
但是涂元分明看到族长最后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族长有话不妨真说。”
“哎,其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可能是他回来了。”族长叹息道。
“谁?”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五年前,来了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与老六家女儿相爱了,当时老六家的那个女儿正是适龄的时候,人也长的俊,族里许多小伙子都暗暗的喜欢上了,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与一个外族人好上了,都不服,有一天相约去找那外族人,其中有人还带了法符去,也正是那几道法符,让那个外族人现出了原形,原来他并不是人,而是一只狐。”
“这事一出,就闹的很难看。老六家的女儿因为认为自己跟畜生上了床,没脸见人,自杀了,那狐白天逃走之后,晚上想回来报复,但是当时已经上山请了古真人下来,最终是将那狐妖击伤了,但是却并没有杀死。”
涂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说道:“族长放心,今晚他若再来,必定叫他来得了去不了,不会再给他逃脱的机会。”
族长听着,依然是有些担忧的说道:“可那狐妖五年前就能够从古真人的手上逃脱,这五年过去了,会不会变的更加的厉害。”
“不用担心,妖孽而已,既不知法,又不知道,无师承,一切全凭本能,若是能够结生内丹的妖,自然是能够从天地之间悟得法术神通,遇上结丹的妖,我们这些人都要死,但只是结丹以下的妖,都不算什么。”
看涂元说的自信,族长也就放心了不少,但仍然在内心的深处有担忧。
天色渐晚,涂元怕那狐妖不来,还叫小芝到族寨的门口转悠了几回。狐性多疑,但也同样极骚,喜欢美丽的女子。
虽说狐已经化妖,但是其思维并不如人类这么的清明,用涂元的理解,就是逻辑思维不行。
半夜之时,芝仙族之中一片寂静之时,那狐妖果然来了。
从寨外一跃而入,他的脚一瘸一拐,但不像是新伤,而应是五年前受的伤留下的。
那狐身上的皮毛滑亮,灰麻色,但是头脸上的皮毛却有些秃了,看上去很老很丑。
他在虚空之闻着,耳朵前后摆动着,在倾听。
突然,虚空之中划过一道亮光,闪逝之间便已经到了狐妖的面前,狐妖大惊,猛的纵跃而起,身体轻盈迅捷。
蝉翼飞刀在他的身上划出了一道口子,但是却没能够重创他,就在刀斩到狐妖的身上之时有涌出一片灵光,阻挡了蝉翼飞刀。而且,那狐妖的速度确实非常的快,灵敏无比。
但是那飞刀在虚空之中却快速的盘转,再一次的朝狐妖的头划割而下。
狐妖本是要朝寨外而逃去,不得不改变方向,想要避开,但是仍然是被一刀切了半只耳朵。
此时芝仙族内很多人都从屋内出来了,他们其实并没有睡,都等着这一刻,看到涂元施法斩了狐妖的一只耳朵之时,人群之中有人暗道可惜。
就在这时,那狐妖似乎又惊又怒,突然发出嚎声,然后身上的灵光涌动,同时有一股特别的骚气散发出来。
那种骚气在虚空之中是粉红色,像是雾一样。
“大家离远一点。”族长大声的说道:“这是淫雾。”
众人离的本来就远,只有少数离得近的一些的后退了,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那狐妖,只见狐妖左冲右突,想要逃走,但是一道白光总是在关键之时出现,一出现便会让这狐妖的身上添加一道伤口。
狐妖纵跃如风,伏高窜低,发出叫声,一道白亮的刀光在在狐妖的周身隐没闪逝着。
突然狐妖朝人群冲来,人群之中发出一片惊呼,人们快速的后退着,然后神出鬼没般的刀光却出现在狐妖的前头,迎着他的眼睛斩下。
他发出不甘的叫声,再一次的改变方向。
狐妖灵动的在虚空之中窜动,人们的眼中,只能够看到淡淡的狐影,而那盘转穿逝于狐妖周身的白色刀光,更是给人一种美如画的感觉。
慢慢的,狐妖的速度下降了,深身血淋淋的,他已经浑身是伤了。
他站在那里颤抖着,看着涂元所在的方向。
涂元站在一栋屋子的屋顶,居高临下的看着,对于这狐妖,他并没有怜悯。
既然已经开智,来到了人间,那便当尊从人间的道德。
不管是人还是妖,凭着自身的能力来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破坏着别人的生活,决定着别人的生死,那都当杀。
一道白光斩过,狐妖身首分离。
第十七章:鱼人酒楼
有时候涂元会想,如果能够就这样一直的在黑芝岭修行也是很不错的,屠家与阴魂谷的恩怨都不再去管。
但是无论是那个世界中还是这个世界,外部的环境因素总是会影响着一个人的下一步的人生走向。
因为原本涂元以为自己将被阴魂谷放逐在这黑芝岭,从此不闻不问,也没有机会回阴魂谷了,可这一天他突然接到讯蛾传来的信息。
灯光之下,他坐在那里雕刻着如意,现在那一块手臂长的玉已经被他制成了如玉的大致样子,只是还需要雕琢。
突然一只灰朦胧的飞蛾从窗口飞了进来,屋内不会有蚊虫飞蛾,即使是在这黑芝院的附近也不会有蛇鼠虫蚁的存在,因为在这黑芝院的附近种上了驱虫草,所以当这一只灰朦朦的飞蛾从窗外飞进来之时,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谷里的讯蛾。
伸手朝那魂蛾点出,缓缓的,指尖灵光蕴含,与魂蛾相接触的一刹那,涂元听到一个声音,甚至看到一个人。
“八月八号,你去花间渡接一个人……”
接人,接谁?
接一个叫段子玉的人,他不知道这段子玉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会和自己一起去迎接,也不知道这一次迎接是否会有什么危险。
他第一感觉的就是不应该,自己虽然杀了屠家的谪系子孙屠修证了清白,但是毕竟仍然有怀疑在身的,不应该派自己做什么重要的事。
也许,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或事吧,涂元心中想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有一种心慌慌的感觉,从自己刚来这个世上之时的迷糊,到后来知道了自己这个身分的出身来历,再到屠家与阴魂谷的恩怨,直到来到自己来到这黑芝岭,原本他以为自己远离了阴谋。
然而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陷的更加的深了,整个世件有着一种草蛇伏线,灰延千里的感觉。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他平日里练法也就更加的认真了。
好在,离那一天还有一段时间,除此之外,他的那个如意也终于成型,只需要沁入七宝如意法符,就算是成了。
在玉上画的符用的东西并不同于在纸或木上用的,是需要一种云痕的符砂来在玉器上面画,那云痕会沁入玉中,形成云纹。
这种云痕也并非是什么难得之物,虽然比一般的符砂要难得,但是涂元在雾峡之中还是顺手买了一些回来。
但是他并没有着手去在如意上面布符,因为他突然有一样念头。在如意的一头弯曲隆起的地方是被他雕刻成了一朵云样的形态,但是内里却又是正方形,他突然想要在上面凝刻上神印符图,也就是自己神魂之中的那一道符。
当这个念头生出之时,便不可抑止的涌动着,再也无法打消。
七宝如意符并不是一个严谨的真灵法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且,神印符图的符意也与那七道符都是相近,有共通之处。
如果最终无法成功融合的话,那么也就废了这一块上好灵玉。
但是如果加上了那神印符图的话,那整个如意上的七道符的布局全都要改变了。
不知从哪一天起,小芝发现涂元去山顶练法的时间变少了一些,更多的时间是在黑芝院之中画符,画完之后却又扔在一边,她有一次偷偷的看过,很多张看起来差不多,但是上面的符图却有不细微的差别。
……
花间渡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曾经那里只是一个渡口,但是尤其地理位置非常的好,又环境优美,引得一些来来往往的人都会在那里停留驻足。
人多了,那么这里又没有一个能够鼎定乾坤的人物出现,所以这里自然也就非常的乱,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地方自一开始时就是这么乱的原因,所以这里竟是有着一种病态诡异般的繁荣,至少涂元是这么觉得的。不过,这个世上,哪里不是如此呢,玄法统治的世界,秩序本就是混乱的,或者说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强者为尊。
那不是一座城,没有城墙,因为那里是一个半岛,一年四季,那里都透着不同的花香。
涂元出现在花间渡之时,正是一年一度的鸢尾花盛开的时候,远远的看去,一簇簇,像野火燃烧。
涂元来到这花间渡之后,第一眼的感觉就像是看到身材惹火充满诱惑的女人,却拿着一把带血的小刀。
他站在一艘船上,看着这花间渡,景致虽美,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好去处。
就在昨天晚上,屠玄找到他,要他杀了段子玉。
他也从屠玄那里知道,段子玉是来自于孔雀王国之中段家的直系子弟。孔雀王国是沃野万余里的大国,其中强者无数,家族林立,对于阴魂谷来说,那是一个庞然大物,即使是其中的一个大家族也不是阴魂谷能够轻易招惹得起的。
其中段家有一位老祖在昆吾可是长老,而且还是那种正如日中天的。如果,段子玉死在阴魂谷的人手上的话,那么阴魂谷将有**烦,甚至有可能灭派。
虽然,阴魂谷的谷主也曾是昆吾派的弟子,但是他不是亲传,派里可没有什么人为他说话,真到那个时候,又如何承受得住段家老祖的怒火。
“段子玉身边定然有高人陪护,我如何杀得了。”涂元当时问屠玄。
“只要你用心去做,总会有机会的。”屠玄说道。
“我不过的凝神罢了,即使是他身边没有人陪护,我也未必能杀得了,更何况杀了段子玉,我怎么离开。”涂元说道。
“到时会有人接应你,你要相信家族。”屠玄说道。
涂元半点也不信什么家族会接应,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就会死的很惨。
他感觉到了,这个花间渡对于自己来说,或者说是对于阴魂谷和屠家来说,似乎都是一个险地。
因为他觉得,屠家绝对不会真的只让自己一个人去杀那个段子玉。
踏上花间渡的大地,耳中传来一声嘈杂声,那是一群忙碌的人,正在一艘大船上搬运着货物。
涂元身上穿的是阴魂谷弟子的衣服,他并没有作什么变装,进入花间渡,沿着那一条主街道走着。
这街上竟是格外的繁华,这是涂元第一次在这普通人聚集的地方行走,在沧河城之中,他并没有进去,雾峡之中那是修行人才能够进出的地方,而这里,则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甚至可能有江中鱼人上岸行走,或者是什么妖物,化身为人在这里定居。
走着走着,看到一家酒楼,进入其中。
并没有什么人上来迎接,他自己找了一个空位坐下,但是他的心中却开始惊讶起来,因为就在他旁边不远处坐着两个半人半鱼的怪物。
虽然是人身,穿着衣服,但是身上满是鱼鳞,而且头是半鱼半人的头,不是人,是鱼人。
涂元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虽然他已经从书上了解到可能非人类的生灵在人间行走,但是在阴魂谷的时候从来没有遇上过,没想到在这花间渡居然遇上了,而且他们居然还直接在酒楼之中和人类一样的吃饭。
就在他好奇的打量着那两个鱼人之时,突然,有一个虾人走了过来,然后朝他说道:“人类,你想吃什么?”
他心中大惊,难道这不是人类开的酒楼,而是水族开的酒楼吗?他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有看招牌,又看到酒楼之中冷冷清清,心中明白自己大概走错了酒楼了。
但是这个时候三双鱼眼盯着自己,有着一种阴冷的气息笼罩着。
他定了定神,问道:“有些什么?”
第十八章:猴老太的客栈
那虾人似乎灵智不是很高,沉默想了许久,在想着涂元的话。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有。”虾人说道。
涂元听着这个回答,觉得还挺中规中矩的,但是他可不敢像在人类的酒楼之中那样说一声,捡几样招牌菜尽管上来。谁知道他会不会上一盘什么蚯蚓虫子之类的。
他心中还想问一声如果自己说要吃鱼虾,他们会不会立即翻脸,最终他忍住了,试探着问有没有牛肉,没想到居然有,然后虾人又问要不要酒,他想了想,决定要了一小壶,并没有再点别的什么了。
就算是吃不饱也没什么,就当是偿个鲜。
虾人走了之后,他开始打量起这人酒楼来,发现酒楼之中的风格果然跟人类风格不同,竟是到处都雕刻着水藻之类的图案,其画风带着一股阴沉与朦胧,就像是置身于水中,看什么都不真切,而窗户也要少一些,楼里整体光线偏暗,而且有光线进来的地方是从高空中透下淡光,像是透水而下。
端上来的牛肉熟倒是熟了,只是寡淡,而酒却出乎涂元意料的好,他有心想要问一下这是什么酒,虽然比不上自己当日在猴族之中饮的那灵酒,但喝入腹中也是一片清凉,精神陡振。
只是在付帐之时,却格外的贵,竟是花一块灵石。
这灵石是在路过雾峡换取的,用的是那些自己用不着的法符,以及从杀的那些人符袋之中得来的各种东西置换的。
酒楼之中的鱼人和虾人那诡异的眼睛盯着,让涂元即使是心中觉得这太贵,也不能说什么。
出了酒楼之时,抬头看那酒楼的名字,只见上面一块大牌匾,上面有几个黑色大字:“水族酒楼。”
有了这一次失误之后,涂元接下来的走在街上之时,便总是盯着那些牌匾看,竟是发现每栋屋子的风格其实都有区别,整个街上的屋子给人一种七零八落的感觉,看似两排整齐,却有一种凌乱气息。
街上行走的大多都是人,但是涂元分明看到一些鱼人,甚至他还看到一个下身为蛇,上半身为人的蛇人在一家幽暗的店铺之中卖东西,他看了眼那店铺的名字竟是叫什么‘剧毒杂铺’。
即使是在雾峡谷之中见到了那么多奇异的岩洞,此时在这花间渡见到这些,也是让他深深的震撼。
这才是一个万众生灵共生的一个世界。
他继续向前走着,明天才是八月八日,在观花楼迎接段子玉,现在他只需要先找到那观花楼就行了。
观花楼在这半岛的中心,当涂元找到之时,来到楼上,朝四面看去,入眼的都是花,几乎是一每一栋屋子的前后都会有各种花,或低矮或是高大的花树,在这观花楼上,可以将整个半岛一览无遗。
在楼上看了半天景致之后,下了楼,他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在他看来,这客栈并不是什么好的客栈,应是直接用自己的屋子改出来的,只在门前挂上了一面客栈的旗之后就成了客栈。
而且不是在主街道上,在一处较为偏避的地方,这也是没有办法,他找了很久,竟是没有看到有什么好的客栈,都是这样的。
走进客栈之中,一股阴冷之气贴在身上,客栈之中颇为阴暗,他眉头一皱。
花间渡这个地方怎么如此之怪。
随着他走进去,一个看上去很矮的人从后面走了出来,涂元没有再往前走一步,他的眼睛开始锐利起来。因为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如老太婆一样的猴子,是水猴子,她的脸上苍老的蓝色,这种水猴子在水中也是一霸,但是此时却出现在这里。
“年轻人,你想要住店吗?”
涂元沉默了一下,想要退出去,但是想到这花间渡如此的古怪,但是既然存在这里,那说明应当也是有一定规则,所以才会有呈现出这样的环境。
“是的。”涂元回答道,前世他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这一世虽然修行这么久,但是今天到了这花间渡,却让他对于这个世界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甚至可以说是冲击。
“年轻人,不要害怕,在这花间渡只要你晚上不到处乱走,就不会有事,河君有命,不得妄杀。”
涂元的心里确实有一种慌慌的感觉,这无关实力。就像是一个看到一条蛇,明明手中有长木棍,很容易就能够将蛇打死,但是却总是会被吓的下不去手。还有些前世的时候,涂元有个朋友在家里打老鼠的时候,明明老鼠跑出来,他是主动用脚要去踩死,但是踩到了之后却吓的跳起来,整个人都在躁动,问他有什么怕的,他回答说就是怕。
现在涂元就有这样一种感觉,也许是原本这些非人类的生命都应该是没有这种智慧的,可是在这里,却与人是平等的,做着人类一样的事,这种现象让涂元感到心慌慌的。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习惯。
深吸一口,暗想就当是练胆和习惯这个世界好了。
然后他说道:“那我想在这里住一晚,不知道是什么价格。”他觉得自己在那水族酒楼里被坑了,所以先问价格。
“呵呵,年轻人,不要紧张,一晚上只要一块灵石,如果你愿意在晚上的时候念你们人类的道经给我听的话,我可以不收灵石。”那水猴老太婆说道。
“谢谢,不过,我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是太累了,想要早点休息。”涂元说道。
“那好,年轻人,跟我来。”猴老太婆说道,屋子里昏暗,她不点灯,就在前面走着,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人类的衣服,是那种白色的,看在涂元的眼中,像是了寿衣。
来到后面的院子之中,她跟涂元说道:“晚上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不知怎么称呼?”涂元问道。
“大家都叫我猴老太,你也这么叫吧。”猴老太说道。
涂元应着,就在这家客栈之中住了下来,屋子里倒是有灯,他点上了。然后就盘坐在床上修行。
自来到这里之后,他便觉得阴森森湿漉漉的,仿佛整人虚空之中一抓,就能够挤出水来一样。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原本还会有一点从远处传来的响声也没有了,周围竟是一片死寂。
突然,他的耳中听到了哭声,非常悲痛的那种哭音,就像是门外,他头皮一麻,手中已经扣住了镇魂钉,对于鬼物之类的东西,镇魂灵更是效果。
但是没过多久,他又听到了笑声,笑的非常的疯狂和得意。
“啪……啪……啪……”
突然又传鞭打的声音传来,一声一声,有时重有时轻。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这求救的声音就在门口,隐隐之间,他感觉似乎有什么在推门一样。
他手中的镇魂钉已经泛起莹莹的灵光。
另一只手上,突然多了一个小铜铃,轻轻一摇,一片清脆的声音荡起,房间口的那阵阵声音顿时敛去。
“猴老太,你莫要以为外乡人好欺负,你若再想摄魂加害,小心我镇魂钉下无情。”
涂元的声音透着杀气。
但是屋外去并没有什么声音传来,那阵阵的哭声和求救声也消失了,竟是一晚不再出现。
一直到天亮都不再有异动,天亮之后,他见到了猴老太,发现猴老太看自己的目光有一种不甘,他不知道这花间渡有什么规则约束着她。
付了灵石之后,离开之时,那猴老太站在那客栈的门口一直看着,即使是涂元走出很远了,仍然觉得如芒在背。
当他走上街,朝着那观花楼而去之时,迎面一人走来,不是别人,正是屠玄。
心中一紧,他居然也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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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打赏的有二十三个,非常感谢,原本还想加更一章来着,只能够看看明天能不能加一更出来了。
第十九章:内应
看到屠玄的一瞬间时,他便明白,这一次绝对无法善了,除非有什么特别的情况让这次的事不了了之。
“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屠玄似乎为了拉近双方的一些距离,笑着说道。
涂元想从屠玄这里知道这花间渡规矩,于是说道:“遇到一个水猴开的客栈,半夜睡的不安生。”
“呵呵,猴老太的客栈吗?这还好,她还算是守规矩的。”屠玄说道。
“规矩,这里有什么规矩?”涂元问道。
“在这里的规矩就是交易,如果你想不付钱,或者是进去了问了东西没有买的话,对方就会把你整个人留下,或者是自己吃了,或者是把你卖到水族酒楼之中去。”
“那谁来守护这个规矩?”涂元问道。
“河君。”
“河君?他是什么?”涂元问道。
“你最好不在要这个地方说河君的坏话,要不然的话,你会死在这里,因为他能听到。”屠玄说的很慎重。
涂元看了看周围,觉得每一个人都怪怪的,似乎在看着自己一样。
“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屠家的人,你的父亲,你的亲人,都在那里,当你再回到家族之时,你将受到最隆重迎接,你将会是家族的功臣。”
他是在拉拢和威胁,涂元能够听出其中的意思,可惜他不知道,现在的涂元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涂元了。
涂元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擦身而过,走向观花楼。
在他走后,屠玄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身边出现了一个。
“玄哥,他有怨气。”
“有怨气又怎么样,他注定是屠家的人,到时他不动手,也有办法让他动手,因为他不可能成为阴魂谷的一员,而当阴魂谷灭亡之时,他面对的是什么,他自己很清楚,他是一个聪明人,不会做错误的选择,这一次,我们屠家几乎倾巢而来,就是要将这个偷偷来到这边游玩的段子玉杀了,到时候阴魂谷必定要承受段家的怒火,那个时候,只要我们抓住时机,夺回阴魂谷只在反掌之间。”
“屠家的血仇,将在我们的手上终结。”
……
涂元能够想到这里应该不止自己一个来这里,但是当他看到王珏时,还是有些小意外。
王珏是他在阴魂谷之中很有好感的一位。
“涂师弟,你到了。这是布师兄,这是高师兄。”王珏为涂元介绍着他身边的两个人,那两人各站一边,远眺着风景,其中那位布师兄,涂元没有见过,但是高师兄高龙,涂元是清楚的很,虽然只是见过一面罢了,但是印象深刻。
那位布师兄回过头来,点了点头,并不说话,而高龙同样看了一眼,眼神之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就我们四人吗?”涂元问道。
“那还需要多少人?”王珏说道。
“哦,接的是什么人?师兄知道吗?”涂元问道。
“师弟你人在黑芝岭,屈师叔没法告诉你,这一次接的人很重要,一定要把他安全的接到阴魂谷里去。”
涂元不认识那布师兄,更不可能跟高龙说话,只是看了他们的脸色,发现他们两个相背而站,看着外面,似乎不和。
王珏和涂元两人在一边说着话,王珏也是昨天就来了,只是涂元并没有遇上他。
“这花间渡可是邪地,以前比这还邪,听师父说过,以前他还年轻的时候,都不敢从这里过。近十年来还好一些,原本这一片地方阴灵丛生,邪魅遍野,后来这一带的人类修士慢慢的多了,阴灵邪魅才少了些,不过,除非强力之人在这一带建国,要不然的话,包括我们阴魂谷在内的地方,都属于化外荒邪之地。”
这些东西,涂元倒并不知道,屈城并没有跟他说这些,而这些也不是书上所能够看到的。
涂元心想,难怪阴魂谷看上去不似正派修行之地。
两人说着说着之间,日已高起,然而一直到中午,竟是都没有等来那个段子玉,不过,不管是王珏还是高龙和布师兄,都没有抱怨,至少没有说出来,至于心里有没有,涂元就不知道了。
他们又一直等到晚上,依然是没有等到。
“在这里住一晚,继续等吧。”布师兄说道。
不得己之下,又在这里住了一晚,不过涂元这一次并没有去住那猴老太的客栈,而是跟着王珏来到花间渡之外的一处山中,直接在野外过夜。
野外并不一定比花间渡的客栈里安全,但是有四个人在,也算不上有多么的危险,除非遇上了特别强大的存在。
修行之间,晚上大多不睡觉,在荒野之中更是如此,一个个都盘坐在那里修行,各面对一个方向。
一堆篝火,四个背对着背,从远远看去,四个人的背景在风吹动的火光之中飘忽不定,若隐若现。
黑暗包围着他们,黑暗之中,仿佛有着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
突然,有一个只灰色的蛾蝶从黑暗之中飞出来,静谧无声,但是四个人都睁开了眼睛,他们都知道,这是谷里的讯蛾。
布师兄伸手接了那讯蛾,然后站起来,看着茫茫的黑暗说道:“少谷主飞蛾传讯来,说遇上麻烦了,要我们赶紧过去。”
“少谷主现在在哪里?”
“前面,离花间渡三十里的一个山谷里。”布师兄说完,迈步便要走。
但是高龙却突然说道:“布师兄,等一下。”
“什么事?”布师兄回过头来,疑惑的问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你不需要去?”高龙说道。
布师兄眼睛一眯,冷冷的说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请师兄你去,死吧。”高龙突然之间出手了,一片烈炎火光从他的手中涌起,朝着布师兄卷去,如一条火龙。
布师兄脸色一变,来不及说话,竟是直接朝着黑暗之中退去,他感受到了危险。
然而他才一退,一道虚无如烟雾的绳索从黑暗之中缠上了布师兄。
“你们敢判谷。”
他声音之中一片震惊与愤怒,手中却没有半点的迟疑,一道符光挥出,一条水龙朝着那火龙冲卷而起。
一道符法所化的炎龙与水龙相撞在一起,却没有半点的响声,却有耀眼光华涌生。
而布师兄手指再在虚空之中一划,手指竟是如剑一般,直接将那黑暗之中的雾索给划断了。
“王师兄,你也要判师门吗?”布师兄冷冷的看着另一边出手的王珏。
“布师兄,道不同,抱歉。”王珏话落,手中多了一件法器,是一面镜子。
镜子一出,灵力沁入,在黑暗之中散着蓝光。
布师兄脸色一变,寒声说道:“想不到王师叔把这摄魂镜都给你带来了,谷里待你们不薄,为何如此?”
王珏却并不回答他的话,说道:“高师兄,涂师弟,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杀了他,再去杀了那段子玉。”
涂元站在那里没有动,他心中却如风车一般的轮转,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王珏与高龙居然会要杀布师兄,难道他们都是屠家的内应?
他有些朦了,直到王珏喊出自己的名字,他才深吸一口气定神。
ps:下一章会很晚,可以明天再看。
第二十章:两处生死
“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布师兄身体站在那里不动,但是说话之间,却快速淡去,转眼之间便已经融入了黑暗之中。
这隐身符加遁符,但是他用起来,竟是让涂元连符法灵光都没有看到,这是施符的另一境界,涂元无法做到。
但是涂元并不急,如果是他想要杀一个人的话,那么一定会先做好很多准备,尤其是对付布师兄这种已经种火的修士。
那么,王珏与高龙两人肯定也做了预防布师兄隐遁逃走的防备。
高龙手中有了一道符,这一道符竟是鲜红,透着一股诡异之色,只见他手中的那一道血色的法符,挥出,血符在虚空之中化为一道血光,血光没入黑暗的虚空,却又在远处一闪而逝。
旁边的王珏脸色突然变了,涂元并不认识那是什么法符,但是王珏似乎认识,而且还有惧色。
高龙大步的朝黑暗之中走去,王珏与涂元跟着,来到一株大树的边上,只见布师兄竟是半个身子卡在树中。
眼中已经一片死灰,而眉心有一道符纹。
“高龙师兄真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先练好了一张寻灵夺魂血符。”
高龙却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黑暗之中。一个人从黑暗之中走出来。涂元瞪大眼睛,看清正是屠玄。
“很好,我们现在去杀了那段子玉,计划就成功了一半。”屠玄一身的白衣,在这黑暗之中,显得有些醒目。
“就只有我们吗?”涂元突然问道。
“呵呵,到了你就会知道。走吧。”
五个人在黑暗之中行走着,一个个都闷着头,没有说话,屠玄在最前方,涂元在最后。
似乎他已经知道了那个山谷的位置,没有半点的迟疑与停顿。
天上的星星稀疏,风吹在脸上,凉丝丝的。
前方黑漆漆,涂元不知道路,只是跟着,走向那未知的山谷。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太突然了。
突然到他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无法接受。
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在一座山的山岭。
“他们应该就在这个山谷之中了。”屠玄指着山谷说道,那山谷之中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火光,隐隐约约似灯光。
“他们遇到了什么?”王珏问道。
“应该是不知怎么招惹了一群阴灵,被阴灵给围住了。”
“那我们是等阴灵被他们驱逐了再动手还是现在动手。”王珏问道。
“不急,先看看再说。”屠玄说道。
这对于屠家来说,是一次大好时机,但是当成功和胜利即将到手之时,往往也会蕴藏着危险,他必须要确定这里有没有陷阱和危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突然,另一边的山头生起一丝亮光,涂元看到了,那亮光是符光。
“人生际遇,一生一次足矣。”屠玄看着那符光亮起说道。
……
阴魂谷之中,有一个人是很少出现的,但是谁都不可能忽视他的存在,他就是这阴魂谷的谷主。
谷主姓烛,名叫烛之武,他常年坐镇于谷中,但是很少人见到他,因为他一直在谷中的那一道裂缝边缘,试图凝结金丹,然而,这么多年下来,却一直没能够成功。
今天他并没有在修行,而是在阴魂谷之中行走着。这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是他烛家花了许许多多人的性命才得来的,不容任何人再从自己的收上夺走它,这里是属于烛家的。
虽然,谷中有大长老,但是那只是当年为了拉拢大长老而给出的这么一个职位,烛之武很小的时候就在想,这阴魂谷是烛家的,凭什么要设这样那样的长老来分谷主的权力,来插手烛家自己的事。
那时候他就在想,如果自己当了谷主的话,一定会把长老的职位给废除掉,尤其是大长老这个位置。但是后来长大了之后,他明白,自己不能贸然的去做,必须要慎重。因为,阴魂谷还有外敌在,屠家就像毒蛇一样,总是躲在角落里面偷袭,而且大长老这个职位已经积威多年,不可轻动。
不过,这一次终于让他抓住了一个机会,一个让屠家元气大伤的机会。
自从自己的儿子抓住一位屠家的人开始,他的心中便有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就是通过自己请孔雀王朝的段家直系子孙段子玉来阴魂谷玩,然后引出屠家的人,他可以肯定屠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他们一定会去杀段子玉,让阴魂谷承受段家的怒火。
而且,他也可以肯定,屠家会获得这个消息。
那个涂元,烛之武没有杀,因为他有用,而且,他还让这个涂元杀了一位屠家在摩云峰修行的子弟,这一点他是很高兴的。这样又让屠家的人觉得这个涂元证明了不是屠家派来的,又直接除掉了屠家的一个人。
他不知道阴魂谷里是否有人与屠家有联系,即使是有,他也相信,不会是层级太高的,因为那些长老多数人的手上都有屠家人的血。
他来到了内门弟子住的地方,从门前走过,一个个的看过去。在他的心中,这些内门弟子都是烛家的人,以后等整顿好了阴魂谷之后,烛之武要把这些内门弟子的身份改一改,并且让他们有机会加入烛家,成为烛家一部分,他们都是为烛家输送新鲜血液的。
走着走着,突然,他看到一个人。
在这种时候还能够遇上人本就是一件意外的事,而且还是遇上大长老。
大长老年纪不轻,他与烛之武的父亲是同辈的。大长老的头发已经花白,风月在他的脸上留下的深深的痕迹。
“谷主好兴致,深夜游谷,是发现了什么吗?”大长老说道。
“大长老也好兴致,作为烛家的后人,自然要多看看这先辈鲜血换来的阴魂谷。”烛之武说道。
大长老听到这里之后,眉头微皱,说道:“为这阴魂谷留血的那么多人,谷主还能够记得,若是他们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呵呵,是啊,不过,大长老你为何也在这深夜的谷中行走。”烛之武问道。
“当然是听说谷主在谷中行走,特来见你的。”大长老说道。
“见我?”烛之武心中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啊,谷主。”大长老的话才落,黑暗之中,突然有一道晦涩的光华朝谷主缠了上去。
那一道晦光阴诡异、迅捷,让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