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摄水
涂元这才知道,原来那个穆姑后面竟也是有这么大的负担和危机。想到这,他突然又想到了裘百节,问道:“师父,裘百节师叔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谷寺清没有跟你说过裘百节这个人吗?”屈城问道。
“谷师从不跟弟子说谷内的事。”涂元说道。
“他倒是遵守谷规,裘百节与谷寺清是同时入门的,两人原本都是内门弟子,但是后来都又被大长老收为记名弟子了。”屈城说道。
“那裘师叔算是高龙的师兄?”涂元说道。
“嗯,没错。”
涂元脸上虽然平静,心中却如明镜似的明白了一件事,高虎是高龙的弟弟,高龙是裘百节的师弟,那么高虎突然来找自己,会不会是出自于裘百节的授意呢?他无法证明,但是他的心中已经认定这件事就是裘百节要杀自己。
杀人灭口,他的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那秘密也正是我这个原本的身份来这谷里的秘密。
上一次高龙来杀自己,失败之后,那么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时候。
涂元不知道,但是他会更加的小心的。
“怎么?”屈城似乎看出涂元的脸色不太好。
“哦,我是在想,那我应该叫高龙为师兄还是师叔?”涂元问道。
“身穿灰袍便是与你同辈,黑袍者是高你一辈,紫袍为长老,记住这个便是,等你修为种火之后,谷里会授你黑袍。”屈城说道。
涂元低头思索着自己在数年前,也只是十五六岁样子,到这谷里来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疑问泛起,但又很快被他排开,因为他早已经想清楚,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本这个身份的人,要做的是自己,不要纠缠于原本这个身份的恩怨之中去。
“好好的修行吧,只要修为高了,什么都不怕了。”这是他心中的想法。
匆匆时光似奔流,一去不回头。
来百草堂前灵田之中做事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每一年都有一批人伴随着这龙牙谷米成长。
摄灵擒拿法随着时间过去,他已经修行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了。
不再是以灵气御树叶,而是要涂元去摄拿河水了。
屈城交给涂元一个任务,要每天去沧河之中摄拿河水回来浇灌紫樱灵果树。
紫樱灵果树就栽在百草堂的院中,一年长一叶,十年开一花,非常难种活,非常的精贵,只要灵气充沛的地方才能够长势很好,才会开花结果,这里虽然也是一块灵地,但是还差了一些,所以需要每天用灵气来浇灌。
无论是之前的驱御树叶,还是现在的摄拿河水,都是一种修行,通过这种方式让涂元的神识壮大,神识壮大了,那么吞吐天地灵气之时,每一口之中就能够卷入更多的灵气到身体之中去。
从百草堂到沧河,因为灵田是长条形的,所以大概有二里左右的路。涂元站在沧河边上,看着这条奔腾的河,想起那次师父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
这条河,曾经化为一条银龙翻腾而回龙池天宫,大杀四方,那种壮丽景象,只怕是后世之人只能够从故事里面来想象了。
深深的吸一口气,不管前人如何的强大大杀四方,终究已经是历史,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只是小人物,修行需要一步一步的走,来不得半点的虚假和偷懒,那位龙池天宫的弟子,也一定是在漫长的修行过程之中努力勤奋,最终才有那惊天的银龙归巢,怒杀四方的法术出现。
他蹲下身来,伸手探入水中,河水微冷,水流冲过指缝,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种冲击力。然后缓缓的将手提起来,整只右手在脱离水面的那一刻,他的五指之间竟是抓着一个水球,当水珠脱离水面之后,涂元缓缓的站起来。
“哗……”
可是当涂元转身的一刹那,那水球因为他的气息不稳一个没有控制好,全都碎了,散落一地。
但是他并没有沮丧,反而很高兴,无论是之前的符法,还是摇动驱魔铃之时的那种感觉,都没有让他现在这么的开心,因为他感觉这是真正的靠自己的能力做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绝对是自己的力量,在他看来,符法、法器那些所能够达到的种种玄妙,都不是自己的本事,都是使用前人总结出来的规则,而这才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看着远处那连绵的山河,心中想着,总有一天要离开这个地方,去过自己想要的那种自在生活。
当然,在离开之前,必须要先把这个阴魂谷里的恩怨解决掉。
他曾有过一段时间想要一走了之,想要离开这里,但是最终他选择了留下来,不过他自己也庆幸当时没有一走了之,因为他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在这里罚役,如果逃掉了的话,那将是屈城的责任。
最主要的是,根本就逃不了,因为进入那一间传法室的人,都在那里面留下了一缕气息,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法术能够找到逃跑的自己,但是对于这个神异的世界,他并没想去试探。
他再一次的俯身伸手在河水之中,抓起一个水球,朝着百草堂方向而去,尽管这一次他非常的谨慎,依然是在走了十来步之后,那水球在他的手中碎散了。
他再回来,接抓起一个水球,就这样,这一天,直到天黑之时,他终于将一个水球抓到半路才破碎掉。
三天之后,当他能够将一个水球抓到百草堂的院子里之时,屈城正站在那里等他。
“你三天能够带回来一个水球,很不错,浇给这株紫樱吧,这种方式带回来的水球之中,蕴含着更多的灵气,正是紫樱需要的。”
屈城的气色似乎在那一天动手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就降下了许多,平日里话也少了。
不过,涂元依然是每天都摄水而回,累了的时候,就静修吞吐,那种吞吐灵气的感觉,能够让他很快的恢复那种疲惫。
吞吐之间,吐出的气竟是达到了一丈多远,整片头顶的丈见方的空间都被笼罩着,远远看去,就像是在吞云吐雾一样。
他这一摄水便摄了半年之久,半年之后的一个晚上,涂元在一个夜晚,钻入了林中。
天空之中有一轮明月。
他透过林叶抬头看着,在原本的那个世界之中,月圆之时,总是伴随着团圆与相思的,虽然,上一次他是孤儿,那种日子里总是一个人孤独的过,然而在这个世上,依然是如此。
夜晚之中的林间,影影绰绰,那林中的毒蛇、各种野兽发出来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很小心的走在林中,突然,转身,一手挥手,一道金光涌生。
金光在这黑暗之中无比的刺眼,在这金光的照耀之下,一只黑色的豹子原本那作势欲扑的动作立即止住了,似乎被这突然出现的金光吓到了,转身便钻入了山林的深处。
这是他遇到的第三波野兽偷袭,这让他怀疑,当时跟着那小猴子走的山林跟现在自己走的是不是同一个。
刚刚那不过是金光符,没有什么攻击的效果,但是在黑暗之中,能够将那些野兽惊走。
他要抓一只邪灵回去,为他接下来修行后半段摄灵擒拿法用。
现在,他已经可以很轻易的摄拿一个水球回去,
不知不觉间,竟是走到了之被那小猴子带到的那座残破的山神庙之中。
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他决定在这里先修行一段,毕竟走了这么多的路,也要先适应一下山林。
捡了些枯枝,生了一堆火在破庙之中。
虽然他黑暗之中,他并不在乎,何况这一小片地方并没有树,月华直落而下,颇为亮敞。
坐在火堆边上的涂元坐了下来,嘴一鼓,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霞,烟霞在虚空之间竟像是一只蛤蟆的样子,只是慢慢的扩散,仿佛长出了一道道的触手,探入这个残破神庙的虚空之中。
然而,一股异样的感觉自心头泛起,吞吐天地灵气,一直都有着一个固定的感触,就如人感受这风的气息,有冷热凉爽之中,然而这一次,他感觉与以往的吞吐灵气有些不同,当他将那一口灵气吞回丹田之中时,他的意识同样的沉入丹田之中。
他竟是在丹田之中那原本的乳白色灵气之中有了一缕淡淡的红丝,那红丝融入到乳白色的灵气漩涡之中,迅速的淡去。
那是什么?
在自己的身上有异样的地方就是那一道存在于神魂之中印底图案,用今天他的眼光来看,那应该也是一道符,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符而已。除了那一次镇灭了倒卷燃烧而回自己神魂烈炎之外,并没有什么神异显现。
而今天,在这破旧的山神庙之中,吞吐天地灵气之时却出现了一缕与往不同的红气,这让他有些紧张。
说起来,他是一个喜欢安稳的人,已经适应了现在,就不想有什么变数,无论是外在的别人带来的,还是内在的自己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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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大山法意
当出现变数之时,当然要弄清楚变数从何而来。
涂元再一次的吐出一口灵气,灵气如触须般探入虚空之中,再吞卷而回之时,那灵气之中依然是多了一缕红丝,不过依然很快融入了乳白色的灵气之中。
他细细的在体内搬运体会,感觉多了一丝的生涩感,细细的体味之间,数个周天之后,当那一丝晦涩消失之后,他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没有再去吞吐灵气,而是突然拿出自己怀里那一张符来,这道符印来自于以前的那个世界,存在于神魂之中,被他画了出来。之前,无论他用灵力怎么去驱御,都只像是驱御一片普通的纸一样,没有半点的反应。
但是这一次,他心中有了一丝的感觉,心念动间,灵气渗入那一道符之中,那纸符上的符纹图案竟是第一次出现灵韵光华。泛生灵光的符文图案,是那么的神秘。
符文图案上灵华虽然很淡,但是却是已经有了反应。
涂元神识缠绕在那纸符上,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面对一座高山,面对一片大海,只见其高大与壮阔,却无法将他看透,像是那符中蕴含着一个世界的苍茫。
福至心灵般的,涂元明白那红气应该香火愿力。
这座残破神庙之中是有愿力,之所以还会有愿力的凝结,可能是有那小猴的跪拜,也许它的那个族群都还常常会回来这里参拜。
不过,这里的山神肯定已经不在了,愿力没有人摄取,最终都将消散,但是因为一直有人拜祭,所以这里的愿力才没有散干净。
他看着那一张散发着灵光的符纸,有着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似乎驱御这符纸特别的轻松,他试着驱御着那符纸朝更远处而去,风中,那散发着灵光的符纸竟是能够不被半点的风吹动,
念动之间,飞出神庙外,神识一直维系在上面,所过之处,夜风顿止,虚空静凝。
竟是飞到大约有个十多丈左右才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心念动间,那符纸又缓缓的飞了回来,落回到手中。
他翻来复去的看着那道不知名的符,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不知道有愿力被摄入灵气之中融入丹田,是好还是坏,喜的是终于知道这道符并不是废的,而且似乎玄妙无比。
而且,他知道,神灵在这个世上是禁忌,是不容许存在的,也不知道自己摄取了愿力,被人知道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涂元来到那座残缺的神像前,看着这神像,现发现自己竟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神像之上缠绕着一层愿力,像是蛛网一样的紧紧裹着神像。
他感觉这一座无头的神像在面前,就像是一座山,沉重无比,镇压着这一片大地,这种感觉很淡,但是却让他有着一种强烈的想法,想要真真切切的感受那种镇压一切的意境。
“如果把这些愿力都摄入丹田之中,融入灵气里,会怎么样?”
想到这时在,他离得再进一些,张口吐出一口灵气,那乳白色的灵气缠上了那神像上,一缠一绕,一会儿之后被涂元吸回,过了好一会儿,再一次的吐出,再吞回。
在涂元丹田之中的灵气,慢慢的改变了颜色,从原本的乳白色变成了淡红色的。淡红色丝丝缕缕的纳杂缠在灵气之中。
他发现那些红色愿力在灵气之中竟是慢慢凝成了一道符,正是那道存在于神魂之中的那道印符。
修行是将神魂与丹田灵气相合,最终凝练成形的,这就是丹气凝神。那符的图案并没有完全的呈现,只是出现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像是朱砂勾勒了边框,而里面复杂的图案根本就没有成形。
而在这道印符被红色的愿力在丹田之凝生而出时,他的心头觉得自己已经化身为一座大山,举手投足都似乎蕴含着千斤重力。
又仿佛,这大山是自己的,这一片大山的灵力尽为己用。
这是法意。
涂元瞬间明白了。
这是山神神像上的山神法意。当感受到的那一刻,也就明白法意是什么了。
法意是形成法术的根本,若是心中没有法意,那么即使是有真灵法符在手也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也无法呈现出修行人身处天地之间,天地势态尽可成法术的飞扬。
用涂元的理解,每一道符法,都是天地规则的一种呈现,和刀剑、石、木这些一样,是工具,只是符法更加的神秘一些,而灵力就是可以使用法符的力量,而法意,则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灵感悟。
就比如一个普通人挥动一把斧头用力劈木头,有人花了大力气,却无法劈开,有人却能够以更小的力量很快就劈开。
这普通人用斧头劈木头,与修行人御法符杀敌或做别的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样的,都是使用自身的力量使用天地之间的东西,去做一些原本无法做到的事情。
涂元再一次的拿出那一张符纸来,符纸在他的手上泛起灵光,然后飘起,朝着不远处的一块散落在地上的砖石落去。
符纸虽然只是一张纸,但是在虚空之中却显得无比的凝重,平整坚硬的感觉,不紧不慢的落在那块砖石上。
“咔”的一声轻响,那符纸下的砖石竟是直接被压碎了,就像是被重锤从高处砸了一锤。
他心中大喜,那股意境顿时散去,符纸上的灵光消失,化为一张普通符纸,软软的盖在地上。他走近捡起,发现这张符纸已经有蛛网状的碎裂痕,随时都会碎散。
他也不在意,反正只要有时间还是能够再画出来,信手一挥,那符纸散为一片片碎纸。看着碎成一片片的纸散落在地上,他的心情却极为舒畅。
若是领悟了某种法意,那么无论是御使与之相应的法符,还是将来有了法宝之后的御使,都将会比别人更加的强大。在这个诡秘莫测的天地之间,多一份自保之力又怎会不让他感到心情大好呢。
……
“咦,这里有人。”
突然,有一个声音从残破的神庙之外传来。
涂元刚才想事情太过入神了,而没有察觉到是有人居然快要进入这神庙之中。
回头一看,进来了三个人,而其中有一个则是涂元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丁杨。
那个把自己骗到高龙那里,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丁杨。
然而,当又一个人进来之后,涂元的眼睛一眯,因为后面进来的人叫吴一明,是当年跟着高虎的那位。
丁杨看到涂元的那一刹那,低下了头,身子一顿,似乎想要退出去,然后却又很快停住了,他大概想到自己不必怕。
而吴一明看到残庙之中的涂元之时,顿时笑了。
“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居然让我在这里遇上了你。”吴一明冷酷的笑着。
另外的两人很意外的说道:“怎么了?”
“这个人就是杀了高虎的人,害得我被高龙差一点打死,今天真是老天开眼,让我在这荒野山林之中遇见你。”
吴一明的话落,另外两人看涂元的脸色便有些变了,眼中满是惊讶,他们这些年来,都听过涂元这个名字,高虎死在涂元的手上,可是并没有见过。
吴一明一步一步的逼近,涂元感受到他心中的杀意。一个有准备的修行人,其实会很强大,但是如果是一个没有准备的修行人,还只是靠法符来护身的话,那么他的战斗力并不强。
吴一明自怀里拿出一道符来,当涂元看到那一道符之时,心中狂跳,因为那正是烈炎符,他自己就用过,威力极大。
然而,吴一明拿出之后又收了起来,说道:“用这烈炎符杀你,实在是太浪费了,虽然我也很想。”
涂元深吸一口气,说道:“当年是你们逼我太甚,我也是没有办法,更何况现在高虎死了,高龙又差一点打死你,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仇,何必如此。”
涂元想要努力的解去这一段仇怨。他能够接受这个世界强者为尊的规则,自己必须要强大,但是并非一定别人尊从自己,若有恩怨,能解则解。
“当日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万事皆休,你不死,却引得出这么多事端。”吴一明大怒的说道:“这都是因为你,你当时要是乖乖的抄书,乖乖的听话,哪里有这么多事,一切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涂元心中大怒,同样的伸手入怀,抓住了自己离开百草堂之时,师父交给自己的法器镇魂钉。
这镇魂钉是屈城年轻之时游历外地,在一座诡异的古墓之中的棺木上得到的。
吴一明自腰间同样的拔出一刀来,一步一步的朝着涂元逼近。
旁边的丁杨直勾勾的看过来,并没有阻止,反而有一种似乎要解脱了的感觉。
修士修法修神通有成之时,自是强大,然而在未成之时,只能靠符箓之法和御使法器为手段,所以,许多修士便修近战之道,亦有很多法器是为近战或驱御都可以的。
吴一明手中所持名叫断魂刀,此刀可斩阴灵鬼魅,而吴一明又学了一套技击刀法,拿出此刀,便是不想浪费一道符箓而要用刀斩涂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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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杀生与放生
涂元没有学过技击之术,在吴一明逼近之时,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吴一明。
当年,吴一明因为高虎的死,而慌乱了,没有反过来杀涂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自己杀了涂元,高龙没人出气,自己反而成了唯一活着的出气者,怕自己会死,然而后来果然如他所想,自然虽然被高龙打了,但是一条命保住了。
可是涂元却也依然活的好好的,所以他心中恨,恨涂元毁了他原本的那种生活。
吴一明看着涂元伸手在怀,已经猜到那里面肯定有法符,甚至有可能有法器,但是他心中一点也不担心。
在他心中,涂元才修行多久,自己修行多久,在他看来,即使是有法器,也伤不到自己,自己手中的刀足以护身。而且即使是有法符,自己手中的刀足以斩破符法。
行至涂元五六步前,突然一纵而起,身如猛虎,手中刀高高扬起,他似乎已经看自己一刀将涂元一刀两断,而神魂被刀吞噬的情形。
刀身身他灵气激发,黑烟如焰,似有鬼哭声出现。
然而涂元手一挥,一道乌光自他手上奔出,乌光迅捷无比,一闪而没,便已经洞穿了吴一明的心口。
“砰……”
跃起的吴一明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眼中唯有难以置信。
“你,御法器怎么会如此之快。”吴一明难以理解,驱御一件法器,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一样的。
最后临死之前的念头就是这么一个疑问,还有不甘和后悔。
个人的神念越强,那么御器自然是会更加的快速,他不光是每天吞吐天地灵气练神,还在修习着摄灵擒拿手,让他的神念更加的强大了。
涂元的所御之器极快,那洞穿了吴一明的乌光在虚空之中一个盘旋,又落被涂元抓回手里。
涂元没有回答,按下杀人之后的悸动,看着那眼神快速暗淡下来吴一明,再看向另外三人。
其中丁杨更是一脸的震惊,另外两人则是连连后退。
他们看到吴一明死了,怕涂元也会杀他们,一边退,一边同样的伸手在怀,不知是拿着法器还是法符,同时一边说道:“今日之事,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全当不知道。”
他们两个一步一步的退出去,直到最后消失在涂元视线前的那一刻,他们都还是伸手在怀,眼睛盯着涂元看。
看着他们消失,最终涂元仍然是没有狠下心来杀人灭口。反抗杀人是一回事,主动杀一个无辜的人又是一种心境。
唯有丁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当涂元看过来之时,他扑的一声跪下来。
“师兄,我之前都是被逼的,你放过我吧,我在这谷里过的好苦啊,你也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都是他们逼我将你引过去,不然的话会打死我的。”
涂元深吸着气,一边在平复着自己杀人之后的心情,一边在想着要怎么对这个丁杨,那时候他把自己引到高龙那里,自己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果自己不死,一定要让他后悔。
这一天终于来,对方也跪在自己面的前。
涂元当然知道他在谷里肯定不怎么好过,之前就扫厕所。
“你不好过,那我就好过了吗?你把我带到高龙那里,我会死,我会死的。”涂元逼近丁杨几乎怒吼着说道。
“师兄,看在我们一起服役刑三年的份上,饶过我吧。”丁杨跪在地上,前行着抓着涂元的衣服,痛哭的说着。
“师兄你不知道,他们逼我吃屎,他们打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师兄,你有师叔收为亲传弟子,你有人教,我没有啊,我为了进这阴魂谷,我的父亲将我的妹妹都卖入了妓院之中,我不能死,我必须要学好法术,求师兄饶过我吧。”
丁杨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着。
原本涂元心中的杀念也慢慢的散去了。
“也都是可怜之人,你去吧,今日之事最好守口如瓶。”涂元说道:“我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谢师兄,我一定守口如瓶,绝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他人。”丁杨说着,然后起身,低着头,快速的离去了。
看着丁杨逃也似的远去的背景,涂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他不是一个天生冷酷的人,也不是一个慈悲心肠的人,他认为自己和所有人一样,会有有愤怒,会有同情和怜悯,也会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之时,毫不犹豫的选择杀死别人,但当一切经历一些事之后,人总是会有一些变化。
涂元蹲在吴一明的面前,看着他死不瞑目的眼睛,强忍住心中的泛起的一丝恶心,将他的眼皮抹下去,然后又过了一会儿,把他的身体翻转,伸手入他的怀中,摸出一张符。正是之前他拿出来过的烈炎符。
除此之外,他还从吴一明的怀里找到一些零零碎碎的法符,都是一些威力并不大的东西,还有一些杂物,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都装在一个袋子里。
涂元只拿了其中的烈炎符,其他的东西都和吴一明的尸身一起拖到神庙之后面的埋了。
这一次出来,他是要抓一只邪灵回去,这是用来练摄灵擒拿法的。
屈城没有要他在那灵田附近抓,会到那里来的都是一些最低等的,如飞蛾只知道朝着火光扑去,他要抓的是那种已经知道危险的。
离开那一座残废的神庙,来到了山林的深处。
又是夜晚,天空之中繁星点点,涂元找到一块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生起了火。
自天空之中往下看去,这一片茫茫的大山之中,一点堆火焰就像是一盏灯一样。坐在那火焰边上的人,一身灰袍,看上去年轻,然而他的眼睛看着那火光,仿佛藏着无数的心事。
独坐于群山之中,抬头看天地,侧耳听虫鸣,这是一种孤独的表相,这种表相并不代表心是孤独的,原本独自一人入山林的涂元有一种惶恐感,现在他没有了,反而有着一丝的享受。
在他看来,如果能够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也不失为一件美妙的事情。
原本心中因为杀人而可能有的后果、担忧都在这一刻忘却了。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荒野之中,这就是最好的诱饵。
黑暗之中,一道影子缓缓的靠近,那道影子在黑暗之中的星光之下竟是散发着淡淡的微红血光。
邪灵是没有肉身的,是灵体,吞噬过生灵之后,身上才会有血光。
涂元整个人坐在那里,身上没有半点的修行人的气息散发出来。那邪灵在窥视着,他已经知道躲避危险,不再是凭本能的行事,它已经知道判断,但是他的判断和审视还是停留在很浅显的层次。
他不知道思考这荒山野岭一个普通人是不可坐在这里的,会坐在这里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他只是知道,这个人的身上没有那种让自己感到恐惧的气息。
于是它动了,他的朝着那个坐在那里的人遁去,他的身体在虚空之中一隐一现。
可是才行不多远,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危险,随之它看到自己的同类,他惊恐的要逃,却已经被抓住了,这一瞬间,它只听到一阵心悸的怪笑,然后他感觉自己被撕裂,被吞噬,就像自己吞噬别的邪灵一样。
一个身上同样泛着血光,但是血光之中却有一片绿色的老妪仰着头,一脸舒爽的样子,她的脸已经可以微微的看出显化表情来。
这是一个强大的邪灵,是魅,看他身上的除了血光之外的绿衣,那代表她是树魅。
树魅的形成是有人埋葬在树下,人的灵魂没有散,融入了树中,化而为魅。既然她在这里出现,那么她的本体肯定不会离这里太远,因数树魅在未脱离本体之前,是无法离开那树太远的。
树魅微仰着头,似乎在闻着空气之中传来的灵肉香味,这对于她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在这一块地方,她是王者,她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更远的地方是不是有机大的存在,她也没有见过。
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山风吹过,她的绿中带着血色的裙衣半点不扬。
她走动起来,在星光之下,步履摇动,轻盈无声,又诡异无比,因为她一动,身子便在虚空之中隐没,忽而在前,忽而在后,一忽儿离得涂元近,又忽儿又突然消失,出现在远处,她在试探。
比起之前那个邪灵来,她显然要更有灵智一些,可是尽管有,也终究是没能忍住心中的食欲,她突然从远处消失,再现之时已经到了涂元的身后,只要被她缠上了身,不消一时半刻,便能够吞噬掉涂元的神魂,吸尽他身上的精血。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之间,那个原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突然一个翻身,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拇指大小的玉葫芦。
小小的玉葫芦上面铭刻着符纹,对着那树魅的一刹那之间,玉葫芦上面涌起一片清光,清光之中,玉葫芦的口子上空形成一道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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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险恶
树魅惊觉想要逃离,却已经被卷入了漩涡之中,挣扎着,快速的被拉入玉葫芦之中,竟是半点挣扎也没有。
这小玉葫芦也是屈城让他带在身上,专门用来收摄邪灵用的。
玉葫芦是由一块玉髓炼成的,不过,这一块玉髓跟别的玉髓不同的是他形如葫芦,而且其内蕴含着天然漩涡纹路。
在修行人的眼中,那是道纹,只不过,这玉髓如果能够再孕养个千百年,没准就会成为一件人人心动的灵宝。
但是被人早早的挖掘了出来,只能后天的炼成这件一个玉葫芦了,不过对付这种没有肉身的灵体仍然极为有效。
涂元就着火光,看着拇指大小的玉葫芦,只见里面已经多一丝血色和浓郁的绿液,绿液之中又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他很高兴,决定明天就回去,回阴魂谷百草堂,今晚的宁静倒是可以再享受一下。
他决定今天晚上不修行,就躺在这里看天上的繁星,听听林中的虫鸣鸟叫。
幽静的林间,一片安详,天地静寂。
似睡非睡之间,他突然听到有人走近,心中猛的警觉,他看到林中有一男一女走了过来。那男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而女的则还是一个少女,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涂元的心中第一时间升起这样的疑惑:“是否看到自己用摄拿树魅呢?”
他来到这个世上,最大的改变就是时刻的警醒,担心有人会对自己不利,而在这个荒野之中,如果对方杀了自己,又会有谁知道呢?
“小兄弟是阴魂谷弟子?”
那老者还没有靠近就已经开口说道,他的身上穿着的衣服并不是什么法衣,但是在这夜晚会出现在这样的荒野林中,肯定不会是普通的人。
“是。”
他的手已经伸入了怀中,握住了那镇魂钉。
“小兄弟不要紧张,相遇就是有缘,既然你已经生了火,我们祖孙俩在这里搭个伙,小兄弟不会拒绝吧。”
老者说着,旁边那少女只是看着涂元,又看自己的爷爷。听到他爷爷的话之后,突然开口道:“爷爷,我们还是去别处吧。”
老者却是拿眼睛微微一瞪孙女,说道:“难得遇上有阴魂谷弟子,这山中夜晚危险,多个人作伴也安全一些。”
少女又看了看涂元,涂元没有留他们,也没有拒绝他们一起搭伙。
老者颇为自来熟的坐了下来,道:“小兄弟吃了没有。”
涂元看了看他,他在审视着,缓了缓才说道:“吃过了。”
涂元回答完,他从腰间挂着的一个袋子里面竟是掏出一只兔子来,那兔子显然已经死了。涂元在他的那个白黄的袋子上多看了几眼,只见那袋子用金丝缠着口,袋子上面布满了符文,那是乾坤袋,只不过是非常低等的那种。
据涂元所知道,乾坤袋其实是一件非常强大的灵宝,他看的一本灵宝图鉴上面有描述过乾坤袋的话:一袋装乾坤。
那个乾坤袋才是真正的强大,那灵宝图鉴上有说过,曾有一和尚,行走天下,所过之处,但凡所遇之敌,无论是妖魔还是修道之人,无一人能在他手中布袋张开之后脱逃。
那个和尚被称为布袋和尚,却开辟了乾坤派,以修道为主。
而后来的这些乾坤袋都算是仿制之物,只不过不是用来争斗的灵宝,而是用来装东西所用的。
老者自顾自的在旁边剥了兔皮,然后开始考兔子,并少女去捡些柴火回来,少女看了涂元一眼,却是嘴巴一撇,道:“不去。”
“你这死丫头,又不听话是吧,快去。”老者有些发怒的说道。
少女气鼓鼓的去捡干柴,但是并没有走远,而是就在附近,像是害怕林中的黑暗。
时不时的还朝火堆这边看过来。
没过一会儿,那兔子便开始散发着香气,老者又从乾坤袋里面拿出一些瓶瓶灌灌的东西,从里面洒出一些粉末和盐巴在上面,一边说道:“相逢就是有缘,借你的火烤只兔子,待会儿小兄弟你也偿偿,我这一把年纪,修行无成,倒是这烤肉的本事可以说是天下一绝。”
老头自顾自的在那里说着,涂元偶尔回一两句。
少女已经捡了一堆柴火回来,坐在火堆,火光映得她那瘦小的脸和似乎因为生气,气鼓鼓的眼神倒是颇为娇俏。
“来,小兄弟,偿偿。”
老者说着,撕下一支兔腿就要递给涂元,可还没有等涂元去接,那个少女劈手夺了过去,说道:“要吃也是我先吃,我捡了这么多的柴火,那兔子还是我打的呢。”
她也不看涂元,只是瞪着自己的爷爷看,也不怕烫,大口大口的撕咬着那兔肉,老者气的同样的瞪着那少女,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恨铁不成钢般的说道:“爷爷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不帮爷爷倒也罢了,尽在这里气爷爷,你对得起爷爷吗?”
随着老者的话落,少女的身体却是摇摇晃晃的倒下去了,然后发出微微的熟睡的鼾声。
涂元心中一惊。
没有人能够在吃东西的时候就睡过去,只有一个可能。
涂元那握着镇魂钉的手再次的紧了紧。然后起身,离开,一步一步的退入黑暗之中。
老者看着涂元退走,原本的那种平易近人消失了,有的只是那种历经无数世事的冷酷,但是直到涂元退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他都没有动。
原本想要在那里静静过一夜的涂元被惊走,只得回百草堂而去。
他的心中对那个少女还是很感激的,她显然是不同意自己爷爷的做法,才会抢过那兔肉自己去吃了,然后被迷倒。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爷爷想要做什么,所以在一开始她会说换个地方,不坐一起。
虽然,即使是她不阻挡,涂元也不会去接那兔肉,因为他的心中警惕一直都没有散去。
黑暗的山林之中,一声一声铃声荡起,飘飘渺渺,却又那么的清澈,在这幽暗的山林之中就像是一道清泉朝着四面八方的散去。
涂元穿行在林中,三天之后,他回到了百草堂之中。
百草堂前的那一片灵田依然旧,田间有阴魂谷的弟子在其中做任务,积累门派功绩。
原本在涂元的心中,修道的人都应该是那种坐于深山,闲种花草,坐看风月的,但是当来到这个世上有真正的练法修真之人时,看到的却是一个缠绵着血腥的求生之路,求长生的路上,无数人的骸骨骇铺地,却有更多的人锲而不舍,九死不悔。
无论是现在这个世上,还是曾经的那个世上,愿意为了出人头地和飞黄腾达,而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说到底,无论是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人心是一样的,从来没有变过。
路过灵山,他看到一个人——丁杨。那个自己饶过他一命的惜日同房,此时他正拿着锄头,在灵田之中为龙牙谷米松土。
他已经不需要来这灵田做事了,凭他这些年的修习,是可以做些门派功绩更多的事了的,怎么又来这里来了。
丁杨看到涂元,连忙低头,一脸的畏惧。
涂元有些沉吟的走过,并没有说什么。
屈城坐在百草堂之中,客桌上有着一杯茶,似乎有人刚刚来过。
他头发的花白之发似乎又变白了一些,不过他的精神头却不似前些日子那么的紧绷的感觉,反而似松驰了下来,涂元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回来了,我看看你抓到什么邪灵。”屈城问道。
涂元将那玉葫芦和镇魂钉拿出来递过去,屈城指了指桌子,涂元放在桌上。
屈城拿起那玉葫芦仔细的看了看说道:“不错,是一只树魅,到时候封入你的手中,除了能够让你体会吞噬灵体的感觉之外,还能够让你对于木灵之气更加的敏感。”
涂元听到师父赞赏,心里也非常的高兴。
“坐。”
“是。”
屈城喝一口茶,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会答应收你为徒吗?”
涂元当然有想过会不会是自己某个方面表示如了屈城的意,所以他才会答应收自己为徒的。虽然他心中这么想,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很显然,屈城也没有需要他的回答。
“原本我是不打算收弟子的,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没有几年好活,庇护不了谁多久,不过,看着你在这里好年,那么努力的修练,又想到了我自己小时候,那个时候我也是受罚到这里来做事,最终被师父收为弟子。”
“既然你开口求我收你为弟子,那我就收了,二来也不想看到百草堂这一脉在阴魂谷里就从我手上断了。”
屈城的话没有什么煽情的感觉,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般。但是涂元能够听得出来,有对于他自己曾经少年时的缅怀,他曾经肯定是一个非常努力修行的人,曾经这百草堂的师祖,心中大概是对他有着某种期望的。
“现在你是我的弟子,是我的亲传,希望以后,你能够让这百草堂一脉不至于断了。明天,你去休息调整一下,明天我为你铭刻符纹。”
铭刻符纹是修练神通的一种外在方式,而内在的方式就是丹田之种凝结法符,先是普通的法符,由自己个人选择,慢慢的那将那些法符再结化为真灵法符,再结金丹。
金丹成之后,金丹之中便有道纹,原本结的那些法符就化为神通了。
而外在的手段便是涂元现在这样,手掌上凝刻着符纹,这符纹算是百草堂这一脉的最核心的传承了。
阴魂谷之中其他的人都不会,即使是谷主与那大长老都不会这种神通。
第十九章:生死斗
夜色之下,百草堂的院中。
屈城一样一样的东西摆出来,并且一一为涂元介绍,并且告诉他哪里能够采到,说了一遍之后,才为他开始调配铭刻符纹药液。
画不同的符,都要用不同的材料来调配好砂墨,铭刻符纹更是如此。
而且,在人的身体上铭刻符纹与在符纸上画符是不同的。
“这是道符叫封灵符,是专门用来将那树魅封印在你的手中的,当将那树魅封在你手中久了,你的手就与那树魅为融为一体,最终这树魅的天赋神通就会在你的手掌之中形成道纹,与这道封灵符融合成一道地煞禁符,名叫摄魂封灵禁纹,虽是下品,但却足以让你很长一段时间体悟了,至于你能够使用的怎么样,就看你个人的机缘和悟性。”
涂元坐在那里,看着正在认真的在自己掌心纹着封灵符的师父,他能够感觉到,虽然师父似乎很平静,也很轻松的样子,但是他觉得师父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样。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涂元坐在椅子上,手放在桌上,一动不动,一整个晚上,铬刻时的疼痛让他身体有些颤抖。
当封灵符铭刻完之后,涂元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顺着掌纹出现了道古怪的符,似一张人脸一样,青色的,让涂元自己一看都有着一丝的恐惧感。
“其实这封灵符还有一个名叫叫鬼面噬魂符,是可以用来布符阵的,不过祖师觉得鬼面噬魂符不好听,就改为封灵符。”屈城说道。
他说到这里,拿出那个玉葫芦,说道:“准备一下,等我将这树魅放出之时,你以摄拿河水的方式,将这树魅摄于掌中去。”
“是。”
涂元回答着,他等这一刻等了许久了。
玉葫芦上面的灵涌泛起,明明没有洞嘴的玉葫芦口涌出一团灵气漩涡,漩涡之中一个绿衣老妪快速的变化,发出尖叫,想要回到他自己的本体所在去,然而旁边涂元的手掌已经朦胧起了一片灵光,掌心一只道符如鬼脸般的朝着那树魅吞去。
树魅惊叫,然而却仿佛被涂元掌心的鬼脸一口吞吃了一样。
涂元张开自己的手掌,发现自己手掌的那个鬼面纹竟像是活了过来,活生生的一张老妪的脸,并且连眼睛都有。
“这几天你先戴着这个手套。”屈城说完拿过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手套给涂元:“这个手套能够隔绝烈日阳气,不至于让那树妪死去,等过几天它融入了你的血肉之中后,就不用戴了。”
涂元来回的翻看着手掌,心中虽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但仍然是很高兴,因为自己第一个神通总算是练成了。
戴上手套之后,连忙去帮屈城收拾那些东西,完了之后,又为屈城倒上茶。
屈城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说道:“现在封灵符纹都铭刻好了,我有一件事问你。”
屈城突然凝重的口气让涂元心中有些忐忑。
“你是不是杀人了。”
涂元虽然早就有想过有可能会被人知道,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当屈城问出这句话之后,心道:“果然是这件事,是谁告的密,那两个人,还是丁杨。”
“是。”涂元回答道,对着自己的师父,他不可能否认,这是一种心态,在他看来,自己的师父对自己是尽了心力在教导了。
“杀人没什么,在这个世上,怎么能不杀人,不过以后杀人记得利落一点,不要留下手尾,让人回来告状。。”屈城说道。
“是,不知师父可知道是何人说出来的。”涂元问道。
“是丁杨说的。”
“丁杨。”
涂元心中五味翻转,他原本以为是那另外的两个人,可竟然是那个在自己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丁杨。
他的心中突然涌生了一股强烈的怒火。
“就他一个吗?”
“他倒是说了还有另外两个在场,不过那另外的两个一回来之后就又接了任务离开了门中,找不到人,估计是不想介入这事中。”
涂元心中更是意外,那两个人反而遵守诺言的没有说出去,而丁杨却一回来就举报了自己。
“那谷里是怎么说。”涂元问道。既然师父已经知道这事,那么谷里的处置肯定已经定下来了。
屈城淡淡的说道:“谷里,谷里说什么,他丁杨说你杀人就杀人了吗?他污蔑亲传弟子,意行不轨,已经被判罚十年劳役。”
涂元想到回来之时见到丁杨在灵田里干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师父,能够成为你的弟子是我最大的幸运。”
涂元这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半点的夸张或是讨好。
“哦,是吗?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前些日子谷主的孙儿在外面带回来了一个人,那个人叫屠恃。”说到这里,屈城盯着涂元的脸上,涂元除了倾听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那个屠恃在临死之前曾过一件事想要换取性命。”屠城说道。
涂元心中猛的一紧,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说他们屠家有人进入阴魂谷了。”屈城说道。
“谁?”涂元紧紧的问道。
“谷寺清的弟子。”屈城说到这里再一次的盯着涂元,涂元一惊,却并没有怎么反驳。这些年来,他在夜深人静之时,也会想到自己这个身体的秘密被人发现,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他没有想到过应对之策,直到现在被屈城当面这样说。
天边出现了华光,但是天地之间依然是一片昏暗,百草堂之中晨晨清凉,却气氛凝重。
“师父,你信么?”涂元缓缓的问道,他看着屈城。
屈城的原本慈祥的老脸这一刻也似乎冷酷了起来,岁月雕刻而成的皱纹,每一道都散发着一种沧桑。
“我信不信关系不大,关键是要问谷里信不信,那屠恃有一位亲哥哥在摩云峰修行,也是一位亲传弟子,不依不饶,提出要与阴魂谷弟子生死斗,我帮答应了下来。”
尽管涂元在屈城话到一半之时已经猜到了,听到屈城的回答,仍然是倒吸一口凉气。听到生死斗这三个字,就知道是不死不休的。
“怎么个斗法?在哪里,什么时间?”涂元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生死斗,是不用宝物法符,一个月之后,在沧河城之中。”
一切果然都已经定好了。
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生死斗的话,那么肯定会有别的处置,可能是直接搜魂问灵了。
“如果你不想去,你可以放你走,不过,我会收回你学的东西。”屈城淡淡的说道。
涂元一愣,他曾经确实想一走了之,但是这一刻他不敢,他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在试探自己,即使是真的是愿意放自己离开,但是自己舍得所学的东西吗?很显然,他舍不得。
而且,屠家,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ps:这一章有一点少,上传时发现这里需要修一修。
第二十章:丹气凝神
阴魂谷是一个门派,无论是什么样的门派都会有朋友,也会有敌人,因为一个门派里面首先是要有人,有人就会有恩怨。
但是有些仇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去,有些仇却是世仇,是血仇。
阴魂谷与屠家就是如此,因为以前阴魂谷并不是现在的阴魂谷,曾以这里是屠家的,被阴魂谷夺了过来,屠家元气大伤,不得不远走,放弃了这沧河城中的一切。然而人虽远离,但是这仇却并没有化去。
因为曾经鼎盛的屠家在失去阴魂谷之时死了太多的人,而且在远离的过程之中,阴魂谷曾派人追杀,当时屠家的家主就曾发誓,屠家世代不忘血仇,一定要夺回阴魂谷。
阴魂谷的这一段不光彩的历史,涂元当然无法从阴魂谷里知道,谷里的老人更是不可能对他这样一个弟子说。
屈城很清楚,只要自己当时答应的慢了,现在等待涂元的只有搜魂拷问了。
整个阴魂谷对于屠家都是非常警惕的,因为常年会有阴魂谷的弟子在外面被杀,其中就有被屠家杀的。
但是屈城却对阴魂谷并没有什么大仇,确切的说是他这百草堂一脉,因为百草堂是当年谷主的好友开辟的,是在阴魂谷建立之后,阴魂谷当年的谷主邀请屈城的师尊来这里定居,到现在也发展成了阴魂谷的一脉了。
所以,无论是屈城还是屈城当年的师父都是没有参加过与屠家的血战的。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我自己的话,师父,我愿意去参加生死斗。”涂元认真的说道。
屈城盯着涂元看,似乎要看到涂元的心灵最深处。
“很好,只要你活着回来了,之后的事,你不用担心。”屈城说道。
涂元知道他说是的关于自己有可能是屠家之人的事,也幸好他报的名字是自己的本名涂元,他猜测,那位屠恃报的名字,肯定和自己的这个名字不同。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屠修他已经丹气凝神了,你修行将近七年,也到了可以丹气凝神的时候了,明天我传你丹气凝神之法。”
丹气凝神之后,便能够虚空画符,而生死斗,是不允许使用已经画好和符或法器的。
所以,涂元想要活下来,那么就必须丹气凝神。
“来,随我去拜我们百草堂一脉师祖。”屈城走在前面,带着涂元来到百草堂里面,那里有一个香炉,香炉之中有香正在燃烧着,在那上面有一张画,画上是一个老道人,头发雪白,但是却面色红润。
涂元上香,跪拜。
然而他却感应到这画像之上有着淡淡的愿力缠绕着。
第二天,屈城又带着他前往阴魂谷之中去拜见已经逝的谷主和谷主的祖师。
去拜了开山祖师,那么就算是正式的入了百草堂为亲传弟子了,阴魂谷之中录了名,他的十年刑役算是不了了之了。一路上偶尔遇见个人,也并不认识,即使是认识也没有多大的交情。
并没有弟子知道涂元要与人做生死斗,即使是有知道的,也是亲传,也不会对他说什么。
涂元跟着屈城回去,一路上都在想着,如果自己死了,有些人会感到高兴,有些人会心安,而难过的人呢?师父,应该会吧。
……
食气的过程就是在练神,总共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当然就是食似虚无之舌头舔舔天地灵气,第二个阶段就是能吞吐,灵气神念融为一体,第三个阶段便是能够御法器,在这之后便可丹气凝神。
凝神是将自身的神魂与丹田之中的灵气再一次的融合,这样才能够做到,虚空画符,因为每一缕灵气之中都有神魂蕴含,可以保持一段时间的不灭不散。
而将来,若是施法,一口灵气吐出,化为满天风雨,也是自身需要自神魂外在显化。
有些人会在这个凝神阶段许久也无法突破,有些人则是水到渠成,有些人则是在被指点了一下之后,一夜便成。
而其中的关窍说起来各有不同,但是结果却都一样,百草堂自然有自己教导后辈弟子们凝神的方式。
这种方式叫天水凝神咒法,如果是没有传承的散修,即使是凝神成功了,也是很普通的凝神,而无法获得额外的神通,真正的凝神难就难在获得一样神通。
而这天水凝神咒法,关键就在那个咒法,咒分阴阳,并非是人人都能够修成,这需要的是天赋,最关键的是第一次的修习,若是第一次没有修成,那么后面很有可能比别人花费数倍的时间与心力也无法修成,即使是修成了,也可能没有别人的咒法威力那么大。
而天水凝神便是让灵气入水中,以水凝结自己想要的神形,若是能够以水凝结出神形来,那么自然就是成功了,而那咒法就只能是看自身的感悟与机缘。
……
百草堂前的灵田之中,蛙声一片,一只牛蹄大小的青蛤趴在那里,双颊鼓动着,正买力的叫着。
“呱……呱……呱……”
突然蹦起,长舌一吐一卷,便将一只虫子卷入了嘴里。
涂元心中一动,只觉得这青蛤的长舌一吐一卷之间,就像是一种神通一样。
他这一观就是三天,第四天之时,他坐在沧河边上。
半轮明月,如淡黄的玉,周围星辰如宝石一般的闪耀点缀着。
涂元坐在沧河边的一块褐色的石头上,一道乳白色的灵气自他嘴里喷吐而出,那一团灵气如有生命一样,在河面上翻转着,细看去,仿如一只巨大的蛤蟆,在水面上空戏水而玩。
一阵子过后,那一团灵气被涂元吞入嘴里,许久之后,又有一团灵气吐出,在水面上翻转,裹卷河中水灵之气入丹田腹中。
每一次吐出,那灵气都剧烈的翻转,化为一个个形态,但是最终都没有凝结成形。
一天,两天,三天……
这一天依然如此,一口灵气喷吐而出,然而那翻动的灵气却与往常不同的是铺在了水面上,过了一会儿,那不断奔流的水之岸边有一团河拱起。
这一刻,涂元已经忘记了所有,忘记了自身,神念随着灵气已经完全的融入了那一团河水之中。
要丹气凝神的人本来就已经到了这最后一步了,只需要突破那一条临界线便是坦途,便是另一翻天地景象,而方式就是做到原本做不到的一件事。
丹气凝神最主要的感觉就是忘我,自涂元修行以来,真正忘我的只有第一次学得朱蛤吞月法之时,而第二次就是这一次,神念完全的融入了这一片的河水之中,仿佛自己成了这个天地,那奔流声,那河中通过河水传来的一切细微的响声,都是那么的入微,那么的清晰。
原本安静的夜晚天地之间,竟是这么的喧嚣吵杂。
那一团水球在水面浮起,竟是慢慢的生出变化,先是头,蛙头。
再是背部,蛙背。
但是四脚都还是趴在水中看不到。最困难的也就是分面四肢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涂元只觉得自己就像一根蛛丝,吊着千金重物,随时都会断去。而天地之间的风去不断的吹着那重物,他艰难的维持着。
“呱……”
突然,天地之间响起了一声蛙鸣,这蛙鸣就像是天地之间唯一的存在,浩浩荡荡的在天地之间传荡,将原本的一切幽小的通过河水传来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涂元整个心神突然颤抖起来,那条艰难维持着的线突然断去,整个人都松了下去,意识弥散开来,整个人仿佛已经飘起,有着一种随着风而飘扬的苏畅。
这一刻,他真正的忘记了一切。
神意与这个天地相合,他听到了风声,听到了河水声,听到山中虫鸣,听到了河水底下的鱼儿游动的声音。
河面上突然再一次的结起一团河水,那团河水扭动着,像是有生命一样的成长、化生来一只蛤蟆,突然,那蛤蟆跳起,朝着岸上一跳,在空中之中,那散乱的河水竟是结化为四条腿,落在岸上竟是没有碎散。
远处灵田之中蛙鸣阵阵,那水蛙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约半柱香之后,突然,那水蛙竟张开嘴,同样‘呱’的一声叫了出来,随着这一声鸣叫,水蛙瞬间崩散,化为一滩水,淌入大地之中。
一团灵气散入空中,一阵风吹来,却吹不散。
而坐在褐色石头上的涂元张口一吸,灵入入肚,融入丹田之中,快速的盘结,最终竟是化为一只蛤蟆,四肢分明。
那蛤蟆的嘴里还能够看到一道红色,那红色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道存在涂元神魂之中可以吸附愿力的神符,此时竟是结化为蛤蟆的舌头。
他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惊喜。
他不光是丹气凝神,还感悟到了一种法咒。
ps:原本是可以直接上传的,但是我觉得之前写的不太好,于是,又修改了……
第二十一章:屠枫
“砰……”
一个老人重重的在一张楠木桌上拍击着。
“屠恃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知道家族派了人进阴魂谷?”
这本应该是家族里最高秘密的事,居然被一个家族第三代知道了。
肃杀的议事堂之中坐着的一个个都默不出声,其中有人看了看老人左手第一位的那个。他正是屠恃的父亲。
“父亲,都是我的错,我不小心让他知道了的。”那个大约五十来岁的老人在家主面前,也是小孩一般的赶紧认错。因为一但出现了错,如果有人解释的话,那么将会迎来家主狂风暴雨般的怒火。
“君不密,则失其臣,事不密则失其身,你也已经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会让他知道,屠恃是个什么性格,你难道会不知道?飞扬跳脱,眼高手低,这种事怎么能够让他知道了,他既然知道了,那么你就应该让他禁足,或者是派到南面去做事,而不能让他去北面。”
屠家的老太爷声音急促而宏亮,中气十足,整个议事堂之中都只有他的咆哮声。
“他自己死有余辜,你也是糊涂。好不容易挑选出一个合适的偏房子弟送进了阴魂谷里,就这么被你毁了。”屠老爷子骂起人来,从来不留情面。
屠老太爷骂完人之后喝了一口茶,右手边的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说道:“父亲,昨天有信来,说是屠修知道屠恃死了,要与阴魂谷的亲传生死斗,阴魂谷决定派屠枫对战屠修。”
“砰……”屠老太爷直接将手中茶杯直接摔到地上。
“一个个蠢材。”屠老太爷怒喝着:“把他送到摩云峰去学法,就是为了他能够在摩云峰之中成长起来,希望他在摩云峰里以后能够说上话,现在跳出来做什么,愚蠢,……”
“父亲,这也不能怪修儿,修儿并不知道阴魂谷里有我们的人。而且他也是一片好意,是为了让摩云峰跟阴魂谷的关系变恶才这么做的。”
“他知道什么,小小年纪,修行才是他的本份,他那点算计,瞒得了什么人。”屠老太爷愤怒的说着。
“那,现在怎么办,当年屠枫自做主张改了名字和出生地方,通过传来的消息,我们已经帮他弥补了缺口,只要他硬口否认的话,并不会有什么证据。”
“不需要证据,这一次屠修跳出来,屠修与屠枫的生死斗,阴魂谷都在看着,这一次过后,无论屠枫是死还是活,我们都当没有这个人了。”屠老太爷冷酷的说道。
紧接着议事堂之中的各位又再一次禀报了一些事情,包括老太爷在内,总共六人,决定着整个屠家人的生死。
直到有人来点上灯,才知道,已经天黑了。
“今天到此为此。”老太爷坐在那里微微的闭着眼睛说着。
其他的五人都起身要走,老太爷又突然喊道:“玄儿留下来。”
“是,爷爷。”
五人之中唯一的年轻人应着,涂元如果在这里的话,会一眼认出来他,他正是他来到这个世上第一个见到的那位白衣人,那位警告他不要乱说话,最后化为一滩水淌入雪地之中的人。
他名叫屠玄,是老太爷最喜欢的一位孙儿,很多隐秘的事都交给他去做,在屠家隐隐有一个说法,说老太爷想隔代传位,将家主之位传给这位孙子。
“当日是你去杀的谷寺清,也是你最后见到屠枫,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太爷问道。
屠玄想了想,说道:“接触时间太过短暂,孙儿也不好妄言。”屠玄说道。
“事已如此,你尽管说。”老太爷说道。
“在见最后一面之时,觉得他不太适合,在面临大变之时缺少变机,但是后来传回来的消息,说他擅自将预定好的名字和身份改了,丝毫不与在他们联系,孙儿便觉得,只怕他早就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是他对家族里的安排缺少信任。”
“但他独自一人,能够成为阴魂谷百草堂的亲传弟子,这怎么说?”老太爷问道。
“如果一切都是他进谷前想好的,那么他就是一位胆大心细的人,如果只是巧合,那就是运气。”屠玄说道。
老太爷点了点头,说道:“本来只是想派个联络人进去,没想到成了亲传,可惜的是,现在他与屠修之间,只能留一个,你去那边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保住人来,自己小心一些,不要被阴魂谷的人知道了你。”
“是,爷爷,孙儿告退。”
屠老太爷一个人坐在那里,只觉得心好累,仇恨让他现在仍然性如烈火,但是近年来他越来越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前些日子有消息传过来,说那个派到阴魂谷的子弟竟是成了亲传,这让他很高兴,这让他似乎看到屠家夺回阴魂谷的结局了,然而这一次出现了这样的变数,虽说没有影响大局的计划,但是却让他心中多了一些隐忧与瑕疵。
突然想起,自从这个屠枫去了阴魂谷之后,他的家里人都被禁足在偏远的南面矿山之中挖矿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有太多大事需要他去琢磨和考虑了。
……
随着决斗的日子临近,涂元要眼摩云峰的弟子生死斗的消息也慢慢的传开了。
很多来灵田之中积累门派功绩的人,都会有异样的眼光看他,然则无论是外界怎么看,怎么在背后议论他不知天高地厚,说他必定要输也好,他全然不知,因为他正在努力的修行。
对于他来说,什么荣耀,什么家族使命,什么任务,都是幻影,他只想要好好的修行,好好的活着,见识这个天地最美好的风景。
至于,在这过程之中会遇上的艰难困挠,只能是尽全力的去击毁。
丹气凝神之后,可以虚空画符。
很多典籍之中都有关于虚空画符的描述。
有人说,虚空画符,是划动天地的规则线。
有人说,虚空画符,是将那无序的五行规束成兵器。
有人说,虚空画符,是一次次神魂在这天地之间的演化。
涂元在百草堂侧面的林间练着符法,丹气凝神之中虚空画的符法,大多都精简的法符,以求的是最快的速度画出。
虚空画符与符纸上画符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虚空画符最讲究起势与符成之时的两点感觉。
起势引灵。
引动天地灵气,缠绕于指尖,就如指为符笔。
指尖点于虚空之中,有灵光溢染于空,仿若画符之时的墨砂,只见他快速的在虚之中勾勒着,仿佛画着两个凌乱的圈,当符成的那一刹那,手朝着前方一挥一挥。
神念猛的暴起,顺着符意朝着前方冲卷而起,一片狂风乍起,朝着前方卷去,卷起一地的树叶。
但是就这样的,并不能够克敌制胜,更不要论降妖除魔了。
这是最简的风符,但有传说,曾有一位号风神的人,就这最简单的一道风符,曾吹得满天乌云尽散,吹得一州之地的修士只能紧闭山门。
紧接着,涂元又凭空画出了火符、水符这些简单的符法,但是这些法符都威力很弱小。还有一些较来复杂一些符法则有定元符、玄光隐身符、金箭符,至于那些有着特别作用的法符更是多,但是直接用来攻击的法符并没有几个。
符法真正的作用之处不在于一个一个的单独的法符,而在于组合凝合在一起之后形成的真灵法符、地煞禁符、天罡神符。
他自己也很清楚,斗符法的话,肯定斗不过那屠修的,那个屠修毕竟比自己早凝神,虚空画符的能力比自己强,而自己比他强的就是拥有摄灵擒拿法。
摄灵擒拿法不光是可以擒拿一切无形之物,还可以破符法的,但是那也得看是破什么符法。
不过,屈城也跟他说了,虽然屠修丹气凝神较早,然而虚空画符是以五行符法为主,五行符其实并不足为惧,但若是他借助于外物来画符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威胁。
不能使用已经画好的符,但是却可以当场画,比如以树叶为符,花草为符,以石木为符。
突然,他摘下旁边的片树叶,朝着远处的一簇灌木掷出,只见那一片树叶飞逝而出,隐隐有灵光附着,划过一支树枝之时,竟是将那树枝直接切断了。
树后面滚落出一个大男孩,这个涂元见过,是之前穆家的两个女人在争斗之时,他跑来报信的,涂元知道他的名字,叫侯通。
“你躲在那里干什么?”涂元问道。
他大概是看涂元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于是讨好般的笑道:“听说你要跟摩云峰的人生死斗,我来为你助威。”
“你助什么威。”涂元笑着说道。
“他们都说你肯定会输,我觉得你不会,你一定会赢。”侯通说道。
“呵呵,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涂元问道。
“我觉得你很厉害啊,而且,你和别人不一样,不会欺负人,所以肯定会赢的。”侯通说道。
涂元笑了笑,他并没有回答。他突然伸手在虚之中点点划划,灵光涌动,突然手掐诀收于胸前,一团晦暗的光华突然涌生,自他的手间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神念缠于灵气之中,形成一道隐身符,演化为玄光,将自身团团的包裹着。
然后在侯通的眼中,涂元消失了,消失在了那一片玄光之中,初时他还能看出那一片光与别处的不同,然而很快,他就不能确定,也分不清了。
他快步的冲过去,伸手在他认为涂元可能在的地方抓了抓,什么也没有抓到。
这是玄光隐身符,这个阶段的人如果不使用已经画好的画符的话,那么他们最大的可怕之处就是熟练的应用各种法符。
第二十二章:桃山
屠修并不知道屠枫这么一个人,做为屠家谪系的他,从小就受到家族之中的老师重点培养,屠枫虽然在屠家的学堂之中有读过书,但是并不能够引起屠修的注意,像屠枫这种人只相当于门派之中的普通内门弟子,不管怎么样,都只是生而为他尽忠的。
“需要我去帮你把那个涂元先杀了吗?或者是让他受伤。”
屠玄在见到屠修之后没几句话,便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屠修微微一愣,随之在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是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面前这个看上去淡漠,透着一副高人一等气息的屠玄,在屠家是有着天才之名的。天才在不同的地方都有,但是有些小家族的天才在大家族里只是普通人,而大家族的天才在一些大门派之中,也是普通人。
然而屠玄是真正的天才,他不过三十岁,已经结符了,而且屠修不知道他已经结了多少层多少道。也许,他会成为屠家第一个结丹的修士。
这也是为什么屠修主动进入摩云峰学法的一个原因,因为他在家族之中,受到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在摩云峰非常的努力,得到了长老喜爱。这一次,他以弟弟被杀为借口,要与阴魂谷的一位亲传弟子生死斗,也是要证明自己。他知道自己不在家族之中,这么多年来,没有半点名声的,所以他要杀阴魂谷的亲传,让家族中的人重新认识自己,这样的话,当有一天自己回家族中时,才能够得到相应的地位。
这为以后的竞争家主之位打下基础,虽然家主之位的竞争对他来说还很远,但是早做准备总不会有坏处。
“谢谢玄哥的关心,不用麻烦。”屠修生硬的回答道。
屠玄坐在那里,淡淡的笑了笑,他并没有说屠修的做法让屠老太爷很生气,也没有告诉他那个与他斗法的也是屠家的人。
当年他就不同意派一个人到阴魂谷里面去做联络人的。
“那个涂元是阴魂谷百草堂的亲传,百草堂会有一神通叫摄灵擒拿法。”屠玄说道。
“摄灵擒拿法没有十年是很难大成,而且,在摩云峰我也学了不少符法,到时希望玄哥能够在场,看看屠家的人是怎么杀阴魂谷的亲传的。”屠修说道。
“那,祝你旗开得胜。”
屠玄不打算在屠修这里多呆,他想着自己是不要去见一见那上屠枫,这个不听话的人。
……
一转眼之间,便已经到了阴魂谷涂元与摩云峰的屠修两人之间的生死斗的日子了。
沧河城在摩云峰与阴魂谷的中间位置,虽然摩云峰与阴魂谷在沧河城之中的势力差不多各占一半,但是这两派任何一派都无法控制这沧河城,因为在这沧河城之中有一位城主。
这城主是外来者,但是修为高深,竟是不下于这摩云峰的峰主和阴魂谷的谷主,不过他只是孤身一人,在这沧河城之中维持着三者之间的平衡。
在这沧河城之外有一座桃山,这桃山上的桃树都是沧河城的城主种植的,总共有三千九百棵。
遍布桃山,绵延到沧河。
这整个桃山形成了一座阵法,名叫三九桃花劫阵。
而沧河城的城主便常年住于这桃山之上,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才会去城中。
这一次的生死斗既然是用来了结恩怨的,那么两派便请了沧河城的城主来主持。
而沧河城的城主便把他们安排在桃山之上。
虽说不允许使用法宝,也不准穿法衣,只能够凭自己的本身所学的符法来斗法,但是却可以使用身边之物,如花草树叶,土石水火。
这是最为考验一个修行人的修为的,也正应了那一句,万法由心,五行为本。
虽说,大家都认为摩云峰的屠修肯定会赢,但是仍然是吸引了许多人来桃山观看。
毕竟生死斗是很难看到的,即使只是凝神弟子的生死斗,也同样少见。
桃山之上有一座并不大的宫殿,宫殿名叫桃山居,延着桃山起伏有着一个个的亭子,平日里,在这桃山之上常常会举行一些法会,无论是阴魂谷还是摩云峰的弟子适逢其会时,都会来看看,不过多数的时候还是那些散修居多。
“桃山的景色真是美,现在这个时节,满山桃花盛开,人在其中,清风徐徐,满天桃花如粉雪。”
有个年轻的公子轻摇着折扇说道,在他的旁边有三个女子,两个似丫环模样,一个则是大家闺秀样子。
那个似大家闺秀模样的女子看着这满山桃花说道:“想不到这小小的沧浪城外竟有这样的景致,可惜,却沦为好勇斗狠之地,致使这满山桃花需都带着沾染煞气。”
……
相比起涂元来,屠修的名声虽然不像阴魂谷和摩云峰两派的头面弟子那么的出名,但是在凝神这一境界之中,却很是有名。
每一个层次都会有各个层次的交流圈,屠修在这个层次里面算是一流的。
一行人从山下走来,至少有二十余人人,浩浩荡荡,其中当先一人是一位中年人,他是屠修的师父,摩云峰上的一位长老,名叫方清同,后面则是他的弟子屠修。再后面跟着的那些弟子则是摩云峰的弟子。
他们一行人直接上了桃山,不过并没有到达桃山的顶部的桃园居,而是在半山腰一处的亭中停了下来,在这里,有三座亭子,一处在高处,两处在下一点,在下面那一处亭子之间有一片空地。
这里正是常会举行法会的地方,也正是今天举行生死斗的地方。
没有什么擂台,但是前来观看的人很多。
方清同直接入了那最高的亭中,在那里,已经有一个等在那里了。那人当然不会是这桃山主人,而是这桃山主人的亲传弟子,名叫钟钏,不过,他虽然是城主的亲传弟子,但却也算是沧浪城的主事之人,因为平日里城主不在城中之中,都是他在主事。
“方长老,您亲自来了啊。”钟钏说道。
“小徒与人生死斗,不得不来。”方清同笑着说道。
“虽说是生死斗,但是对于屠兄弟来说,那也只是手到擒来的事而已。”钟钏说道。
“呵呵,那也不可大意。”
方清同虽是这么说,却一脸的轻松,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些弟子也是满脸的笑意,相互之间在那里说着话。
很多人都在议论着即将到来的生死斗,当然没有人看好涂元,就连涂元究竟是什么人,也很多人不知道。
当年涂元杀高虎的事,只是在阴魂谷那个时期的内门弟子之中小小的流传了一下,对于这整个沧河城来说,不过是一点水花而已,已经裹卷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
“怎么那个涂元还没有来。”
“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瞎说,生死斗哪里是一个小小的弟子能够说不来就不来的,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死在摩云峰的屠修手下。”
“也真够可怜的。”
“也不能这么说,他有机会拜入阴魂谷,听说还是亲传弟子,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有绝好的机会却不好好的修行,要是他是一个修行进境极高的弟子,阴魂谷舍得让他来送死吗?”
“我听说啊,这个涂元犯了门规,本是要被处死的,是他的师父求着谷里面的人,才让他有机会来做这个生死斗的。”
“要死就安静的死去,何必来这里丢人现眼。”说话的是一位阴魂谷弟子。
阴魂谷的弟子也有不少人到来,但是都是三三两两的,因为不看好涂元。
过了一会,山下有两人行了上来,当先一人白发苍苍,不似修道人,反似老农一般。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一身的灰衣,身量修长,面貌清秀,一路跟在老人身后走来。
“这就是要跟屠修生死斗的涂元吗?”
“真是萤虫与皓月之别。”
他们所说的萤虫当然是指涂元,皓月则是指屠修。
屈城进入那高亭之中。
钟钏同样的站起来,朝着屈城抱手道:“屈师兄来了。”
另一边坐着的摩云峰方清同却是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端起一杯茶缓缓的喝一口:“你们阴魂谷既然派出了人来送死,那就爽快一点,何必这么的拖拖拉拉,早晚是一死,晚一时半刻,不过是煎熬罢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听到。
“生死斗,谁生谁死还未可知。来,见过钟副城主,今日钟副城主是此场生死斗的见证人。”
涂元上前来,他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这样受人瞩目过,他有一些的不适应。尽管如此,他仍然是在摩云峰的人群之中寻找着要和自己生死斗的那一位。
他心中对于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恨。
不管对方知不知道自己,既然已经走到这里来了,那么就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涂元心中并没有什么负担和压力,因为他的灵魂不是原本的那个人,他不认识这个屠修,对屠家也没有半点的感情。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能够自由自在的修行,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不再受人命令,不再受人威胁。
第二十三章:木生火
“生死斗,签下生死约,不许用任何法符、法器、法衣。”钟钏说道:“可用一切天地原始之物。”
那原始之物,也就是指花草树木、石山鱼虫这些东西,只要你能够用得上。
涂元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旁边的屠修一直在注视着他。
是生死斗,没有什么可以客套的。
“修儿,去吧,不可大意。”方清同说道,虽然他说不要大意,但是他是一脸轻松的。
“是,师父。”屠修看着涂元。
看着面前这个涂元,屠修突然觉得有点面熟,但这念头也只是在心间一闪而过。
涂元同样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屠修,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是屠家的人,但是现在已经这样,无论是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
……
一座桃山,桃山上开满了桃山,景色优美。
在半山腰处的一块平坦之地上,一株桃树之下分站两人,在他们的上方是有数十人在看着。
张默站在那里,看着涂元,心中很不滋味,这个比自己还要晚入门的人,此时竟是已经丹气凝神。
而自己却还在食气,心中感叹的同时又想,若是自己能够有一个师父教导的话,一定不会比他们任务一个人差,现在肯定也早就已经凝神成功了。
“今日,阴魂谷、摩云峰因恩怨而定下生死斗,……,今日过后,无论谁生谁死,恩怨俱消。”
钟钏的声音响起,涂元面无表情,他没有看周围的人,没有去听他们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屠修。
屠修身形高大,方口剑眉,虎背熊腰,
“阴魂谷没有人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是受阴魂谷的逼迫,还是有什么好处让你宁愿舍了自己的命也要来。”
就在大家都以为战斗一触即发之时,屠修突然开口说话了。
“可是无论是什么好处,又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命呢,有命在,其他的一切才有可能,又或者说,是你觉得能够胜得过我,我听说你近日已经丹气凝神,按你的修行速度来说,其实一点也不慢,可惜,你这个时候遇上了我。”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宁愿自杀,也不愿意到这里来,因为到这里不光是丢你一个人的脸,也是丢你师父的脸,你看看你的师父,看起来他已经没有多少寿元了,你却还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涂元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只见师父坐在那个方清同的与钟钏的旁边,显得苍老无比,他们两人的身后都有弟子拱卫,而师父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里。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想着:“我来这到这世上,是命运,那我就绝对不能让自己简单的就死在这里,死在这种人的手里。”
想到这里,冷冷的说道:“来吧,何必多言。”
远处一株桃树下有人感叹道:“一边大家是大家看好的,同门拱卫,一边是不被看好,形单影只。”
……
一片桃花随风而落,像是不知道到这里将要见血,又似乎不忍见有生死逝去,而落入两人之间,从屠修的面前飘落。
屠修伸出挟着那一片桃花。
当夹着桃花的那一瞬间,桃花之中已经朦胧着一片灵光。
挥出。
那一片桃花竟是飞逝而出,划过虚空,桃花的边缘割破虚空如利刃一般。
这是最修行人最简单而直接的手段——驱物,以自身的灵气附于其他的物体来击杀敌手。
威力就要看那人的灵气与神念强度了。
涂元眼中,那娇嫩的桃花在这一刻变成了夺命的利刃,划过虚空,在桃花快要临身划破自己咽喉的那一瞬间,突然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桃花划过耳际之时,他听到了那种尖啸。
涂元能够躲过,并不让人意外,只是他没有那种狼狈的躲过,倒是让有些不看好涂元的人觉得可惜,他们想看到涂元狼狈的样子。
桃花掠过涂元的脖子,划过一枝桃树枝丫,竟是将那枝丫瞬间切断,断口之处平整,像是被利刃切过一样。
而那一片桃花却依然不碎,随风飘落,。
可见屠修的灵气的凝炼。他信手再摘下一朵桃花,抛出。
桃花在虚空之中一个盘旋,来到了涂元的上空,却突然之慢了下来,像是那桃花上的灵力散了一样,不再被屠修驱御。
桃花在风中飘飘荡荡的落下,直接落向涂元的头顶,没有半点偏差。
在场的都是修行之人,都知道摩云峰有一种法名叫‘山岳镇神法’。这是一种法意,领悟了的话,自然是能够随心所欲的用于争斗。
而这从高处飘落而下的桃花之上附着灵力,灵力之中蕴含了这山岳镇神符法的法意。
法意有四个境界,分别为意、势、相、真。
虽然,屠修这个年纪最多还只是领悟一丝山岳镇神法的法意,但是就这一丝的法意,却足让他的手段变得更加的强大。
那已经不再是一片普通的桃花,是一片能够镇住邪灵鬼魅的桃花,人有神魂,落于头顶,无法反抗的话也将被镇住,不得动弹。
涂元也通过山神神像的愿力领悟了山之法意,通过那一道神符施展出来,一张轻飘飘的符纸能够将一块石头压碎。
而山岳镇神法的法意最初的那一层法意就是一个‘镇’字——镇神,镇人神魂,而后面的‘山岳’,是更高深的法意层次了。
这一片桃花落下,涂元不能让他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不知道这一片桃花之中到底蕴藏着什么,虽然猜到,但也要小心谨慎一些。
于是他朝一边移开,这是要躲过去。
只是这一次,那桃花虽落的慢,却像是已经将他锁定,如有生命一样的仍然是朝他的头顶飘落,如一只粉色的蝴蝶。
涂元躲避的举动惹来了周围观看之人的轻笑,显然这种方式是躲不掉的。
屠修的嘴角也有了一丝的笑意,他这本就是要试一试涂元,那落下的桃花上附着的灵气之中蕴含的镇神符意,并不能够把涂元一怎么样,他自己很清楚,一个凝神的修士不可能被镇住的。
这不过是斗法之人之间的试探,试一试彼此的神念强弱,若是领悟法意的话,那么灵气之中蕴含的神念碰撞之后是不一样的感觉的。
钟钏看了看屈城,方清同端着茶杯饮茶,仿佛浑不在意。
屈城只是盯着场中看,此时的他,眼中神光栩栩。
涂元发现无法躲开之后便站定,抬手,直接将那桃花抓去,摄灵擒拿法很轻易的就将那片桃花抓入手中,在桃花被抓入掌心的一瞬间,桃花上灵光一闪即灭,碎成花渣。
涂元并没有显露自己的山之法意,只是用摄灵擒拿法而已。
屠修笑了笑,显然早已经知道涂元有这门神通,他也不在意,说道:“听闻阴魂谷百草堂有一门神通,刚才应该就是了,不过如此。下面,就真正的开始吧,速战速决。”
屠修话落之时已经动了,他伸手在身前,那手在他伸出之时,指尖已经是灵光蕴含。食指点在虚空之中,灵气在虚空之中泛生光韵。
那是灵韵。
点空生灵韵,那是虚空画符的一种极高的境界体现。
屠修没有动,他看着涂元,想要从涂元的眼神之中看畏惧或是震惊来。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第一次发现这个与自己生死斗的人似乎有那么一点特别。
他要虚空画符了,那是起手势。
引灵。
虚无的深处有淡淡的绿色随着他的手指划动而出现,汇集。
那是木灵之气。
这一片桃山之上,木灵之气浓郁,五行符法之中,木灵符法最诡。
他要画什么符?
只见他手指在虚空之中点划之间,一片惨绿色的灵华越来越浓,最终形成了一片绿色的雾,雾化为一张脸,朝着涂元飘去,速度并不快。
这只是一道很简单的聚灵符,聚的是木灵之气,然而屠修将自己的神念融入这木灵之气中,朝着涂元罩去,这是要做什么。
一片淡绿色的雾将场中笼罩着,外面的人已经看不太清涂元的脸了,大家也相信,涂元也看不清外面的人。
就在这时,有人捂嘴惊呼,因为他看到了屠修快速的画出了一道符,当符成形的那一刹那,一点火光应手而生,那火光在绿雾之中如落入油中一样,瞬间汹涌而起,化为滔天烈焰朝着涂元涌去。
木灵才气有多宽广的范围,那么之火焰便有多汹涌。
木生火。
两道并不强大的法符,却显现出如此强大的威力,让在场的人震惊了。
屠修对于符法的理解和应用已经让在场的许多人惊诧。
ps:这个书名星期一的时候会改回来。差一点要到创世去首发了,因为之前的合同给错了,没弄好。不过可惜,下个星期创世原本安排的推荐和起点下个星期的推荐应该没有了,不过只是推迟推荐,等换过起点的合同就好了。很复杂,头都大了。
不要去创世那边打赏什么的啊。
第二十四章:生死
然而就在众人惊诧于屠修对于符法的理解与应用之时,大家的目光自然是随着那乍然而涌起的火焰看向涂元。
火焰就像是一只恶兽,扑下。
没人注意到,涂元在身前快速的划出了一道符,一片狂风乍起,应涂元的手而起,狂风卷起,满天烈焰倒卷,就像是撞到山崖的海浪,倒卷回海中。
而这烈焰是倒卷向屠修,屠修和那些看到这一幕的人一样,有些惊讶。但是这火焰并不能够伤害他,他只需要将那法符散去,火焰自消,只是这让他心中有些不舒服,自己施了两个符法,却被人一道符法逼退了。
他冷冷的看着不出声的涂元,只觉得站在那里不出声的涂元眼中有笑。
“他在笑我。”
屠修心中怒火涌生,抬手便已经在虚空之中画起符来,灵如丝强线,迅速的勾勒。
法符就是天地的印章,印代表着权,当这印出现之时,便是能够号令天地。
一道蓝色弓纹出现在虚空之中,这是形符。
天下间符法的种类很多,各种符法的做用都不同,形符之中的‘箭元符’是非常适合争斗的一种符法。
随着屠修最后一道‘箭’形勾勒而出,那箭尖之处泛生金色,那是天地之间的金灵之气汇聚。
箭尖是对着涂元的,划的方向自然是对着前方。
屠修狠狠的朝涂元的方向划引而出,指向涂元。
“嘤……”隐隐之间,竟是有金属破空的声音出现。
虚空之中的‘箭元符’就像是一道张开的小弓。在最后的一刹那从静转动,灵光翻涌,金芒朝着涂元飞逝而去。
涂元在屠修指向自己的一刹那,便已经朝旁边地方扑去,扑在地上并且迅速的一个翻滚。
耳际传来尖啸,一丝痛感涌来,他蹲在地上,摸了摸耳边的脸,一手的鲜血,随之一股剧痛涌上心头。
如是不是他躲得快的话,现在已经被那箭元符给洞穿了脸。
微微的回头看自己身后,在身后有一块做为风景的假山,那上面已经有一个小洞了。
‘箭元符’是一种攻击力极强的符法,速度极快速,如果不能够把握好时间躲开的话,那么就躲不开了,不过这种符法在激发之后,因为速度太快,所以很难像别的符法那样的锁定目标,所以是可以躲开的。
屈城自然是会告诉他哪些符法是最致命最危险的符法,这箭元符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很清楚,这一道符的起手式,以及只有在对方出手的一瞬间躲才能够躲得了,要不然对方引而不发,白躲了,当身体止住时对方再发出,那就只有死了。
涂元虽然狼狈,但是仍然是生命无碍。
虽然斗法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大家都感受到了其中的惊险,也看出来这个涂元其实是做了很多准备的,至少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不一定能够躲得过那道箭元符,知道什么时候躲是一回去。
能不能真正的做到躲开又是一回事,尤其是施符法的人也知道另人会躲,肯定会注意这一点的。
所以,涂元能够躲开,那是经过大量的训练,同时,说明他的眼力极为敏锐和准确,看出了屠修那一瞬间会引发箭元符。
“哼……”屠修看到涂元脸上的血,心想差一点就杀了涂元,再来一次箭元符,我就不信你的运气还能躲开。
涂元缓缓的起身,他没有虚空画符来攻击对方。
屠修再一次的画起了符,依然是箭元符,灵光闪动,虚空之中勾勒出一柄小弓。
箭元符成形,这一次屠修谨慎,没有那么急着引发,他盯着涂元看,突然手指微动,指尖灵泛起,涂元身体同样的跟着动了。
屠修脸上闪过一丝狞笑,这是即将杀人的笑。他这是故意做出引动箭元符的样子,但是其实并没有引动,等涂元动了之后,一道尖啸自他的手指之间划出,朝着涂元奔逝而去。
然而,就在那一点箭芒飞逝而出的一刹那,涂元原本已经要扑出去的身体却猛的止住了,朝着另一个方向闪避而去。
一点金芒再一次的没入了后面的石头之中。
这一次,屠修的脸色有一些难看了,第一次可以说是涂元的运气,那么再一次,可就不能这么说,而且,他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他看到涂元脸上的笑意,他愤怒了。
“听说,摩云峰有一道山岳镇神符,很想见识见识。”涂元突然开口说道。
这是他自斗法以来,第一次开口,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话,挑衅。
屠修更是大怒,原本他并没有把这个涂元放在眼里,而现在,他只想让这个涂元速死。
“如你所愿。”屠修低沉的说道,杀意凛然。
在那亭中的方清同脸色同样的有些低沉,这不是他想的结果,他心中,屠修应该会很轻松的战胜,然而现在却需要画山岳镇神符来取胜。
“也好,就让他死的心服口服。”方清同朝旁边的屈城说道:“屈师兄的弟子确有几分性格,可惜,得意便忘形,屈师兄以后要好好的教啊,哦,不对,恐怕以后屈师兄要另收弟子了。”
阴魂谷与摩云峰这两派虽不像阴魂谷与屠家那般的世仇血仇,但也却不是竞争关系,两派争夺着沧河城,彼此之间的摩擦争斗那也是家常便饭。
屈城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场中。
场中的屠修,再一次的伸手接了一片桃花,然后直接的咬破指尖,在那桃花之上开始布起符来。
他要一次将涂元解决。
他准备在片桃花上面以血画出山岳镇神符,这里没有符笔没有画符用的朱砂,没有符纸,那就用桃花代替符纸,鲜血代替符砂。
这是当一个人需要画高深的法符,却没有工具之时的最佳选择。
他画的是山岳镇神符,山岳镇神符可不是普通的法符,而是一道真灵法符,有些人一辈子画出不真灵法符,有些人则是很早就能够画了,这全看个人悟性。
屠修手持一片桃花在掌心,指尖的伤口鲜血在粉色桃花上面如红丝线一样的扭走勾勒,一座山形的法符图案慢慢的成型。
血色的山岳镇神符。
涂元在心中默数着数,他知道屠修画出一道山岳镇神符如果顺畅的话,需要多长的时间,用前世的秒为计量单位的话,应当是十秒左右。
屈城告诉过他屠修画山岳镇神符需要的时间。
他在心中默数着,当数到第五个数的时候,他也动了,手指在身前勾勒,速度并不快,随着那符法的慢慢成型,一生灵光自符光之上泛生,突然他手腕一转,一合一捏,那一道符依然被捏在了手上。
然后将手收于胸前,指尖一点玄光迅速的扩散,很快,那玄光便将他整个人给吞没了,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而屠修此时的山岳镇神符竟是还没有画完,他虽是集中心神在画山岳镇神符,却仍然关注着涂元,原本涂元虚空画符之时,心中还想看看涂元有什么法符能够抵挡得了自己的山岳镇神符,但是直到涂元身形隐在了玄光之中,他才知道涂元是要躲着,而不是要抵挡。
心中冷笑,正要完成自己的山岳镇神符之时,心中猛的一突,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玄光隐身符并不算多么的高深,想要破除也并不难,只需要一道金光符便能够破去,但是现在他正在画山岳镇神符,无法分神他顾。
他心中电光火石之间想着,是画完这一道山岳镇神符还是放弃。
一咬牙,他还是决定画完,只要这山岳镇神符一完,一符在手,何惧其他。
他再一次的集中心意,最后道符纹要勾勒而成的一刹那,突然,在他身后的虚空之中一只缠绕着青黑之气手抓朝着他后脑抓来。
他猛的转身,手中的山岳镇神符法上的符意瞬间散去,这一道符已经废。转身的一刹那,那一只缠绕着墨绿黑烟的手便朝自己脸上抓来,黑烟如焰一般,掌心的焰又似一张老妪的脸,扭曲着,朝着扑来。
他的耳中听到了鬼哭般的声音,其他的一切声音都似消失,变得遥远,空洞洞,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痛上袭来,他感觉自己的神魂被人抓住了,直往外拉,就如身上的筋被人扣住,正往外拉一样。
抽魂。
他整个人已经没有力气,但是本我意识还在,他知道怎么摆脱这个摆脱这摄灵推拿法。凝聚本我意志,观想山岳镇神符,那是真灵法符,那符意能够镇住自己的神魂不被摄抓出神魂。
然而就在他的心神凝聚的这一刹那,声中突然听到了一声蛙鸣。
“呱……”那凝聚出来的一点意志竟是直接被冲散,一阵恍惚,随之一股剧痛,冥冥之中仿佛什么都被扯断了。
坐在那里的方清同啪的一声一拍桌子,石桌四分五裂的碎了一声,他愤怒的站起来,看着软软的倒在涂元脚下的屠修,脸色铁青。
“废物。”
他怒骂一声,朝着亭外而去,一步跨踩在虚空之中,竟是飘浮着不落地,又一步如上天梯一样直上虚空,三步已经到了亭子那么高。手中突然有了一道符,灵光闪动,一只虚幻的白鹤自他的手袖之间涌现飞出,盘旋在他的身前,他一步跨坐在上面,白鹤双翅一展,朝着山外快速的飞去。
他竟是这样直接就走了,根本就不管倒在那里生死不知的屠修。
摩云峰之前浩浩荡荡而来的弟子,大多都头也不回的走了,脸色一个个都很难看,只有少数几个留了下来,抬着屠修离去。
屠修看着自己的师父屈城,脸色上终于有了笑意。
屠城看向钟钏。
钟钏笑着拱手说道:“屈城兄果然教得好弟子,今日这一场恩怨已消,钟某做为见证之人,所说的话便代表城主。”
屠城走向涂元,说道:“回去吧,今日生死一战,便是你的新生。”
“是,师父。”涂元应着。
山上静悄悄的,看着涂元跟在屈城的身后一步一步下山而去,无论是来时还是离去,都是这么的安静,不显威势,但是却杀了他们眼中非常强大的屠修。
静时,如夜花之悄然绽放,动时,却如烈火般随风怒卷燃烧。
ps:好吧,这一章终于来了,看到这个名字真的很别扭,好在周一能改过来。
第一章:背负
黑暗的森林之中,丁杨亡命般的奔逃着。
在屈城带着涂元去决斗之时,他逃离了百草堂,他不愿意在那里服刑十年,他要离开,要去别处学法。
他游过沧河,进入了这一片山中。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人在追着自己,他知道一定会有人追上自己的,但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追上,又会是什么人来追自己。
他抓了一只野兔,然后将自己的一件贴身衣服绑在那野兔的身上,自己钻进个大树洞,堪堪能够躲得下他一个人,但是只要靠近这树,很清楚的能够看到他的人。
他从包袱里面拿了一块如巴掌大树皮一样的东西,只见他将树盖在身上,一片晦涩的灵光泛起。
只见他的身体快速的被掩盖,一层老树皮自他的身上蔓延,只一会儿,他整个人已经被一层树皮覆盖着,化生的树皮和原本的树皮一样,深黑,布满了老树的纹路。原本是一棵有洞的大树,现在已经完好了。
黑暗之中,有一道影子若隐若现的行走黑林间,他身上一件黑色的披风,披风之下,他整个人都像是要隐入虚空之中。
他在原地看看了,鼻翼轻动,闻了闻之后,突然朝一个方向快速而去,他的身体轻盈的像烟一样,快速的消失在林中。
没过多久,那个人又再一次的回来了,他四处寻找着,然后又朝一个方向追去,过了许久,黑暗之中,他的身影又悄悄的出现,就像一缕黑纱,立在幽暗的林中。
最终他离去,再也没有出现了。
丁杨从那树洞之中出来之时,脸上有着惊喜,然后快速的朝着远处而去。
他一路的来到了一座小城之中,那是他出生的地方,名叫鼓城,因此地形似鼓,故由此而命名。
他来到这鼓城之中最繁华之处的那一座春丽院,这是一座妓院,他的妹妹被他的父亲卖到了这里。他进阴魂谷成为内门弟子前,是先给了中间人一笔钱的,要不然的话他根本就无法见到阴魂谷招收内门弟子的人,那笔钱就是来自于他妹妹的卖身钱。
他先是用隐身符找到了自己的妹妹,然后再将妹妹带了出来。
并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带着自己的妹妹朝着城外而去,出了城,直接向南,他要脱离阴魂谷的势力范围。
一连急行了四天,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有几个茶棚,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所以这里一个茶棚虽然简陋,便是仍然会有过往的人或商队停在这里歇脚。
越往南走,就越出阴魂谷的势力范围了。
丁杨心中松了一口气,现在大概要算是逃离阴魂谷了。
“小梅,我们进去歇息一下,喝点水,吃点东西再走。”丁杨说道。
“好,都听哥哥的。”丁梅回答道。
只是当她跟着自己的哥哥才走进茶棚之中时,发现自己的哥哥突然站在那里不动了。丁杨的眼中看到了一个人。
“你是来杀我的?”丁杨问道,他不认为对方会放过杀自己的机会。
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涂元。
“你认为呢?”涂元问道。
丁杨没有回答,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说道:“让我的妹妹走。”
涂元看了看他的妹妹,一个长的并不算多么漂亮的女子,但是大概是在那种地方久了,有了一些烟尘之气,比起普通女子的朴素来,她的身上多了一丝的烟媚。
“你是没有资格提要求的。”涂元说道。
丁杨咬了咬牙,突然一挥手,一道符光从他挥手之间便已经闪耀而起,那一道符光朝着涂元奔逝而去,涂元手一翻,抬手一抓,那一道符光已经被他抓入手里,用力一捏,便已经散去。
那是一道乱神符,会让人神魂混乱,与镇神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威力小不少,所以涂元能够直接用摄灵擒拿手抓入手中。
对于这一类阴阳杂符,他的摄灵擒拿法颇为克制。
丁杨脸色一变,他想到了自己不是涂元的对手,但是并不知道差距有多大。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入的门,现在涂元已经丹气凝神,而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到达那一步,他不甘心。
但是又无奈。
“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还饶过你一次性命,你却转身便要置我于死地?这是为什么?”涂元问道。
丁杨的眼睛有些红,不知是怒,还是恨,又或是羞愧。
“没错,你在那山神庙之中确实是饶过我一次,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最开始是因为什么?”说到这里,丁杨顿了顿,伸手指着涂元,大声说道:“是你,如果不是你说我知道高虎逼你抄写灵书,我会受罚吗?我不会,我也不会在被罚三年之后回到门中被高龙威胁,一切都是你,我只是想好好的修行,安静的修行,不想参与到你们的争斗之中,可是就是你打乱了我的修行,你逼的我不得不那么做。”
说到这里,丁杨眼睛通红,但是他的声音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涂元不出声了,他想到丁杨在同样被抢了辟谷丹之后,忍气吞声的去接了个打扫茅房的事做时样子。
丁杨的妹妹丁梅这时终于搞清了面前这个人是来抓自己哥哥回去的,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你抓我哥哥回去前先杀了我吧,你不杀我,我也会在哥哥被你带走时自杀的,如果,你愿意相信一个风尘女子的话的话,那么我可以发誓,如果哥哥再害你,我一定死在你的面前,既然你已经展现过你的仁慈,那请你再展露一次吧。”
看着跪在地上,五体俯地的丁梅,涂元一声不出,旁边的丁杨这一次没有说一句求饶的话,与当日在神庙之中跪地求饶痛哭时完全不同。
今天的他倔强,双唇紧抿。
涂元的脸上也有牙紧咬时的纹路,他突然喊道:“拿一壶酒来。”
有茶博士连忙送上酒来,这里虽然是茶铺,但是酒是少不了的。
涂元倒上三杯酒,然后自己端起一杯,仰头喝下,说道:“至少十年之内不要再回来。”转身出了茶铺,大步的离去。
丁杨看着远去的涂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丁梅起身,看着自己的哥哥时,发现哥哥已经无声的哭了。
“哥哥……”
“梅子,哥哥是不是特别没用。”
“不,哥哥,你是最厉害的。”
丁杨一把抱着妹妹,痛哭道:“梅子,哥哥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回到这一片地方,要让这一片大地的人因为听到‘丁杨’这个名字而恐惧。”
……
涂元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种心软算什么,但是他自己很清楚,如果把丁杨杀了,再看到他的妹妹在自己的面前自杀,那么自己会一辈子都不会舒服。
放他走,已经无所谓丁杨是否会再一次的记恨自己,放过他的原因是他的妹妹,一个女孩敢于说那样的话,就冲那一番话,他就愿意再放丁杨一次。
在斗法完了之后,回到百草堂后,知道丁杨逃走了,他也第一时间追了上去,他同样的没有追上,但是他决定到他妹妹被卖的这个小城之中等,他知道谷里有人也去了那鼓城之中,但是他们是等在他家里,可是丁杨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那家丽春院,将自己的妹妹直接带出城,根本就没有回家。
他赌对了,所以就在阴魂谷势力范围的边缘拦住了丁杨。
这里离阴魂谷还有一天的路程,坐在一湖边,闭眼静坐,张口吞吐着天地灵气。灵气在月光之中如烟霞,在湖面上盘卷着,似蟒如蛇,盘卷出被涂元吞回嘴里,好一会儿又吐出一口。
每一次吸回之时,湖面上都会有风涌生。
突然,他猛的睁开眼睛,豁的站了起来,因为他看到那湖面的水中有一个倒影,月华似霜,那湖中的倒影越来越清晰。
是一个人。
一个完全融入水中的人,但是他的面貌身形却又能够清晰的看到,并且越来越清晰,就像是一张绢帛上画了一个人,然后将这绢帛铺在水中,而这水中的人就像是画中人一样。
湖水一浪一浪的,但是那个人会被波动,却丝毫没有被冲开。
涂元的背上有了一丝的冷汗,他心中有了一丝的恐惧。
“呵呵……”
他听到了笑声,就是水中的人发出的,因为那声音就像是隔着厚厚的水而传出来的,但是他并没有看到水中人嘴在动,也许是波浪掩盖住了。
“你是谁?”
随着涂元的问话,那水中的人突然坐了起来,是一个白衣人。当他坐起,并且站在水面上之时,涂元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那就是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第一眼见到的人,也就是那个杀了这个身份师父的人。当年他就是化为一滩水淌入雪地之中消失了的。
“记得我是谁了吗?”那白衣人问道,他仍然是那么的淡漠,冷冷的眼神,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
涂元沉默着,他在想着自己的措词。
“你杀了屠修,倒是下得去手。”白衣人说道。
“总是要有一个人死的。”涂元说道。
“说的好,这个世界,本来就强者生,弱者死,你们两个生死斗,他死了,那说明他弱,不过,你不要忘记了,你的父母家人,你杀了屠修,不怕他们被人杀了吗?”白衣人说道。
涂元眼睛一眯,没有回答。
“呵呵,放心,在你杀了屠修之后,我已经将你的父母接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去了,没有人会找到他,现在,你在阴魂谷中,不需要你去做什么,只要好好的修行,等需要你做事的时候,家族会来通知你的。”
说完这些,他并不等涂元回答什么,整个人如突然崩散的水雕像散入湖中,消失不见了。
涂元站在那里,看着湖面,最终转身踏着月色朝阴魂谷百草堂而去。
第二章:路遇
自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年之后,涂元一直如履薄冰,但是直到现在,他那份感觉消了很多,随着修为的提升,他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也越来越自信。
当日几乎与丁杨差不多时日入门,现在丁杨逃离阴魂谷,无论他将来会怎么样,涂元都不认为自己会弱于他。而且,在他看来,这个世上的恶人其实分几种,有一种是欺凌弱小,并以此为生为乐,而有一种则是受外界逼迫,丁杨无疑是后者。
而那个白衣人,他也相信,只要给自己时间,那么早晚有一天会超越对方,至于屠家,他没有想过。
清风徐徐,吹动着枝头绿丫。
青山、绿水、白云,尽在眼中。
看着这一切,涂元的心情格外轻松。
自生死斗之后已经过了半年,这半年之中,可以说是他心中最为轻松的日子。
不过,轻松的日子是短暂的,他原本十年处罚已经没有了,身为亲传弟子,又已经丹气凝神,那么便需要为阴魂谷做事了。
他被分派到黑芝岭去值守。
黑芝岭盛产一种黑芝,是炼补气丹主药,而涂元的任务就是不能让别的人采了这山上的黑芝,同时需要守护这黑芝岭附近的人。
因为黑芝岭上不光有黑芝,还有别的草药,这山附近的人采到了黑芝和一些草药都会交上来,然后换取一些丹药或是法符。
当下天地之间,人们生存不易。
邪灵、妖魅、魔修遍布大地,人们依附于修行门派而生存。
同时,他们这些修士,还需要有监察着凡人之中不能有信奉神灵的人存在。
若是发现有人在家里供奉神像,那么就必须直接杀死。
当涂元听到这一点之时,非常的惊讶,但是他并没有资格来否定,因为这是天下间各门各派都遵守的规矩。
涂元问过自己的师父屈城,知道这是因为原本所有的修士都受神灵驱策,但是在一万年前,一些拥有了大神通、**术的修士们联手杀死或是逐离了这一片大地上的神灵。
天下的灵修们怕那些神灵再降临,所以不允许人们祭祀任何的神灵。
涂元踩风,迎着山林之中偶尔飘来的花香向前走着。
黑芝岭离阴魂二百余里,算是阴魂谷势力范围最远的一处,可以称得上是一块飞地。
据说曾经为了占据这座黑芝岭,阴魂谷与黑芝岭对面的星宿门有过一场大战,最终是阴魂谷战而胜之,所以拥有了这一座黑芝岭。
原本这黑芝岭是有至少两位丹气凝神的修士镇守的,但是后来一直平静无事,慢慢的只要一个人了。
二百里路,涂元步行而去。
现在他还不会什么飞腾之术,也不会有什么遁术,所以能这样走过去,一边走一边练习着震穴之术。
震穴震的是大地之中的灵穴,将大地之中的灵气激发出来,弥散于虚空之中,这可以让行法之人更加得心应手,让身处的那一处之地灵气更加的浓郁。
而这种震穴之术也是修行蹑空踏云逐雾的前沿功法,曾有一个人与人争斗之时,一脚踏下,三百里大地龟裂,用土遁之法遁于大地之中想要偷袭那人的,都活生生的被震死了。
他一步一踏,但并不是能够时时都感应到地脉之中的灵气汇集点。法需要悟,但是在悟之前也是需要大量的练习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踏走这二百里的山川路途,自然会有所得。
自清晨到黑夜,从鸟儿飞翔的天空,到繁星满天,两边山中的野兽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
涂元坐在一个火堆前,烤着一只野兔。
他的思绪却已经飘飞到一个月以前的生死斗之后,对于他来说,那确实是新生,不光师父屈城嘴里的新生,更是自己自那一场生死斗之后,更是让自己有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感觉,那是来自于心灵的。
这个时候,一颗不安惶恐的心才算是安了下来,才真正的融入这个世界。
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一声铃声。
铃声清脆,如波纹荡开,荡入那幽暗深邃的山林之中。
原本涂元那放飞的思绪顿时收了回来,看向路口之处,星月光辉之下有两个人行走在山路之上。
“咦,那有人。”
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而且还应当是那种未成年女孩的声音。
涂元所选之处正是一处避风之处,但却是背朝着路,面朝幽暗的山林。他是扭过头来看山路上来人的,当那两人走的近了些的时候,他看清了两人的面貌,心中诧异。
因为这两个人是自己在扑捉那树魅之时遇到过的那一对祖孙。
“爷爷,是他。”那个女孩对自己旁边的爷爷说道。
涂元已经站了起来,他至今还记得当时这位老人那平静之下掩藏着的杀机。
“涂元吧,不要紧张,老头子我可不能把你怎么样。你现在可是丹气凝神,杀了阴魂谷方清同得意亲传的人。”那老人说道。
涂元却仍然手握着镇魂钉,他可不会相信对方说的话,出门时师父有交待,若遇散修之人,一定要谨慎小心。
“前辈手段诡异,让人不得不防。”涂元回应道。
“哈哈……,今天天气真不错,再遇上就是再有缘,嗯,这个地方也真不错。”老人打个哈哈说道。
“你那天在桃山上跟摩云峰的屠修生死,我和爷爷都看到了,你真厉害。”那位姑娘说道。
对于这个女孩,涂元还是很有好感的,当时她也是竭力的阻止自己的爷爷害自己。
“那只是因为不能动用法器法符而已,如果用这些的话,我估计就赢不了。”涂元说道。
“用法器算什么本事。”姑娘说道:“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在这里过夜吗,我不想再走了。”
涂元着她那双灵动却又显得纯静的眼睛,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无疑是很聪明的,她知道自己非常忌惮她的爷爷,先是跟自己说了一句话,然后发现自己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感,这才开口说要在这里一起过夜。
她知道自己的爷爷开口肯定会被拒绝。
三人重新在火堆边上坐下,这一次的情形虽然差不多,但是心情却是有很大的不同。虽然这一次涂元依然警惕,但是却并不再畏惧。
“你这是去哪里啊?”老人似乎也知道涂元戒备自己,没有说话,说话是那女孩。
涂元看了看她,又看看了那老人,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们怎么会跟在我后面?”
“嘿嘿,你觉得我们跟着你?”老人说道。
“爷爷,怎么说话呢,别理他,我叫瑶瑶,你应该是去做值守任务的吧。”那女孩说道。
涂元没有问‘你怎么知道’这样的话,问了就等于告诉别是这样的。他反而问道:“你们是散修?”
“怎么,看不起我们?”瑶瑶突然有些气冲冲的反问着。
涂元并不是真的要问他们这个,只是不想他再追问自己而已。
那老人‘嘿嘿’一笑,说道:“你小子倒是谨慎的厉害,得,老头子我也不在这坐了,免得你今天一晚都不敢闭眼,瑶瑶,走吧。”
他起身,那名叫瑶瑶的姑娘也气鼓鼓的起身,涂元只是看着他们远走,一句话也没有说。从风中传来那老人的话:“你看你,是吧,一心的示好,连名字都告诉了他,他也没领情,……”
涂元坐在那里,他并没有因为那祖孙两人的离开而减少警惕之心,在这荒山野岭,什么都可能出现。
他自怀里拿出一个小铃铛来,直接挂在旁边的树枝上,那是驱魔铃,即使是注入灵力,光是那种散发出来的声音便有醒神驱魔的效果。
随着涂元将驱魔铃挂上,山风吹来,起伏的树枝让那驱魔铃不断的响起,或轻或重,清脆悦耳,同时让这一片小小的地方都变的清静起来。
重新坐下的涂元开始将那原本没有烤好的兔子重新烤好,吃过之后,自怀中拿出一杯巴掌长,拇指粗细的黑钉来。黑钉上面有着阴刻着密密麻麻的符纹,在火光之中有一股肃煞之气。
前端是尖锐的,底端则是方形,上面有八卦图案。
坐在火堆,静下来,他开始吞吐起来。张口一吐,一片灵气吐出,一片灵光如箭一般的射出数丈之远,然后又倒卷而回,带起一片狂风,倒卷而回之时,灵气涌过那驱魔铃,激得那驱魔铃上灵光隐隐,铃声也传得更加的悠远。
吐出的气就像是蛤蟆食虫时的舌头一样,将天地灵气卷入腹中。
而涂元此时却是在自观丹田。
丹田之中一只松散的灵气凝结而成的蛤蟆在那里,蛤蟆的背是成山型。那丹气凝结成蛤蟆是因为他修行提朱蛤吞月法,观想那幅图,丹气结成朱蛤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那蛤蟆的背如山一样拱起,却是国为他自身感情了一丝山神神像上的法意才会这样。
而在这丹气蛤蟆的嘴里有一道红舌,那是愿力凝结成了印符所化,除了能够吸食愿力,让人从那愿力的神情之中感受到法意这一点外,他还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作用。
ps:有人担心丁杨以后会为与主角作对,其实没这个必要,主角现在比对方修为高,许多年后,当然也更加的比他高了。
第三章:古震
那一对祖孙两人都没有走远,或者说是走了不短的路后又返回来了,看着从在火堆边上,吞吐着天地灵气的涂元,那老头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年纪不大,行走天地的经验也少,但实在是谨慎。”
因为他发现涂元不光是将那驱魔铃挂在那树丫上,让灵气来回都能够冲击到,而且在他手上还拿着一件法器。他虽不知那是什么法器,但是有此法器在,任何一个想要偷袭的人都要再三考虑了。
“算了不打他主意了,料来那玉葫芦也应该不在他身上了。”老人说道。
旁边的女孩则是笑道:“我说了吧,爷爷你一定没有机会下手的。”
“哼,就算爷爷有机会下手,你也会坏事,这几年你已经不知道坏了爷爷多少事了,养不熟的白眼狼。”老人恨恨的说道,虽是恨恨的语气,但是那女孩却并不害怕,也不生气。
“以前我是小,不懂事,帮着爷爷一起害人,现在我长大了,怎么不能再去做那样的事呢?爷爷,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好不好,瑶瑶不想再这样东奔西走的了。”女孩说道。
“什么好好过日子,那是凡人,我们是修士,要与天争命,走,这次有人请爷爷我帮他们一起入秘境之中,爷爷我定要弄他一些好东西出来,将来给你种火之后炼本命法宝用。”
那瑶瑶听到老人这段话之后突然沉默了下来,然后说道:“爷爷,那个王家请我们帮忙,肯定是因为那秘境之中太危险了,我们得小心了。”
“放心,你爷爷我什么大风浪没有见过,别人都死了,你爷爷我也死不了。”老人笑着说道。
瑶瑶嘴巴动了动没有出声,她其实知道自己的爷爷之所以这么急,每见到一些落单的修士,总想杀人夺人宝物,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寿元了,想为自己多赚些东西,以前不懂事的时候,帮爷爷一些做了不少,这两年她觉得别的修士也可怜,不容易,就不再帮爷爷害人。
爷爷虽然嘴上会说自己不孝,专门帮外人,但也在自己反对之后也不会真的强硬的要去杀人夺人宝物,所以才会有去帮人探秘境,来换取一些自己需要东西。
“可惜爷爷不能再种火了,如果可以种火,道火焚尽身体内的秽晦,那还有结符的可能,结符若成,那寿元便大增,那样的话甚至可以结丹,即使是下品金丹,也是可以开宗立派的人。”
这不过是瑶瑶她中的美好想法,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这一片多少修士,真正的金丹修士又有几个呢。
她很清楚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快的种下道火,这样即使是爷爷离开,他也会很开心的。
能够在修行十年之内丹气凝神,即使是阴魂谷这样的门派之中都很少,而瑶瑶今年不过十六岁,便已经丹气凝神了,若是让人知道,一定会大为惊讶。
……
涂元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开始上路,每天晚上的修行是必不可少的。静坐练气,行走练震穴之术。
而手上,则是不时的划动着,划动之时牵引着林中的乙木灵气。
天下间的灵气从大的来分是阴阳,再细分则是五行。吞吐灵气之时,不论五行哪种灵气,都是卷入丹田之炼化,行符的话若是能够细分出不同的灵气,那么在行符之时便会威力强大许多。
一般的修士根本就无法精细的牵引天下间的不同灵气,但是涂元手中封印着树魅,所以他对于乙木灵气便分外的敏感了。
只见他走在路上,随手一抓,手指过处,虚空之中有青气浮现,青气随着手而动,被抓入手里,五指之间,一团青气缠绕。
这一团木灵之气能做什么,涂元自己也不知道。
法术没有定势,很多时候都来自于修行之人的感悟与想象。
松开,木灵之气瞬间散入了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又伸手一扯,从虚空之中扯出木灵之气来,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他的眼睛明明不能够看到,自己的神识也无法感应到,但是通过那只手却能够做到。
在这一次又一次的牵引之中,他对于那只手的摄灵擒拿法也更加的纯熟了,而这种感触,也让他对于木灵之气慢慢的有了感触,就像是对于一个人熟悉了,那么即使是在人群之中也很容易就能够认出对方来。
一路走,两百余里。
这一段路,让涂元的修为根基开始牢固和成型。
一个修士修行自是以长生为目标。修行人常说的一句话叫寿与天齐,那一句与天齐其实说的是一个修行的过程。
讲的是要与这天地同齐,要在这过程之中,慢慢的一步一步的与天地交融,这样才能够让自己本身成为天地的一部分。
修行法术,调拨天地灵气,都是对于这个天地的一个认识和感悟的过程。
两百余里的路程,涂元所见都是村寨,聚集于山野之间,逐水而居,大则千人左右,少则数十人,甚至有见到三两户之家居于一处。
不过涂元发现他们每家每户门前都挂有辟邪的符,有些是石符,有些是玉符,还有些会是桃符。
而且很多人其实都会食气,只不过他们的修行都很低而已。
……
“哥,新的值守马上就要来了,你怎么办?”
黑芝岭上的一套屋院之中,古青有些慌张的朝古震问道。
古青和古震是两兄弟,而且都是黑芝岭下的古家寨中的人,不过古震因为拜入了阴魂谷之中,虽不是亲传,但是因为修行的时候间久,又是这黑芝岭山下的人,所以才会被派来这里做值守,而且一做就是十多年之久。
“当初做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日,怕就怕连累寨里的亲族们。”古震看上去比他的弟弟古青年轻了许多。
古青此时看上去已经五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已经有了花白。他听到古震这么说,一对眉毛已经快要揪到一起了。
“这个涂元年轻,听说是百草堂一脉的弟子,不知道能不能瞒过他。”古青说道。
古震没有说话。
他心中也颇为焦躁,虽说是已经做了万一的打算,万一被发现了,就直接往西逃去,但是真个到了这一天,他的心中还是压力沉沉的,这些年来,他出入于北面的那一座雾峡坊市之时,可是很清楚散修痛苦和危险的。
只是这也没有办法,八年前,他种火之时,差一点被煞火烧尽灵力,丹气差一点尽散,无奈之下他将一直看护的那一棵黑岭搞下一片直接吃了,这才稳住了丹气,只是种火也失败了。
而这些年,他又不断的切那一株看护的在黑芝来食,补足丹气,同时也拿这些黑芝去雾峡坊市之中去换了一些法宝和一份更加精纯的煞火回来,打算再次的种火。
煞火入丹田炼化,便是道火。
而未入丹田之前便是天下间的煞火,并非处处都有的,在阴魂谷之中有一道地缝,地缝之中便会每过一段时间升腾出一朵朵的煞火来。
每一年,阴魂谷都会拿出一些煞火奖励门中那些功绩高的弟子。古震之前那一道煞火便是来自于阴魂谷的奖励。
“能不能瞒过,就要看他的修为了。”古震看着山下,眉头微皱,他的心中还在想着,万一被那位新来接替自己的人当场发现了,对方是否会立即动手将自己抓住。如果对方动手,那自己是否能够顺利的脱身?
这些在他的心中过了一遍,吐了一口气。
“哥,要不,你现在就直接走吧。”古青说道。
“总要先试一试的,只要瞒过了他,交接之后,一切的责任就推到他身上去了。”古震说道,若是不到最后,他还是不愿意脱离阴魂谷的,一来是因为阴魂谷会发布追杀他的任务,二来成为散修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古青仍然是皱着眉头,他总觉得自己的哥哥会不会想的太简单了,虽说瞒得了一时,但是到时候真个捅到谷里面去了,再一调查,还是摆脱不了嫌疑的。
他却不知道,古震已经联系好了几位散修,准备在他自己离开的当天晚上便攻到黑芝岭上去,这样的话,一切就又都转到了那几位散修的身上去了。
眺望远方,山峦层叠,郁郁葱葱。
有鸟儿盘旋,白云悠悠,但是古震的心却不得安稳。
“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命,敢与天争,更要与人争。”
……
涂元看着面前的一条小河,河面上空荡荡的,没有看到有船子的影子,如果他的修为再高一点,那么便能够踩水过河,可现在他是无法做到的。
不过,在路口那里有一个简陋的渡口,渡口虽然旧,但也却并不破,说明是有船停靠的。
他坐在河边上,并没有吞吐灵气,而是在河面练起了符法。
虚空画符是需要稳定和快速的,所以练习虚空画符的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在河面上画符。
当然在之前先要能够在平静的水面的上画符,涂元已经能够做到在一碗平静的水面上画出符来。
他画的是‘耳识符’,只见随着他的手快速的河面的画动,那一朵波浪之上的水灵之气快速的涌动着,淡淡的灵光在水波上快速的形成一道道并不复杂的符纹,符纹就像是一只耳朵的轮廓,但是却还没有形成之时,又一波涌来,让那‘耳识符’迅速的溃散。
ps:感谢尼古拉斯痛经的舵主,感谢这一周所有人的打赏,今天决定加更一章,手残,也只能加更得了这么多了。
再说一下,有人怕丁杨回来会找主角报仇,我要说的是,我写的这个配角并不是一个恶人,一个人过个几十年总会有变化的,数十年之后,各自在一方大地上成名称雄,相逢一笑,那也是一件很值得书写的事。即使是不相往来,彼此关注对方,留后人去说,也是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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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黑芝岭
当那‘耳识符’在水中结好之时,是不会散的,无论波涛有多么的汹涌。
在他一次一次的水波结符的时间之中,对岸飘来一条船。船并不大,船首是一个壮硕的老人用竹杆撑船,后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在摇橹。
船上有三个乘客,没过多久他们便已经到了渡口。
三位乘客下了船离开之后,那艘船竟是绑了起来,不打算再过岸的样子。涂元上前去问,那位老人才告诉涂元他们要等用过饭之后才会再开船,而且他们开船是有时间段的,因这附近要过河的人都会在那个时间来。
虽然每天并没有几个人过河,但也总会有那么几个。
涂元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在旁边的树下等着。他依然在那里河面上练着符。
他练着练着,突然,那个船女来到他的身边,看着他在河面上练符法,满脸惊奇的说道:“你是灵修?”
各地的地方对于修士的称呼是不同的,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有叫灵修的,也有叫修士或是法师的,更有些叫巫或祭司,都是指修行人。
女子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但是可能是由于常在河上行走的原因,风吹雨淋的,所以皮肤很粗糙。
涂元点了点头。
她看到涂元似乎并不是那种冷漠的灵修,高兴的说道:“我前些日子捡到一块木符,你能帮我看一下这是什么符吗?”
“我看看?”涂元说道。
她仔细的看了看涂元,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巴掌大小木块。
当她拿出那块木符之时,涂元瞬间就知道,那是一块已经没有灵力凝结的符。但同样是一块没有被人用过的符,如果用过的话,这一块木符就会因为灵力的激荡而有损。
木符上面的灵力应该是自然的消散的。
“这应该是桃木辟邪符,不过上面的灵力已经散了,符纹倒还完整。”涂元说道。
“那这符不能用了吗?”女子失望的说道,涂元猜测她可能不止是给自己看过。
“按理来说是不能用了,不过,你这道辟邪符有些特别,你这是貔貅辟邪符,你可以日夜以香火供奉,过个一两年的话,这辟邪符还是能够再用的。”涂元说道。
“真的吗?”女子有些惊喜的问道。
“是的。”涂元将桃木符还回她。
她心中惊喜,一道有用的辟邪符,对于她来说是很有价值的东西。
这种做法修行人当然不会去做,而且,也不是什么符都能够这样做的。
女子很高兴的回去,去跟她的父亲说,她父亲并没有过来到涂元这边来。不过,在之后过河的时候,他感谢了涂元,并且没有收涂元的过河银钱。
那是他们唯一能够感谢的方式了。
金银依然是这个世间的货币,因为修行人炼器或是炼制一些器物会用到大量的金银。但是每一座大城都会有他们自己的钱币,由于这里还属于阴魂谷的势力范围,虽然是边缘,但是沧河城的钱币在这里也是有用的。
过了这河,那就离黑芝岭不远了。
黑芝岭上多生黑芝,固命名为黑芝岭,值守在那里的人,不光是看守那山上的一株三百年黑芝,更要防备不让那些散修到这山上来采药采黑芝。
当他来到黑芝岭山下之时,看到一片山脉,拿出一张地图对照,找到地图上标记为黑芝岭的那一座山,发现黑芝岭相比起其他的山来算是最高的一座。
他从入山口的一个部族经过,那个部族叫芝仙族,传说这黑芝岭上是出过一位芝仙的,这个部族当时受那位芝仙庇护,所以自己命名为芝仙族。只是据说那芝仙后来被人斩杀,炼成了一炉丹药。
他直接的进入山中,有一条小路上山,走过山脚下的缓坡,到了真正要上山的山口之时,只见一座人高的碑石立在那里。
涂元站在那块石头前没有再向上走。
细看着那石碑。
石碑并不规则,上面有着两竖字——阴魂谷,黑芝岭。
除了这几个字之外,顺着石头的纹路是青砂画上的符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石头上长的青苔。
这种青砂是专门配制而是,用来布符阵用的,可以渗入石中,永不褪散。
这座山是有一座符阵的,符阵与法阵的区别就在于,符阵是完全的使用符法,结合山川之势而形成的一种阵法。法阵则是利用法器迅速的布成,当然,也可以结合天地之势,合之于符法,最终形成一种大阵,每个门派的护山阵都是这样的。
阴魂谷的护谷大阵叫做阴煞烈炎阵,是结合了阴魂谷之中的那道煞火裂缝布成的。
涂元来到那石边,抬起手之时,手上已经有着淡淡的灵光泛生,然后在那石碑上轻轻的连拍三下。
随着他的拍击,整个山中都回荡着那他的拍击声。明明他拍的声音很小,但是整个山中都有回音了。
不一会儿,从山上便有一个下来了。
在涂元的眼中,这是一个看上去大约在三十余岁的人,但是他从阴魂谷中出来已经了解了这个古震的资料。
十五岁入的阴魂谷,为内门弟子,曾有一次机会差一点成了亲传。修行至今已经四十年,是凝神巅峰的修为,随时可以种入道火。在十年前就从谷里用功绩换了一道‘阴煞灵火’,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是否已经种火成功。
细看这个面似壮年的人,涂元发现他的眼角其实是有着淡淡的岁月留下的痕迹的。
“涂师弟吗?”
古震还没有走近便已经笑着说道:“你可算是来了,来来来,随我上山。”
说着便引涂元上山而去。
涂元自然是再报一回自己的名字,算是见礼,虽然他是亲传,但是对方却可以算是修行路上的长辈,入门四十余年的人。
“这漫漫孤山独守的日子可算是到头了,等会儿将这黑芝岭交给师弟你,我便要离开回谷里去了,许久不回谷里,不知谷里可有什么变化,如师弟你这么的年少俊彦又多了多少?……”
古震一路上都很热情,很高兴涂元的到来。
涂元整个人也就松驰了下来,不是一个善于主动跟人聊天的人,但是若是来到这里,两人之间冷漠的说些生硬的客套话的话,他也会感到很难受。
一路上,都是古震在问着涂元一些阴魂谷里的事,其中也夹杂着一些问涂元私人的事,比如他是哪里的人,什么时候入的谷,修的是什么法,最喜欢什么符法之类的。
当涂元跟着古震来到山腰处的一座依山而建的怪楼之前时,古震说道:既然今天你来了,那我们现在就把值守的任务交接一下吧。”
说着就在前面带路,直接带着涂元来到那楼观之中。
在那楼观之中的后面的院中涂元看到一株黑芝,这是一株分三枝的黑芝,有三百余年之久,黑芝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天材地宝,但已经有三百年之久的黑芝自然是极为珍贵,真正知道这黑芝岭之中有一株三百年黑芝的并没有多少,而且黑芝用处广泛,可以入很多丹药之中为铺药。
一座能够不时的生长黑芝的山是很宝贵的。
那黑芝整个大概有洗衣的木盆那么大,分是三枝,每一枝都是层层叠叠,分三层,共九层,细看并不是纯黑色,而是黑中带着红,属于那种暗红色,美极了。
在那黑芝的根部是一块黑石般的黑木,在远一点是片怪石,附近的杂草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这一株就是那株看护着的三百年的黑芝,涂师弟你看看,没有什么差错的话,我这就回谷里了。”
涂元听着,眼睛却在打量着那株黑芝,发现旁边的怪石上面都是画有符纹的,他知道这是属于这黑芝岭符阵的一部分。
其实交接起来很简单,只要确定这株三百年的黑芝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就可以算是顺利交接,其他的部分都是小事。
原本没有见到涂元之时,古震原本非常忐忑,但是见到涂元,说了一阵子的话之后,反而心安了不少。在他看来,自己面前这个涂元,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虽是亲传弟子,但是被百草堂的屈城收为亲传并不怎么样。
这一路上来,他问了很多,发现这个涂元并没有什么警惕之心,所学的东西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能够很好的破除自己设布的符法幻象。
“嗯,好。”涂元回答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古朴的铜铃来。
古震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是驱魔铃,他一看那铜铃上面的符纹就知道这是驱魔铃,只是这是驱魔所用,难道能够做通过驱魔铃声来辨识生灵的存在?
他是知道有人常年有使用驱魔铃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这并不是别人能够传授,不是师父能够教导得了的,很多东西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能否更深入的领会一些妙用,全看个人。
难道他能?
古震有些不相信。
涂元朝古震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手中驱魔铃泛起灵光,轻轻一摇。
“叮……”
涂元的神识随着铃声而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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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大战
在百草堂前的灵田周围巡视的那些年里,他每夜都要拿着驱魔铃走上几圈,可以说是对于这神识融入铃音之中,震荡于天地之间的那种感觉极深的。
当融入铃声之中的神识在天地之间荡开之时,冲击到每种东西上的给涂元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当铃声撞击在灵气浓郁的东西上时,那种感觉完全不同。
涂元眼睛闭上,铃声清脆悠扬的散开,他疑惑的睁开眼睛。
古震心中一紧。
然而涂元却很快再闭眼,然后摇动了手中驱魔铃,古震站在旁边,手已经伸入衣袖之中扣住了一件法器。
涂元心中一突,他的感觉告诉他,那里并没有一株三百年黑芝,可是眼睛明明看到了一株三百年的黑芝。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自己眼睛看到不对,或者是自己的神念感受出错了。
他的心中猛的一突,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要真是这样,那这个古震也有问题了。他有问题,那自己若是当场揭穿他岂不是有危险。
这在这座黑芝岭上,对方在这里十年,那对于这黑芝岭的符阵是很熟悉的,自己在这里若是与他斗起来,岂不是要吃大亏,甚至有可能被对方灭口。
他一瞬间就想到很远,想到了最差的恶果,若是以前他不会这么想,但是到这个世界之后,在他的心中是步步惊心,一但遇上问题,第一时间便想到自己的生命会被终结于此。
“在这个世上,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这是屈城时间会提醒他的一句话。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够确定,眼睛也没有睁开,他怕自己一睁开眼睛,会暴露了心中的想法。
但是他也没有等多久,便又睁开眼睛,只是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突然张口。
“呱……”
一声蛙鸣从涂元的胸腔之中涌出,
涂元打定主意,若是那株黑芝是有幻象法符存在的话,那么在自己蛙鸣之下一定会出现异相的。
咒分阴阳,涂元领悟到的蛙鸣般的咒法属于阳咒,有着荡神和轻微的破幻之能。咒法的修行,全凭自悟与感觉,无迹可循。
只见那原本是三枝并存的黑芝在一声蛙鸣之中,竟是有两枝出现了一片朦胧,朦胧只是短短的晃动之间便又恢复正常,但是涂元,涂元的脸色顿时变了,变的很难看。
他是来这里值守的,这里的黑枝却已经被原先的值守给盗用了,那自己若是没有发现,那到时自己可就说不清了,而自己现在发现了,那么在这个古震当面的情况下,那么还能有别的什么选择呢?
他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尽管之前聊的很不错的,但在这个时候,他只能够做一个选择,那镇魂钉已经被他拿在了手上。左手之中已经有了一道符,这符不是别的符,而是封灵符。
与山岳镇神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想要画出山岳镇神符,必须要领悟山岳镇神的那股法意,主要在于一个镇字。
而封灵符讲究的是那一个封字,这涂元自练成了摄灵擒拿法以来,练得最多的一种符法。
古震原本打算在涂元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之后,第一时间先动手,可是一声震荡灵魂的蛙鸣让他整个人都一阵恍惚。
虽然很快就清醒过来,看到的是一道金光朝着自己面门飞逝而来,他想要躲开,想要抵挡已经来不及了,一瞬间,眼中一黑,黑暗之中一片金光如网一样的罩下,他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的缠着,无法动弹。
虽然无法动弹,但是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的被封住,他知道这是因为对方的封灵符还不够强大,要不然自己不会还有一丝意识在的。
他修行了四十余年,虽然一时之间被涂元偷袭得手,但是他知道怎么破这个种封印神魂符法。
这一瞬间,原本他心中因为担心被发现秘密的忐忑反而消失了,此时唯有一条路可走了。
在他的心间突然涌生了一股火焰,这火焰不是道火,若是已经种火之人是不能被涂元这一道封灵符给封印住神魂的。
不过,古震当时没有种下道火,但是煞火在丹田之中燃烧的感觉却让他铭记下了那种感觉,也让他领悟到了一门破除封印的法术,名叫守魂心灯。
只见古震的额头似有一点焰光出现,然后封印灵符的金光在那焰光之中竟是快速的碎散。
原本古震那有些麻木的眼睛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看到涂元手上黑幽的镇魂钉,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法器,那是那散发出来的冷肃煞气,却让他明白,自己绝对是无法承受的。他心中庆幸着,却没有想过丝毫的留手,在他看来,这只是因为对方经验不足而已。
所以他原本一直扣在掌心的法器扬了起来。
是一柄巴掌长的石玉如意。
石玉如意的前头都是云朵形状,云纹密布,玉如玉柄弯曲如浪。
随着他这个泛着灵光的玉如玉扬起,这整座原本安静平和的黑芝岭便突然之间沸腾了起来,灵气涌动,整个虚空瞬间涌生一片迷蒙的雾气。
涂元虽然没有见过这个石玉如玉,但是却知道,这玉如玉正是与这座黑芝岭的符阵相合的那件法器。
是能够一瞬间调动这黑芝岭符阵的法器,是值守之人护山之器。
涂元第时间感觉到了危险,看到古震的出手,他没有想过对方会放过自己,对方既然敢盗用黑芝,那么肯定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
他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自己没有在封印住他的那短短一瞬间驱动镇魂钉将他击杀。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他的手中已经动了。
一道灵符没入虚空之中。
依然是封灵符,只是这一次却并不是对着古震的人,而是对这一片虚空。
一刹那之间,这一片虚空像是被什么禁锁住了一样,没有一丝的风。
也就在这一刻,涂元手中镇魂钉出手了。
化为一道乌光,朝着古震的面门奔噬而去。
古震手中的如意并没有掷出,而是执在手上,灵气涌入如意之中,但是却让他心中大骇。
这石玉如意不是普通的符器,而是一件阵符器,是用来驱动整个黑芝山符阵的,以往,在他驱动这如意之时,整个山中灵气如泉水般涌出,汇集在如意之上,而这次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涂元怎么会有这么多法符准备。”
这一瞬间,如意驱动不了山中灵气。但是那乌光已经至,他不得不迎上去,如意与乌光相撞。
一股巨大的力量荡入心间,那是来自镇魂钉上的镇魂符意。他整个人朝后狂退,而也就在他退的时候,那虚空之中的禁封感消失了,他手中的如意所过之处,灵气似泉水一般的涌现,化为一个漩涡。
但还不等他稳住心神,又一道乌光朝着他面门奔噬而去,他手中的石如意迎上去,撞击。
然而这如玉虽然引动了一山的灵气,但是并没有让灵气都为他所用,因为他的心神仍然是一股混乱之中,只是勉强的抵挡着。
尽管如此,如意挥动迎击乌光的一瞬间,仍然是灵光涌动,如云气一般化生。
“嗡……”
镇魂钉与如玉撞在一起的一刹那,整个虚空都震荡起来。
虚空之中涌起一片狂风。
镇魂钉被震的瞬间失去了控制,上面的幽幽灵光暗淡,不过,还没有等镇魂钉落地,涂元便已经再收敛了神念,重新御起镇魂钉。而古震则是狂退三步,脸色一阵青白。
他心中惊异于涂元如此年轻,修为一点也不比自己差,同心中也想到到底是自己种火不成,伤了神魂太重,这么多年没有寸进。
“此地不可久留,再来一道封灵符,我无法调动这山中灵气,不是他的对手。”心中想到这,也不多说,手中的如玉却快速的在虚空之中搅动着。
随着玉如玉的搅动,这山上的灵气迅速的混乱起来,狂风大作,就像是河水被搅混了,暗流涌动。一刹那之间,古震的身影便模糊不清了。
模糊之中,涂元看到他竟是转身要逃,哪里能容他走脱,若是他走了,这被盗吃了的三年黑芝谁来负责。
那镇魂钉上的乌光幽幽,猛的朝着古震的背心扎去,划过虚空,带出尖锐的声音。
古震却像是早已经料到,头也不回,在那一片纷乱灵气之中,古震的身形突然一化二,二化四。
镇魂钉扎入那纷乱的灵气漩涡之中一刹那,涂元感觉有一股强烈的阻力,就像水中漩涡一样,同时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身,顺着感觉扎入一道最近的人影之中,那人影瞬间溃散。
他顿时明白对方是可能是用了化影分身符,若是正常的情况下,这种很容易看出来,但是此时这一片地方的灵气被搅的混乱不堪,原本的真身都有些模糊了,古震趁机用了化影分身符,是再适合不过的。
虽然,他的修为不行,但是见机施法的眼光却极为老辣。
涂元伸手将那镇魂钉再招回手中,快速的追了上去,穿过后面的一个门,一团狂风扑在脸上,一片断崖出现在那里,他看到的就是古震朝着那断崖下跳去的背影。
只见古震双手展开,如鸟一样。
他连种火都不成,当然不会御空飞行,但是这里是黑芝岭,只见他手中的石玉如意在虚空之划动着,一团灵风应如意而起,将他紧紧的裹住,然后如鸟一样的朝着山脚之下飘滑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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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我听人说,修改的时候要读书声来,才能够很好的修改文中打错的字,但我怎么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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