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木雕
天空之中,又是月圆之时。
这个世上并没有中秋这个节日,但也有赏月的人。
谢宛容与这通溟关中的其他一些大家子弟在三才园之中赏月,互相的斗着家世、心机、才学等,不亦乐乎。
而涂元则是站在一座小院之中看着天空怔怔的出神,他想到了中秋节,虽然他并没有与亲人过过中秋节,但是每当那个时候,都会几个同样的朋友去聚一聚,喝些酒,唱唱歌。
但是现在一切都像是遥远而梦幻的记忆,真如在将军府之中所说的那样,就是一场梦境神游。
深吸一口气,将那飘摇的心思收摄而出,心神沉入丹田之中,只见丹田里一道黑红色的印符悬于丹田之中,周围是淡淡的灵气笼罩,黑红色的光华将整个丹田映得神秘无比。
那印符像是活着的一样,里面的黑色光华韵游走,左冲右突,似要冲出那道印符来。涂元是借这一道印符来封禁着其中的神灵神识。
但他很清楚,这样子长久下去是不行的,万一哪天这个那神灵熟悉了那一道印符的话,自己如何封禁的住,而且,这还影响修行,种火之后便是结符。
丹气结符,而现在这丹田之中这一道印符,涂元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结成了符。但是现在无论是神识还丹田灵气都锁在那一道符中,让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结成了符。
因为若是丹气结成了符,整个人将拥有神秘的能力。至于具体有什么能力,他自己并不能清楚的知道,但是他所见过的人之中有人能够不施符法直接化水而遁,也有人能够化为飞鸟。
而且,这符也不是随便就能够结的。虽说任何法符都可以在丹田之中结成,但是却会对后面的修行造成深远的影响,所以这法符不能够随便乱结,一但结成了,想要再重新结过,那便要散符,轻则伤根据,要调养许久,重则重此再无结丹的机会。
所以这个符,必须要结得有名头,不能够随意乱结。
然而不管是现在能不能够结符,涂元最想要做的就是将那印符之中神灵神识给炼化。
他的双眼看着天空之中的皎月,然而丹田之中白色的月华般的一缕火焰却在静静的燃烧着。
一缕太阴灵火在丹田之中燃烧,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变得浓郁,最终将整张印符都笼罩着燃烧。
隐约之间,涂元仿佛听到了愤怒的吼叫。
来自心灵深处的冲撞突然剧烈起来,丹田涌生涟漪阵阵。
三才园这中,谢宛容正捧着一本书高声的念着。那是她自己编成的,其中记录的都是涂元教的诗经上的诗。
谢宛容这姑娘虽然直到现在对于涂元仍然不服,但是却将涂元教的诗都偷偷的抄录了下来,然后拿到这三才园来诵读。
诗经之中的诗虽与这个世上的诗词文风不太合,但是却也新颖,细细品味又或是极美或是极忧,引得一群自负文采风流的少男少女侠啧啧称奇。有人问她哪里来这里些诗,她抬着小下巴,怎么也不肯说,旁边的谢晋之也没有说,显然是受到了谢宛容的命令,不敢乱说。
时间一晃,又是半月有余,除了练气练符之后,涂元每日太阴灵火炼那道印符。
涂元再一次的来到马老三的杂货铺之中。
“小伙子,今天你想要买点什么。”马老三问道。
马老三这个人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而是一个看上去非常儒雅的老人,每天祭那一座法宝神像,他的身上有着一股虔诚的平静味道,在涂元的眼中,就像前世教堂之中的那些牧师,或者说是像是庙里的和尚。
“先看看。”
涂元虽然刻意的去与这个马老三交好,然而大概是带着目的去接触人,涂元心中总是觉得别扭,一直以来与马老三之间的关系都并没有成为朋友,只能够算是买卖的熟人而已。
他笑了笑,凭同涂元看着,涂元其实是在看他店铺里面的那些符文布置。
“小伙子,你是想学我这祭灵器之法吧。”马老三突然开口问道。
涂元微微一愣,却也并不意外,说道:“您看出来了。”
“呵呵,很多人打我这店子的主意,你不过是毅力最好的一样罢了,想不想学?”马老三问道。
涂元诧异,看着马老三的笑,他突然觉得这马老三的笑容有着一股极度的邪气,然而那邪平日里看却像是极为的和善。
“当然想。”涂元只是微微一顿便回答道。
“看你有缘,我可以送你一样东西,你带回去琢磨琢磨,或许能够悟得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
马老三从身下的柜子里面拿出一个木雕来,说道:“这个是我随手炼制的小玩意,看你这么诚心又有毅力,就送你了。”
涂元看着桌上放着的那一个没有脸庞的木雕,心中猛的涌生一股怪异的看觉,看着那无面的木雕,却觉得那有着一张隐藏的脸,脸就是马老三的那张看上去和善安静的脸,但是这张脸出现在木雕上时,却让人觉得邪异无比。
涂元心中生出一丝的寒意。
“怎么?”马老三笑着问道,眼中充满了笑意,然而涂元却觉得他的眼眸的深处藏着的冷酷。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他心中生起的危险警觉,让他的心猛的缩了起来。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木雕别的地方都雕刻都精细无比,栩栩如生,怎么却没有面孔。”
“若是将脸都雕刻了,又怎会送给你呢,小伙子,算你运气,拿去吧。”马老三说道。
“那谢谢您了。”
涂元伸手去拿,拿在手中的一瞬间,竟像是被刺了一下,然后有一股粘粘的感觉,但是明明这木雕青中泛黑,非常的干净。
涂元再三的感谢,他拿着这木雕出了马老三的店铺,走了很远,都感觉背后有一道邪恶的目上光注视着自己。
他拐过几个街道,在快要进入将军府之时,想要将之扔掉,但是又有些舍不得。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马老三是个邪恶的人,而这手中的木雕也给他一种邪异的感觉。
最终他仍然是没有扔,而是带着这木雕进了将军府,在他进入将军府的一刹那,马老三的店铺便关上了门。
涂元拿着这木雕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另一个院中找许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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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将军府上空的神像
许真人叫许玄,是将军府之中的高人。至少在在涂元看来,是一个自己根本就看不透的人,虽然在他讲那个梦中世界之时,他曾装着无意间从那里经过,驻足了一段时间,却依然无损涂元心中的高人形象。
许真人看到这木雕的一刹那,就惊讶的说道:“你哪里来的无面傀儡神。”
“什么是无面傀儡神?”涂元问道。
“也是,你小子无师无派,当然不会知道,不过,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什么东西都敢乱带回来。”许真人说道。
“那是,还是要真人指点。”涂元恭维道。
虽然涂元并不是很擅长说恭维的话,但是这许道长却并不在乎,他颇为受用的摸了摸下巴下的一缕黑须说道:“嗯,贫道就点拨一下你,免得你以再吃同样的亏,这无面傀儡神是有一对。这一个在你把玩久了之后,你的一缕神魂会被慑入这雕像之中,到时这神像出现你的面容之时,那就是傀儡神成功之时,到时你将被人控制。”
涂元背脊发冷,说道:“我可没有得罪他啊,他怎么要害我。”
“你这是哪里来的?”许玄毫不在意的问道。
“马老三的杂货铺。”涂元可不会隐瞒,更何况他的真实告诉他那是一个隐藏着的邪人。
当涂元这个名字一说,许玄真人原本的笑容突然消失了,说道:“你来这里不过月余左右,怎会惹上这样的人?”
涂元说道:“我哪里惹了他,我是见他的店铺之中阵法和那祭宝的方式特别,所以才常常去的,每一次去都还买了东西。”
“那没道理啊。”许玄真人说道。说到这里,他突然张嘴喷出一道灵光,灵光在虚空之中直接化为一只灵鸟,朝着院外飞去。
涂元看着那飞出院,飞入天空,飞出将军府的灵光所化的鸟,心中一阵羡慕,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做到吐气化灵的本事啊。
许玄真人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院外有一道灵光飞回,许玄真人口一张,那灵气所化的飞鸟便钻入他的嘴里,重新化为一口精气吞咽而下。
“马老三的店铺已经关了门,看来,这是有人在打将军府的主意啊。”许玄说道摸着一缕黑须眯着狐狸一样的眼睛说道。
“有我许玄在这里,都还敢来打主意,来者不善啊。”许玄真人说道。
“真人,那马老三是什么人?”涂元说道。
“什么人,谁知道,不过不外乎将军惹的仇敌。”许玄真人说道:“曾经这一片地方也是一片不毛之地,比起溟州那一片还要荒邪,但是孔雀王国派大将军开辟这一片地方,将这片地方的一个邪派给铲除了,那个邪派名叫伏都派,以各种祭神之法而闻名,这一片地方流传着的各种邪恶的祭神之法都是出自于伏都派,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马老三应该是伏都派的余孽。”
“那他怎么盯上我了。”涂元问道。
“大概是你常去他的店铺之中,又表现出对于那祭器灵之法的热衷,所以就想用这种方式来控制你。”许玄真人说道。
涂元心想,难道自己像是那么好算计的人吗?
许玄真人则让涂元回去,他要去找将军。
涂元只是在这里教学,并不是坐镇于府里的修士,许玄才是。所以并不需要他去管,而且他自认为凭自己的修为也管不了。
他在将军府之中修行,也就很少出去了。
用太阴灵火炼那个神灵的神识,再一个就是练气养神,这样让自己的神魂壮大,然后自然而然的来镇住那神灵的神识。
而谢宛容与谢晋之两人也是不怎么出门了,即使是出门,都是有人跟着。
突然,有一天夜里,涂元感受到一股心悸之感,那心悸感来自于将军府的上空。他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整个天地之间的气都似被禁住了,涂元朝着院中而去,拉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天空之中黑云翻涌。
在那黑云之中,一座巨大的神像,神像栩栩如生,威严之中透着诡异,眼中有着一点血光,浑身青黑。
他悬于虚空之中,身上的黑云就像是莲台一样,虽然翻涌着,却形态不变。
“谢安澜,当年你与戴神宗杀我伏都派满门,今日,我要为所有死在你们手上人报仇。”
这声音宏大无比,从那悬于天空之中的巨大神像上传来,每一个声音响起,虚空之中便震荡一下,然而那声音真正的主人,却不知隐藏在何处。
“哼,跳梁小丑。”将军府之中响起了将军的冷哼声。
这是涂元第一次见到将军显露修为,谢将军当年与当朝大将军一起征战开辟此地,最后大将军回去了,而谢安澜则是留下来镇守。虽然看上去他的身上并没有杀伐之气,但是这些年来斩杀的各种生灵却不在少数。
“谢安澜,今天我便要灭你满门,用你满门的血来祭奠祖师英灵。有请祖师现身。”
随着这话一出,那神像居然像是活了过来,那一双血眼原本虽然邪异,但是却少了一份能够看人的生机。但是这一刻,那一双眼睛就像是有生命之物一样,透着一种幽冷,就像是从深埋在底里的棺木之中醒来。
那神像的手似乎动了,他的手抬起,天地间,风起云涌,满天的乌云如潮水一般的涌生。一只巨大的手朝着将军府中抓来。
那手巨大无比,由黑云凝结而成,然而又是根根指节分明,将整座将军府笼罩着,仿如天威。
当涂元看到那一只抓下来的巨手之时,他第一感觉就是这手是朝着自己来的。然而当然不会是,这只是他的错觉,尽管如此,他却仍然有着这种感觉,可见它的敌人直面这种压力则是多么的可怕。
涂元紧守心神,不让自己在这天威般的巨手之下乱了心神,而将军府之中响起一声爆喝。
一道玄光飞逝而了人,涂元认出那一道玄光应是许玄真人吐出,小小的一道玄光冲向那巨手,化散开来,其中一面小小的旗幡,随风而涨,只一转眼便已经涨大为数丈高,散发着一片黄光,黄光垂下,将整个将军府笼罩在其中。
涂元也在黄光的笼罩之下,看那神像立即不清楚起来,原本的那种威压也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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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马跃阴阳
那一杆旗面上有着一道大气磅礴的符文,简单的就像是一个‘勾’,那一只黑手在那旗帜的灵光之上竟是无法落下。
然而,巨大神像之上继续传来一个声音:“首阳山的弟子也来做别人的看门犬吗,那就一起去死吧。”
突然一声怪喝声响起。
“落。”
那乌云凝结而成的大手突然化为一团灰色的风,朝着那旗帜卷吹而下,那旗帜竟是无法承受的摇晃着,然后朝着下方落去,东倒西歪的样子,可以想象那许玄正在勉力的维持。
然而就在这时,下方突然飞出一根蓝色的簪,发簪散发着莹莹的蓝光,发簪的样式就像是一只倒飞的蜻蜓,出现的一刹那,寂静无比,万籁俱消,灰色的大负顿止。
同时之时,蓝色的发簪朝着那神像刺去,神像的额头突然裂开一只独眼,独眼血红,眼开的一刹那,凭空出现血丝朝着那蓝色的发簪缠了上去。
蓝色发簪震起清蓝色的光华,朝着血眼刺去。
这一根蓝色发簪涂元见过,它就戴在夫人的贴身丫环谨秋的头上。涂元虽然想到谨秋可能很强大,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强,居然可以与这强大无比的神像斗法。
但是在发簪刺到神像额前三寸之上之时便再也刺不进去了,神像上涌生沉沉黑红色的神光一震,便将那发簪震落,发簪上的灵光在那黑红色的光华震荡之下,竟是瞬间剥去了一层灵华。
涂元心中一震,刚才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整个将军府似乎都震动了一下,从大城到房屋,而首当其冲的发簪则是承受不住的掉落。
然而也就在涂元以为将军府之中两大强者不敌之时,耳中突然听到一声马嘶,随之便看一个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从将军府的大殿之中冲出。
在那枣红色的大马上坐着一个人,身穿铠甲,手持一柄大长刀。
涂元看不到了正面的脸,但是却第一瞬间明白那就是将军谢安澜,平日里虽然觉得谢将军威严,但是总是拿着一本书看,多了几分文气,少了几分杀气,然而这一刹那,涂元却感觉,一股滔天的杀意涌生,那枣红的马都像是被血浸染红的。
那大马如跨过了阴阳,从将军府之中跃出的一瞬间,便已经到了那巨大的神像面前。
神像周围顿时黑云翻涌,甚至有电光涌生,血色的光华化为一个神像虚影朝着将军吞噬而下。
然而,那将军却高高的将手中大刀扬起,身上不见有什么灵光涌动,朴实而肃穆,那刹那间杀气莫名的消失,仿佛所有的杀内都收进了那一刀之中。
刀上无光。
斩下。
那涌向将军的血光在刀下竟是瞬间溃散。
“咔……”
刀斩过那神像。
杀机四散,那神像的头颅竟是直接被一刀斩断,那神像的头还没有掉落便已经被将军抄在手中。
刹那之间,天空之中的神威尽失,乌云顿散,一座半人高的神像从天空之中掉下来。
远远的听到似乎有一声惨声响起。
涂元不知道那位暗中袭击将军府的人死了没有,但是看到谢将军这威势,只觉得强大无比,深不可测。
而且,他没有看出谢将军用过什么法术,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刀便斩了在涂元看来无比强大的神像头颅。
将军一手提刀,一手担着神像的头颅,就像是提着人头从战场上斩将归来一样,从虚空之中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下来,那马在空中还打了几个响喷。马的脚下每一步之处都有一团血色的云雾浮现。
就在这时,涂元看到一道黄光冲出将军府,投向远处。
本来涂元还不能够确定那黄光是谁,但是两天之后回来的许玄手提着一个人回来,涂元却是清楚,许玄是觉得太过没有面皮,在后面将军斩了神像之后,追了出去,将袭击之时抓了回来。
不过被抓回来的人并不是马老三,涂元仔细回忆,想起来了这人好像是曾在马老三的店中出现过,那一次他是来向马老三送货物的。
审讯的事当然有将军府里的人,不过,因为将军府上空这一动静太大,整个通溟关的盘查也紧了许多,将不少妖物给查了出来,但是通溟关毕竟是孔雀王国的边疆重镇,有着大军驻防的,所以也不会乱起来。
倒是这些时日以来,来将军府的人问候的很多,然而这一切与涂元并没有关系,他只是教教《诗经》,自己修行。
不过,他不知道,他曾梦游异域的名声传了出去,竟是惹得不少来将军府的少年少女们都要来听他讲学。
而且,都喜欢听他讲那个世界的情形,但是涂元如何愿意再讲,这些人不过是来把自己当做说书人一样来听故事的。所以他的脸这些天都是黑的,而且还有些人追到他的住处来追问他关于那个世界的情形。
而谢宛容看到涂元这个样子倒是很开心的感觉。
不过,直到有一天涂元见到了那个曾在风雨之中行走的人,他的心中突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因为他听谢宛容说,这是她朱清姐姐,从小在龙池天宫学法。听到龙池天宫这四个字,涂元心便揪了起来,会是巧合,还是龙池天宫的人知道自己在这通溟关之中,专门派人来杀自己了。
不过,见到这位从小在龙池天宫学法的朱清,他才明白自己中大派之中自小培养的弟子之间的差距。
他竟是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看透她的修为。
那一日,自风雨之中入通溟关,那一份所过之处,有天相随之变化的修为,也是涂元曾经自己幻想过的。
“不知先生曾在何处修行?”朱清问道。她的两眼明落灵犀寒星,直透心田。
涂元笑了笑,虽然在笑,但是他的心却万分的警惕,说道:“一介散修罢了,荒山为家,居有定所,哪里有个准处。”
“看先生谈吐,不似散修之人,你的手上有有蓝色符纹凝刻,似是封印有鬼物邪灵。听闻阴魂谷有一神通名叫摄灵擒拿法,先生所修是与不是。”朱清问道。
涂元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个并不自己大多少的女子竟是一眼看出自己手上的符纹,并且知道阴魂谷有这样一门神通,原本不了解这个天地的时候,还会觉得阴魂谷很强大,然而在见只过那从天而降的死城,见识过了那周天禁神大阵以及那位巨灵神宗的段红岩之后,他明白阴魂谷对于他们这样的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门派。
连这孔雀王朝的一个家族子弟都能够带人鸠占鹊巢,但是这个龙池天宫的弟子却能够知道阴魂谷有这么一门神通。
涂元自己看了看手,说道:“灭派之人,又有何资格谈这些,愧对师门。”
朱清脸色有些缓和,说道:“我也听说阴魂谷已经被改为段氏别院。”她的眼中多了一丝的同情:“不过,段氏并不驱赶原本的阴魂谷弟子。”
“我是在被追杀之中逃出来的。”涂元说道。
朱清点了点头,说:“我听说阴魂谷是因为内斗加仇敌寻仇,最终才被段氏占了便宜的。”
“我不太清楚。”涂元说道,他不想谈论那阴魂谷的事情。
朱清沉默了一下,却仍然是接着问道:“不知先生可曾见到死城自天而降。”
“没有看到,但是降临之后我到死城边上去看过。”涂元说道。
“那死城降临之时,先生在何处?”朱清问道。
“花间渡。”涂元说道:“当时我在一家猴老太的客栈之中,耳中尽是猴老太的**哭音。”
朱清盯着涂元的双眼看,似乎要看清楚涂元到底是不是说谎,涂元没有半点的躲闪。
“好,朱清明白了,打扰先生了。”朱清说完之后竟是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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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抬眼不知前路 一心静等山门开
涂元不知道朱清是否相信了自己所说的。不过,他心中决定找机会离开,然而又想,若是自己突然匆匆离开,是否会引起这朱清的怀疑。
但是在这将军府再住下去,他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因为他总觉得朱清的那一双眼睛之下,自己的秘密无法隐藏,虽然他自认为自己能够压制得住那一缕神识,可别人可不这么认为。
一转眼又是月余之久。
然而还不等他辞行,夫人却已经先一步开口说谢宛容与谢晋之两人要拜入龙池天宫了。不日将走,感谢这些日子以来的教导。
别人要去学法,涂元当然不可能说什么,只得是恭喜,谢夫人倒是问涂元是否想入龙池天宫,如果想入的话,现在有龙池天宫的一位亲传弟子在,或许可行。
然而现在涂元对于龙池天宫是维恐避之不及,怎么会去龙池天宫。
当然,将军府并没有赶他走,但是他知道离自己走的时候不远了。
来到一座酒楼之中,叫上几个小菜,叫上一壶酒,然后坐在窗边自饮起来。
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心中突然有些迷茫起来。原本在泗水城之好好的修行,与世隔绝,只等有一天再无寸进之时离去,然而一座自天而降的黑城改变了这一切,让泗水城中原本一城生灵尽数死亡,而且在一起已经是朋友的姚瑶生死不知,自己则是在为那神识的原因,相当于自我封印。
最主要的是,后面修行的道路他不知道怎么走。没有人指点,没有人在前面引路,他根本就无法修行。
“是找一座人类的城池开一家小店,然后安安稳稳的自我摸索的修行,再娶上一位合意的妻子,从此开枝散叶,还是去寻找后面的修行功法呢?去寻找后面的修行功法,意味着危险伴随,而若是找个城池隐居下来,那则意味着从此平庸。”
耳中听着酒楼之中的人有些在高谈阔论,有些则是在低声说话,对于涂元来都像是风,楼下行走的人,都像是影子。
“该何去何从?”
涂元其实早就想过,但是一直以来,都还不觉得自己前路难行,认为自己现在的修为总归是能够自保,但是看到将军府上空的那一战,见到那位朱清,他明白自己的修为对于别人来说,是不值一提的。
“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大派拜师学法?”涂元心中生出这样的一个念头。
他所知道的大派只有几个,龙池天宫,不能去,巨灵神宗,不行。昆吾派吗?之前请回到泗水城的长明道长是昆吾派的,虽然他并没有教涂元具体的修行之法,但是只言片语之间的点拔,让涂元体会到这种大派弟子的所知所学是多么的丰富。
只是,那个长明道长修为被废,被摄入死城之中,大概也是活不成了。
这三个大派,两个去不了,昆吾派又不知在何方。
一座死突然自天而降的死城,打乱了这一切。
突然,涂元听到有人说道:“听说,太玄门和青峰山要开山收徒了。”
“真的假的?”
旁边有人问道。
“太玄门与青峰山第十年开山一次,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今年正好是第十年。”其中一人说道。
“今年可不止这两个门派开山收徒弟,据说天池龙宫、巨灵神宗、以及首阳山、昆吾派都有开山收徒。”
“这是为何?”
“你问我,我又如何知道为什么。”
“那还有些门派,是否也会开山收徒?”
“你问我,我又如何得知,再过一个月,一看便知。”
涂元不清楚怎么看,他没有遇到过大派开山收徒的事,不过,将军府之中有人知道。
许玄这个人在涂元的眼中是有些高傲,好面皮,然而只要言词得当,他还是会愿意说不少东西的。不过,尽管涂元在这将军府之中时间不算短了,但是与他之前仍然不算朋友,因为涂元不配成为他的朋友,他是首阳山的弟子,是名门大派弟子,涂元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介散修罢了。
身份完全不同,他会享受涂元的恭维,却绝不会和涂元成为朋友。
涂元去求救许玄关于那些门派开山收徒的事。
许玄淡淡的看了涂元一眼,说道:“你想拜入山门?”
“真人法眼如炬。”涂元笑着说道。
“呵呵,山门岂那么好入的,你这样的别妄想了。”许玄说道。
涂元只觉得自己被人当胸打了一拳,心中郁闷之极,微微的吸了口气,仍然是说道:“那是,当然,不过是想了解一下而已。”
“嗯,了解一下倒是可以。”许玄说道:“今年,是有不少门派大开山门,从一个月之后,到年关之时,一直都会有,若是有缘到时便能够看到天空之中各派的山门,若是有幸能够进入其中,能不能够留下,就要看自身的造化了。”
涂元惊讶是各派的山门会在天空之中出现,问道:“难道,无论在何处都能够见到那山门吗?”
“不错,这才是大宗的能力,若无此本事,便要由人去各地寻找,能够显化于天地之间,接引天下弟子入宗门,才是真正的大宗门。”许玄有些得意的说道,很显然,首阳山能够做到这一点。
不过,许玄看了看涂元,觉得这涂元颇为顺眼,便说道:“要不要我到时指点你一二,让你能够见到首阳山的山门,也有机会进去试试运气。”
虽然,涂元心中在跟自己说许玄就是这种性格,没有恶意,但是仍然觉得无论他的语气还是眼神,都像是在施舍,便说自己只想看看。
而许玄则是眼睛一闭,说道:“凡眼岂识仙门。”
涂元回到了住处。现在已经不用教两位公子小姐了。而涂元似乎也没有留下理由了,只是不等他主动离去,管家竟是拿了一袋钱来,说:“这些日先生辛苦了,这是夫人令我送来的薪资。”
这话中之意,涂元当然明白。然而那位管家怕涂元不明白,却仍是说道:“先生在府里已经这般久了,不知何时离去?”
涂元说道:“随时可去,不过,当时是夫人救下的我,想去向夫人辞行,不知夫人身在何处?”
“夫人不在府里,先生可自去。”管家说道,他显然早已经料到涂元会问的话,对答的非常快。
当天,涂元带着一袋钱币离开了将军府,然后直接就朝通溟关外而去。
不是朝着溟州的方向,而是向内里而去,越往里走,人类将越稠密。
不过,这里仍然是人类国度的边境。出了通溟关,往前走,便常常能够看到村庄,不像之前溟州那里的村庄那般的粗犷,显得安详了许多。
只是不知为何,涂元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一样。
这种感觉若有若无,但是几次回头又根本没有看到什么,最终他决定还是回通溟关之等好了,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静等之后各派大开山门的盛事。
第十五章:太阴斩灵剑诀
这些日子以来,涂元除了修行之外,常到附近的酒楼之中喝上一杯。然后听着酒楼之中的人说着关于开山门的事。
他发现,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个事,就像考进士一般,大家都提前而来,聚集在一起,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大家都在谈论着有哪些门派可能会开山门,会开山门的那些门派虽然强大,但是各有千秋的,有人在说着自己要进入那个门派,这是乐观的,有些则是在说着自己只要能进一个门派就行,不管是哪个门派。
涂元在四处听着,看着,偶尔望着天空,等待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看到山门,说是有缘人能够看到,他不知道什么叫有缘人,未修行之时,对于有缘人这三个字他总没有一个直观理解,心中只定义运气,而现在同样,他不认为是运气,若是有人说我与你有缘,大概便是两人性情相合,或是有什么牵连。
在他现在看来,万事缘的原同,有起有落,有生有灭。
那么说所谓的缘法,定是有着别人所不知道的原因,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
涂元不知道若是自己无法进入那些修行门派,之后将前往何处。
在通溟关后外有一座山,这山是通溟关中的一些男男女女们谈情说爱之时喜欢来的地方,虽不高,但是风景却极为,孤山一座,可见通溟关,可见远处一条河蜿蜒而流,远处又有一条路自山下而过,沃野百里。
这一座山现在已经有很多人聚集了,来的人都是想要拜入各大派山门的人,都聚集在这里,到时候,他们将从这里登仙门。
看着这茫茫多的人,涂元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咦,这不是宛容的先生吗?”
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道。
涂元回头,是一群鲜衣公子小姐,有人手中持着华丽的剑,有人持镶嵌着宝石的折扇,他们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们的穿着,他的身边有着不少仆人跟着,所过之处,那些普通的人立即让开一条路来。
“涂先生也要登仙门吗?”为首的一位公子说道。
然而不等涂元回答,旁边已经有人说道:“涂先生不是能梦游他域的吗?怎么还需要拜山门。”
涂元看了看,没有理会。
他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因为当时在将军府之中,他们都来要自己讲关于地球那个世界的景象给他们听,因为他们只是来猎奇,来把自己当耍猴戏的一样,所以涂元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
而现在涂元已经不再是将军府的先生,他们说话便也就没有顾忌了。
“是啊,直接梦游他域,自他域之中学得修行法门,再开宗立派,何必去拜山门,为弟子。”
涂元深吸一口气,他心中跟自己说道:“这不过是路边恶犬狂吠,不必在意,你还有许多路要走,百十年后,再看他们,你是在山峰,他们仍然在山下蹉跎。”
只是他站在那里不理会,身后的声音却不停,他心中烦躁,这让他更加有渴望那种凌架于芸芸众生之上的能力,只觉得与这样的人站在一起都是一种煎熬。
就在这时,涂元突然发现身后一片安静,回头一看,只见朱清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清姐。你怎么来了。”
之前出言讽刺涂元的一个个都让开了路,恭敬的对朱清说道。朱清却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将手抬了抬,他们便立即退在一边,想说话却又不敢上前的样子。
这里的动静自然是引得山中众人的目光,朱清没有理会他们,直接来到了涂元的面前。
“涂先生,我想请你跟我回龙池天宫一趟。”朱清说道。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旁边的人却听清楚了,一个个面色不太好看,刚刚他们还讽刺涂元,而这朱清却根本就不理会他们的话,直接跟涂元说话,而且,一开口就是要请涂元去龙池天宫,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若是能够被朱清请回龙池天宫,那是天大的脸面。
“不知朱姑娘有何事?”涂元问道。
虽然他表面平静,但是他的心中却是紧紧的。
“有一事需要问寻于你,到了龙池天宫,自会知晓。”朱清冷冷的说道,眼睛盯着涂元的双眼。
在这一瞬间,涂元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在暗中窥视自己的人一定就是她。
他胸海之中飞速的转动着,发现自己面对这种绝对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就像是小人面对大人。
“何必去龙池天宫,朱姑娘有什么要问的就现在问吧。”涂元说道。
旁边听着的一个年轻人听涂元的话,竟是怒道:“清姐要你做什么便做什么,忒多废话。”
涂元并没有理,仍然是看着朱清,他知道,如果去了龙池天宫,那么自己身体的异常肯定会被发现,到时自己是否会被直接斩了,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对于未知,人总是恐惧的。
“我怀疑你体内有邪神的一缕神识,所以想请你回龙池天宫看看。”朱清说道,她将理由直接说了出来,根本就不怕涂元逃走的样子。
“我这个样子难道像是被邪神的神识附身的样子吗?”涂元问道。
“你的丹田之中一片神秘的黑光,我看不出来,所以才会请你去龙池天宫,若你无事,龙池天宫会补偿你的。”朱清说道。
涂元心中做着取舍,看着周围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的人,再看着这一次的朱清手上居然有一柄紫色的剑,可见若是自己要逃的话,她便很可能要斩自己于剑下了。
他正想着之时,朱清的手一挥,一片灰色的符光随手而起,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迷迷糊糊,什么也不清楚了。
当他再睁开眼睛之时,眼中看到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余岁的人,第一感应之中,涂元便觉得这人的双眼极有魅力,又像是能够看透一切世事。
“小兄弟醒了,这里是龙池天宫,我是苏景玉。”
当涂元听到这是龙池天宫,面前的人就是苏景玉之时,他心中一震,苏景玉的名头很大,非常的大,大到连他这种并不是太熟悉这天地间的人物的人都知道他,溟州双石之一的苏景玉,触摸天人大道的修士。
在他的旁边站着的是朱清,整个空旷的殿中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已。
然而涂元并没有像别的人那样恭敬的大拜,而是说道:“苏先生有什么要问的请问吧。”
他的心中有火气,他可以自己决定来,但是非常的厌恶身不由己的被人直接抓来。
旁边美貌的朱清,涂元并没有多看一眼。
苏景玉笑了笑,说道:“小兄弟丹田之中的那一道天罡神符不知从何而来?”
“天罡神符?”涂元心中惊异,他当然知道苏景玉所说的是自己神魂之中带来的那一道神印符图。
“那是我自一座残破的神庙之中得来的一枚神印上得来的。”涂元说道。
苏景玉眼落秋水,似要倒影下世间一切景象。
“你的丹田之中有一道神灵的神识,还在吗?”
涂元从他这一问,猜想苏景玉难道也无法看透我的丹田吗?
“在。”涂元回答道。他没有说谎去骗这个苏景玉,他不认为自己能够骗得过,一个谎言需要用千百个谎言去遮掩。
或许有人觉得他这样的人笨拙,其实面对苏景玉这般的人,又如何骗得了,就如你剑术再高,也挖不了山。
不过,他也是在赌,赌苏景玉不会斩了自己。
“你种的是太阴灵火?”苏景玉问道。
“是。”
“我这里有一道《太阴斩灵剑诀》传于你,若是有成的话,三年当可斩去那一缕神识。”苏景玉说道。
“三年?”
“没错,见你种的是太阴灵火,方有这种可能,若是由我动手,虽然顷刻可斩去那邪神的神识,但是却会伤了你,不过,可以由你选择,若是你愿意自己去斩,那就留在龙池天宫,直到将那一缕神识除方可离去。”苏景玉问道。
“我愿自斩。”涂元说道。
苏景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年轻人就要有这种志气,这对于你的修行还是有好处的。
说到这里,苏景玉双眼看过来,这一刹那之间,涂元只觉那一双眼是一个世界,他意识被拉入其中。
第十六章:遁行
涂元看到一片月华,自云间探出,一片光华就像是一道剑光,洒落向大地,月华如剑,大地山中的无数精怪魅在月华酒落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
当涂元的意识回归之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四面墙壁紧封的房间之中,唯有一个扇门一扇窗。最主要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手脚都是被铁链锁铐着的。
他大惊失色,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顿时大喊,很快便有了回应,一个龙池天宫弟子走过来,手持一根长鞭,大声道:“喊什么喊,喊什么喊。”
“我怎么会在这里,朱清,我要见朱清。”涂元大喊道。
“朱清师姐是你说见就能见的,什么东西,老实点呆着。”那弟子手鞭子指着涂元说道。
“我不是犯人,我要见朱清,我要见苏景玉先生。”涂元大声说道。
那弟子直接开了门,然后提着鞭子,进来便打。
“啪啪啪……”
“叫你喊,叫你喊……叫你喊……”那弟子一边打着一边在嘴里喃呢着。
涂元自那鞭子第一鞭抽打在自己的脸上之时,心中涌生了无尽愤怒和恐惧。
“啪啪啪……”
“啪……”
一连十多鞭之后,涂元的脸上身上火辣辣的痛。涂元牙紧咬,一声不出,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自己当时被苏景玉传法之时,朱清就在旁边,而自己醒来就在这里,那么是他们安排的吗。
他的心中涌生了一股浓浓的悲愤,然而这悲愤再浓烈也没有用,他根本就见不到那个朱清,更见不到苏景玉。
一缕月光从窗户那里照了进来,照在涂元的半边脸上,看着外面那辽阔的天地,他缓缓的闭上眼睛。
一连几天过去了,他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开始修习那《太阳斩灵剑诀》,虽然被锁在这里,但是那太阴斩灵剑诀却是真的。
每日有人送来吃食,但被锁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他的意识沉入丹田的那一道天罡神符之中,那是一片黑色夹杂着红色的世界,那里面有一座神像,而涂元的本我意识高高在上,却又无力,只得凭意念牵引着太阴灵火化为一缕缕月华剑光去斩那一座黑色的神像。
那神像黑沉沉,与大地紧紧相连,而那自溟溟虚无之中突然破出一道缕月华剑光就像是一缕风吹在那神像,了无痕迹。
无力,深深的无力,若是那神像便是那神灵的神识结成,那么那一缕无力的月华怎么斩得碎那神像。
然而他无法离开,他伸手在虚空之中画符,然而指间灵光才生,便有一股强大的威压镇压而下,指间那一点灵光竟是突然之间燃烧起来,一点蓝色火焰自虚无的深处出现,朝着指尖缠绕而上。
涂元心中大骇,连忙散去指尖灵力,然而那手指已经被烧伤。他心中骇然,看着这看似普通的石屋,心中明白,这屋中大概是布了禁法,专门用来关自己这种修士的。想想也再正常不过了,龙池天宫的牢房之中,难道还会有普通的牢房吗?要关的必定是些大魔妖孽。
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关在这里面,他的世界现在只有这小小的地方,四面墙,一个窗,看着窗外的世界。
不过,还好,还能够食气,能够修太阴斩灵剑诀。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缕斩着心灵深处那一座神像的月光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心中的悲愤,竟是不再轻飘飘。
这一斩,便是三年。
时间越久,涂元对于自由的渴望便越强烈,然而这种渴望又呈现着一种异样的平静,就像是地壳之中的岩浆。
那月华凝结的剑也不再是如风一样的轻飘飘了,而是沉重凝若实质,就像是一把真正的剑在斩着那神像,一剑一剑的斩着神像的头颅。
此时的神像已经不再是那般的沉凝如山,不再是像是这一片大地的唯一,而是已经剑痕累累。
他一剑一剑,不知疲倦的斩着。
龙池天宫依然是龙池天宫,没有人知道这里关着一位曾经被那域外邪神的神识侵入过的人,相对于整个天地来说,他就是蝼蚁,即使是在面对这整个龙池天宫,他这一条生命也不算什么。
被带到龙池天宫之后,苏景玉一眼便能够看出他并没有被夺舍,所以才会直接把他扔在这里三年不管不问,然而也正是这样,让涂元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什么都不是,在别人看来,能够跟苏景玉说上几句话都已经是福份。
“虚实之间,本无定论,雪化水,尘积为土,土结成石,水散为气,一叶落地腐而化泥,若能神魂不散,肉身可散而重聚,遁入阴阳,或化为水、火、土、风,等万物,是为遁法。……”
从一年前,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涂元总是能够听到窗户外面有人在诵读这么一篇经文,这显然是遁法的修行诀要,遁术既要丹田之中凝结相应的符文,又要自己有明悟方可。
在这个时候,涂元总会停止修行,静听关窗户的人诵经。很显然,这个窗外之人似乎是想要修行遁术,但是这么久仍然没有领会。
涂元知道,有些人会在无法领会的情况下,一遍一遍的读出来的。
这遁术精要,涂元都已经能够背下来了。
时光匆匆,又是一年。
那天罡神符之中的一座神像已经剑痕累累,残破不堪。
涂元看着这剑痕累累的神像已经一年了,像是风中残烛,而月华剑芒则是越来越盛,但是那神像就是不倒。
睁开眼睛,看着窗户外面,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只有鸟在夜空之中飞翔着。
“我难道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吗?……不,不可能。”涂元心中想着,再一次的闭上了眼睛,心神沉入心湖之中,依然是那一座神像在。
一道月白剑光自天际划落,神像轰然倒塌,化为一片尘埃,烟消云散。
他的心中陡然一松,整个天罡神符的世界突然化开,他看到了自己的丹田,五脏六腑都突然之间染上了一股神秘的气息。
整个人的意识像是被拉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他的心中突然生了一种明悟,天罡神符上的神秘在剥离,其中的功用在他的心中呈现,就像是一件灵宝被炼化了一要。
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他心中又大致的明白,原本那枚印是可以号令天地阴阳的法印。
神灵的神识被斩灭,这让他的本身的神念因为这三年来的修行太阴斩灵剑术而强大的许多,他可以肯定,虚空画符的话,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将强大许多。
他的心中突然有一种特别感觉,那月华照在身上,仿佛感觉自己能够触摸得到,分外的亲切。
他的心中突然响起了前一年总是在外墙角听到的那背诵遁术精意的声音。
“虚实之间,本无定论,雪化水,尘积为土,土结成石,水散为气,一叶落地腐而化泥,若能神魂不散,肉身可散而重聚,遁入阴阳,或化为水、火、土、风,等万物,是为遁法。……”
随着这个声音在他的心间念起,他身体在月光之中竟是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散入了月华之中,像是一片沙土,随风而吹,不受控制,他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存在,唯有意识,意识延伸到窗口,他发现自己看到了窗户外下面的景色。
这是自由的味道,他心中无比的兴奋,被莫名的关押了四年,终于自由了。
一阵虚弱涌来,随之他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重量,那种沉重,随之朝下方掉去,扑通一声,摔扑在地上,他发现自己竟是已经到了那窗户外面。
“我出来了。”
涂元看着那窗户,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那小小的窗户出来的,虽然只是一墙之距,但是他心中却狂喜,因为他这是遁术,从月光之中遁了出来。
四顾,他发现自己是在一座塔外。不远处,有几座并不大的道观,他不知道这是龙池天宫的哪里,然而既然出来了,那便要试着离开这龙池天宫。
小心谨慎的向前走着,绕过那几座并不大的观殿,走着走着,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一片悬崖边上。
然而悬崖之外一片白茫茫的雾,看不到底,向远处看,一片黑沉沉。他之前泗水城之中时已经能够踩水,现在他觉得自己能够踏云,只要小心谨慎一些,应该能踏云而下这悬崖,只是他不知道这悬崖有多深,不知道悬崖下面是什么。
心中一动,摘一片树叶扔悬崖之外的云雾之中人,云雾翻动,那一片树叶瞬间分崩。
他心中大骇,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
果然有法阵的存在。
之前他想到那塔中都有禁法在,不可能这龙池天宫可以任人进出的,所以便用树叶试了试。
他再退了几步,然后换个方向,走了一圈之后,发现这是在一座山上,那一座塔应该是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最后发现唯一离开路竟是要从那几座观殿之中穿过去。
天空之中的月华皎皎,抬头着,去仔细的感受那天空,他仿佛看到满天月华之中,有一片湖泊倒影,然而凝神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猜想那天空肯定也是有禁法在,不能遁行。
看着那下这一座山的路口的观殿,他的身形在月光之中慢慢的淡去。
第十七章:诡异
当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散入月光之中时,整个人的意识都散开,整个山头的景象都呈现在心中,俯瞰着这个世界。
念头一动之间,便已经过那几座观殿的另一边,自月华之中显露身形,他大口的喘着气,刚才在遁行之中,就像是钻入了水里,一口气憋着。
即使是他现在内呼吸,可以很久不用口鼻呼吸,但是那种感觉窒息的感觉却让他心跳加速。
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才刚学会遁行,还不熟悉。这一次遁的远多了,直接一念便已经到了山腰处。
他看着在自己身后那几座观殿,还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曾几何时,他羡慕别人遁行于阴阳之间,现在自己竟是也能够做到了。
曾经刚来到这个世上之时,见人身化一滩水淌在地上之时的恐慌,而现在自己却能够遁行了。
竟是见到一座巨大的湖,湖面堪蓝,散发着微光,像是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一样。
他听自己的师父屈城曾经说过这龙池天宫的一个小故事。说曾经在这龙池天宫被强敌攻入过,几近灭派,直到现在才算是缓过来。
在说那一件事之中,屈城就说过,这龙池天宫中心有一个湖泊,整个龙池天宫这个门派是围着这个湖泊而建的。
涂元朝着远处望去,只见隔壁的山头之上,确实是有着建筑,更远的地方,极尽目力,也无法看清。
然而他感觉这整个龙池天宫就像是一个莲台,这湖泊是中意的莲座,而四周的山就像是莲瓣,他总觉得湖面的上空像是坐着一位大能之人一般。
突然,他的鼻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中疑惑,但是看着这一片寂静而安详的湖泊与整个龙池天宫,他突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心跳莫名的加剧。
寻着那血腥味而去,发现竟是在那几座观殿之中,心中挣扎了一下,最后他还是决定去看一下,小心的摸到观殿边缘,闻着那血腥味越加的浓了。
“难道有人敢在龙池天宫杀人?”
那观殿的门是开着的,小心的靠近,然而探头一看,一股惊悚诡异之气让他背脊发凉,只见在观殿之中,一片残破的尸体,总共五个头颅摆在桌上,面朝外,脸上都有着各种表情,喜、怒、哀、乐、温柔,若是这些相貌出现在人的身上,那是再正常不过,然而此时出现在五颗头颅上,却显得无比的诡异,而且从他们眼眸的深处,涂元看到了一种深深的寒冷。
在他的脖子以下,没有肉身,但是却连着五脏六腑和肠子,肠子顺着桌子而下,在大地上竟是勾勒出一个图案,那图案遍布整个大殿,无比诡异阴森。
在高处,一座黑色的神像立在那里,神像是人形,然而却有着一脸的眼睛,那些眼睛或大或小,血是血腥或阴邪,当涂元探头看的那一眼,、便觉得那一只黑色神像上的眼睛盯着自己看,一股冰冷阴邪的气息自心间涌起。
谁敢在龙池天宫杀人。
猛的抬头,他看到一个人阴冷的看着自己。就在不远处,那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涂元从那牢房之中醒来之时,狠狠的抽打他的人,相比起那时来,此时的他眼中一片阴冷,透着无尽的邪气,他的手有一把刀,一把解牛刀,刀上满是鲜血。
涂元觉得他的身上透着诡异,没有动,他也没有喊什么,不光没有喊,涂元还看到他笑,笑的很残忍。
涂元缓缓的站起来,伸手习惯的摸了摸腰间,符袋早已经不在,身无法符没有法器,有的只是这双手,和整个人。
他心中恐惧,既有对于被对方发现自己逃出来的恐惧,又有着对于这诡异之事的恐惧。
那人有些胖,手持刀,一脸阴郁,眼神冷邪异,笑着,冲了过来,手中的解牛刀有着一股浓浓的煞气。
月光如白霜,涂元手划动,一片太阴灵火在月华之中出现,随之如蛇一般在虚空之中扭动,朝着那禁塔看守人缠上去。
然而他那禁塔看守人手中的解牛刀一斩,在一条如蛇一般的太阴灵光便炸散,太阴灵火在虚空之中化为一只巨手朝着他抓下来。
这是涂元自被关了四年以来,第一次施法,竟是有一种随心所欲得心应手的感觉。
然而那禁塔看守人根本就不管,直接撞入那手中,那太阴灵火化成的大手抓在他的身上,开始燃烧着,他的脸上出现了痛苦之然,但是速度半点也不减,扑了过来,手中的刀高高的扬起,散发着无尽的煞气。
涂元心中一惊,想到了一个可能,右手扬起,朝着虚空之中一抓,一片灰光如化为一只手掌朝着那禁塔看守人抓去,那手掌之中隐隐又见到一张神秘的符纹,乍一看又似一张老人的脸,分外诡异。
灰手抓过,收回之时,一道黑中泛着血色的魂被抓了出来,随着涂元收摄心神用力,那一道血魂被他扯了出来。让涂元惊异的,那不是人的魂,而是一只诡异的虫魂,挣扎着,朝着涂元尖叫。
掌心灵光一吐,太阴灵火自掌心之中涌生,将那虫魂被炼化了,而那禁塔看守人竟是直接倒在地上。
四年过去了,摄灵擒拿法也更加的强大了,原本一用出来之时,便有黑雾涌动,现在则要淡了许多,那种摄拿灵魂的感觉也在心中更加的清楚了。等到摄灵擒拿手大成之时,出手之时几乎看不到异像,但是却能够探手之间便摄拿人的灵魂。
再侧头朝那观殿之中看去,他的心在告诉他要远离这里,然而这一看,却让他心中毛骨悚然起来,只见那观殿之中的五个头颅眼睛都盯着自己看,然后观殿的大地上是一片血色,没有大地,一个血人正从那大地之中爬出来。
那血人就像是被剥了皮的人一样,从大地之中挣扎着爬起来,然而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看过来,涂元心中寒意升腾,骇然无比,他转身便朝山下跑去,现在他一点也不怕被龙池天宫的人再抓住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龙池天宫这么强大的地方,居然会有这样的诡异之事发生。
才刚跑下山来,迎面便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身的道袍,背着手站在那里。在涂元出现的一刹那,他在虚空勾勒划动,随之一道灵符出现,随着他的手挥手,灵符化为一道灵光,在月华之中似箭一般的朝着他射来。
涂元不知道那是什么符,所能够做的只有扯下一片月华精气,聚于手中,朝着那一道灵符光华抓去。
同时喊道:“等一下。”
ps:还有一章明天看吧。
第十八章:南天门
摄灵擒拿法不光是能够摄拿人的神魂,而且还有着封印的作用。其中的封灵符无论是对于有形的还是无形的都是有着禁封作用的。
那一道灵光飞逝,却被他的手直接抓入手心,就像是飞鸟入巢。
但是那灵光才一入手,却有一股强大的力涌开,就像是抓着一个迅速膨胀的球,原本笼罩在手上的月华灵气飞散,眼看就要炸裂开来。
涂元朝着手掌发出一声“呱”的叫声,虚空震荡,那手中的灵光震动,在最后要炸开之时竟是又散化为一团灵气。
“等等,等等。”涂元大急,说道:“那上面,有个血人从地底钻了出来,有人死了,很多个……”
涂元将他看到快速的说了出来,然而对面那道人眼中却闪过一丝的杀气。
涂元心中一惊,他突然想,难道面前的这个并不龙池天宫的人。
“龙师兄,这个人是谁。”
远处突然有一个人女人出现,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涂元。
不等涂元说话,那被称为龙师兄的道人便冷笑道:“一个从禁塔之中逃出来的人。”
“怎么可能,禁塔之中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不知道,可能是哪里出了纰漏了吧。”龙师兄说道。
“那得赶紧关回去,再问刘涛是怎么一回事,他守个塔都守不了吗。”那女子说道。
“嗯,先把他拿下吧。”龙师兄说道。
“好。”那女子朝着涂元走来,伸手在自己的手腕上一摸,一根红绳便出现在手上,红绳出现在她手上之时红光涌动,她看着手中红线,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沟连手中的红绳。
“等一下。”涂元急喊道。
但是他的这一声喊,却像是一个口令。
龙师兄那背在身后的手中突然有了一团黑气,黑气如有生命一样的绕了一个圈出现在那女子的身后,瞬间缠上了那女子,女子大惊失色,身上猛的涌生灵光,然而那一团黑烟却更是强盛的将她吞没。
那一片黑雾之中,涂元仿佛看到一团一团的东西往女子的七窍之中钻,只一转眼,她已经完全被包裹住了。
涂元心中骇然,惊骇的都忘记了逃跑。
他怎敢在这里明目张胆的杀人,龙池天宫的人呢,怎么这么的安静。
女子被黑烟笼罩之后,一声也没有发出来,只是挣扎着,直到死去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人身上的精血干枯,黑烟被那龙师兄一招,朝他涌来,钻入他的衣袍之中消失不见了。
涂元不知道说什么,他也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是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抵挡得了那一团黑雾,所以他要逃。
在月光之中,他的身形快速的淡去,那龙师兄似乎有些意外,一挥之间一道符光自他手里散出,如网一般,似乎要将隐去身形的涂元网住,然而涂元的身形在消失在那月华之中,不见踪影。
“咦……这遁术,倒是不错。”那龙师兄惊讶的说道。
他没有再去追寻涂元,而是站在那山口,似守卫,又似等待。
就在这时,虚空之中震响了一道大怒的声音。
“什么人敢擅闯龙池天宫。”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一道灵光遥远的一座山顶划落,朝着那龙师兄所在的地方落去,然而也就在这时,那一座山上,一个血人仰天咆哮。
直接一纵身,化为一道血光,迎着那一道灵光而去。
虚空之中涌生无形的波纹,一个老道人和一个浓身像是剥了皮的血人出现在虚空之中。
那老道人脸色非常的难看,突然一挥手中的拂尘,整个龙池天宫的响了一钟声。
“当……”
在这响声之中,有一道道灵光从各山头飞逝而出。
一转眼睛便落了下来,总共三道灵光,落在那道人的旁边便散开,化为同样的三个老道人。
“千眼魔君,谁坏了法阵。”其中的一个老道人说道,他看着站在那里的龙师兄,怒声说道:“龙吟月,是你坏了法阵。”
那龙吟月站在那里虽然很警惕的样子,但是却仍然在脸上有一丝的笑意:“然也。”
三位道人大怒,其中一人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跟这圣灵教宗的人勾结在一起了。”
“好叫三位长老知道,弟子一直都是圣灵教宗的人,专门为了接引教主出关而来。”龙吟月笑着说道。
“很好,能在我龙池天宫潜伏这么多年,真是不错,不过,当年能够镇压你们,今天同样能够再镇压回去。”其中一位老者说道。
只听他话落,挥动拂尘,口中大声念道:“金水有灵,化索缚神。”
随着话落,那湖泊之中一片河水卷起,仿若有灵,朝着那血人卷去,化为一条条绳索,瞬间将那血人捆住了。
自那血人出来的时候,与那道人相撞了一击之后,后面一直像是迷迷糊糊的,像是不清醒一样,这时也被轻易的就捆住了。
只见那水化成的绳将血人捆住,水上竟是出现密密麻麻的符纹,符纹之中又有金光闪动。
“龙池山灵,开山镇魔。”
随着老道人一声号令,之前涂元离开的那一座山涌生一片灵光,灵光之中,那整座山都像是抬了起来,山脚下一片灵光卷出,巨大的漩涡要将那血人吸入镇压。
那个龙吟月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但就在这时,那血尸原本迷茫的双眼突然涌上血光,猛的一挣,血光如焰,焰中人消失,化为满天血丝,朝着那四个道人卷去。
四位道人轻喝一声,身上灵光似甲衣。
手持拂尘的道人,手中的拂尘快速的挥动,拂尘过处,清光如水,然而血丝却无比的诡异,竟是直接缠上了那拂尘,顺着拂尘又直接缠上了他的手臂。他大骇。
要知道他那拂尘可不是普通拂尘,而是清净斩业拂尘,他曾凭这一柄拂尘直接从百蛮山中打出来,一拂尘在手,如大刀一般,无一妖一鬼可挡其锐锋。
然而,这一次拂法所过之处,依然清光阵阵,然而却无法阻挡那血丝缠绕。
他大骇,突然口张喷出一片火焰来,将那顷刻之间已经缠上手的血丝给烧灭,然而那血丝过处,他的手臂却一片干枯。
他的身形一晃,便朝着下方的湖泊遁去,遁落之时大呼:“龙君救我。”
随着他的落下,平静的湖泊突然翻腾起来,那波浪涌起,化为一条水龙的头颅一口便将那道人吞没。
另外三位道人,其中一个手中多了一枚赤金大印,那一才一出,整个龙池天宫都似沸腾了,赤金大印上火烧腾腾,散发着一片金光,一道巨大的无形的印罡纹将那道人笼罩着。
只是那血丝像是能够穿行于阴阳之间,只是在那金光火焰之前微微一顿,然后再一扭,便已经钻了进去,直接朝着那道人的眉钻去。就在这一刹那,道人的眉亮起一道山型的金色符印。
金光刺眼,虽然血丝在金光之中变得迟缓,但是依然是扭动着朝着那道人而去。
那道人脸色非常的难看,一声不出,两盯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那一缕血丝,抬起另一只手,其中两指竟是泛生金光,如赤金手指,朝着那一缕血丝挟去,如金色的剪刀一样剪去。
一剪而过,那一缕血丝却并没有散,依然悬于虚空朝着他而扭动,并且从一缕化为两缕,突然,那地血丝一扭一钻之间竟是化为一条蛇,蛇张嘴,越来越大,大到直接挣脱了他的镇禁,竟是一口便将那道人吞没。
那道人被血包裏住了,血像是有生命一样。
又一位道人惊骇的直接身化遁光落入湖中。
最后一位道人则是在虚空之中一转,衣角飘动,消失不见,再见之时已经在远处了,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柄剑,拔剑出鞘,便要行法,突然脸色一变,在刚刚他出现的虚空之中竟是钻出一片血丝。
“血神噬元魔功,你居然练成了。”
话未落,他又在虚空之中一转,便又已经到了极远之处,就像这龙池天宫之中有着一个个折叠的门户,他只要转过一个门就到了另一个地方了。
然而,尽管如此,依然是无法摆脱那追逐的血丝。
“启动‘十二品莲台炎阳大阵’。”
那在躲避血丝追逐的道人声在整个龙池天宫之中震动着,嗡嗡作响。
随着他这声音落下,整个龙池天宫之中各山头的宫殿和宝塔涌起了灵光,灵光让整个龙池天宫化为一座巨大的莲台。
虚空之中开始出现燃烧的火焰,一朵一朵,一片一片的燃烧着。
那火焰似有还无,忽隐忽现。原本追逐于那道人身后的血丝在大阵启动之后消失了,似乎被大阵阻挡了,无法追上。
然而那道人却看向之前涂元出来的一座山,因为那一座山是暗的,或者说,这个护山大阵不知何时竟是已经被人破坏了。
他心中骇然,难道又要上演当年的惨剧吗?他不敢想象,因为现在龙池天宫就他们四个坐镇,其他的精英弟子都被掌门带去了幽冥沼泽边上去镇压那里的魔物了。
“传讯掌门,千眼魔君修成血神噬元魔功,脱离封印,门中有魔教内应,速速回援。”
现在这门中就是以他们四个道人为首,但是转眼之间只剩下他一个了。他的声音发出,自然有门中弟子去传讯。
龙吟月仍然站在那里,但是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是让那飘忽诡异可怕火焰像是无法看到他一样,从他的身边飘过,根本就不沾身。
他没有怕,反而笑了,手中多了一道块巴掌大的紫青色的玉,只见那紫青的玉上雕刻着一座门,门古朴而禁严,门柱上的花纹复杂似龙鳞一般,密密麻麻。
在玉符的顶上有三个古朴大字——南天门。
那紫青玉符出现在他的手上之时,便有灵光涌动,越来越盛,越来越盛,直到最后几乎要爆裂之时,他突然脱手挥出,灵光飞逝,朝着那有着禁塔的山顶飞逝而去,直接撞在那塔尖之上,无声的化开,一片灵光之中,一座神秘飘渺的门庭出现在那虚空之中。
那道人大惊失色,骇然道:“南天门。”
这南天门是一道上品地煞禁符,在这边立一道,再于遥远之处立下一道,便可自那道门进,自这道门出,虽然这地煞禁符不可用于争斗,但是却极为玄奇。
若是这十二品莲台炎阳大阵没有破绽的话,发动大阵之后,这两道天门之间的通道将被阻隔,而现在却是阻隔不了。
他的心中涌上了冰寒,这圣灵教宗准备如此充分,难道龙池天宫这一次再劫难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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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乱战
涂元眼中看着那成片的流火,看着突然之间的大战,他只得隐遁在一处山石之间。那自虚无之中绵延而出的火焰,却让他无处躲藏。只是这火焰似乎有一定的规律,又仿佛有了一丝的滞碍,所以他躲在那里竟是一时没有被大阵给绞杀。
突然,他看到那天空之中多了一道巨大的门,从门外那虚无之中涌进来一个个容貌各异的人,他顿时隐藏的更深了,他发现如果是隐遁于那里不动的话,以那无惧观保持心中的平静,竟是可以隐遁许久的样子。
他不知道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样,但是他知道,无论是哪一边赢,自己都是危险的。撕杀声若隐若现,一阵一阵的,不知何时起,起了一片茫茫的雾,突然,前方打杀声传来,越来越近。
是一团黑雾追着一个龙池天宫的弟子,龙池天宫的弟子都是穿着蓝袍。只见那龙池天宫的蓝袍弟子手中一柄银剑在手,不断的后退的过程之中又刺出,发出哧哧响,每刺出一剑,便将那朝着自己涌上来的黑气逼得不敢上前。
只是那黑气的上空又有一条腾于空中的翼蛇,发出嘶嘶的声音,红舌吞吐,一双绿眼泛着凶光,那一团黑雾像是有生命,与翼蛇相互之间配合着,一进一退之间逼得那个龙池天宫弟子不断的后退,一柄剑上的手段却使不全。
那龙池天宫弟子手中一柄剑使得圆转如意,却在刺出之时狠辣无比,这是涂元第一次见到有人将技击之术与道术结合在一起,他心中突然想,其实不管是什么手段,都是用来对敌的,一个人的修行就是要将自身所学的融会贯通,施用起来之,不需要去区别是符法还是法术或是神通,信手捻来才是最好的。
只见那在龙池天宫的弟子手中的剑盘转之间,牵引一片灵气汇聚,剑上的灵光刺出之时隐隐有风雷之声。
但时围逼着他的那一圈黑雾之中像是有着一头头的狼在围着他,紧紧的缠着,稍有空隙便要从龙池天宫的弟子身上咬下一片灵气来。
之所以涂元会觉得那些黑气是咬下龙池天宫弟子身上的灵气,是因为那一大片黑气之中结着的一个个浓郁的黑团,真的像是狼的头一样。
一口一口。
而在上空的那翼蛇则是不断探出舌头,那舌如剑,每一次嘶嘶声下,竟是像破空之剑,每一次吐出,都让那龙池天宫的弟子惊险无比。他想要用剑削翼蛇的如剑的舌,但是并无法做到,单对单的话,对方两人任何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然而这两个人连在一起,却让这位龙池天宫弟子连连后退。
这三人就在从涂元的前面一路战过,龙池天宫弟子手上的剑蕴含的剑技合着虚空画符的符术。
而那两个圣灵教宗的人看信诡异无比,然而涂元从他们的攻击之中看到一丝从容不迫,就像经验丰富的野兽,一步一步的围杀着猎物,又像是经验丰富的两个将军,排兵步阵,相互配合的战胜对手。
涂元看着他们之间战斗,虽然看起来都是一触即收,然后便是一步步的后退,但是涂元却能够看得出来,他们之间这看似平静的单调的战斗,却无比惊险,一方若有稍有不慎,必定是瞬间死去。
涂元看到这一幕,心中突然想到,生死战之间,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平时的积累,也就是那一刹那如烟花般的绽放,看谁平时积累的更深厚,在搏命的一刹那,再多的手段,也用不出来。
“圣灵教宗的魔物,敢来我们龙池天宫,那就不要想回去。”
那一片黑色雾团与那翼蛇发出怪异的冷笑,有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今天不光是你要死在这里,你们龙池天宫也要从这个世上消失。”
“龙池天宫不会消失,你们两个绝对无法活着离开,即使是我死。”那龙池天宫弟子话落。
那一团黑雾似乎朝后缩了缩,但是那龙池天宫的弟子突然一剑刺出,剑光如炙,刹机徒起,他的身形突刺的一瞬间消失了,剑尖之上有着一层符光如焰般的闪耀,黑雾中间一缩,四面黑雾之中的狼首发出无声的嘶吼,围扑了上去。
天空之中的翼蛇嘴里的舌如剑吐出,然而那龙宫弟子身形突变,盘旋而起,手中剑诡异莫测,杀机森森,不但躲过了翼蛇的似剑的舌,他的身形一隐一现之间,手中的剑竟是已经向翼蛇斩去,他明为攻击那一片黑雾,实则是突袭空中翼蛇。
那翼蛇身形一扭,蛇身一展,竟是直接拔离那一片虚空,然而那龙池天宫的弟子似乎是已经想到这一点,剑光陡然大涨,大喝一声,虚空似裂开一般,那翼蛇身形一顿,便已经被剑光斩断蛇首。
涂元惊骇于那龙池天宫弟子突然之间爆发出来的实力,然而那一片黑雾却一瞬间将那龙宫弟子淹没。
一片剑光在黑雾之中城绽放,然而那黑雾结化的一头头狼,已经咬上了那龙宫弟子的神魂,怎么也无法摆脱。
许久之后,那黑雾缓缓的凝结,最终成为一个人,一个身穿黑袍,却一脸阴郁的人,而那龙宫弟子躺在地上,已经成了一具干尸。
他看上去也受到了伤害,身上虽然没有伤痕,但是脸色却有些苍白,站立都有些不稳,而旁边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头颅已经断了,正是之前化为翼蛇之人。
“龙池天宫弟子果然厉害,不过,还不是在死在我的手上,呵呵。”那阴郁的男子得意的说道。
突然,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那皮肉身体竟是一转眼之间便要散化为一片黑雾,无数的狼首要从他的身体之中涌出,然后一只手自月光之中探出,在他的身上一抓,一颗狼首便已经被他抓在手中,然后被一团火焰烧灭。
“呱……”
还不等他看清那自月光之中出现的人,一声震荡神魂的哇鸣突然响起,他脑海之中一晕,像是被人大力的推了一下头,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被人偷袭了,而且,偷袭之人还会攻击神魂的术法。这一类的法术,他自己也是擅长的,然而这个时候,自己是大战之后的身体,如何能够再战,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逃。
只是还不等他逃,他的眼中又看到了一只手,那手爪像是要将自己的眼睛都扣出来,在那手掌之间有笼罩着灰光,又有一张老丑而诡异扭曲的脸出现,他发现自己竟是无法控制自己,那手明明只是从自己的身边抓过,抓了个空,但是自己却像是被他扯住了衣服,整个人都动不了。
紧接着一股灵魂扯裂的痛感涌起,他大惊大怒,那将要被撕裂的神魂这一刹那之间化为一片黑雾,化为一颗狼首,朝着那个偷袭之人扑去。
他要将那偷袭之人神魂撕成碎片,吞食的干干净净,然而扑出来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片灵网。
如天地之禁纹一般,竟是直接将自己分化出去的一缕神魂禁住了。
他心中有了一丝的惧意,此人的手段对自己有着克制,若是自己全盛时,又岂会怕,然而现在刚刚大战了一场。
他朝着虚空之中一扑,在这一扑之中,就要化为一片黑雾逃走,但却还没完全的化为黑雾之时,一只手又探入了黑雾之中,往外一撕一扯,无尽的痛涌上心头,同时一股虚弱笼罩着他。
……
涂元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其中那一俱黑衣的阴郁男子是他所杀的,比他想象的要容易。
他突然发现斗法杀人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复杂繁锁的东西,就施展出你最拿手的东西,不要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然后就赢了。
天下间一切的法术都是用来争斗,什么法术厉害,要看练的人,而哪个人厉害,要打过才知道,而若只是比试,却又难看出来,唯有生死搏杀方见真法。
修行人之间的争斗才是这个世上最残酷的事。
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换了其中那黑衣男子的袍子,然后又将他们身上的符袋解下,他们的符袋竟是一时之间无法解开,知道这不是普通符袋,其中有他们的神魂印记,必须要先将他的印记磨去才行。
他又捡起那个龙池天宫弟子的那把剑,然后快速的离开这里。
涂元想要离开这龙池天宫,所以他决定混入这圣灵教宗的人之中离开。
来到山下,发现虚空之中的那火焰已经消了一大半,显然法阵已经破了不少,但是白雾并没有散,处处都有喊杀声,他小心的走着。
天空之中月华依然,如霜如雪。
他没有遁入月华之中,但是那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竟是连影子都没有,他行走着,却了无声息,他没有遁行,却隐于华之中了。
突然,前面有一个惊恐的跑了过来,一个看起来非常瘦弱的少女,手中拿着一个已经残了的玉圭,一脸的惊慌,身上穿的是龙池天宫的弟子法袍。
而在他的身后的白雾之中,突然排开,一声虎啸声响起,一头黑色的豹子从白雾之中跃出,那黑色的豹子上面坐着一个少年,手持一鞭,鞭卷于手间,但是鞭首却是三角的毒蛇的头,如活物。
“扑通”
那个瘦弱的女子扑摔倒在地上,而那骑豹的少年露出了一丝玩弄的神色。
少女一脸的惊恐,全身颤抖着,登着脚在地上退着。
涂元认得她,因为她曾经为涂元送过饭,会来禁塔之中送饭的,显然并不是什么得师父庞受的弟子,而且,涂元很清楚,就是她在禁塔的窗户外面诵读那遁术精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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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万化宗门人
对于整个龙池天宫,一开始,在师父屈城的故事之中,有的只是一种对于神秘而强大宗门的仰望,也曾幻想过有一天能够成为龙池天宫这般强大宗门的弟子,能够努力的修行之后,做那位力挽狂澜的弟子。
然而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的景愿,直到死城降临,他好不容易从死城之中出来,但是却在那周天禁神大阵之中遭遇了冷酷的截杀,虽然他知道他们是为了不让那死城之中的亡灵逃出去。
但是他们却根本就不听人言,即使是听了,也根本就不管,完全是一种对于下位修士的漠视。
漠视,他可忍受,因为他认为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就要自己强大,不管是这个修行人的世界,还是那个金钱权力的世界,以什么为主,那么你就必须拥有什么,个人的尊严从来都是争出来,不是别人给的。
直到被那朱清凭法术带回了这龙池天宫之中,被莫名的关在了那禁塔之中,他开始对于这龙池天宫有了恨意。
不过这种恨并没到那种见到龙池天宫弟子就想杀的地步,但是却足以让他在看到龙池天宫的弟子死在面前,不会有想要救的想法。
不过,凡事不可一概而论,面前这个一脸恐惧,瘦弱的女子,却让他有一种同情。或许是因为她虽然是这龙池天宫的弟子,却处于最底层,倍受欺压的原因吧。
而且,她非常的努力修行,但是似乎她的悟性并不怎么样,就那一篇遁术精要,就在那禁塔之外背了好长的时间。
此时看到她就要在自己的面前死亡,心中生出一丝不忍,每一个人都有着同情弱者之心,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够与这骑豹的少年起冲突。
而就在这心中纠结于要不要救下这个瘦弱女子时,那个只黑色的豹子突然扭过头看过来,那一双凶煞的眼竟是泛起幽冷的光华。
骑豹子少年顿时看了过来,只是随着他看过来,手同样的挥出一道法符,法符的光韵灵幽蓝色,在虚空之中化开,一片蓝光之下,涂元的身形显露出来,在他的身上有着点点的蓝色粉末沾上了。
涂元知道这种手段是破除隐身之法的一种法符。
随着涂元的身形显露,少年手中的长鞭如剑一般的刺出,鞭在虚空之中扭动,一片红色的光华之中,一条红黑相间的毒蛇仿若从禁锢之中惊醒,发出森冷的嘶鸣。
仿佛如穿透了虚空,瞬时出现在面前,直接朝着眉心噬咬而来。
这毒蛇不是真正的毒蛇,但是比真正的毒蛇还要可怕,这毒蛇就是那骑豹少年手中的鞭子所化。
涂元手中的剑一挑,然而那蛇鞭之中却在剑挑上的那一刹那,震起乌光,就像是蛇的身体一拱,一股强大的灵力竟是直接将他手中的剑震到了一边。
这剑不是他的剑,是那龙池天宫弟子温养多年许多年的剑,所以这剑在涂元的手上不过是比普通的剑硬许多而已,并不能够发挥一柄法剑的作用。
少年冷笑一声,手中鞭子再抖,鞭上竟是出现了蛇吐信的声音,一层乌黑红稠的灵光涌生。
鞭首已经彻底的化为蛇首,竟有森森獠牙出现,眼看就要被咬呼或涂元的眉心之时,他蛇首鞭突然凝止了,一只手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将蛇首鞭紧紧的抓在手中。
比起四年前来,涂元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摄灵擒拿法强大了许多,摄灵擒拿其中的封灵符与那树魅都是为摄灵擒拿这门神通开启神通之门的,是否强大还要看个人的修持,而若是想一手抓下,摄灵擒拿万物的话,那就要看修行人个人的灵力深厚程度,以及神念是否强大。
这四年来,涂元除了食气,便是练太阴斩灵剑诀。这太阴斩灵剑诀虽然他不知道怎么用来对敌,但是却是一门实打实的练神之法。
这就好比身上有力量,抓住了别人的手便可让对方挣脱不了,若是身上无力,那抓到了也是白抓。
蛇首鞭被抓住的一瞬间,骑豹少年一惊,但是却又灵力念动之间,鞭上灵光涌动,鞭身竟是化为巨蟒,但是那血色灵光在靠近涂元手抓之处时便迅速的沉寂下来,前面一截像已经不再是蛇首鞭一部分一样,暗淡无光。
神念的强大,让这摄灵擒拿手也变得强大了。
少年惊讶于自己竟是一时无法夺回蛇首鞭子,看着涂元,说道:“万化宗的?你的神通可不像是万化宗一念化万灵的法门。”
“我修什么法门难道还需要跟你说吗?”涂元心思电转,顺着对方的口气冷冷的。
他不知道万化宗与这个少年有什么关系,但是却能够想到,他们绝对不会是敌对的关系。
“那你躲在这里是想干什么?”骑豹少年说道,手中的蛇鞭现一次用灵光涌动,涂元放手,任由其抽回。
“岂用你来管,滚。”涂元冷冷的说道。
骑豹少年脸上怒气上涌,眼中满是杀意的看着涂元,涂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持‘无惧观’,冷冷的看着那骑豹少年,四年囚禁,让他的身上多了一股阴沉,眼神之中有着一股深藏着的恨愤,又因为修太阴斩灵剑,而目光似剑,锐利无比。
骑豹少年心中生出了一股怯意。
“他有恃无恐,莫不是这里还有人,也罢,来日方长,他日遇上再做计较,今日还要从这龙池天宫搜罗一些好处才行,不能白来一趟。”骑豹少年心中想着。
他缓缓的退出,眼看着涂元,最后黑豹一跃而走,消失了。
那位还瑟发抖的瘦弱女子在看清了涂元的面容之时,惊讶的张着嘴,她已经认出了涂元,但是涂元并没有跟她说话,而是转身便追着那骑豹少年而去。
那女子看着离去的涂元,愣了愣,然后快速的爬起,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她要躲起来,之前便是要跑向那里,只是一直被追着。
涂元沿着那湖泊而走,持无惧观,小心的走着。
无惧观可以上他身处于这混乱征杀的环境之下而不生恐惧,唯有心中无惧,方能放松心神,感应周身危险。
他突然停住了,抬头看天空,全只见天空之中一片血光,将两个道人困在其中,那两个道要极力想要通过这残忍的大阵之能困住那一片血光,然而却只是堪堪抵挡住不被杀死而已。
只见那血光一忽而卷到这,一忽而卷到那,突然分化万千血丝,一缕血丝化为一个人,又一忽而化为一只只的血眼,注视着整个龙池天宫。
涂元盯着那一只只的血眼看,一股强烈的寒意自心头升起,他连忙闭上眼睛,然而尽管是闭上了眼睛,脑海之中也仍然是有一只血眼高悬于天空之中森冷诡异的注视着自己。
一股发自灵魂的战栗生起,比之在死魂之中都要强烈的多。
他摇了摇头,去想别的事情,但是那血眼注视自己的感觉却没有半点减弱。终于他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心神沉入到那天罡印符之中,才一沉入之中,但看到一只血眼在那正中央,注意着自己。
这一片心湖世界之中,一道月光自天际落,似剑光,斩在那血眼之上,血眼从中破开,随之月华剑光不停,一道又一道,最后化为一片月光洒落在心灵深处,血眼荡然无存,他的心中一片清明,再无半点滞碍。
他明白这太阴斩灵剑诀并不是完整的剑诀,而且或许不是用来对敌的,而应是如此这般的心灵之剑。
这只是他的猜想,此时他不敢再抬头看了。虽想了离开这里,但是仍然还想着自己的东西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回来。
然而相比起找回自己的东西,此时更应该做的就是逃离这龙池天宫,保住性命。
又回头看了看那一座出现在塔顶的神秘大门依然还在,此时仍然三三两两人从外面进来,但并不见人出去。
四望,发现这远近处都有人在战斗,而且那各山头的战斗尤其的激烈。
他朝着一个山头而去,龙池天宫的弟子正躲在那些观殿之中凭着观殿上的禁法来抵挡着,而在那外围,则是一群圣灵教的人在攻打着。
来到山脚下并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将那几个符袋拿出来。符袋若只是一般的下品之物的话,虽然能够装些东西,但是并无自身的神魂印记,所以在被别人得到了,随时都能够拿出里面的东西来。
涂元拿出的第一个符袋之只是黑色的,在袋上有一粒黑色的宝石,那便是整个符袋的神魂印记所在之处,将神念探入其中,一团灰蒙蒙的雾结成的符纹,排斥着涂元的意识。
他的神识化为一道如剑的月光,斩下,那灰蒙蒙的符纹瞬间破碎,其中原主人意识也散了。
他心中一喜,原本他只是试一试那太阴斩灵剑诀是否能够斩去别人法器之中留下来的神魂印记,心中是觉得应当可以,然而试过之后发现真的可以仍然非常的高兴。每一个进步与发现,都会让他很高兴。
接下来的另外两个符袋也是如此,他并没有仔细的去查看选用其中的法器,因为一件法器若是没有经过自身的神念灵气温养熟悉,是很难用好的,若是用来搏命,那将是极为危险的。
他只是将其中的法符都拿出来理了理,然后选出可能会用上的收好。
这座山上同样有一座塔,塔名叫归元塔,此时塔上有着一层灵光泛起,塔中龙池天宫弟子在守护着,而外面则是圣灵教的人在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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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归元塔
修士要生死搏杀之时的斗法或为炫丽到极美,又或阴诡到你看都看不明白。然而当要破禁法之时,那便不同于生死相斗之时,不是将自身的修行的东西一股脑的在短短的时候之间绽放出来,而是要看你修行的底蕴了。
涂元来时,看到竟是一群十余人围着那塔而无能为力。
归元塔从远处看,只看到上面泛着一层清光灵韵,然而到了近处一看,才发现那清光灵韵之中是有着符纹如流水一般的呈现化生。
有些符纹灵咒就如虫蝇飞鸟,又或如走兽游鱼,幻动化生之时,又时而盘结在一起形成山川河流之景纹。
只见一个修士手中赤红的剑扭动着,涌动红色灵光,似流火一般的飞逝向那归魂塔。钻入塔上灵光的一瞬间,那一处地方瞬间化开,却又有一片灵光如水一样的将之包裹,一道符纹所化的鱼出现,一口便将那飞剑咬住了,竟是要往塔中拖去。
那位手士脸色一变,双目圆瞪,却一声不吭,他的神念在努力将那剑收回。
另一边,有一个修士拿出一面小幡,靠得那塔极近,直接朝那门而去,他手中的幡散发沉沉肃穆之意,在那幡下,那塔门前的灵光竟是在这幡旗之下破开了一个洞,那塔上的灵光竟是无法合拢。
就在这时,那塔门之上高悬的那一面镜子震动,发出一道晦涩的光华,照在那幡旗之上,幡旗上的那层层灵光突然像是冻住了,随之时塔上的一片似蛾的符文涌下,瞬间将那那人淹没。
那人身上虽有灵光乍生护身,却又瞬间灭去,随之整个人笔直的扑倒在地。
一时之间,除了那些法器被塔上的符纹摄住的人还在做争夺之外,竟是无人再也动手。
“他娘的,这个归元塔我还不信就破不了。”
在那些人之中有一个大汉手持一对大锤,长着一脸的黑密胡须,他旁边有不少人,都似以他为首。
他的那一对暗金大锤上面,符纹密布,整个人像铁塔一般。
突然有人说道:“三哥,我前些日子认识一人,他手上有一样宝贝叫破法珠,应是能破这归元塔符阵,要不让他来试试。”
那三哥诧异的看了看身边那个跟他说话的人。
“小宋,你不错啊,有这样的朋友,怎么不早给三哥介绍介绍啊。”那三哥眼神微眯,他虽然整个人都显得粗犷,然而一双眼睛却实在说不上大,这一眯眼,就如一条缝,却散发着凶险的冷光。
那位小心脸上有些惊意,却仍然是笑着说道:“三哥,我不这不觉得用不着他吗,本以为这小小的座塔,有三哥在,一定能够破得了,如果三哥不需要,当然不会去请他来,只是大伙儿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得些好处,若是万一到各宗主辙退之时,我们连这一座塔都没有打下,那就……白来一趟了。”
他小心的说着,到最后声音小了不少,但也足够旁边的人听清楚。然而这话说的,旁边的一些人似乎也听出了其中有特别的味道,这小宋的意思就是三哥你现在破不了,现在大家都打了这么久,你说怎么办,我给你介绍一个能破这塔的人,要还是不要。
进来的人虽然很多人,但是却分了一队一队,每一个小队都有一个领头人物,而这一个小队的领头人就是这个三哥。
不过,这十余人面对着这一座塔,却似乎有些无能为力。
“不错,不错,小宋你真不错,去把,把你那个朋友请来。”三哥眯着拍了拍那小宋的肩膀说道,小宋似乎很怕,但却笑着。
然而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说道:“三哥,我那个朋友说,如果是凭他的破法珠破开了塔上的符阵,里面如果有什么好东西,他要先选三件。”
三哥突然笑了,笑的很冷,说道:“三件先选是吧?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啊。”
“三哥,你误会了,如果三哥不愿意,那我就不去请他来了。”小宋说道。
三哥并没有再看他,反而是拿目光朝其他的人看去,这个时候都沉默着,旁边有一个人则是朝三哥说道:“三哥,既然小宋这么说了,那就答应他吧。”
三哥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请来吧。”
“是,好的三哥,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回来。”说完小宋朝着山下跑去。
三哥盯着离去的小宋,他的眼中有危险的凶光,在他看来,这个小宋是在挑战自己威严,同时也是在算计自己这一行人。
三件好东西,一座塔中最好的三件被一个外人得去了,对于他来说就相当于白费一番工夫,有一种为别人做嫁衣的感觉。
小宋背影消失,但是三哥却看到那不远处怎么多了一个人站在那里,之前并没有见过。
“你是谁。”三哥问道。
“我叫涂元。”涂元回答着,他已经到了一会儿了,也听到了三哥与那小宋的对话。
“涂元?”三哥沉吟的念了一下这个名字,确定自己没有听过,问道:“你是跟谁一起进来的?”
“老金。”涂元回答道。
三哥再一次的想了想,依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眯着眼审视的看着涂元,再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了?”
“他们都死了,现在外面的龙池天宫的弟子都没了,有的只是躲在这样的塔里,所以我来这里看看。”
“哦,看你这身穿着应是鬼王宗的吧,我在鬼王宗有个朋友叫梁臾,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三哥问道。
“你可能记错了,我是万化宗的,并不认识你的朋友。”涂元说道。
他知道,这个三哥是在盘问自己,确定自己的身份。不过,既然他还在盘问,那么就说明自己之前的回答没有错。之前他在想,万化宗既然是圣灵教的一个分宗,那么就还有其他的分宗,既然如此,那里面的人肯定都不能够相互熟悉。
最主要的是,涂元发现他们的衣服都非常的整体,这些人包括那离去的小宋虽然衣服有区别,但是胸口都有一块朱紫色的绣章挂着。
在涂元现在所穿的这一件黑袍的胸口有一朵白色的花。
“哦。”三哥恍然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是我记错了,万化宗我也有一个朋友,叫柳长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涂元只是摇头,并没有回答。
三哥哈哈一笑,说道:“那么多人,不认识很正常,不过既然和你一样进来的人都死了,那就跟我着我吧。”
“反正无事,那就跟着三哥了。”涂元笑着说道。
“来来,涂兄弟,你看看这塔,可有有什么想法。”三哥将涂元招过去问道。
涂元看着那灵光流韵的归元塔,心中暗惊,想不愧是传承久远的大派,即使是山门被人攻入了,弟子躲入这样的塔中竟是能够让敌人无法越雷池一步。
“三哥尚且无法,我又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据我所知,这样的一座塔上的符阵,想要常久的保持着,必定是需要大量的灵气的,而灵气来自于这个天地。”
涂元的话一出,这三哥笑道:“原来涂兄弟对于符阵还有研究啊,继续说。”
“这龙池天宫的大阵地汇集八方灵气到归于那湖泊之中,而这些塔上符阵的灵气之源都是来自于那下面的湖泊,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截断这塔的灵力之源,便能够破得了这塔上的符阵。”涂元说道。
三哥还没有说话,旁边便有一人说道:“你这话说了便如没说,谁不知道,但这里山山相连,脉脉相通,若是有能截断这灵脉之法,早就破了此塔。”
涂元看看那说话之人,只见他的眼中有着一种警告的意味。
涂元没有再说话。
三哥也站在那里的着那归元塔,似乎在想着什么。突然,他提着自己手中的一对暗金色的大锤,朝着那归元塔而去。
一步一步,随着他的走过去,他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脚下突然出了声间。
“嗵……嗵……嗵……”
每一步踏出竟是都像是击鼓一般,涂元只觉得他一步都踏在自己的身心上,看在涂元的眼中,只觉得他像是一头洪荒巨兽一般,手中那一对暗金色的大锤燃烧起了烈焰,整个大锤就像烧红的烙铁。
他手中的巨锤高高扬起,一锤便击打在那归元塔的符阵上。
“轰……”
那符阵竟是一阵摇晃,塔上符光所化的飞鸟鱼虫在锤下散去,但时却有海浪在翻涌,一波一波,虽然那符阵看上去不稳,但却并没有一点破碎的感觉。
不过随着他手中巨锤连续的击打,那些被符阵陷吸着的法器都被他们的主人给夺了回来。
突然,自那归元塔上有一道符光飞逝而出,竟是直接脱离了那塔上的灵光,化为一柄剑。
那剑上灵光似星辰之光,蓝汪汪,清而盈,有着一股万邪不侵的意味。
随着那飞剑的出现,归元塔上的那些飞鸟鱼虫竟是突然摆脱了塔身,朝着三哥涌来。
刹那之间,一片光华交织如网。
那些飞鸟鱼虫都是法符,各种各样,被归元塔中的人驱御着朝三哥身上落去。
三哥大喝一声。
手中的锤一震,只朝虚空捅,虚空震荡,狂风乍起,附近的树枝都只的东倒西歪。涂元盯着看,只觉得那锤震荡的最中心处,像是那小小的一块虚空直接被锤碎了,就像一块好好的大地被一锤击成了荒芜沙漠。
他不心的感叹,这天下修士,强者当真是层出不穷。
随着这一锤震动,朝着他涌来的法符得瞬间散去,化为一团风雨。
而那剑在锤下直接被他另一锤砸断,跌落尘埃。
人群之中爆发一阵赞叹声,涂元看到其中那位说过自己的眼中似乎有一种特别的神色。
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涂元并不知道,他并不想管,只是猜测这些龙池天宫弟子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有这在哥的存在所以躲在归元塔之中不敢出来。
就在这时,那个小宋回来了,喊道:“三哥,人我请来了。”
第二十二章:神灵化身
小宋是一个很瘦小的人,眼中闪动着贼贼的精光,整个人像是一只老鼠。
在他的旁边跟着一个满头白发的人,脸色有些发黑,身上裹着黑袍,有着一种诡异之气。
三哥已经退回来了,他提着一对锤走了回来,身上还有着沉沉的杀气。小宋有些畏惧的说道:“三哥,这就是我那朋友连云尊者。”
这尊者的名号与真人一样,都是一种对于修为高的人的尊称,不过尊者一般都是非正派的修士喊的多,多在散修之中。
而在那些名门大派或者说是正派人士口中,喊的则是真人。
“连云尊者。”
三哥紧了紧手中的锤,他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他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这个连云尊者。
“不知道连云尊者是我教哪一宗的人?”三哥问道。
“邪灵宗。”那个连云回答,他的声音阴沉沉,像是死人一样。
三哥皱眉,整个圣灵教中以邪灵宗最为邪异,其中的人员也最为神秘,其中到底有些什么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不光是他不知道,恐怕除了邪灵宗的宗主,没有人能够清楚。
三哥并没有再问,而是说道:“那就看连云尊者的手段了。”
“等一下。”旁边的小宋突然说道。
三哥眼睛一眯,眼神如刀的看着小宋。
“三哥,尊者他说,这个归元塔上的符阵太厉害,如果要破的话,得再加两件。”小宋说完缩了缩脖子,眼中虽然有害怕,却仍然是看向三哥。
三哥眼中杀机陡起,手中的暗金锤上有红光闪动,他身后突然有一人抓着他的手臂,只见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出现。
这是束音成线之术。
在三哥冷冷看着小宋,然后再看着那连云,最终说道:“很好,可以。”
小宋大喜,连连躬身,说道:“三哥大度,三哥仁慈。”
而那连云却并没有回答,只是侧头看了看涂元那一边,然后朝着那归元塔而去。
所有人都看着那连云尊者,等着他来破这归元塔。
然而涂元却有些僵硬的站在那里,心中一片冰寒,刚刚那连云看过来的一眼,让他如坠冰窖之中。
这个连云他认识,就是那个连云寨的寨主云牧,在死城之中时,他诡异的出现在那神殿之中,并且与他大战了一场。涂元不知道他是怎么逃过龙池天宫与巨灵神宗的人截杀的。
但是涂元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和自己一样,当时在死城的那个神殿之中,这个云牧突然之间气息变得强大而诡异起来,吓得他急忙的避开,离开那神殿,在那时,他的眼中都是血色,有些神智不清,但是看到自己时却满是仇恨。
而现在涂元并没有看到仇恨,只有一种自高而下的冷漠和邪异。
“他怎么会来这里?”涂元心中想着。
第一时间,他是想要离开,他感觉到了危险。不过,心中又想看看他究竟来这里做什么。
那自称是连云的云牧走向那座归元塔,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黑白色相缠的珠子,若是细看的话,会发现那珠子像是一只眼睛,珠子在他的手上绽放毫光,让那眼珠般的珠子更显得深幽而神秘,细看一眼,便似灵魂要被摄入其中。
“三哥,此人来历神秘,危险之极,先让他破了塔上符阵再做计较,一个宋老鼠也敢在三哥你面前说要先拿宝物,到时候必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哥旁边之前那个拉着他手的人说道,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跟三哥很早就在一起学法的,是三哥最好的兄弟,名叫赵师诚。
三哥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传音道:“宋老鼠贪婪,但不足为惧,只是那个连云不知是何方神圣,身上有一股晦涩难明的气息,诡异而危险。如此人物,我竟是从来没有听过,若是要在塔破之后动手,我们还得合计合计,莫要阴沟里翻了船。”
“我见此人不似会为了宝物而心动之人,当是他知晓此塔之中有他所需之物,所以才会前来。”赵师诚说道。
三哥点了点头,说道:“先去跟宋老鼠打听打听那个人是什么来头。”
他所说的宋老鼠就是小宋,小宋虽然外貌似鼠,却极不愿意别人喊他这个外号。
“好。”赵师诚离去到小宋的旁边。然而没过一会儿便已经回来,传音道:“小宋此次言词极为坚决,观他似乎确实不知道,而且,他似乎对那人也恐惧万分。”
三哥眉头皱了起来,一个来路不明却又有着明确目的人是危险的。
那连云尊者手托着似眼的破法珠,幽暗的光华转,所过之处,那塔上的灵光似水一般的冲涮而下,其中的法符如水中活物,朝着那连云尊者涌去。
其中一道法符如鱼一般,猛的一扭,仿佛挣脱了塔上的符阵禁制,化为一只巨大的鱼,一张鱼,竟是要将连云尊者整个人都吞吃下去。
只见巨鱼泛着青色,竟是隐隐可见鳞甲与那鱼嘴之中的牙齿。
连云尊者手中的似眼的珠子幽光一闪,那巨鱼竟是直接朝那珠子之中投了进去,紧随而下的其他的法符所化的虫兽都钻入了那珠子之中。
珠子闪动着幽光,深邃的如隐藏着一个世界,那其中是一个无尽的天地。
一时之间,塔外的人都盯着那连云尊者手中的珠子眼睛发亮。修行的人修为最重要,然而若是有一件强大的灵宝,却能够让一个人的宝力提升数倍不止。
所以,这个世个有人热衷于炼制一件强大的灵宝,不过仍然有很多人坚定的认定,唯有自身的修为方是证道长生的基石。
然而当一件神秘的灵宝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之时,没有人会不动心。
不过,这里的这些人都以三哥为首,虽然眼神热切,却还要看三哥的意思。
突然,只见那塔上嵌入的镜面之上浮现了一个人的脸来。
“什么人。”镜中人说道。
“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连云尊者声音阴沉沉的回答道。他的双眼抬起,眼中的死机牢牢的锁定那镜中的人。
“龙池天宫岂是随便什么什么邪物都能进来的,你们这些,待掌门与苏长老回来之时,一个都别想逃。”
话落,镜面上的人隐去,随之一道晦涩的光华照下来,满天的法符竟是瞬间将那连云尊者淹没,只看到他若隐若现的身体,他就像被罩在了一层纱中。
外面的人能够看到他将手中的眼睛一样的珠子高高的举起。
一片幽光如伞盖一般的将他罩在其中。
三哥在那里看着暗暗的心惊,突然,他的耳中传来一缕声音,声音清晰无比。从这传音的声音清晰度可以知道,传音之人的神念坚韧而强大。
“此人原本是连云寨的寨主,名叫云牧,被死城的神灵的一缕神识附身了,现已是域外神灵化身。”
三哥听完之后,缓缓的转身,朝人群之中先是看了看,然后目光划过,最终落在了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身上。
此人一身黑袍,胸口一枚白花,这是万化宗的标志,不过,三哥并不确实他是不是万化宗的人。圣灵教庞大无比,分出许多小宗派,而里面的人更是复杂难辨,他也不并是很在意。
他是涂元,刚才他已经问过了。
看着涂元那一张清瘦的脸,一双眼睛锐利,嘴角有淡淡的微笑,不讨好也不冷漠,就像一抹月光。
来这个世界已经十余年,尤其是被关在这个龙池天宫的禁塔之中,修太阴斩灵剑四年之久,他的整个人都似乎被磨去了一层石衣,露出了里面的玉,开始在天地之间绽放清韵光彩。
三哥叫来一个人,对着他低声的说了几句,那人连忙点头,快速的朝着山下而去。
涂元看着那归元塔上的法符闪动,幻化为天下间的飞鸟鱼虫,山川河流,脑海之中竟是浮现了自己丹田之中那一道天罡神符。
涂元除了自己丹田之中的那一道,从来没有见过天罡神符,只知道天罡神符强大无比,若是练的本命宝物之中有一道天罡神符的话,威力将会强大许多。
而且,这一道天罡神符他之前有过一个明悟,突然之间有个念头,觉得这道天罡神符可以号令天地阴阳,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幻觉。
但是此时看着那归元塔上的一片法符呈现,心中竟是有一种清泉石上流,万法心中现的感觉。
他终于可以确定,来这个世上十余年,这个世上的神秘大门终于被自己推开了。抬头看天空,他仿佛看到自己卧云九天,俯视众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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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7、1
第二十三章: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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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茫茫,伏卧如人似兽,姿容秀丽、雄浑,大河在其间蜿蜒奔流,或如情人缠绵,又或为大河纵马奔跃。
无尽生灵,生存于这一片大地,或是称王做祖,或是得道化神,又或是开宗立派,传承千载。
悠悠岁月,洗不尽天地之间各种生灵那飞腾于九天之上的长生之梦,却在岁月的尘埃之中遮掩了无数的天骄与凶邪。
有一片山原本簇拥而生,却又被人用**力挪移大小三十六座山结成莲台,又在这山中间结成一个巨大的湖泊。
经数千年的聚灵养脉,这一片山终于为了一处钟天灵秀的宝山,聚天地元气而入湖泊,又返养群山灵脉。
在这山上有一个大派,名叫龙池天宫。
然而原本浩大而强盛的龙池天宫,此时却一片血光冲天而去,其中的喊杀之声,符道法术如烟花般凄美。
涂元与那一群人分立而站,在他的脚下不远处就有一具尸体,是龙池天宫的弟子,他身上的符袋早已经被搜走了。
再向远近各处的山头看去,发现那各大山头之上法光绚丽无比,然而那争斗却极为惨烈。
他发现自己成了原本师父讲的那个龙池天宫的故事之中的入侵者,不过,这龙池天宫的人和其他的一些人以后讲起今日之事,自己都不能出现在他们的言语之中。会被他们永远记住的是那天空之中的一道血影,诡异而霸道。
那血光已经将这龙池天宫仅有两位长老逼入了两座大殿之中,借着那符阵禁法来抵挡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的离开,因为若是龙池天宫的掌门和那触摸到了天人之道的苏景玉回来了的话,只怕一剑下来,这所有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能够存活。
而这三哥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答应那位小宋的要求。
但是在涂元看来,那个小宋已经是个死人了,当这一座归元塔的符阵禁法破去之时。就是他命丧之时。
他不应该抓住这三哥想要尽快破归元域的心里,而趁机要先挟的,更不应该后面从三件加到五件。涂元可以肯定,那是他自己的贪婪在作祟。那自称是连云的云牧不可能会说这些,他入了归元塔,无论三哥会不会让他先选。他必定会直接将自己要的那东西拿走。
而若是有人敢阻拦。涂元不敢想象,在场的这些人是否能够抵挡得了那神灵化身的连云尊者。
天罡神符结于丹田之中,虽然时间尚短,但是涂元却发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这种变化细微而又清晰。
他发现自己的感知敏锐了许多,他朝塔前众人看去,突然,发现其中有人一身黑袍。将整个头都裹进去了,在他的身上。涂元感受到了一股血煞之气,他心中一突,朝上四周的黑暗看去,眼神之中有着期待,又有些担忧与害怕。
归元塔上有两条雕刻的龙,在塔顶上有一颗珠,两条龙与一颗珠的意味是双龙抢珠,若是这归元塔上的符阵禁法没有发动的话,不会想到那两条龙竟是会活过来。
一声龙吟,双龙盘旋着朝连云尊者冲了下来,五爪俱现,在塔身上攀附,龙首清晰,一声龙吟。
大音希声,有人听到,仿佛是遥远的天际传来,然而整个人的脑海之中却只有这淡淡的龙吟声了。
紧接着,那龙喷吐出一口玄光,玄光似雪山这顶端深处的雾气,灰白灰白。
一口灰白玄光吐下,是龙息。
这才是整个归元塔上符阵禁法之中最强的手段,那一口灰白玄光吐出之后,一片冰寒蔓延开来,大地上竟是瞬间铺上了一层冰霜。
有人连忙后退几步,深身打着寒颤抖。
而在塔下的连云原本迈出的步子突然停住了,他整个人在这一瞬间被冻成了冰雕。塔上的的一道剑型雕刻突然活了过来,化为一柄金色的剑,在虚空之中玄动着,瞬时出现在了连云的头顶,一剑便朝他的脖子斩下。
一声脆响,剑斩在冰雕上,冰雕之中的人随着冰雕碎了一地,然后在那门边又出再现了一个人,手拖着破法珠,就像是他一直在那里一样。
而在碎在地上的人则是已经化为一片破碎的碎纸。
另一头龙张口一吐,一片赤红的烈炎涌下,烈炎瞬间将连云淹没,只见他的身上烈炎燃烧,然而却不见他有任何的痛苦,只见他伸手在自己的头顶一揭,竟是将自己的外皮直接揭开了,在揭下来的一瞬间,那外皮化为一张纸人,纸人在燃烧。
一片幽光突然闪耀,幽光之中,那归元塔的大门像是尘埃一般的散入虚无之中。而塔上的符光则如风云一般的散去,盘旋着,在山上带起一片狂风,风中有雨丝出现。
而涂元并没有管这些,他的眼睛在归元塔破开的一瞬间,看到了塔中的一尊黑色的神像,在神像的旁边桌上放着一卷竹书和一柄玉如意。
他的心猛的跳动了起来。
原来,他是为这神像而来。
小宋在那里大叫一声:“啊,破了,三哥,破了,我可以先选五件。”
三哥笑道:“是啊,那你先走一步吧。”
话落,后中的巨锤朝着一捅,直接捅在小宋的胸口,小宋脸上的笑还没有敛去,便已经在锤下碎散为一片血肉。
“什么东西,呱噪。”三哥狠狠的说道:“塔中之物,但凭本事取。”
说罢他提手中的巨锤,大步的朝着归元塔而去,其他的人一个个跟着上去。他们并不是什么熟悉之人,虽然临时在一起攻打在归元塔,但是塔破了之后,又哪有闲心来平分塔中之处。
既然都是修行人,那么各凭自身的道法来得,便成了最直接的方式。
涂元也大步的冲进了塔,他塔中有他之前被这龙池天宫拿走了两样东西,其他的东西他都可以不要,这两样他一定要得回来,其中那一卷从死城之中拿出来的竹书,还有那件他自己制的七宝如意。
竹书不知其中内容,但是那城中那么多的东西都腐配,唯竹书完好,可见其不凡。七宝如意之中有一道天罡神符,他现在却觉得这七宝如意或许会有不凡的成长,自己都还没有研究透,更何况那上面的天罡神符他也不想别人得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法咒
归元塔外面看是菱角分明,有八角,而里面却是圆的,不过,里面却只有一重门进出,正对着塔门的塔壁边上靠着一座黑色的神像。
那神像黑沉沉的立在那里,在那神像的头顶,有一只黑角,这是涂元在死城之中没有看到的,因为那时的他不敢多看,又离得远,那时的神像上面总是笼罩着一层愿力,让人看不清,而现在却一眼就看到了。
这归元塔第一层并没有什么人,有楼梯往上而去,追进来的人只看了一眼,便直朝上层而去。
涂元进来之后便停站在一边,靠近上楼之处,而连云一进来便朝着那神像而去,此时已经站在了神像前,抬头专注的看着那神像,涂元感觉他似乎有些痴了,非常的入神。在这一层的中心之处的一片符纹之中,有龙池天宫的弟子坐在那里,头向前垂着,鲜血却从他的嘴里淌出,染红了胸口一片。
他已经死了,在被冲破塔门的一瞬间便死了。
一转眼之间,这第一层次竟是只称下寥寥数人,其中有人微一微愣的看了看那个连云,然后鬼使神差的看到那神像旁边有一卷竹书,走过去,伸手便去抓,并说道:“怎么大家都去上面,这一卷竹书看来不错,没人要我就要了,嘿嘿。”
他伸出的手才触及那一卷竹书,那竹书上间竟是有一道剑光弹起,与他的手指接触的一刹那,那一缕剑光竟是如火上浇油一般的迅速的扩散,他皮肉在剑光之中如尘埃一般的飞散,血淋淋的手指骨显露出来,随之手臂。
“啊……”
他快速的后退,手中已经出现了一道黑符,黑光涌动,朝着手臂快速的拍下去。然而那法符在拍下的那一刻,连同他的另一手臂都在剑光之中瞬间飞散,而那剑光如附骨之噬一般,涌上了他的身体,他的半个身子在剑光之中散去,头颅瞬间成了骷髅,像是被人用剑生生的刮去了皮肉,刺透了颅中的脑髓。
“砰……”
那人倒在地上,一片鲜血铺在地上,像是红毯一般的。
三哥一愣。他眼神有些变了,原本不觉得那竹书如何,现在却突然觉得那竹书或许是个好东西。
但是他并没有动,眼睛一转,看到这第一层的塔中除了他和那连云之外,竟是还站着两人,其中一个竟是刚刚告诉自己这个连云尊者身份的涂元。
“这个涂元是什么人?他怎么也站在这里不上去。”
又看到后面有有一个全身被黑袍包裹着,这个人是谁,他想了想。发现自己似乎看到过,又似乎没有看到过。
他体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朝后退去,说道:“神灵化身行走天下。我罗老三就不参与了。”
他转身便走,也没有人拦他,他路过涂元的旁边时,看着涂元的眼睛。他想要看看涂元是否也是神灵化身,但是看到的是一双没有半点混浊的眼睛,像是月光一般的平静、清幽。
他心中不禁怀疑。难道这个涂元也会是神灵的化身,应该不是,随之他自己又否定了,因为他没有从涂元的身上感受到那种浓的化不开的死机,那种死机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能够感受到。
前面站着的连云身上的死机最浓郁,而后面这位全身裹着黑袍的人身上同样的有死机蔓延,但是又多了一股血腥臭味,而且,他露在外面的眼眸是麻灰色,像是野兽,透着一股凶残之意。
这时,连云站在那神像前,将手中的珠子托在那神像的面前,竟是开始念起法咒来。那法咒声生涩而怪异,随着他的法咒出现,整个塔中虚空似乎都在以一种莫名的韵律震动着。
而那原本死气沉沉的神像上,则是有愿光如火焰一般的浮现,忽明忽暗,忽强忽弱。
这是涂元第一次听到法咒,他自己所会的‘咒’只有一个音,这个音还是‘阴阳开合’两音之中最基础的咒音。这个连云的咒音则是复杂无比,连续在一起形成一片法咒竟是有着一种独特的作用。
法咒声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高大人俯视苍生,站在那里,为人受戒抚顶。
那一座神像仿若被他从沉眠封印之中唤醒。
涂元瞬间明白,那神像之中只怕还有神灵的主意识在,那这化身意识来此又是为什么?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这个神灵的那一缕神识附在这连云的身上,竟是形成了独立的意识,来这里是想要吞没那域外神灵的主意识。
他曾在阴魂谷的时候,看的书中就有一本书是说过,若是有强者以神念去附身夺舍,很有可能会融合成一个新的意识。涂元现在便想这个连云有可能既不是当年的云牧,也不是那域外神灵,而是云牧与神灵的结合体,所以他会来这里想要吞食掉神灵的主意识。
而那个人呢,涂元耳中嗡嗡作响,眼中似乎有成片成片的幻象出现,但是仍然能够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个黑袍裹身的人。
难道他与这连云一样,是神灵的神识和原本他本人的意识融合而成的一个人。如果他是的话,那么姚瑶呢?
他朝着那神像而去,他不是要阻止,而是要拿神像上面的那七宝如意。若是正常情况下,他可以直接凭神念摄拿七宝如意过来,然而现在这整个域中的虚空都似在颤抖着,他的神念才散出去便被震散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脚下有些虚浮,跳着地上竟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念的法咒声音越来越重,看着那七宝如意在那里,竟是形成一片七宝如意,幻象重重,那座神像似已经活了过来,目光阴冷的注视着。
涂元抬起的脚不再动了,在他的前方脚要踩下的地方竟是出现了一片个深渊的般洞,里面有黑阴幽冷的风吹卷出来。四周的裂空之中飘出一缕缕的死机浓郁的黑烟。
这是什么法咒,涂元不知道,他站在那里,闭上眼睛,持无惧观,观想那神印符图,他整个的气息一变,变的幽远神秘起来,身上原本被裹着一层死亡气息竟是直接被震散。
当他再睁开眼睛之时,眼中似有一道印图闪现,随之一片清明,脚下的那深渊般的洞窟不见了,不远处的就是那七宝如意在那里。
旁边的连云一脸凝重的站在那里托着手中似眼睛般的珠子在那里唱念着法咒。
后面的黑袍裹身之人,一双眼睛泛着血光,盯着连云的后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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