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赌约
“菱曼,快来看,快来看,裸奔了,裸奔了!”
牧文皓盯着电脑屏幕,双掌一拍扶手,高高站在椅面上,激昂的声音在不足十平方的客厅里回荡着。
古菱曼此时正在收拾着那乱如狗窝的房间,浓烈的汗臭味呛得鼻子发酸,她不禁轻皱了一下眉头,才两天没过来就乱成了三国,墙角扔一两双袜子,床尾甩两三条裤叉,衣服东一件西一件皱得像麻脸婆,真是不折不扣的臭男人。
都说臭男人有三乱:衣冠毛发乱,家居床褥乱,男女关系乱,这家伙至少占了两乱,还好第三乱没有出现,要不连臭鸡蛋都比不上了。
她把床尾的三条裤叉拿起,却发现其中一条湿润湿润的,心里不禁得纳闷起来,这么大的男人睡觉还撒尿不成?仔细翻看间,手却碰到一处黏稠事物,直觉让她粉脸一热,不会是男人哪啥吧,忙像触电般把它甩开。
这时却听到牧文皓在客厅大呼小叫起来,她擦掉了手上哪啥,轻皱了一下柳眉,不知这家伙又搞什么名堂,但“裸奔”这二字还蛮有吸引力的,忙移步走出。
客厅上,牧文皓光膀子露体站在椅面上,挥舞着上衣,手舞足蹈着,活像中国男足闯进世界杯疯狂庆祝的球迷,嘴里还轻哼“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那满脸陶醉而又滑稽的模样令古菱曼忍俊不禁,她强忍着笑意,板起了脸孔。
“喂喂喂,我说你牧文皓,要不要这么夸张呀,什么祼奔,是你在裸奔吧,讨厌!”
“哈哈,菱曼,快来看,马大炮要裸奔了!”
牧文皓转过身俯视着古菱曼,夸张地大笑了一下,突然像超人一样飞身跃跳下来,虽然降落的姿势像个癞蛤蟆,但脚尖先落地的意识显然是在武侠小说中得到的传承,还好没像一团烂泥趴在地上。
他拍拍两手站起来,嘻皮笑脸地抱着古菱曼的纤腰,指着屏幕说:“快看,快看,要开始了!”
古菱曼顺着手指望去,屏幕中果然有一中年男子赤身**奔走在大街上,前面只绑着一张巴掌大的三角红布遮羞,镜头切换到他的后面,除了一条细线红带,浑身光溜溜,甚至股屁中间的一颗灰黑肉痣都清晰入目,不断有闪光灯在他身后闪烁着,显然这一“壮举”谋杀了无数菲林。
古菱曼认得此人,他算得上是房地产界的名人,凡是关心楼市变化的民众无一不认识他。他原名马子强,“威远”房地产公司老总,因屡抛雷人言论,被媒体称为“马大炮”,而民间称他为“马黑嘴”,因为他一向只唱高房价,而房价偏偏如他所愿,越吹越高,作为房地产开发商,他甚至直言“我没有责任替穷人盖房子”,雷倒了万千为房而烦恼的百姓。
也正因为他的飞扬跋扈,激起了各种愤慨,běi jīng知名经济学博士郭敬波公然在wei博向他发起挑战,以京城长安街裸奔作为赌注,约赌三个月后房价的升跌。没想到这厮马上回应:接受挑战。于是一场在网络上炒得沸沸扬扬的裸奔大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双方约定,以指定的一线城市房价官方公布的数据为标准,赌三个月后房价的涨跌,涨,则马大炮胜,反之,郭敬波胜,输者将在京城长安街裸奔五公里。
这种爆炸式新闻对一直关注楼市的古菱曼自然是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三个月就这样一晃而过了,看眼前这格局,马大炮愿赌服输,正在覆行赌约。
“这家伙虽然被称为大炮,但裸奔起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昨天数据刚公布下来,今天就去长安大街卖肉了,还真算一条汉子!”
看着那裸奔中还带着微笑表情的马大炮,牧文皓不禁伸起了拇指大声赞叹着,大多数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网络闹剧,没想到还真有肉看,倒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五公里很快就跑完了,记者们汹涌着包围了马大炮,请求他说一下裸奔的感受,他只是大声地说了句:“这次虽然我输了,但房价还会继续涨的!”说完后分开人群走了。
他叫嚣的模样让人想起那屡屡捉不到羊的灰太狼,还有它那句每到片末都会叫嚷着的经典台词:“我一定会回来的!”
“一线城市的房价降了,我们这里的房价应该也降了吧,明天我得去东南名苑打听一下才行。”
牧文皓关掉了视频,对着屏幕喃喃自语着,说到底谁裸奔了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真正令他激动的是房价终于下降了,更期待的是东南名苑楼盘那套令他着迷的房子降到能凑够钱付首期了。
闻言,古菱曼凑近椅边,轻挑了一下柳眉说道:“怎么?舍得去买房子了?二年前就叫你买了,不听我的话活该你租一辈子房子住。”
“惭愧,惭愧!菱曼,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啊,有后悔药吃的话我宁愿从屁眼里吞进去!”
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年的犹豫不决成了古菱曼讥笑他的亘古话题,都怪当时心不够狠,而当他觉悟想下手时,房价却蹿得比兔子还快,一天一个价,今天看好了房,明天凑齐了钱去交首期,但售楼小姐很遗憾地告诉他,还得补多一万才够首期。一怒之下他拂袖而去,没想到那潇洒的一袖最后换来了长年的望房兴叹。
本来,两人的婚期一年前就订好了,但由于没有房子,婚期一拖再拖,最后干脆直接取消了。
牧文皓站起来,有点内疚地从背后抱着古菱曼,脑袋在她背部摩挲着,嘴里呓语般地说着:“明天看能不能凑够首期,买到房子我们马上就结婚!”
“别逗我开心了,买到房子再说。”
古菱曼拂了一下鬓边秀发,淡淡地回应着,这家伙嘴里涂蜜糖,但经常是只响雷不下雨。
“菱曼,今晚就不回去了吧?”
牧文皓用头拱着她的耳垂,突然冒出一句漫不着边的话,这家伙抱着腰后,手一直不是很规矩,似乎起了什么邪念了。
“去去去,是不是脑子又进了虫子,乱钻洞子了?”古菱曼推开牧文皓,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是早就说好了,没房咱就不能同房!你就拜托房子快快降价下来,好让你那十几万能交上个首期,要不这辈子你也别注望同房了。”
“我们都相爱三年了,也该……那个了吧。”
牧文皓又拉过古菱曼的手,做了一个绕指柔的动作。
“十年也不行,我的要求又不高,不就需要一套房子结婚而已,但你都没本事满足,也活该你受罪了。”
古菱曼说得斩钉截铁,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又是拿房子来做挡箭牌,痛苦!”
牧文皓故意翻着骨碌碌的白眼,作出悲伤的神态。
“我只要求有一套房子,给我一个家的感觉,不需要四个轮飘着的车子,不需要闪着金光的首饰,你说这要求高吗?”
“不高,不高,我牧文皓必不辱命!”
牧文皓双脚并拢,挺直腰身,向古菱曼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噗嗤……”
古菱曼被他逗乐了,噗嗤一笑后那故意板起的脸容也柔和了起来,她摸了摸牧文皓轮廓分明的俊脸,柔声笑道:“乖乖等等,给我一套完美的房子,我也保证给你一个完整的身子。”
牧文皓眼里马上放出了异样的光彩,看着突然柔情似水的古菱曼,他不由得从嘴里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菱曼,我爱你!”
“说什么我爱你,对着全世界说爱你,对着神父说爱你之类的,我觉得都是一个美丽的谎言,没有来一套房子真实可靠。你说对吗?”
古菱曼又柔声地说道,她发觉自己真的是想房子想疯了,好像三句不离房子。
不过也难怪,牧文皓出身于农村,不像其他人就算没房子也可以在父母的房子里蹭着住,要在城市里成家立业,总不能像海里浮萍一样老租着房子过rì子。
说起牧文皓的出身,她其实是有点介怀的。他不但出身于农村,而且还是单亲家庭,三岁父亲失踪,留下母亲拉扯大六岁的姐姐与他,可想而知是多么的艰难困苦。每每说起他的家庭,牧文皓就紧紧握着拳头,愤怒地骂着那无良的父亲,并发誓说总有一天会把他找到,让他向凄苦了大半生的母亲赔罪道歉。
据说他父亲的失踪并不是因为什么事故意外,而是无故失踪。
虽然对牧文皓的家庭不满意,但爱情是盲目的,所有理智全被柔情吞噬后,古菱曼也似乎淡忘了他的家庭环境。不过盲目归盲目,在M市有一套住房这个硬xìng条件却是不能放松,她何尝不想早点结束爱情长跑,步入令人羡慕的贤妻良母阶段,只是没套房子别说她没有归宿感,就是父母那一关也是过不了。
“对是对,不过现在好像流行裸婚了!”
牧文皓转了转眼珠子,嬉皮笑脸地说道。
“牧文皓我告诉你,裸婚那是小说和电视剧里才有,你想裸婚去小说和电视剧里找对象,现实生活中没有哪个是裸婚的,裸婚只有那些有钱人故意作秀上新闻给你看而已,你别以为真有天上掉下来的林黛玉。我表姐唐巧巧嫁了个建筑工地里的小小监理员,都有房子车子钻戒,你这个搞IT的,就这么不济事,还想着搞什么裸婚吗?”
古菱曼一听牧文皓那话,马上变了脸sè,一串串高分贝的大吊炮就轰了过来。
“好,好,好,不裸婚,不裸婚,随便说说而已,别那么激动嘛。”好男人最怕女人的多响炮,牧文皓连忙拉过椅子,扶着昂首叉腰的古菱曼坐下,还轻拍了几下她的腰背,帮她顺顺气。
“哎,我怎么比得上人家监理员,他一次的外快可能就有我一年的工资那么厚了,何况我这个搞IT的简直是侮辱了那么华贵的称谓,你说趴在电脑公司修几台破烂电脑算那门子IT,就算是的话,也顶多算一个苦力IT,和人家那些搞网络、搞研发、搞软件的白领IT相比,还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呢!”
人比人,气死人,一提到工作,牧文皓就打开闸门,倒出一古脑的苦水来,虽然自己身为致远电脑公司旗下一间门市部的经理,每天累得像驴,但工资才二千多块,除开租房吃饭和泡妞的开消,已是所剩无几,常常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月光族”。
现在手头上那十几万大洋,并不是在工资上积攒下来的,而是祖先显灵,中了一次福利彩票二等奖所得到的奖金。本来奖金有三十来万的,可是由于头脑搭错了线,做了一次后悔终生的风险投资,资产严重缩水后就变成仅有这幸存下来的十几万了。
至于致远电脑公司门市部的经理一职,虽然看似头衔不小,实则上只是电脑城上一间二十多平方的小店外加连自己一起5名员工的小单位而已,平时他主要负责管管员工,跟跟库存,沟通下客户,但忙不过来时照样要帮忙安装、维修及打包装。
最郁闷的是,钱帐有专门的财务管理,不但混不到半点油水,甚至还经常因为朋友或熟客的电脑出了问题叫他去帮忙,还破费了不少油费或车费,而身为经理这些小钱又怎么好意思回公司报销呢。
“好了,IT经理,别发愣了,不是说房价降了吗?说不定还真能付得上首期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啦。”
古菱曼见牧文皓吐完苦水后一副神游的样子,不由得调侃他两句,随后看看手机,已经晚上9点多了,当下整了整容装,向门外走去。
“呃,要走了呀?……我看,这么晚了,就不要走了吧!”牧文皓回过神来,听说她要走,嘻笑着想做最后的挽留,还拉过她的手来个拉钩上吊,中气十足的补充了一句:“我保证,各睡各,绝不干坏事!”
“牧文皓,别想怆你的心!你送不送,不送我自己打个车走好了。”
古菱曼可不吃他这套,打开门就向外走。
“菱曼,等等,我送,我送……”
牧文皓慌忙穿好鞋袜,快步追了出去。
“牧文皓,要不我们也打个赌吧?”
“打赌?赌什么?”
“如果一个月内东南名苑的房子能降到5500块一平米,就算我输了,可以和你同房,否则算你输,以后绝口不提同房两个字。”
“行,赌就赌!”
看着满脸憨厚的牧文皓推车出来,古菱曼似乎为了忏悔刚才的决绝,因此故意来个“同房赌约”,使他能够看到些许曙光。其实她心里也盘算过,凭牧文皓那不足十五万的资金,也只有房价降到5500左右,他才有机会凑够钱付得上首期。
这些年来,她也知有点委屈了他,虽然两人有过亲热的动作,但始终缺了临门一脚。男人面对香气扑鼻的香油鸡时,能看能闻不能吃的憋屈滋味,她见过无数次了,只是在没机会买到房子的情况下,可就懒得管他打灰机或吊高炮了。
而牧文皓刚刚看完别人的“裸奔赌约”,现在突然来了个“打炮赌约”,他一心抱得美人归,自然马上应下了。
“今晚月sè真好,不如你陪我去逛一下公园,晚一点再送我回家吧。”
古菱曼似乎觉得补偿力度还不够,跨上车抱着牧文皓的腰后,又补了一句。
“好呀,难得你想浪漫,我牧文皓肯定奉陪到底了。”
牧文皓踏响摩托车,满心欢喜地回应道。
女孩子的心思就是神奇,刚才还吵嚷着要走,现在又主动和你订赌约、逛公园,若即若离,似真似幻,令人摸不着脑。
开车途中,他不禁哼起了那首富有味道的歌曲:“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不知道她为什么掉眼泪,也不知她为什么笑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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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月亮掉下来了
牧文皓和古菱曼来到附近不远的“文化广场”,这算得上是他们约会的老地方,初恋的首次牵手和初吻都是在这里完成的,可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纪念意义。
当然,选这为老地方,还有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是免费的。不像其他公园要收十元二十元的门票,对于jīng打细算的中低层收入者来说,免费才是硬道理,神马奇花异草都是浮云。
自然,这里就成了打工一族的恋爱天堂。
“我们到那座山顶去,妈妈说最高的地方看到的月亮也是最亮的!”
进到文化广场后,古菱曼就拉着牧文皓往广场中最高的一座山走去,这广场估计未开发前就是一片荒山野岭,因此大山和小山特别多,只是现在他们要去的那座山却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雄伟高耸,虽然已建有步阶可以直达山顶,但年纪大的人却很少有胆气去攀登。
他们上到山顶的时候,只有寥寥几个男青年在闲聊着。也难怪人少,年纪大的不敢上,谈恋爱的想“上”,自然要yīn暗无人的地方才能上,这里毕竟毫无遮挡,显然比不上柳荫湖畔。
牧文皓和古菱曼倒没所谓,反正算半个老夫老妻了,而且也为了赏月而来,高处不胜寒,更能感受那份惬意。
“圆月伴美人,如知己遇美酒,美哉美哉!”
牧文皓仰望远天,手环美眉,只恨没带上一壶二锅头,口花花地来了一句似诗非诗,像古不古的佳句,直乐得古菱曼心里笑开了花。
月是圆的,那么晶亮的、饱满的一轮,把柔和清澈的光辉洒遍了苍茫大地,泛出一片淡淡的清光,广场像用银子铺成的。
“哎呀,快看,天狗要吃月亮了!”
正在牧文皓沉浸在月sè与美人的佳境中,古菱曼一声惊呼把他的心神拉了出来,遥望远天,果然有一团黑云像狗的形态一样慢慢地向那轮皓月靠近。
“天狗食月?不可能吧,最近都没看到新闻说过,而且上一次发生天狗食月好像还没过了多久呢。”牧文皓咕嘟了一下,只见一片形状如兽的乌云慢慢向月亮靠近,很快侵蚀了月亮的一角,圆月虽然像被狗咬了一块,但和平时食月的现象完全不一样,他拍了拍古菱曼的头笑道:“你这傻丫头没见识,不是有一个狗的云层掩盖过去就叫做天狗食月的,拜托你回去补补功课!”
他非常清楚月食的过程有初亏、食既、食甚、生光、复圆五个阶段,而不是这么简单的云层覆盖。
“啊,月亮真的给吃掉了!”
就在这时,天sè骤然一暗,古菱曼又一次的惊呼了起来,牧文皓清楚地看到天空中那黑狗似的云层瞬间将月亮吞噬,广场没路灯的区域已陷入一片黑暗。
持续了大约三分钟,突然那片黑暗的云层光芒一闪,牧文皓惊奇地看到月亮破云而出,但却像流星一样从天空滑落,更离谱的是像是向着他们这座山中掉下来。
“菱曼,快走,月亮掉下来了!”
牧文皓拖着古菱曼的手站起来,喊出了一句永远也想不到会在自己口中喊出的荒唐话。
月亮掉下来?那不是翻天了吗?
这怎么可能?
就在牧文皓惊疑间,那月亮光芒化为一缕光线,暴shè而下,最后直接撞击在他的身上,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老花眼了吧?月亮不是还挂在天上吗?怎么可能会掉下来?”
古菱曼望了一望天空,白了牧文皓一眼,虽说黑狗把月亮吞掉了,也不用开这么无聊的玩笑吧。
牧文皓揉了揉眼睛,眼前光明再现,抬目望向天上,果然那轮明月还在,黑云已不知所踪,只是月亮的光辉分明比刚才黯淡了很多。
月sè黯淡,会不会和刚才掉月的现象有关?这个想法在牧文皓心中一闪而过。
“菱曼,刚才你真没看到月亮向我们这座山里掉下来吗?”
牧文皓看着古菱曼若无其事的样子,忍不住惊奇地问道。
“拜托,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你不如说山要翻了还靠谱点。”
古菱曼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可能?刚才明明看见月亮掉下来,还撞在我身上!”
牧文皓自语着低下了头,看看月亮刚才撞击的心口位置。
“月亮!”
这一看不得了,牧文皓看到心口中正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放着耀目的光芒,但很快,他发觉这轮明月是虚拟存在的,用手却摸不着,只有自己凝聚心神时才感觉得到月亮的存在。
“明月心!”
明月在心上,那不是明月心吗?牧文皓记得香港流行歌曲有一首歌叫《明月心》,于是口里不自禁地吐出了这个词语。
“明月心?”
看着一下子变得稀奇古怪的牧文皓在自言自语,古菱曼真想骂他一句神经病,但最后还是吞了回去,只重复了他的一句明月心。
“别骂我神经病!”
牧文皓突然有点发怒地望向古菱曼,他惊奇的发现,当他凝神望向古菱曼的时候,她心中所想会化为一种奇妙的信息注入他的大脑,当发现古菱曼在心里骂他的时候,于是禁不住怒喝出声。
古菱曼一惊,这家伙怎么回事?在心里骂他居然还能给他说出来,好像有点失常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哈哈,我可没失常,正常着呢,要回去那我们走吧!”
牧文皓突然笑了起来,牵着她的手向山下走去。
“喂,牧文皓,你什么时候变成心理学家了。”
古菱曼古怪地打量着牧文皓,居然三番两次猜到自己心中所想,实在太神奇了。
“嘿嘿,没两子能泡到你古菱曼吗?快走吧,不早了。”
牧文皓嬉皮笑脸地抱了一下她的腰,随后分开拉着她的手,加快了脚步。
“这家伙,好像有什么秘密!”
古菱曼对他的xìng格了如指掌,这种神态分明是在掩饰,不过也没有多大的事,也就不再理会,与他偕步同行。
送古菱曼回家后,回到租处,已经差不多深夜十一点,牧文皓已顾不上脱裤换衣,马上开亮rì照灯,扒开胸口,仔细地查找胸口有没有什么痕迹。
“奇怪了,居然毫无痕迹,月亮怎么进去的?”
看看光滑无痕的肌肤,再看看心口的明月,他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妖,要用照妖镜?”
这家伙不由得想起了《西游记》中的照妖镜,拿出一面铜镜向心口照去,但镜中看到的依然是那令女人着迷的宽阔胸膛,外加两颗像煮熟了的黑枣子。
“怎么回事?要用暴力吗?”
“嘭!”
牧文皓毫不犹豫地给了胸口一拳。
“哎呦,好痛!”
这一拳用力度不小,除了一阵痛感传来,自己咧嘴叫痛外,还震得心口血海翻腾,月亮没给吓出来,那口甜血差点吐了出来。
“猴子捞月?该不是要在浴缸里才能把月亮泡出来吧?”
牧文皓思前想后,总算又想了一个“绝顶聪明”的法子出来,忙向浴室走去。
“小家伙,别折腾了。”
突然一把声音在心中响起,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下来。
“你……你是谁?”
牧文皓强压住心头的震撼,结巴地问道。
“我呀,我不就是月亮吗?你们好像经常叫我月老,那你就叫我月老吧!”
“月老?你不是在天上的吗,怎么会在我的身上了?”
牧文皓勉强镇定下来,感觉到月老没什么恶意,忙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呵呵,我也不想遁落地球,只不过在我们星月界发生了一些变故,才导致到我的魂体分离,而暂居你身上。”
月老的声音低沉,带着叹息的语调中又渗出一丝恨意。
“啊!星月界发生了变故,不是吧?”
牧文皓瞪大眼睛,更加震撼了,月亮也会叹气,这是什么世道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同领域有着不同的故事,只不过每个领域只能看到自己一方的纷扰罢了。关于我的故事等以后适当的时候再慢慢向你解释,你姑且当我像你们古代被谋朝篡位而落难的皇帝来对待吧,呵呵。”
月老平淡地说着,但牧文皓的心却是无法平静,星月界在以往看来是多么的遥远,但现在却如近在咫尺。
星月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而令月魂遁逃?但月老不肯说,他也只有放弃。此时他心里有千百个疑问,但只能选一些关键的来问了。
“天空上分明还挂着一轮月亮,你却寄居在的我身上,那是怎么回事?”
“天上挂的只是我的一具外体,你没看到黯淡了许多吗?我现在魂与体已分离了出来,你可以把现在的我视为月魂。”
“你寄居在我心上,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这倒说不上需要你帮忙,寄托在你心上是随机的选择,当时连我都无法控制。当然,由于受到的攻击比较大,我现在月魂的创伤也是很重,如果你能帮我弄到修复月魂的灵石自然更好了。”
“修复月魂的灵石?你需要什么灵石?”
“需要三种,这些灵石你应该也不陌生,就是黄金、翡翠和钻石。其中一共需要千两黄金,百块巴掌大的翡翠,外加拇指大的钻石十枚,让我吸收它们的灵气能量,自然就能完全修复我的月魂创伤。”
“黄金、翡翠和钻石?”
牧文皓听到这里,差点吐血,自己为了买一套房子已经焦头烂额凑不上首期,更别谈这些奢侈物了。
还钻石呢,钻石王老五就有一个。
“咳,咳,真的很抱歉,你选错人了,别说千两黄金,就连一克黄金我也没有,我只是一个小小打工仔而已,只能勉强管饱三餐。”
牧文皓轻咳了两下,满脸无奈地说道。
“没关系,我会帮助你的,不会白拿你的东西不干活。目前你已经拥有了看透人心理活动的能力,只要你能帮我修复月魂,我还可以令你得到所有和你交往的人一生记忆,相信在你们地球拥有这样的超能力,总能混出点名堂。”
月老的话令牧文皓再一次震撼,虽然刚才看透古菱曼心理时他隐隐感觉到这种透视能力的存在,但毕竟有点不可思议,连自己都将信将疑,现在得到月老的确认,倒成了现实,更恐怖的是能获取人一生的记忆,那不是能逆天了!
“对了,你怎么会我们的语言?”
一切都充满着新奇与神奇,牧文皓突然想到他怎么可以和自己从容地交流的,而且仅用意识就能沟通,于是忍不住又问道。
“呵呵,我俯视人间一切,别说你的语言,就算世界各国的语言及各地方言,我都一一通晓,如果有兴趣,你倒可以去做个翻译,我可是一本最好最全面的字典。”
“我可不做什么鬼翻译,我有自己的理想!”牧文皓直想翻白眼,再不济本少爷也是个IT搬运家,犯得着去和洋鬼子打交道吗?
“哦?小家伙,你有什么理想,说来听听?”
“我要做房地产大亨!”
“房地产?你倒会选行业,据我所看到的,你们这个世界除了贪污和打劫,没有什么比房地产来的钱更快!”
“你也知道呀!不过房地产比贪污和打劫强多了,贪污和打劫的风险还是蛮大的,它完全不用担心风险,多少年来都是只升不降!”
月老突然沉默了一会才说:“你这小鬼,一心只想着做大亨赚大钱,赚钱算哪门子理想。”
“不是,我的理想并不是赚钱,其实……算了,不说了,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那祝你成功吧!”
结束了与月老的谈话后,牧文皓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MyGod,今天撞了那门子邪,居然遇到了月魂上身,这也太逆天了。
接受现实吧,他惊叹一声,仰身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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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明月心首显威
“青姐,房价降下来了没有?”
第二天一早,牧文皓上班时特意绕了一个圈,来到“东南名苑”售楼部,冲到柜台前对着一位埋头整理着文件的美女问道。
东南名苑是牧文皓最心仪的楼盘,这售楼部他来了不少于十次了,一来两往,和这里的人也是有了点熟络,于是售楼部的经理林雪青他就直接称呼为青姐了。
这个楼盘虽然不是全市最大的,但它的花园建造很有特sè,面积宽,绿化好,还配套到动运设施和游泳池,户外空气特别清新,更重要的是,前面五百米就是全市唯一的文化广场,占地十几亩,他甚至和古菱曼计划好了,等儿子出世后,天天带他来这里散步娱乐,那是多么惬意的生活。
只是心仪归心仪,计划归计划,但一看到那高不可攀的价格,却是一阵阵的揪心。
“哟,是牧经理啊,早呀!快来坐坐再慢慢聊。”
林雪青抬起头,一双妙目流盼间媚态横生,勾魂夺魄,站起身来,纤细的腰肢形成一条弧度优美的曲线与一呼一吸涨落得特别快的高突胸脯,直让人浮想联翩,如此妖艳气质的美人,难怪总有人猜想她会不会与东南名苑的老板杨昆有一腿了。
那前胸用料极少且宽松有余时张时合的V领,chūn光乍泄,直接让她从红颜提升到了祸水的级别。
或许是因为早晨男人的雄激素总是特别高,再加上牧文皓今天的眼力也特别好,在林雪青俯身的一刻,他不但看到了白兔跳动,还看到了两颗比昨晚镜子里更大更红的枣子,他的喉结都禁不住动了动,身体有点发热,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深呼吸一下后微笑地说:“青姐不用客气了,我还要赶着去上班呢,听说房价下降了,特意来探探价。”
“哟,牧经理的消息还真灵通嘛,昨天老板刚做了一个调整,低楼层的价格下调了一百,高楼层的下调两百,现在均价是6550,最低价格的是6050一方,很划算了,你看中的那套三楼的102平方,刚好是属最低价格范围的,你看要不要现在帮你办理一下?”
林雪青倒来了一杯茶,清丽的声音甜如蜜糖,说完了眨巴着一双惹人犯罪的眼睛眯笑的望着牧文皓。
“才降了一百呀?还是不够钱付首期呢!”
牧文皓摸了摸鼻子,本以为大幅降价了,降了一百等于没降,盘算下手上的资金离首期还有着一大截的距离。
“牧经理,我看呀,现在最低的6050一方价格也不高,我帮你申请一下,6000齐头帮你弄下来,怎么样?”
林雪青见牧文皓踌躇的样子,忙施展出销售员最擅长的打折手法。
牧文皓摊了摊手说道:“就算6000首付也要18万,还要办证费维修基金什么的,手头没有20万现金还搞不掂,房价还是太高了,我再等等吧。”
“这也叫高呀,你没看看省城现在都二三万一方了,京城听说还七八万一方了,你现在不买,非要等到房价上到一万才买吗?别说姐忽悠你,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林雪青媚眼轻挑,做着夸张的惊讶表情,随后摇了摇头,坐进了经理的大皮椅上。
“呵呵,咱这三线的小城市哪能和那些一线大城市比,生活水平都赶不上大城市的皮毛,工薪族要买个房可真不容易啊!好啦,不说了,要赶去上班了,房价降到5500左右时青姐你通知一下我,我看能不能筹点钱安个家。”
看看时间不早了,牧文皓也没心思再聊下去了,交待一声就匆匆走出了售楼部的大门。
“5500?别发梦了,房价只会越来越高的,我看这辈子都没机会打电话通知你了。”
身后传来林雪青微带不屑而略似讥讽的声音,不用“明月心”去探测,牧文皓也知道她实际想说的话就是:穷小子,这辈子别指望有新房子住了。
对于这样的势利眼,牧文皓只当她耳边风,他幻想着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让她也像哈巴狗一样跟在自己身后,乖巧地摇摇尾巴,点点头。
***
致远电脑公司是M市较上规模的一间电脑公司,公司一共有三间门市部,电脑城里牧文皓管理的只是基中的一间,还有着另外两间临街门市,总公司还设有统筹管理的办公室,并配套着专门的售后服务部,一环紧扣一环,形成了连锁的模式,在行业中也是小有名气。
只不过老板从不过问电脑公司业务,所有部门都是请人全权打理。对于这点牧文皓倒是十分的佩服,放权其实就代表着一种魄力。
老板夏立威在M市算得上有点威望的人物,除了这间致远电脑公司,还有着一间规模不大不小的汽车城,据说那才是他赚钱的根据地,估计他开电脑公司的初衷仅是想与时尚而富有想象气息的“IT”来个亲密接触,过把瘾而已。
牧文皓来到电脑城的时候致远门市已经大门敞开,除了一个技术员休息外,其他三位员工两女一男都已到齐,正在勤快地打扫着卫生及堆放着货物。
“文皓,今天捡到金砖了还是走桃花运了,这么开心?”
看着哼着小调走进来的牧文皓,管销售的李晓晴抬眼瞟了他一眼,然后调侃地说道。这门市里五个都是年轻人,长久相处大家都相当于很要好的朋友,没客人的时候倒没有人叫他经理,还经常和他开点小玩笑。
“哈,哪有这种狗屎运,昨晚看人裸奔现在还觉得好笑而已。”牧文皓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随意地敷衍一声。
“裸奔?”
管技术的高剑停止了搬显示器的动作,饶有兴趣地望着牧文皓。男人一听到“裸”字两眼就发光,这家伙也是光棍一条,自然特有感觉了。
可惜牧文皓并不打算满足他的饥渴感,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脱掉衣服在街上跑几圈而已。”
果然,一听老头子,高剑完全没有了兴致,又埋头干活了。
马大炮裸奔的事虽然在网络搞得沸沸扬扬,但也仅限对于楼市或财经关注的人群,公司里的员工可以说都没有达到那个层次,因此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也难怪,拿着一千多元的工资,一个月能剩点零钱买几包烟或备点化妆品之类的就算不错了,楼市与财经这些对他们来说只是海市蜃楼,敢听而不敢想。
这时来了一位男客人,大家都各司其职走回了自己的岗位,管财会的肖丹埋头整理着昨天的帐务,牧文皓站起来随意地摆放整齐一些歪斜的货品。
“小姐,有没有三星的刻录机?”男客人问道。
“有!”李晓晴马上从货架上拿出一个彩盒包装的三星刻录机。
男客人拿在手上左右看了几眼,思量了一会,然后放下柜台上,平淡的说了一句:“我再看看。”转身就准备走。
面对这种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只是敷衍式离开的客户,可以说是销售员最头痛的客户,李晓晴本想来个发市大吉,完成早上第一笔生意,但面对这种客户也只能偷偷的伸了伸舌头,确定这笔生意黄了。
这时,牧文皓转身扫了男客人一眼,突然开声说道:“先生,我们公司是三星刻录机的地区代理商,确保原装正品,你可以拿到任何三星代理商里检验,假一罚百!”
男客人的步伐随声而停,他有点惊讶地望了牧文皓一眼,随后转身过来,对着李晓晴说:“给我买一个吧,我就担心买到假货,有他说的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李晓晴连忙开单贴保修标签,她没想到牧文皓一句话就搞掂了,心里乐呵呵的,总算没有跑了第一只肥羊。
男客人临走前还赞赏地对着牧文皓说:“你这心理学可真学到了家呀!”
李晓晴他们虽然也觉得牧文皓大显神威,但却没有显出太多惊讶,作为经理能力强点倒是理所当然。
明月心首发威,只有牧文皓在偷偷窃喜:“他娘的,还真神啊!”;
第四章 整治财务
牧文皓尝到了“明月心”的第一次甜头,心里虽然十分兴奋,但是在员工面前他还是装作举手之劳的平淡样子。
他习惯xìng地在门市的各个地方巡视了一番,而当身体面对着财务肖丹的时候,明月心涌出了她的心思:“昨天的利润不错呀,看来又可以搞搞手脚了!”
“搞手脚?这财务看来有点问题呀!”
牧文皓一惊,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呀,没想到平时乖巧得像只绵羊的肖丹居然还来这一套,看样子还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母狼。
暗暗责怪自己平时太大意了,当下,继续保持着对她心理的探测。
“联想U410笔记本卖了5500?成本才4200,赚了1300呀,真是抓到水鱼了,嘿嘿,也好,上交的报表就给你填个4800吧,上个月卖5200,我才填4600呢,4800都算上等价了。”
“别怪我狠,哪个财务不混点油水的,谁叫你们笨,我做两份报表你们都不知道。”
牧文皓的脸一下子yīn沉了下来,贪污了还骂我们笨,就像买肉的婆娘嫌食客老或丑一样令人可恶,这娘们不给点硬的给她还当你是痿哥了。
他握了握拳头,正想走过去直接拍桌子粗脖子,却又见肖丹暗叹着:“哎,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男朋友催着结婚,等钱买房子只能狠一点了。”
牧文皓止住了脚步,原来也是个为房子苦恼的人,这倒有点同舟共济的味道了,那就照顾一下她的面子吧,当这么多人面前揭她的老底可真的是一件太残忍的事情。
“文皓,你审核一下昨天的报表,没问题我就交上去给夏总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肖丹递来一张报表来到牧文皓面前,站在旁边乖巧地等着。
牧文皓习惯地拿过现金rì记帐对照了一下,记录的金额都没有问题,以前也是这样核对的,谁想得到对付税局的两套帐既用到对付他来了。
“你跟我出来一下。”
牧文皓沉声地说道,然后径自走出门外走道有遮挡的墙边一角。
肖丹怔了一下,这私聊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难道……
肖丹虽然作贼心虚,但表面上却像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故作轻松地调侃牧文皓:“怎么啦,文皓,想和我说悄悄话,请我去咖啡厅啊,在这里像打游击,多没情调!”
“要请你喝咖啡,也是夏总请,不是我请!”
牧文皓板起脸,丝毫没有开玩笑的味道,肖丹这时的脸sè才变了变。
屁股里夹着一陀屎,脸上再逍遥心里也是没有底气。
“夏总请?我可不……”
“肖丹,我们对你情同姐妹,你怎么能搞这种中饱私囊的手段,我们这群人累得要死,一分钱提成也拿不到,你却独吞了利润,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牧文皓打断肖丹的话,直接开门见山,利目直视着肖丹的眼睛。
“文皓,你……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吞过什么利润,每天的报表不是都给你审核过的吗?”
肖丹大惊失sè,不敢正视牧文皓的目光,额角有微汗渗了出来,但她马上冷静下来,开口反驳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二张报表呀?交给我审核的是没问题的,但交给夏总的那张就不一样了,上个月那台联想U410笔记本卖了5200,你填了4600,昨天这款卖出的价格是5500,你另一张表里却填了4800,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牧文皓有条有理地数落着,肖丹额头上的汗开始滴滴滑落,要说上个月的数据他查到了还好理解,但现在刚刚做好的报表,都还没有上交出去,他都能直接说出填在表上的金额,简直是令她晕倒。
“你……你怎么知道的?”
肖丹这句话已经不打自招,也许她知道抵赖也是没用,此刻她的惊讶已压倒了一切,就像正在偷情时被丈夫踢开了门的女人,哪还顾得上穿衣服。
牧文皓也发觉由于太激动,有点违背常理了,于是模棱两可地说:“我自然有我的方法,要不怎么做经理!”
“文皓,求你放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肖丹终于防线崩溃,哭丧着脸向牧文皓求情。
这事传出去的话,不但令她没有了这份工作,而且在财务界也会身败名裂,估计没有人再敢请一个有污点的财务去管帐,除非他愿意把一个定时炸弹留在身边。
“肖丹,贪污可是犯罪的呀,报案的话判你个三五年都不奇怪,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呀!”
牧文皓虽然已有心放过她,但为了提高她的认识,故意把事件往严重里说。
肖丹脸白如纸,眼圈暗红,低声哀求道:“文皓,别……别报案,那些我拿走的钱,我都拿回来。”
“好吧,大家同事一场,我也不想太为难你,何况你也是为了筹钱买新房动的歪主意,不过所谓君子取财有道,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必须要遵守的。这样吧,你把退回的钱作为一笔营业外收入利润入帐吧,这样到时计提成时,你还是能分到应得的一份,也好减轻你买房的压力。”
牧文皓见效果差不多了,也就顺势而下,提出了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这样也就没有人知道有这样的事发生过了。
“谢谢文皓,谢谢经理!”
肖丹如死囚得到了释放,脸上惊喜万分,连忙一个劲地道谢,也没心思理会牧文皓怎么知道她要买房子的事了。
两人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回归了各自的位置,一场财务混水摸鱼的事件也该到此完结了,相信肖丹以后都没有胆量再干这种勾当了。
面对这次的事件,牧文皓也不由得再一次惊叹人心莫测,如果不是“明月心”的帮助,这事件不知还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整治了财务,牧文皓正准备翻开销售库存本,规划下近期的订货,李晓晴突然跑到他面前,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压低着声音说道:“文皓,你女朋友来啦!”
一听这话,牧文皓的头就变大了,他自然知道李晓晴所说的女朋友并不是古菱曼,而是史诗莹,那个缠了自己三个月而孜孜不倦的市工商局副局长的千金。
认识史诗莹纯粹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一年前公司接下了市工商局的一笔大单,为了长期拉拢这位大财神,当时作为技术员的牧文皓自然非常勤快地奔忙于工商局内,完成一次又一次及时的售后维护工作,一来两往,工商局的人员与牧文皓也是混得熟络,甚至家里电脑出了问题也是找他帮忙处理,副局长史亮就是其中典型的一位。说也奇怪,他家的电脑三天两头总会出点这样那样的故障,而在处理故障过程中,史诗莹总会借故跑来与他聊天,渐渐地两个也成了普通的朋友。
虽然史诗莹常常对他的电脑技术赞不绝口,并毫不掩饰对他的倾慕之情,牧文皓只是一笑置之,认为只是少女爱织梦的一时向往而已,但没想到她的态度竟越来越热烈,大有以身相许的趋势,三个月前的一个夜晚,她果然约了他到咖啡厅,直接表白了爱慕之心,令他手足无措了很久。
虽然牧文皓已经非常婉转地拒绝了她的爱意,但史诗莹却并不死心,经常会来电脑城找他,还捎来不少手信拢络着公司的员工,倒增添了他们不少好感,只是苦了牧文皓,无论史诗莹如何折腾,他都得对她礼貌有加,即使是背上了挂名男友的帽子,也不敢轻易得罪她,毕竟现在工商局还是他的头等大客户,断了工商局这条业务线,他的业绩至少要下滑五分之一,那样的话,怕经理的乌纱帽也难保了。;
第五章 美女献婚
“文皓,早呀!”
史诗莹扭动着娇小的腰姿来到柜台前,向牧文皓抛去一个媚眼,笑口吟吟地打着招呼。她身穿浅蓝碎花连衣裙,亮闪闪的金链与白晰的肌肤相互映辉,淡妆娇容白里透红,玉钗叉分的秀发向后飘扬,显得高贵而有气质。
“诗莹?你又来了呀!请坐,请坐,我先忙一会。”
看见史诗莹进来,牧文皓作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后,向那边会客桌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故意装着忙碌的样子,拿出帐本前翻后翻。
“这么忙呀?今天刚好在对面的嘉豪轩吃早餐,顺便来你这里坐坐。对了,这是嘉豪轩新品三鲜鲍虾面,很好吃的,特意帮你打了一份,你快趁热吃了吧!”
史诗莹微笑了一下,并没有移步向会客区,而是向牧文皓伸去了一个印有“嘉豪轩”字样的jīng美胶袋,袋里装着一个如碗面的纸杯,她煞有其事地解释着,只是微微闪烁的眼神似乎出卖了她。
“怎么这么客气呀?……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哈!”
对于史诗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牧文皓早已习惯,直接无视了,看见她伸来了碗面,他本想拒绝,但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才记起今天因为赶着去售楼部询价,竟忘记了吃早餐,当下来个顺手牵羊,爽快地接了下来。
史诗莹见牧文皓接了下来,俏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她走到了会客桌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牧文皓捧着碗面,坐在她的对面,揭开碗盖,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在史诗莹面前,他倒没有什么拘谨,虽然不把她当作心里的红颜,但长久的交往也把她视为了知己,至少没有了普通朋友的别扭感。
吃着香喷喷的三鲜鲍虾面,牧文皓心里感慨万千,有钱人的生活就是有滋有味,吃着时尚cháo流的“嘉豪轩”,时时变换着新口味,那像他天天吃着“白粥捞粉”当早餐那般索然无味。
风卷残云地吃完了三鲜鲍虾面,牧文皓擦了擦嘴,望着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他憨笑了一下,说道:“谢谢你的早餐!”
“文皓,别客气啦!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天天给你打早餐。”史诗莹媚笑了一下,眼神中有种灼热的期盼。
“别……千万别!”牧文皓连忙摆手兼摇头,让她打蛇随棍上,这可真吃不消,他随意整理一下桌面,淡淡地笑着:“你都知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给她知道不打翻醋罐子才怪!”
“不用你提醒,我都知道你有女朋友的了,只是只要你一天不结婚,我就不会放弃!”史诗莹抿了抿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随后她眼神熠熠地盯着牧文皓说:“真不给我一个竞争的机会吗?”
“不是不给你机会,是我没这福份。我们都快结婚了,你条件这么好,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
牧文皓苦笑了一下,桃花运来的时候,真的是想躲也躲不了,可惜爱情这东西真的是强求不了,更要命的是他一点也赶不上cháo流,二nǎi三nǎi之类的时尚想法压根儿就没想过。
“文皓,你能否慎重考虑一下?……只要你跟我结婚,我爸会在锦绣华庭送我们一套新房。”
史诗莹咬了咬嘴唇,像鼓起了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锦绣华庭!
那可是全市最高品质的一个别墅式楼盘,价格当然也是全市最贵的,在那里拥有一套房,是无数人的心中梦想,可惜大多数人都是只能怀着梦想过一生,真正能在锦绣华庭占有一个位置的只是凤毛麟角,无一例外地均为本市中的上等人群。
“锦绣华庭!天堂的地方呀!”
高剑拿着维修工具在旁边走过,刚好听到了史诗莹的话,他禁不住惊叹了一声,羡慕地望了牧文皓一眼,随后发觉自己失态了,挠挠头发傻笑了一下,默默走开了。
史诗莹听到高剑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无意显摆,也知道不适合在这种场面说这种话,只是兔子逼急了也咬人,看着牧文皓那坚决的脸孔,她情急之下才亮出了最后的底牌。
这的确是一个诱人的条件,特别是在一个娇媚如花的少女口中说出,杀伤力更是大幅增强,房子与美人只要牧文皓的一个点头,就可瞬间拥有,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力呀!
很多人奋斗一生只是为了能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早在年轻的时候就把房子当作了梦想,不断努力不断地向房梦靠近,幸运的也许花上十年八年能实现梦想,一般运程的花上二十年也能够凑上首期慢慢月供,而运气不佳的,只能看着房价疯涨而干瞪眼,最后遗憾撒手归西。
因此,攀龙附凤成了最快捷实现梦想的另一种方法,也是近年来不少聪明的男女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唯一捷径。
减少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奋斗,即使是傻子也能衡量这其中的份量是多么的重!
“对不起,诗莹,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小妹妹,我们两个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爱情与梦想,虽然我很想拥有一套房子,但我会靠自己的能力买到属于自己的房子。”
虽然史诗莹的话在牧文皓的心中也掀起了一阵波澜,有那么一瞬快速实现梦想的冲动,但只是一瞬而已,很快他的理智就占了上风。
他认为,爱情同样有着先到先得的道理,尽管对史诗莹有好感,但对古菱曼感情更浓,认识的时间更长,抛弃古菱曼,那就是赤.裸.裸的背叛,无论在道德上还是情感上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所以当诱惑与道德背道而驰时,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坚持应有的立场。
“真不行吗?”
史诗莹的眼睛已有点湿润,声音如蚊鸣,娇羞中近乎哀求。
“真不行!”
牧文皓斩钉截铁地说,斩立决,这一向是他的作风。
史诗莹脸sè沉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红润,她慢慢抬起头,直视着牧文皓,眼中却露出了欣赏的光芒,她有点牵强的笑了笑,随后说道:“很好,我早料到是这结果,否则你也就不是我宁愿抛开女xìng的尊严来苦苦追求的牧文皓了!”
说完后,她站了起来,煞有意味的看了牧文皓一眼,然后用和牧文皓刚才同样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我还不会放弃的,我会等你,直到你结婚为止!”话音刚落,她头已一甩,乌发飘逸,像一片云,慢慢消失在牧文皓的眼帘。
牧文皓苦笑着摇了摇头,感叹城市的女人还真前卫,完全不像传统的女xìng只懂把苦往心里吞,像史诗莹这样敢爱敢恨的女孩子显然越来越多了。
“哇,文皓,锦绣华庭的房子耶!这你都不心动呀,你还是不是人啊!”
史诗莹一走,李晓晴就冒出那鬼jīng灵的头来,带着惊叹又带着古怪地望着牧文皓,他们刚才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八卦的李晓晴显然全都尽收耳底了。
“别八卦了,快干活!”
牧文皓站起来,假装严肃地白了李晓晴一眼,挥了下手,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翻起本子来。
“哪有活干,鬼影都没一个,这个月还不知有没有二百的提成了!”
李晓晴咕哝了一声,有点失落地跌坐在会客桌的椅子上,眼巴巴地瞪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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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跳桥(上)
“哇,文皓,你真神呀,这几天的业绩,差不多持平我们上个月的营业额了!”
李晓晴翻了翻这几天总是写了几页的现金rì记帐,十分兴奋地对牧文皓伸出了大拇指。
“哪里,大家努力的结果而已。”
牧文皓望了望现金rì记帐,有点自豪地笑了笑,随后又谦虚地说道。
“大家?你看,有哪几件东西是我们卖的?基本都是你的功劳,要不是提成平均分的,我还真恨不得杀了你!”
李晓晴讪笑了一下,回顾这几天牧文皓“抢客”的情景,几乎他当成自己是销售员,只要有客人进来,他马上迎了上去,只是奇怪的是,成交率几乎百分百,即使当天不成交的,第二天还是会兴冲冲的过来直接交钱装机,这现象倒是极为少见。
几天下来,李晓晴这个管业务几乎变成了打杂的,只有帮忙拿拿货,调调货,甚至忙不过来时充当半个技术员,帮忙扭扭螺丝,打打包装。就连财务肖丹也不得不来帮忙了,高峰时一天就要组装十几台电脑,二个技术员加上牧文皓也是忙得够呛,这些天大家都累坏了,只是一想到那丰厚的提成,所有人的心里都来了劲。
“嘿嘿,我看,要招多一个技术员了。”
高剑傻笑了一下,从修理区抛来了一句中气十足的话。
“嗯,是应该增加一个技术员了,我都快散架了,还这样下去,我怕是赔了夫人又折腰了。”
牧文皓沉吟地点了下头,超级明月心已经让他成为了超强的销售员,无论多挑剔的客人在他面前都变成只有点头的份儿,这样下去客户群只会越来越大,人员配置肯定是跟不上了,近期累得他连约会都放弃了,折腰事小,冷落了美人是何等的大罪,那可是关乎到以后伸伸腿弯弯腰的大事啊。
他本以为如此深奥有感而发的话别人听了只会一头雾水,没想到李晓晴却是个有心人,她远远抛来了一句:“文皓你在这里折腰没事,可别在夫人面前闪了腰就问题大了,听说要吃十齡的鸡腰才补得回哟。”
她的话惹得满场哄笑,牧文皓讪笑一下,摆摆手示意大家干活去,心里却在叫苦:我还想闪腰呢,可惜没机会。虽然偶尔梦中会来一场亚当与夏娃的无限制级电影,但不知闪了谁的腰,却湿了自己的三角裤。
说干就干,风行雷厉招来了一个技术员,但没过几天,牧文皓发觉业务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招多一个技术员并没有缓解到忙碌,只得再招多一名技术员,相当于五名技术员不停地忙碌,才勉强应付下了增加的业务量。
眨眼间半个月下来,牧文皓草草统计了一下销售额,真吓了一大跳,这半个月的销售额差不多赶上了以前半年的销售额,旁边的李晓晴看着那一串长长的数字,笑得合不拢嘴,这个月的工资怕是要创记录了。
“文皓,你是不是求到什么神符了?最近这么神了,快告诉我,让我也去求一道。”
李晓晴不止一次地缠着他,想破解他的奥秘,牧文皓只是一笑而过,敷衍地说道:“我妈在黄大仙里帮我求的符,等我有空了再带你去,你现在别烦我。”
对于致远公司突然爆发的业务量,自然令电脑城中不少同行红了眼,纷纷来打探消息或美曰其名“学习学习”,最后得知是牧文皓一人包办了所有业务,大都傻了眼,悻悻而退。
而今天下午有个同行更是离谱,直接过来公司拍桌子怒骂牧文皓不厚道,抢齐他们公司的生意了。对于这种没教养的疯狗牧文皓直接无视了,电话保安拉走了事,今晚约了古菱曼吃晚饭,懒得给他搞坏了心情,要不真恨不得叫技术员群起揍他一顿。
佳人有约和圣旨驾到是同等大事,牧文皓五点半就对公司人员作了个简单的交待,提早走出了电脑城的大门,直奔老地方“阿七牛肉饭”。
“有人跳桥,快看!”
牧文皓快到小东江的时候,路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向着东江桥挪动,其中有人在大声喊着。
“跳桥?”
牧文皓皱了下眉,这东江桥是“阿七牛肉饭”店铺的必经之路,现在却被人群封锁了,别说摩托车开不过去,就是步行也不容易挤过去。
“赶什么时髦呀,要死还不容易,非得跳桥这么张扬吗?”
牧文皓心里暗骂一句,对于最近各地都有跳桥阻塞交通的事件,他一向是深痛恶绝,这种纯粹作秀式的把戏不但猥琐低劣,而且严重影响别人,简直是流氓行径,对于这种人,他非常欣赏新闻中曾有跳桥者被一老汉仗义推他一把的英勇行为。
面对这种人,他只想说一句话:你快去死!如果还要加一句,就是:早死早好!
并不是他没有同情心,只是对于矫揉造作的人他实在恨之入骨,完全嗤之以鼻。
“嘘,已经快半个小时了,怎么还不跳!”
人群中这时候不时发出了嘘声,显然对于跳桥者的行为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反感。
“还半个小时了?看样子是很难等人群散开再过去了,还是试下步行能不能挤过去吧。”
牧文皓听了人群中的话,决定把摩托车锁在一间士多店门前,步行过去,因为这段时间太忙,已经很久没空搭理古菱曼,难得今天有约,可不能爽了约呀!
好不艰难才挤上了桥,牧文皓抹了把汗,继续向前挤,这时已可以看到站在桥的横杆上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理着平头,他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对下方无数围观的人群却视而不见。
“大哥,你回句话呀!你不把情况说出来,我们怎么能帮你解决呀?”
桥面上站着几个穿着jǐng服的人员,其中一个头大脸肥的中年jǐng官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但站在上面的男子却充耳不闻,完全像个聋子。
显然他们已经对峙了很久,中年jǐng官脸上已明显有点不耐烦了,不断地跺着脚,但由于桥架太高,桥下水流湍急,人命关天,他也不敢采取什么特别过激的措施。
“没办法了,我看要叫上头安排一个谈判专家过来才搞得掂了。……小郑,你去帮我联系一下黄局。”
中年jǐng官踌躇了一会,转头对着一个高瘦的青年jǐng官无奈地说道。
“这哥们可真倔强,和他喊了半天话,一个字也没回,都不知他是因为什么事跳桥的,我看别说评判专家,就是神仙也难救他了,他一心寻死谁也拿他没办法……”
那个叫小郑的jǐng官摇着头叹息地说着,正yù挤身向外走,突然见桥上的男子有了动作,他又转身大声喊了起来:“来不及了,他要跳了!”;
第七章 跳桥(下)
“快看,他要跳了!”
人群中响起了哄声,有心存惋惜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脸无表情的。
“拜托,快跳吧!你不死,我就完了!”
牧文皓看看时间,都快六点了,但挤得满头大汗也仅到了桥中间,还有很长的一段路,也不知要挤到什么时候,此时听到那人要跳了,心中一阵狂喜,巴不得他“咚”声落水。
桥杆上的中年男子突然转过身来,俯视了一下四周密集的人群,脸上露出了一片苦涩的笑容,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茫茫的江河,双臂张开,如一对大翅膀,那姿势像极了泰坦尼克号男女主角经典的飞翔之翅,吊起了无数人的心。
“咦,他是房奴?!”
牧文皓惊呼了一声,拔开人群挤到了那几个jǐng官的旁边。
“大哥,别跳!你的房子问题我有办法帮你解决!”
牧文皓用手做成喇叭状,提高音量,大声向着桥上的男子高呼。
桥上的男子已经有了俯跳的动作,突然听到牧文皓的声音,他身躯一震,连忙伸手抓住了旁边的一条短杆,身体晃动了一下,幸好勉强支撑住稳了下来。
稳住身体后,他惊疑地向下望着,仿佛在寻找他的救命稻草。
“大哥,你不就断供了三个月房贷而已,这点小问题,很容易解决的,怎么犯得着去寻死呀?”
牧文皓又向着桥上的男子大声的喊着话。
“小问题?银行会回收我的房子的,我辛辛苦苦买来的房子,要给银行收去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呀!”
桥上的男子听了牧文皓的话,突然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并哽咽地回驳着牧文皓的话。
终于说话了!
此时那几个jǐng官十分惊讶地看着牧文皓,周围的人也投来了诧异的眼光,一瞬间场上的焦点作了转移,都转移到了牧文皓的身上。
牧文皓看到那一双双异样的目光,身上有点不自在起来,拜托,跳桥的不就是说句话而已,别把哥当成外星人来看啊!
但既然出马了,也没理由半途而废,外星人就外星人了,于是他又冲着桥上说道:“大哥,你可真是犯傻了!你没听马大炮说过吗?中国没有房奴,因为买房子的人都赚钱了,有房子你还跳桥,那没房子的人怎么活呀?”
“我不知道什么马大炮,我只知道我老婆下了岗,以后都没能力供房子了,这房子很快被回收了,我活着还不知死了舒服!”
桥上的男子声音低沉,但哭声明显放小了。
“马大炮都不知道呀?我靠,他可是房地产界的名人,跨国房地产公司的老总,那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裸奔爽翻天了。”
牧文皓自语地咕嘟了一句,随后又冲上面喊道:“大哥,你听我说,你先把房子卖掉了,解决掉现在的问题,等以后房价降下来了,你再买不迟。”
“不……不……我不能卖,朋友都说卖了以后就买不回来了,房价只会升不会降的。”
桥上的男子大声喊不,不断地摇头,脸上痛苦万分,敢情他朋友正是马大炮的忠实粉友。
“房价只升不降那是屁话,房价现在已经开始降了,你不知道吗?房地产的泡沫太大了,肯定会破的,趁现在还没有形成大的跌势,你马上把房子卖掉了,不久后你肯定可以用更少的钱买到更漂亮的房子!”
听到牧文皓这句话后,桥上的男子陷入了一阵沉默,但脸sè似乎缓和了很多。
“这样吧,我和你打个赌,一年后你如果不能以更低的价钱买到同样的房子,不够的钱我负责帮你补上,这里的人都可以作个见证。”
看到桥上的男子还在迟疑,牧文皓豁了出去,大胆地提出了不够补足的方案。人有时自信起来真的连妈都不记得了,他只想到房价必降无疑,而忽略了万一房价不降,他恐怕得睡桥底而让别人住大屋了。
周围的人群响起了一大串喝彩声,牧文皓的头抬得更高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牧文皓说话算话!”
牧文皓拍着胸膛,大声保证着,话已说出来,就一定要坚持到底,男人有很多东西都可以舍弃,但是有一点是必须要坚持的:男人不能说不行。
男人能硬时绝不能软。
虽然未来充满变数,但牧文皓始终相信这世界上没有只升不跌的商品,商品房也一样。
桥上的男子沉思了一下,突然翻身向下爬,一个jǐng官连忙跃上桥杆,保护着他慢慢降落到了桥面。
“你叫什么名字?”看见男子来到面前,牧文皓率先发问。
“陈光富。”
牧文皓拿出笔和记事本,“刷刷”地写了一张条子,然后递给陈光富,说道:“一年后你拿现在卖房子的钱买不到想要的房子,你来找我,我保证帮你解决问题,这个条子有我电话号码,条子也可作凭证,可惜没有印油,有的话我给你按上一个指模,负法律责任,这些jǐng官可当人证。”
牧文皓有点无奈的耸耸肩,几个jǐng官投来了几串赞许的目光。
“谢谢你,牧先生!不用什么指模,我相信你!能让我回心转意从桥上下来已经证明你不是一个平凡的人。”陈光富已经回复了常状,思路也变得清晰了,在感激地望了牧文皓一眼后,又向四周的人群都躹了个躬,“为大家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
“按我说的,回去卖掉房子,先租房子住一段时间,情况会好起来的。”
“好了,我有事要走了,再见!”
牧文皓把条子压到陈光富的手上,又意气深长地说了句,然后分开人群准备向前走。
“等等,兄弟,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为了房子的事跳桥的吗?”
那中年jǐng官突然拉着牧文皓的手,目光怪异地望着牧文皓。这小子实在太神奇了,他的几个伙记磨了半天都不知陈光富为何事跳桥,这家伙一过来就一针见红,找到了比老处还难探索的窍门。
“这个……这个嘛,我也是乱猜的,这年头房奴寻死的例子太多了。”
牧文皓结舌了一下,后来总算找到了应答的理由,这种异能自然不能暴露,否则随时会被捉去当作小白鼠,甚至被切片扔进XYZ的化学仪器里分解成微量分子。
中年jǐng官虽然对这理由并不满意,但也无话可说,他毕竟是解决这次事件的英雄人物,除了颁个“良好市民”称号给他别无他法,于是只得松开了牧文皓的手。
牧文皓已懒得理他,看看时间,脸sè大变,快步向摩托车所在的士多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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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明月心失灵
当牧文皓气喘吁吁地进入“阿七牛肉饭”店内的时候,他马上看到了一张冷若寒冰的脸孔,这种脸孔他领教过无数次,那正是风雨来临时的前兆。
“真对不起,菱曼,有点事耽误了!”
牧文皓还未坐下,忙来个负荆请罪,台前道歉。
“哼,你什么时候有把我们的事放在第一位的?”
古菱曼别过脸,满脸委屈地说。
“我发誓,永远在第一位。”
牧文皓马上举起手掌,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扑哧,别在这里丢脸了,快坐下吧。”
古菱曼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随后看到服务员在偷笑了,忙叫他坐了下来。
牧文皓看见古菱曼终于笑了,解脱般坐了下来,总算渡过了这一关。
“牧文皓,已经半个月了,房价根本没有大降,看来这个赌你又要输了,你还是个没房子住的可怜虫!”
在点了两个招牌牛肉饭后,古菱曼拂了拂额边的秀发,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
“啊!还没有降呀?不是吧,这不是要惨了!”
牧文皓最近忙于业务,倒没去关注楼市,听古菱曼这么一说,身上直冒冷汗,刚刚还大言不惭地打着包票,一年后房价不降反升的话,那陈光富不杀了他才怪。
“也不是完全没降,降了二三百吧,但离5500还远着呢,慢慢开发商的对策出来了,我看还得又飙升上去。”
古菱曼见牧文皓的脸sè变得有点难看,连忙纠正了一下实际的楼市情况。
“哦,降了就行,目前打击投资投机的政策已经出来了,估计慢慢就会降下来了,政策的实效是长期xìng的,也不太可能一步到位。我反正还年轻,也不急在一时……”
虽然心中购房的yù望很强烈,但牧文皓还是非常理xìng地理解政策的延时xìng,只是后面这句话一出口,他就知道错了,想收也收不回了。
“不急?你年轻我可不年轻了,你能耗我可耗不起!今年买不到房子,我们就一拍两散。都奔三的人了,还在扮清纯打酱油,命好的都抱小孩了。”
果然,听了牧文皓的话古菱曼的脸sè立马变了,连珠炮又轰了过来,炸得他只能一个劲地憨笑。
“你是在说电脑吧,奔三淘汰了,奔四过时了,现在电脑的主流是I5、I7的时代,把这个情况用到买房族里,应该这样理解,30、40岁的人适合雾里看花地意yín一下,等到50岁了可以赶赶时髦付个首期,其实70岁买房才是社会现实。”
为了缓解气氛,牧文皓故意把话题扯得大范围一点,并复杂化地把买房与电脑作了相关的阐述,虽然不见得全对,但却是自己的一种真实看法。
古菱曼沉默了,他说的不无道理,按这M市的工资水平,领着中等工资的人,省吃俭用的情况下50岁才有可能攒够钱付一套100平方房子的首期,70岁的时候估计有能力一次xìng付款买断了。
只是70岁都快闻到泥土的气息了,辛劳一辈子的钞票就变成砖头而继续过着紧巴巴的rì子,这不是太悲哀了一点吗?
“你看看,现在奔三前买房的,哪个是能凭自己的工资买下来的,就算是公务员,如果没有外快赚的也只能东借西凑才勉强付上首期,能买的都是富二代或经商的暴发户。”
看见古菱曼不说话,牧文皓又补充了一句,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说:“我现在奔三时代就计划买房,是提前透支,前卫战士。”
这时服务生送来了牛肉饭,两人也就不再说话,慢慢品味着这平民式的浪漫。
“这小妮子好像有点心事,何不看下她在想什么!”
看着慢条斯理吃着饭的古菱曼,牧文皓心念一动,已启动明月心对她进行全方位的探测。
“牧文皓,我恨不得杀死你……”
“牧文皓,我一点也不爱你……”
“我已经爱上另一个男人了,我很快就会把你抛掉……”
……
“啪!”
牧文皓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牧文皓,你怎么啦!”
看见牧文皓的脸sè变得灰暗,古菱曼心里直发毛,紧张地问道。
“怎么?心虚了?快说,你爱上那个男人了?”
牧文皓见古菱曼有点紧张的样子,他更有种受伤的感觉,直视着古菱曼的眼睛,冷冷地问道。
“你……你说什么?什么爱上那个男人,你发什么神经呀!”
古菱曼瞪大着眼睛,现在总算看明白他是对着自己发火的了,还说她爱上了别的男人,她一下子委屈得眼泪直掉了下来。
“你别想骗我,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的。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牧文皓这次并不被她的眼泪所动,依然声sè俱厉地说道。
“啪!”
“你……你荒唐!”
古菱曼重重地甩了牧文皓一个耳光后,大呼一声,掩着脸走出了“阿七牛肉饭”,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幕中。
牧文皓余怒未消地又一掌打在桌面上的时候,这时,月老突然开声了。
“小家伙,快追回你的女朋友!”
“追她?这种贪新弃旧的女人我才懒得理她,早走早好!”
牧文皓把桌面上的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才忿忿地说道。
“小家伙,对不起了,这是我的错,我的能量快耗尽时,感应就会变得模糊及错乱,反映的信息基本是相反的,刚才你感应她的时候,完全误会她了。”
“啊!感应出错,你的意思是说失灵了?不是吧,这下玩大了!”
听到月老略带歉意的说话,牧文皓的头比炸开更难受,没想到这玩意儿还会能量耗尽,感应出错的,这次真的给他玩死了!
“我靠,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呀!”
牧文皓也不管他是月老还是嫦娥了,张口就骂,那可是苦心经营了三年的爱情,不是灰机随便怎么打了都无所谓。
牧文皓已没空理会店内服务员那些诧异的目光,扔下饭钱飞快地冲了出去。
可是,夜sè茫茫,街灯通亮,古菱曼却已不知所踪。
牧文皓颓丧地坐在街边的走道上,茫然地望着夜空,半晌,他才平复了心情,向月老发问:“如何才能恢复你的能量?”
“2斤黄金,2斤陨石的元气,可以维持我半年的能量。”
“2斤黄金?”
听到月老平淡的话语,牧文皓差点晕倒,2斤黄金差不多要30万现金才买得到呢,这真是富贵病呀,还要有钱才养得起这老家伙。
“我可没这么多钱,1斤可以不?”
牧文皓苦笑着,试探着问。
“可以,1斤可以维持我三个月的能量。”
“等等,你用完后我的黄金不会保废了吧?”
牧文皓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万一黄金变成能量后被消耗掉可就亏大了,那可是独一无二的老婆本。
“傻小子,当然不会,我只吸收金矿上的天元之气,用完后还会保持着原样给你,只是元气我会吸收干净,下批补充元气时你得换另一批黄金给我。”
“这还差不多,只要保持原样就行,明天我就着手弄给你。”
牧文皓终于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消费品,要不可真要倾家荡产来养这颗“明月心”了!;
第九章 狗头金
要买黄金来修复“明月心”,那么接下来就要动用“老婆本”了,说有十几万元财产,其实牧文皓只有十万元现金,外加五万元左右市值的股票资金才勉强凑够十五万。
“我靠,股票市场五万都不够了!”
打开股票帐户一下,牧文皓忍不住怒骂了一声,前几天看过股票市值都还是五万多,现在变成四万九了,一看K线,妈的,这两天连续收大yīn线呀!
说起股票,牧文皓就一把血泪,这正是当年把自己三十五万变成十五万的罪魁祸首。当年中大奖成为暴发户后,还未享受暴发户的牛气,却被证券公司的业务员怂恿进了所谓的“牛市”。
说是怂恿多少有点委屈了那业务员,想当初股市是多么的牛气冲天,指数从不到1000点一路高歌猛进直到6000点,股民无不喜笑颜开,无数平民百姓都纷纷弃银行而投身股市,几乎达到了全民炒股热火朝天的场面,手持巨款的牧文皓就像吃了伟哥一样,本就跃跃yù试,在业务员的推波助澜下自然急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虽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牧文皓还是明白“股市有风险,投资须谨慎”的道理,可惜还是理解得不够透彻,才导致了后来的悲惨。他后来才体会到,“股市有风险,投资须谨慎”这句话与香烟盒上注明尼古丁含量然后标上“吸烟有害健康”字样的xìng质是完全相同的,它的意思就是说:想死的你就来。
牧文皓当初炒股的心态与大多数人吸烟的心态也是有点相似:大家都炒(抽),要死一齐死。
谨慎起见,牧文皓初期只投入二万块作下尝试并慢慢熟悉,在互联网上研究多天,并综合各方专家的点评后,决定买进一个本土质优股“冠豪高新”,买进后第二天,好家伙,升了5%,帐面增加了一千块,又过了两个交易rì,再看一个帐面,妈呀,二万变成二万三了,赚了足足三千块呀,三千可是当时辛辛苦苦干两个月的工资啊!
“嘿嘿,老子还干什么活,还有什么活比炒股更好赚呀!”
牧文皓一个激动,直接拔通了老板电话:明天开始不去上班了,专业炒股。
接下来,牧文皓天天研究股票,以前听来一头雾水的什么“市盈率”、“换手率”、“股本”这些专业名词现在已是熟悉无比,甚至股票软件上的那些技术指标“CDMA线”、“量比”、“布林线”这类专业的知识都略有了解。
股市知识丰富了,牧文皓的胆子也变大了,不断地加大资金,并参考着专家的建议不断地做一些“超短线”,快餐式买卖。一天进出几次,比出台小姐还勤快,大半个月下来,看看帐面,赚了差不多一万块大洋,牧文皓心里乐开了花,大有新一代的股神将横空出世的感慨。
“炒新股”是当时最受股民欢迎的一种买股方式,是公司上市的“头啖汤”,和老处一样珍贵。绩优蓝筹股“中国石油”的上市发行引来股民的一片欢呼,单是它的来头就让人充满着无限YY,它不但是中国销售收入最大的公司之一,也是世界最大的石油公司之一,专家们对它的评级全都挂出了五颗星星,他们预期发行价如果每股50元至少能升到100元以上,还个个嘴里抹油见解一匹布长。
面对“肥羊”,牧文皓也心动了,决定全仓做一次长线投资。
“中国石油”开盘后一路猛飙,犹豫了几次,最终牧文皓在40元每股时买进了,全仓,连赚来的一共有三十六万股本。
可是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的rì子令牧文皓完全傻了眼,“中国石油”不但没有像专家所说的一路攀升,而是直线向下,短短几个交易rì,帐面如牧文皓的脸一样青蓝一片,竟亏了三万多。
泪奔的牧文皓抱着“哥慢慢等”的心态,期待着“中国石油”雄起的一rì,可是它不但不雄起,还从阳痿不举变成了拉不出尿,一天比一天颓废,一个月下来,帐面浮亏了十万。
在那段颓丧的rì子里,唯一幸运的是,牧文皓结识了在证券公司当文员的古菱曼,两人从初恋到热恋,打到火热,亏了钱财却赚了美女,总算有个“安慰奖”。
古菱曼在得知牧文皓买了“中国石油”的股票后,果断要求牧文皓斩仓割肉离场,看着那惨不忍睹的帐面,浮亏了十五万,牧文皓一把眼泪一声哀求下,才保住了半仓,斩半仓提了十万现金出来。说起来还多亏古菱曼那次的英明之举,要不怕现在十五万都凑不够了,看看那半仓现在才剩那五万多,他心里就一阵后怕。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满仓中石油。如若当初没割肉,而今想来愁更愁”。如今这首民间留下不朽的诗句已成为牧文皓泪对股票帐户时最动情的哀曲。
股票暴跌,房价疯涨,是近几年来最令人心里不平衡的两个主旋律。房价高涨,股票缩水,它们就像在平衡线上往完全相反的方向飞奔,使两者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每每想到股票与房价,牧文皓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他是多么后悔当年投资股票,如果那笔钱用来“炒房”,资产不断滚雪球,现在就算不是千万富翁至少也是百万富翁了,何还用为一套小房子而变得如此焦头烂额。
“唉,有早知无乞儿,如果能像小说一样穿越回几年前,哪个不混得风生水起,满嘴都是油!”
牧文皓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些过往的辉煌还是让它随风吧,目前重要的还是要把“明月心”修复,混多点工资提成还靠谱点。
“见鬼去吧,中国石油!”
牧文皓一咬牙,鼠标一按,困扰他几年的“中国石油”终于清仓了,只是那种滴血的苦楚只有他这种深度割肉的股民才能体会。
“月老,要明天才可以去给你买黄金了!”
由于股票“T+1”的规则,虽然卖了股票,但还是要隔天才能提取现金,牧文皓看了看那帐户里的数字,有点无奈地对月老说。
“无妨,不过我要的黄金可不是那些制作成首饰之类的黄金哦,要自然金,也就是你们常说的狗头金。”
“狗头金!”
月老的话令牧文皓直想吐血,还以为拿钱去珠宝行采购1斤黄金回来就完事了,现在冒出个狗头金,那该去哪买呀!
“你们这小城市估计很难买到,SD省是盛产黄金的地方,你直接到SD省去找吧,哪里肯定有狗头金的。”
月老似乎知道牧文皓孤陋寡闻,直接为他点明了方向。
“SD省?你说得轻松,从南到北,坐火车至少都要二三十个小时呢,来回都要花几天了,我哪有这么多空闲时间!”
牧文皓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
“呵呵,算我欠你的一个情份了,不过,帮我补充了能量,对你应该也是有着不少好处的。”
月老和蔼地说着,不着痕迹地向牧文皓提示了他们互助互利的关系。
“好吧,算我怕了你,我请七天假陪你去一趟SD省吧!”
想想明月心的好处,牧文皓只得妥协,心酸几年的股票都舍得卖了,这几天时间又算得了什么。
在向老板夏立威请到假及简单安排一下公司门市的一些事务后,牧文皓来到了一间jīng品店买了一只齐人高的雪白抱抱熊,又到花店为抱抱熊的背上扎上九朵鲜红的玫瑰,才心情忐忑的向古菱曼上班的地方走去。
虽然当晚牧文皓已经打电话向古菱曼道了歉,但他显然伤透了她的心,三句话没说完就给古菱曼抽泣着挂断了电话,现在没办法,只能突出奇招看能不能挽回美人的心了。
好不容易等到古菱曼下班,当她一踏出大院的门,守候多时的牧文皓背扎着大白熊,扮着鬼脸跳了出来,直吓得古菱曼大声惊呼了起来。
“对不起,菱曼,我牧文皓知错了,负熊请罪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古菱曼才定下神来,看见是牧文皓,马上板起了脸,但很快又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牧文皓那背着大白熊的古怪模样实在令她提不起气来了。
“搞古搞怪,讨厌!”
古菱曼娇嗔地骂了一声,牧文皓早就解下身上的大白熊拱到了她的怀里,大白熊柔滑的感觉拱得她身体发酸,古菱曼忍不住“格格”地笑了起来。
牧文皓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场感情危机总算化解了,女人心虽然是海底针,但终逃不出浪漫与诚恳的袭击。;
第十章 千里眼
当牧文皓在北上的列车上枯燥无味地度过了三十个小时,终于到了SD省的地段,但由于遇上假期时段票源紧张,他还要改签一次才能到达目的地YAN台,幸好也只不过还有四小时的车程,他拖着满身疲惫的身体踏上了另一班列车,列车在一声长鸣后呼啸而去。
就在火车启动的这一刻,在YAN台市郊的一栋米sè小楼上,一位高大魁梧、肤sè古铜的青年汉子被粗绳五花大绑着,他宽脸高鼻,五官棱角分明,有着典型东北汉子的阳刚之气,此时的他虽然被二位一脸凶悍的壮汉按倒在地,但依然不屈地扭动着身体,眼神中充满怒火。
这时,门外走进了一位西装革履、梳理整齐的男子,年龄不过二十来岁,但一双微陷的眼球看上去浑浊不清,闪着异光,让人感觉有种深不可测的yīn沉,显示着与年龄极不相衬的成熟感,特别是脸上有一道小指长的粉sè刀疤,使他有着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蒙哥,那号称千里眼的家伙已带到,你看看怎么处置?”
看见刀疤男子进来,两名壮汉闪身两边,其中一名壮汉指了指捆绑的男子,用尊敬的眼神望着刀疤男子,等待着他的指示。
“混帐,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兄弟!”
刀疤男子瞪眼怒骂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向捆绑着的男子面前,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并陪着笑脸说:“兄弟,这些混蛋不懂规矩,我王蒙向你赔礼了。”
“王蒙?YAN台号称扒皮虎的黑社会老大?”
解开束缚后的东北汉子舒了舒腰身,有点惊疑地望着那张笑得如蜜糖一样甜的刀疤阔脸。
“靠,什么黑社会老大,这名堂太吓人,要改变一下了。”刀疤男子笑骂了一声,并不否认东北汉子的话,只是对这个称呼并不满意,他轻踱两步,突然仰天“哈哈”大笑几声,然后斜眼望着东北汉子说:“兄弟,我已经注册了一间房地产公司了,以后我是正式的商人,房地产大亨,可不是什么黑社会老大,你跟着我混,保证你荣华富贵,美女满屋。”
“改邪归正了?”
东北汉子目光闪烁着,长期漂泊居无定所的现状,听了王蒙的话倒令他有点砰然心动,大树底下好乘凉,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雷承。”
“雷承兄弟,听说你的千里眼很神,能演示一下给我看看吗?”
王蒙眯着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一身穿着打扮极为普通的汉子,对于雷承能眼观八方透视千里的神通他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这时要不试一试,万一是个冒牌货,那这堆笑容不是白搭了?
也不等雷承回答,他拍了拍右侧微微鼓起的裤袋,yīn笑着说:“你看看我袋里装着些什么东西?”
“一张坦胸露背的xìng感美女照片,一张10万块的支票,还有两个杜蕾斯牌子的避孕套。”
雷承凝神看了一眼王蒙,然后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站在两边的壮汉有点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起来,王蒙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点尴尬,有点后悔以身试法,在下人面前献丑了。不过,对于雷承能准确无误地看出来,而且看得那么细致,他心里除了惊讶也是一阵狂喜,总算不是个冒牌货。
“很好,果然有点神。你再帮我看下YAN台市中心现在有没有发出什么特大事件?”
王蒙伸出大拇指赞叹了一声,但想想刚刚测试的距离太近了,于是又提出了另一道高难度的测验题。
雷承凝神远眺了一会,脸sè有点凝重地说:“幸福南路发生了连环车祸,五车相撞,三死五伤。”
王蒙马上拿出电话,拔向幸福南路附近的小伙伴,问是不是有车祸发生,对方声音充满惊讶:“蒙哥,你怎么知道车祸呀,刚刚发生的,五车相撞呀,我靠,场面比我们做案子时还血腥……”
王蒙放下电话,一拍大腿,双手紧抓着雷承,兴奋地说道:“兄弟,你真是太神了!近几天就用你的千里眼帮我搜刮一下,看有哪些富翁提着巨款出来的或押钞车的金额有百万以上的,咱们再去做几个大单子,好解决现在房地产公司的一部分资金缺口。”
雷承怔住了,还以为王蒙改邪归正了,狗还是改不了吃屎呀。
“怎么?乐懵啦?哈哈……干完单子后咱们天天吃住五星大酒店,一天一美女,包你爽翻天!”
王蒙看着雷承木然的样子,以为他陷入了美妙的幻想之中,猥亵的大笑着拍了拍雷承的肩膀。
“对不起,王先生,我无福消受,我已经发过誓绝不用千里眼干任何伤天害理的坏事,所以我帮不了你。”
雷承轻轻拿开王蒙搭在他肩膀上的大手,语气冷淡地说。
“坏事?我靠,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呀!这是上辈子都修不来的好事啊,兄弟,天天品尝山珍海味,晚晚抱着香闺美人,你居然说这是坏事,莫非你认为学雷锋扫地做苦力才是好事?你这古板脑子我看该修一修了!”
王蒙一听雷承那话,堆笑的脸孔一下子yīn沉了下来,他像看怪物一样盯着雷承,然后暴跳如雷地数落着,与刚才那掌柜式的笑相判若两人。
“不好意思,这些好事我做不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种谬论雷承一句也听不进去,他礼貌xìng地抱了一下拳,抬起腿就准备向门外走,可是他刚迈出了第一步,两边的壮汉已飞速到了他的身后,一人捉住了他的一只手臂。
“兄弟,既然来了,何必那么急,我还有些话要问问,你可得好好回答,别给脸子不要脸子就不好啦!”
王蒙yīn森的望了雷承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脸上的刀疤红艳照人,雷承禁不住眼角抽搐了一下。
“说,你的千里眼是从哪里得来的?”王蒙语气一下子变得凌厉了起来。
“我天生就有的。”雷承淡淡地说道。
“啪!”
王蒙突然一个耳光打在雷承脸上,他脖子上青筋暴露,愤怒地说道:“天生就有?你当我三岁小孩?你以为你老爸是天神呀!”
雷承挨了一个耳光,目中怒火中烧,挣扎着想还手,但两名壮汉反手一扭,根本无法动弹。
“是不是月魂上了你的身,才使你有了这种能力?”王蒙又厉声问道。
“月魂上身?”雷承实在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扭头一边说道:“听不懂你说什么。”
“少给我装蒜,看来不出点绝活是听不到你的真话了。”王蒙突然双手按住两侧脑门,目光厉shè身雷承,嗡声喝道:“望着我!”
雷承仰高头,冷傲地望向王蒙,挑衅地向上挑了一下嘴角,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当他接触到王蒙目光的时候,却像磁铁一样被吸引住了,任他如何都偏离不开,脑袋也在瞬间变成了空白。
“你的千里眼是从哪里得来的?”王蒙平淡地问道。
“在一次爬泰山的时候,爬到半山腰我突然晕倒过去,醒来后就有了千里眼。”雷承完全不自觉地吐出这段话,在这一刻他完全没有了反抗的意识,仿佛对着最亲的人诉说着身边的故事。
“是不是月魂化成的?”
“我不知道什么月魂。”
“你真不知道月魂?有月亮掉过在你身上吗?”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月亮掉下来。”
王蒙缓缓放出脑门上的双手,移开了目光,雷承像突然苏醒地抖了抖脑袋,好一会才感觉到脑中重回了记忆。
“真邪门,这是什么回事?”
雷承心头颤了一下,刚才那情况像自己突然间失魂落魄了,王蒙难道能慑魂不成?
“既然你与月魂没有关系,那就好办,接下来只需要收服你的千里眼,我就能事半功倍地做一番大事业了。”
王蒙喃喃自语着,他抬目望了一眼腕表,然后转头对右边的一位壮汉说:“方野,这小子就交给你和赵炮了,实在搞不掂,你就用火舞美人泡制一下他吧,这家伙不给点颜sè他看是不会听话的了。”
“是,蒙哥!嘿嘿,火舞美人很久没尝过男人味了,今天终于可以开荤了。”方野yīn阳怪气地笑着,邪邪地望着雷承,眼神中充满着兴奋。
“随你弄了,我只要结果,记住,他的千里眼很有用处,必须收服他。”
王蒙意味深长地望了雷承一眼,对方野交待了一声,然后迈步走出了大门,向楼下走去。;
第十一章 火舞美人
“兄弟,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再问你一次,跟不跟我们混?”
王蒙一走,方野就趾高气扬起来,正所谓塘上无鱼小虾称王,他拍着雷承的肩膀,冷冷地问道。
“老兄,我看你们别费心了,正邪不两立,狼兔不同群,何必苦苦逼人呢?”雷承脸无表情地说道。
“妈的,软的不吃只能给你吃硬的了。”方野向雷承爆了一句粗,然后对赵炮作了个手势,“赵炮,先把他绑起来,我去拿火舞美人来,给点厉害他尝尝。”
赵炮点了一下头,拿起地上的粗绳向雷承捆去,可是绳还未到雷承身上,雷承已抬起大脚踢向他的腹部,赵炮根本没料到雷承敢反击,毫无防备下被踢得向后飞了出去,像桌上掉下来的冬瓜一样,“咚”的一声清脆响亮。
“臭小子,还敢反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正向外走的方野听到响声转过头来,看到赵炮被踢倒在地,他迅速cāo起墙边的铁管,咆哮着向雷承冲了过来。
“妈的,敢踢老子,老子不打残你不姓赵!”
赵炮这时也站了起来,一张脸因气愤涨得黑如猪肝sè,他挥动着双只拳头,如饿狼般向雷承扑了过去。
“铛!”
方野的铁管扫过来,雷承无处可避,只得有手硬接了这一管,骨头与铁管的撞击发出低沉的声音,直痛得雷承龇牙咧嘴,这时,赵炮的双拳已到,他横掌挡开了胸口的一拳,却避不过头部的一拳,那一拳的力量十足,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还未等雷承回个神来,方野已一管击中了他的膝盖,酸痛感令他脚跟发软,倒在了地上,紧接着赵炮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
方野扔掉了手中的铁管,也扑了过去踢了他几脚再补上几拳,直到见雷承完全没有了反抗能力,像一滩烂泥般贴在地上,他才停了手。
“小子,再给你一次机会,怎么选择?”
赵炮又踢了雷承一脚,恶狠狠地问道。
“我呸,贼窝,我宁死不加入……”
雷承仰起头,怒视着赵炮,一口带痰带血的浓液吐到他的脚背上,嘶哑着声音说道。
“还敢嘴硬,老子直接弄死你!”
赵炮抬起脚又准备狠命向雷承踢过去,方野连忙抬手阻止了他,说道:“别动粗了,万一真弄死他了,我们可没法向老大交差,你等一下,我去搬家伙来。”
说完方野走了出去,不一会,他扛着一件齐人高的物体进来,放在雷承的身旁。雷承抬眼望去,这是一个修饰得十分jīng致的美女,可惜是钢铁制成的,鎏金的脸庞光滑如脂,眼睛木讷暗光,活脱脱的冷美人。
“莫不是他们说的火舞美人?”
正在雷承疑惑间,方野已一脸狞笑的走了过来,拿起他的手扣在美女的手上,那边的赵炮从美女背后拉出一条长长的电源线,插头紧按在墙根的插座上。
“嘿嘿,先让你试下爱如cháo水吧!”
方野yīn笑二声,狡黠地看了看雷承,轻按了一下美女胸下的按钮,美女胸膛突然上下起伏着。
“啊……啊……啊……”
雷承不断地痛叫着,一阵阵的电流强击使他不断地陷入了麻木中,更要命的是,这机器每通电几秒就会自动停止,等他的麻感差不多消退了,又再次通电,这种折磨简直令人生不如死。
直到雷承脸sè发白,浑身哆嗦,方野才再次按了一下按钮,使美女停止了运作。
“怎么样?被爱的感觉不错吧?现在是不是有决定了?”
方野走过来,用手抬起雷承的头,讥笑地问道。
“人渣……”
雷承瞪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哆嗦的嘴唇吐出了两个字。
“还逞英雄?好吧,那再给你试下爱之初体验吧!”
方野放开雷承的头,yīn森森地笑着,解开扣着的手,抬起美女的一只修长钢脚,按了另一个按钮,不一会,美女的脚掌如炭般火红,冒着腾腾的热气。
“咝……”
“啊呀……”
方野抬起美女的脚,重重在按在雷承的背上,“咝”的一声后马上传来了雷承杀猪般的尖叫声,紧接着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郁焦炭味杂夹着烧烤时的肉香味。
“怎么?这就晕过去了?还想让你试试亲密爱人,把你的心交给我,把根留住,等等的这些花样呢,真是可惜了!”
方野推了推一动不动的雷承,有点遗憾地摇了摇头,这火舞美人很久没动用过了,似乎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方哥,算了,反正他晕了也没法子再动刑了,咱们先去吃个中午饭,回来再泡制他吧,为这混蛋咱连早餐都没吃,饿死了!”
赵炮望了望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的雷承,有点抱怨地说。
“好吧,我们走。”
方野站起身,挥了挥手,率先走出了大门,赵炮紧承其后,“砰”地关上了铁门,并jǐng惕地反锁上,两人才一起向楼下走去。
过了好一会,雷承才慢慢醒了过来,痛疼的感觉流走在全身,但他还是强忍着痛楚,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看室内无人,他连忙冷静下来,沉思着如何逃出这个魔窖。
他看了一下反锁着的大门,突然凝神望向那把圆形铜锁,锁里面的结构已一目了然,细细思索,只需要将其中的一个卡口夹开,锁自然会失去作用。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工具一切也是枉然。雷承满房子找着,虽然有些刀具铁器但却是派不上用场。
最后他把眼睛投在那机器人美女的身上,希望在它身上能拆下一些可以用的东西,一番搜索下,竟然在它腹部的一个小合子上找到了一套工具,有镙丝刀、板手、小锤……
雷承拿去一试,刚好适合,果然天无绝人之路,他心中一阵狂喜,一会扭拆之下,锁具应手而解,有千里眼的帮助,他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拆锁专家。
临走之前,雷承还不忘记把那美女机器人砸个稀巴烂,这种害人的满清酷刑器,留着它心里就不舒服,因此他宁愿冒着再次被抓的风险也要将它毁灭。
走出小楼,花了不少时间才来到了郊外的一处街道,那身破烂的衣服实在太耀眼,幸好身上还带有钱,雷承连忙在一间小店买了一套新衣服换上,搭上了驶向YAN台火车站的公共汽车。
YAN台这地方王蒙势力太广,雷承知道要彻底逃离魔掌,只有暂时离开这鬼地方。
到了YAN台站,雷承本在孤儿院长大,举目无亲,他实在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该买哪的车票,思量再三,决定随缘,哪个班次发车最快就买哪个吧,反正到哪都一样,只要不在YAN台就行。
到了售票大厅,雷承傻眼了,黑扎扎的人头挤满了偌大的厅堂,买票的队伍如长龙一样,直伸出到了室外,他无奈地挑了一条稍短的队站在最后,中午的阳光火热,直晒得他鼻尖冒汗。
队伍比蜗牛挪动还要慢,十分钟过去了,他才前进了两个身位,这样下去,票没买到还不知会不会给王蒙的人马抓住了,还不如赶去坐汽车还保险一点。
“先探探四周的情况,再决定吧。”
雷承凝神启动千里眼,四周张望了一下,路上行人大都行走匆忙,很难探知哪些是王蒙派出来抓他的人马,方野与赵炮也在到处搜查他,倒是没有向YAN台站的方向过来。
“月亮?月亮在人的身上!”
雷承正准备收回远处目光的时候,突然被站台出口上的一处光线吸引,定睛一看,他完全惊呆了,那不是天上的月亮吗?而更令他无法理解的是,月亮竟是在一个人的身上,这怎么可能?
他的惊呼声引来了身前身后队人一缕缕怪异的目光,甚至有人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怜悯,仿佛在说:多帅气的小伙子呀,可惜脑子有问题了。雷承尴尬地苦笑了一下,这话在这场合说出也难怪别人有看法,他一溜烟地跑出了队伍,向出站口走了过去。
“月魂!难道就是王蒙所说的月魂?”
雷承凝视着那轮明月,突然想起王蒙曾问过他月魂的事,看样子还真是他所说的月魂,要不很难解释月亮可以寄托在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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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千里眼遇明月心
“兄弟,赶快离开YAN台,会有人对你不利!”
雷承快步冲到出站口,伸手拦住了那刚跨出站门的年轻小伙子。
牧文皓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迈出大门,刚舒了口气,却见一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不禁心里咯噔了一下,早听人说火车站是最混乱的地方,莫不是自己刚出来就遇到了?
牧文皓jǐng惕地盯着雷承,现在身上可是腰缠万贯呀,全部的家产都在这了,可不能轻易掉进了别人的魔掌啊。
“先生,你认错人了!”
牧文皓随意地说了一句,在雷承的右侧绕了过去,心想他这招漏洞百出,自己初到YAN台,根本没有认识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他不利呢。
“兄弟,等等,你身上是不是有月魂?”
雷承见牧文皓不听劝告,急拉住他的手臂,焦虑地说道。
听到“月魂”两字,牧文皓马上收住了脚步,他惊异地看着眼前的大汉,这月魂可是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没想到刚到YAN台,就有人直接知道他身上有月魂的存在,他心中那份惊吓简直比初次发现月魂进入他身体时更震撼。
“你……你怎么知道月魂?”
牧文皓惊魂未定,嘴里不自觉地吐出了这句话,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不是间接承认了月魂在他身上了吗?
“兄弟,你别问了,反正我有我的方法,不是想害你的人就是了,你赶紧走吧,王蒙正在到处找你。”
雷承自然也明白钱财不可露眼的道理,这千里眼的异能可不能随暴露,三天前的一时兴起在朋友面前表演了一下,今天却招来了王蒙的这番磨折,他可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牧文皓摸了摸鼻子,这家伙好像有什么秘密隐藏着,但他不说也没办法,当下转移到另一个要点上去,问道:“你说的王蒙是什么人?他为什么找我?”
“这里人太吵杂,我们到哪边去聊聊吧。”
看到站台出口人来人往,谈话不便,雷承指了指近公路边的一块空地,大步行了过去,牧文皓犹豫了一下,最终也跟了上去。
“王蒙是YAN台里小有名气的黑社会老大,确切点来说不是找你,是找月魂,但月魂在你身上,你就不得不小心了。”
雷承看了一眼牧文皓的心口,一种异样的温暖感在心里升腾,虽然与牧文皓仅为初次见面,但奇怪的是却莫名地有一种亲切感,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对牧文皓流露出的关切之意都是随心而发的。
“王蒙?”
牧文皓努力回忆,但印象中从没有认识一个叫王蒙的人,而令他更意外的是,月魂本是个秘密,而现在包括他居然已有三个人知道了月魂的存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眼前的汉子一脸正气,憨厚老实,微妙的直感告诉他这汉子不是坏人。
“这家伙有点奇怪,我对他有种熟悉感,就像一位相处多年的朋友伙伴。”
月老的声音突然发了出来,牧文皓愣然了一下,月亮的朋友?月亮的朋友当然不可能是凡人,那岂不是说这家伙和星月界有点什么关系。
“还有,他所说的那个王蒙,应该就是我的敌人,你得格外注意一下。在我月魂遁逃的一刻,天狼星魂也追了过来,只是我后来隐蔽了路线,他没法跟踪到我,但估计他也是来到了地球,很有可能就是寄居在王蒙的身上。”
“天狼星魂?这是怎么回事?”
牧文皓惊呼了一声,一会是月亮的朋友,一会是月亮的敌人,这样下去,地球不变成了星月天下才怪。
“呵呵,这事说来话长,你应该也知道天狼星是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以前它曾是深红sè的,现在已经蜕变成银白sè了,更光更亮了,这正是它力量变强的象征,但我显然掩盖了它的光芒,于是发生了一场旷rì持久的星月之争。”
“天狼星联合弧矢九星与我对抗,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已预谋了几万年,只是现在它的实力在加强了,攻击才变得更加的频繁了。虽然有五行星、天王星和海王星等星辅助我与他们抗衡,但在他们的偷袭下还是防不胜防,这也是我这次月魂被迫遁逃的原因。”
月老平淡地说着,但牧文皓的心里却是波涛汹涌,星月界的战争虽说是多么的遥远,但从月老口中却可以想象到如两国战争一样的激烈,而更令他纠结的是,天狼星魂也来到了地球,这下不是翻天,而是覆地了!
“兄弟,离开YAN台吧,这地方真的很危险,王蒙的势力很广的,我都是刚刚从他手上逃了出来。”
牧文皓正准备再细问月老一些情况,这时雷承见牧文皓毫无反应的样子,却不由得又脸sè凝重地开声劝说,想起王蒙那折磨死人不赔命的美女刑具,他现在都心有余悸。
“谢谢大哥的关心,我来YAN台还有点重要的事要办,必须要办完才回去。对了,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牧文皓,很高兴认识你。”
对于雷承的热心,牧文皓心里很感动,这年头流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素不相识有这种古道心肠,的确有点难得可贵,于是牧文皓自报了姓名,友好地伸出了右手。
“我叫雷承,今年21岁,很高兴认识你。”
雷承也很礼貌地回应了一句,并伸出右手与牧文皓紧握了一下,两个眼光对碰了一下,温暖的友情似在两人心中蕴积了很久,双方会心地笑了一下。
爱情讲究缘份,友情似乎也不例外,爱情可以一见钟情,友情同样能够一见如故。
“牧兄弟,接下来你准备到哪去,需不需要我帮忙?YAN台我很熟,王蒙派人到处找我们,多一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雷承诚恳地说着,虽然他一心想离开YAN台,但却放心不下牧文皓,友情这一刻在他心中已升腾起共患难的决心。
“我准备去……”
“虎牙,停车!抓住他,那个高个子就是千里眼……”
牧文皓正准备回答雷承,突然一把尖锐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一阵摩托车急刹车轮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吱吱”声,车刚停定,路边两名青年男子已箭一样向他窜了过来,一前一后在站在他与雷承的身旁。
“痞三?”
雷承认出刚才喊话的人正是今天早上追了他七条街没捉到自己的痞三,可惜在他们密集的包围下,最后还是被方野与赵炮捉住了。
“千里眼,这次你可跑不了吧,桀桀……”
痞三眯着那双绿豆一样小的三角眼,望着雷承,yīn森地笑着。
“痞三,少跟他废话,上!”
虎牙不耐烦地暴喝了一声,向痞三挥了下手,向雷承扑了过去,痞三会意同时出击,向雷承的另一侧冲去。
雷承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怒目圆瞪,拳脚交加,毫无章法的乱挥乱舞,只是很快他就被扑上来的虎牙抱着了腰,痞三抱住了脚,把他整个扳倒在地上。
雷承极力反抗,身体不停挣扎,拳头不断挥舞,痞三两人都吃了他几记重拳,虽然他们占了上风,但也是头肿脸青了。
看见三人扭打成一包,雷承明显处于劣势,牧文皓想冲过去帮忙,无奈斗殴打架真不是他的强项,犹豫再三也没勇气扑过去。
赤手空拳既然没胆量,那就cāo家伙吧,他张目四望,旁边连块砖头都没有,幸好路边有一棵新种的树木,环保工人为了保护幼苗,在四周用木架围成了一个圈,他用力拔出了一根木桩,向三人走了过去。
此时雷承已被制服,痞三两人各捉住一手,把他压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
“啊呀……”
“啊呀……”
牧文皓咬着牙,接连两棍重重地敲击在痞三与虎牙的背部,随着两声惨厉的高呼声响过后,痞三两人腾手抚背痛翻在地上,雷承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狠命地在两人的腰部揣了两脚,痞三两人呼声震天。
“快走,那边有jǐng察过来了!”
雷承望了望车站里冲过来的jǐng察,拉起牧文皓向外走,虽说事不由他引起,但打架斗殴到了jǐng察局还是少不了一翻麻烦事,能走还是走了好。
“打了我们的兄弟想走?没这么容易!”
当雷承他们刚跑出到路边,突然一辆小面包车停了下来,里面冲出了五位壮汉,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雷承拉着牧文皓拔脚就跑,可惜没走两步就被二位壮汉挡住了去路,后面三人迅速包cāo过来,人多势众下毫不费力地把雷承两人的手臂扭住,并推上了面包车。
“毫哥,jǐng察赶来了,要不要去把痞三他们扶过来?”
“不管了,先走,等他们进了jǐng察局,蒙哥自然有办法领他们出来。开车!”
小胡子显然是这帮人的小头目,他并没有带走痞三他们的意思,而是挥了挥手,示意驾驶员赶紧开车。
面包车在雷承逃跑的那栋小楼停了下来。
看着这栋熟悉的小楼,雷承心里一阵苦笑,没想到折腾了半天又回到了原点,更不幸的是多了个陪葬的人。他不由得暗暗替牧文皓担心,如果王蒙知道牧文皓是月魂的拥有者,他的处境肯定比自己更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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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生死时速游戏
雷承刚踏进二楼的大门,就看到王蒙那张yīn沉的刀疤脸,他正心痛地抚摸着地上那被雷承摧残得断肢烂nǎi的“火舞美人”,目光中闪烁着寒芒。
“蒙哥,千里眼捉到了,还有他的一位同伴,交给你处置吧!”
小胡子把捆绑着的雷承两人推到王蒙面前,规矩地站立在一边。
“很好!臭小子,竟然敢毁了我的宝贝,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蒙对小胡子赞赏了一句,然后转头望向雷承,恶狠狠的说道,接着随意地扫了一眼牧文皓,拉过一张皮椅坐了下来。
“小家伙,注意了,天狼星魂就是寄居在这混蛋的身上,幸好我的能量已降到最低,他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但天狼星魂的能量很充沛,外溢力很强,保险起见,你尽量别靠他太近。”
“天狼星魂出现了!”
月老的声音传递到了牧文皓的心里,他心里一惊,天呀,哪壶不开提哪壶,还真的遇上了天狼星魂!
只是令他犯难的是,现在已经成为了阶下囚,靠不靠近怕已由不了他。
这时,门外走进了两名壮汉,雷承一看,正是今天撕咬他的两条疯狗——方野与赵炮。此两人用冒火的眼神狠狠刮了雷承一眼,然后走向王蒙身边,立于两旁。
“小毫,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先带他们回各自的地盘干活,晚上再出去乐乐犒劳犒劳他们。”
王蒙向小胡子挥了下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瞟了雷承一眼,缓缓站了起来。
小胡子他们面带喜sè的下了楼,方野马上恭敬地走到王蒙面前说道:“蒙哥,这两个家伙怎么处理?”
“既然不肯归服,那就只有杀了他,敢毁我火舞美人,那我就让他领略一下生死时速的游戏!”
王蒙冷脸上的皮肉轻皱了皱,向上挑的嘴角张出一个小弧度,看起来狡黠而yīn沉,牧文皓的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
“有什么把戏尽量使出来吧,想老子帮你害人,还是下辈子吧!”
雷承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高昂地扬了扬脑袋,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
“很好,果然是条硬汉,只不过一会可别吓流了尿!”王蒙冷笑着拍了拍手掌,接着对方野两人说,“把他们押到楼下,给他们尝试一下我的最新发明生死时速大逃亡。”
雷承与牧文皓被连推带拉地押到了楼下。
楼下有一片由几丈高墙围成的大区域,进入这片区域后,王蒙用钥匙打开了一扇大铁门,离门一米左右可见一道手指粗钢筋围成的网墙,就像动物园里的铁笼子。透过网墙,里面用红砖彻着一条条齐人高的桩柱,间隔有致,看上去令人眼花缭乱,如果降低几尺,就像梅花桩的阵势。
“吼……”
正在牧文皓他们惊奇地观望着里面桩柱的时候,突然一声低沉的吼叫声传来,紧接着一道黑影飞掠而来,挟带着一阵劲风,光线昏暗下两颗金黄sè的圆珠泛着异彩,风力散去后,那道黑影扑在他们面前的网墙上,四只如钢钩的爪子与钢筋摩擦“铿铿”直响。
“猎豹!”
牧文皓惊呼了一声,眼前所见的是一只毛发光滑、黄黑相间,直身趴在网墙上比人还要高大的猎豹,它微张着口,露出如剑般锋利的缭牙,金黄的眼球中充满着暴戾之气。
“嘿嘿,你小子眼光不错,这是我从非洲花了大价钱才弄回来的猎豹,每天吃几斤肉都还饿得呱呱叫,算委屈它了,今天就补偿一下,给它吃一顿饱饱的吧!”
王蒙讥笑地看了一眼牧文皓,脸上浮出了一抹yīn霾,他看着网墙上的那把铜锁,从身上拿出了另一串钥匙饶有兴趣地轻轻晃了晃。
“不是吧,要把我们放进去喂猎豹吗?”
牧文皓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意气风气的梦想才刚刚开始,人生的美好还没有享受过,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猎豹丰盛的午餐吗?
他是多么的不甘心呀!不但自己伟大的抱负还没有实现,甚至连女人的滋味都没有品尝过,光棍滑溜的生命,就这么结束了吗?
“哐啷!”
他的感慨还在继续,王蒙已打开了铜锁。
只是锁扣还没有拉开,猎豹突然间闪身向王蒙扑了过来,他随即拿过旁边放置着的铁棍重重敲击在网墙上,大呼一声:“畜生,找死!”,猎豹慌忙急退,缩身到远处的一个墙角上。
“对嘛,先滚远一点,一下子就收拾了他们多没意思,先玩玩生死时速的游戏,再慢慢啃也不迟,两条大汉,就怕会撑死你!”
王蒙望着远处的猎豹,yīn森地笑着,方野与赵炮也附和地狞笑着。
雷承虎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有点内疚地望了一眼牧文皓,此时牧文皓正好也望向雷承,似是看出了雷承的内疚,牧文皓对他微笑了一下,用眼神表示自己并没有怪他。
虽说被抓是因他而起,但雷承完全出于一片好心,毫无半点恶意,无论对生命有多么的遗憾,但是敌是友、是非黑白牧文皓还是分得很清的。
看着雷承那毫无畏惧的神态,牧文皓也受到了感染,瞬间抬起了胸膛,有了慷慨就义的豪情,死就死吧,有什么大不了,别他妈的像个龟孙子死了还让人看不起。
王蒙望了望牧文皓两人,脸上露出了惊奇之sè,本以为这两人至少吓得脸如土sè,但看到的却是两具静如淡水般的脸庞,甚至还带着挑战xìng的坚毅。他有点愤怒地扳开锁扣,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看你们两个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吧,那生死时速游戏现在开始吧!”
他打开了网门,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既然是游戏,就有活命的机会,如果你们有本事走出里面的迷宫,你们就能活命了。哈哈……不过这个可能xìng几乎是零。”说完,王蒙挥了挥手,方野与赵炮马上把牧文皓两人推了进去。
“解开他们的绳索,这样游戏才更刺激一点,哈哈……!”
王蒙一阵狂笑,他像看到了猎豹慢慢折磨着雷承两人时的情景,目光中溢满了兴奋。
方野依言解开了两人的绳索,并锁上了网门,幸灾乐祸地对着他们笑了笑,然后跟着王蒙走出了大门。
“砰!”
大门被紧紧关上,里面顿时漆黑一片,幸好高墙上有一扇小窗shè进了几缕光线,才使得室内能勉强看清物体,这时猎豹的那双金黄的眼睛就像闪烁着的鬼火,令人不寒而栗,所幸它还是冷漠地望着他们,没有发起攻击的意思。
“牧兄弟,现在怎么办?”雷承望了望猎豹,又望了望牧文皓,问道。
“还能怎么办,逃命呗!”牧文皓苦笑了一下,向那些林立的桩柱走了过去,雷承紧随其后。
“吼……”
猎豹看见他们要走,显然失去了继续等待机会的耐心,暴吼一声,飞扑了过来。;
第十四章 天冥乾坤阵
“小心,牧兄弟!”
雷承惊叫一声,挡在牧文皓的身前迎了上去,猎豹扑在他的身上,张口就咬了下来。
“啊……”
雷承一声痛叫,肩膀已被猎豹牢牢咬住,鲜血飞溅而出,他忍住痛疼,双手死命地卡住猎豹的脖子,尽量使它力量提不上来,此时xìng命攸关,他已是拼尽了最后一丝的力气,脖子上和手臂上都是青筋暴露,力量足以推翻一头大水牛。
“啪啪……”
牧文皓见雷承被猎豹咬住,连忙对着猎豹的眼睛狠命的击出两拳,猎豹沉闷地低吼一声,总算松开了口,但它并没有退下,又张口向雷承的脖子咬去。
情况危急,牧文皓连忙闪身抓住猎豹的两只后腿,用力向后一扯,雷承这时低头撞击了一下猎豹的头部,避过了它的撕咬,并双手顺势向下抓住了它的两只前脚,配合着牧文皓把猎豹仰身抬了起来。
“一、二、三,扔!”
牧文皓大声叫着口令,雷承马上会意,与牧文皓晃动起猎豹,“扔”字出口,两人同时用力把猎豹向远处抛出。
“砰!”
一声巨响,猎豹撞击在一根桩柱上,然后重重地跌落在地面,它低吼着翻起身子,惊恐地望着牧文皓两人,却没有勇气再次向他们发动攻击。
“快走!”
牧文皓见猎豹没有动作,连忙招呼了雷承一声,向桩柱的空隙处走了进去。
两人在桩柱的空隙处一直向前走,只是奇怪的是,明明可以看见前面十几米处有一扇大门,却在桩柱间穿来穿去也是回到原点。
“怎么回事?闯进了迷宫?”
牧文皓与雷承都呆住了,大门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穿不过去。
“你们别费劲了,这是天冥乾坤阵图,你们这样走是走不出去的。”
正在牧文皓犯愁的时候,月老的声音传来了。
“天冥乾坤阵图?什么东东?”牧文皓不解地问。
“这本是星界的一种特殊阵法,估计是那家伙按照天狼星魂的指示创造出来的,幸亏有我在,要不你们恐怕得困死在这里了,呵呵。”
月老说完,也不等牧文皓回话,又接着说道,“绕过前面第一根桩柱,右行三步,转左,行六步,再右行九步。”
“雷兄弟,踏着我的脚印走!”
牧文皓连忙对雷承喝了一声,然后按照月老的指示前行,雷承不敢怠慢,紧跟着前进。
月老不断指示着,两人踏着相同的步伐,过了好一会,终于翻过了所有的桩柱,来到了后面的那扇大门前。
大门虽然是锁着,但并没有反锁,牧文皓轻轻一扣,大门竟然被打开了,刺眼的光线shè得他直感到晕眩。
看来王蒙对这天冥乾坤阵抱着莫大的信心,甚至根本不相信会有人能走过玄阵来到这扇大门,说来也难怪,有着非洲猎豹把关,又有奇阵断后,如果不是有月老的帮忙他们也的确不可能来到这里。
“总算走出来了,真的好险呀!”
牧文皓长长舒了口气走出大门,但情况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还不算是出口,只是一条环形的走道,前面是一道高墙,也就是说他们还在这栋屋内。
“牧兄弟,先等等,我先用千里眼探测一下处面的情况,再作打算。”
雷承伸手拉住沿走道走去的牧文皓,凝神注目向前张望着。
“什么?你有千里眼?”
牧文皓惊呼了一声,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的大汉,居然还是一个拥有着异能的家伙,眼睛顿时瞪得像灯笼。
“嘘,声音小点,门口还有人在把守着。”
雷承这时已没空理会牧文皓的惊讶,他已看到刚才进来的大门上,方野与赵炮还在守候着,连忙提醒牧文皓放低音量。
“不是吧?还有人在把守呀!”
牧文皓吓了一跳,连忙放小了声音,同时变得jǐng惕了起来,再给抓住的话,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直接来个就地处决那不是彻底完蛋了!
“嘿嘿,那两个小子在打瞌睡,这条走道的两头刚好能通到他们身边,我们分两头走,这块石头你拿着,到了他的身边,你用力拍在他的头上。”
雷承嘿嘿的坏笑了一下,捡起门边的一块大石头,伸到牧文皓手上,自己又弯身拿起了一块。
“还打毛呀?我看还是直接跑掉算了吧?”
牧文皓看着手中的石头,头皮直发麻,自己本是个文弱青年,但今天已经打了二场架,与人打完与豹打,现在还要直接拿石头去砸人的头,简直像个暴力王了,想想就后怕。
“牧兄弟,大敌当前不是他死就是你死,那班强盗你如果不打晕他,你以为能跑得了吗?别作梦了,和他们斗,不狠点我们只会死在他们手上的,走吧,别犹豫了!”
雷承略带严肃地说着,说完挥了下手,率先向一边慢步走去。
“好吧,豁出去了!”
牧文皓一咬牙,拿着石头,模拟着电影里游击队搞偷袭时的情景,摸索着向前。
好一会儿,终于差不多到了走道的尽头,果然见到有两个人坐在门前,面对着他的那小伙子闭目靠在椅上,嘴角挂着一串口水,睡得正香。雷承已经摸到了他身后,高举着石头,等待着牧文皓来个同时袭击。
牧文皓连忙摸身向前,对着自己这边的汉子举起了石头,他抬目向雷承望去,雷承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可以袭击了,他慌忙闭上眼睛,用力向那人的头部砸去。
“嗵……”
“哎呦……”
被牧文皓砸中的方野哎呦一声翻倒在地,而被雷承砸中的赵炮连叫声都没有发出,直接被击晕了过去,嗵地滚落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臭小子,你们……你们怎么出来了?哎呦……”
方野惊恐地望着牧文皓,正yù翻身起来,雷承已冲了过来,一脚踢翻了他,又一石头砸在他的头上,并用脚踩在他的胸口上。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我们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方野见到雷承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已顾不上身上的痛,忙不迭地求饶。
“妈的,害得老子差点给猎豹吃了,你说我能饶了你吗?”雷承怒吼道。
“对不起,大哥,我们知错了,下次也不敢了!”方野哭叫着认错。
“下次?老子也不敢再让你有下次了。”
雷承狡黠地笑了笑,盯着方野,“把钥匙拿出来,不是喜欢玩什么生死时速游戏吗?让你们去玩玩吧!”
方野一听,脸sè更加惨白了,高叫着:“不要,大哥,不要……我没有钥匙!”
“没钥匙,我可不信!”雷承用手摸索了一下,从方野的袋里拿出了两串钥匙,一把抛到牧文皓的手上,说道:“牧兄弟,把门打开,该他们玩游戏了!”
牧文皓迟疑了一下,尽管觉得这样做过于残忍,但想想刚才猎豹袭击他们的情景,心里也是很不痛快,于是也就一狠心,打开了大门。
门一开,雷承马上把方野拖了进去,牧文皓紧跟着把死尸一样的赵炮拖了进去,然后再开了网墙上的另一个门,雷承也不管方野的大声喊叫求饶,直接塞了他进去,再回身合力与牧文皓把赵炮也塞了进去。
在牧文皓“哐”的一声锁上网门的时候,赵炮也醒了过来,看见自己在这屋里面,吓得脸白如纸,扑到网门上,大声求饶。
“游戏开始了,快逃亡吧!”
看着那蠢蠢yù动的猎豹,雷承爽朗的高呼一声,与牧文皓携手走出了门外。
“砰!”
大门再次关上,里面隐约传来了一阵阵的惊叫声,牧文皓他们也无心再去欣赏,随手把钥匙扔向远处的一条臭水沟上,快步离开了这魔鬼式的地方。;
第十五章 神秘蜡脸人
“牧兄弟,接下来你准备到哪里去?”
在逃离了几公里后,雷承止住了脚步问牧文皓。
他们也算得上是患难之处了,于是牧文皓也不再隐瞒,直言相告说:“我来YAN台主要是为了买一块狗头金,买到了马上回G省。”
“哦,要买狗头金,这还不容易,我带你去买吧!”
雷承没想到牧文皓来YAN台的目的仅是为了买一块狗头金,对于盛产黄金的YAN台,要弄这东西还算不上什么困难事,当下招了一台出租车,驶向了YAN台较知名的一处珠宝交易行。
这里的珠宝琳琅满目,几乎每家都有牧文皓想要的狗头金,只是动轧几公斤的,吓得牧文皓拔脚就跑,最后总算在一家较小规模的店铺找到了既适合重量,又适合月老能量的狗头金,花费了12万大洋,直心痛得牧文皓不断地眨眼。
“任务总算完全了,也该回去了,在这YAN台停留多一刻,危险就多一分。好汉不吃眼前亏,王蒙的这个仇就先记下来了,等以后有机会一定双倍奉还给他!”
牧文皓长叹了一口气,对于王蒙这个天狼星魂寄居者今天给他的遭遇,他也是耿耿于怀,无奈现在无财无力完全无法与他抗衡,只有先咽下这口气,他既然拥有天狼星魂,自己拥有月魂,本就势不两立,只看下一次是如何开战而已。
“牧兄弟,我这条命等于是你救出来的,以后让我跟着你混,好吗?”
正在牧文皓沉吟间,雷承突然眨巴着眼睛,期待地望着他说。
看着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脸上流露着如小孩子般的神情,牧文皓一下子哑然失笑,说道:“雷兄弟,我既不是什么大老板,也不是什么老大,我纯粹是小小的一名打工仔,跟我有什么好混的,我看你能打能杀,又有千里眼,跟上一位大老板保准有大发展。”
“我zì yóu惯了,受不了那等约束。我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先跟着你下G省再说吧。”雷承摊了摊手,有点无奈的说道。
“好吧,既然这样,你就跟我下G省吧,只要有能力在那边说不定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看见雷承坚持,牧文皓也不好再拒绝,毕竟同生共死过,这点要求也不能满足的话,也太没人情味了。
“对了,你今年几岁了,不如我们结拜成兄弟吧?”雷承又眨巴着眼睛说。
“我呀,今年22岁了。结拜兄弟?好呀!”牧文皓看着这憨厚的小伙子,心里流淌着一股温暖感,听了他的提议,倒也是赞成。
“那你就是大哥了,我21岁,上次和你说过了。”听到牧文皓同意,雷承非常兴奋,他想了想,又说,“三国刘关张桃园结义,都上香拜天地,咱们要不要来点什么仪式?”
“仪式我看就不用了,月亮代表我的心。”牧文皓笑了笑,指了指胸口,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那好,你的月亮代表你的心,我的千里眼见证我的情吧,嘿嘿!”雷承爽朗的一笑,突然弯膝在地,抱着双拳说道,“皓哥,请受小弟一拜!”
“承弟,快请起,这里人多,别让人家笑话了。”牧文皓见雷承竟然当街跪了下去,连忙伸手扶了他起来,一句“承弟”也等于结拜的礼成了。
没想到这次购金之旅,虽然受了不少惊吓,但却收获了一个弟弟,对原本就缺乏亲情的牧文皓来说也是十分开心,环顾一下四周,他拉过雷承的手说道:“走,那我们现在直接到火车站吧。”
“等等,我先看看情况。”
雷承凝神四观,突然苦笑了一下,说道:“看来我们走不掉了!”
话声刚落,牧文皓已见到街头出现一群地痞式的青年,大概有七八个,手拿钢管木棍,向他们冲了过来,他急忙拉过雷承想向街头的另一头跑去,但刚跑几步,那一头突然又出现了一群地痞,来势汹汹。
牧文皓倒抽了一口冷气,停止了脚步,看来王蒙的势力还真大,跑来跑去,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承弟,怎么办?”
牧文皓一向不是打架的料子,看见十几个人围了过来,一下子就乱了方寸,抬眼望向雷承。
雷承眼角抽搐了一下,嘴上浮出了一抹狠意,他咬了咬牙说道:“拼了,皓哥,你靠近点我,我掩护你,有机会逃时你就赶紧走,不用理我,要不两个人都会没命,你要留着命为我报仇。”
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种格局要两个人逃出去的可能xìng不大,但他要拼死放倒三两个让牧文皓冲出去逃命,倒是有机会。虽说他xìng格粗犷,但心还是很细的,深恐牧文皓不肯独自逃生,故意赋上了“报仇”的使命好让他安心逃离。
还没待牧文皓答话,那两群地痞已包抄到来,直接围成了一个大圈,把两人密封在里面,街边的行人见这阵势,纷纷加快脚步离去,连旁边的商铺都连忙放下闸门,临时打烊。
“兄弟们,上!”
这群青年高矮肥瘦不等,年龄大小也不同,看样子最小的不过十六七岁,但脸上无不露着飞扬跋扈之sè,显然都是平rì横行乡里之辈,随着一个年龄较大的黑脸大汉一声高呼,十几条木棍铁管同时高举过头,狠狠地向雷承两人身上砸了过来。
“哎呀……”
“哎呀呀……”
雷承正伸出两条手臂,准备硬接几棍然后再强力冲出一个缺口,但他的手臂还没有接触到棍棒,却突然看到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闪,随后听到地痞中不断发出着连串的痛叫声,接着有两三个倒了在地上。
“妈逼的,你是谁,敢在老子地盘里搞乱,是不是想找死了。”
黑面大汉大声咆哮着,雷承才发现他身旁突然多了一个蜡脸中年人,他一身淡墨装束,脸sè蜡黄中微显血气不足,瘦削的脸孔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斯文儒雅,如果不是刚才闪电般转圈击回了所有地痞的棍棒,没有人看得出这是一个练家子的高手。
或许正因为这份洒脱的气度,才更令这群地痞震慑,一个个摆着架势,严阵以待,却没有一个人敢再次贸然出手,有几个手执铁管的青年,额头上的血滴到嘴里都浑然不知。因为刚才挡回的棍棒无一例外地打在自己的头上,拿铁管的自然比拿木棍的受到的创伤更重了。
“还想再打吗?”
蜡脸人并不理睬黑面大汉的问话,而是冷喝一声,一双鹰眼环扫,顿时有几个青年后退了两步,如果说这蜡脸人还有一点地方像个武者,就是这双凌厉的眼睛,那股寒气就像一把利剑能划破虚空。
黑面大汉脸上肌肉跳了几下,深知遇到了高人,当下不敢硬拼,忙抱拳说道:“请问大哥是哪条道的,我们的头儿是王蒙,还请大哥给点薄面,rì后有事情咱也可以给你个帮忙。”
“王蒙算个屁,别废话,滚!”
蜡脸人怒喝一声,突然右手一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sè牌匾,如工作证般大小,牧文皓都还没有看清是什么模样的,他已快速地放进了口袋,但黑面大汉的脸sè却一下子变得青白。
“对不起,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请大哥原谅,请大哥原谅!”
黑面大汉竟一下子跪了下来,不断地叩着响头,那副嘴脸和以前臣子犯了罪请皇帝老子恕罪一个熊样。
“滚!”
“多谢大哥……兄弟们,快走!”
黑面大汉一句“谢主隆恩”后,忙向那帮人一挥手,率先拔脚而逃,一群人几秒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跑得比刚才追的时候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