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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爷的传奇人生全文阅读

作者:江军     李三爷的传奇人生txt下载     李三爷的传奇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李三爷的传奇人生全文阅读

第二十八回

小说中第二十八回里对于大河的描述与事实有不符的地方,后经于大河的家人亲口讲述,作了更正。

作品暂不能更新

各位书友,近日家中有事,更新会受到影响,请多多谅解。多谢了!

第一回 遭遇狼群

    第一回遭遇狼群

    “北大荒真荒凉,遍地胡子漫山狼。”

    三十年代末期的北大荒,人烟稀少,草高林密,狼虫虎豹经常出没村屯。

    李三爷家住在东北沟,据说是河西的安家围子(在东北沟的西南方向)的人这样叫的。一直到现在这个村也还是叫这个名字。这里一共就十几户人家,李三爷家的两间茅草房就盖在北沟沟口的西山坡上,旁边有一个不太大的马棚,马棚里有两匹马,这在当时已经是富户了。四周是用木头围成的栅栏,一人多高,木头小门挺高却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出入,为的是防止“胡子”闯入。孤零的一户人家,显得特别清静。家里就三口人,父母和他。

    沟外住的十几户人家,也是七零八落的,没个标准。只是那些人家距离很近,显得“繁华”些。李三爷家离他们并不算远,只有二.三里路,平时他们经常来往,关系很和睦。这里经常有狼群出没,“胡子”也偶尔光顾。安全是这些人第一重要的,所以,家家都有枪。

    东北沟向西走四.五里路,就是“小城子”,据说是金代时期留下的一座土城,周围是土堆成的城墙。城里住着几十户人家,李三爷的磕头大哥刘继业和二哥孙建清就住在那里。

    李三爷的父亲人称“李神炮”打枪百发百中,方圆几十里很有名气。“胡子”经过的时候都很给面子,把枪口对天竖起来,表示友好。为此,李三爷很是骄傲。

    李三爷二十五岁,没娶媳妇。从小和父亲练枪习武,功夫好,枪法准,浑身是胆,傲气十足,从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这里的人进山打猎要几个人合伙,山里有狼群和狗熊。

    这年深冬的一个中午,雪刚刚停下,李三爷的父亲“李神炮”背起枪去屯子里一个亲戚家吃猪肉,李三爷一个人带着大黄狗,背着双筒猎枪进山打猎,回来的时候遇到了狼群。几十只狼远远的奔过来,平日里凶猛的大黄狗这会儿也吓得直往他身上靠。李三爷并不慌,他抬手就是两枪,远远的看见两只狼应声倒下,紧接着就是装弹,开枪,再装弹再开枪……

    七.八只狼倒下了……

    狼群真的很可怕,不断的有同伴倒下,却没有停住狼群进攻的脚步,很快狼群就把李三爷给围住了。

    装弹已经来不及了,李三爷从腰间取下了一尺半长的腰刀攥在手中。看到狼群的后边有一只老狼蹲在地上,知道那是狼群的群主----“头狼”。这家伙就是罪魁祸首,死也要先干掉它!一股怒火,猛地冲过去,左劈右砍,冲出狼群,窜到头狼跟前。一刀下去,老狼就地一滚,稍慢了一点,一条腿被三爷砍断了。这老狼老奸巨猾,知道这人不要命了,硬拼对自己没什么好处,撒腿就跑。这时,远处响起了枪声。没了群主,又来了救兵,这群狼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原来,屯子里的几个年轻人也去山里打猎,远远的看见狼群围住了三爷。太远,营救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对天开枪震慑一下。

    李三爷的勇猛彻底征服了屯子里的年轻人,整天的往他家里跑,要求拜师。

    三爷并不谦虚,经常和十几个年轻人在一起练枪习武,生活的有滋有味。

    一天早上,“李神炮”去马棚喂马。大黄狗突然奇怪的叫起来,声音不大,然后就往他的腿上靠。“李神炮”这时才发现,后山坡上奔过来一群狼,足有七.八十只。“神炮”吓了一跳,赶忙跑进屋子,叫醒正在睡觉的“三爷”。爷俩提着枪来到院子里,隔着栅栏对狼群射击,没打几枪,狼群就到跟前了。爷俩急忙退进屋子,大黄狗也跟进来。隔着二尺见方的小窗子,看到狼群围住了栅栏,并没敢往里跳。站在窗前看不到马棚那边的情况,“李神炮”担心狼群会攻击马棚。三爷胆子大,竟然敢打开房门观察马棚那边的情况。这一看,吓了三爷一大跳!马棚的顶上已经站了几只狼正要往院子里跳呢!三爷手疾,台手就是两枪。“扑通”“扑通”两只狼从马棚上滚下来,其它几只吓得撒腿就跑。“啪”“啪”又是两声枪响,有两只狼从前边的栅栏窜了进来,被“神炮”撂倒在院子里。

    三爷不敢大意,把门关上,反身回到窗前,和父亲一起商量办法。“神炮”的眼睛一直在观察着狼群的一举一动,他在寻找这个队伍的首领。这时,狼群后边的一只瘸狼在三爷的眼前一闪,引起了三爷的注意。他告诉父亲,上次他遇到狼群时,他砍断了那只头狼的一条腿,“会不会就是这只瘸狼呢?”三爷问道。“也许是,不过,这只不像是头狼,关键是这家伙不好打,总藏在后边。”三爷说对了,这只老狼真的是头狼。这回它也学“奸”了,一直不敢露面,若隐若现的,爷俩根本没机会瞄准它。

    关键时刻,屯子里的救兵来了。十几个年轻人,十几条枪,后边跟着十几个手拿木棒的半大老头子,带着十几条猎狗向这边扑过来。连喊带放枪,把狼群赶跑了。

    为了感谢屯子的乡亲,父亲把这四只死狼送给了他们。又用后山捡回来的两只狼请屯子里几位有威望的长辈吃了顿饭。

    通过这两次解围,三爷和屯子里的年轻人关系更加亲近,对狼群的袭击也更加警惕。

    群狼是不好惹的,惹着它们,它们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屯子里也不安全了,每天出出入入的人都格外的小心。

    没过几天,狼群又一次围住了李家小院子。

    这回李家父子有了准备,李三爷拎着一挂点燃的鞭炮冲出屋子,扔向狼群,接着又点燃几挂,分别扔出四周的围栏,狼群被炸的蒙头转向,然后奔着北沟深处逃去。李三爷提着枪在后面追,他远远的看见那只瘸狼就在狼群的最后面,离自己大约七.八百米的样子。一瘸一拐的,速度不是很快,比三爷跑的速度差不多少。三爷停下来,它也停下来,三爷向前跑,它也向前跑。三爷举起枪,它的速度惊人的快并且不跑直线。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狼”。“李神炮”看罢大吃一惊!心里一沉。急忙赶上来叫住儿子。爷俩不敢恋战,回到家里。

    第二天,三爷和村里的几个年轻人赶着大车,到离这四十多里地的镇子上买回了十几箱的鞭炮。后来的日子里,没有人敢轻易的进山了。夜里都不敢出门!每个人心里都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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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狼口救人

    第二回狼口救人

    李三爷的老母亲是正月初二的生日,这天一大早,两位磕头的哥哥就提着礼物来了。

    哥几个好久不见了,一顿开怀畅饮,酒宴上老爹老妈频频的给几个孩子倒酒,硬是把小哥几个给喝多了。

    喝完酒已经下午了。李三爷带着两位哥哥来到屯子里,见过几个常来往的亲属和朋友。晚上在表哥于国兴家吃饭,屯子里的十几个年轻人都被表哥约过来,新老朋友在一起划拳行酒令,天南地北一顿乱砍,十分热闹。哥几个很晚才回到李三爷家,临行前,表哥告诉李三爷:“这几天发现有陌生人从屯子里经过,挺可疑的,小心点。”李三爷多贪了几杯酒,也是大意了,回家后没把这事告诉父亲。

    第二天早上,天下起了小雪,一直下到中午才停。哥几个喝酒也一直喝到这个时候。饭后,大哥.二哥要回去,三爷留不住,只好顺从。

    狼群闹的,年前李三爷也没去看望两位哥哥的父母。今天正好,和两个哥哥一起去“小城子”走一趟。哥几个看看天色,决定立即动身。“李神炮”也支持儿子去,给儿子带上自己酿造的米酒,算是给两家老人的过年礼物。只是,告诉儿子明天一早就回来,路上小心,把枪带上。

    哥几个身上都带着枪,借点酒劲,年轻人又都好胜,决定路过小城子后山的时候,进山打点“野味”回去下酒。

    哥几个刚进山,还没等拉开架势就遇到了一只七.八十斤的大狍子,二爷孙建清手快,枪法差了点,“啪”的一枪把狍子给打跑了!看样子是受了点轻伤,跑起来的速度还比较快,不过,根据经验这家伙不会跑的太远。哥几个拉开阵势开始“打围”(是打猎的一种),大爷和二爷“赶仗”(沿着猎物跑掉的方向边追边喊,把猎物向设置好的方向赶),三爷提前到山顶洼兜处端着枪等着。哥几个正紧张的围捕,突然岭西方向传来了几声枪响。岭西就是“苇莲河”了,那里是大草甸子,怎么会有枪声?是打野鸭子的?

    大爷.二爷赶到山顶,也没看见狍子的影子。哥几个正少兴呢,突然山下草甸子里又传来了枪声。哥几个这才看到一挂马车在大草甸子的土道上遇到了狼群。

    马车上站着四个人,两个端着枪,一个举着木棒,还有一个拿着赶车用的“大鞭子”。狼群围住了他们,情况十分危急!

    哥几个奔到山下,毫不犹豫的向狼群冲去。啪!啪!啪!枪声令马车上的人振奋不已……

    意外发生了!狼群竟然放弃了马车,向他们扑过来!这回可吓坏了哥几个……

    “上树”大爷急中生智。

    甸子边上有一颗老榆树,正好三个较粗的树杈,每人一个,挺好。哥几个慌忙爬上树,喘了口气,重新装上子弹。

    出来的时候都没有打猎的准备,更想不到会遇上狼群。他们身上都没带几颗子弹,这会儿都傻眼了,几个人加到一起还不到五发子弹呢!眼前这七.八十只狼,怎么对付?挺着吧!反正它们也不会上树。

    眼看太阳要落山了,这群狼可能是没吃晚饭的缘故吧!狼群有些骚动,不一会,一个大个儿的狼冲到树底下张开大口咬住树皮,头使劲的摇晃几下,竟然把树皮咬下了一块。接着又有一只狼跑过来接着茬往下咬,这群狼有规律的围着树转开了圈子,一口一口的咬着树皮。

    哥几个这回可真急了,这群恶狼想把树咬断啊!太阴点了吧!多大仇啊!出手也太狠了吧!往死里整啊!

    哥几个端着枪在狼群里寻找“头狼”。

    李三爷把眼睛盯住了狼群的后边,努力的寻找那只久违的瘸狼。这些家伙长得太像了,一会儿眼睛就花了,越急越看不清……

    狼群突然静止了,个个把头竖起来,耳朵支愣着,同时把头转往同一个方向……

    啪!啪!啪!远处传来枪声。

    一支几十人的马队冲过来,赶走了狼群……

    马队没有停下来,朝狼群逃跑的方向追去……

    这是安家围子的马队,刚才他们救下了安家围子的马车。

    东北沟的西南不到十里地,在“小城子”的西边有一条河,叫“苇莲河”。河的西边有一个较大的屯子,叫“安家围子”。屯子里有百十户人家。屯子最北边有一个很大的围子(用木头围成的栅栏)是老安家,“安家围子”就因此而得名。老安家是个大户,老少几辈儿七.八十口人,光雇佣的长工就好几十个,十几幢房子,很气派,方圆百十里地都知道。那年月,名气大也就麻烦多,经常有“胡子”来骚扰。但是,老安家并不怕,人家有几十杆枪。老安头还有一颗“快枪”,就是小日本儿的三八大盖儿,比一般的胡子的“绺子”还强。仗着四周坚固的围栏和这几十杆枪跟胡子干过几场,每次都是胡子扔下几具尸体撤走了。

    晚饭是在孙二爷家吃的,由于大家都很疲惫,心情也被狼群给弄的一塌糊涂,感觉酒喝的不尽兴。第二天,哥俩说啥也不让李三爷走。再三挽留,三爷只好答应再和两位哥哥一起吃顿晚饭。就这样,在大哥刘继业家哥几个又一次“痛饮豪喝”。饭后,三爷坚持要回去,临来时和老父亲说好了一定回去,回去晚了家里会惦记,两位哥哥也只好作罢。两个屯子相隔四五里路,并不远。

    两位哥哥把三爷送到快要进屯子的地方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三爷回到家里,把又一次遇到狼群的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心情很沉重,告诉他今天下午来了一个找水喝的陌生人。老父亲一夜没有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李神炮”去屯子里找来一些火药和沙粒子,把家里所有的弹壳都装好,拿过两颗枪擦了又擦。又到外边围着栅栏转了好几圈,不停的用手搬来搬去的。看没有松动的,才回到屋子里。到了晚饭的时候,父亲像是想起了什么,叫上三爷一起提了十几桶水浇在周围的栅栏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三回 李三爷“神枪”救表哥

    晚上睡觉前,“李神炮”神秘的拿出一个小匣子,里边装着六本书,叫《演禽三世相法》。这是老爷子的宝贝,很少拿出来的。借着灯光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很神秘的样子。弄得李三爷直发毛!老太太过来了,带点讥讽的口吻打趣的说:“哎呀!大师,又把‘宝贝’拿出来了,当初不就是‘宝贝’指点咱们来这里的吗?说来北大荒能发大财的,发了吗?”老爷子瞅瞅她没吱声。这老太太可是个精明人,个子不高干瘦干瘦的,却挺结实,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特别有神,过日子那是没说的,屋里屋外拿得起来放得下。老太太性情开朗爱开玩笑:“也是的,这里的‘财’还真挺多,烧炕做饭都用它!满山都是,永远都用不完。”老爷子瞪她一眼,没说什么,收起“宝贝”,没脱衣服就躺在炕头儿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屯子里响起了枪声。

    “李神炮”拿起枪,系上子弹袋,告诉儿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离开屋子,我走后你在里边用桌子顶住房门,一旦有事,守住窗户。”李三爷一把拉住父亲,死活不让父亲走出这个屋子。“我年轻,腿脚比你利索,还是我去吧!看明白情况我再回来和你研究办法。”李神炮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也就答应了。临走特别嘱咐儿子千万别和胡子结下“梁子”(结仇)。

    李三爷把大黄狗留在家里,一个人牵出白马,系好马鞍子,来到了沟口。他没有骑马进屯子,而是拉着马向屯子的西边走去。

    屯子里进“胡子”(就是土匪)了,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是多少人,只知道胡子的马队在这十几户人家中间乱串,看样子他们一直没能进到屋子里。李三爷放下了悬着的心,悄悄的躲在离屯子不远的小树林里向这边观察。

    这群“胡子”是奔李三爷的表哥于国兴家来的,大约有十几个人围在这里。有一个带狗皮帽子的矮胖子应该是“胡子头儿”,坐在马上比比划划的指挥着。有人不停的叫门:“老于头儿快开门!把你儿子交出来,他犯了规矩,快点儿!”

    于国兴的儿子比李三爷小三岁,小时候和李三爷一起跟“李神炮”练过几天武术和枪法。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常年不在家,说是在外边做生意,赚了很多钱,年底的时候才回来,给家里买了好多东西,屯子里人都知道。胡子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这小子到底赚了多少钱啊!还把“胡子”招来了。

    李三爷看明白了,胡子大约有三十几个人。十来个围在老于家院子前后,还有十多个在屯子里乱串,为的是防备其他人家出来支援。

    胡子不停的对天空开枪,站在老于家门口的几个胡子不停的喊话:“于大河,知道你在家,是老爷们儿,麻溜儿的给老子滚出来,跟我们回去,别连累你家人和乡亲。”里边终于传出了表哥于国兴的回话:“各位大爷,这孩子年底回来的,过完年初二就走了,我没撒谎!要不,明天你们派人过来看看,今天太晚了,我们老实人家胆子小啊,各位大爷理解一下吧!我儿子有得罪各位大爷的地方,我明天一定登门赔礼。”“不行,把门打开,我们进去看看,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如果不在,我们立马就走。”那个带狗皮帽子的矮胖子不耐烦的回答。

    表哥没撒谎,于大河真的没在家,过完年就走了。李三爷一直感觉这小子有点不对劲,花钱大手大脚的,赌钱更是敢“下注儿”,回来这几天也没个消停时候。东家喝酒西家耍钱的,脾气也是大的没边儿,刚回来就和父亲吵嘴。表哥拿他也没办法,过完年就又要出去闯,谁都拦不住,为这事表嫂哭了好几场。

    这时,胡子砸开了表哥家的门,刚要往里闯,里边传出一声枪响。“不许进来,我们有枪!”表哥的声音有些颤抖。“自己走出来!不然的话把你的房子点着,你信不!”那个胡子头恶狠狠的吼着。

    表哥知道抵抗已经没用,自己走出了屋子。

    胡子在屋子里没找到于大河,也没伤害他的家人,把于国兴带走了。临走告诉于国兴的老婆和妹妹,让于大河来换回父亲。

    于大河的妹妹金华撵出屯子问胡子头儿:“你们是哪里的?到哪里找你们啊?”“于大河知道!”带狗皮帽子的矮胖子回答。

    胡子对于国兴还挺客气,让他骑在马背上,双手背在后边绑在一起,前后都有胡子看管着,走的并不快。于国兴知道,一旦进了胡子窝就很难脱身了,心里盘算着逃跑的办法。

    胡子带着于国兴来到了“小城子”的后山根儿,转过山就是苇莲河大甸子了,那里一马平川,想跑肯定是没机会了。这时,远远的看见后边影影绰绰有十几个人追了上来,是村里的乡亲。他们知道于国兴被带走了,急忙组织人赶过来打算强行抢人。

    “站住!再往前走就打死你们!”一个走在后边的胡子突然发现后边有人追上来,另一个愣头青的胡子抬手“啪”就是一枪,走在最前边的刘老四,“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了。接着又一声枪响,又有人倒下。虽然伤的都是腿,可是,这些人当时就都老实了。早就知道胡子打枪准,这回可是领教了。这是人家手下留情了,不然这两个人就没命了,十几个人搀起两个受伤的,自觉的向后退。

    “胡子头儿”向后看了看,又向远处瞅瞅,天快亮了。立刻下令:“走!”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枪响!“胡子头儿”的马浑身一哆嗦,“胡子头儿”知道马受伤了。赶忙下马查看,牵着马向前走了几步,没发现受伤的地方,应该是打在马蹄子下边了。他翻身上了马,朝刚才响枪的地方望去,是紧靠甸子的小树林里。胡子头儿刚坐在马上,“啪”又是一枪。这回他知道伤着哪儿了,自己的狗皮帽子被打掉了!

    “于大河!是于大河!肯定是他妈的于大河,给我抓住他!”胡子头儿怒吼着。

    “胡子头儿”带着弟兄们冲进了小树林,四处寻找于大河。

    有了于大河,于国兴就没什么用了,没人顾及他,他掉转马头跑回了屯子。

    天亮的时候李三爷回到了家,简单的和父亲说了一下昨晚的事,倒头就睡,呼呼的,睡的真香!

    中午,于国兴来了,进院子就喊:“舅妈,我老舅呢!在屋里没?”“在屋里呢!”站在门口的李老太太回答。

    “李神炮”走出屋子,什么也没说。走到院子里看看周围的栅栏,走进马棚给马填上苞米料,让老伴儿打点水饮饮马,反身回到屋子里。

    于国兴跟在舅舅的后边,一言不发,很胆怯的样子。

    “大河怎么了,你知道不?怎么还得罪着胡子了呢?”,李神炮沉着个脸问外甥。“你都知道了吧!昨天晚上小树林里开枪的是你吧!别人没这两下子。挺好,我还赚了一匹马回来。哈哈哈!”于国兴兴奋的回答。

    “哼!这马你也敢骑回来?多大胆子啊!找死啊!”于国兴当时就蔫儿了。

    晚饭前,于国兴把老婆和闺女送到了舅舅“李神炮”家,自己回到家中把胡子的马用好草好料喂上,又把自家的一头猪绑好拴在马槽子旁,自己躲到离家不远的小树林里偷偷的观察家里的情况。

    这天夜里胡子没来。

第四回 熊口逃生

    第四回熊口逃生

    东北沟的老百姓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总感觉今天胡子会来,明天胡子会来的,最害怕的当然是于国兴了。

    自从上次胡子走后,一直没有了音讯。这让于国兴很是纳闷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胡子的作风历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哪个百姓敢得罪他们是必死无疑啊!他骑回了胡子的马,这事就这样算了?不可能啊!一定是有问题,说不定哪天还会找上门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挺着吧!

    老婆孩子在舅舅家住了足有两个月,总这样也不是事儿呀!

    起初是隔三差五的回家住一回,后来,害怕的感觉越来越轻了,最后就一切正常了。老百姓像是把这事给忘了,也没人提起这事了。

    从“打春”到秋收,一直平安的过日子。

    胡子真的这么大度吗?那就不是胡子了。

    事发的那天晚上,胡子刚往山上冲,“胡子头儿”就知道不是于大河了。于大河用的枪是他从日本鬼子手里抢来的“快枪”(三八大盖儿),这家伙挺鬼,刚才的枪声不对劲儿,一听就知道是当地的猎枪,刚才是被吓蒙了。弟兄们进了林子,没看见人。在一颗大树树杈上挂着一只死狍子,还热乎呢!脖子上还在滴血,是刀伤!

    胡子头儿看着死狍子倒吸口冷气呀!这是遇到高人了,刚才的两枪是人家手下留情啊!不然自己早没命了。这人得高到什么程度啊!来无影去无踪不说,这狍子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用刀伤了的。平时用枪打都费劲,这人的能耐得有多大呀?

    胡子不敢回屯子,草草收兵了。

    这群胡子是“石鹰沟”的,离这里百十里路,胡子头儿叫“欢子”,方圆百里很有名气。没人知道欢子是哪儿的人,只知道开始他是一个人“劫道”,后来就发展成了胡子头儿。他的绺子有个规矩,抢财不伤人。这次伤了两个人,可能也是后来没回来报复的另一个原因吧!

    其实,李三爷打胡子头儿的两枪,的确是手下留情了。至于杀狍子,那纯粹是个巧合。他看胡子将表哥带走,走的很慢,骑马目标大会被发现,就没骑马。把马拴在树上,自己一路小跑抄近路提前埋伏在小树林里。这时候发现这颗树下有个黄吧唧的东西,还动弹呢!开始吓了一跳!看看没什么大的反应,就悄悄的走过去。原来是个狍子,这狍子应该是有病了,人到跟前才吃力的站起来。这时胡子就已经到了山下了,他来不及多想,一刀下去,狍子就完蛋了。逃跑时走的急,没顾上带走,胡子还以为是送他们个人情呢!

    北大荒的秋天满目凄凉,到处是黄色,到处是落叶。到了晚上,小冷风开始没心没肺的往屋子里钻,根本就不顾忌主人是否欢迎。那个年月,老百姓住的都是土草房,窗户上没有玻璃,都是用一种专用的窗户纸糊的。一到入冬前就必须重新糊一茬,有小孩子的家还指不定要糊多少茬呢!

    这天早上,李三爷和刘老四赶着马车来到四十里外的镇子上,帮乡亲们买窗纸.盐.酒.茶.醋等生活用品。

    镇子上人挺多,他们要买的东西又很杂,办完货就晌午了。哥俩肚子饿的咕咕叫,不约而同的在一家小饭馆儿门口停住脚步,一提鼻子香滋辣味儿的,真馋人呐!哥俩决定到小饭馆大吃一顿!

    这顿饭遇到了怪事,哥俩要了两个菜,一个溜肉段,一个炒干豆腐,还有一壶六十度“老白干儿”。结果,伙计给上来四个菜,多了溜肥肠和红烧肉,这都是李三爷爱吃的,又上来两盘饺子和一壶酒。这可难为住哥俩儿了,兜里多少钱还不知道啊!这还了得。赶忙叫来伙计:“伙计,你的菜上错了,那两个我们没要啊。可没带那么多钱啊!吃了也白吃。”刘老四打趣的说。“嘿嘿!没事的,你们吃吧!刚才那位大哥已经付完钱了,帐都结完了”小伙计还挺神秘的。“谁啊!人呢?”三爷站起身来。“不认识,已经走了”伙计回答。

    这哥俩白吃白喝了一顿,剩下的菜又打了包。心里挺纳闷的,谁这么好心啊!反正菜也吃了酒也喝了,爱谁谁去吧!

    哥俩往回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三爷眼前一闪。是于大河!就是这小子。背对着他们,一溜烟儿的没影子了。

    他们的马车刚出镇子,镇子里就响起了枪声,听到有人喊胡子来了!几声枪响过后,恢复了平静。

    老马识途,自己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哥俩儿多喝了一壶酒,有点高了,迷迷糊糊的躺在车上睡着了,任凭两匹马随心所欲慢悠悠的往回走,走到苇莲河大甸子的时候太阳就剩一竿子来高了,这时候两个人都醒了。再往前走有个岔道口,一条是沿着大甸子走,路很平坦,到家有三十多里的路程。另一条是近路,直接进山,这条路要近十多里。刘老四抬头看看天色把车赶进了山里。李三爷有点不同意,这个时间进山容易遇到野兽,他在这边遇到过狼群,所以有点顾忌。看刘老四已经把车赶过来了,也就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把车上的猎枪拿在手里。刘老四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赶路。

    李三爷担心的事,在刚过山洼兜儿的时候发生了。

    一只比牛犊子还大的狗熊从山里窜出来了!横在了路中央。拉车的两匹马当时就傻眼了,立马站在哪儿一动不动,连拉带尿,浑身直哆嗦。

    三爷从车上站起来,端着枪瞄准了狗熊。打哪儿啊!

    山里人都知道,野兽里狗熊是最难打的,皮糙肉厚,普通猎枪根本打不进去。弹壳里多装些火药也得打心脏,其他打哪儿都白扯。心脏在前腿里边很难打到,最好的办法是让它站起来。可是,它也不傻,能站起身让你瞄准?胡扯!

    三爷真的害怕了,这家伙个儿太大了,手里这杆枪打它一点把握都没有。三爷打过这玩儿意,还从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

    遇上了,怕也没用了。

    “把车退回去,看这家伙什么反应。”李三爷怀着一种侥幸的心理,选择了逃跑。

    然而,这家伙十分的不讲究,人家已经服了还不依不饶的。窜上来横着就给“驾檐马”一巴掌,这大巴掌还了得,正好打在车檐杆上,碗口粗的檐子杆当时就给打断了,驾檐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刘老四连枪都没抓到手呢!就从车上栽倒下来,李三爷反应快一下子跳出去五.六米远,朝着熊前腿里侧就是一枪,这是平时打猎用的弹壳子,火药装的少,根本就没打进去!这下可把狗熊惹急眼了,“嗷”的一声向李三爷扑过来,李三爷转身躲到一颗小树后,狗熊接着又扑过来,李三爷左躲右闪与狗熊周旋起来,边周旋边对刘老四喊:“快跑!回去找人。”这家伙别看个头儿大,还蛮灵巧的。力量差距太悬殊了,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李三爷一不小心就被按到在地。这狗熊一屁股就坐在三爷的腿上了,那还受得了!疼的三爷妈呀妈呀直叫。这家伙连抓带坐,弄得李三爷浑身是伤,都不知道哪儿痛了。李三爷还是很冷静的,知道反抗肯定是没用了,心生一计,“装死”!狗熊不吃死人,他闭上眼睛忍着剧痛一动不动。

    这家伙折腾了半天,看李三爷不动了,也就消停了。坐在李三爷身旁看着他,隔三差五的用熊掌扒拉几下三爷。

    刘老四没走,他知道,等他把人找来,三爷早没命了。得想办法救三爷呀!

    他站在一颗大树下跟狗熊叫号:“哎,哎哎,你过来,我弄死你!”还不住的往狗熊附近扔石头。

    刘老四没把狗熊引开,可是,也给李三爷赢得了逃生的机会。

    李三爷眯缝着眼睛偷眼观察着狗熊的一举一动,和周围的环境。

    狗熊的注意力真的被刘老四吸引过去了。

    枪就在头上不远的地方,伸手就可以拿到。

    右手不能动了,应该是骨折了。

    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左手上,他看准了熊的要害,它胸前的一撮白毛,那里是狗熊的要害处----心脏!

    三爷的左手慢慢的向头上方移动……

    狗熊直挺挺的坐在三爷身旁,一只熊掌按在他的肚子上,眼睛随着刘老四扔过来的石头转来转去……

    李三爷抓到了枪身,凭感觉慢慢的把枪托夹在腋下……

    这一切被刘老四看在眼里,他突然向狗熊冲过来,不停的大声喊叫。

    李三爷忍住剧痛,突然用尽浑身力气迅速将枪口顶在狗熊前胸的白毛上扣动扳机“咣”的一声闷响!这家伙“嗷”的一声大叫翻身就跑……

    刘老四从马车上找到自己的猎枪,拎起来就追,被李三爷一把拽住。

    李三爷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回到了家,右大腿骨折,右臂骨折……

    在炕上躺了半个多月才拄着拐下到地上……

    两个月后的一天中午,于国兴家来个陌生人,扔下一封信就走了。信上有十三个字:十天内见不到于大河灭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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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李三爷醉酒两戏胡子头儿

    第五回李三爷醉酒两戏胡子头儿

    于国兴接到胡子捎来的信,浑身发软,脑袋发麻。一直担心的祸事终于来了。赶忙来到舅舅家,找李神炮商量办法。屯子里的几位长辈听说这事后也赶过来。

    “于大河这小子把胡子得罪的可不清啊!”李神炮脸色很难看。

    “谁能和这些胡子说上话呢!给点钱啥的,不伤人就行.。”刘老四的老父亲刘吉祥说话了:“要是能找到于大河也行,问问是咋回事,也好想个办法。”

    李三爷忽然想起了镇子上看到的背影:“我们在镇子上好像看到于大河了,应该是他,很像,看的是背影,给我们算饭店帐的就应该是他。”“到底是不是!能不能整准成儿的,除了喝酒你还会干啥!不喝酒能遇上狗熊差点丢了命?”

    三爷没敢多说,他真就不敢叫准儿,这小子老不在家,看的又是背影。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赶紧想办法吧!大伙都等着你拿主意呢!”老刘头着急的说。

    “先找人!找到于大河。”李神炮果断的说。

    当天下午,李神炮四处派人打听于大河的下落和消息。

    李三爷和刘老四又一次来到蘑菇气镇(上次见到于大河的地方)。找到当时吃饭的小饭馆儿的伙计,伙计对他们讲了当天下午他们走后发生的事:

    李三爷他们刚走,胡子的马队就来了,是抓一个人,就是给他们算账的那个瘦高个子。他的奔跑速度极快,手里拎着一颗枪,左拐右拐的跑出了镇子。后来听说在“刘窑”被胡子围住了,这人的枪打的特准,一帮胡子被撂倒死五.六个,硬是没打进去。围到傍晚的时候,胡子才进去,结果那人不在,跑了!

    李三爷暗暗叫苦啊!这小子打死五.六个胡子,这“梁子”结大了。

    胡子为什么追于大河呢?于大河和胡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天时间很快就到了,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没能打听到其它关于于大河的消息。

    李三爷他们从蘑菇气到扎兰屯.李三店.关家街“画”了一大圈,也是没再有半点消息,连于大河的影子也没看到。

    李神炮这些天也没闲着,他心里一直盘算着这件事,无论找不找到于大河都得做好与胡子一场恶斗的准备。

    这伙胡子离开的方向是从苇莲河向北,这一带有两伙儿胡子,一个是向西百十里路的石鹰沟“欢子”,再就是向东北的朝阳山“梁过子”。梁过子和李神炮有过一面之交,李神炮救过梁过子的命。梁过子一直想报恩,多次登门送重礼致谢,都被老爷子拒之门外了,梁过子派人偷偷挂在李神炮家门上的一颗老人参,被老头儿挂在路旁的树上十几天,后来不见了(梁过子派的人拿回去了)。打那以后,梁过子的绺子经过这里的时候,都是枪口向天,绝对不冒犯李神炮周边的村屯。

    肯定是欢子了!李神炮对欢子的为人并不了解。不过,老爷子坚信,人应该“穷死不下道”。能当胡子的人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对这样的人抱有任何希望,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第九天的晚上,于国兴一家三口又一次住进舅舅李神炮家,李老太太和外甥媳妇带着于国兴的女儿住正屋,李神炮和于国兴住外屋李三爷的小屋子。李三爷请来了两位把兄弟哥哥前来助阵,哥几个就只好在马棚里临时圈个地儿了,算是打更的吧!

    第十天的早上,天飘起了雪花。

    李三爷一个人提着枪骑着白马向苇莲河大甸子走去。

    李三爷牵着马提着枪走上了苇莲河大甸子边上的山坡。在这里放眼向大甸子望去,一望无际的大草甸子,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白色的海洋,没有一点杂色,美极了。

    李三爷不是来欣赏大草甸子的雪景的,他是奉父亲李神炮的命令来这里站岗放哨的。

    李三爷找个窝风向阳的地方把马拴好,靠着树坐下。拿出了两瓶小烧儿(自家酿的酒)和狍肉干,自斟自饮起来。

    胡子是讲究“信用”的,那封信绝不是“恐吓”,绝对是真实的。今天,胡子必来无疑。

    李三爷没说错,中午的时候胡子出现在大甸子的小道上,大约三.四十人的马队。李三爷扔掉空酒瓶飞身上马回去报信。

    胡子直接包围了于国兴家,见没有人,十分嚣张。一把火点着了于国兴的房子。

    李神炮带着于国兴.李三爷.刘继业.孙建清等人在后山坡的树林里,眼看着胡子胡作非为,没有办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胡子心狠手辣,人多马壮,他们这几个人不是对手,只能忍!

    已有七分醉意的李三爷肺子都要气炸了,他咽不下去这口气,压根就没把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不是怕父亲生气,早冲出去了。

    李三爷趁着父亲不注意,悄悄的溜下山,回到家里牵出白马,系上马鞍子,上马提枪直奔胡子马队。

    李三爷的马由远而近,胡子早就看到他了,远远的看见这个人高马大的人物,右手提着枪,左手拉着马缰绳威风凛凛,不慌不忙的朝这边走来,速度并不快。在离胡子不到五十米的时候,这群胡子终于看清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一脸的杀气,绝不是“善茬子”,不约而同的都举起手中的枪。欢子的“马拉子”大声叫喊:“站住!把枪扔过来,不然打死你!李三爷并没有在乎对方的叫喊,而是一直盯住马队中间的胡子头儿“欢子”。此人身材矮小胖不伦敦的,年纪和李三爷差不多,也是一脸的横肉。两手拉着马缰绳,直着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李三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三爷一阵狂笑!右手把枪挂在肩上,突然双腿猛地一磕马肚子,这马箭打出去一样,径直奔胡子马队中间的欢子冲过来。

    太突然了,李三爷把枪挂在肩上的那一刻,胡子们紧张的心一下子松懈下来。可就在这一刹那!三爷的马就窜到了跟前,举枪已经来不及了,哗的一下子都散开了,正好把欢子给露出来,欢子一下子懵了,竟然呆在那儿了。李三爷贴在欢子的身边一把将欢子搂住怀里,这马没停直接从胡子的马队中间穿过去。李三爷想擒住欢子,欢子也不是白给的,紧紧抓住马缰绳不放,身子顺势向后一仰,从李三爷的胳膊中挣脱出来。吓出了一身冷汗!

    李三爷的马跑出去二.三里路才停下,没擒住欢子,只把这小子的帽子拿在手中。

    李三爷冲过去后,身子紧贴在马背上,胡子胡乱的开了几枪,没打着。欢子摆手叫住了开枪的弟兄。

    李三爷把马拨回来,站在离胡子不远的地方看着这群废物,心里很是得意。欢子这个气呀!摆手告诫弟兄们:“不要开枪,我要活的。”

    他想好好的折磨折磨这个对手,挽回一下面子。

    这时,后山坡上的李神炮等人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啊!见李三爷没有直接逃跑,反而拨回了马头,大家的心都揪起来了,不知道这小子还要做什么。老父亲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不停的大骂。可是,太远了,说啥也是白扯呀!那时候也没个手机什么的,没招儿,挺着吧!

    李三爷把欢子的狗皮帽子挑在枪头上,枪筒向上,不停的转着圈儿。马又一次向胡子的马队走来,又是慢悠悠的,像是在游山玩水。真够狂妄的!

    欢子恼羞成怒了,问世以来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侮辱,还是在这么多弟兄们面前。太没面子了,一定把面子要回来!

    欢子从怀里掏出了“王八盒子”(德国产毛瑟手枪),对准了李三爷:“都给老子听好了,任何人不许开枪!”他想亲手废了这个大胆狂徒。

    李三爷知道,他举起的枪筒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方向,不然就会立刻没命!

    离欢子十几米的时候,欢子命令李三爷:“看你是条好汉,把枪扔下,饶你不死,放你一马!我们可以做朋友!”李三爷面带微笑,一脸的善意,出乎意料的把枪扔给了欢子。

    欢子单手接过李三爷的枪,没等他抓稳,李三爷的马就到跟前了,右手猛地向欢子面门一扔,做了个扔东西砸他的动作,欢子一猫腰,李三爷一把抢过欢子的“王八盒子”,马嗖的从胡子马队中再一次冲过去。冲出胡子马队,李三爷立即使了个镫里藏身,钻到马肚子底下,身后枪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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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景兴县城巧遇于大河

    第六回景兴县城巧遇于大河

    李三爷两次戏弄胡子头儿“欢子”,这让欢子在弟兄们面前丢尽了颜面。大吼一声:“打死他!”

    他也举起了手里这颗李三爷刚递给他的枪,然而,没响!

    李三爷拨回马头的时候,心里在想:逃跑?太磕碜了吧!回去?死路一条!这时,他看到欢子向其他胡子摆了一下手,知道这小子挺爱面子,这是个好机会。他边往回走边想着对付欢子的办法,举枪的手熟练的退下了枪里的弹壳子。

    李三爷得手后猛磕马的肚子,这马像飞起来一样,很快消失在北沟里。这群胡子沿着李三爷的马蹄印追了一下午,也没见到李三爷的影子。

    李三爷对这条沟太熟悉了,运用起来地形真是得心应手。很快就摆脱了胡子的追赶回到了家里。

    李三爷的傲气和胜利的喜悦,弄的自己进屋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先迈那条腿了。

    李三爷刚走进屋门,李神炮抡起胳膊,在儿子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气死我了!”老太太不干了,冲上来,一把推开老头儿,抱住儿子大哭起来!

    这时,两间小草房里挤满了人。屯子里的人都来看李三爷,问长问短,李三爷成了大家心目中的大英雄!

    胡子在北沟里没追上李三爷,恼羞成怒的胡子头儿“欢子”,带着这群胡子第二次杀回东北沟这个十几户人家的小屯子。

    屯子里做豆腐的老樊头儿用小车推着一盘豆腐从家里出来,屯子西头的孙德贵家过几天儿子结婚,定做了一盘豆腐。这老头早晨就做好了,听说今天胡子会来,一直没敢出门。现在胡子去北沟里追李三爷去了,应该不会回来了。

    可是,就在他刚到孙德贵家大门口的时候,胡子进屯子了。这群胡子一眼就看见老樊头儿了,连喊带叫的把老头儿围起来。

    “爷们儿,知道刚才和我们打架的人不?告诉我他是谁,哪家的?”欢子太想知道这人是谁了,恨不得马上就找到他,把他撕碎了。

    这老樊头儿是相当的聪明啊!平时幽默起来特逗人的,屯子里的年轻人都爱听他讲些笑话什么的,这老头编瞎话都不眨巴眼睛。这“功夫”现在用上了:“知道,太知道了,他是于大河家在景兴县里请来的,花了不少钱请的,他是带着不少兵来的,你们没看见?”

    胡子头半信半疑,不过,看这老头儿不像是个撒谎的人。

    “有兵?多少?在哪里?我们怎么没看到?”欢子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个我也不知道,早晨还看见了呢!”老樊头肯定的说。

    “于大河家人都去哪了”一个胡子问。

    “他家五六天前就搬走了,听说是搬到奉天去了。”

    天要黑了,在这里很危险,无论这里有没有兵都不是久留之地。

    欢子带着弟兄们撤走了。

    胡子的马队在走到小城子后山的时候,上坡的小树林里响起了枪声,三个胡子倒在了地上。

    欢子怕中埋伏,没敢反击,带着弟兄们逃回去了。

    李三爷回来后,父亲打了他一巴掌。然后问他:胡子哪儿去了,走没走。李神炮知道胡子还没走,当时吓了一跳!赶忙让儿子出去躲一躲。

    李三爷和两个磕头的哥哥一起来到后山的林子里,哥几个一商量,在哪儿都是躲,干脆去小城子后山,等胡子回去的时候打他们一下,打完就往山里钻,天快黑了,他们肯定不敢进山。

    打跑了胡子,哥几个回到李三爷家。

    李神炮是个很小心的人,当晚就让儿子跟两个哥哥去小城子,躲个十天半个月的,没什么动静再回来。

    李三爷在小城子住了十多天,白天哥几个到东北沟附近的山上“打围”(就是打猎),晚上哥几个偷偷的来到屯子附近的山上,一直呆到半夜才放心的回小城子睡觉。

    李三爷的枪被胡子头儿欢子拿走了,抢来的这把“王八盒子”打围用不上,用着也不顺手,还没几颗子弹了,三爷决定去景兴县城再买一颗猎枪,顺便再买些火药和“王八盒子”的子弹。

    这天早上,哥几个骑着马,赶往景兴县城。

    中午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景兴县城,这里不算太大,却挺繁华。大街上做买卖的店铺挺多,行人也挺多。

    大哥刘继业认识一个开大车店的王老板,他家就偷偷的卖猎枪和火药,住在城西。当时景兴县是日本人管,不让卖这些东西。

    李三爷买了一颗双筒猎枪,又买了些火药和沙粒子,“王八盒子”的子弹他这里没有。哥几个买完枪来到了街上的一家小饭馆,叫了几个菜准备好好喝一顿。走进饭馆的时候,李三爷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里边桌子旁的于大河,赶忙奔过去。

    “大叔!”于大河也看到了李三爷。

    “你小子怎么在这儿啊!家里找你都找疯了!”李三爷简单的把家里的事告诉了于大河。

    几个人坐在一起,边吃饭边听于大河讲述去年遇到欢子的前前后后的事……

    于大河这些年就在外边漂,一直没找到正经事做,靠着一杆猎枪维持着生活。那时候“皮张”值不了几个钱,于大河花钱又大手大脚,他根本就没攒下几个钱。他上次回家前,的确发了一笔财。不过,不是打猎赚的,更不是做生意赚的,是在胡子头儿欢子那里骗来的。

    有一次,于大河听说石鹰沟里有鹿,他就一个人提着猎枪进山了,可是,在山里转了大半天也没看到鹿的影子,快晚上的时候遇到一头野猪。一整天的时间,遇到别的野物一直没打,再不打就什么都打不到了,打头野猪吧,咋地也不能白来呀!

    于大河举起了手中的猎枪,迎着野猪头“啪”就是一枪,这头野猪不但没死还冲上来了。野猪经常在松树上蹭痒痒,浑身沾满了厚厚的松树油子,黄豆粒子大小的铁沙子没打进去。这下可坏了,冲上来一嘴巴头子就把于大河给撞倒在地。于大河刚要起身,野猪接着又一次把他拱倒,就这样一连被野猪拱倒十几次。野猪的嘴上有两个支出来的獠牙,很是锋利。这时候的于大河肚子上.胸口上满是伤口,左胳膊也被野猪的獠牙扎了一个大窟窿,浑身都是血。

    于大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知道这家伙不会放过他,再往起站伤的会更重。浑身血流不止,他望着天心里一阵悲伤。自己就这么死在这荒郊野外,死后尸体会被野兽吃掉,没人知道自己的下落。家里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没想到自己竟死无葬身之地呀!想着想着,眼泪流了下来!

    不能死!他坚定了求生的信念。

    于大河慢慢的抬起头向周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猎枪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开始向猎枪那里移动身体,野猪直勾勾的瞅着他,时不时的抬起头向前边看看,然后迅速的把头低下继续监视于大河。只要他不起身,野猪就没有进攻他的意思,这让他的胆子大了起来。他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枪,一只手熟练的将空弹壳退了出来,重新装上子弹。他抬起头,单手举起猎枪,对准了野猪半张着的嘴,“啪”的一枪,这回野猪没冲过来,而是身子晃晃荡荡的向远处走去……

    于大河站起身子,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着三个人。一个矮胖子和两个大高个子正站在那里看热闹呢!嘻嘻哈哈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见死不救!这都是些什么人呐!于大河不由得怒从心起。然而,看到两个大个子手里都拎着枪,没敢说什么,向几位抱了抱拳,以示友好。忍着伤痛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山外走去……

    一个月后,于大河在镇子上又一次见到了这三个见死不救的人。矮胖子把于大河拉到饭馆里,是乎很喜欢于大河。

    这个矮胖子就是石鹰沟的胡子头儿“欢子”,前些天他们在这边砸开了一个“响窑”(有武装的有钱大户院子)弄了些财宝。当时,狗子(政府的警察)赶来了,东西没带走,藏在附近的一个山坡上。今天他带了些弟兄过来取“项”(钱财)。

    欢子邀于大河入伙。上次他打野猪,欢子知道这小子管直(枪法准),喜欢上他了,绺子里就缺少这样的人才。

    于大河很爽快的答应了,他不是想当土匪,他的眼睛盯住这几个见死不救的“恶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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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于大河巧取不义财

    第七回于大河巧取不义财

    于大河很爽快的答应欢子入伙,欢子很是高兴。

    欢子闯荡江湖多年,不是好骗的。于大河靠窑(入伙)一个多月的时间,竟没进过胡子窝,一直在石鹰沟沟外给胡子当“走头子”(胡子的采购人员),这让于大河很不高兴。尽管欢子当着弟兄们的面称于大河是并肩子(好兄弟),可是,一点都不信任他。

    一天下午,欢子带着马队来到一百多里地的“李三店”(现在的龙兴镇)围一个“响窑”。结果,没等接近人家呐,就被人家一顿乱枪打的啥也不是!响窑里用的都是“快枪”,离很远就开火了,胡子手里的“家什”都是本地的普通猎枪,射程近,干着急打不着人家。胡子扔下十几具尸体扯乎(撤退)了。

    打那以后,欢子一直在想办法给兄弟们换杆子(枪),于大河也在这里找到了“商机”。

    有一次,于大河去扎兰屯给胡子“踩盘子”,在一家饭店吃饭的时候,进来一个日本宪兵,这小日本子手里的三八大盖枪让于大河动心了。

    小日本子不是来吃饭的,直接奔老板的卧室,用枪挑开房门上挂着的门帘,叽嘞哇嘞的喊着什么。

    于大河向外边看了一眼,只有这一个小日本子。拎起屁股底下的木头板凳,跟在小日本子的后边进了里屋。屋子里没人,小日本子想反身出来,可是,他被“热情好客”的于大河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于大河兴奋极了,背起“爱枪”拎上子弹袋匆匆的离开了……

    于大河回到石鹰沟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就住在沟口的鸽子洞里。洞里还有两个胡子,一个叫大兵,一个叫老根儿。这俩小子都是欢子的心腹,平时对于大河挺客气,关系处的还可以,其实,就是监视----应该说是考验于大河的。每次于大河回来都给哥俩带点“荤腥儿”和“小烧儿”什么的。这次,他又给他们带回了新鲜玩意。

    于大河的枪让这俩个小子羡慕不已。从扎兰屯回来这一路上,于大河没少放枪,骑在马身上,专打空中飞的小鸟,一打一个准儿。这枪真好使,一次压五发子弹。比他的老猎枪强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啊!

    于大河如获至宝,两个胡子想放一枪过过瘾,于大河说啥也没答应。“子弹不多了,等有了子弹一定让你们好好的过过瘾。”

    欢子来了,于大河隐瞒了枪的来历,他说了谎。

    于大河编制了一个故事:他有个“亲戚”在扎兰屯的日本人那里当大官,专门给日本人管枪械。小日本子每年都有旧枪淘汰下来,这些枪都归他管。他就靠偷卖旧枪发财。

    这个故事果然让欢子上钩了,没过几天欢子就找于大河谈买枪的事。

    欢子给于大河带上些金银首饰等值钱的东西,让他去接近那个“亲戚”,去谈买枪的事。于大河走后的第二天就回来了,并回来了好消息。

    于大河的“亲戚”答应卖给他们枪了,只是,要秘密进行。

    这天,欢子带着十几个弟兄来到了扎兰屯找了个流水窑(旅馆),这里是这些胡子常住的地方,老板很熟,把这些人安排在这里休息。然后,于大河带着老根儿和大兵三个人离开了旅馆。

    他来到小日本儿的宪兵队,让两个兄弟呆在门外等他,他一个人径直走进了宪兵队。

    于大河出来了,让老根儿回去找欢子过来取货。

    欢子带人来了,于大河把胡子安排在对面的小巷子里。他拿了买枪的钱又一次进了宪兵队,不一会儿,他坐着一辆满载着荷枪实弹的宪兵的卡车冲出了大门。之后没过多久,旅馆的方向传来几声枪响……

    欢子有点害怕了,他留下两个胡子继续等待,自己带人出了城。

    到了日头快落山的时候,留下等待的胡子出城找到欢子,告诉他宪兵队一切正常,始终没见到于大河的影子。

    欢子带人回到了石鹰沟,立即四处派线人打听于大河的下落,一定找到这小子!

    那天,于大河第一次走进宪兵队的时候,他对站岗的兵说是有重要事找当官的,站岗的两个小日本儿根本听不懂他的话。找来一个穿着日本军服的中国人,于大河说明了来意:一伙胡子进城了。他被带到日本军官的办公室,这个日本军官没太在意他的话,唧嘞哇嘞的对这个穿日本军服的中国人说起了“驴子话”。穿日本军服的家伙回头告诉于大河,去把具体情况弄清楚再回来报告。

    于大河走出宪兵队,让老根儿找来欢子,他第二次走进宪兵队。这次,他直接带宪兵去旅馆抓人。

    到了旅馆,老板还真就证实了刚才的事。

    那个穿日本军服的中国人要带于大河回宪兵队,这下可吓坏了他。他急忙捂住肚子要去茅房。

    于大河走进茅房,仔细的观察一下地形。很简单,茅房的后面就是大墙,跳出大墙就自由了。可是,他不能就这样走。跟在身后的日本宪兵手里拿着枪呢!还有身上的子弹袋,这都是他喜欢的!

    宪兵没有跟进茅房,是于大河摆手把他叫进来的。

    热情好客的于大河,又一次永远的留下一个“日本客人”。

    他跳出大墙的时候,外边的宪兵看到了,立即开枪射击,唧唧哇哇的在后边追,他的奔跑速度很快摆脱了小日本子的追击。

    他不敢回家,直接跑到海拉尔,在那里的一个裁缝铺子做起了学徒。就是找个营生而已,他并不缺钱。

    年底的时候,他回到家,以为胡子不会找到这里。

    那天,于大河的父亲于国兴告诉李三爷,屯子里有陌生人进来。这可吓坏了于大河,他怕连累家人和乡亲,当天就离开了家。

    于大河没有远走,他知道欢子不会放过自己。胡子有个规矩,只要入伙,就绝对不能擅自洗手(退出)。否则,必死无疑!

    他在蘑菇气的小镇上找了个偏僻的小院子住下来,他想找机会除掉这个方圆百里的“恶人”!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李三爷和刘老四来镇上那天,正好被于大河看见。他不敢过去和他们见面,这里到处都是欢子的“眼线”。

    他结完帐,就离开了。

    在街上他发现有人跟踪,知道不好,赶忙回到住处取出枪。这时,欢子带人马闯进了镇子。在“刘窑”他打死的五.六个胡子中,有一个是欢子的亲外甥-----“大兵”,这下“梁子”真的结大了。

    李三爷哥几个听完于大河的讲述,面面相觑,都没了声音。太阳快落山了,该回去了。

    这时,饭馆里走进来几个日本兵。于大河将帽子往下拉了拉,走出饭馆,消失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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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救于大河李三爷得战马

    第八回救于大河李三爷得战马

    望着于大河消失在大街上,李三爷心情很沉重。

    日头要落山了,该回去了,几个人骑着马离开了县城。

    李三爷心情一直不好,路上少言寡语,气氛很沉闷。一路信马由缰,天黑的时候刚走出十几里路。大哥刘继业为了活跃一下气氛,给大家唱起了东北小帽《送情郎》:送情郎啊,一送送子在呀,大门东啊……

    大哥正唱的起劲儿,二哥孙建清突然叫停!远处传来了枪声。哥几个立刻停下来,向身后响枪的方向望去。

    天已经黑了下来,远处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啪!啪!枪声越来越近。

    由远而近跑过来一匹马,一个人趴着马背上,怀里抱着枪。大声对他们喊:“快跑!日本鬼子来了。”简单的几句话,让几个人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叫出来:“于大河!”

    几个人迅速躲到路边。

    二十几个鬼子骑着马从他们身边追过去,边追边打枪。

    于大河和鬼子的马跑的速度都不是很快,应该是从县城里追出来的,看样子马已经跑累了。“你们去柳树沟宋大哥家等我,我从后边打鬼子一下。”李三爷说完,从怀里掏出了“王八盒子”递给大哥,自己提着猎枪追了上去。他们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只有李三爷带了这把手枪。大哥二哥一句话没说,紧跟其后。

    李三爷的马很快就追上了小鬼子。

    落在最后边的鬼子无意中一回头,看见后边有人追上来,赶忙站住喊话:“你的,什么的干活,过来死啦死啦的!”

    李三爷抬手就是一枪!小鬼子载落马下。

    孙建清迅速跳下马去捡鬼子的枪和子弹袋儿。

    可把三爷吓坏了:“快跑!”

    前边的鬼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几个鬼子停了下来,反向李三爷他们扑过来。

    李三爷知道不可恋战,转马头向鬼子的右前方跑去,边跑边回身向鬼子开枪。李三爷这是想引开鬼子,二哥还在地上解鬼子的子弹袋呢!

    子弹从李三爷的头上嗖嗖的飞过,他的马渐渐的甩开了鬼子。身后也没有了枪声,两位哥哥也不见了。他把马圈回来,不敢走大路,沿着小道和荒地往城里方向跑,他想看看大哥二哥是不是被鬼子抓走了。

    一直跑到北城外,没见鬼子的影子,他有点慌了。急忙沿着大道又一次向和鬼子遭遇的地方赶。

    没走出多远,城里开出一辆卡车,李三爷躲到路边车灯照不到的地方。借着淡淡的月光,他看到车上满是鬼子。知道前边一定有情况,急忙催马往前跑。

    孙建清刚解下鬼子的子弹袋,前边的鬼子就赶到了。上马已经来不及了,他就地一滚,滚到了路边的壕沟里,提着枪顺着沟往山坡上跑。鬼子已经和李三爷开火了,可还是有鬼子看到了他,两个鬼子骑着马直奔路边的壕沟冲过来。大哥刘继业看到了,急忙向两个鬼子开枪。结果,天黑不得眼,这“王八盒子”用起来也不好使。没打着鬼子,还把其他鬼子引过来了,刘继业见势不妙,转过马头向二弟的相反方向跑去。

    刘继业被鬼子追进了一个山沟,后边鬼子的枪声渐渐的远了。

    他牵着马走上了山岗,远处还在响枪。谁在那儿呢?有枪声就一定有危险,不行,得赶过去。大哥刘继业上马往回赶。

    枪是从不远处一个小屯子里传出来的。

    孙建清沿着壕沟跑,小鬼子骑马在路上追。他不敢从沟里往上爬,小鬼子也不敢下马走近他,只是不停的向沟里开枪。这沟不是人工挖的,是山水冲出来的。这沟越往前跑越深,也越窄了。后来干脆跑到头儿了。

    孙建清背起枪没命的往上爬,爬出壕沟就进了林子。这山上到处是乱石头,坑坑洼洼的,鬼子骑马不方便,两个鬼子跳下马在林子外边转悠,没敢进来。

    孙建清没用过鬼子的“三八大盖”,不会开枪,拿在手里跟烧火棍一样,干着急。他跑进林子发现,这林子并不大,没多远就是林子的边上了。这时,鬼子的卡车到了,林子那头的鬼子越聚越多,已经向林子包抄过来。孙建清知道不好,快速的向林子外边跑去。

    不知道有多少鬼子,只知道黑压压的一片。

    孙建清跑出林子就被鬼子发现了,一下子枪声大作,子弹从他的周围嗖嗖的飞。吓得他不顾脚下的乱石,拌拌磕嗑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枪没打着,也弄得浑身是伤。

    这时,鬼子的后边响起了枪声。是李三爷赶到了,远远的看到鬼子把马留在山下,有一个鬼子看管着。他跳下马提着枪悄悄的走近看马的小鬼子,举枪就打。由于天黑不得眼,没打到要害,这小子栽栽愣愣的跑了,边跑边唧嘞哇嘞的叫喊。

    李三爷牵过小鬼子的十几匹马(这些马都被链在了一起),跨上靠在边上的一匹,就往公路上跑。这下可把鬼子气坏了,在后边就开追。

    这时,孙建清已经跑到一个小屯子,十多个鬼子跟了上来。其他的都去追李三爷了。

    孙建清没敢在屯子里停留,直接跑出屯子,向山里奔去。

    刘继业接近屯子时,鬼子已经追到了屯子外边。刘继业催马冲过来,对准鬼子的人群就是一枪!就这一枪,鬼子已经停了下来,向他这里开枪。他的马并不敢停下来,直接跑掉了。他不跑已经不行了,这把不受使的“王八盒子”已经没有子弹了。

    李三爷很快摆脱了鬼子的追击,他不敢走大道,一路“拉荒(没有路的近路)”跑回家,到家太阳已经出来了。

    李三爷一数,十六匹马,自己的白马还跟着跑回来了,大喜过望,无意中发了笔财呀!

    李三爷回到家没敢隐瞒,实话实说,都告诉老父亲了。李神炮少不了一顿训斥。不过,这次没打儿子,他知道儿子做的对。

    李三爷把马交给父亲,牵出家里的红马去了小城子。

    两位哥哥还没有回来,他不敢告诉他们的家人。自己骑着马提着枪,直奔景兴县城。

    李三爷没进县城,他来到了离县城几十里路的“柳树沟”。这里有个好朋友宋大哥,他在景兴县城有关系。准备求他帮忙打听一下两位哥哥的消息,他担心两位哥哥的死活,会不会被小日本子抓走。到了宋大哥家,宋大哥不在家,嫂子说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小城子的刘继业和孙建清来了,不知道什么事,他们连夜就走了,说是去景兴县城有事。

    李三爷知道,这是两位哥哥不放心自己。

    李三爷从宋家出来,马上加鞭,急急忙忙往景兴县城赶。

    在离景兴县城三.四里路的地方,见到了迎面走来的三位哥哥,李三爷跳下马,哥几个抱头痛哭啊!真好像是一场生离死别呀!

    刘继业打了鬼子一枪,跑了。他没往家跑,而是引鬼子跑了一段路后,绕回了刚才的小屯子,想找一找二弟三弟。这时,这边已经消停了,屯子里静悄悄的。怎么办呢?刘继业心里盘算着去哪里找那哥俩。他突然想起李三爷的一句话:去柳树沟宋大哥家。

    他骑着马奔柳树沟来,在柳树沟屯子口遇到了孙建清。哥俩在宋大哥家等了一会,没见三弟过来。和宋大哥一商量,干脆,连夜去景兴县城看看情况。就这样,孙建清换了套衣服,哥几个连夜返回了县城。

    几个人进县城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哥仨儿先找个小饭馆吃点东西。把马拴在了饭馆的门前。

    哥几个正吃饭呢,门外进来几个日本兵,还有一个中国人。这个中国人是个翻译,宋大哥还认识。

    翻译向日本兵唧唧哇哇的说了半天后,对哥几个说:“宋老弟,几位,对不起了,日本人要用一下你们的马,过几天还给你们。”孙建清脾气暴,忽的站起身!被宋大哥一把拉住。“好的,好的,以后还望老弟多关照啊!”翻译官走近几个人带着几分诡异小声的说:“昨晚小日本子的战马被人抢走了十几匹!”

    几个人不知道谁抢了日本人的马,也没打听到关于李三爷的消息。

    李三爷听说几个人的马被日本人牵走了,哈哈大笑!“我赔给你们,双倍的!”

    知道是李三爷抢走了日本人的马,大家无比的痛快。

    然而,祸事远比快乐重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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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三兄弟卖马结挚友

    第九回三兄弟卖马结挚友

    孙建清的马在遭遇日本鬼子的时候丢了,去景兴的时候骑走了宋大哥家的马,又被鬼子给牵走了。并且,宋大哥家里仅有的两匹马这下都没了,明年开春种地咋办?那年月牛马是种地的根本,也是家底儿啊!李三爷抢来的日本战马根本就不会拉车种地,再说也不敢用啊!这些马的屁股上都有烙印,打着号呢!一看就知道是战马,那还不招来杀身之祸呀!

    李神炮看着儿子抢来的日本战马不知所措,杀了吧,白瞎了。不杀吧,还不敢留在家里。这东西是“祸害”呀!得赶紧想办法。

    儿子不在家,他找来了刘老老四和于国兴。几个人把战马牵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小山沟里,找个背静的杨树林子拴好,又用木头临时围了圈栅栏,防备野兽伤马。回去的时候天已过午了,叫老伴儿做几个菜,几个人喝上了。

    李三爷哥仨回来了,他们已经有了处理这些马的办法。

    离此不到三百里,有一个地方叫“浩尧山”。那里是蒙古族人多,汉族人少,除了牧民就是猎户,骑马打猎正好用上这些训练有素的战马。

    哥几个选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战马上路了。

    大哥刘继业对道路挺熟,去过几次浩尧山,那里还有朋友。马走的速度挺快,第二天中午就到了浩尧山。他们在一个山沟里找到一户养马的牧民,这家养了几百匹马。然而,事情比想象的要难办的多。首先,语言就不通。这些老蒙古嘀嘞嘟噜的说什么也听不明白,比比划划的就是不通路。没办法,刘继业只好去找这里的朋友。朋友家离这里不远,是个汉族,会点蒙古话,叫猛根儿,是这里的“行户”(类似现在的中介)。

    李三爷和孙建清在这里等着,刘继业一个人来到了猛根儿家。

    猛根儿个子不高,体型偏瘦,黑黝黝的脸,一双小眼睛,目光里透着精明,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他随刘继业来到牧民家,嘀哩嘟噜的翻了半天。转身告诉他们:“没成,咱们先回去吃饭吧。”哥几个牵着马来到了猛根儿家。猛根儿找来几个箱子添上草料,先把马喂上。

    猛根儿告诉他们:“这些老蒙古相当的难对付,到这里卖东西的外地汉族人,他们敢抢你们。你们的马,他们相中了。不过,这里的蒙古人都没钱,只有物儿。这些人,养羊的有上千只。养牛马的少说也得有几百头。你们只能和他们交换。”猛根儿接着说:“想和他们成交,我们必须要找一个人,找一个在当地有威望的蒙族人,他们才会心甘情愿的成交。老蒙古实惠,脑袋不拐弯,就是认死理儿。”

    吃饭的时候猛根儿找来了当地很有威望的小伙子叫巴特,他俩关系不错。这小伙子二十三.四岁,中等身材,挺魁梧,脸色有点发青,眼睛不大挺有神。还带来一个巴特的朋友,是外地的,也是个少数民族,鄂伦春族,叫韩敬天。韩敬天和巴特反差挺大,大高个子,浓眉大眼,白白净净的,像个书生,特讨人喜欢。两个人都会汉话,只是,说汉话舌头有点硬。

    喝酒的时候两个少数民族的哥们儿挺有规矩的,用手指将酒向外弹了几下,是敬天敬地的。和他们喝酒是不能轻易碰杯的,只要碰了杯子就必须一口干了。这是规矩,否则就是不尊重人。他们喜欢酒量大的,喝酒豪爽的,他们认为这样的人“可交”。

    李三爷是“海量”,“二大碗”一连干了四碗酒。两个少数民族的哥们都躺下了。

    一场酒下来,哥五个就成了“挚交命友”了。

    当天晚上,巴特喊来几个养马的牧民,谈起了换马的事。

    大家来到院子里,几个牧民围着这些马转了好几圈,不住的点头。然后,和巴特嘀哩嘟噜的翻了一会儿。巴特回过身问李三爷:“三哥,你们想几匹换一匹?”

    哥几个当时就懵了,怎么还几匹换一匹呢!咱这可是战马呀!这体态,这膘儿,哪点差呀!货到地头死啊!还是欺负外来人呐!巴特看出了李三爷的心思,急忙补充一下:“他们的意思是你们的马太好了,他们用几匹马换你们的一匹。”哥几个恍然大悟。

    最后,他们的十六匹马变成了三十匹。虽然“膘口”(马的体态和年龄)差了点,种地拉车等农用是绰绰有余。

    猛根儿再三挽留,哥几个在浩尧山玩了几天,巴特和韩敬天一直陪着。哥几个关系处的很近,干脆,六个人磕头拜了把子,成了把兄弟。猛根儿排老四,巴特老五,韩敬天最小,老嘎达。

    李三爷惦记家,要回去。猛根儿家里走不开,留在家里。巴特和韩敬天随几位哥哥去见老盟娘。

    这天晚上,哥五个赶着三十匹马回到了东北沟。

    李神炮和老伴儿非常高兴,又多了三个儿子。

    李神炮养马有一套,这些马就由他来管。不过,这份资产算是哥几个共同的。他们在马群里挑出四匹壮点的马送给了柳树沟的宋大哥。

    给宋大哥送马的这天,哥五个都去了。巴特和韩敬天没进过城,把马送到之后,个五个就进了景兴县城。在城里玩了一天,第二天早上才往回赶。

    李三爷哥几个给宋大哥送马的当天下午,胡子来了。

    胡子在屯子里遇到了于国兴,直接把他捆走了。

    李三爷从景兴县城回来后,得知表哥被胡子绑走,很是着急。

    这天,大哥刘继业家杀年猪,哥几个去他家吃猪肉。吃饭时李三爷没喝酒,吃完饭天已经黑了,李三爷拿走了二哥孙建清的“三八大盖儿”。说家里有事先回去了,也没让这哥几个去他家做客,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小城子。

    这一切被二哥孙建清看在眼里……

    第二天早上,李三爷牵出白马,提着“三八大盖儿”走出家门。

    李三爷想单枪匹马闯石鹰沟!去救表哥。

    在小城子的后山,李三爷遇到了四个把兄弟。

    昨晚李三爷走后,剩下的哥几个就研究了,知道李三爷一定是怕连累大家,想单独去救于国兴。李三爷到家,他们也到了。看李三爷睡了,才回到小城子。今天一大早哥几个就来这里等老三。

    李三爷很是感动,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

    哥五个在中午的时候赶到了石鹰沟的沟口,没人来过这里,必须先熟识一下地形,摸一摸里边的情况。

    李三爷把哥五个分成两伙,他和二哥孙建清沿着左边的山坡向沟里走,他们哥仨走沟底。

    哥几个牵着马小心的向沟里走,三爷站在沟口的山坡上向里张望。沟里树高林密,怪石嶙峋,中间一座大山,将沟分成南北两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地势险要,贸然进入必危险重重。

    走在沟底的哥三个速度快,已经拐过山弯进入沟里。这时右侧山坡上一个洞里飞出一只鸽子,迅速消失在沟的深处。

    望着消失的鸽子,李三爷知道,危险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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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石鹰沟李三爷智夺胡子马

    第十回石鹰沟李三爷智夺胡子马

    李三爷看着鸽子消失在右侧沟堂子,他知道,这是胡子的信鸽。立即叫住山下的哥几个。

    五弟兄撤出石鹰沟,找了一个僻静的林子,坐下来商量对付胡子的办法。

    李三爷和韩敬天先行从左侧山坡进入沟里,根据鸽子的去向,判定“胡子窝”就在北侧那道沟堂子里。其他三人在沟口引胡子出来。李三爷和韩敬天深入北侧沟里潜伏,等胡子回来时偷偷的跟在后面,找到“胡子窝”,李三爷和韩敬天不能骑马,马就拴在这个林子里。晚上,刘继业带领哥仨摸进沟里接应他们。

    李三爷和韩敬天沿着山坡,在茂密的丛林中穿行,向右侧沟堂子行进。其他三人骑着马仍然沿着沟底向沟里前进。

    山坡下的哥三个只停留在沟口,知道右侧山坡上的洞里肯定有胡子的瞭水(放哨的)。为了防止被前后夹击,他们只能停在沟口。

    过了挺长时间,胡子的马队才从里边冲出来,只有十几个人。为首的不是欢子,是个瘦高个。

    大哥刘继业让两个弟弟分左右藏在两侧,做好战斗准备,把枪扔给巴特,一个人骑着马向沟里走去。

    “对面的兄弟,我是东北沟于国兴家‘勾挂’的(保人的)。”瘦高个子抱了抱拳:“好啊,那就报个蔓吧(报姓名)。”“顺水子(姓刘)”刘继业和胡子对上了行话。

    刘继业和胡子谈了半天,没什么结果,胡子的条件就一个:让于大河来,换于国兴。

    胡子也是挺讲究规矩的,没有难为刘继业。刘继业也答应回去想办法找到于大河。

    胡子回去了。

    李三爷和韩敬天走进右侧山沟里,这沟很深,开始有一条很窄的只能容一匹马走过的小路,两侧山坡上长满了高不见天的大树,山坡上,人很难通过。怪石嶙峋,崎岖不平,荆棘丛生。

    两个人艰难的前行,两侧的山坡很陡峭,近乎直上直下。

    二人向沟里走了大约十几里路,被又一个沟叉子拦住了,中间一座大山,这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攀上去的,光秃秃立陡立陡的,就是悬崖,高不见顶。两侧的山沟让人无法进入,因为已经没有了路,到处是杂树蔓藤和怪石凸凹。

    李三爷开始怀疑走错路了。

    两个人正在犹豫,后边传来了混乱的杂响。是有人过来了,不止一个。两人惶恐不已,因为,他们已经身处绝境,没有退路。

    两个人将枪背在身上,努力的向左边的沟叉子里钻。很难,几经努力才行进十几米。只好蹲下来端着枪隐蔽一下,等待对面人的到来。

    传过来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在离他们大约几十米的地方,这些人在向左侧的山坡移动,有马的声音。哥俩很是差异,马能爬上这山?

    渐渐的声音小了,最后,只有风摇动着树枝的声音。

    天快黑了,哥俩必须在天黑之前摸清这里的情况。

    哥俩向声音消失的地方攀爬过去。

    真是奇迹,就在杂木荆棘的山坡处竟有一条向上的小路,是一道山水冲出的小沟壑,很窄,也很陡峭,两边长满了矮颗的榛子树,的确很被难发现,马攀上去也是很难的。但是,这里的确有马攀上去的痕迹,两边的榛子树上挂满了马毛。这是一条通进胡子窝的路!的确很难被发现。

    两个人沿着这条不易被发现的小山路,攀上了山坡,钻出密集的杂树怪石,前边豁然开朗。一个方圆近百米的大平台,就像一个平静的湖,紧靠山崖,山崖的下边是一个不小的山洞。这洞有人进出,是胡子将马匹牵进了洞里。

    这里并不是胡子居住的地方,胡子把马匹放在这里就向旁边的树丛走去,那里仍然是一条很窄的小沟壑,不过,是长满了“刺鬼(一种带刺的植物)”的沟壑,真是一道天然屏障。那边才是他们居住的地方,也许也是个大洞。想知道确切的情况,白天是万万不以可的,因为,无法通过这个大平台,平台上有胡子的聊水(放哨的)。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两个人在树丛中耐心的等待。

    天黑透了,洞里偶尔传出马的哕哕叫声。

    夜很静,风摇动树枝唦唦的响,洞里传出马吃草的咯咯声。两个人唠嗑的声音渐渐的变成了鼾声……

    李三爷和韩敬天慢慢的向洞口接近,必须是慢慢的,每迈出一步都要轻轻的慢慢的,因为脚落地的时候,会发出吱嘎吱嘎踩雪的声音。

    两个人接近了洞口,没人发现,根本就不会有人想到。

    两个人走进了洞。

    洞很大却并不宽敞,因为,这里挤满了马,足有七.八十匹。

    洞口转弯处有一火堆,还在燃烧,两个胡子背靠着背睡着了。

    李三爷掏出了一尺半长的腰刀,韩敬天也掏出了一把蒙古刀,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扑过去,两个胡子轻而易举的被绑在了一起,这两个家伙不是很有魄力的主儿,只顾跪地求饶。

    李三爷提着手中的“三八大盖”向左侧的长满“刺鬼”的小沟壑走去,很大胆,速度也很快。

    里边很远处有火光,至少也有两里地的距离,也是一道深沟。

    李三爷没有继续向前,看看那边没有动静,走了回来,这时胆子大了起来。

    回来和韩敬天商量一下,把这里的马全都牵出来,各个都把马缰绳盘在脖子上,从小路赶下山坡。两个胡子用绳子连在一起,拴在一匹马的缰绳上,一起被带走。

    这些马很懂事,也很识路,自觉的向沟口奔去。

    在沟叉子处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刘继业等三人,三人没有骑马,是偷偷从山坡上摸过来的。大家边走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后来的情况。走出沟叉子,路就好走多了,可以骑马。这里离石鹰沟的沟口不足十里路,很快就赶到了沟口。这时,一个被俘的胡子开腔了:“各位大爷,前边有我们的瞭水,山脚处有两个猎狗,一有声音他们会狂叫报信的。”

    李三爷叫停了大家,把说话的胡子叫过来教导一番,胡子不住的点头答应。

    李三爷和韩敬天带着这个胡子向沟口走去,其他人赶着这大群马跟着后边。

    沟口山坡上有个天然的山洞,叫“鸽子洞”。不是很大,只能容下几个人生活。这里有胡子的三个瞭水,还有两条凶猛的猎狗。

    猎狗很精,离很远就打上了招呼,狂咬不止!

    “哎!借到儿还是里口?”山上人发现了他们。

    “里口来的(里边的同伙),有笼子要放给你。(有信给你)”这个胡子回答。

    山上的胡子没了动静,几个人很顺利的进了鸽子洞。

    洞不大,里边有堆火着的很旺,周围铺着满地的各种兽皮。只有三个胡子,为首的就是老根儿。几个人披着兽皮大衣,围在火堆旁坐着,枪就在各自的身后放着。李三爷举起了枪:“想活命的把手举起来别动!”几个胡子很乖,没人反抗。

    李三爷打发老根儿回去给欢子送信:用于国兴换回他的马和弟兄。

    早晨的时候,欢子带着一群胡子来到了沟口。

    李三爷一个人,单枪匹马站在鸽子洞下面的山脚下。身后两侧的山坡上偶尔有些零散的枪声。李三爷右手提着“三八大盖”,左手提着马的缰绳,黑黝黝的脸上,略显一丝微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欢子做梦都想找到这个人:“你可是景兴县城的?是吃官饭的?报个蔓!”

    李三爷先是一怔,记起来了,那次李三爷走马戏弄欢子后,做豆腐的老樊头这样吓唬过欢子。

    李三爷哈哈大笑;“一脚门(姓李),叫俺三爷就行了。”

    李三爷的狂妄令欢子的心不停的抽搐,像是在滴血!李三爷的狂妄也让自己大祸临头!

    欢子别无选择,只能答应条件。

    这个“李三爷”的名字,让欢子刻在了心上!

    祸事就从这一“刻”起。

第十一回 瘸狼报恩

    第十一回瘸狼报恩

    李三爷救回了表哥于国兴,还和欢子达成了口头协议:欢子不再进东北沟找于国兴的麻烦,与于大河之间的梁子与家人无关。

    总算恢复了平静,屯子里的人都很高兴,特别是于国兴。在镇上买来许多好酒好菜,热情款待这哥五个和全屯子的乡亲,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场。当然,这些也只能在李神炮家准备了,自己的房子已经被胡子烧了。

    哥几个在一起聚了若干日子,都各自回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时间很快,北大荒又一次春暖花开。满山的枯黄渐渐的退去,嫩绿的小草从温暖的土壤里迫不及待的钻出来。热情的告诉人们,春天来了……

    李神炮踩着软绵绵的嫩草,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了自家后山坡上的马群。

    马啃青草飘散过来的草的清香合着满眼的绿色,让人心旷神怡!李神炮放下小马扎(折叠的小板凳),坐下来,望着马群里刚出生的六个小马驹,老头儿乐的合不拢嘴。大小三十二匹马,真是不小的数字啊!

    儿子已经二十八岁了,该有个家了,这是李神炮和老伴儿最大的心病。这些年没少托人求媒,可就是没有成的。不是闲咱家穷,就是儿子看不上人家。那年月十四.五岁就是结婚的年龄,这二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实在是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了。找个二婚吧,儿子又坚决不同意。为这事,老两口没少和儿子操心。

    李神袍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望着心爱的马群,忽然发现一匹骒马(母马)躺在马群边上的草地上,身边刚出生不久的小马驹不停的在妈妈的肚子下拱来拱去的。李神炮站起身向它走过去。

    李神炮走近骒马,吓了一跳!一只出生不久的小狼崽子正在吃马奶呢!不远处蹲着一匹老狼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李神炮没带枪,担心狼会伤马,立即跑回家取出猎枪,跑回马群。这时,狼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上午,老狼又来了,是只瘸狼,小狼就跟在身后。老狼仍旧蹲在马群的边上,这匹骒马奇怪而温和的躺下身子,让小狼吃着自己的马奶。这让李神炮不解,他没有端起手中的猎枪。而是,在一边小心的观察着这些原本不该发生的事。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这件事一直持续到秋天。

    小狼长成了大狼,一老一少两匹狼和这群马还有李神炮成了好朋友。

    狼也知道感恩,经常给李神炮带来些兔子啊.野鸡啊什么的小动物。李神炮有时也会喂狼一些猪肉什么的,他们到像是一家人了。

    秋天很快就过去了,收完了粮食,忙完了秋活。北大荒的人又开始准备“猫冬”了。累了一年的李三爷终于又可以拿起这颗“三八大盖枪(孙建清把枪送给了三弟)”,痛快的进山打些野味儿解解馋了。

    这天,李三爷进山了,逛了一天就打了两只野鸡,没落雪打猎是不会有好的收获的,因为,没有雪的“帮助”是很难找到猎物的。李三爷打消了再进山的念头,安心的在家期盼着第一场雪的早日到来。

    北大荒秋末的天气,已经开始了寒冷,人们又一次糊上了窗户纸。

    雪,如期而至。北大荒又开始了漫长的冬天……

    漫天的白雪告诉李三爷,一年最休闲最快乐的日子又开始了。

    雪停了,李三爷带着大黄狗提着他的“三八大盖”向山里走去。

    李三爷没有走远,只在家的附近就收获不小。六只野兔,两个狍子,一头野猪。

    李三爷和表哥于国兴(房子被胡子烧了后,一家人住在李三爷家。)赶着马车拉回了野物。

    爷几个烫了壶小烧(小烧锅酿造的散装白酒),就着野味,美美的喝起小酒儿。酒喝到六分醉意的时候,李神袍提起了儿子的婚事。

    每次提到这个问题,爷俩都是意见不统一。儿子不着急,父亲急的不得了。每次都是一顿吵!于国兴在中间调解,效果也是一般。

    李神炮大骂了儿子一顿,心情仍然很不好,放下杯筷,自己走出了院子,信步向后山坡走去。

    后山坡比较平坦,树也少,只有山顶有一片小树林,李神炮背着手低着头向山顶走去。

    忽然,李神炮感觉一阵阴冷,激灵打了个“寒战”,头发都竖起来了。怎么回事!是遇到狼了!人遇到狼的时候就会这样。

    李神炮没有猜错,七.八只狼已经围住了李神炮。

    李神炮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应手的“家什”,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果然奏效,狼的确被这丁点的火光愣住了。然而,少时的停顿,狼就扑上来了。老头儿几乎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被狼扑倒在地。左撕右扯,老头儿陷入了绝境!连呼喊的能力都没有了。就在这时,远处一声恶狠狠的狼嚎!群狼停住了撕扯,向四周散去。李神炮勉强坐起身来,看见了那匹瘸狼远去的背影……

    李神炮受伤了,伤的并不重,没有伤到要害。只在家里趴了一天,就起身干活了。他从狼口捡回来一条命。

    入冬以来,瘸狼就没了消息,这次它的出现,救了李神炮的一条命。从此,李神炮告诉儿子:“以后不许打狼,特别是瘸狼!”李三爷理解父亲的感情,打那以后,李三爷真的没再打过狼。

    后来的日子里,李神炮家经常莫名其妙的有小动物死在家门口,都是咬伤的。李神炮知道那只瘸狼还在附近,心里很踏实。

    小年儿的早上,李神炮起的特别早。习惯的走出院子,一只死兔留在了大门口。远远的看见那只瘸狼,蹒跚的向山里走去,很慢,很吃力的样子……

    李神炮望着瘸狼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酸,它老了……

    这是李神炮最后一次见到它,打那以后,一直没有小动物死在家门口……

    腊月二十八这天,人们都在忙着准备年货。

    李三爷和刘老四又一次赶着马车去蘑菇气镇,为乡亲们办置年货。这天镇子上人很多,两个人把马车放在常去的小饭馆的门口。步行在街上购置各种年货,然后分别送到车上。没到中午,不是饭口,饭馆的小伙计没事,就帮助李三爷看车。车就要装满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两个人把最后一些年货送回车的时候,车不见了……

第十二回 浩尧山打猎遭遇日本人

    第十二回浩尧山打猎遭遇日本人

    李三爷和刘老四发现马车不见了,小伙计也没了踪影。正在疑惑,不远处响起了枪声,街上的人顿时四处逃窜。顺着枪声望去,他们的马车就在那里。店伙计正和两个彪形大汉撕扯,其中一个大汉向天开枪吓唬店伙计,伙计不停的求饶。李三爷和刘老四一前一后飞跑过去。

    李三爷这脾气,哪容得了这些。过去三拳两脚就把两个抢车贼打倒在地,伸手扶起小伙计。

    “三爷您老惹祸了,他们是石鹰沟欢子的人!不动手好了。”看着伙计胆怯的样子,李三爷不由得怒从心起。又一次拎起两个胡子大打出手,临了还告诉两个胡子:“东北沟李三爷的车你也敢动?回去告诉欢子,有事到东北沟找李三爷!别难为小伙计。”就这一番话,吓得两个胡子撒腿就跑。就这番话,也吓坏了刘老四和旁边的小伙计。李三爷并不在乎,拉回马车,装上货物。走进小饭馆照喝不误!

    两个人喝完了酒赶着马车回去了。

    李三爷没跟父亲讲在镇上遇到胡子抢车的事。

    第二天的早上,李三爷家来了不速之客,“欢子”。

    欢子挺善意的,带着四盒厚礼。(那时候有钱人送礼讲究用盒子,四盒就是非常讲究的人家了,在当时也特有面子。)欢子是来找李三爷要枪的,那颗“王八盒子”。并想请李三爷“靠窑(入伙)”,李三爷当然不会同意。

    欢子要回了“王八盒子”,回石鹰沟了。

    欢子走后,李三爷带着欢子送来的四盒子重礼,来到小城子看望两位哥哥的父母。并定下正月初六去浩尧山看望猛根儿和巴特两个兄弟的父母。

    转过年,正月初五这天早上,刘继业和孙建清带着礼物来看望李三爷的父母。哥几个见面少不了一顿开怀畅饮。

    晚上,李神炮又一次拿出了他的宝贝《演禽三世相法》。看了半天,没说什么睡觉了。李三爷带着两位哥哥去屯子里刘老四家找宿(就是借宿)去了。

    初六这天早上,哥仨骑着马带着枪奔浩尧山去了。临行,李神炮再三告诫儿子,遇事多听大哥刘继业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要莽撞行事。

    一路无话,太阳落山的时候,哥仨来到了猛根儿家。正好巴特和韩敬天哥俩也在,正喝着呢!哥六个见面,真是天大的喜事!猛根儿老婆重新做几道菜端上来,哥六个喝了个天翻地覆,一直喝到下半夜。

    浩尧山没什么好玩的去处,就一条大河,一个挺大的泡子(类似于湖泊),然后就只有深山老林了。不过,这里的蛰鳞鱼和细麟鱼的确很好吃,是这里的特产,在方圆几百里也很有名气。许多外地的有钱人和当官的都会专程来这里购买这两种鱼。

    这天早上,李三爷提出要去山里转转,弄点野味回来下酒。

    巴特想起去年哥几个卖到这里的战马,听说骑着站马打猎相当的带劲儿。于是,他和猛根儿到那个买马的朋友家借来了战马。

    哥六个骑着战马进山了,路上,李三爷表演“飞马捡物”,“镫里藏身”,“走马打鸟”等绝技,令众弟兄无比钦佩。李三爷也不住的为战马叫好!只是,李三爷还有一个绝活没有给大家表演,那是他的看家本领,最后的绝招:“落地回马枪”,这不是轻易可以显露的绝技。并且,表演这个绝活也必须有受过专门训练的马才行。

    李三爷和韩敬天的枪法好,他俩打猎,其他四个人“赶仗”。这种打法在当地叫打围,就是有人事先埋伏在固定地点,端枪等着打。有人连喊带叫的把猎物往蹲守的猎手那里赶。

    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已经满载而归了。

    哥几个高高兴兴的下山,在走到山口的时候,出事了!

    二哥孙建清的马快,也想溜溜战马,过过瘾。他跑在最前头,先出了沟口,来到公路上,身后的哥几个被他甩出去二里多地。这时,一辆卡车从东向西驶过。孙建清的马上道很突然,卡车贴着马头就过去了。吓了孙建清一跳!孙建清平时脾气就挺暴躁,随口骂了一句。

    卡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一个人,手里拿着王八盒子,冲着孙建清就开嚷:“**的找死啊!看见车不知道躲?还他妈的骂人,信不信老子毙了你!”孙建清也不是个善茬子,从背后摘下猎枪,对准了这小子。“信不信,二爷现在就送你上西天?”孙建清可是动真格的了,气的呼哧呼哧直喘。这时,车上又跳下一个人,这是个日本人,穿着中国老百姓的衣服说的是日本话。小日本子下车就哇啦哇啦的喊,还偶尔用几句半懂不懂的中国话骂人:“你的,死啦死啦的,华人狗滚蛋的干活!”

    这时,其他哥几个赶上来了,小日本子也不傻,看对方人多,而且有枪,也就算了。那个拿王八盒子的中国人也就把话拉回来了:“幸会,幸会,几位爷,我们是景兴县城的。有机会到景兴县城哥请你们下馆子。”这时,小日本子把眼睛盯住了几个人骑的战马,眼睛重新打量这几个人,面带惊恐。小日本子的变化,被大哥刘继业看在眼里,知道这小子一定是发现战马了。

    看了一阵子,小日本子说了句:“开路!”向这个开车的中国人一摆手,就上车了。

    拿王八盒子的中国人临上车时,也看了看他们的战马,迟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马,又用手拍一拍腰间的枪,左手抬起来放在脖子上,做了个杀头的手势。哥几个都明白,景兴县城来的日本人肯定会认识这些战马。

    怎么办?后悔不该借战马出来。说啥都晚了,想办法吧!

    刘继业明白,这个小日本子回到景兴县城,很快日本人就会来到这里。

    这个小日本子是来买鱼的,这个季节打鱼是很难的,要刨冰窟窿,很费劲,出鱼也少。平时这个季节已经没人打鱼了,除非有人出高价买。他们这个时候到这里,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哥几个回到猛根儿家,晚上都没喝多少酒,研究对付小日本子的办法。

    巴特主张找到他们在这里的落脚地,杀掉他们。这个办法不行,景兴的日本人知道他们的人死在这里,不会善罢甘休的,这里的老百姓就遭殃了。

    大哥刘继业一直没有吱声,默默的想着办法。

    晚上,巴特找来当地打鱼的朋友了解日本人买鱼的情况。

    景兴的日本鬼子每年都定期来这里买鱼,一个叫何老九的打鱼人,专门给他们打鱼,他们就住在他家。晚饭前还看见何老九的老婆去王家酒坊买酒了呢!

    刘继业有办法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放亮,刘继业叫醒李三爷和孙建清说是要回去,小日本子的事有办法解决了,不是大事。巴特说死都不信,猛根儿和韩敬天也是将信将疑。小日本子的事还没摆平,三个哥哥就这样走了?这里肯定有问题!

    的确有问题,昨晚,刘继业和李三爷偷偷的商量了一下。这事太大了,杀日本人不是闹笑话的。不能连累这里的朋友,在回去的路上杀掉这个小日本子!

    巴特不高兴了,蒙古人性情秉直,义气。

    韩敬天更是满脸的不愿意,达斡尔族人更是为朋友生死不怕。

    最后猛根儿给了个折中的办法:“刚过完年,我们也该去几位哥哥家看看父母。这事我们不直接参与,你们做。如果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在出手也不迟。”

    看看几位弟弟坚定的态度,这事又不能往后拖,韩大哥只好先答应。

    鬼子的卡车快,哥几个必须先走。哥几个简单的吃了口早饭,带了些干粮,上路了……

第十三回 报血仇李三爷独闯石鹰沟

    第十三回报血仇李三爷独闯石鹰沟

    刘继业把伏击小日本子卡车的地点选在了“关门山”的路口附近,这里是向北通往扎兰屯,向南直通山海关,向东通往齐齐哈尔的必经之路。在这里干掉小日本子,很难知道是谁干的。当时,这一带打日本鬼子的队伍不止一个。

    这个路口是在山的顶上,他们选好的伏击地点在接近山顶时的一个山洼里,这里正好是一片密林。

    二哥孙建清在前边的山岗上负责报信,等卡车过来时看准了,对天放一枪。刘继业和李三爷这边就做好准备,如果那个开车的中国人不反抗,就留他一条性命。其他哥三个在岭顶上蹲守,如果这边失手,他们第二次截杀。

    中午过后,一辆卡车从西边的公路上开过来。孙建清看的真真切切,副驾驶位置上坐着的,就是那个骂自己中国狗的小日本子。车驶过去之后,他对天开了一枪。

    开车的这小子听到枪声,吓了一跳!

    昨晚他一宿也没怎么睡觉。他指点了那几个山里猎人,知道这些山里人野,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总觉得这些人端着枪在什么地方正指着他和这个可恶的小日本儿。他们会不会放过自己呢?留下我回去给日本人报信?他越想越怕,也越来越后悔,不该提示那些野蛮的山里人。

    战马是他们抢来的吗?他们会不会是买来的?抢马的不是日本人通缉的于大河吗?难道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如果这几个山里人根本就不知道是咋回事呢?那他的提示他们就不该懂了,那就没事了。一夜平安无事,他的心安静了许多。

    中午的时候,他们装好了鱼,吃过午饭上路了。一路上平安无事,顺利的离开了这个让他担惊受怕的鬼地方,他的心终于放下了。翻山越岭,平安的走出二百多里路,这样他倍感安全,不由得哼起了小曲儿:“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呀,大年初一头一天儿呀......”

    “啪”的一声枪响,这小子被吓的一哆嗦!后脖颈子都冒出了凉风!车向路边偏了一下。没过多久,前边的路上就出现一颗横在路中央的大树杈子。

    小日本子命令他下车去挪开那颗树杈子,这小子无比的聪明啊!下了车,撒开腿就往林子里跑,边跑边喊:“我是中国人,我是好人!”

    林子里李三爷的“三八大盖儿”响了,小日本子比狗熊好打得多……

    李三爷让这个开车的中国人,把车开到山顶的路口靠边停下,然后,这小子逃回了奉天老家,因为,他回去也是必死无疑……

    李三爷带上小日本子的“王八盒子”和弟兄们扬长而去…..

    关门山的路口离小城子很近,只有五.六十里的路程,天没黑哥六个就到了大哥刘继业家。

    李三爷吃过晚饭一个人回到家里,父亲长吁短叹,面色很难看。

    李三爷他们走的当天下午,日本鬼子来了,几十个鬼子兵,到处找于大河和他的家人。做豆腐的老樊头告诉翻译官,说于国兴家已经搬到奉天去了,可日本人还是挨家挨户的翻了半天,最后把屯子里所有的枪都拿走了,还牵走了所有的马。于国兴带着老婆和女儿躲到山上去了,现在还没敢回来呢!李神炮家住在北沟,挺偏僻,日本人没发现,躲过了一劫。马群也保住了,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三爷和父亲带上母亲做好的晚饭,进山了。

    于国兴就住在当时藏战马的林子里,这群马现在也藏在这里。临时搭了个窝棚,条件很差。

    于国兴见到李三爷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拉住表弟的手流下了眼泪:“大河这孩子,太让人操心了,竟惹祸!还连累了乡亲们。”“不要这样说,也许大河做的是对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躲出去,有这群马在,乡亲们开春种地是没问题的”李三爷安慰着表哥。

    第二天,于国兴和家人被猛根儿带走,躲到浩尧山去了。

    当天的晚上,巴特和韩敬天带着李神炮的马群回浩尧山……

    这天半夜,韩敬天浑身是血跑到了大哥刘继业家。他们在关门山的路口遇到了胡子,巴特被打死了,他带伤逃回来。韩敬天泣不成声……

    李三爷听说弟弟巴特被胡子打死了,没有流泪,虎目圆睁,双手紧握拳头。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欢!子!”

    巴特的死和三哥有关,不是因为三哥的马群。遇到胡子的时候,巴特喊出了“这是东北沟李三爷的马群”十一个字,对面的枪就响了!

    韩敬天在马群的后边,一群胡子扑过来,他没敢顺路跑,直接钻进了路边的林子。胡子没有追进树林,只是对树林里开枪,他身上中了枪,几经周折回到了这里。

    欢子知道李三爷会来,他在石鹰沟等着这个老对手的到来。他很期盼!内心一种莫名的兴奋!

    天灰蒙蒙的,北大荒的冬末,雪仍然是常客,漫天飞舞的雪花装点着石鹰沟的草草木木,也迷住了欢子期盼的眼睛。到了下午,欢子略显些焦躁。

    李三爷来了,只一个人。右手提着他的“三八大盖儿”左手拉着马的缰绳,背上披着一件羊皮袄,依然是那样的傲慢,依然是那样的威风。欢子没有走出石鹰沟,立马在鸽子洞下等着李三爷的到来。远远的看见李三爷朝他信马由缰的走来,欢子从怀里掏出了他的“王八盒子”打开保险,对准了李三爷。

    一千米,九百米,八百米,李三爷在离欢子六百米的时候,他的马突然加速,五百米!他突然勒住马,这马突然急停,身子向旁一转,立了起来!李三爷“啊”的一声从马上摔下,就在李三爷摔下马的一刹那,枪响了!欢子从马上栽下来。李三爷的马驮着空空的马鞍调转马头快速向沟外奔去……

    四周的胡子向“掉下马的李三爷”胡乱的开着枪,七.八十个胡子到处寻找李三爷的踪迹,除了那件被打成筛子的羊皮袄,却一无所获。欢子被送进了镇上的医院。不是他的命大,是他太了解李三爷了,李三爷从马上掉下来的那一刹那,他用尽浑身的力气向旁边躲闪,慢了一点点,子弹打进了他的右肩膀……

    李三爷回到家,将父母送到了小城子刘继业家。

    下午,李神炮回来了,他要和儿子在一起。爷俩又一次将周围的栅栏浇上了水,这次李神炮把房子上也浇满了水,这里已经是一个冰的世界。晚上,李神炮又一次拿出了他的宝贝《演禽三世相法》……

    两天后,母亲回来了,大哥刘继业和二哥孙建清陪着回来的,母亲说什么也不离开这个家。

    第三天的早上,韩敬天来了,他的马上驮着一个很大的箱子,里边装满了猎人炸野兽用的自制“炸子儿”。

    第三天的夜晚,胡子围住了李三爷的家。

    欢子在马上栽下来的一刹那,丢尽了颜面!信心也丢尽了!他知道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和李三爷比,差得太远了……

    欢子不再和李三爷讲“信用”和“江湖规矩”,更不能和这个几次让自己在弟兄们面前丢尽面子的对手,讲究义气!因为自己是胡子……

    围住了李三爷的家,欢子无比的兴奋:“李三爷,你在里面吗?回个音儿!”

    “欢子,你三爷在!能不能讲究一下,我们再单挑一个回合!”里边传出李三爷傲慢的声音。

    “你出来吧!”欢子的手向弟兄们一摆,胡子们举起了枪,他将身子躲在了后边。

    这一切,李三爷透过门缝儿看的清清楚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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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爷的传奇人生介绍:
作品取材中包含许多真实故事,主人公李三爷原型是笔者的爷爷。小说中许多地名.人的姓氏和事件都是真实的。李三爷的传奇人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李三爷的传奇人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李三爷的传奇人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