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入观
第一节被贬
唐末,李隆基继位,三十年间历经图治,国力昌盛,万民敬仰。遂便怡然自得,自诩为圣君;后又诏楊玉环为贵妃,渐渐不理朝政,治理日渐混乱,终生"安史之乱",无奈逼死杨玉环,传位于太子李享,然朝野震动,国力衰微,内乱四起,强阀交错,罡气散尽,民不聊生。中原地带饥民沃野、强人丛生,人如草芥、命不如残雪顽石,巍巍大唐,分崩离析只在旦夕之间。
常言道:阳盛阴衰,阴盛阳微,人间罡气衰竭,煞气滋生,山林湖泽阴气环绕,孤魂野鬼横生,猛魈精怪显世,世人翘首,求上天派救世之主。
洛阳城西,一片民房居住区,传来-阵小孩的叫喊声:"进了,进了!!!!!!"路人不禁将目光投去,见-堆孩子正在玩蹴踘,大眼一看,分了两队,-队腰间扎着草绳,一队头带柳条编的头饰,正玩的热火朝天。
在这乱世之中,也只有孩子才可以无邪的去玩耍,大人们已被生计耍的焦头烂额,怎会有时间去做别的事。
然这些孩子竟攻防有致,势力相当,不甘落后。个个满脸汗泥密布,身上也满是灰尘。可他们身上那股认真的劲头,竟惹得无数路人住足观看。
“哥哥,哥哥”,一个小女孩从人群中钻出,对着玩得忘形的孩子大喊。
一个正控蹴踘的孩子猛得停下脚步,问道:“小妹,什么事?”刚说完,后面几个孩子已撞了过来,顿时摔倒了一堆。周围的大人们哄笑一堂。
几个孩子快身起来,七手八脚扶起被撞的小孩,低头哈腰地说:“天哥、天哥,你没事吧?”态度竞有些慌张。一个大块头的孩子恶狠狠叫道:“谁撞旳天哥,給我站出来....”
“你!”几个孩子异口同声。
“这不可能,”大块头坻赖。
“就是你小子。”被撞的孩子说,“大虎刚拦住他们几个,你就撞了过来,结果倒了一片”。
“对不起阿,天哥,我没看到......”看到大块头犯囧,剩下的孩子都笑了。
被称为天哥的小孩叫魏天,只有五岁多,却是这片孩子们的头,只因他识文断字,更是因为他会讲故事,讲的山精水怪、鬼狐灵兽引人入胜,二十几个孩子越怕越想听,越想听就越听话,自然他就成了老大。
“大虎、二胖,今天不玩了,我娘叫我了。”魏天说道
“好的,天哥,我们走。”-个又黑又壮的孩子应道。
周围的人已散去,几个孩子向一条深巷走去,路上魏天向小女孩问道:“小妹,不到吃饭时间,娘叫我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只是家里来了-个人,娘很高兴的样子。”小女孩稚嫩地说。
小女孩叫魏怜,今年四岁,是三个月前魏天在巷子里捡来的,当魏天把她领回家时,她饿得面黄饥瘦,估计是家人实在是养活不起,才把她丢在深巷里,也可能是希望好心人能救她-命,否则也只会饿死。魏母见到也很喜欢,就把她留了下来,改名叫魏怜,意思是可怜她的身世。三个月后,魏怜深深喜欢这个家,喜欢这个小哥哥,忘记了以前的种种伤痛。
来到家门前,魏天跟大虎、二胖道别,才跨进院门。
刚进院门,魏天便看见了母亲,母亲心疼得望了他-眼,气苦的说:“又玩疯了,快去洗洗吧。”
魏天挠挠头,嘿嘿笑了-声,飞快的向厨房跑去。
“天儿,娘在堂屋等你。”
“知道了,娘。”魏天急切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魏天跨进堂屋,见中堂八仙椅上,端坐着-位男人,带着方士帽,身上的披风都未除掉,眼光中似有些许不安。娘就坐在他的右首,魏怜倚着母亲站在身边,好奇的看着那位男人。
那位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洛阳城中有名的魏征第五代玄孙魏谟,魏天的亲生父亲。魏天的母亲叫柳烟翠,原本是魏谟的贴身丫环,两人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几乎身不离影,两小无猜,渐生情愫。但魏谟是名门子弟,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家里更是为他筹备了一次大婚,正昰京城第-望族,也是皇亲国戚,长孙皇后的后人。这段婚姻被称为最震惊京城最羨煞世人的姻缘。莫说魏谟,就连整个魏家也不敢有丝毫违抗,但长孙家的唯一条件是不准再娶。他和烟翠的情缘被视为魏家的禁忌。在魏谟大婚之日,烟翠神秘失踪,其实她被魏谟派人送到洛阳西郊这条深巷,买了-个三进的院子,从此定居下来。转眼六年过去,魏谟每年也只是来-两次,大多是是深夜或魏天不在的时候,魏天几乎没有见过。魏谟白天来,这也是第一次。看着母亲羁颤的身影,魏天知道他和自己家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天儿”,似乎很难叫出口,魏谟叫的那么无力。
“跪下,”烟翠殷切的望着魏天,眼里闪着一抹红云,“他…..他是你父亲”。
“父亲……”魏天愣怔了一下,这个词他几乎没有叫过,即使有,也只是在梦中,他几乎是机械般的跪下,却冷冷望着魏谟。
烟翠再也忍不住,泪水悄然滑落,“老爷,你说吧”哽咽的声音令人心碎。
“天儿,昨天家族的长老终于答应你入族谱了…….”看到魏天毫无反应,魏谟把目光转向烟翠。
“真的,”烟翠喜极而泣,几乎不相信的看向魏谟。“快…..快….快给你爹磕头”。不能认祖归宗,一直是烟翠心中的剧痛,儿子一天天长大,自己可以不要名分,可儿子却不能光明正大成长,她心里痛不欲生。
魏天看着一脸欣喜母亲,额头重重的撞击着砖面,那沉闷撞击声,撞得一屋人心海翻涌,小魏怜虽然不懂,却不顾一切扑过去,拦住魏天的头,哭着喊着,“哥哥…哥哥”。
魏天抬起头,乌青的额头已经渗出血花,可眼中仍是淡淡的冷意。
“我知道你仍在怪我,连我也无法面对自己,我最爱的人,我却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我…….我好恨…..”魏谟闭上眼,泪却急速滑落。少年时他才华出众,仪表堂堂,成了全族兴起的希望,可偏偏造化弄人,朝廷自魏征曾祖以后,对魏家不理不睬,魏谟满身才能却无处施展,最后还要依靠婚姻来壮大家族。如果不是有才,怎会得到皇族长孙家的姻亲,可这也是悲剧的开始。皇室的赐婚谁敢违抗。
“老爷,我们不苦,你还爱我,就是再苦,也不算什么…..”烟翠痴痴的望着魏谟,“我本来就是一个丫头,我已经很满足了,现在又有了天儿和怜儿,天儿若能认族,我便再也无憾了”。声音轻柔,却说的无比坚定。
“可是,小翠,即使他们答应叫天儿入族,却也是有条件的。我们…….”魏谟再也说不下去。
“我入了族,是不是娘和小妹就可以和爹在一起了。”魏天看向魏谟。
“是……..”魏谟艰难的说。
“好,我愿意。”魏天看向母亲。
“可你还不知道我说的条件……..”魏谟急切地问。
“无论是什么条件,我愿意。”魏天说的斩钉截铁。
“老爷,到底是什么条件?”烟翠不解的问。
魏谟叹了口气,恨恨地说:“我们家族遭了大难,前天接了圣旨,被贬到四川,家族长老议会后,决定由我带一支族人前去,剩下的在京城斡旋。”适逢乱世,皇上的旨意已大大折扣,况且魏家也是名门望族,加上长孙家的内涵,选个代表去就行了,不需全族去。但魏谟主动承担,就是把魏天入族作为条件。本来是好事,却峰回路转,原来魏家早有魏征的遗训,第五代子孙中必须有人为道,而且必满三十年,否则就会祸及家族。第五代正是魏谟一代,当时朝廷李隆基刚刚即位,百废待兴,魏家刚被李隆基启用,大好前景,试问谁还记得魏征的遗训,况且谁也舍不得让魏谟入道。可好景不长,魏家没有腾飞,朝廷却经历了安史之乱,国力沮丧,更有人向皇上透漏此事,说国运是魏家有人不肯入道才沦丧,顿时遭到朝廷忌恨,才终于遭贬。魏谟的条件是魏天入族,长孙氏自是不愿,便提出认族可以,但魏天必须入道,也就是说族谱有这个人,家中却没有,这样也就无人争这个家族的控制权,真的是精明的算计,连魏谟也无法阻止,因为他主动去四川,说是要为家为国,但提出魏天入族,总不能让儿子不为家为族做贡献。于理不合,况且他就是第五代,怎么办,他的算计和恳求变成了为他人做嫁衣,本来踌躇满志的他陷入了进退维谷,到他来到烟翠面前,他也下不了决定。可魏天毫不计后果答应之后,魏谟深深的看了这个儿子一眼,他的天赋不次于自己,更勇于担当,他深爱他,却不能出现,那种刺痛时刻在琢磨他的灵魂,痛不堪言。他叫烟翠教他认字读书,知礼通戒,果然没有白费,他甚至有点以他为傲,可刚到他身边,却又要失去,可能永远失去。
“你真的愿意?”魏谟忍住锥心的痛楚,无奈的问。
“老爷,不可,天儿他还小,我不能没有他啊,老爷…….”烟翠无力的哭喊,随即站起身,呛啷的扑向跪着的魏天,抱着魏天和怜儿失声痛哭。
感觉到母亲双臂的力量,仿佛要将自己勒入她的身体里。小怜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魏谟抬起头,强忍住泪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那时不让我去,或许那时会少许多伤痛。
“小妹,不哭,”魏天奋力从母亲怀里站起,帮魏怜檫去眼泪,又回身去扶母亲,“娘,没事的,三十年很快的,到时我去找你。”
魏天把母亲扶到椅子上,回头对魏谟说:“父亲,他们并没有说在哪入道吧。”
魏谟惊喜地睁开眼,那喜悦穿透的悲哀,“你叫我父亲了,我足足等了快六年了。”猛地魏谟镇定了一下,“你是说…….”
魏天狡黠笑了。
魏谟也笑了,高兴的笑了。
烟翠拭了眼泪,“你们还笑…….?”魏天认了父亲,她的心中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虽然不知道他们笑什么。
“你给我生了个好儿子”。魏谟由衷的舒了口气。
“娘,我可以在你们最近的观里出家,那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你和妹妹了”。魏天笑着说。
“不,我就在府里建一座道观,请名师教导你,到时你娘可以天天看你。”魏谟兴奋的说。当时很多望门贵族都有家庙,这自然不是难事。
“真的吗,老爷”,烟翠揽过两个儿女,炽热的目光看着魏谟。
魏谟坚定点了点头。
喜悦终于冲淡了哀愁,魏谟的腰身似乎伸展了许多,缠绕在心里的难题终于解开了。
“烟翠,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你也准备准备,只是你还要装作下人,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没事,老爷,不差这几天…..”烟翠幸福的说道。
“嗯,我该走了。”魏谟喃喃地说。
“我们送你。”烟翠亦有不舍。
魏谟点点头,慢慢向院外走去。
到了院门口,魏谟回头看了一眼魏天,点了点头,才收起心神,径直走远了。
第二节
被劫
太阳一树高时,洛阳东门顿时热闹起来。
毕竟是望族,虽然被贬,但受过魏家好处的人决然不少,送行的夹道几里,人头攒动,当然也有看热闹的。
魏谟骑了一匹白马,走在前面,后面一辆四骥马车,再后面十四顶小轿,一共三百名族人,六百多下人仆从。三百家丁护卫,一百个护院兵丁骑着骏马,分驰两边,威武却很漠然,毕竟是贬黜,每个人都低头赶路,没有喧哗之声。
魏天娘仨一大早就混入下人的队伍,这些人烟翠大多都认识,毕竟她在魏府十几年,魏天聪明懂事,魏怜乖巧伶俐,很快就赢得了大家的好感,特别是小怜,那几个和烟翠差不多大的丫鬟,争相的抱她,小怜又嘴甜,姨姨的叫个不停,他们这个队伍比前面祥和多了。
送行的队伍里突然钻出两个小孩,他们眼中满是泪水,拼命地摇着小手。正是大虎和二胖,昨天魏天向他们告别时,他们恳求父母也跟魏天他们走,可那怎么可能,魏天告诉他们自己和娘是偷偷走的,不能声张,也不能带他们,也不让他们送,可他们还是瞒着父母,来为魏天送行,甚至连再见都不能说,只是拼命的摇手。魏天看到了,没有回应,只是忍着泪默默前行。
烟翠只带了三个包裹,两个在自己肩上,一个魏天斜挎在肩上,只是些衣物,他们很穷,院子租给了大虎和二胖,几乎没受过租金,走时烟翠没有卖,而是一文不要留给了他们两家,领着儿女匆匆上路。
终于出了城,大队顺官道转南,向登封方向开进。本来他们可以一路向西,但向西都是大山,路途艰难,匪患众多,所以只能绕路到登封,那的官道比向西要平坦许多,加上那的幕僚众多,也成了首要原因。
第三天下午,大队进入嵩山深处,一路上白骨累累,尸首遍野。官道两边的小树没有枝叶,大树没有了树皮,一路上全是枯树荒木,看的魏谟众人触目惊心。魏谟一边命人收拾骸骨,一边慢慢前进,不觉已到黄昏。看到天已快黑,魏谟也不禁急了。
突然,一阵刺耳的呼哨声从后面传来,一大堆人拿着秃刀,长枪冲杀过来。
一个护卫飞马来报:“大人….大人…不好了,后面有大队的强盗。”
“有多少人,”魏谟问道。
“不下两千。”护卫急道。
“什么?这竟有两千贼人,快,组织人反击,快快。”魏谟着急喊道。魏谟是文官,根本不懂打仗,一时急了。
“大人,我们只有五百人,根本没有胜算,你还是领着族人,我们护卫家丁断后,护着大人冲出嵩山吧。”
魏谟一时没了主意,这时管家长孙凉说道,“家主不必惊慌,叫护卫把年纪小的族人抱上家母的车,成年的骑马,把轿子揽到路上,护卫断后,那些贼人没有马匹,追不上我们,只要我们逃到登封境内就安全了”。长孙凉是长孙氏陪嫁过来的,自他们结婚后,长孙凉就成了管家,此人很有才能,把魏家管理的井井有条。就连魏谟花钱,也得经他批准,不过他极有分寸,做事滴水不漏,魏谟也看不出端倪。
“赵虎,郭亮,你们护住家主,张岩,王思贤你们领二百家丁护住族人往登封方向冲出,所有护院跟我断后。”长孙凉喝道。
“是,遵命。”几个家将同时喝道。
赵虎,郭亮二话不说,架着魏谟扶上马,同时翻身上马,一声暴喝,三骑已冲出好远,张岩和王思贤领了二百家丁,护住那四骥马车,一路跟上。长孙凉看马车走远,脸上竟有了笑意,一闪即逝。
“快刀手,去将轿子一字摆开,弓箭手准备。”
“是”十个快刀手飞快将十四顶轿子摆了三排,然后退往两翼,并拔刀在手,气势森严。
十几个强盗刚绕过轿子,发现有伏兵,顿时有点慌张,但后面的强盗已源源不断冲了过来,霎时间站满了一二百人。
只听得一声暴喝“放”。三排九十名弓箭手依次齐射,顿时箭如飞蝗,一二百人几乎同时中箭,哀嚎声响彻山谷。
中箭的人想要回去,却被后面不知何故的人挤了回来,又有一二百人冲入,相互推搡,相互拉扯,恐惧和不甘的叫声犹如人间炼狱。
往后退不动,他们前冲,即使中箭,也义无反顾,但刚到弓手前五步,十名快刀手的刀好似飞雪,毫不留情,几十个头颅滚落一地。
强盗终于停住攻击,在轿子另一边不敢露头,形成对恃。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强盗死了四五百人,这边未伤一人。其实如果强盗再冲下去,长孙凉就再无优势,毕竟箭是有限的,可强盗此时已吓破了胆,无人敢冲,甚至连头也不敢漏。
长孙凉见效果已达到,一挥手,一百人骑上战马,扬长而去。
已听不见马蹄声,强盗才探出头,见没了人,他们才骂骂咧咧四处翻东找西,整个山谷又混乱起来,死了四五百人,没有人去管,去翻的只是一些抢不到东西的人,不顾血腥,翻找死者的钱物。很快这哨人呼哨而去,只留下一堆尸体和一滩黑血。
却说魏天娘仨跟着队伍,走了三天,快到这段山谷的时候,见四处骸骨,魏怜害怕,不敢去看,魏天却看得仔细,这些骸骨都是野兽嚼碎的,可如此多的骸骨,竞如此集中,魏天看看谷口,一股阴煞之气犹如狂狮之口,在等人而噬。
魏天快步向前,拉住母亲,“娘,抱上了小妹,有危险”
话音刚落,后面出来一声唿哨,喊杀声和哭喊声便已传来。
魏天拉上母亲,顺着山坡上去,前面到处荒木枯树,正好有个凹坑,他们毫不犹豫跳了进去,再也不敢抬头。
强盗从后面杀来,首先冲散了下人的队伍,下人们四散逃窜,那些家丁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拉下马砍成了肉酱。不一会就冲到了轿子前,接着呼喊声,惨叫声,辱骂声弥漫山谷。过了小半个时辰,山谷没了任何声音,魏天才露出头向下一看,吓得汗毛倒立,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山谷里处处死尸,刚才还欢声笑语的伯伯和阿姨,现在都尸陈荒野。
“啊”的一声,魏怜一声大哭。也警醒了魏天。
魏天看西面残阳如血,眼看就要日暮西山,“娘,我们快走。这些尸骨都是野兽嚼碎的,在不走,我们也会被吃的。”
烟翠看了一眼哭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声音的怜儿,她两眼呆滞,恍如无魂,顿时心如刀绞,一咬牙,抱起女儿,对儿子说“走。”
第三节卖身
喔喔喔,一声鸡鸣,魏天好像看到了希望。
“娘,有鸡叫,那边”,衣服早被汗水湿透了,母亲更像水里捞出来一样,头发散乱,衣裙也被挂烂,可这些不算什么,他们狂奔了一夜,体力早已透支,但是不敢停,魏天分明感到有一个东西跟着他们,所以他不敢叫母亲停下,其实烟翠也知道,如果她停下,恐怕就再也没有力气抱动魏怜了。
前面有一段石阶,魏天终于松了口气,他们跌跌撞撞奔向石阶,魏天感到那东西不再跟来,才对母亲说:“我们歇歇吧。”说完就已瘫坐在石阶上。烟翠艰难的弯下腰,轻轻地把魏怜放在石阶上,再也站不起来,趴在了石阶上。他们太累了。
鸡叫了三遍,天已蒙蒙亮,魏天却被冻醒了,他一激灵坐了起来,这是从远处飘来一阵礼乐,魏天循着礼乐飘来的方向看去,发现近千阶石阶蜿蜒而上,隐约看到一些屋脊。
“娘,娘,有救了,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听到儿子的叫声,烟翠悠悠醒来,感觉身上的衣服一阵冰凉,连忙抱起魏怜,双手在女儿身上连搓,生怕冻坏了,魏怜缓缓睁开眼睛,双手圈住烟翠的脖子,轻轻叫了一声;“娘”。烟翠身上一阵悸动,“醒了,你妹妹醒了,天儿,你妹妹醒了。”女儿在山上吓住了,一夜间都没有说一句话,现在终于开口,烟翠禁不住松了口气,紧紧的抱紧了怜儿,她生怕魏怜再也不会说话了。
“娘,山上应该有人家,我看到屋脊了。”魏天兴奋的跑到母亲身边,指着山上说。
烟翠抬眼望去,在石阶的尽头,晨雾缭绕处,赫然是一处庄园的屋脊,“黄天在上”,她不禁念叨,兴奋的打点精神,和儿子对视一眼,向石阶走去。
拾阶而上,走了一里有余,看到一处汉白玉砌成的牌坊,高大威严,肃然挺立。再近些,却见牌坊左下有两个道士,年纪大的盘膝而坐,小的素手而立,对面有一石案,石案上斜倚一人。
那人看见下面有人,站起身形,向前走了几步,看清是魏天他们时,屯驻身形,大声喝道:“呔,此乃神仙之地,贱民走开。”
魏天娘仨站住身,烟翠放下小怜,道个万福,“道长,我们昨日遭了强盗,逃了一夜,孩子们还小,可否借宝山一地,歇息片刻,讨碗素斋,来日定当厚报。”
那人斜睨了一眼,心里说真是晦气,大清早遇到一帮穷鬼,心中不畅,恶声道:“还不快滚,不然道爷将你们扔下山。”
“道门清修之地,讲究清心养性,导人向善,不多恶业,道长之行径,好像有违道义。”魏天挺直对视。
“小屁孩,你找死。”接着他又咦了一声,眼珠转了一圈。
“査余,你就给他们碗饭,叫他们下山就是”。那个打坐的道士说道,魏天的话,他听得清楚,正眼看是个五岁小孩,不仅有了恻隐之心。
“师叔,你倒是好心,可照你这么来,不用几天我们就坐吃山空了,到时你来养活观里一千号人。”那个叫査余的根本不买账。他一转脸又笑着说:“想吃饭也不难,只要签下这份文书,就有饭吃。”他扬了扬手中的几页文书。
“卖身契,天儿,我们走。”烟翠拦住魏天,抱住魏怜,转身下山。
魏天跟着母亲走了两步,猛地停了下来,“娘,反正我回去也是出家,况且,不吃饭,我们也走不出大山,娘,我留下吧。”说完飞快的跑向石案,快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天儿……..”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烟翠无力的坐在石阶上。
査余得意笑着,吹干文书上的墨迹,揣入怀中,对魏天说道:“走吧,随我上山。”又赚了五十两,心中不禁一阵高兴。
“师兄,我入了道门,是不是可以有吃住了。”魏天问道。
“入道门,你倒是想,入道门要交五斗米,你有吗?你不过是卖身杂役而已。”査余已凶相毕露。
“你……..”魏天知道上当,可字也签了,为了怕母亲阻拦,自己看也没看,怎么办。“师兄,即使杂役,也总有口饭吃,我想预支三天的干粮,给我母亲和妹妹,望师兄成全”。
“休想,还没干活,就想吃饭,还三天,一口也没有。”査余恶狠狠的叫嚣。
咕咚,魏天重重的跪了下去,“师兄,我求你了,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求你……求你……”
“査余,让他跟我吧,我正好缺一个童子。”打坐的道士又开了口,不过这次好像不打算让步。
“你……..”他真想骂,你个臭道士,真他妈多事。可他不敢,毕竟是下院的监院,而他只是个执事,虽然他不受上边待见,可要个童子,根本不是难事。査余无奈,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来……过来。”老道向魏天招手。
“我叫魏天,师傅。”魏天走到道士面前,跪了下来。
“恩,好孩子,侍善,把干粮拿来。”道士回头对道童说。
“是”,那道童解下身上的包袱,递给师傅。
“这是我们两人一天的干粮,估计够你母亲和妹妹一天吃了,都拿去吧。”老道把包裹递给魏天。
魏天接过包裹,给老道磕了个头,“多谢师父”。
魏天抱住包裹,快步奔向母亲,看到母亲两眼空洞无神,口中喃喃而语,不禁心中一酸,“娘”,魏天跪在了母亲面前。
烟翠浑身一震,看定儿子,双手捧住魏天的小脸,又急忙揽入怀中“天儿,不要离开娘,不要啊,我怎么对你爹说,我…..我……我…..”
看着精神恍惚的母亲,强忍眼里的泪花,魏天用小手抚顺母亲的乱发,将包裹绑在母亲肩上。母亲渐渐平静,“娘,没事的,你和妹妹快走,晚了会有危险,天黑之前一定要到登封,只要找到我爹,他会来救我的”。
“对…对…,你爹一定能救你,我怎么忘了,我走,我赶快走,找你爹。”烟翠慌乱地站起身,抱起小怜,就要下山。
魏天没拦娘,看着母亲抱着妹妹渐渐走远。可就在那转弯处,母亲疯狂的喊道:“天儿…..等着娘…….,等着娘啊。“
母亲的身影模糊了,魏天慢慢地跪了下来,昂望着天空,奋尽全力喊了一声:“娘………..“
第二章 入道
第二章入道
第一节杂役
“侍善,去扶他起来,我们回去。”老道士眼中储泪。
小道士侍善两眼赤红,快步走向魏天,将他扶了起来,搀着他向山上走去。
山门到正门足有四里,侍善也极聪明,怕魏天伤心,就呵呵一笑,对魏天说:“你知道刚才骂你的叫什么吗?”
“好像叫査余,不是吗”?魏天记得清楚,是因为恨。
“嘿嘿,我们叫他“杂鱼”,哈哈哈哈”。侍善大笑。
魏天听完,也不禁笑了。
一路上,侍善大致介绍了一下,下院一共一个监院,两个执事,监院叫慈云道长,执事一个叫“杂鱼”,一个叫夏斌,大家叫他“虾兵”。跟査余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架空了慈云道长,再加上査余是上院派下来的,更是横行无忌。下院其实就是杂院,主管种植,吃住,卫生,都是粗活,根本不算道士,就是杂役。因为不入道,所以就不用法名。
一路走来,眼看就到正门,侍善却拉着魏天拐入一条小路,魏天觉的奇怪,问道:“师兄,我们不走大门吗?”
“我们只是杂役,根本不能走正门,被发现就要挨打。”侍善恨恨的说。
魏天被领入一个小院,一条小路把院子分成两部分,东面一个独院,只有三间正房,一圈院墙,院前一片花畦,只种了几株青竹。这是慈云道长的住处。对面是三通草房围成的院子,最西面是伙房,一共四间;南北各十间,除了两间是执事住的,还有一间是物事房。北面对接是个牲口棚,养了两个骡子,三头牛。南面是个大茅厕,因为人多,不大干净。院门口一侧是干草棚,一侧是干柴棚。
侍善帮魏天领了一张席子,一个长褂,一个褥子,领他来到一个房间,大通铺,可以睡五六个人。两人铺好被褥,魏天看了看铺位问道:“其他人呢?”
“早出去干活了,杂鱼怎么可能叫我们休息,偷懒千万不要被他看到,要不不是罚干活就是不叫吃饭。”侍善轻轻的躺下,惬意的伸了个懒腰。他今年十二了,来这里已一年了,不是机灵聪明,怎么会让慈云看上,少受了不少罪。屋里还有两对父子,王虎和王石头,査英和査彪。王虎原是山上的猎户,村子被强盗洗劫一空,他抱着儿子逃了一夜,来到了这里,签了卖身契,才得以栖身;査英是査余的族亲,家里无活路,带着儿子来投奔査余,却也被骗签了卖身契;院中一百多人,有七十多个签了卖身契,査余狠狠赚了一笔。本来院中一个杂役的契约是五十两银子,可走投无路,只要有饭吃就签了不少人,魏天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突然门口人影一晃,进来一个人,正是査余。侍善一骨碌从床上下来,兢兢的站在床边。
“学会偷懒了,侍善,不想吃饭了,院子怎么没扫。”査余像发现金子。
“不敢不敢,师兄,我们这就去。”他怕魏天得罪査余,连忙拉着魏天快步出门。
“晚了,把院子扫了,中午没你们的饭。”査余心满意足的走了。
“还好还好,扫院子算是最轻得了,只是中午要挨饿了。”侍善叹了口气,心里暗骂这个混蛋。
咕噜,魏天的肚子叫了,好响,侍善看着他说:“你早上也没吃吧。”
魏天低着头没有吭声,其实昨天晚上到现在,别说一粒米,连一口水也没喝。
“你去师傅的院子打扫,那有个小扫把,我去想办法给你弄吃的。”侍善拿了扫把,快步跑向最西边厨房那,开始打扫。
魏天来到师傅的独院,去了扫把,开始打扫。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打扫完毕,刚要去帮侍善,却见侍善已跑了过来,到了门口,对魏天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向正房的东山墙,那有个靠墙的小茅厕。侍善停了脚步,从怀了拿出了个鸡蛋大小的萝卜,递给魏天,“快吃吧,不要被发现。”
魏天真的饥了,接过萝卜,狠狠咬了一口,鲜嫩的汁水霎时填满了一嘴,青涩的味道却压不住甜美的感觉,恐怕这是世上最美的食物了。侍善看他吃的香甜,不由的笑了。
“师兄,你也吃”。魏天把萝卜举给侍善,侍善轻轻咬了一小口。两人都满足的笑了。
侍善还没舍得咽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意识到不好,侍善慌忙咽下,魏天也赶紧把剩下的萝卜藏入怀中。
过来四个人,领头的是夏斌,四人把魏天二人团团围住。
“侍善,你也学会偷东西了,不打你皮痒了。”夏斌抱着膀子,他最喜欢别人求饶的样子,很有成就感。
“哪有……师兄,我怎么敢…….”侍善连忙赔笑。
“还想抵赖,我一共叫洗了二十七个萝卜,你走了,就少了一个,不是你还有谁。”夏斌还真不是盖的,竟然还识数。
侍善不禁恨得牙痒痒,妈的,这家伙竟然还数了数,那么小的他竟然也算在内,还真他妈是奇葩。侍善毕竟还小,顿时傻了眼。
“偷盗东西,该怎么罚。”夏斌嘻嘻笑道。
“重打三十…….”几个手下轰然道。
“还不动手……”夏斌语音一落,三个手下慢慢逼近侍善。
“慢着,俗话说“拿贼拿脏”,萝卜不是师兄拿的,是我拿的。”
魏天从怀里拿出萝卜,毫不犹豫填到嘴里,嘎嘣嘎嘣咬碎咽了下去。
“还挺嚣张,给我打”。夏斌不认识魏天,在这个院里,除了査余,他谁也不放在眼里,况且魏天挑衅了他,不打何以立威。
三个打手二话不说,抓了魏天,把他扔倒在正房的台阶上,噼里啪啦雨点般的棍头便落了下来,小魏天一咬牙,硬是一声不吭。
“嗬,还挺硬,给我狠狠打。”他决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魏天的屁股像被打烂的荷叶,殷红的血侵染了长裤,又从长裤下滴落。魏天咬牙挺身忍着,可那疼痛无情地撕扯着意识,渐渐的眼前一黑,头软软的垂了下去。
朦胧中听到一声暴喝“住手,竟在我的门前杖责我的弟子,当我死了吗,给我滚…….。”接着听得一阵惨叫。魏天再也支不住,昏睡过去。
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趴在被褥之上,回头一看,下身**,屁股上涂上了药粉,一股疼痛猛轰脑门,魏天不禁叫出了声。
“你醒了,想不到你挺有骨气。”慈云道长蔚然一叹,“赶快吃些东西,对你康复有好处。”
侍善双眼红肿,端着一碗鸡蛋汤斜跪在魏天面前,“师弟,快点吃吧,都怪我不好。”
“师兄,你吃了吗。”魏天直视着侍善。
“师兄先吃,不然我就不吃。”魏天看出侍善没吃,坚定的说。
“好……我吃“。泪无声滑落,砸落在青砖之上。
侍善浅抿了一口,“好香。”把汤匙移向魏天,魏天笑了,张嘴咽下。每一汤匙必须侍善先吃,魏天才肯咽下。两颗心已融在了一起。
“侍善,你把你的铺盖拿来,好好照顾师弟,那些粗活不必干了。”慈云对侍善说道。
“是,师傅。”侍善端着碗下去了。
“魏天,你可愿拜我为师。”慈云直视魏天。
魏天看着在榻上打坐的慈云,慢慢爬起身,规规矩矩跪了下来。“弟子愿意。”
“拜我为师,你就不能再惦记爹娘,要忘记俗门之事。”慈云肃然道。
魏天眼中泪花一闪,心中犹如刀绞针刺。不到六岁的孩子,怎么离得了娘。
看懂他的痛苦,慈云缓缓说道:“浑浊乱世,迟早是离;缘起缘灭,冥冥之中;万物易灭,唯道长存;你没有能力,自保尚且不足,焉能护得住他人。”
魏天眼中精光咂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弟子明白”。
慈云道“你师兄侍善,你法名“侍道”,望你捍卫正道,不遗余力。”
第二节被袭
“老大,你可得为我们做主,今天那道士怎么了,怎么如此反常。”夏斌几个刚包扎伤口,来到査余房里乞怜。
“蠢货,你知道他是谁吗,连我都不去惹他,你倒是敢,他可是玄虚道长的关门弟子,掌门的师弟,平时不管闲事,发起火来,杀了你,你也白死。”査余冷冷的看着夏斌。
夏斌几个嘴张的像个簸箕,他确实不知道,好一会儿,他才哀求道:“老大,你可要护住小的,我把这个月的供奉都交了,大哥,你要救我…….。”
听到有钱,査余笑笑道:“放心,那老道士不是狠心的主,你把钱交了就是,嗳……。你们几个都是啊,另外,不要再惹他,至于那两个孩子,先暂时放他们一马。”
“哦…….。”几个人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们现在还不明白刚还在抡棍打人,一股风过来,就滚到了院外,夏斌断了一条胳膊,那几个更惨,除了胳膊,还个有一条腿,估计得几个月才能好。
不错,慈云道长是先任掌门玄虚的关门弟子,玄虚在任六十年,武则天亲授“护国**师,”执“道门玄宗”第一长老。三十年前一百零八岁仙逝,收徒五人,慈心,慈性,慈念,慈海,慈云。玄虚百岁时去摘取灵药,不幸摔下山,遇一猿童,力大无比,将其救回,他就收了那猿童为关门弟子,从教他说话到修炼道法,历尽心血,却终于旧伤难抑,郁郁仙逝。四个师兄最小的也大他三十有余,恨他累死了师傅,所以都不怎么理他,加上他不理俗事,也不收徒,就成了下院的监院,毕竟也是一师之徒,也不能太弱了名份,惹人笑话。就这也只是傀儡而已。
深夜,明月如水,可魏天却被水弄醒了,他想尿尿。动动了身子,疼的他不由吸了口气。
“怎么了。”慈云问道。
“我想尿尿。”魏天有些为难。
慈云站起身形,走到魏天身边,小心抱起他,走到门外,“尿吧。”
明月如水,魏天眼中多了一层水雾。从没有父亲疼爱过,师傅强壮有力的大手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抱自己时的柔软的手,可此时心中竟多了一种满足。
把魏天放在铺上,慈云继续打坐。
“师傅,你不睡吗?”魏天仰起头看着慈云。
“师傅不困,只是这经文甚是难懂,我也读了不下万遍,却参悟不透,误了你师祖的一世英名。”魏天感到师傅的落寞。是啊,师傅是百世奇才,辛辛苦苦教了自己七八年,却无寸功,最后郁郁而终。可要知道,他本是一个猿童,八年的时间能够如此,除了贪享师傅的宠爱,更有一份让师傅承认的执念贯穿至今,师傅死了,他不想承认,一心钻研经文,不理俗事,他相信师傅不会消失,一定是等自己成就了就会出现,一直默默静守到天亮。
“师傅,你读的是“道德经”。”魏天问道。
“你怎么知道。”慈云有些好奇。
“四岁时母亲教我读过。”魏天回答。
“那你母亲讲过经意吗?”慈云有点动容。
“没有,母亲只叫我熟背。”魏天看到师傅有点失望。
“恩,快睡吧,睡觉对你的伤有好处。”慈云嘱咐道。
魏天低下头,迷迷糊糊中,心中跟着师傅背诵着道德经。一袭白光浸过,比月光略亮,慈云却没有察觉。
一个月过去,魏天的伤已经恢复,不过屁股上却留了个疤。这期间侍善又领来了王石头和査彪,他们一个管打柴,一个管割草,一个偷偷抓青蛙,一个偷偷掏鸟蛋,都给了魏天养伤,魏天的伤才会好的快,那几个打手,现在还拄着拐那,几个人想想就笑。魏天没事就给他们讲故事,竟连师傅也听得津津有味。这沉寂的院落,终于有了些许生机。
斜月入窗,魏天醒来,见师父仍然未睡,走到榻前,替师傅拨亮油灯,坐在师傅旁边。
师傅笑着看看魏天,“你想不想像你故事里的人一样,精通法术。”
“想。”魏天兴奋了。
“我们就从“心经”学起,听师傅说,无论任何道术,必先从心开始,心经有三咒,清心咒,净心咒,静心咒,持三咒才能不生恶念,不入魔道,往生无极。”慈云肃穆说道:“附耳过来。”
慈云对魏天念了三段咒语,魏天一一记下。
“记下了吗?”慈云看着魏天。
“记下了。”魏天点头。
“现在教你咒印和打坐,好好看。”慈云继续说:“咒印,咒如人体,印似手足,人体足够强大,手足的威力越大,印有常态,威却无形,就像无论大人小孩都会用手,但效果却不相同,所以印不用太在意;打坐是我们修炼的重要途径,当年师傅教我三种打坐的方法,盘膝式;五心向天式;三花聚顶式;配合三心咒修炼可以达到物我境界。盘膝式就是我平常打坐,这是“五心向天”。”
慈云摆了个打坐的架势,“两足心向天,双手对拢,两拇指相接,正好也是心形。”魏天照着师傅打坐,竟然似模似样。慈云不禁喜上心头,这个徒弟还真是省事。想到自己这般打坐经耗费了八个月,真不知道那时老师是怎么忍下来的。打坐有三种境界,入念,戒心,入微。入念也叫入定,是师傅强制性的规定弟子按一定的姿势,持一定咒念,坐一定的时间。戒心就是自我修炼,而入微就是每个修炼者的梦想,要看本人的悟性参透力,所以入念是最基础,也是最难的修炼。
魏天心中念动清心咒,觉得身子像渗透在水中,准确的说像是母亲调好水的澡盆,舒爽无比,竟有些飘飘然。
看到徒弟这么快入念,慈云不由痴了,仿佛又看到了师傅,不由呐呐:“师傅,你回来了吗?你回来看我了吗?”不由回味那段幸福的日子。魏天才不到六岁,天真无邪,身骨尚未成型,以致打坐毫无难度,正确的打坐一时带他进入了第一重境界。
“师傅,师弟,吃饭了。”侍善的声音传来。
仿佛水刚刚凉了,魏天极不情愿睁开眼,看到师傅痴痴的望着自己,连侍善的声音也没有打断他的专注。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魏天摇摇师傅的肩头,慈云才醒转过来。
“几时了?”慈云问。
“都该吃早饭了,师傅。”侍善回答。
“三个时辰了。”魏天和师傅几乎都吃了一惊。
魏天第一次入念,持续了三个时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惊喜是慈云,自己终于突破了第一重,进入了戒心的境界。戒心境界,许多修炼者都认为杜绝外界邪魔入侵,不使心生邪念,有了邪念便怨邪魔强大,无力抗争,悉入邪道,岂不知这种想法,才是真正邪道。
犹如治水,不在堵,而在疏。但心不是水,水往低处流,心却无定向,所以心需要引导一个方向。也正如水,世人只知道水往低处流,岂不知水的目标只有一个--------大海。魏天的出现,慈云想起了师傅,那浩瀚的思念,终于将他引入戒心的境界。他几乎更信是师傅的归来。
师徒三人吃完,侍善急急的收拾了碗筷,然后窜出了房门,可不一会又回来,嘴里还嘟囔着。
“怎么了,师兄。”魏天问。
“我去方便,可巧“杂鱼”却在里面,他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来的,我一时急,竟忘了。”侍善拿了手纸,正要出门。
“他每天都来吗?”魏天并不知道。
“可不是吗,还有那个夏斌。”侍善忍不住了,向大院跑去。
魏天眼珠转了转,轻轻笑了。
早上,査余很舒服从茅厕出来,看看在门前坐着的两个小家伙,大摇大摆的走出小院,刚到院门,觉得屁眼处有些不对,不禁用手抠了抠,不抠还好,越抠越觉得刺痒,心里不禁骂夏斌做饭辣椒用得多了,上火了。自然,夏斌也不例外,也觉得上火了。
一天过去了,査余从茅厕出来,仿佛矮了几分,微耸着屁股,一步一步挨出了小院。天知道,他在茅厕中真想把屁眼撕烂,大便下来时的灼痛,他差点把屁股打烂。终于完事,这罪真不是人受的。无独有偶,夏斌更是糟糕,因为他胖吃得多,所以拉得多。
哈哈哈…….,一阵笑声从正房传出,四个孩子聚在一起,特别是查彪学着査余走路的样子,众人笑的前仰后合。
侍善笑着问魏天:“你怎么弄的,这回他们可再不威风了。”
魏天伸手对他们招了招,四个孩子脑袋凑到一起。
原来魏天用每天不吃的辣椒,用水泡了一天,再将手纸泡在水里,晚上晾干,早上放进茅厕,等査余他们用完,就换回来,真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侍道,下回不可这般胡闹。”不知道什么时候师傅竟也在身边,“不过,对恶人略施惩戒,也无不可。”慈云走出房门,喃喃的道:“太可笑了,我再去看看那两个家伙。”
看着笑吟吟的师傅,几个孩子都笑了。
金风送爽,转眼已快到中秋,魏天也来了三个多月了,每天除了给伙伴讲故事,就是和师傅一起修炼,时常帮师傅抄抄经文。这一天,査余来到院子,通知上院的规定,因为秋收,各院都要抽调人员忙秋。慈云没有阻拦,他甚至以为这也是一种修行,师傅在世经常带他劳作,他喜欢这种感觉。査余不在乎慈云去不去忙秋,甚至不在乎魏天,侍善去不去。他只是炫耀一下自己,今年大丰收,连他命人开的六十亩荒地,也长势喜人,受到了上院监院乃至掌门的夸赞,获得了在上院行走的资格。通知各院协助,这种体面地活,自然不会放过。
师傅都去劳作,徒弟自然不能歇着。魏天和侍善也拿了镰刀,跟着石头他们来到一块离他们最近的谷子地。张眼望去,黄橙橙的谷子一望无边,三三两两的人头在谷穗中时隐时现,无论是谁,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之中。魏天第一次拿镰刀,也第一次来到田野,深深的吸了口气,甜香的气息诱人陶醉。
不过,烦恼接踵而来,不会用镰刀,石头教他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摸到门窍,那边侍善也好不到那去,查彪正在教他。
已近中午,魏天和侍善学的差不多了,不过收割速度不敢恭维。这是太阳大放光芒,庄稼地里处处是刺眼的焦黄,燥热的空气几乎擦火既然,几个小家伙汗流浃背,疲惫不堪。石头和查彪又撵上魏天他们,不由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太累了。
“不准偷懒,赶快干,不然没饭吃。”一个身影从地边树荫中闪出,大声呵斥。
“太累了,躬的腰酸背痛,能不能喝口水,歇息一下。”石头最大也最壮,挺起身说道。
“小屁孩,哪来的腰,割过来一趟在喝水。”他舀了一瓢水喝完,提到水,他也渴了。
石头刚弯下腰,就见魏天向他招招手,四个脑袋一聚而散,若无其事四散走开。
那人刚坐下来,却见四人四处游走,不由大怒,“你们干什么,不好好干活,不想吃饭了。”快步走向魏天他们。
等他走近,魏天迎了过去,“叔叔,快帮帮忙,镰刀不知跑哪去了,这可咋干活啊?”还着急的跺跺脚。
“小混蛋,镰刀不是在你腰上别着那,装什么装…..”走近了,大汉看清是魏天,不由想起了慈云道长那股不知名的风,他的腿刚好。
“可是我听见明明有人说我们没有腰,镰刀怎么会在腰上。”魏天可怜巴巴看着他说。
顿时一阵语塞,大汉呐呐地说:“好了好了,你们喝水去吧。”他可不想再拄拐了。
几个孩子一声欢呼,涌向水桶去了。
十天过去,秋收到了尾声,打谷晒场,不是小孩子可以做的,魏天他们又恢复了往常,可天气一天天冷了,他们除了长褂,都是赤身,侍善去领了几次,都被拒回。
天刚亮,査余迈进正房,对慈云揖了礼,:“师叔,你今天不用出去劳作,掌门和上院监院要来巡查,希望师叔作陪。”査余脸上放光,接着又说:“另外,众人都在忙,能否请两个师弟去烧些茶水。”
慈云点点头,没有理他,査余尴尬的行了礼,就要离开。
“师兄,我们几个孩子没有秋衣裤,早上晚上都很冷,能否给我们发放。”魏天拦住査余。
査余正在气头上,单手拨开魏天,“既然是孩子,怎么会冷,没听说孩子屁股上三把火吗。”甩甩袖子,悻悻走了。
“今天你们师伯要来,你们就去帮帮忙吧。”慈云知道,自己不说,魏天他们是不会去的。
“是,师傅。”两人行了礼,向大院走去。
来到大院,见夏斌在柴棚支了口大锅,专烧茶水,今天够他忙得,除了往常吃饭的人,还有三桌酒菜,道士是不限酒的。看到魏天他们,夏斌支好锅,就直接去忙活开了。
院里再没了人,只有魏天和侍善,因为没有秋衣裤,早上冷飕飕,魏天神秘一笑,:“师兄,想不想整整那个“杂鱼”。”
“你有办法。”侍善笑了,两个脑袋凑到了一块。
査余真累了,跑前跑后,先迎了掌门一众人,又接了上院一干人,自然不会忘记展示自己的功绩,从开的荒地到打谷场,总算圆满的回到院里,口干舌燥的他只想找杯水喝。他招呼众人到了慈云的独院,快步窜到大院,想叫快点上茶。可一进院,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只见魏天他们抱了些干草,正坐在上面晒太阳。
“你们….你们…..你们干什么,不烧水,你们找死啊。”査余气急败坏。
“师兄,不用急,马上就好。”魏天站起身。
査余缓了缓,“那快点,快……。”
只见魏天和侍善撩起长褂,把屁股撅向锅底,半跪着用童叟无欺的眼神看着査余。
“你….你们干什么?”査余快疯掉了,却没看明白怎么回事。
“师兄,你放心,小孩的屁股三把火,我们现在六把火,很快水就好了,还省下不少柴火。”魏天一丝不苟的说。
査余快吐血了,脑袋青筋直冒,“师弟,算我不对,今天就给你们发衣服,好吧。”
魏天站起身,“师兄,既然你答应,你就回去陪掌门吧,茶水马上就到。”
“真的,你不要骗我。”心里却想到,今天如果我出丑,我定不会饶了你们。
査余慢慢走到小院,整了整情绪,才快步进了正房。
刚要说话,却见魏天端着茶水进来了,他先给了掌门,接着上院监院,接着师傅。然后下去,不一会又端来三杯,再接着和侍善端过来六杯。
掌门慈心清嗅了一下,赞道:“好茶。”端起浅酌了一口,又赞道:“茶叶不算太好,可水却配的刚刚好,入口绵滑,烫而不灼。査余,想不到你这还是人才济济啊。”
上院监院慈性和慈云也举杯饮了一口,同时点头。这些老道,都是品茶的大行家。
査余受了夸奖,表情复杂的笑了笑,举杯喝了一口,香软爽滑,不由又喝了一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那小子怎么做到的。慈心看了一眼査余,摇了摇头,心中叹道:“真是牛嚼牡丹。”
茶是奢侈品,自然不是普通人都能接受的,柳烟翠在魏府是魏谟的贴身丫头,也是魏府唯一的茶事,魏谟喜欢她,跟茶也不无关系。可见俗话“要拴住男人的心,必先拴住男人的胃,”不无道理。魏天三岁跟母亲学茶,也学了七八分。
魏天先用干草狂轰铁锅,铁锅红了以后,加入干柴,放入三碗水,水好后,冲水很重要,他用浅盘倒上凉水,杯子放在凉水里,冲上后端到小院,换成茶盘,自然是杯不烫,水不灼。接着六碗水,以此类推,几乎所有人很快都喝到了茶,而温度不差上下。相比起来,夏斌的饭菜就不值一提。
众人终于散去,师傅把魏天叫到身边问道:“今天的茶是你泡的。”
“是的,师傅。”魏天恭敬的回答。
“嗯,不错,枉我喝了那么多年茶,第一次觉得那玩意好喝,以后你要天天给我泡茶喝。”慈云现在觉得当师傅也不是没有好处。
侍善和魏天都笑了。
“今天我向师兄提出,让你参加今年的大比,成绩合格后,就可以给你碟文,你才算真正的出家。”师傅魏然说道。
虽然魏天是他的徒弟,但还不算入道,毕竟还是卖身杂役,只有通过考核,才算入道。
天刚亮,师傅就去找掌门,三十年第一次,只是为了徒弟,只好走走后门。
师傅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突然进来一道士,道士进门问道:“你是侍道师弟吗?掌门有请。”
魏天站起身揖了一礼,“师兄,掌门在何处见我。”
“请随我来。”道士还了一礼。
后山,是一个峰顶,长着几排松树,中间有块大石头,表面光滑无比,这里是上院老道士纳凉之地。从山崖下刮来的风极凉,所以这是盛夏避暑的最佳地点。那道士领着魏天,径直走到后山,来到松林之处。阵阵凉意,魏天觉得有点不对。
“师兄,这是什么地方?”魏天问道。
“你说呢。”那道士诡异的笑了。
“谁?”魏天刚一转头,觉得脑后生风。道士看着魏天倒下,将手中的铁棍扔下悬崖。
査余丛松林中闪出,手里拿了个麻袋;两人二话不说,把魏天装入麻袋,査余把一块早已备好的石头塞入麻袋,扎上口子,朝悬崖扔去。
査余害怕了,魏天太聪明,他做的事魏天都知道,如果魏天只是个杂役,他并不怕,可如果他考核成功,成了道士,那自己努力十年就毁于一旦。
第三节入道
一股冰凉的感觉贯入脑海,魏天醒了,清心咒在最后一刻救了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喝了一口水,石头带着他快速下沉。喝第二口水的时候,终于到了底。水底竟然有红色的亮光,像跳跃的火焰。透过麻袋缝隙的红光,可以看到脚下的石头,魏天搬起石头,由于水的浮力,石头没显的很重,用最大力向麻袋撞去,麻袋顿时给撞破,又连撞了三次,麻袋终于破了个大洞,魏天快速钻出麻袋,向着光源尽力游去。又喝了口水,心里默念清心咒,似乎不觉得太憋得慌;红光越来越亮,再次喝了口水后,魏天已觉得肚子有点涨了,那水极凉,或许正因如此,魏天的大脑依然清晰,拼命挥动手臂,腿也拼命摆动,水花翻滚,魏天终于钻出了水面,大口吸着空气,接着一阵咳嗽;努力镇定下来,魏天看清着竟是一个天然的巨洞,足有师傅的正房五六倍大,水面覆盖了一半,另一半在那火光之下熠熠发亮。
魏天爬上岸,向那火光走去,走近了才看清,那火光赫然是一把燃烧的火剑,斜斜的刺进了崖壁。暖暖的气息扑向身体,魏天向那把剑走去,剑刺的不高,自己勉强够到剑柄。双手捂住剑柄,一用劲,想把它拔下来;只听‘呛哴’一声,那把剑竟然断了;魏天手中的一半有两尺有余,却顿时火光大炽。
魏天‘啊’了一声,把那剑丢了出去,只听‘嗤’的一响,那把剑已刺入地面,显然极为锋利;崖壁的断剑化作一缕青烟,转眼不见了。借者火光,脚下的地面竟是一块巨石,与崖壁浑然一体。
魏天握住剑柄,刚想拔出那把剑,“桀桀桀,”从崖壁传出一声阴鸷的笑声。
魏天紧张地向崖壁望去,一股黑光从崖壁飞出,慢慢化出人形,虽然是人行,分明会看透崖壁。
“哈哈哈,牛鼻子,想不到吧,你机关算尽,却依然奈何我不得……”一阵狂笑。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不过,鬼道,这里我用九天玄水封禁,你也休想出去。”一道白影从剑身飘出,赫赫然站在魏天面前。
“哼哼,你忘了,这小娃儿能进来,我只要夺舍了他的身体,就能出去,而你却只能留在这里了。哈哈哈哈。”黑光一现,直向魏天眉心飞去。
只觉得眉心一阵胀痛,犹如一个钻头钻入,魏天‘咕咚‘摔倒在地。
“孩子,你愿拜我为师吗?”白影急切问道。
“可我已有了师傅。”魏天无比艰辛的回答。
“你虽已拜师,却没现师徒灵光,看来他还不算你的师父,况且我也在这山上出家,你也不算改投别门。”白影认真看着魏天。
想想也是,慈云收他为徒,还没有正式碟文,还不被门派承认。
“牛鼻子,你又算计我,妈的,这小子竟是灵体转世,有如此大的灵力,不过,难不倒我。”黑影说的很吃力。
魏天觉得有股力量正在撕扯自己的脑袋,直向自己神庭穴逼去,虽然慢,却无法阻止。身体不听使唤的颤动,心里充满了恐惧。
“孩子,我不会阻碍你和师傅的感情,你也看到,我只是个灵体,无法真正现世,而如果鬼道夺了你的神庭,禁锢了你的灵魂,你就再也不是你了,她会祸害你的师父和你的亲人。”白影诚挚地说。
魏天想起了师傅,想起了娘和小妹,想起了伙伴。他爬起身,跪倒在白影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头皮磕破了,魏天不觉的痛,与脑袋里的同相比,根本微不足道;那痛让他浑身是汗,几近昏厥。
一道灵光从魏天眉心飞出,与白影眉心的灵光融合,终于完成了师徒灵犀相通。
“好徒儿,你的法名叫什么。”白影问道。
“我法名侍道。”魏天虚弱的说。
“那我就叫你道儿,你我的师徒灵犀相接,我就可以调动你的灵力,助你封印鬼道。”白影化作一线白气,悄悄渗入魏天的眉心。
看到他没有改自己的法名,知道他真的不想影响自己和慈云的感情,魏天有点放心了,只觉得一股暖流从眉心渗入,不但没有疼痛,还在缓解黑影留下的疼痛。他害怕又和黑影一样痛,恐怕自己只有昏过去了。
魏天打起精神,五心向天,诵起清心咒。
鬼道暗暗叫苦,刚一进来,就觉得不对,这孩子满身的灵力,竟是千年灵体转世,这倒也难不住他,就是再难,只要到了神庭,命魂的居地,禁锢了他,这个身体就是自己的啦,正要高兴,突然听到牛鼻子要收他为徒,鬼道气得差点摔倒,如果没有进来,他可以対耗,对方没了灵力,那把剑也被耗去了大半灵力,耗个几百年,自己吞了他的魂体,就能打破这洞的禁制,恢复自由,可现在这孩子的灵力疯狂对抗,犹如走在狂风之中,举步维艰。分明已看到那命魂蜷缩在神庭之中,却偏偏看到够不到。
这是,鬼道看到身后,那臭道士已经进来,只见他调动这孩子的灵力,飓风般的向自己压来,速度不知快了自己多少倍。身体还在后退,鬼道大惊失色。
白影一进来,就听到魏天在念清心咒,不由一喜,这个徒弟太给力了,不但会清心咒,还会五心向天,这捡来的徒弟,竟是个无价之宝。太好了,我可以更好的运用灵力,也念起清心咒。
“鬼道,我还以为你都快到神庭了,没想到你才走了这么点,哎,真是太高看你了。”看着鬼道如同行在滔天巨浪之中,白影说不出的畅快。
“你…..哇呀呀……气死我了。”鬼道咬着牙,气哼哼站住了,不走了,要是有血的话,估计他会喷白影一身。
“寇谦之,你个臭道士是不是故意诳我进来的。”鬼道恨恨的问。
“是又怎么样,谁叫你做事不经大脑,又自以为聪明。”魏天进到洞中,寇谦之就知道他必有灵气护体,不然早被自己的九天玄水给冰封了,不过却并不知是千年灵体转世。
“我…..我给你拼了……”。鬼道亮出架势,就要冲过去。
“哈哈,拼,你拿什么拼,如果在外面,你或能占点优势;在这里,你不过是只蝼蚁,你看这是什么。”寇谦之一伸手,中指上悬浮着一颗黄豆大小水珠,那水珠熠熠发亮,周围有一尺左右的雾气缭绕。
“不….不可能,你没了灵力,不能带法器,怎么会有九天玄水。”鬼道有些恐惧了,当年他们斗了七天七夜,不分胜负,后来他被寇谦之诱至深洞,并放下九天玄水,封了唯一出口,自己想要冲出去,结果一碰九天玄水,魂体几乎冰封,寇谦之用赤阳剑刺入自己丹田,死死钉在了崖壁之上。可也巧,他的门人竟以为他死了,竟炼化了他的**,顿时没了灵力,无法操控赤阳剑,才对耗到现在。
“是不可能,我没了灵力,无法用法器,可你怎么也想不到,我这个徒弟,在进来的时候,竟喝了几口水,哈哈哈。”寇谦之为了有这个徒弟由衷的高兴。
鬼道转身就跑,可那慢动作无限拉长,明知无用,可也只有跑了。
寇谦之一弹中指,“去”,那水珠飞向鬼道,鬼道连躲得力量也没有。
那水珠越来越大,将鬼道紧紧裹住,鬼道身子一僵,已被冰封,水珠又越来越小,小如微尘。
“臭道士,你虽将我禁锢,我还有机会冲破封印,到时我决不饶你。”鬼道阴桀桀笑道。
“还真是拿他没办法,只有这样了。”寇谦之有些无语,顺着魏天的中脉,向下冲去。直冲到魏天的会阴穴,又布下一道水膜,才扶摇直上,到了头部,稍作停留,从魏天的眉心悠悠飘出。
“臭道士,不要以为把我封到这里,我就没法子了,只要他到了青年,动了**,我照样可以出来,哈哈哈。”鬼道依然厉色不改。
“妈的,知道了。”老道也发了真火。
“什么是**。”魏天问道,显然他也听到了。
“你还小,说了也不懂,等长大再给你说。”寇谦之微微一怔,无奈说道。
“你不愿叫我师傅吗?”寇谦之直视着魏天。
“师傅神通广大,我怎会不愿意。”魏天重新跪倒,行了拜师大礼。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魏天的马屁正拍的是地方,等他行完大礼,寇谦之喜滋滋将他扶起。
“你可知道为师是谁吗?”寇谦之盘膝坐了下来,又招手叫魏天坐下。
“徒儿不知“。魏天如实回答。
“我名叫寇谦之,法名辅真,十岁出家,足迹各大名山,后在嵩山修炼,四十八岁夺得掌门之位,不到六十岁突破巅峰,成为天师,看不惯道教的藏污纳垢,发誓彻改道门,却诸多不顺,后发现竟是鬼道所为,鬼道虽不直接害人,却散布邪念歪理,混淆教义,使教门弟子相互型戳。我追杀他二十年,每每被他逃脱;我约他决斗,将他诱入深洞,布下玄水阵,用赤阳剑将其钉住,正要将其诛灭,不想中了邪念的同门将我的肉身焚灭,我灵力尽失,无法操控赤阳剑,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只好诳他进了你的身体,用你的灵力将其禁锢,封印在你的海底轮会阴穴。虽有危险,但为师有办法永将他封印,甚至取出他的力量为你所用。”寇谦之认真的看着魏天。
“多谢师父。徒儿一定好好修炼。“魏天也认真地说道。
“谢什么,我开始也是利用你,那鬼道若得了你的身体,恐怕我也将灰飞烟灭。当时你即使有师徒灵犀,我也必将其抹去,为了天下苍生,师傅也逼不得已。”寇谦之满脸的坚毅。
“师傅,道儿明白,徒儿因有你这样的师傅感到万分骄傲。”魏天脸上也充满了坚毅。如果师傅还在掌教,绝不会有‘杂鱼’这样的败类。
“师傅一直遗憾没有一个得意的弟子,今日终于有了。”寇谦之不由慷慨,若是有徒弟看着自己的肉身,焉会有这样的结果。
师徒正在叙话,猛然间狂雷大作,壁面瑟瑟发抖,碎石纷纷落下。
“不好,今天是我的百年大劫。”寇谦之掐指一算,失色道。
又是一阵狂雷,为天发现洞顶的出现了一道裂缝,且在不断扩大。
“道儿,师傅用用你的灵力。”寇谦之看向魏天。
“恩。”魏天点点头。
寇谦之伸出左手,并出食指和中指,按到魏天眉心,一股吸力好像吸走了什么,魏天只觉得身上一下空了很多。
“道儿,你的灵力几天就会恢复,不用担心。”寇谦之心疼的望着魏天。
“没事,师傅,我没事。”魏天坚定的看着师傅。
魏天眼前一亮,师傅的身子从白影转成白光,又渐渐凝实,成为实体。
“拉着我的衣带。”师傅好像急了。
魏天毫不犹豫,紧紧抓住师傅的衣带。
“赤阳。”插在地上的赤阳“嗖”的飞起,浮在空中。
寇谦之带着魏天,跃上飞剑,向洞顶裂缝冲去。
“轰”的一声,山顶冲出一个大洞,而魏天师徒已落向峰顶。
天空黑云密布,劲风肆虐,几株松树拦腰切断,还犹自冒着青烟;黑云中忽明忽暗,好像正在储力。
“赤阳,轰。”师傅双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按在太阳穴上,一声暴吼。赤阳化作一道红光,向黑云轰去。
一阵闷响,天地震动,黑云翻卷,电蛇四处狂走,却终湮没在红光之中。脚下的峰顶不断战栗,终于在一片轰隆声中从裂缝处坍滑,山峰一下少了许多,却更加险峻。
天空中黑云四散,师徒四目仰望,见天际有一黑影飘落,在空中红光时闪时灭;寇谦之努力控制,却再也熬不住,慢慢歪倒。
魏天连忙扶着师傅,伸出食指和中指,直向天空,“赤阳。”一声稚喝。
仿佛感觉到魏天的灵力,赤阳剑剑身一震,开始狂吸灵力。
魏天觉得一股吸力涌向自己,竟比师傅先前的吸力更大,竟有拉扯之感。努力控制住想要放手的感觉,咬住牙毫不退缩。似乎察觉到魏天灵力枯竭,赤阳剑主动断了灵力的连接,如断了线的风筝,歪歪斜斜坠落下来;在离悬崖一步之处,斜斜插在那里,剑身像烧黑的碳棍,毫无生机。
“师傅….师傅…..。”魏天将指放在师傅眉心,由于师徒灵犀的缘故,所剩无几灵力涌进师傅体内。
寇谦之缓缓睁开眼睛,任由魏天的灵力灌入体内,心中不由欣慰。魏天很聪明,也救得及时,寇谦之现在是灵体,有了诸多限制,刚才用尽所用灵力操控赤阳剑,猛轰百年大劫,赤阳也耗尽本体灵力,和自己断了衔接,灵魂因没了灵力失去生机,如果还有**,灵力恢复,或许还能醒来,可**早被焚化,若不是魏天灵力涌入,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赤阳剑呢?”寇谦之终于有了精神。
“在那边,没有掉进悬崖,只是它全身都黑了。”魏天感觉到师傅的身体又有了质感,知道师傅没事了。
“伴我纵横三十年,想不到今日险些让你殉主。”寇谦之当年叱咤风云,想不到今日刚出来竟差点灰飞烟灭,靠一个孩子灵体才得以延续。不禁有点蹉跎。
“好了,道儿,我们该走了,一会该有人来了。”寇谦之推开魏天的手,站起身形。魏天连忙去收起赤阳剑。
“抓住我的衣带。”寇谦之摸着魏天的头。
魏天一手到提赤阳剑,一手抓住师傅的衣带;只见师傅带着自己飞起身形,直向松下的那块大石头撞去。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没有被撞得疼痛,一股轻柔的暖风吹来,闻到阵阵的青草香甜的味道。魏天睁开眼,自己竟在另一个世界,从脚下尽是青草,一直延伸到目光尽处,就在那目光尽处,远山黛影交错,一条河水蜿蜒飞来,将草原一分为二。三三两两的绿树矗立,像是顽皮的孩子在追逐,奔跑。
须臾间,师徒来的山脚下,刚才的小绿点,竟都是参天古树,在那树下,有三间木屋。飘下身形,寇谦之不禁欣然,身躯微微颤动。
“这是我创造的一方世界,被困了二百年,我一出现,它感受到了我的灵力,便发出了召唤,却引来了百年雷劫。”寇谦之边走边说。
“师傅,我有点不明白,你说我是千年灵体,可为什么赤阳才一吸我的灵力,就吸光了,难道我就那么一点灵力吗?我想帮赤阳。”魏天双手捧着赤阳剑,看着发黑的剑体。
“傻孩子,你虽然是千年灵体,体内皆是灵力,可你现在能用的只是你顶轮的灵力,还是我在你体内时替你打通了顶轮的轮脉。而顶轮只是人体最小的灵力仓库而已。再说赤阳是我耗时三十年炼化的灵器,吸附了我近六十年的灵力,可在洞中和鬼道耗了二百年,灵力耗了大半,所以才会断折。到最后我们那拼命一击,都到了神形俱散的地步,不是吸了你的灵力,恐怕他就会碎裂了。他现在所需的灵力,恐怕你我几百年才会恢复,现在也只能当做普通飞剑用了。”寇谦之感慨地说。
“啊,”魏天看见红光一闪,前面多了一人,一袭红裙,看上去十三四岁一个少女。
“师傅,真的是你吗?师傅…….”少女显得极为激动。
“嫣儿,你还好吗?”寇谦之幽幽问道。
“师傅,我很好,我……..”少女喜极而泣。
魏天好奇的看向师傅,心想你不是没徒弟吗?不但有,还是个女的。
“道儿不用奇怪,她不是人类。她是条青蛇。”感觉到魏天的好奇,寇谦之回头说道。
“啊,蛇精啊。”魏天不禁一愣,向师傅近了近身。
“师傅,他是?”少女轻抚了一下眼泪,也好奇的问师傅。
“他叫侍道,你的师弟,你就叫他‘道儿’吧。”接着又转过头对魏天说:“她叫嫣儿,因不是人类,所以我没有和她师承连接,只因我救了她的性命,她就叫我师傅了,放心,她不会害你的。”
“哦,”魏天揖了一礼,“师姐好。”
“叫我师兄。”嫣儿不满意的说道。
“可你明明是女的啊?”魏天挠了挠头。
“谁说我是女的。”嫣儿有点针锋相对。好像有人要抢自己的东西一样。
魏天彻底呆住,他可不敢说不行你脱了衣服看看。估计只有找打,这小丫头可有点不好惹,自己从小就怕蛇。
“嫣儿,你去把那灵芝拿来。”寇谦之吩咐。
“什么,师傅……。”嫣儿竟有点不舍,噘着嘴化作一道红光向山上飞去。
“这丫头越来越像人了。”寇谦之笑着摇了摇头。
“道儿,一会我要为你炼几枚丹药,你去木屋休息,恢复灵力吧。”寇谦之也吩咐魏天。
“是,师傅。”魏天提着赤阳,来到中间的木屋,把赤阳放在身旁,五心向天,诵起清心咒。
寇谦之不禁点了点头,他应该很累了,却不忘打坐念咒文,看来灵芝给他用也是冥冥之中。
红光闪现,嫣儿手捧着一只火红的灵芝,足有脸盆大小,一看就不是千年灵芝也离千年不远。
“师傅,给….”嫣儿递过灵芝,嘴仍然噘着。
“你师弟在休息,你就在我旁边,看我如何炼制丹药。”寇谦之缓缓盘膝而坐。
嫣儿看了一眼魏天,见魏天正在打坐,不由一脸羡慕,她还没有真正炼化成人型,根本无法打坐。
寇谦之整整身形,祭起咒文,一道青光从木屋飞出,缓缓落到面前,一只青色的鼎炉,周身皆是符文,只有一个小锅大小,散发着蔚蔚光芒;寇谦之中指一弹,“火”,蓝紫色的火焰从鼎下升起。
“嫣儿,这青木鼎是师傅最后一次用了,以后就留给你了,你要好好运用,懂吗。”寇谦之接着又说:“阳葵是远古圣物,与你属性不合,你受用不得,而为师已是灵体,它对我也是无用,给你师弟已是最好的选择。”
“师傅,徒儿错了,徒儿不该怪你。”嫣儿看着青木鼎,火焰在她眼中欢快的跳动,她知道这青木鼎是师傅的身家宝贝;赤阳剑,青木鼎是寇谦之的两大重宝,而赤阳剑也是从青木鼎里炼出来的。
寇谦之点点头,不再说话,开始专心炼丹。他说的不错,他借助内世界的灵力炼丹,内世界吸收二百年的灵力,也只敢炼制一炉的丹药,如果内世界垮了他真的就无处存身了。
师傅说的没错,阳葵是远古圣物,有强大灵性。几乎所用的灵芝都属阴性,只有阳葵确属阳性,靠吸收太阳精气为生。嫣儿原是一条竹叶青蛇,经过一百年漫长修炼,渐渐成了蛇妖,通过寻找天地灵药,拥有一身的灵性。周围几百里的灵药终于罄尽,只好踏上寻灵药之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嵩山之巅,发现了这株阳葵。她欣喜异常,却发现别说服用,就来靠近都不行,那种炙热烤的连她的灵魂都在战栗。放弃又不舍得。他就守在阳葵附近修炼,一守就是三百年。她惊喜的发现,自己竟多了一种属性,火属性,一条蛇能够喷火,几乎千古未有。好景不长,寇谦之也发现了阳葵,争夺势在必行,可一交手,强大的赤阳剑压得头都不敢抬。又不舍得阳葵,就狠了心,一口将阳葵吞下,想躲身而逃。那知刚吞下阳葵,只觉得七窍生烟,五脏如焚,又被寇谦之用了定身术,心想这次彻底完了。却见他刨开自己的身子,取出阳葵,因阳葵没了根基,他又造了一方内世界,将阳葵和自己送了进来。又用了三天时间,提纯了自己的内丹,是自己不到五百年就幻化了人型,于是自己就以师傅相称。刚师傅要将阳葵给师弟,心里不禁埋怨师傅偏心,可现在师傅竟将青木鼎给自己,心中不禁震撼,师傅心中果然有自己。
望着师傅凝重专注的神情,不禁为自己成为人而喜悦,为有这样的师傅而欣喜。
“注意火的颜色变化,炼丹最重要就是火候。”寇谦之察觉的嫣儿神情浮动,不由得提醒她。
“是,师傅。”嫣儿集中精神,神情也专注起来。
第三?? 第一??凝丹
第一??
凝丹
不知多少时辰,魏天从恢复中醒来,看到师父就坐在自己身边??
“师傅,你没有休息。”魏天看着师傅问??
“傻孩子,我是灵体,不用休息的,你都恢复了,你师父教的你很好。”寇谦之摸着魏天的头,由衷的说??
魏天知道他在说慈云师傅,看来他对不是自己第一位师傅耿耿于怀。其实魏天不知道,寇谦之总觉得是抢别人的徒弟,虽然事不得已,可一向雷厉风行的他心里有点怪怪的,一心想让魏天尊他为师,而不是认他为师??
寇谦之转身取来一个碟子,上面有三颗微红的丹药,他伸手拿出一颗,对魏天说:“这三枚丹药,你筑基时一枚,成丹时一枚,突破天师时一枚。今天师父帮你服用一枚,并打通你的中脉七轮。??
“师父,这丹药是不是很珍贵,看师姐的表情我就知道了,还是师傅吃吧。”魏天认真的说??
“师傅是灵体,丹药对我也是无用,你师姐是灵蛇,与丹药属性相克,你不要乱想,好好的听师傅的话。”寇谦之有点感动,小小年龄,观察敏锐,知道谦让,不由得他不喜欢??
“你除去上衣,将丹药含在舌底,不要吞咽。”寇谦之把丹药放入魏天的口中,殷切的嘱咐??
魏天只见师傅化作一道白光,摄入自己的眉心。“现在打开你的师承灵犀,师傅为你牵引。”师傅的话在脑海里深处响起。默念起清心咒,一道灵光须臾间和师傅衔接。“道儿,你五心向天,心念清心咒,不要停,也不要说话,你我心意相通,我会为你讲解运功法则。”魏天依师傅之言打坐,神情敬畏??
“我现在在你的中脉七轮的顶轮,七轮是顶轮,眉心轮,喉轮,心轮,脐轮,海底轮,梵印轮。顶轮是我们三魂的聚集地,天魂,地魂,命魂;命魂又叫人魂,镇守神庭,天魂和地魂分守太阳穴,一个白天守护,一个夜值。你可以看到他有三十二条气脉分布在你的头部,像是一个漏斗与喉轮对接,眉心轮在中间缓冲,到喉轮就剩下十六气脉,中间又有三条主脉向下,分别为中脉,左脉,右脉。中脉贯穿七轮,与命魂相接,输送调配给七轮灵力,所以叫中脉七轮。左脉又称阴脉,与地魂相接,右脉又称阳脉,与天魂相连;两者都支配魂力。与中脉灵力三者合而为一,便是玄力。拥有玄力,才能凝结内丹,进入灵婴期,跨入仙道。”寇谦之停了下来,他看到一奇异显现??
魏天感到丹药在嘴里慢慢融化,不,应该是汽化;一缕白里透红的气体在嘴里升腾,透过鼻翼,穿越眉心,如一枝檀香,渺渺袅袅四方飘开,散入三十二条气脉??
“妙哉妙哉,”这阳葵被嫣儿守了快五百年,不仅嫣儿多了一种属性,连阳葵吸收了她的阴气,也多了一重属性,阴性,经过青木鼎的炼化,竟阴阳融合了。真是造化啊。这样不仅可以打通中脉七轮,还可打通三脉,融合玄力了。不仅可以轻松筑基,甚至可以凝结内丹了。这次恐怕要费大精神了,虽是如此却也忍不住的兴奋,这际遇恐怕不是千年能遇到的??
寇谦之弹出剑指,喝了一声,“结”,只见那进入气脉的灵气化作液体,向下聚集,到了喉轮低处,不在下渗,被寇谦之的结印牢牢扎住。三十二气脉里的灵液相继积满,甚至开始膨胀。丹药灵力强大,寇谦之必须保证每一寸气脉都积满灵气。就像吹长气球,如果不保证没分都吹胀过,到最后,恐怕有的地方快胀破,而有的地方却吹不起来??
魏天觉得喉咙往上越来越热,越来越胀,感觉头都快飘起来了。汗水顺着脸颊,头发不停地流下??
寇谦之顺着中脉下走,到了心轮又停下,“心轮上接喉轮,只有八条气脉,就像漏斗的嘴儿,下浸入脐轮,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他还有重要的作用。过会再说。”再次伸出剑指,把心轮也结印扎住,又把喉轮的结印松了松,灵液开始滴渗入心轮的气脉。“道儿,你一定要忍住,将来有多大道行,就看你能忍多久。”说完,也盘膝而坐,守住魏天的心脉,闭目养神去了??
一个时辰,魏天觉得喉轮的灵液如水滴一样滴落,恍如家中的雨夜,雨滴从房梁滴入水盆,清脆而有节律,一圈圈涟漪在心中荡漾开去。两个时辰,心轮的八条气脉已渐聚渐满,渐有了胀痛的感觉。三个时辰,见师父站起身,陡然解了后轮的结印,顿时压力下移,如洪荒巨流,摧腐拉朽,轰然冲向心轮,巨大的冲击力是结印灵光大炽;见前无去路,巨流猛然回头撞入魏天心脉。犹如巨锤撞向铜钟,魏天感觉心都快被冲碎了,身子也摇摇欲坠??
“道儿,坚持住,清心咒不要停。”寇谦之双掌抚在魏天心脏之上,灵力护住心脉??
感觉好了很多,魏天坐直身子,咬咬牙,心中再次默念清心咒??
一浪盖过一浪,一浪强过一浪,冲击过结印之后撞向心脉,像海潮一样无休无止,像暮鈡一样避无可避。魏天心轮以上的气脉连同心脉散发着淡红色的气体,连呼出的浊气也变成了淡红,像一个燃烧的火炉??
更辛苦的是寇谦之,一边将灵力打入结印,一边用灵力护住魏天心脉。结印若被冲毁,魏天一生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如是心脉被撞毁,直接死亡,毫无悬念。“忍住啊,小子,一定要忍住。“寇谦之心中不停的祷念??
有一个时辰过去,魏天像水泡的稻草,下身的裤子早已湿透;不过喉轮传来的压力明显弱了好多,心脏紧张而有力的跳动,一种劫后余生打的感觉油然而生。嘴里的丹药也已化尽,最后一缕也已渗入眉心??
寇谦之松了口气,缓缓地说:“把第二个灵药放到嘴了,含服。??
魏天依师傅之言,把丹药放到口中,含在舌下。只觉一股清泉般从嘴里冒出,直顶上眉心,刚接到顶轮的灵力,却又生生掐断,接着又是一股,又被掐断。这一股股灵力带着一股股冲力,冲击着刚刚平静下来几轮带的灵力,形成一阵阵的震荡。师傅竟能炼出这样的灵药,真是巧夺天工??
“脐轮是灵力最大的仓库,分射出六十四条气脉,其中有八条与心轮对接,剩下的与海底轮,身体腰身,手足相连。口鼻纳吐的灵气存于顶轮;而身体各部以及手足吸纳的精气存于海底轮;脐轮不仅是多种灵力的融合之地,也是内丹以及元婴凝结之地;更是三大主脉涅合之地。现在我们要冲刷脐轮和海底轮所有障碍,是七轮贯通,三脉涅合,并凝出内丹。这是最后一关,注意我的引导。”寇谦之神情坚定??
“结印,开。”寇谦之喝道??
心轮的结印霎时全开,灵液夹着滔天巨浪直涌脐轮,一到脐轮又分出五十六道支流,分散到全身各处;心轮本身的压力,加上第二枚丹药的冲击力,浪头互相追逐着奔向各个气脉,纵有障碍,也被一个个浪头冲毁冲走。一盏茶的功夫,海底轮及各个气脉均已胀满,寇谦之来到脐轮和三脉衔接处,喊道“道儿,运行净心咒。??
魏天听到师傅喊声,开始默念净心咒??
只见三大主脉同时开始吸取脐轮的灵力,师傅用灵力将淡红色的灵气分成三股,红色进了阳脉,蓝色进了阴脉,白色进了中脉;三股灵液翻滚着逾升逾高,中脉直升到顶轮,与顶轮的灵气相接。阳脉和阴脉贯入心脉,有心脏强力打出,竟与中脉几乎同时到达顶轮??
至此魏天的第一周天正式运行完毕,身上的潮红渐渐退去,虽然身体还在胀痛,却有一种舒爽的感觉??
师傅飘身来到魏天的丹田穴。“丹田是脐轮的中心,也是我们结丹的地方,就像种子,只能在田地里生根发芽生长。??
魏天看到师傅身边,有一个巨大的气旋,有很多的杂质在上面浮浮沉沉;师傅伸出双手,只见杂质被吸入手中,在师傅手中渐渐发出光毫。不一会,师傅手上凝结出三个光球,一淡红,一粉白,一水蓝。“道儿,停了净心咒。??
魏天停了咒决,那气旋也渐渐停了。师傅把三个光球放在气旋的中心,对魏天说:“试着用灵力推动白色光球。??
魏天试着推了几次,才终于推动白的光球,蓝色和红色跟白色像连着一样,白的一动,红的蓝的也同时动了??
“好了,现在默念净心咒,并推动白色光球。“寇谦之满意地说??
魏天念动咒决,气旋旋起,推动白色光球,三个光球随着气旋旋转起来??犹如风车的三个风叶,快速的旋转转化成巨大的吸力,魏天的周天运行快了几乎一倍??
寇谦之舒了口气,正要离开,突然从海底轮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喊声:“臭道士,你干了什么,这孩子怎么多了如此强大的力量。??
寇谦之闪身来到海底轮,在一层水膜之中,一个水球在激烈的颤动。“鬼道,不用白费力气了,九天玄水有了融合灵气的侵润,你在没有机会冲破封印了。”寇谦之淡淡的说??
“臭道士,你等着,只要我能出来,我定吞噬你的魂体,要你永不翻身………”鬼道气急败坏的吼道??
寇谦之不屑看了一眼,径直飞出魏天的眉心。看了一下魏天,不由心中一酸,魏天上身挂了一层盐霜,裤子也都是盐渍,床上汗水浸透,散发着一股汗臭味??
师傅一出来,魏天停了净心咒,睁开眼睛。“师傅。”一阵疲倦感传来,体力犹如瞬间被抽走,魏天无力的用双手撑住身体,险些倒在床上??
寇谦之一把抱起魏天,“嫣儿,弄一盆热水。??
“哦。”红光突现,嫣儿一挥手,屋里多了一个澡盆,里面散着淡淡的水汽??
师傅退去魏天的裤子,把他的脚探入水中,“热吗???
“正好。”魏天站直身体,想要坐在水中??
“咦,师傅,师弟怎么多了件东西。”嫣儿指着魏天的小弟弟,天真的说??
魏天捂住自己的小鸟,一屁股坐在了水中。在女孩面前,不禁有点羞涩??
嫣儿自从成妖一来,都在深山寻药,遇见寇谦之,遂成了人形,却从未见过真正人体,并不知男女之事,竟有此一问??
寇谦之笑了,却不好回答,看着魏天几乎会站立的裤子,又看到他大囧的样子。“你多泡一会。”领着嫣儿走了出去??
魏天舒了口气,才缓缓放开身体,舒服的躺在水盆里??
“嫣儿,你去给你师弟炼套衣服,如果练得好,师傅有奖励,如果不好,我就收回青木鼎。”门外寇谦之说道:“给你三个时辰。??
“师傅,师傅,你又偏向,三个时辰,就连材料也准备不齐。”嫣儿嘟着嘴说??
“哦,是吗?我炼了四颗丹药,而不是三颗,而且我把阳葵的火属性提取炼纯。”寇谦之手里多了一颗黑红色的丹药??
嫣儿的眼中仿佛窜出了火苗,犹如盘蛇盯见了猎物。连寇谦之也不禁身体颤了颤,好强的眸力??
“我炼,我炼,可我没材料啊。”嫣儿像个撒娇的孩子,拽住师傅不依不饶??
“没有材料,你有几百年的蛇蜕,敢说没有材料。看来你是不想要我的丹药。”说完就收回了丹药,缓缓盘膝坐了下来??
“好,我炼就是,你可不准反悔啊。”嫣儿祭起青木鼎,目光开始认真起来??
寇谦之看着嫣儿的身影,不由叹道:“蛇妖果然是炼丹的天才。”蛇妖在妖界是唯一不用吞噬人类灵魂而可以幻成人型的妖兽,虽然时间要很长,就是因为它们不仅有搜寻天材地宝的灵性,更有炼丹的天赋。青木鼎给她才两天不到,她已经可以熟练操作了??
其实寇谦之也有所不知,他炼的青木鼎是灵器,而嫣儿因为没有吞噬过其他灵魂,修炼出了灵妖之体,第一次使用青木鼎时,竟和青木鼎发生了灵魂融合,以致她和青木鼎都增了百年修行,就好似她已经用了百年的青木鼎,炼出的丹药自是极好,但如果青木鼎受损坏,她也会受到伤害,甚至道行尽毁??
第三章 大比
第一节凝丹
不知多少时辰,魏天从恢复中醒来,看到师父就坐在自己身边。
“师傅,你没有休息。”魏天看着师傅问。
“傻孩子,我是灵体,不用休息的,你都恢复了,你师父教的你很好。”寇谦之摸着魏天的头,由衷的说。
魏天知道他在说慈云师傅,看来他对不是自己第一位师傅耿耿于怀。其实魏天不知道,寇谦之总觉得是抢别人的徒弟,虽然事不得已,可一向雷厉风行的他心里有点怪怪的,一心想让魏天尊他为师,而不是认他为师。
寇谦之转身取来一个碟子,上面有三颗微红的丹药,他伸手拿出一颗,对魏天说:“这三枚丹药,你筑基时一枚,成丹时一枚,突破天师时一枚。今天师父帮你服用一枚,并打通你的中脉七轮。”
“师父,这丹药是不是很珍贵,看师姐的表情我就知道了,还是师傅吃吧。”魏天认真的说。
“师傅是灵体,丹药对我也是无用,你师姐是灵蛇,与丹药属性相克,你不要乱想,好好的听师傅的话。”寇谦之有点感动,小小年龄,观察敏锐,知道谦让,不由得他不喜欢。
“你除去上衣,将丹药含在舌底,不要吞咽。”寇谦之把丹药放入魏天的口中,殷切的嘱咐。
魏天只见师傅化作一道白光,摄入自己的眉心。“现在打开你的师承灵犀,师傅为你牵引。”师傅的话在脑海里深处响起。默念起清心咒,一道灵光须臾间和师傅衔接。“道儿,你五心向天,心念清心咒,不要停,也不要说话,你我心意相通,我会为你讲解运功法则。”魏天依师傅之言打坐,神情敬畏。
“我现在在你的中脉七轮的顶轮,七轮是顶轮,眉心轮,喉轮,心轮,脐轮,海底轮,梵印轮。顶轮是我们三魂的聚集地,天魂,地魂,命魂;命魂又叫人魂,镇守神庭,天魂和地魂分守太阳穴,一个白天守护,一个夜值。你可以看到他有三十二条气脉分布在你的头部,像是一个漏斗与喉轮对接,眉心轮在中间缓冲,到喉轮就剩下十六气脉,中间又有三条主脉向下,分别为中脉,左脉,右脉。中脉贯穿七轮,与命魂相接,输送调配给七轮灵力,所以叫中脉七轮。左脉又称阴脉,与地魂相接,右脉又称阳脉,与天魂相连;两者都支配魂力。与中脉灵力三者合而为一,便是玄力。拥有玄力,才能凝结内丹,进入灵婴期,跨入仙道。”寇谦之停了下来,他看到一奇异显现。
魏天感到丹药在嘴里慢慢融化,不,应该是汽化;一缕白里透红的气体在嘴里升腾,透过鼻翼,穿越眉心,如一枝檀香,渺渺袅袅四方飘开,散入三十二条气脉。
“妙哉妙哉,”这阳葵被嫣儿守了快五百年,不仅嫣儿多了一种属性,连阳葵吸收了她的阴气,也多了一重属性,阴性,经过青木鼎的炼化,竟阴阳融合了。真是造化啊。这样不仅可以打通中脉七轮,还可打通三脉,融合玄力了。不仅可以轻松筑基,甚至可以凝结内丹了。这次恐怕要费大精神了,虽是如此却也忍不住的兴奋,这际遇恐怕不是千年能遇到的。
寇谦之弹出剑指,喝了一声,“结”,只见那进入气脉的灵气化作液体,向下聚集,到了喉轮低处,不在下渗,被寇谦之的结印牢牢扎住。三十二气脉里的灵液相继积满,甚至开始膨胀。丹药灵力强大,寇谦之必须保证每一寸气脉都积满灵气。就像吹长气球,如果不保证没分都吹胀过,到最后,恐怕有的地方快胀破,而有的地方却吹不起来。
魏天觉得喉咙往上越来越热,越来越胀,感觉头都快飘起来了。汗水顺着脸颊,头发不停地流下。
寇谦之顺着中脉下走,到了心轮又停下,“心轮上接喉轮,只有八条气脉,就像漏斗的嘴儿,下浸入脐轮,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他还有重要的作用。过会再说。”再次伸出剑指,把心轮也结印扎住,又把喉轮的结印松了松,灵液开始滴渗入心轮的气脉。“道儿,你一定要忍住,将来有多大道行,就看你能忍多久。”说完,也盘膝而坐,守住魏天的心脉,闭目养神去了。
一个时辰,魏天觉得喉轮的灵液如水滴一样滴落,恍如家中的雨夜,雨滴从房梁滴入水盆,清脆而有节律,一圈圈涟漪在心中荡漾开去。两个时辰,心轮的八条气脉已渐聚渐满,渐有了胀痛的感觉。三个时辰,见师父站起身,陡然解了后轮的结印,顿时压力下移,如洪荒巨流,摧腐拉朽,轰然冲向心轮,巨大的冲击力是结印灵光大炽;见前无去路,巨流猛然回头撞入魏天心脉。犹如巨锤撞向铜钟,魏天感觉心都快被冲碎了,身子也摇摇欲坠。
“道儿,坚持住,清心咒不要停。”寇谦之双掌抚在魏天心脏之上,灵力护住心脉。
感觉好了很多,魏天坐直身子,咬咬牙,心中再次默念清心咒。
一浪盖过一浪,一浪强过一浪,冲击过结印之后撞向心脉,像海潮一样无休无止,像暮鈡一样避无可避。魏天心轮以上的气脉连同心脉散发着淡红色的气体,连呼出的浊气也变成了淡红,像一个燃烧的火炉。
更辛苦的是寇谦之,一边将灵力打入结印,一边用灵力护住魏天心脉。结印若被冲毁,魏天一生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如是心脉被撞毁,直接死亡,毫无悬念。“忍住啊,小子,一定要忍住。“寇谦之心中不停的祷念。
有一个时辰过去,魏天像水泡的稻草,下身的裤子早已湿透;不过喉轮传来的压力明显弱了好多,心脏紧张而有力的跳动,一种劫后余生打的感觉油然而生。嘴里的丹药也已化尽,最后一缕也已渗入眉心。
寇谦之松了口气,缓缓地说:“把第二个灵药放到嘴了,含服。”
魏天依师傅之言,把丹药放到口中,含在舌下。只觉一股清泉般从嘴里冒出,直顶上眉心,刚接到顶轮的灵力,却又生生掐断,接着又是一股,又被掐断。这一股股灵力带着一股股冲力,冲击着刚刚平静下来几轮带的灵力,形成一阵阵的震荡。师傅竟能炼出这样的灵药,真是巧夺天工。
“脐轮是灵力最大的仓库,分射出六十四条气脉,其中有八条与心轮对接,剩下的与海底轮,身体腰身,手足相连。口鼻纳吐的灵气存于顶轮;而身体各部以及手足吸纳的精气存于海底轮;脐轮不仅是多种灵力的融合之地,也是内丹以及元婴凝结之地;更是三大主脉涅合之地。现在我们要冲刷脐轮和海底轮所有障碍,是七轮贯通,三脉涅合,并凝出内丹。这是最后一关,注意我的引导。”寇谦之神情坚定。
“结印,开。”寇谦之喝道。
心轮的结印霎时全开,灵液夹着滔天巨浪直涌脐轮,一到脐轮又分出五十六道支流,分散到全身各处;心轮本身的压力,加上第二枚丹药的冲击力,浪头互相追逐着奔向各个气脉,纵有障碍,也被一个个浪头冲毁冲走。一盏茶的功夫,海底轮及各个气脉均已胀满,寇谦之来到脐轮和三脉衔接处,喊道“道儿,运行净心咒。”
魏天听到师傅喊声,开始默念净心咒。
只见三大主脉同时开始吸取脐轮的灵力,师傅用灵力将淡红色的灵气分成三股,红色进了阳脉,蓝色进了阴脉,白色进了中脉;三股灵液翻滚着逾升逾高,中脉直升到顶轮,与顶轮的灵气相接。阳脉和阴脉贯入心脉,有心脏强力打出,竟与中脉几乎同时到达顶轮。
至此魏天的第一周天正式运行完毕,身上的潮红渐渐退去,虽然身体还在胀痛,却有一种舒爽的感觉。
师傅飘身来到魏天的丹田穴。“丹田是脐轮的中心,也是我们结丹的地方,就像种子,只能在田地里生根发芽生长。”
魏天看到师傅身边,有一个巨大的气旋,有很多的杂质在上面浮浮沉沉;师傅伸出双手,只见杂质被吸入手中,在师傅手中渐渐发出光毫。不一会,师傅手上凝结出三个光球,一淡红,一粉白,一水蓝。“道儿,停了净心咒。”
魏天停了咒决,那气旋也渐渐停了。师傅把三个光球放在气旋的中心,对魏天说:“试着用灵力推动白色光球。”
魏天试着推了几次,才终于推动白的光球,蓝色和红色跟白色像连着一样,白的一动,红的蓝的也同时动了。
“好了,现在默念净心咒,并推动白色光球。“寇谦之满意地说。
魏天念动咒决,气旋旋起,推动白色光球,三个光球随着气旋旋转起来。犹如风车的三个风叶,快速的旋转转化成巨大的吸力,魏天的周天运行快了几乎一倍。
寇谦之舒了口气,正要离开,突然从海底轮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喊声:“臭道士,你干了什么,这孩子怎么多了如此强大的力量。”
寇谦之闪身来到海底轮,在一层水膜之中,一个水球在激烈的颤动。“鬼道,不用白费力气了,九天玄水有了融合灵气的侵润,你在没有机会冲破封印了。”寇谦之淡淡的说。
“臭道士,你等着,只要我能出来,我定吞噬你的魂体,要你永不翻身………”鬼道气急败坏的吼道。
寇谦之不屑看了一眼,径直飞出魏天的眉心。看了一下魏天,不由心中一酸,魏天上身挂了一层盐霜,裤子也都是盐渍,床上汗水浸透,散发着一股汗臭味。
师傅一出来,魏天停了净心咒,睁开眼睛。“师傅。”一阵疲倦感传来,体力犹如瞬间被抽走,魏天无力的用双手撑住身体,险些倒在床上。
寇谦之一把抱起魏天,“嫣儿,弄一盆热水。”
“哦。”红光突现,嫣儿一挥手,屋里多了一个澡盆,里面散着淡淡的水汽。
师傅退去魏天的裤子,把他的脚探入水中,“热吗?”
“正好。”魏天站直身体,想要坐在水中。
“咦,师傅,师弟怎么多了件东西。”嫣儿指着魏天的小弟弟,天真的说。
魏天捂住自己的小鸟,一屁股坐在了水中。在女孩面前,不禁有点羞涩。
嫣儿自从成妖一来,都在深山寻药,遇见寇谦之,遂成了人形,却从未见过真正人体,并不知男女之事,竟有此一问。
寇谦之笑了,却不好回答,看着魏天几乎会站立的裤子,又看到他大囧的样子。“你多泡一会。”领着嫣儿走了出去。
魏天舒了口气,才缓缓放开身体,舒服的躺在水盆里。
“嫣儿,你去给你师弟炼套衣服,如果练得好,师傅有奖励,如果不好,我就收回青木鼎。”门外寇谦之说道:“给你三个时辰。”
“师傅,师傅,你又偏向,三个时辰,就连材料也准备不齐。”嫣儿嘟着嘴说。
“哦,是吗?我炼了四颗丹药,而不是三颗,而且我把阳葵的火属性提取炼纯。”寇谦之手里多了一颗黑红色的丹药。
嫣儿的眼中仿佛窜出了火苗,犹如盘蛇盯见了猎物。连寇谦之也不禁身体颤了颤,好强的眸力。
“我炼,我炼,可我没材料啊。”嫣儿像个撒娇的孩子,拽住师傅不依不饶。
“没有材料,你有几百年的蛇蜕,敢说没有材料。看来你是不想要我的丹药。”说完就收回了丹药,缓缓盘膝坐了下来。
“好,我炼就是,你可不准反悔啊。”嫣儿祭起青木鼎,目光开始认真起来。
寇谦之看着嫣儿的身影,不由叹道:“蛇妖果然是炼丹的天才。”蛇妖在妖界是唯一不用吞噬人类灵魂而可以幻成人型的妖兽,虽然时间要很长,就是因为它们不仅有搜寻天材地宝的灵性,更有炼丹的天赋。青木鼎给她才两天不到,她已经可以熟练操作了。
其实寇谦之也有所不知,他炼的青木鼎是灵器,而嫣儿因为没有吞噬过其他灵魂,修炼出了灵妖之体,第一次使用青木鼎时,竟和青木鼎发生了灵魂融合,以致她和青木鼎都增了百年修行,就好似她已经用了百年的青木鼎,炼出的丹药自是极好,但如果青木鼎受损坏,她也会受到伤害,甚至道行尽毁。
第四节 盛会
第四节盛会
大概一个时辰,魏天感到石头变得莹韵了许多,体内的灵力从先前如涓涓溪流,现在如大江拍岸,身体虽觉得空空如也,心里却八面和风,这种空灵的感觉让他觉得极为舒服。
突然,从峰下山谷传来一阵炸雷般的声音。“侍…..道……侍…..道…….”如狂狮啸谷,千百道回声重叠交错,回荡在空幽的山谷。
是师傅,魏天一激灵站起身,对着山谷狂喊:“师傅,师傅,我在这……。”魏天无意间用上了狮吼功。
好像听到了魏天的声音,山下那葱翠的绿毯上,赫然画出了一道实线,不断向这边延伸。魏天也向山下冲去。
却说慈云从掌门那儿回来,不见了魏天,以为出去玩耍了,没有在意,可到了黄昏,却还不见回来,问了侍善,竟也不知下落,不由得急了,立时下山去找,一找找到半夜,毫无踪迹。这期间后山雷声大作,地动山摇,才回到院中,等到天明,后山没了动静,魏天却还是没有音讯,慈云再也忍不住了,在山上几乎没有人缘,也无从打听,就头也不回的下山去找。侍善,石头,查彪也分头去找,又找了一天,还是不见踪迹。慈云就像发了狂,竟用起风刃术,在周围山谷林中肆意纵横,周围五十里山林让他翻了个遍,到处是动物的死尸和树木的残枝,整个山上都听见了动静,却也无人敢管,原因是慈云的风刃术太过厉害。
慈云本是猿童,天生神力,被师傅收作弟子以后,发现竟鲁笨无比,玄虚道长教了他八年,他只学会了三心咒,法术只学了风刃术。风刃术本是极低的基础法术,从没人练到第三重,威力太过弱小,可慈云太难的学不会,每天都在修炼风刃术,因为师父夸自己的风刃术好,他就越是起劲。师父死后,慈云一直守住师父的遗体,说什么不让成殓,三师兄慈念也是性如烈火,双手抓住他想将他扔出去,结果慈云抬手一记风刃,竟将慈念卷起隔着房顶扔了出去,衣服被拔了个精光,房顶破了个大洞,身体也被划出了好几道长痕。几个师兄无奈,只好一拥而上,伙同徒子徒孙,用锁链将他捆了一个多月,才算了结。事后大师兄问慈念为何不躲开,慈念苦笑着说,不要说他毫无防备,即便是对决,他也不是对手,那风刃一接触到自己的身体,身体顿时麻痹,浑身无力,连指头都动弹不得,硬生生从空中摔下来,摔得五荤三素,气血翻涌。风刃是没什么威力,可从空中像石头一样摔下来,是谁也无法承受的。从此以后,只要慈云不找事,几个师兄就绝不多事。
慈云像开路机一样,周围五十里山林,但凡是林密之处,都被钻的七七八八,眼看快到中午,气力所剩无几,失望和悔恨充斥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喊。喊完以后,刚觉得郁闷之气好了些,就听到魏天的喊声,开始还以为是幻觉,他攀上一株大树,竟看到后山峰顶绝壁上好似有个瘦小的身影,喊声正是从那里传来。他大喜过望,跃下大树,一次挥出三记风刃,三记风刃就像三条风龙,依次撞向前方,连绵不绝,无论是大树,巨石都被撞破绞碎。本来他一次只会使用一记风刃,在教魏天五心向天时,心决突破第一重清心咒,进入第二重净心咒,从那天起他就可以使用三记风刃,今天他近似疯狂的运用,竟做到了刃由心发的境界。
魏天也冲下山去,刚到山腰,就见一股狂尘从山下飙来,山路也微微颤动,细小的碎石纷纷滚下山去。眼看就到眼前,烟尘瞬间消失,魏天觉得有三股劲风卷起,犹如巨大有力的臂膀抱起自己送向师傅怀中。魏天张开双臂,扑向师傅,紧紧抱住师傅的脖子,“师傅。”感觉到师傅的大手有力的抱住自己,那力量让自己觉得身上有挤压的痛楚,可魏天却喜欢死了这种感觉。
硕大的泪水滚落下来,滴落在魏天的肩上,慈云嘴里喃喃重复着一句话:“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这一刻,他像是抱着师傅的身子,紧紧的,再不分开;下一刻,他又像师傅抱住自己一样抱住魏天,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哪怕自己学会了一个字,师傅就会紧紧抱住自己,虽然那时他的力量很大,可在师傅怀抱里,他觉得师傅的力量可以给他天,可以给他地;可以让自己的心不在害怕,不在恐慌。
良久良久,魏天从师傅肩上抬起头,用小手抹掉师傅的泪痕,“师傅,我们回去吧。”
“嗯,我们回去。”慈云把魏天身子一转,高高举起,放在自己的肩上。
魏天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他想这一刻,魂牵梦绕,他每次去街上玩,看到别的孩子骑在父亲的肩上,那种兴奋,那种幸福,那种欢叫,可这种奢求,却只能在梦中。今天,终于,他也可以。
“怎么了。”慈云感觉到了魏天滴到自己头上的泪,抬着头问魏天,看到魏天一脸的泪水。“别哭了,师傅以后一定好好看着你。扶好我的头,咱走啰。”只见三条风龙依次翻滚,直着冲向下院而去。
相见的喜悦终于冲淡了离愁,魏天看着控驭三条风龙的师傅,心里说不出自豪和骄傲,虽然没有飞剑快,可骑在师傅肩上的感觉是无可比拟的幸福。
侍善,石头,查彪三人筋疲力尽的回到院里,还是没有发现魏天的下落,其实三人已经怀疑是査余使的鬼,这三天没有干活,那家伙竟没有吭声,不过找人要紧,再说也没证据。三人在屋里瘫坐一旁,外面的天色已经转暗。
“今天再找不到,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查彪有点泄气。
“别胡说,师傅一定会找到的,师傅的神通你们也看到了。”侍善强辩道。
“嗯,我也相信,我们吃点饭,带点水继续去找,今天一定会找到。”石头也鼓着精神说。
猛然间,房子的窗棂开始震动,梁上的细土抖落下来。
“不会吧,又有地震。”查彪有点小胆,向外面走去。前两天地震了一次,把后山的山峰都震塌了,幸好不是这边,至于塌成什么样,他也不知道,后山他们是不准上去的。
“切,胆小鬼。”侍善和石头鄙夷的嘟囔了一句。
“师傅,你找到侍道了;师兄,师兄,快来,侍道回来了。”查彪在外边惊喜的狂喊。
“混蛋,这家伙装的真像…….”石头撇撇嘴。
“彪子哥,我回来了。”魏天向彪子喊了一声。
侍善,石头触电般的跳了起来,这声音太熟了。两人飞快跑出门。
可不就是魏天,师傅正把他从身上放下来。魏天一着地,几个孩子就拥在了一起,喜极而泣,什么话也没说。
师傅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进了房间。过了好一会,侍善忍不住问:“师弟,你到底去哪了,师傅都快急死了,满世界的找你。”
“那天我出去玩,不小心迷了路,后来我看到后山最高的地方,我想可能在高处可能会看到咱们的院子,我就爬了上去,刚上去,就看到雷声大作,就吓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醒了,听到师傅喊我,我就大声应了,才终于回来了。”魏天不能说自己和寇谦之师傅的事,只好装糊涂。
几个孩子信了,因为他们不能去后山,也想不出哪有破绽。慈云知道绝不会如此简单,他背驮魏天的时候,觉得他的气脉流转极有节律,即使自己也做不到,跟师傅的很像。所以他什么也没问。
进了屋里,侍善才大叫一声:“看我们只顾高兴,都该吃饭了;师傅,我去些饭菜,你吃了好好休息吧,你都两天两夜没吃东西啦。”
“嗯,你去吧。”慈云微微点头。
不一会,侍善,石头,查彪三人端来了饭菜,魏天也几天没吃东西,还吐了吐。因为丹药的缘故,虽觉得不饥,却真的很想吃东西。
吃完了饭,侍善收拾完碗筷,对师傅说:“师傅,我们大院来了几十个蜀山的弟子,占了石头他们的房间,他们能不能也住在这。”
看到几个孩子渴望的眼神,慈云点点头。“蜀山的已经来了,今天初几了。”
“今天是八月十五,师傅。”师傅答应了石头他们留下了,几个孩子都很兴奋。
“八月十五,还真是天随人愿。来,你们过来。”慈云也很高兴,伸手从榻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月饼。
“月饼。”魏天在家时吃过,侍善他们却从未见过。好奇的看着那个圆饼。
“侍道,你拿去分了吧。”慈云满脸的慈爱。
魏天接过月饼,放在茶盘里,掐起风刃决,只听到嗤嗤几声,月饼切成了五份,却并不相同。
侍善几个看傻了眼,“师弟,你…..你怎么做到的。”
“回来的时候,师傅教的。”原来慈云驮着魏天,走到林中之时,魏天撒娇非要学,慈云无奈,只好教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掌握了咒决。这也是第一次使用。
魏天挑出一个最大块的,双手捧给师傅。“师傅,你先吃。”
“你们吃吧,我就不吃了。”月饼太小,慈云自然谦让。
“师傅不吃,我们徒儿怎么能吃,况且月饼就是分开吃的,每个家人都有,才会团团圆圆。”魏天祈诚的看着师傅。
慈云点点头,伸手接过月饼,轻轻咬了一口,甜甜的,软软的,香香的;慈云闭上眼睛,师傅在的时候,每年都会吃,已经三十多年没吃过了。
魏天端了茶盘,给石头和查彪挑了两块最大的,他们想推让,魏天指指师傅,做个禁声的动作,分给侍善一块,自己拿了最小的一块。
四人都轻轻咬了一口,学者师傅闭上眼睛,慢慢回味。
真是世上最美的东西,这味道会记一辈子。石头和查彪私下掰掉一大半,他们要留给自己的父亲,他们说不定一次也没吃过。魏天知道,所以给他们最大的块。
月色如水,侍道三个太累了,怀着极大地满足依偎着睡去。魏天轻轻为师傅披上外袍,师傅入了大定,正在恢复灵力,今天他终于放心了。五心向天,魏天默诵净心咒。
清晨小鸟的叫声还没停,院子里就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女孩子的说笑声。
魏天的好奇心起,和侍善师兄几个在门口探头观看,见四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少女正从院门进来,十三四岁,一手拂尘,斜搭在左臂之上,一柄清剑用杏黄绳固定在后背,显得清秀飒爽。走到正房门前,一个稍小的少女对着他们喝道:“嗨,以后这院的茅厕归我们用,你们到大院去,听到没?”
原来是借茅厕的,不过,好像不应该这样借吧。侍善等人没有理她,都回头进了房间,不管怎样,人家借茅厕,也不能老看着,好像于理不公。
见人都掉了头,没理自己,少女轻‘哼’了一声,才向自己的姐妹走去,一看就是个惹事的主。
这四个少女正是蜀山派的,蜀山比起中原的道教,实力略显薄弱,只因蜀山只讲究除魔卫道,又独善其身,朝廷并不待见,相反还有点烦他怕他,所以名声并不响亮,门中子弟几乎都没通牒,就是说官方并不承认他这个道教。但自从剑仙李逍遥掌教一来,实力在稳步上升,自称逍遥派,多以体术剑术见著,所以世人又称剑仙派,嵩山的大比盛会,几乎从不参加。可这次却大不一样,不仅来了,还来了二十四人,四个女的。领队不是别人,李逍遥的师妹---阿奴,蜀山五大长老之一;三十年前,阿奴随李逍遥应玄虚道长之约来过一次嵩山,阿奴看到嵩山竟有几百个弟子,大受刺激,回去后就四处收徒,这次二十四人都是他的弟子。更是缠着李逍遥要他创了四种剑法,给了自己的四个女徒弟,落梅剑---青梅,君影剑-----幽兰,风竹剑-----紫竹,万菊剑------紫菊。其中紫竹和紫菊是双胞姊妹,四人中紫菊天赋最高,却也最刁蛮任性,不过却深受李逍遥的喜爱,万菊剑也是李逍遥的封鼎之作,强悍犀利。其实这次李逍遥并不想参加这种比赛,但阿奴铁了心要来,阿奴是苗裔,泼辣之极,四个长老都怕他,不得不帮腔,加上这几个徒弟受了师傅的鼓动,跪在掌门面前恳求,没有办法,李逍遥这才答应;没想到阿奴见他答应,竟领着这帮人御着飞剑就过来了,一天就到了嵩山,一大队飞剑,顿时引起不小的震动。可也是不小的麻烦,因为没准备他们住的地方,最后只好阿奴留在了内院,徒弟就安排到了下院。这不,一大早上看到茅房太脏,就开始侵略小院的茅房了。
十天很快过去,名山大观的参赛道士几乎都到齐了;五岳中除了嵩山,要数泰山最盛,因为几乎每个刚得天下的朝廷,都会去泰山封禅,东方属木,主欣欣向荣,万物更替向新,且紫气东来,泰山又是东方最高的山。这几年新君确实更替快了些,以至于泰山大有超出嵩山之意,这次竟来了九九八十一人,乃满九之数,连嵩山也只不过**之数,魏天还是慈云硬塞进去的,不过泰山好像不准备谦虚,除了掌门之外,还来了七个长老,乃泰山七圣,精锐齐出。接着是华山,离长安京都最近,也接近王室最多,名望在贵族中极响。来了六十四人,三个长老带队;恒山是女道具多,来了二十七人,两个长老带队;衡山也来了三十人,两个长老带队;三山中雁荡山来了十八人,一长老带队,庐山来十六人,一长老带队,黄山来人十二人,一长老带队;十二观分别为:三清观,上清观,五庄观,各九人,各有一长老领队;龙虎山,青城山,茅山,武当山各来六人,一长老带队;蓬莱,崆峒,白云观各来三人,太清宫,桐柏宫各来四人,都一长老带队。加上各个山门和小观皆有来人,共来了近五百道士参加此次考核和进阶。当真是百年的盛会。
朝廷也积极响应,拨放白银十万两,动用士兵两万人,更派了平西上将军,中书令,汾阳郡王郭子仪亲来主持盛典开幕。当真是皇恩浩荡。随郭子仪来的还有皇亲国戚,名门望族,高官贵人更是无数。霎时间,空寂的嵩山,人山人海,看热闹,做小买卖,善男信女,三教九流,都从四面八方簇拥过来。
第五节 比试
第五节比试
“嗵,嗵,嗵,”山下三通炮响,震得山林乱颤,震得山鸟乱飞,更震得人心血激扬。这次盛会分了三部分,第一就是封禅,祈福;第二是讲经,授道;第三才是各种考核。
祈福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是这些参赛的道士,也忍不住看热闹,但看兵丁森然列队,旗幡参天,长枪斧钺寒光耀眼,皇亲贵族衣容华贵,郭子仪身穿皇上钦赐金甲,蟒袍,威风凛凛。这种场面,不是有缘恐怕极难看到。
祈福结束,午饭过后,便是讲经,授道;第一个上坛讲道的竟是泰山掌门-----紫阳道长,他一上坛,底下的众多道士都微微摇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慈心道长领着一袭各派长老坐在讲坛右首,郭子仪领着达官贵族在讲坛左首。坛下广场静坐了近五百道士。
魏天听了一段,知道讲的是“道德经”,不禁有些后悔,牵强附会,阿谀之言,跟讲义大相径庭。四下看了一下,见在自己身后的蜀山派弟子,竟然一个没留,全走了。蜀山最看不惯就是讲经。礼貌出一下场,纯粹为了热闹。看看身边的师傅,师傅正襟危坐,微闭眼神,似乎听得津津有味。
“师傅,他讲的好差劲。”魏天小声对师傅说。
“他讲的好坏,与你离道的距离无关,但你若不听,又怎知道自己不是他呢?”慈云轻轻的说,连眼都未睁。
魏天听了师傅的话,似有所悟,五心向天,自己神游“道德经”去了。
郭子仪端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喝了口茶,捋了捋胡子,这种长篇通论,毫无实际,不是皇上下旨,他是决计不会来的,但又不能让皇上亲自冒险,他也只好勉为其难。突然间,他看到极远处人影之中,一道淡淡的紫气冲天而起,却偏偏看不到从何人身上发出。他招来校尉,耳语一番,那校尉悄悄消失了。
三个时辰,紫阳才算讲完,大家都散去吃饭,休息,山林才终于平静下来。
第二天早上,还是讲经,嵩山掌门慈心道长主讲,“道德经”下卷,两个时辰不到就结束了,郭子仪不禁舒了口气。不过郁闷的是,校尉没有看到紫气的来由,因为他看不到。
下午考核开始,不过是成人组的进阶考核,这是中青道士进阶上位唯一的途径,也是打通富贵之路的天梯之路。不过,六十多个只有三个得到朝廷的碟文。可见富贵也不是好得的。
道士分为九品,道童-----道士------道长------羽衣-----羽士------羽仙------天元------天尊------天师。道童-----道士可以自动晋升。其他的都要经过考核,到了羽衣,才可有资格建观;成为羽士,才可担任观主,开派立说。当然成为天师,是每个道士的梦想,但上千年也就出了两个,都在嵩山,张道陵,寇谦之。这也是泰山再盛,却难以超越嵩山。
第三天,考试终于要开始了。考核一共三场,一为默经文,注解经文;二为打坐,画符;三为体术,剑术。
魏天是慈云开后门参加的,如果他是直接出家,根本不需考试就能随着年龄而成为道士。但他是杂役,还是卖身杂役,必须经过考试才成出家,还得走后门。
慈心完全是看着慈云的面子才应允的,看看到弱小的魏天后,不仅叫苦不迭,面子上很是不堪。
魏天排队进场时,到处是鄙夷不屑的眼光。到了晚上,这个小不点如萤火之烛,照亮全堂。第一场默写“道德经”,他以字迹工整,毫无错字,注解有理有据,得了第一名。霎时几乎所有人都说了一句:“不可能。”
考试继续到第二场,魏天又以坐姿纯正,入定快时间长,符画的最正确,灵力涌动易用稳得第一。泰山的紫阳道长几乎有点抓狂了,怎么可能,第二场考试他亲自监考,他觉得嵩山肯定耍了手段。他一心要超越嵩山,可对方派了个小不点就得了第一,简直就是在专门羞辱自己。相反,慈心却心花怒放,连着两个第一,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泰山的一个第二,一个第三,不是魏天,恐怕这次真要被泰山压过去了。他有点佩服师弟慈云了,不收则把,一收竟收了个天才。
嵩山轰动了,这个下院也轰动了,慈心甚至领了郭子仪亲自来看魏天,并许诺考核一完,慈云和魏天立即搬到上院。毕竟现在也没地方搬。
第三场比赛,魏天直接放弃了,没学过体术和剑术。再说一个六岁的小孩去比试体术,简直开玩笑。蜀山的紫菊轻松拿了第一,嵩山第二,泰山没上名次。总的下来,魏天总成绩第三,嵩山第一,泰山第二,蜀山只上了前十。
各种名次都尘埃落定。这次盛会也到了尾声。总成绩第三,师傅也乐开了花,一早就被掌门叫去商量搬往上院事宜去了。
魏天抄写着经文,侍善几个正在闲聊,却见紫菊已跨进房内。
“你就是那个第三,是个小不点啊。”紫竹的语气充满了火药味。她在师兄妹中是娇娇者,这次来嵩山,更是傲气十足。可考核下来,竟连名次也没有,第十名还是师姐青梅拿的。很简单,第一场考试她直接放弃,第二场考试也没什么分,她个性张扬泼辣,让她打坐,比杀她还难受。就第三场得了第一,可总成绩连及格都不到。
看到师兄妹都向师姐祝贺,她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可也不能挑衅师姐,听到这个下院竟然有个第三,她决定教训一下,给点颜色看看,只要击败第三,看谁还小看自己。看到魏天小不点后,更觉得无法忍受,不打的他娘不认识他决不干休。
魏天看到是紫菊,知道不好惹,连忙讨好说:“师姐,要是我们联手,准能拿第一。”
“我呸,你是什么东西,还联手,除了念经画符,你会什么,我一巴掌拍死你。”紫菊提起考试就没好气。
得儿,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侍善看不过去,说道:“你怎么骂人啊,自己考得不行,却来这里撒野。”
“啪”紫菊挥手一个耳光,侍善像陀螺一样滚到在地上。
“不但骂了,我还打了,你又能怎么样。。。。”她已决定闹大了。
“你……”石头,查彪站起身,想要冲过去,却想到对方是女的,又站住了。
“怎么,想打架啊,哼…….你们一起上吧。”紫菊抱着双手,冷眼看着他们。
“哦,蜀山派原来不是除魔卫道,而是打人骂人啊。”魏天看出紫菊上来找事的,也不禁反唇相讥。
“不必废话,真有本事就和我比试比试,你们四个要是能躲过我三剑,我就拜你们为师,要是躲不过,就跪下拜我为师,不敢出来就是乌龟,就是小狗。”紫菊扫了一眼魏天四个,走出房门,在外面用剑飞快画了个椭圆形的擂台,走到中间,挑衅的看着屋里的魏天。
这时,已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本来许多人是看第三名风采的,见有人挑战,乐的看热闹。更有人别有居心的起哄。
魏天知道躲不过了,也知道别说他们四个,就是四十个,也是白搭。一横心,从屋里跳了出来,大咧咧走到‘擂台’上。“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我们让你,可不是怕你,真的要打,还用我们四个,我一个就行了,不过我们却不要你这样的徒弟,连考试都不及格,要你何用。”
紫菊银牙一咬,就要动手,毕竟不怎么占理,她想速战速决。
“慢着,既然要打,先说说规矩。”魏天笑吟吟的说。
“什么规矩?”紫菊不以为然。
“第一,开战后,只要一方认输,双方就要停手。免得伤了和气。第二,只要一方掉出圈外,或有任何人相帮,就算认输,胜方不得追击。第三,双方比试,点到为止,不得施以重手。就这么多吧。”魏天用的都是故事里的套路,也留了心眼。
紫菊抿嘴一笑,心想:“小滑头,我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想耍我,门也没有。”就爽快的应了。“可以开始了吧。”
魏天隐隐有些不安,对方好像看透了自己,无奈的点点头,“开始吧。”
紫菊一点不客气,“第一剑,万剑诀。”只见那把飞剑,从她背后飞出,在她头顶,霎时间幻化足有两千只剑,如同一片乌云,罩的院子都有点暗了。就在这时,他们的圆圈周围又多了四柄剑柱,顺着圈线缓缓转动,看了魏天一眼,“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那四柄剑柱形成了一个结界,谁也进不来,你也休想出去。”
“不是吧。”魏天确实有这样打算,打不过就跳出圈外。不禁心里叫苦,他看过紫菊的比赛,每次她只要祭出飞剑,那些比试者就吓得弃剑投降,可现在自己连投降这个权力也没了,对方铁定要自己出丑。魏天向后又退了一步,果然隐隐有点推力向自己涌来。
“哼哼,后悔也来不及了。”接剑吧,紫菊已胜券在握。‘万剑诀’是蜀山成名的绝技,也是最成熟最易学的剑术,共分九重,幻化出的飞剑几乎成倍数增加,对控剑者心法要求很高,易会不易精,可以分单体和群体攻击,单体攻击极耗心神,群体却是无差别攻击。李逍遥练到了第九重,可以祭出一万把剑,单体可攻击一万次,想想一下就知道,对一个点攻击一万次,可谓无坚不摧,而群体只能运用三次,威力巨大却有缺点,就是会伤自己人。紫菊聪慧无比,已练到第五重,祭出二千把剑,群体也能击出二次。圈内没有别人,紫菊自然没打算单体攻击,她只想一击必胜。
魏天已咬牙,只好试一试了,魏天轻喝了一声,“隐。”身体霎时消失在圈内。
“咦。”紫菊眨眨眼睛,对手消失了,一点踪迹也没有;不可能出去,即便是隐形,也逃不出结界。“我看你能隐多久。”她并不心急,静静的站在那。
全院的人几乎都睁大了眼睛,寻找魏天的踪迹,都毫无所获。
魏天聪明的闪到紫菊的身后,几乎紧贴着她,心想你总不会对自己攻击。
众人寻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魏天的影踪。僵持的局面使看热闹的人兴趣索然,有人就在喝倒彩,调侃起来。
魏天也急了,光这样也不是办法,对手祭着剑等着你,隐身早晚要现身,只有让她用出飞剑,自己才没威胁。拿定主意,魏天向自己原来站得位置打出一个水弹,剑柱立即发出了弹力波纹。
察觉到波纹的发出位置,紫菊立即发出攻击,“剑雨。”头顶的剑发出了一半,饶是一半,却如一阵急雨,几乎圆圈的一大半,蜜蜜麻麻插满了剑柄,足见威力。不过却没有一点反应。紫菊嘴角一动,“早就知道;剑雨。”剑发出还未落地之前,她一个闪身,到了魏天原来的位置,冷冷的站在剑柄之上。
紫菊眼睛慢慢扩大,圆圈内插满了飞剑,却没有魏天的身影。“他…..他在那里。”本来稳胜的她有点不相信。
紫菊精明,魏天也不傻,看到对手只用了一半的飞剑,魏天当然想到紫菊还有后招。就在紫菊再喝‘剑雨’之时,魏天可操了十二分小心,紫菊一闪身,魏天也闪了过去,动作比紫菊还快,以至于剑柱的弹力差点把他弹到紫菊身上。“第一剑是我赢了吧。”魏天艰难的稳住身体。
“啊。”感觉到声音好像在耳边响起,紫菊大惊,慌忙横身一移,回到原来的位置。看到魏天的身形显现出来。
“好,算你赢,看我第二剑。”为了掩饰心慌,紫菊故意说得很大声。虽然如此,心里还在狂喊:“安静下来……安静…..”不过一向不服输的她也激起了好战之心。
“好……好……”侍善他们见魏天没事,夸张的拍着巴掌喊着好。其他人看的很郁闷,这……要是自己遇见魏天,该怎么打,找都找不到,人家在你身后,只需一剑,准玩完,幸亏他没参加体术和剑术的比赛。蜀山青梅几个人不禁心里拔凉拔凉的。
紫菊狠狠看了一眼侍善他们,回头冷笑看着魏天,“你不会再有好运了。”说完一领剑诀:“天剑。”只见青剑再次飞出,到了头顶立即幻化出一柄巨剑,足有三尺多宽,一丈有余。
魏天感觉自己像被什么巨兽盯上一般,那把巨剑的剑芒冷冷的对着自己。
天剑是李逍遥的独创绝技,用灵力遥控,巨大的剑体并非实物,乃是剑气,由魂力炼成,所以无论是**还是灵体或是魂体,都极有效,还有一定的气机锁定,就算会隐逸自己的气息,一经锁定,也无处可逃,显然是对着魏天的隐身去的。不过也有缺点,就是必须要灵力控制,才能发挥威力。也就是必须使用者体术操控。
魏天看到巨剑像一双眼睛一样盯着自己,知道隐身肯定不行,只有先下手为强。双眼像剑一样扫了过去,“定。”
紫菊刚想发动天剑,却发现不要说身体,就是连眼珠动动都很吃力,怎么回事,看到魏天移动脚步,绕过中间的巨剑,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紫菊心里那个急啊,可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天剑没有灵力的控制,静静的停在空中。
魏天走到紫菊身边,仰脸看着紫菊,“是不是我又赢了,是的话你就眨眨眼。”
紫菊咬着牙,努力把眼睛再睁大了一些,这样就认输,觉得也太委屈了。
“好,不认输是吧。”魏天看到紫菊没眨眼,一伸手,手里多了一只毛笔,墨汁研研若滴。“我问一次,你不投降,我就画只乌龟,再问一次不降,就画只小狗,以此类推。”说完,举起毛笔,对准紫菊的脸,魏天没有紫菊高,举起手正好够到她的脸。
紫菊心里虽急,却不认输,索性闭上了眼睛。
“慢着,我们替师妹认输。”青梅在圈外喊道。
“你替她认输,那算数吗?”魏天看着人群里的青梅。
“算数,我们蜀山的都可作证。”幽兰也慌忙喊道。她和青梅都知道,要是魏天真的画了紫菊一脸,蜀山丑就丢大了,紫菊就不要活了。其他的蜀山弟子也都表态。
“好吧。”魏天回到自己的位置,有些戒备的看着紫菊,“解。”
紫菊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能动了,不过没有动剑,而是回过头,埋怨的看着师姐,“谁叫你们替我认输的,我不服……”
青梅冰雪聪明,也深得李逍遥的喜爱,甚至把她当做下一代掌门培养,在师兄妹中颇有威望,她和紫菊一个心机清明,一个天赋极高,是蜀山翘楚。看到师妹不讲道理,气愤说道:“你还是不要比了,这位小师弟已手下留情了,若是敌人,人家一剑就结束了,还会用什么毛笔吗?”周围众人都点点头。
“毛笔。”紫菊好像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不是我输了,是你输了,你出去拿毛笔,虽然我没看到你出去,可你肯定出去了。”
魏天笑了,“许你用剑,不许我用笔,什么道理。”
“我的剑是我本来就带的。”紫菊气鼓鼓的说。
“哼,你来屋里的时候,我不是也拿着毛笔的吗。”紫菊来的时候,他确实在抄经文。
“可你上擂台的时候没拿,可现在有了,不是你又出去拿了,根据你的规矩,你出了擂台,就是输了。”紫菊说的不无道理,外面的人也议论起来。
“你会飞剑,我就不会驭笔吗。”魏天一伸手,一支毛笔缓缓从屋里飞了出来。
众人都呆了,飞剑那是特殊材料炼化的,和使用者灵气相通,可这毛笔却只是普通的毛笔啊,怎么可能。其实这只是魏天跟师傅学的‘风刃术’,慈云的风刃术已达到了刃由心发,心得自然都教了徒弟,魏天的风刃无法伤人,不过卷起东西倒还不难。
“好,算你没输,看我的第三剑。”紫菊已经有点气急败坏了。“万菊剑。”她不想给魏天任何机会了。
只见紫菊身形一晃,幻化出一朵菊花,菊花瞬时开放,花瓣竟是十六把青剑,眨眼间,一变三,三变九,九变八十一,分别从左右和空中向魏天簇压过来。“万菊剑”是李逍遥为紫菊专门研创,结合了紫菊的本体属性,木属性,紫菊初学,已经到了第三重。
魏天大吃一惊,想用定身,却找不到紫菊的真身,回头想跳出圈外,却发现菊影已经合围,头顶上也碾压过来。恐怕一跳,正好撞上菊剑。要倒霉了,魏天脸变了颜色。只有这样了。只见魏天闭上眼睛,念动净心咒,体内内丹如狂风吹动的风车,脐轮里的灵力和魂力没来的及融合,像夹着滔天巨浪的海啸,沿着气脉向喉轮冲来,魏天又调动顶轮的灵力,紧紧压住翻涌上来的气海。
众人看到魏天的脖子霎时粗了好多,脸也成了绛红色,似乎极其痛苦。
紫菊也看到了,心想他在干什么,无论干什么,在‘万菊剑’面前,都是徒劳。催动灵力,菊剑以更快的速度向魏天压了过去。
魏天觉得心脏狂跳了一下,心轮的阴阳魂力也快速的从左右脉向脐轮压来,更大的动力催动着内丹,身体就像一个发狂的蒸汽机,疯狂的聚集着能量。顶轮的灵力像个瓶塞,紧紧堵住了喉轮这个瓶口。感觉到菊剑的森森冷意,魏天猛地睁开眼睛,发出了一声惊天巨吼。
“嗷。”犹如群狮啸谷,像瓶塞的灵力被暴力冲起,高亢的声音震得令人心神发馈-----音爆;紧接着,“呜”犹如龙吟,低沉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撞向先前的气流,更快更猛,气浪轰然炸开------气爆。
紫菊催动菊剑,知道必胜,根本不在意魏天,菊剑就要接触到对手的身体,却突然听到一声狂吼,心神一愣怔,两耳胀痛,眼上多了几个小星星,险些昏倒,接着一股气浪像抛树叶将她卷向空中,打了几个旋才重重摔倒地上。青剑被抛飞的更远,斜插在地上,剑身多了一道裂纹。万菊剑阵像对上狂风的乌云,霎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看热闹的众人,先听到一声厉吼,急忙去堵耳朵,刚堵上耳朵,都被气浪推翻在地,一下昏过去一半有余,院墙倒了三丈,幸好没砸到人。
青梅,幽兰几个人没有昏倒,不过也懵懵懂懂,浑身没有气力,挣扎着向师妹走去,师妹被卷到了对面的大院。
一个身影走了过来,怀里抱着个人。青梅几个连忙过去作揖,“师傅。”
来人正是阿奴,这次兴师来到嵩山,却只得了个第十名,心情即使郁躁,就想大闹一场,不是李逍遥早有训诫:“只要闹事,蜀山拒不收留,包括她的所有徒弟。”她早就忍不住了。突然感到徒弟的灵气波动,心想徒弟闹闹也好,也就没来制止。可她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徒弟一上来就是万剑诀,没过一会,又是天剑,什么人如此厉害?可还没放下疑问,徒弟又使出了万菊剑,不禁疑惑,就闪身出来看看,刚到下院,就见徒弟被吹到空中,自己竟来不及救下。她气痛的抱着昏迷的徒弟,咬牙来到独院,不教训一下这个谁,决不罢休。看到迎来的青梅,厉声问道:“谁发的狮吼功。”
青梅几个已清醒过来,看到师父问,指着也在发愣魏天说:“是他。”
“胡说,他一个小不点,怎么会狮吼功。”阿奴当然不信,狮吼功李逍遥用过,她觉得太难就没学,一个小孩会狮吼功,简直就是笑话。“是哪位朋友,在这里装神弄鬼,快点现身吧。”说道死她也不相信自己的得意弟子会输给一个小孩。
见无人应声,阿奴把紫菊递给青梅,一闪身,到了魏天身后,左手抓住了魏天,“再不出来,休怪我对这孩子无情。”
魏天看到自己一下子打到了这么多人,心里不禁有点害怕,一直在愧疚思过,甚至神智都有些不清了,根本没有防备。
这时下院的动静已引来许多长老,嵩山掌门和泰山掌门也飘身来到。他们都在上院议事,听到吼声都先后来到这独院。
“道长,对一个小孩子下手,你的行为太令人发指了吧?”嵩山掌门慈心气愤问道。
“哼,只要伤我徒弟的人站出来,我就不会伤害他。”阿奴冷冷回击。
“放开他。”一股风卷过,一个身影出现在离阿奴不到五尺的地方。
“你终于站出来了。”阿奴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徒弟会败给一个小孩。
“道长休要冤枉人,我师弟一直和我们在一块议事,他没学过体术,还没我们先到,怎么会是他。”慈心一边说,一边看向泰山掌门和那些长老。
“不错,我们刚才都在一起,你不会是徒弟吃了亏,师傅上吧。”泰山掌门说道,不过声音却传出别的味道。几个长老也纷纷作证。
“放开他。”慈云的道袍开始张动。
“不放你又怎样?”阿奴针锋相对。
“去。”慈云一挥手,三道风龙争相扑出。
“哼,不过是风刃术,不要说三道风,就是三十道,又奈我何。”阿奴右手御剑正要驱散风刃。突然只觉得左手一麻,一种麻痹的感觉从胳膊传来。阿奴连忙撤手后退,连退了三丈开外,方躲过风刃。一道风龙卷起魏天,送入慈云怀中。
“你……,你是哪个猿童…….”阿奴惊异的看着慈云。这种感觉不会错,苦涩的回忆硬挤进脑海。
三十年前,阿奴硬缠着李逍遥来到嵩山,看嵩山的大比,看得技痒,就想上场一试,却被玄虚硬逼出了比武场,而师兄竟还道歉。心里极不服气,就在那一晚,阿奴换上夜行衣,进了嵩山掌门的房间,打算报复一下,画些乌龟小狗之类的东西。进了房间,却见屋里坐着一个人,满身绒发,像极了一只猿猴,就不言语,想把它拿下捆了再说。她没言语,那只猿猴更是干脆,挥手就是一个风刃,阿奴当然不会在意,大小战斗不下千次,何况一个小小的风刃,挥剑就想绞碎风刃,那只剑尖刚一接触风刃,臂膀一阵麻痹,并瞬间传遍全身,连指头都动弹不得。风劲过后,麻痹消失,阿奴不信邪,挥剑又上,那猿猴也不说话,左右手连挥,两道风刃争相而出,有了经验,阿奴当然不会硬接,速度闪避。可那猿猴的风刃发的越来越快,威力也越来越大,开始时闪避还无困难,可到后来,只要劲风离自己稍近,身体就会僵直,不听使唤。终于自己的身形跟不上风刃的速度,两记风刃几乎不分先后砸到了身上,一阵麻痹使自己无力都在了地上。来回试了十几次,每次都瘫倒在地,说实话,风刃的威力太小了,小的几乎可以不计,可那麻痹的作用,让阿奴吃尽了苦头。头上好几个包,身上也於肿了好几处。每次只要倒地,猿猴就停手,阿奴气得几乎发狂,却也无可奈何。最终步履蹒跚而去,不过此事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过。
阿奴恨恨的看着慈云,却无计可施。这时紫菊醒了过来,听了青梅的诉说,知道自己闯了祸,快步走到师傅面前,跪倒在地,“师傅,我错了,的确是这个小师弟把我打败了,师傅,弟子任师傅责罚。”
阿奴恨恨的把剑还入剑鞘,暴喊了一声:“走。”说完祭起飞剑,头也不回,向西掠去。
二十四个弟子也祭出飞剑,如平沙归雁,向天际掠去,须臾儿不见。
第四章 历练
第一节上院
魏天的神智慢慢复苏,看到在师傅怀里,师傅眼中尽是关切的柔光。“师傅。”魏天又静静搂住师傅的脖子,释然睡去。
慈心走过来,“师弟,这孩子天赋极高,将来必是我嵩山栋梁,你快带他搬到上院去吧,师傅的故居我已为你打扫过了。”
“多谢师兄。”慈云揖了一礼,自己以前不通人事,现在有了魏天,也终于懂了人间情怀,其实几个师兄对他也不错。自己在师傅那八年,每每做梦都在那里。
慈心笑了笑,“今天恐怕所有嵩山的教众,都应该感谢你了,慈云师弟。”今年是嵩山的大丰收,不仅是百年来最大的一次盛会,也是嵩山拿的最好名次的一次,而魏天看来应是名副其实的第一。慈心回身,领着其他掌门和长老回上院去了。
慈云把魏天放到榻上,自己坐在旁边,侍善端来了茶水,放在师傅旁边,领着石头,查彪去了屋外。几个孩子坐在台阶上,魏天就要去上院了,离别的辛绪笼罩在心头。
魏天足足睡了两个时辰,天早已黑了下来,新来的下院监院已在门口等了许久,不过他却不敢去催。
魏天看到了师傅和伙伴们,都围坐在自己身边。“师傅,我错了,我不该……”
慈云看到魏天恢复了,神情终于放开了。“不用说了,傻孩子,我都知道了,错虽不在你,不过以后下手要有轻重,毕竟不是生死搏杀。”
“嗯,我知道了,师傅。”魏天恭敬的回答。
“侍善,你收拾一下,我们要搬到上院去了。”慈云其实也很急切,真的好久没去那里了,极是怀念。
魏天很敏锐的发现石头和查彪的神情不对,“师傅,石头和彪子哥不能去吗?”
慈云沉吟了一下,“没有他们的名额…..”
魏天一骨碌爬起身,紧接着跪倒师傅面前。“师傅,我求你收石头和彪子哥为徒,师傅若没时间教他们,我来教,我…..我不想离开他们。”
想到以前的种种,几个孩子的欢声笑语,自己已经习惯,魏天失踪的几天,他们也不遗余力的去寻找……慈云陷入了沉默。
侍善也‘咕咚’跪在师傅面前,“师傅,你当年见我可怜,收我做弟子,可我却无长进,我恳求师傅收下石头,彪子,我保证在下一个大比之年,我们都通过考核,真正成为你的弟子。”
慈云心意已动,“那就一块去吧。”
魏天和侍善大喜,回头看向石头彪子,“快….快来,快来拜师。”
石头和彪子的眼里都是泪水,“咕咚”一齐跪下,重重给慈云磕了三个响头。
慈云笑着扶起他们,“以后你们要忘了你们的俗名,石头法名侍义,查彪法名侍信。”
魏天和侍善也与石头,彪子跪齐,齐齐给师傅扣了个头,“谢师傅。”见师父笑了,几个孩子才站了起来,相拥在一起,四个脑袋紧紧凑在一起。
“我们走吧。”慈云站起身形。
“师傅,我们也没什么好带的呀?”侍善为难的说。
“把侍道抄的经文带走,其他就算了。”这个快住了三十年的地方,真的好像没什么可带的。
天刚亮,就有人端来饭菜,很丰富,八样素菜,十来个馒头,五碗豆腐稀饭。师徒五人香甜的用了。这上院果然不同啊。
刚撤下碗筷,就有个小道士过来施礼:“师叔祖,掌门和几位师伯祖来见。”
“知道了。”慈云整整衣冠,对着魏天几个说:“我们出去迎接。”
“是,师傅。”魏天四人也整整衣冠,跟着师傅后面迎了出去。
门前站了四位道长,一色的玄黄道衣,玄黄的簪冠,脚踩踏云履,果真是道家仙风。
慈云紧走了一步,揖了一礼,“四位师兄。”
四人也还了一礼,慈心上前拉住慈云,“师弟,我们来拜祭师傅。”眼中已有了泪光。
“四位师伯好。”魏天和侍善分别领了侍义和侍信跪倒见礼。
“嗯,你们下去吧,不要扰了我们和你师父叙话。”慈心吩咐道。
“是。”魏天四人静静退下。
师兄弟几个进了内堂,正堂悬挂着一张画像,正是师傅玄虚的画像,是玄虚百岁时武则天派宫中的妙手丹青画的,身着藏青色道家工服,头戴紫金冠,脚踩朝天靴,慈眉善目,丹颜鹤发,细刻仙骨传神,粗描音容犹在,果然是传世之作。
慈心拉着慈云就要跪倒,慈云让了一让,“师兄,我排行最小,理应在后。”对四个师兄揖了一礼。
慈心不但没有放手,反而紧抓住慈云,“师弟,今天就不要讲这个,每年我们拜祭师傅,独少了你一人,师兄们心中有愧啊,我想师傅恐怕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啊,就让师傅好好看看吧,我们师兄弟终于聚齐了…….”话未完,豆大的泪珠已经滚落,慈性,慈念,慈海也都双目垂泪。
“师弟,今天你就听大师兄的吧…….”慈性深吸了口气。
慈云看师兄几个都泪目相望,也不在执意,和师兄们一起跪在画像之前,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礼毕,几人的情绪稳定下来,慈心随地坐了下来,“我们就坐在这,叙叙吧。”
慈云和几个师兄也都坐了下来,围成了一个圆圈,中间有一个空位,那是师傅经常坐的位置。他们上次这样坐时,师傅还在,众人不禁唏嘘。空气陷入了沉寂,没有谁愿意打破它。
魏天和侍善各端了三杯茶过来,魏天更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跪下来,放下茶盘,双手捧起一杯,放在空位旁,接着又捧起一杯,放在掌门身边,再接着捧给掌门身边的慈海。侍善也默不作声,分别把茶放在师傅,慈性,慈念的身边,缓缓起身,和魏天静静的出去了。
茶香弥漫了内堂,慈心哈哈笑道:“我们几个老东西怎么了?还不如个孩子懂事,今天是喜事,快别这样了,师傅,这茶香的很,你老人家也尝尝。”
几人几乎同时捧起茶杯,对空位敬了一敬,才浅嘬了一口,都不由赞不绝口。
“上次在你那吃上这茶,还以为是査余那厮找人泡的,想不到竟是你的徒儿沏的茶,看来以后我们师兄弟要多来叨扰师弟了。”慈心说完,又哈哈大笑,慈云几个也都相视一笑,气氛终于转和过来。
“三师兄,当年都是我不懂人情世故,害了师兄……”慈云满脸歉意。
“师弟,这事不要提了,还嫌你哥哥脸不红吗?”慈性说完,几师兄又哈哈大笑,想到他那时的窘态,还真是忍俊不住。他天生是个红脸汉,性情如火,却从不记仇怨。“哥哥没顾忌你对师傅的情谊,对你来说,师傅无异于你的生父,都是哥哥的不好。”慈性羞愧的低下了头。
“老三,你有犯浑,刚刚好了气氛,你又要我们几个老东西落泪吗?”慈念瞥了慈性一眼。
“就是就是,二哥说的极是,我提议今天喝几杯如何?”慈海趁势提议,他真是的酒鬼,虽然茶香,却勾起了酒虫。
“师弟能喝吗?”慈心问慈云。
“我从未喝过,还不知道。”慈云还真未曾喝过。
“那一定能喝,师兄,今天意义非凡,你那藏了三十年‘猴儿酿’是不是该开封了。”慈海也有点急不可耐。
“好啊,原来你早惦记上了,我可算上了你的当了。不过嘛,今天也确实可以开封了。师弟,一会你可要多喝点。”慈心显然对自己的酒信心十足。只见他长袖一挥,手里多了一个葫芦,里面似有水花响了一下,显然不是太满。
“侍道,侍道,快,拿几个杯子过来……”慈海大声喊道。“师兄,你藏得太狠了吧,你的院子我几十年搜了不下千次,你竟然藏在身上,害的我吃了不少苦头。”慈海想想为了盗这酒,几乎每月都会去师兄的住处,当然是偷偷的,不过慈心的机关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你这浑货,我不随身带着,藏在哪能逃出你的狗鼻子,恐怕早被你喝光了。不过,你吃的苦头不算什么,我受的诱惑比你更难受。”慈心耿耿的说。
“师兄,你又不贪杯,怎会受诱惑……”不爱说话的慈念,忍不住好奇问道。
慈心看了慈念一眼,笑着说:“师傅当年说过,说这‘猴儿酿’若在野外窖藏,能吸收天地灵气,一足三十年,就会转化为‘灵酿’,不仅醇香怡人,还可增加功力,所以我就炼化了一个葫芦,每天用灵力滋养,算起来已三十年了。”
“啊,你是说,你眼睁睁看着它三十年,没喝它。”慈海喉结狂动了一阵,“怪不得你说诱惑你三十年,要是,看着喝不到,恐怕三天我就急死了。”
魏天端了六个杯子过来,慈海一把拿走了三个,分别给了慈云和慈性,魏天先在空位上放了一个,接着给了慈心,和慈念。
慈心笑着看魏天出去,心想这孩子果然聪慧孝敬。缓缓为师父斟上满满一杯,那琥珀色的酒液散发出袭人的酒香,几乎所有的人都心头一静。
慈海先忍不住了,双手微颤把杯子递了过来,慈心也不在意,轻轻为他倒满;慈海双手捧着杯子,像小孩子端碗一样小心翼翼,凑到嘴边,先嗅了一下,一种极度满足到神情,他的头微微上抬,眼睛也惬意的闭上了。
师兄弟几个都看着他,在等他的定论。
酒香像是循环了一周,慈海睁开了眼睛,不过那眼神却像饿狼看到了猎物,毫不犹豫,端起就是狠狠的一大口,刚咽下,舌头抿了一下嘴唇,接着又是一口,“师兄,这酒竟然不沾杯子。”
可不是吗,慈海杯子朝下,竟然一滴没有,用手一探,杯底干干的,好像从未盛过东西。
几人不再理他,凑过来也请师兄一一倒上。
慈云也先嗅了一下,酒香回归五内,不由觉得心境一宽,浅允了一口,还未咽下,便有灵力分散渗入气脉,随即和身上的灵力融合,参与了运行。“师兄,这简直不是酒,就是上佳的灵药啊。”
“是啊。”师兄弟几个同时赞叹。
“师兄,你这葫芦有多大。”慈念盯着葫芦问道。显然是问有多少酒。
“大概有百十来斤吧,放进去一百五十斤,不知道三十年会少多少。”慈心毫无心机。
慈海一把夺过葫芦,“有这么多,害的我刚才都不好意思要了,这次我要喝饱再说,你们快喝,快喝,我负责倒酒。”说完已给自己倒满痛饮起来。
慈心用手指点点慈海,摇了摇头,回头看着慈念说:“老四,什么时候你也帮起老三了。这次恐怕葫芦也要不过来了。”
几个人顿时又哈哈大笑起来。
几人喝得极是尽兴,一直喝到太阳即将下山,才熏熏然散去,每人大致喝了十斤有余,不过剩下的酒连同酒葫芦都叫慈海觅了起来,说喝时叫他就行。
师兄几个想叫慈云参与上院理事,慈云死命推脱,最后商定叫魏天去藏经阁执事,负责抄写和修缮经文,毕竟他还太小,还做不得别的,慈云没有反对,这也是学习和修炼的绝佳地方。
时光穿梭,日月轮替,转眼六年也过,魏天除了在藏经阁抄书修书,还要教习侍善他们识字念经,侍善在内比是考核成功,侍义和侍信在大比之年也考核成功,魏天因年岁还小,没有参加类似的考核。六年来魏天几乎阅尽藏文经典,对各种符箓应用于心,更在角落处发现了师傅寇谦之转述的“太上老君真经”和“箓图真经”。因为每月值夜,他就潜入师傅的内世界修炼,在师傅的教导下,甚至还修炼了达摩的健体之法,以致十二岁的他显得极为结实。
“师弟,出来吧,算你赢了。”嫣儿一边喊,一边仔细寻找。
魏天每次来内世界,首要的任务就是和嫣儿比试,这种魅惑性的声音对他很有效,先后几次都是他一现身,就会被嫣儿狠揍一顿,再交给师傅。这次决不能上当。
嫣儿心里嘀咕,越来越聪明了,我就能不信找不到你,想起抓到他时狠狠的揍他,不由得兴奋起来。突然脚下一拌,险些摔倒,她回身一脚,“哪来的石头。”
“啊。”一声惨叫,魏天被踢飞,正好踢在屁股上。
“原来在这儿。”嫣儿顺着石头飞的方向追去,那块石头未落地又消失不见。越来越厉害了,竟然踩在脚下都没发现,要知道对于蛇来说,追踪猎物根本不靠影像,而是气息,他隐藏气息也太厉害了。
嫣儿细细数了一下树木,没多也没少,去哪了,满腹疑问时,发现有个树杈不大一样,叶子上竟有两个水滴。
原来那一脚踢得真是厉害,魏天在自己未落地之前,使用轻身术,飘到这棵树上,靠住树体幻化出一个树杈,不想考得过紧,碰了屁股一下,疼的泪刷的下来了。
嫣儿偷偷一笑,猛然转身,“缚身术。”一条青带顿时将那颗树紧紧裹住。这青带是用自己的蛇蜕炼制的,不仅坚韧还具有蛇的灵性。不过魏天没有现身,青带缠住了一个大水球,那水球越长越大,似乎要撑破青带的束缚。
“想跑,没门。”嫣儿十指激张,向水球扑去。可刚飞起身形,那水球突然爆裂,冰冷的水没头没脑的灌了嫣儿一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到魏天从树上跳下,一脚踩住青带。那条青带本来极为柔韧,此时却好像僵了一样。“怎么回事。”嫣儿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就见魏天一个水弹术发出。
“又是水弹术,你不会别的呀….”嫣儿看都没看,伸手一拨,想把水弹术弹开。只觉得手一凉,那水弹竟然冻结在了手上,“咦,冰弹术,你学会玄冰咒了。”她终于明白青带为什么僵直了,青带浸满了水,被魏天生生冻结了。嫣儿想闪身,却发现脚下的水也冻结了,和身体连成了一块,好快,什么时候冻上的自己竟不知道。
魏天又接连十几个冰弹术,把嫣儿牢牢封在冰里,嫣儿很快成了冰雕。其实魏天不用如此小心,嫣儿是蛇妖,天性怕冷,她现在连运气御寒的能力也没了。
一个身影闪现,伸手解了冰封,“嫣儿,看你以后还小看他不。”
才一会功夫,嫣儿已冻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几乎摔倒在地。
“师傅,师姐这么怕冷啊。”魏天有点不可思议。
师傅有点嗔意,“什么时候你把玄冰咒练到第六重了,还达到了‘凝水成冰’的境界,连师父也赶不上你了;我再不出手,你师姐就要耗费百年的功力解封了。师傅怕她冻伤了心脉”。
“真的那么厉害?”魏天确实没想到。
“本来还不至于,可他小看你,没有运功抵抗,加上她本是蛇妖,天性怕冷,再加上你这小鬼头,运用的极快,她根本来不及防备。”寇谦之摸了摸魏天的头,“这也是个教训,任何人都不要轻视。”
“是,师傅。”嫣儿恢复了许多,自己修炼了几百年,却败给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不得不端定自己的态度。
“嗯,你去休息吧。”寇谦之吩咐嫣儿。
“是。”嫣儿转身回木屋去了。
第二节 条件
第二节条件
“道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寇谦之缓缓问道。
“师傅,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老梦到我娘和我妹妹。”魏天跪在师傅面前,眼里储满了泪水。自从侍善,侍义,侍信考核成功之后,自己空闲了许多,可梦魇也随之而来,儿时的经历像无法摆脱的恶魔,几乎夜夜都在侵扰魏天的心灵。
寇谦之知道魏天已到了多事之秋,再晚几年,恐怕更盛。“我打算让你下山,先把嵩山你认为不好的地方铲平,无论是人是妖,时限一年,如果你成功回来,我就把赤阳剑交给你。”
魏天惊奇的看着师傅,“我能下山?”随即又问:“你真的要把赤阳剑赐予我吗?”每次来师傅的内世界,都会抱着赤阳愣上几个时辰,心里的话也都悄悄说给它听,在他看来,赤阳更像他的密友。
“赤阳是你完成任务的奖励,至于你下不下山,要问你,而不是我,你如果没有信心,那就晚一点,师傅倒是无所谓。”寇谦之知道,请将不如激将。
魏天的眼里幻出精光,坚定的看着师傅。“好,我要把那些害人的东西统统荡平。”小手攥的紧紧的。
“那你先完成几个准备,第一,获得你师父的下山许可;第二,准备一千张灵符,我要查看的,第三,炼化一个罗盘,一个葫芦一拂尘。至于剑吗?你可以找你师姐,让她帮你炼化一把。”寇谦之看着魏天,静静的说。
“啊,”怎么叫师傅应允自己下山,心里还真没谱,至于炼化东西和灵符,倒也无所谓难,可让师姐给自己练剑,恐怕有点困难,尤其是现在刚让她吃了苦头。
看着徒弟一脸苦相,寇谦之笑着说:“你师父那儿,估计没什么问题,毕竟他也想你成才;至于你师姐,如果你不战败她,恐怕她绝不会帮你炼剑的,妖兽只崇敬强者,绝不会怜惜弱者。你去找她就知道了。”
“好,师傅,我这就去师姐。”听了师傅的话,魏天信心满满的向木屋走去。
“师姐,师姐。”魏天进了木屋,不过嫣儿看了他一眼,就给了他一个背。魏天兴奋的走过去,“师姐,师傅准我下山了。我想好了,等我回来,我一定给你捎好多好吃的东西。”魏天一边说,一边幻化出那些好吃的东西。串糖葫芦……羊肉串……糖人……面筋……儿时吃过的小吃夜市一股脑让他幻化出来,连香味都模拟的逼真极了。
嫣儿闻到异香,不由得回头,看到幻化的食物,闻着那馋人的香味,口水顿时向嘴边涌去。“这些真的好吃?”她没有吃过。
“当然,好吃的不得了。”魏天开始细细描绘那些小吃。说了一半,停了下来,“就是我要下山了,恐怕一年都见不到师姐了。”说完,眼里真的涌现了小泪花。
嫣儿正听得津津有味,见魏天不讲了,还有点伤感。她修炼了近五百年,不过智商却也只有十三四那样,又不谙人间情感,不过人的喜怒哀乐她还看的出来。“怎么了?”
“师姐,我有件事想求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魏天好似颇为为难。
“什么事。”嫣儿心里豪气已生。
“师傅叫我下山,去降妖除魔,可我连一把好点的武器也没有,我怕我不但无法给你捎东西,恐怕连命也会没了…….本来师傅要我带赤阳去的,可那把剑太大太长了,我想求师姐为我炼一把,不知道师姐会不会炼?”魏天怯生生的问道。
“不就一把剑吗。有什么难的。”嫣儿的豪气已被点燃。
“我就知道难不倒师姐,师姐为我炼的衣服就是极好的,可是师姐,我没有材料啊?”魏天见时机成熟,一个马屁拍过去。
嫣儿得意的一笑,“看这是什么。”嫣儿手中多了一把剑,通体黝黑,无锋无刃。“这是我刚来嵩山时在山谷捡到的,虽不好看,却极有灵性,我就把它炼化给你。你要什么样式的。”
魏天想了想,幻化出紫菊用的青剑的样子,“就像这个样子就行。”魏天有点兴奋。
“好了,知道了,明天你来拿剑吧。你回去的时间到了。”嫣儿信心满满。
远处果然传来一阵鸡鸣。魏天心里有点不忍离去,“谢谢师姐。”
“谢什么,你要记住给我捎好多好吃的就行了。”嫣儿认真的看着魏天。
“嗯,放心吧师姐,我一定捎好多好多。”魏天心里乐开了花。
回到藏经阁,天色已亮。看看静逸的院落,魏天直接向师傅的房间走去。能否让师傅应允,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进了房间,师傅正在吃饭,见魏天进来,师傅今天现很高兴。“侍道,来来来,还没吃吧,快过来吃点…..”
“师傅安好。”魏天施了一礼。
“哪来的那些俗套,来,快坐下。”慈云似有点兴奋。
魏天看到竟有两幅餐筷,“师傅知道我要来…..”
“你先吃饭。”师傅笑眯眯的给魏天夹了一筷菜。
魏天坐下,低头吃了两口,心想:“师傅今天怎么了?”
“你是不是还拜了一个师傅。”慈云几乎把头伸过了桌子,脸上尽是笑意。
魏天慌忙站起身,就要跪拜下去,却被慈云伸手一把拉起。
“你那师傅当紧厉害的狠,师傅的风刃也拿他没办法。你能拜他为师,也是你的造化。”慈云示意魏天坐下。
“我听师傅说过他,不到四十做了嵩山掌门,而他还不是内院弟子,不到六十就成了天师,不愧为一方人杰。若不是他要执意改革道门,估计现在嵩山将无以伦比,而你也不会沦为卖身奴役。”慈云郁郁说道。
“师傅….”魏天刚要说话,师傅摇手止住了他。
“我师父一百零八岁,没能成为天师,我希望我的徒儿能成为天师,为此,师傅会穷尽全力。”慈云眼中精光闪现。
“师傅。”魏天缓缓跪了下去。
“他昨天晚上来找师傅,希望我答应你下山历炼,不过,条件是你必须破了我的风刃术。怎么样,你准备好了吗。”慈云一脸希冀。
“啊。”魏天一阵头疼,师傅的风刃术,魏天也曾向寇谦之提起过,寇谦之想了一晌后,对魏天说,慈云的风刃术绝不简单,有可能是巅峰双属性,而且还是罕见风,电属性,风为形,电为质;当别人看到是风刃术,一般都会大意,很容易着道。另外就是,风慢,电快,风未近身,电已附身,毕竟电是看不到的,等你感觉到,已全身麻痹了。风刃威力很小,可把你卷到高空,摔也摔死你。除非有两种情况,一是本体是木属性,术却是火属性;第二是本体是灵体或魂体。
“怎么了,跪下求饶啊。我可告诉你,我宁可打残你,也不会放你去送死。”慈云话虽狠,却尽是关爱。
魏天站起身,“师傅,我现在就向你挑战。”
“哦,那我们就后山见吧。”慈云驭起风龙,直向后山。
后山的松林,几乎都拦腰断了,可干枯的树干却又发了几处新枝。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对面站着,气势也针锋相对。
“从三十年前,我的风刃术从未发到第六重,不知道你能抗几重。”由于慈云的风刃术特殊,他几乎从未全力用过。
“师傅,恕徒儿无礼了。”魏天喝道:“水”,高约七米的巨浪向慈云盖去。
慈云退了三退,见无路可退,才喝了一声:“去”一条风龙向前撞去,两条风龙护住身体,原来魏天的水并未退去,而是像一颗水珠,把山头裹了一半,这水珠也太大了点,且还在不断上升。风龙急速飞旋,在水珠上形成了个涡旋。
风龙划过水面,魏天仍然感到了麻木的感觉,虽然小,也知道师傅没用全力。再次暴喝:“结。”水面瞬间凝固,水珠变成了一个水晶球,不过中间还是有个凹坑,像一个苹果被人咬了一口。
“这…….小家伙还真聪明。弄个冰疙瘩把自己全护住。”慈云也有点头疼。“去”两条风龙向冰面撞去,却只划了两道浅痕,当然是对这个大冰块来说,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风刃的伤害太小了,电对冰没有伤害,冰不导电。
“师傅,我开始反击了。”魏天微微一笑,“风”,竟然也是风刃术。不过不是卷向师傅,在师傅的前面,升起五六个冰球,风刃卷住冰球向慈云砸去。
慈云看到也是风刃术,刚要说话,却见前面升起几个冰球,那风卷起冰球向自己砸来,不,应该说是刺来,那冰球快到眼前时,化作尖刺冒着寒气攒刺过来,“这小东西,真把我当敌人了。”慈云心念一转,风龙狂吼,三条风龙飞速环绕,周身形成了一道气墙,冰刺还未挨到气墙,就化成粉碎。
见没有奏效,魏天并没气馁,“风。”
慈云已经很郁闷了,每次他都是攻击别人,不攻击,电的属性没有用;更郁闷的是这个徒弟,明知道无用还用风刃术。不过再一看时,也有点吃惊了,自己周围竟飘出几百个冰球,像几百个弓箭手冷冷对着自己。“好家伙,这也行。”慈云有点无语了。几百个冰刺撞上气墙,虽都已粉碎,慈云也察觉到力量的震荡,不由又加了一重功力。
魏天连着攻击了十次,除了一次有感觉外,以后的冰刺还没到气墙的五尺开外,就瞬间瓦解,毫无作用,只好停了下来。
“呵呵,不攻了,我看你的冰壳子能支撑多久。”慈云见攻击停了,笑呵呵说道。
魏天也笑呵呵道:“师傅,我的玄冰术用的是第三重,再挨上半天应该没问题,不过你的风刃术好像第八重了,最多只会支撑一个时辰,呵呵呵。”
慈云忍不住了,不错,驭风龙至少要到第六重,为了不使自己掉到魏天的水珠里,一开始就用了第六重,不然掉到水里什么结果,他还真不敢想。接着为了抵御魏天的冰刺,第七重,直到第八重。体内的灵力只能支撑一个时辰,不过即使会支撑半天,要自己等半天再去打败魏天,还不如去认输那,老脸放哪啊。“别得意,让你看看我的第九重吧。开。”环绕身体的风龙瞬间汇聚在前,正是慈云在找魏天时自创的风刃术,三条风龙交相向前,如风钻一般钻入巨冰。
“啊”,魏天不由一惊,凝结的冰体在强烈的颤动,应该说是整个山头都在颤抖。魏天一咬牙,第四重……第五重…….第六重;最高第六重,师傅前进的速度已是极慢,可也绝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山顶巨大的冰体,被慈云钻出一条斜斜的冰洞,就像老鼠在坚硬的墙上打了个洞。看着越来越近的师傅,魏天也不禁通体是汗。
突然间,魏天发现师傅的身上有了些许冰凌。魏天笑了。“风”。
慈云在离魏天不到三尺的地方,知道胜利在望,不由得笑了,毕竟无论是谁,都不想输,再说对方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可他刚笑完,就也看魏天竟也笑了。有什么古怪吗?慈云不想生变,加快风速。
“好冷”慈云觉得洞里的温度急剧下降,回头看时,见钻碎的冰凌被风吹了回来,而洞口也在快速凝合。“这怎么回事。”慈云的手脚已冻的僵直,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风龙一下子慢了下来,像失去动力的风钻。
第六重的玄冰咒,挟带着强大冰冻之气;果慈云在外边,魏天还真没办法,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瞬间降下几十度,任是谁也受不了。慈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竟然真的输给了这个小家伙。”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解。”魏天感觉到师傅风刃停下,立即解了法术,那一块坚冰,化做一池温水,魏天快速游向师傅。“师傅,师傅。”
听到魏天的呼喊,慈云懒懒的醒来,在这暖暖的池水里,懒得连四肢都不想动。
第三节 斩妖
第三节斩妖
经过一天的努力,一千张灵符才画了不到一半,看到天已黑透,魏天溜出上院,来到后山进了师傅的内世界,他确实有点急不可待,好想看看那把剑。须臾来到木屋,看到师傅正在打坐,就没去打扰,直接进了嫣儿的房间。进门一看,大吃一惊,只见师姐倒在地上,青木鼎正喷涌着蓝紫色的火焰。
“师姐师姐……,”魏天扶起嫣儿,急切的喊道,正打算喊师傅,师姐已醒了过来。
“竟然昏倒了,想不到炼一把剑这么难…..”嫣儿好像自言自语。
“师姐,都怪我,我…..”魏天泪水真的流了下来,马上就哭出声了。
“没事,我没事,你哭什么?”心里有点后悔,不该骗他,不过,好像是他先骗自己的。
“师姐,你真的没事,要不我去叫师傅来看看吧?”感觉到师姐脸色有怪异,魏天故意唬道。
“没事,没事,我真的没事。”嫣儿心里打鼓,师傅来了,还不一眼看穿。“快好了。”
看到师姐认真给自己炼剑,魏天也不禁有点歉意。
只见一道黑光从鼎中飞出,嫣儿张口向黑光喷出一道青涩的液体。只听得嗤嗤作响,红色,黑色,青色三种光芒时现时灭,交相争辉,满屋都是凌冽之气。过了一会,红色褪尽,接着黑色也不在闪现,只剩下青色熠熠发光。“用三滴鲜血,它要认主了。”
魏天咬破中指,将鲜血弹向青光。那青光嗡嗡作响,不停地颤动。嫣儿大喝一声:“成”。只见青光退去,一把青色的长剑终于显现出来。
魏天伸手接住青剑,细目观看,桃形的柄头和柄身融为一体,触手极为柔软,估计和自己的衣服一样都是蛇蜕炼化的;吞柄处一个努张的蛇头,连尖牙都透着寒光;幽绿色的剑身散发着瘆人的光芒,三寸宽的剑体,两道血槽一贯到底,剑尖更是倒v型,渗透着怪异。剑体全长二尺六寸,侧看就像一条狂蛇吐着惨绿的长信。
“这……,这剑怎么有点吓人啊。”魏天有点皱眉。
“怎么,不喜欢啊,我可是用了百年的毒液将其淬炼,任何低于我修为的毒虫,只要见血,立即毙命不说,毒液还会腐蚀灵魂,妖魔鬼怪恐怕也神魂俱灭。所以我叫它‘斩妖剑’。”嫣儿得意洋洋的说。
魏天耍了几下,虽然怪异,却十分顺手,特别握在手里,感觉甚是舒服。“喜欢,师姐炼制的果然好的很;师姐,没有剑鞘啊。”
“算你识货,拿去吧。”嫣儿甩手扔给魏天一个布袋,“这是我炼制的乾坤袋,里面有剑鞘,你自己取吧,记住,回来要是布袋没带满,小心你的皮。”嫣儿笑吟吟说道。
魏天接了布袋,取出剑鞘,“师姐,你放心吧,不过你这布袋能装多少?”
“装多少,不清楚,不过这间木屋应该勉强装得下。”嫣儿似乎不太满足。
“啊。”魏天一阵头晕。
这时,寇谦之走了进来,“把剑给我看看。”
魏天把剑递给师傅。
“虽然不错,但还是可惜了,本来已有了剑灵,嫣儿的毒太厉害,差点毒杀了它,可惜可惜。”寇谦之一直摇头。
“师傅,什么意思啊?”魏天一脸疑问。
“也就是说,本是一把飞剑,现在不会飞了,恐怕要几年才会恢复,或者找到‘龙耀石’让它吸收,或许会成为一把独一无二的妖剑。”寇谦之娓娓说道。
“不会飞的飞剑。”魏天像个泄气的皮球。嫣儿也无精打采。
“不过,正好适合现在你用,你是历练,师傅是不会允许你飞着去的。”寇谦之笑道,“况且,这把剑成长的空间极大,它本来就有剑灵,经毒液侵袭而不灭,反而与毒液融合有了新属性,阴性;因为嫣儿是妖兽,这剑不仅有毒的腐蚀,还会吞噬灵魂壮大自己,几十年后,恐怕会成为强大的妖剑。”
“妖剑。”魏天和嫣儿同时诧异。
“万物皆一分为二,天地阴阳,无所不在。阳属性就是灵剑,阴属性就是妖剑。若阴阳合并,便可改天换地,神鬼必诛。”寇谦之笑着看向魏天和嫣儿。“妖剑我就见过这一把,好生期待啊。”说完把剑还给魏天。
魏天接过剑,小心的还入鞘内。“师傅,我先画了三百多张灵符,但是葫芦,拂尘,罗盘我不知道怎么炼化,师傅能不能教我。”他毕竟还小,炼化东西根本就没有接触。
寇谦之认真说道:“葫芦,拂尘,罗盘是我们道家历练的三大宝,葫芦就和你师姐的乾坤袋一样,是盛东西用的,但乾坤袋不能装液体,比如----水,人不吃东西,可以坚持五六天不死,可没有水,却三天都坚持不到就会死亡,所以葫芦是保命的,当然也可炼成法宝。拂尘原是扫去身上的尘土和驱赶蚊虫的,如果用灵气炼化,在你入定时或休息时帮你抵御邪气入侵和毒虫侵扰;更是遇到无法用飞剑时,可当做绳索救命的;特别是罗盘,更是我们不得不学的玄学之一,博大精深,效用有三,一是确认方位,天地之大,雾烟魅惑,皆会让人迷失方向,被活活困死,不得不防。二是趋吉避凶,只要找准吉位,逼敌于凶位,就可借天地之力,挫败强大的对手,不可不会。三是测古卜今,罗盘不仅有司南,两仪,更有四象,八卦,且八八六十四卦,又融合八门九宫和五行,几乎所有玄理于其中,如若精通,人若神明;还有就是罗盘指针不定向时,可以发现和驱散阴灵。当年我已是天师,却没深谙其道,才落得现在这样,所以我希望你要好好学它用它。甚至要精通它。它们跟随你历练,吸收你的灵气,会越来越强大,到最后会成为你的一部分,所以,一定要你来炼化。”寇谦之一挥手,幻化出葫芦,拂尘,罗盘的形状;“记在脑子里,好好炼化吧,需要的东西向你师姐借,顺便让她教教你一些炼化的知识。”说完,寇谦之飘出木屋,回自己房间去了。
“师姐,你简直太厉害了,第一把剑就练出了妖剑,连师父都夸你了,师姐,求你教教我吧。”魏天连连揖礼。
“哼,现在知道我厉害了吧,要我教你,那也不难,你就对我施弟子礼吧。”嫣儿得意洋洋。
“施弟子礼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怕被师傅看到,要是师傅看到,还以为你要抢他的徒弟,恐怕师姐你没好处吧。”魏天诡异的笑着。
“那算了。”她确实有点怕师傅,“不过,你算欠我一次,等我想到要什么,你再还我。”说完唤出青木鼎,开始教魏天如何炼制。
转眼三天过去,魏天准备好了所有东西,遵从师傅的意思,没去内世界告别,和慈云师傅拜别之后,就下山去了。
魏天回头望去,庙宇的山墙玄脊已消失在山路的尽处,无名的紧张和莫名的兴奋像海浪冲刷着心房,“六年了,妈妈,你在哪里啊。”
第一站,就是当年被袭的地方,魏天用了一个时辰,就到和母亲藏身的那个凹坑。往山下望去,枯骨成堆,碎裂的骷髅头散布在山谷里有三里开外。路边的小树和草都枯死了,可山谷里却吹来阴森的风。这伙人都在傍晚作孽,那是他们人多,恐怕不易对付。
魏天拿出罗盘,对这地形看看,发现自己站的位置是惊门,山谷口是死门,山谷左上有一处山林,长得墨黑浓茂,应该是杜门;魏天收了罗盘,取下葫芦喝了口水,定定紧张的心绪,向那处山林走去。自己炼制的三个宝贝,拂尘,罗盘尚不知有多大妙用,不过这个葫芦现在就能存三百斤的清水,光喝的话,够自己一个月用了。
悄悄接近,魏天已发现这片山林只是寥寥几棵树,地势紧凑洼陷,不靠近,根本看不到树干;一靠近,一股腥臭令人作呕。
“今天上午又白等了。”一个声音传来,魏天拿出一张隐身符,贴在身上。战斗前要节省灵力,这是师父教的。
“是啊,我都几天没吃新鲜肉啦,我听丙班人说他们昨天宰了两个人,五个家伙刚刚够吃。”另一个声音好像唾液过多,说的有点含糊不清。
魏天走进树林,见树下有个石床,床上躺着个人,床帮坐着个人,还在轻轻的说话,不过脸部不是人脸,好像是狼。难道带了面具。
魏天挥手一剑刺出,坐着那人‘啊’一声惨叫,魏天抽出剑,却见剑体像是粘了个透明的动物剪纸,一瞬就被拉入了剑内。来不及多想,躺着那人刚起身,魏天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饶命啊,大爷,饶命啊,大…..”好像刚迷糊过来,发现面前只是个孩子,不知所措的停了口。这话以前听了太多了,所以也学会了,只不过以前都是别人喊得。
魏天伸手拽拽那人的脸皮,竟是长上去的,“你们的老巢在那?还有你们到底什么东西?”
“我们本来是狼,我们大王叫我们穿了人皮,我们的老巢从这过桥上山就是,山上有个山洞,我可以领你过去。”魏天分明看到,这家伙的眼转了转。
魏天看到地上的尸骨果然不是人的骸骨。向后撤了一步,“走吧”。随即又贴了一张隐身符。
这个狼人走到树的尽头,打了一声唿哨,一座吊桥放了下来。吊桥离树林不到五十米,这竟是一处绝壁。对面有五六个一样的狼人正在打盹,只有一个在放吊桥。
那个狼人刚迈上吊桥,魏天一剑戳穿了他,他连喊一声也没就倒在地上,灵魂也被斩妖剑抽走。放吊桥的人刚要走开,却见来人倒地,定睛望去,想看清怎么回事,一柄剑从背后刺入,直透前胸,没有任何痛楚,只觉得心好像被搅动了一下,便一切都模糊了。
魏天抽出剑,走到正在打盹的几个狼人身边,一人一剑,几个狼人就真的‘睡’去了。看看通往山上的小道,魏天没再隐身,直直的向山上走去。
如果说刚开始还紧张害怕,现在的魏天只感到兴奋,因为杀的是狼人,是妖兽,所以他现在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相反,反而有一种要斩尽杀绝冲动。
走出一里多地,前面看到一个山寨,辕门两边各有一个箭塔,箭塔上的人已看到魏天,叽里呱啦喊着什么。
魏天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向前走,几只箭带着风哨向魏天飞来;“结”,空中骤然多了一块巨冰,挡住来箭;“风”,魏天一声暴喝,巨冰瞬间炸开,夹着来箭向两个箭塔轰去。
“轰,轰。”两声,两个箭塔先后倒地,响声顿时引来更多的狼人。一阵骚乱之后,狼人渐渐向院门涌来,看到只有一个小孩,都轰然笑开。
魏天走到离院门五丈的地方停下,这山寨修的极为险峻,山道不足三尺,院门处不足六尺,衔接十分巧妙,山道一边是悬崖,没有一点遮拦,只要搡推,极易掉进山崖。另一边修的极滑,很难瞬间爬上去。魏天可不想进到院门内背腹受敌。山寨实在太大了,四周都有围栏,足足可站下上千人。
一声唿哨,辕门的人都后退,人群中挤出一堆弓箭手,不少于百人,百人动作划一,百枝狼牙箭挟着劲风向魏天扑去。
想不到狼人竟有智慧,自己一个人,他们还如此小心。魏天轻笑,“结。”“风”。一个像毯子的冰体展开,如急雨敲打瓦片的声音过后,‘毯子’兜头向院门砸去,辕门轰然崩飞,碎冰又化作尖刺向弓箭手射去。
一阵惨叫声,却又戛然而止,百多名弓手无一幸免,全被冰刺穿透,叫声刚起,又被瞬间冻僵。一阵慌乱之后,一个古怪的声音响起,一对手持长矛的狼人冲出,没有了辕门和围栏的阻碍,他们越冲越近,想把魏天冲下山崖。
魏天冷然看着这队狼人,自己站在这,就是在等他们来冲,辕门就像葫芦口,出了辕门的山道,仅能容两人并行,不包括这些狼人,他们太壮了。
果然,冲出辕门之后,几队人化作一队,冲的气势弱了许多,不过对方一个小孩,根本不用操心。
魏天看到狼人越来越近,“风”,斩妖剑横漂在空中,紧紧盯住狼人的胸部,“去”,斩妖剑缓缓转动,越来越快,终于像风钻一样向狼人射去。
没有喊声,只是这队狼人都倒下了,姿势划一,相互叠压,像一条死蛇,蜿蜒进了院内。
魏天用风刃术控剑,最多可达十丈,刚过院门,魏天收回斩妖剑,隐约感到斩妖剑微微颤动,像是无尽的兴奋。斩妖剑真的太厉害,只要刺破见血,剑灵就会抽走对方的灵魂,甚至对方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更大的恐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前面的狼人再次组队,五十人一排,围成环状,向院门涌来,到离院门三丈,站住队形,长矛横向,采取了防御队形。
魏天知道他们不敢再攻,连点了两下‘死蛇’,飘身来到辕门内。狼人队伍也向前垮了一步,形似威慑。
魏天再次冷笑,“结”,面前多了一个一尺厚一丈高的环形冰墙,吓得那些狼人都身体微侧,枪杆斜插入地面,固定身形。他们怕那冰刺风暴。“风”,冰墙已凝成,魏天使出风刃术,“去”,由于所有的狼人都固定了身形,魏天故技重施,风驭着斩妖剑从右翼刺入,像穿糖葫芦一样,穿了一串又一串,足足穿了七排之后,剩下的狼人才醒悟,顿时四散逃去。有几个镇定的,投枪过来,都被冰墙挡住。魏天收回斩妖剑,暴喝一声:“风暴”,这是魏天多次用风刃术和玄冰术的体会结合,风刃催动冰爆,刹那时狂风携带冰刺,像磨盘一样向前碾去。成了真正的冰刺风暴。院内所有的狼人和尸体都被冰刃绞碎,被风卷下山崖,院内顿时干干净净,只有一点点血迹,毕竟是冰刃,血液都留下极少。
魏天走出百步,院子外两排茅房,随山就势,约有几十间,是那些狼人休息的地方;魏天看了两处,不想再看,凝出两个冰柱,二尺口径,两丈有余,风刃术驭动,向房子撞去,片刻间,房子倒塌,夷为平地。除恶务尽,魏天讲过很多这样的故事。
越过茅房去,沿着几阶台阶,终于看到了一个天然洞穴,洞口有三个人影,在那晃动。
看到来人,一个声音喊道:“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看清是个小孩后,又问:“你是谁?”
魏天没理他,照样逼近,看清他们三个都是虎头。喊话那人已不耐烦,“嗷”的一声,向魏天扑来,虽是人身,动作却和猛兽一般。
“嘭”的一声巨响,魏天觉得脚下的地都在颤抖,那人一头撞进了冰墙,天晓得什么时候,魏天前面多了一道冰墙,那人的头还算结实,居然没有撞昏,正使劲想把头拽出来,可头就像嵌进去一样,怎样挣扎毫无作用。魏天走过去,挥剑刺出,那人像个空布袋一样软了下去。
余下的的二人大惊,一左一右向魏天扑来,魏天嘴角露出笑容。
两人扑出五步,见冰墙猛然崩解,冰冷的尖刺瞬间装进体内,接着被风卷起,死死冻在了洞门上,一边一个。
“风暴术”魏天已越来越纯熟,几乎达到‘心所想,术必至’。
第四节 师姐
第四节师姐
魏天手持斩妖,进入洞中。由于光线作用,感到面前一片漆黑。右手将剑斜倚背后,左手摸索前进。大约走了十丈之后,眼睛稍微适应了光线,渐渐会看到五六尺左右的地方。
前面有个石室,魏天看了一下,空无一物,再往前走,又一石室,还是空无一物。门口有人把守,应该不会从前门出来,难道还有别的出路。
魏天正在思索,突然脑后生风,急忙弯身缩头,堪堪躲过攻击,定睛望去,却见那人眼中寒光一闪。“糟糕。”觉得心神一怔,身体在无法控制。
“太大意了。”魏天心里想要镇定,可身体却在瑟瑟发抖,就像被猛兽捉到的兔子。
“瞳术。”和师姐的‘凝眸’相似,强大的生物,都会用眼神和声音对下阶生物产生威压,就是震慑。瞳术只是其中一种,是对方产生恐慌混乱,以致无法操控身体。
“哈哈哈,”那人一整狂笑,“果然满身灵力,送给师傅,定然会换个好法器,哈哈哈。”一步一步向魏天走来。
“师弟,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一个声音响起,两人中间多了一个身影。
“师姐。”魏天终于放心了,心里多了种温暖。
“谁?”那人大吃一惊,后退了几步。
“凝眸。”嫣儿的声音充满魅惑。
魏天不由笑了,“这师姐,和人比试起来了。”明显是赢了,自己已经能动了。
“啊。”那人才出了一半音,便再无声响。嫣儿的‘凝眸’,只要看一眼,连抖也抖不动,相当于石化。
嫣儿也不客气,抽出一把匕首,拉开胸腔腹腔,只见肠子滚落一地,嫣儿连看也不看,伸手在那人身体里乱摸。
魏天刚走上来,看到这一幕,顿时一阵恶心,转头扶着墙壁呕吐起来。“师姐,你也太残忍了吧。”
“切,你杀了上千个,我才杀一个,还说我残忍,要知道不救你,让他把你扒皮抽筋,生吞活咽了再说。”嫣儿不满的反驳。
魏天吐无可吐,终于感到好些,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师姐,恐怕自己的结果不会好到哪去。走到师姐身边,揖了一礼。“多谢师姐。”
“这还差不多,这是条白虎妖兽,怕有三百年了,要是别的,我才懒得现身呢。”说完,对着虎妖问道:“你的内丹哪?”
魏天不禁无语,杀了人家,还要别人的内丹,师姐还真是无邪啊。
果然,那人眼一闭,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动作。渐渐化出本体,白亮的毛发显现出来。
魏天不在观看,出了石室,向里探查,不多远,又有一个石室,魏天进去一看,乖乖嘞,石室好大,堆得尽是金银宝物,魏天终于笑了,也不客气,伸手拽出乾坤袋,驭起风刃术,尽数装了进去,哈哈,这下买多少小吃也不愁钱啦。
出了石室,来到原来的石室,师姐已经不在,魏天也不停留,向洞外走去。
出了洞穴,见师姐正在炼制东西,连青木鼎也带来了。魏天没惊动师姐,盘坐在师姐旁边护法,看着她炼东西。
五个时辰过去,已至深夜,月光如水,山上毫无遮拦,月夜显得分外明亮。
“啊,终于成了。”嫣儿伸展了一下身体,回转过来,和魏天相对而坐。“给你,我用白虎的毛皮给你炼了一个护甲,你试试。”
魏天伸手接过,心里不由一阵感动。“师姐,谢谢。”
“谢什么啊,快去试试吧。”嫣儿催促道。
当时正值盛夏,不过魏天没有犹豫穿在身上。
“还不错。”话还未说完,拔出匕首,伸手便刺,只听‘嗤’的一声,护甲和匕首撞在一起。
魏天大惊,忙运功抵御,师姐已收了匕首,肚子上一阵疼痛,原来护甲破了个小洞,像火柴大小。肚皮也破了,不过只破了皮,血都未出。“你干什么。”
“没事,只是试试。”嫣儿不以为然。
“哪有这样试的,会伤人的。”魏天有点气愤。
“我也没想这样试,原想叫你试的,可你穿在身上,只好我出手试了。”嫣儿很无辜的说。
“啊。”感情自己会错意了。“哼”,魏天就势躺下,装作生气,护甲不还了。
“呵,生气啦,算了,那护甲就送你啦,反正我留了更好的。”说完,手一抖,一个雪白的披肩出现在手里,嫣儿双手一抖,披在肩上。感情她把白虎的绒毛做了披肩,把最粗最硬的毛作了护甲。
魏天翻身坐起,“师姐,你练了五个时辰,不会就炼了这么点东西吧,都什么呀,让我开开眼呗。”
“这东西你没出来我就炼好了,倒是那内丹极是难炼,我又糅合了虎骨和虎脑,才炼出二十四枚黄丹,那,给你十枚吧。”嫣儿分出十枚,递给魏天。丹药分七个等级,红,橙,黄,绿,青,蓝,紫。红,橙是下品,黄,绿是中品,青,蓝是上品,紫色为极品。
嫣儿看到魏天还捧着,问道“怎么不装起来,嫌不好吗?”
“不是,师姐。你炼的都是好东西,只是我没地方装啊。”魏天连忙拍马屁。
“我给你的乾坤袋那?”嫣儿被拍的心里暖暖的。
“我装满了。”魏天不由想起那堆金银。
“果然装满了。”嫣儿手里多了个乾坤袋,鼓鼓囊囊的。
“啊。”魏天摸摸腰身,果然没了:“师姐,你这乾坤袋不会都听你的吧。”
嫣儿一笑,把乾坤袋扔给魏天。“好了,再给你一个吧。说完又扔给魏天一个乾坤袋。
魏天接过,把丹药放进乾坤袋,不由想起师父说的用妖兽炼丹的事,难道只对妖兽才管用吗,不禁想试试。“师姐,我尝一个。”说完取出一枚,放到口中咽下。
嫣儿看着魏天,见他咽下许久才问:“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魏天歪着头回味着:“没什么味,也没什么灵力,只是好像肚子不怎么饿了。诶,你没吃过吗?”
“没有,我怕把我毒死了。”嫣儿特认真特无邪的说。
魏天彻底无语了,“你……你…….,我说你怎么那么大方,原来让我当试验品。”
“我又没让你吃,你自己要吃的。算了,我还是吃一枚试试,估计你死不了,我就更没事。”嫣儿也拿出一枚,放到嘴里咽下。“好强大的灵力,师傅果然说的是对的,这丹药只对灵兽管用。”
魏天气苦的看着在吸收灵力的嫣儿,心想真是不公平,自己今天尽让她耍了,怎么也要捞点什么。“师姐,你那把匕首不错,能不能给我看看。”魏天特别把‘给’字说的很重。
“你看看可以,不过不要打什么主意,我炼化的东西都听我的,你不也看到了吗,就像乾坤袋。”嫣儿有点坏笑。
“你是说,你炼化的所有东西,包括你给我的衣服吗?”魏天脑袋开始冒汗,要是在什么时候,自己的衣服突然飞走,自己只好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给你,看吧。”嫣儿递过来一把连鞘的匕首。
魏天小心接过,轻轻抽出匕首,月光照在匕首上,漫射着蓝光,感觉很锋利,光泽并不很亮。魏天手触到一个绷簧,轻轻一按,匕首一分为二。魏天一手一个,相互碰撞了一下,绝对不是金属的声音。“师姐,这是什么炼的,非金非木的。”
“那是我四百年的蜕牙,我把它炼化了,非常锋利,还有剧毒,如果中毒,连我也救不了。”嫣儿有点得意。
“啊。”魏天险些把匕首扔了,刚才还想用手试试锋口呢。“师姐,你别吓我,你刚才刺了我一下,现在还疼那。不会中毒吧。”
“笨蛋,要是中毒,你早死了,还会在这废话,那个绷簧一是分开匕首,二是注入剧毒,只要不按机关,刺了也不会中毒。”嫣儿娇骂道。
“还好还好。”魏天庆幸没乱按绷簧,“师姐,还给你,这东西太危险了。”嫣儿笑着接了过去。
“终于吸收完了,好像涨了五十年得功力。”嫣儿兴奋的说。
“好没天理。”魏天心里嘟囔着,嘴里却说:“师姐,那你吃完岂不涨了六七百年的功力,那也太快吧。”
“师傅说不可多吃,每十年吃一次,不然基础太差,会爆体而死的。”嫣儿也有点遗憾。
魏天总算有点安慰。除下护甲,铺在地上,“师姐,你躺下休息,我打坐,坐一点就好。”
嫣儿也除下护肩,和护甲铺到一块,惬意的躺下了。
静静的夜,静静的风,静静的山;只有月亮在悄悄西沉。
天蒙蒙亮,魏天早课已做完,灵力已恢复圆满。看到师姐没动,知道昨天她炼丹耗费不少灵力,不想叫醒她,就悄悄站起,来到崖边,练起佛珠上的健体术。佛珠上的功法魏天都演习过,根据达摩的讲解,知道没有佛法经文的辅助,根本无法大成,只是里面的炼体术,师傅说极有用,魏天练习几年后,身体也确实壮实不少。
“你练的什么?不是剑法,也不是法术,到底是什么?”嫣儿看魏天收功,不解的问道。
“一种炼体的功法,可以使身体强健。”魏天回答。
“我们现在去哪?”嫣儿满怀期待的问。
魏天沉吟的一下,“我们去登封怎么样,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好,现在就走。”嫣儿好像更急不可待,收起护肩便向山下走去。
魏天也收起护甲,跟着嫣儿下山。
到了那个树林,腥臭的气味更加郁浓,嫣儿已皱起眉头。
“出来吧。”嫣儿双手抱胸,不耐烦喊道。
魏天好奇的看着师姐,不知道他干什么。
“出来,再不出来,我就烧了你们。”嫣儿厉喝。
魏天看到周围的树在瑟瑟发抖,接着从各个树里走出几个人,一个老人,花白的胡子,四个年轻小伙,齐齐跪倒在嫣儿面前。原来是树妖。
“你们修炼的倒挺快,你有二百年了吧。”嫣儿指着花白胡子的老头。
“大侠,我们修炼的快,我们绝没有伤天害理啊,大侠明鉴哪。”看得出他们已怕极。
“没伤天害理?这哪来的血腥味?”嫣儿冷冷的说。
“大侠你听我说,这些都是那些个狼人,在上面峡谷杀人吃人,一到下雨,那些残血和着雨水就冲下山来,我们也无可奈何啊?”老者连忙辩解。
魏天看看地势,雨水流下冲刷的痕迹很明显,倒也信了。“师姐,我看倒像是真的。”
“那好,这次就先饶了你,不过如果这个山上再有妖孽害人,而你们有知情不报,哼哼,我就烧个寸草不生。”嫣儿一扬手,一个火球打到对面崖壁上,只见吊桥瞬间焚毁,混着巨石坠落山底,脚下的地面也瑟瑟发颤。两山的间距顿时又宽了数丈。
“谢大侠不杀之恩,若这山上再有妖孽,我们必速去告知大侠,如是有违,必遭天谴。”几个人磕头如捣蒜。
嫣儿和魏天不理他们,出了山谷,直向登封而去。
两人展开轻身术,一路飞奔。嫣儿也不禁有点佩服这个小师弟了,自己五百年的道行,却怎么也甩不掉他,更惊异发现,魏天几乎脚不点地,眼看气衰就要落地,却又以极快的速度弹起。他怎么做到的?做人还真是好啊。这修炼速度,恐怕要不了几年,自己就会被超越了。
魏天也很苦恼,师姐越来越快,为了不使师姐笑看,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刚刚跟上。除了轻身术,魏天也用上了风刃术,虽不能像慈云师傅那样驭动风龙,可在换气时弹起身体,也节约了不少时间。
第五节 登封
第五节登封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来到了登封,三丈高的城墙,显得高大威严,而三丈宽的城门就更显得人的稀少。除了几个看城门的老兵,不见一个出入的人。老兵看看他们两个道士打扮,也没有拦他们,要不然估计要拿进城费了。
进城转了一圈,除了几个还在睡觉的叫花子,几乎没见几个人。魏天不禁嘀咕,“这人都去哪了?”
魏天看看地形,东面应该有个菜市场,又是信步朝东面走去。
“去哪?”嫣儿已有点不耐烦了。
“前面应该有卖吃的。”魏天回答。
“早点不说。”嫣儿嘟囔着跟了上来。
两人正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喊:“快去菜市场啊,白娘子施粥啦,白娘子施粥啦。……..”
街上的人多了起来,都朝一个方向涌去。两人好奇,也跟着人群移动。
一个宽大的广场,已排了两队人,没有喊叫,没有推搡,没有喧闹。队伍前面,有两个干净的白布棚,旁边有个旗幡,上书‘粥棚’两个大字。一个棚里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掌勺,另一个是一个白衣女子。
穿过人群,魏天看到那白衣女子的身影好熟悉,“娘”,如不是知道不可能,魏天几乎叫出口。和母亲好像,一身素衣,半高鬓,中间素绢包裹,一袭纱巾垂落,清新飘逸,落落大方。泪水涌出,魏天的心抽了几抽,六年的时光,无时不在想娘,却逼着自己不要想,六年了,母亲没来找自己,魏天死都不愿想结果,可那撕心裂肺的思念却又没心没肺的袭来,下山时,魏天发誓不追查母亲的去向,可刚到登封,却见到一个如此像母亲的人。魏天心里颤动着,身体僵住了。
嫣儿也僵住了。“好美。”似轻雪,若落梅,婉约胜新月,黛眉浅含秋;绛唇不须点,剪瞳传神来。看到她的笑,你的任何心绪都没了,被她的眼光扫到,连心都沉醉在那静怡之中。嫣儿感到自己心彻底静了下来,也感到这女子绝不是凡人,却被温情缠绕,一点也不想打破这种沉浸。
不知过了多久,粥已施完,白娘子才看到魏天和嫣儿两个,回头对那个小孩说:“小海,去把两位道长请过来。”
那个小孩快步向魏天走来,摇了摇魏天和嫣儿,“两位道长,我们娘娘有请。”
魏天和嫣儿犹如梦醒,“好奇怪?”两人同时道。
“几乎所有的人第一次见我们娘娘,都是这样的,我们已见怪不怪了。”小海笑着说。
嫣儿快步走过去,“姐姐,你好美。”
白衣女子也上前一步,拉住嫣儿。“妹妹也好美。”竟有点相见恨晚。
“姐姐,你怎么做到的,你我应是同类,可我别说你的气息,就连气味也察觉不到…….”嫣儿果然是见面熟,直言不讳。
白衣女子拉着嫣儿在旁边桌子坐下,“小海,你去为两位道长准备几碗白粥。”见小海去了,又把魏天拉入座位。“妹妹果然眼尖,岁不足五百年,修为恐怕有七百年之多。一定是得遇名师了吧。”
“我们师傅是寇谦之寇天师,他就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嫣儿毫无心机,指着魏天说道。
“妹妹竟是‘嵩山二奇’的弟子,果然造化齐天啊。”白衣女人感叹道。“我也是慕‘嵩山二奇”之名来的,不过我不是找寇天师,而是找达摩禅师的,不过却无缘拜会;见到寇天师的弟子,也算不虚此行了。”看了嫣儿一眼,把目光转向呆呆滞滞的魏天。
“你不用理他,今天不知道咋回事,尽在那发呆。”嫣儿不满的瞟了魏天一眼。
魏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尽是母亲的身影,他很想仔细看清白娘子,证明不是母亲,可越看越像,一言一行,一笑一颦,无不像极。嫣儿她们谈话,能够听见,可魏天一点也不想去接,只想静静看着听着。
白娘子却已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不想打断他。回头对嫣儿说:“妹妹可知自己身世?”
嫣儿迷茫摇头。“我知事的时候,就无父无母,到后来遇见师傅,并不知道自己的由来。”
“妹妹,你我气息相通,恐怕大有渊源,若我所料不错,你应是‘腾蛇’之后。”白娘子静静说道。
“腾蛇是谁?”嫣儿问道。
“腾蛇和白矖是女娲娘娘的神仆,女娲娘娘拈土造人,才有了人类,后来共工与颛顼争帝位,与其支持者火神祝融氏决斗,失败后恼羞成怒,撞毁不周山,使天崩地陷,洪湖泛滥成灾,女娲可怜自己造的小人,就炼石补天,为了加快速度,就用神石造了‘腾蛇’和‘白矖’帮助运送神石,女娲娘娘补天完后,由于太累,就没再回来,住在了苗疆。并准许腾蛇和白矖结为夫妇,然白矖生性活泼,泼辣任性,又深得女娲喜爱,几乎与女王相近,而腾蛇却偏向阴柔,骨子里却刚强暴戾,终于受不了白矖回了中原修道,成了道教十二神兽之一。”白娘子悠悠讲来。
“啊,你是说我们真是姐妹吗?”嫣儿又喜又惊。
“也不尽是,腾蛇走了之后,白矖就一人侍奉娘娘,女娲回神邸时,怕她孤苦,就拘了蚩尤的魂魄,再次改造成人,与白矖结为夫妇。一年后生了我,我本名叫‘白素贞’。”白娘子认真的说。
“呃,本以为我不在孤身,有个姐姐了,可没想到我仍是孤苦一人。”嫣儿有点失望。
“妹妹何出此言,即是我们不是亲生姐妹,又何碍我们成为姐妹,你我都是女娲娘娘的护随,不如你跟我一起寻找娘娘的后人吧。”白娘子已泪光闪烁。
“好姐姐,我哪也不去了,就和你在一块。”嫣儿也心情激动。“不过,姐姐你应在苗疆,怎会也来到中原。”
白娘子神情一暗,“母亲和蚩尤成婚,原本幸福快乐,可就在五百年前,蚩尤的神识突破了封印,竟把苗疆一分为二,带着黑苗要攻击中原,意图报仇,母亲就率领白苗誓死阻拦。母亲命我来中原学习法术,寻找女娲娘娘的后人,和我们一起再次封印蚩尤。我先在青城山修炼了三百年,见无法长进,就来到嵩山,找‘嵩山二奇’拜师,不想却到了巩义的‘慈云寺’,见菩萨娘娘慈祥端庄,就在那修行了一百年,才去寻找达摩禅师,不想听说他已圆满坐化了。我就以佛法在嵩山境内行医施粥,希望能成正果,也好早日返乡,救黎民于水火。”
“姐姐,我不明白,行医施粥能增加功力吗?那个蚩尤真的很厉害吗?”嫣儿不停的问。
“行医施粥虽不会增长功力,却可以教化人心;蚩尤虽然厉害,不过还念旧情,每次进攻都是我母亲以死相逼,他不忍心才会撤军。可他下面的军士却不断发起争斗,所以局部战争年年都有,我一直在找化解之法,中原佛法昌盛,特别玄奘禅师西渡带回的大乘经法,教化人心极为安宁,我便借嵩山宝地,加持自己的功法,若功德圆满,就可以去教化黎民。去除黑苗族众的战意,使黑白苗众统一和谐,估计也会消耗蚩尤的神力,毕竟是黑苗的战意唤醒了他的神识。况且我寻访几百年,也没找到女娲后人的下落。道法即使再精深,也无力与上古神力抗争,他的身体也是五彩神石炼化的,几乎不破不灭,我也只有这个方法了,我在‘慈云寺’看到菩萨大士的妆容,就变幻了身形,却也不敢照模照样,恐亵渎了神灵,只有这样我心才会安宁,也许正如偈语‘心中有佛,才有婉容’。”白娘子单掌峭立,心里颂道:“阿弥陀佛。”
嫣儿听了,一时也没了言语,正好小海端了白粥过来。
魏天闻到粥香,深嗅了一下,“真香,和母亲做的一样…..”竟不知不觉,端来一碗,静静吃了一口,泪水已簌簌落进碗中。
白娘子端起一碗,递给嫣儿,“妹妹,我们小海煮的白粥,可谓天下一绝,你也尝尝。”
嫣儿拿起筷子,不满的看了一眼魏天,她心里正高兴,魏天却一脸泪,自然不痛快。心想:“这小子今天怎么了。”
嫣儿踢了魏天一下,“我打算跟着姐姐去行医施粥,你怎么办。”
魏天擦了眼泪,“师傅叫我肃清嵩山的妖怪,我不能跟你们。”
嫣儿嘴一撇,“谁稀罕你跟,只要不被妖怪吃了,就够你幸运了。不过我既然要跟姐姐,自然要送些见面礼了。”手一伸,多了一个乾坤袋,魏天看着熟悉,一摸身上,果然少了装金银的乾坤袋。“得,又白做了,一碗粥吃了堆满一间房的金银,还真贵呀。”
嫣儿回头对白娘子说:“姐姐,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说完一倾乾坤袋,把金银倒在桌上,只听咔嚓一声,桌子不堪重负,被压碎埋了起来。
白娘子一惊,一挥手,把金银全收了去,“妹妹,你这是干什么。金银是不能露白的。”她教化人心,知道钱财是重祸之源。
嫣儿也吃了一惊,“这么多啊。”
魏天也吃力一惊,好快,自己装这些金银,用了风刃术,也费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只是一挥手,竟分毫不留的收了起来,不知高了自己多少倍。
“妹妹,我们回我的医馆吧,回去再说。”白娘子见无人看到,才放了心。
魏天一撤身子,施了一礼,“师姐,我就不去了,我这就出城,完成师傅的任务。”
嫣儿看了魏天一眼,“好吧,路上小心,这个还你。”
魏天接过空了的乾坤袋,摇头苦笑。
白娘子知道他心意已决,:“小弟弟,有遇到什么困难,就回来找我们,我们在这等你。”
嫣儿看到魏天苦笑,“怎么,不满意,你别忘了你还答应我为我做一件事情,那,我想起来了,我要你为我捉满一袋子妖兽,我要他们的内丹,捉不够,小心你的屁股。”
“啊”魏天心想,我还是赶紧走吧,免得她又想起什么事。忙应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快步向西城走去。
看到魏天的囧样,白娘子和嫣儿都笑了。
魏天其实很矛盾,其实很想留下,因为白娘子太像母亲了,好想留在她的身边,就是看着她就很满足;可也知道绝对不能留下,思念母亲的伤痛犹如流血的口子,多待一时,那伤口就在扩大,心痛就愈加一分。
魏天有点怅然若失,漫无目的走在街巷里。突然从前面传来一阵哭声。
“不要啊,大爷,你们不是说好给我们三斗谷子吗,你们不给,我们都要饿死了…….要不,我们不卖了,你还我的儿子吧…….”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不卖,你已签了卖身契,你儿子已是我们的了,把孩子抱走。哈哈哈……”接着听到小孩的哭声和女人撕拽的声音。
这个声音点燃了魏天的怒火。一闪身,已到这些人身边不远的地方。“住手”魏天一声暴喊。
三个男人,一个管家打扮,两个家仆衣裳,一个家仆抱着一个孩子,孩子哭着喊着,拼命向母亲挣着身体。一个女人死命抱住那管家的腿,已被拖了好远,另一个家仆正走过去,储势要踹那女人。听到魏天的喊声,所有人都停了动作。
那管家回头一看魏天,也是个孩子,顿时喜上眉梢,又是五十两。“把他抓了,加你们十两。”
一个家仆放下孩子,和另一个晃动着肥肉向魏天堵去。
那孩子脱了困,跑向母亲,那女人也放开管家的腿,抱住自己的孩子,“你快跑吧,小兄弟,你救不了我们……”竭力对魏天喊道。
喊声刚落,就听到两声惨叫,两个家仆像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几个人又呆住了。两个家仆咿咿呀呀站起身,不偏不倚,没人脸上一个清晰的脚印。
魏天只想教训他们,毕竟他们只是帮凶,所以没用法力。“你们两个最好快滚,不然就叫你们尸骨无存。”
“把他给我打残了,我给你们每人二十两。”管家疯狂喊道。
两个家仆活动一下身子,见没受什么伤,听到管家又加了价码,互相看了一眼,又向魏天逼去。
魏天冷眼看着两个人,脸如晨霜,自己想明白了,帮凶就是爪牙,没有牙的老虎,就是只猫。在两人离自己三步之时,魏天动了。没用法力,只是拔出了剑。
没有喊声,也没有惨叫,两个家仆慢慢跪倒,身体像纸灰一样裂碎,随风飘飞,须臾间无影无踪,像从未存在过。魏天的想法传递给了斩妖剑,斩妖剑也完成了任务,不仅收了他们的灵魂,还使了剧毒,巨大的腐蚀力瞬间就把两人化了纸灰;果真是尸骨无存。
那女人和怀里孩子都惊呆了,在刚才,看到魏天是个孩子时,她们真的不抱什么希望。遇到仙人了。
管家噗通跪倒,边磕头边喊:“大仙饶命啊,大仙饶命啊…….”腰下一会儿就湿透了,吓得尿裤子了。
魏天一伸手,“结”,将他冻成了一个雕像。才走到那女人身边,伸手扶起她,“你们怎么来这里,白娘子不是施粥吗,你不知道吗?”
那女人才算清醒,“多谢大仙搭救,我替我们全家谢你了。”
“哥哥,你用的是法术吗?可不可以教我。”小孩不到六岁,稚嫩的声音带着崇拜。
“想学我当然可以教你,不过你现在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妈妈,我要你答应我,一定不要离开自己的妈妈,好好的保护她。你明白吗?”魏天说道最后,语气已有点酸涩。
那女人泪流满面,缓缓跪倒,“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也是没办法啊,…….”小孩见母亲哭了,也开始抽泣。
魏天连忙拉起那女人,“大婶,你快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那女人的情绪渐渐平定,缓缓说道:“我们祖居嵩县,前几天不知哪来的兵丁,抓走了我们的男人,把我们老少妇孺都赶了出来,我们走了三天,来到登封,公公婆婆也饿得不行了,我想找个富家人,把孩子卖了,换点口粮,这样…….我们或许都能活…..。”妇人紧紧抱住孩子,再次痛哭起来。
魏天叹了口气,像自己遭遇的孩子会有多少,自己又能救多少,心里不禁十分沉闷,不过心里咬着牙对自己说:“以后只要撞见,就算是死,也要管一管。”
“仙人,我求你收下我的孩儿,兴许他还有条活路…..”妇人再次跪下。那孩子也好像懂事一样期待的看着魏天。
魏天有点为难,“大婶,我现在还小,不能收徒…..”
妇人失望的坐到地上,小孩扶着母亲没有吭声,眼里尽是失望。
魏天摸摸身上,也无一点财物,不由想起白娘子。“大婶,你别伤心,我为你找一个去处,你向东走到菜市场,打听白娘子,就说是个小道士叫你来的,她们绝不会委屈你的。”
“真的吗?”妇人看着魏天,她怕是推脱之词。
魏天抽出剑,撩起长袍,斩下一个衣角,咬破手指,写下一个字,“留”,递给妇人,“你拿着此字,她们一定会留下你们的。”
看着鲜红的血字,妇人拉过孩子,向魏天拜了三拜,“恩人,我们去了。”
魏天默默看着母子离开,那孩子一再回头摇手。渐渐消失在十字街口。
第六节 雪狐
第六节雪狐
魏天头也未回,“解”,那冰雕才慢慢动了动,“你是哪个府的?买那孩子干什么?”
那管家被冻的瑟瑟发抖,听到魏天问话,急忙回答。
原来这家伙本是个赌徒无赖,名叫赵四,为了躲避赌债,就跑进城西的山林中,却发现了个上清观,那里的道士供了他吃喝,提出让他买几个道童,一个五十两,他正愁无钱还赌债,就一口应下,不想半年下来,竟挣了不少,就纠集了几个流氓,开始扮作管家家仆,骗人买卖孩童,遇到弱小,就强买强卖。
“又是道观。”魏天对自己卖身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在哪?带我去。”魏天的语气比杀那两个家仆时更冷。
赵四浑身一激灵,却不敢反抗,“是是是,我这就带您去。”两人一前一后向城西走去。
走了近五个时辰,天色已暗了下来,通过曲曲折折的山路,终于来到一片开阔之地,前面是一片松林,长得极为茂盛。
“穿过这片松林,就是那个上清观。”赵四已累的气喘吁吁。
魏天看这片松林,果然是人为栽种的,十分整齐,显得非常清幽。“前面带路。”
赵四露出恐惧之色。诺诺说道:“大仙有所不知,这道士颇有法术,每次我若带了孩子来,他就出来见我,给我银钱;如是没带,他不但不见我,还施了法术把我捆到松林里让虫咬蚁噬,痛不欲生。”
“你不是带着我吗?”魏天冷冷的说。
“恐怕要委屈一下大仙,把你捆起来。”赵四讪讪的说。
魏天一晃身,身上多了几道绳索,“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赵四连忙点头应承。轻轻推搡着魏天,向道观走去。
进了道观,魏天隐约觉得气息不对,一般的道观,都有烛光瑞香,可这里阴雾缭绕,烛光偷着青色。仔细看看这道观,确实存在不虚,不像阴鬼作祟。
赵四把魏天推进一个房间,轻声说:“他一会就来。”见魏天点头,就把魏天推到门后墙角,自己找个凳子坐了下来。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赵四已坐不住了,四下要走,这是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道士,八卦袍,簪发冠,手里一个雪白的拂尘,鹤发白髯,倒也有点道家羽士之风。
赵四快步迎上,不过,道士却没理他。径直过去,坐在凳子上。掏出一个钱袋,扔到地上,“赵四,拿上你的钱,快滚。”
赵四拾起钱袋,看了魏天一眼,向外走去。
突然那道士一挥拂尘,白色的拂尘缠住赵四的脖子,挂到了房梁之上。
赵四一手抓住拂尘,拼命挣扎,嘶哑的向魏天求救,不过魏天连眼都未抬一下,须臾间赵四气绝,另一只手还抓着钱袋不放。
道士收回拂尘,抓住拂尘上缠着的灵魂,一口吞了下去。“虽然没什么灵力,权当填饱肚子。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哈哈哈。”接着看向魏天,“他虽没什么灵力,不过你的灵力好像浓郁的紧那。哈哈哈。”一阵狂笑。
“我的灵力是浓郁,不过好像不容易吃上哦。”魏天笑着从房角走了出来。
“哼,我一个时辰巡遍了周围五十里,你没有接应,还是不要反抗了,乖乖让我享用吧,不然,我就让你受足了罪,再吃你。哈哈哈。”他今天真的很开心,因为魏天的灵力太浓郁了,吃了他恐怕会长百年的功力。
“你一开始就发现了,是什么叫你起了疑心的。”魏天也觉得有点好奇。
“你虽被绑着,却连剑都没除,真以为我是傻瓜。本来我想放弃的,可惜你的灵力太强了,吃了你,恐怕会长百年的功力,我只好冒冒险了。”似乎魏天侮辱了他的智商,他竟有点愤怒。
“哦。”魏天恍然大悟,这一点还真是大意了。“既然就我们两个人,你就现出真身,让我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吧。”
“那我就成全你,不要吓哭哦。”说完现出本体,竟是一只雪狐,尖尖嘴巴几根横须,窄窄眼睛透着狡黠的目光,蓬松的身体托着一个极大的尾巴,浑身干净柔滑,没有一根杂毛。
“是只狐狸啊。”魏天有点意外,他讲的故事狐狸精都是女的,这个竟然是男的。“你有二百年了。”
“胡说,我都三百多岁了,以前不懂修炼,现在吃了你,我的功力就也三百多年了。你最好不要挣扎,哈哈哈。”他又变回道士,显然对本体不是多看好,没有利爪,没有獠牙,与其说可怕,还不如说可爱。
“哈哈哈,师姐真是好运气,想不到出门就碰到个三百年的,你的内丹在哪里?”魏天笑着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应该听我的,‘中’,”一摇拂尘,一股淡黄色的气体向魏天喷去。
魏天见被气体围住,就屏住呼吸,闪了几闪,竟然没出黄雾,实在憋不住,呼吸了一下,骂道:“混蛋,还以为你放屁,却放出这么香味道,这是什么呀?”
“不可能,这不可能,所有的人都会被我迷惑,完全听我的,怎会对你无用。”道士显然有点着急。
“风”,魏天使出风刃术,把黄雾吹了个干干净净。见那道士满脸通红,显然很生气。魏天才十二岁,准确说还是个孩子,即使没学什么道法,这媚惑术也没什么用。
“你就这点道行?”魏天撇着嘴问。
道士恼羞成怒,挥起拂尘劈头盖脸向魏天抽来,却见魏天也拿出一个拂尘,两人就你来我往对攻起来。十几个回合之后,道士急了,幻化出十道拂尘,犹如泰山压顶,朝魏天压来。
魏天拂尘一横,顿时将满天的拂尘牢牢缠在一起,感到手里一沉,道士趁机一扯,魏天失去重心,向对方怀里撞去。
道士一笑,将头一低,簪冠化作一个利刃,飞身向魏天顶去。
魏天也笑了,就在那电光石火一刻,前面多了一道冰墙,足有一尺多厚,这一招刚刚用过,算是驾熟就轻了。
道士合身扑出,不可谓不快,可刚到空中,就好像被一个巨手攒住,顿时动弹不得,抬眼望去,仅离魏天不到一尺的距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手和身体都钳在了冰墙里,脚也不着地,根本无处借力。“不可能,你怎么会用玄冰咒,你不过是个小孩……”道士像被踩住尾巴的狗,疯狂的叫嚣着。
他本来是雪狐,也是水属性,更是冰属性的天赋,可他现在连个冰疙瘩也使不出。怎么不让他觉得要疯掉。
魏天用手堵住耳朵,等他疯狂够了,走到他的跟前,“你从哪来的?还有没有同类,还有你吃了多少人,老实说来。”
道士叫唤够了,有点累了,闭上眼不理魏天。
魏天绕过冰墙,来到他的身后,“水,”“结”,把拂尘冻成一根冰鞭,扬手就是一鞭。狠狠抽到道士的屁股上。
“啊……”一声掺叫,几乎把房子掀了。
魏天却没有停的意思,鞭子如同白练连绵不绝,眨眼间就是十几鞭子。
道士连声求饶,却见魏天不但不理,打的更起劲了,只好喊道“我说我说,求你别打了,求你….求你…..?”
魏天打的累了,才缓缓走到前边,看着无力挣扎的道士,“你怎么不显形,现了形不就好多了码?”妖兽的抵抗力要好过人类好多,魏天不由奇怪的问。
那道士微抬了一下头,看了魏天一眼,“这张人皮本是这个观的观主,颇有点道行,自己吃了他之后,就把他的人皮炼化,不想竟成功了,这样的几率几乎微乎其微,看到同类羡慕的目光,自己更是皮不离身,人皮的灵力又与自己的灵力相系,只要灵力不断,人皮就不用打理也像真的人一样,不干不涩,不枯不皱。可如果断了灵力,不超过一个时辰,就会腐坏,无法再用了,所以自己几乎片刻不离身。”
“哦。”魏天想不到人皮也可以炼化。“你从哪里来的,吃了多少孩子,从事招来。”
道士再次抬头,又无力垂下,“我来自西域天山,因为那里有一个强大的妖兽,每到冬天就会出来觅食,我的族类几乎都被他吃了,我就逃出了天山,一直向东,来到了这里,看到这个道观极其清幽,就用魅惑术使他们自相残杀,只有那个观主,有点灵力,我就吃了他,那些剩余的道士都臭不可言,被我埋到了松林里。半年前遇见了那个赵四,我就用银钱诱惑他给我带小孩吃,提升功力,因为人皮需要灵力支持,自己又不懂修炼之道,只好靠吃人魂魄提升灵力。赵四先后带来了十个,都被自己吃了。因为不会修炼,所以没有内丹。”
听到他吃了十个孩子,魏天一咬牙,一拍冰墙,冰墙就转了一圈,屁股掉了过来。
那道士大惊,“你…..你要干什么,我已经都说了,你怎么还要打我……”
魏天冷笑了一下,“我没说你说了我就不打你,你没有内丹,几乎没什么用,不过你的皮估计我师姐会喜欢,既然你的人皮要灵力支持,我就会回天天照顾你,直到你没了灵力,现出真身,你最好不用求饶,我也不会饶你。”说完抡起拂尘,化作冰鞭,甚至还幻化出了冰刺,每一下都连血带肉,衣服早成了碎末,被拂尘打过之后,玄冰之气立即冻上,他的血一点也不外流,因为魏天要留着他的命,还没折磨够呢。
魏天疯狂抽了几十鞭后,听到道士没了动静,疼的昏了过去,才收了拂尘,将玄冰连带道士装进乾坤袋,向屋外走去。除恶务尽,魏天看看道观,挥出几个火球,虽不精火属性,但凝几个火球,倒也不难,对这些普通建筑,这火已绰绰有余。
看到火光冲天,房屋分崩离析,瓦砾纷纷落地,魏天的恨意稍稍退去,转身循着山路上了官道,一路向西而去。
火烧了一个时辰,才渐渐熄了。一道光影飘来,跳下飞剑,站在废墟之前,“谁…….,谁烧了我的行院,如此大胆,让我追上,决不饶你。”只见他身形都在颤抖,显是怒极。随即腾起身,驭着飞剑四下寻找,听到身上的紫铃响了三下,定住身形,循着西方去了。
魏天在向西的路上走了一天,实在觉得无聊,就舍了大路,专拣山高水险的地方走,拂尘慢慢用的得心应手。当然不忘痛打一顿化身道士的雪狐。
天色黑透,山林更是漆黑,魏天找了个稍高且平的地方,看到月亮才升起来,就在附近找来干柴,生了火打算歇息。实在无趣,就把雪狐倒了出来。
雪狐一沾地,就大喊:“你今天已经打过我了,为什么又要打我?”声音充满了恐惧,脸色怒极也怕极。
魏天笑吟吟的看着雪狐,“我什么时候说一天仅打一次了,即使说过,我可以今天打明天的,明天打后天的,高兴了我就一打七天的,你又怎么地?”其实也没想打他,只是吓吓他,虽然雪狐几百岁了,又变成几十岁的道士,不过智商还有待考虑。
雪狐刚要说话,不远处传来一阵狼啸。不仅眼睛一转,“如果我帮你再捉一只妖兽,你是不是可以不打我?”他的人皮刚修复好,耗了不少灵气。
魏天稍一思索,“我可不会上当,谁知道你是帮我,还是找朋友一起害我。”
“你以为我们妖兽和你一样,说话不讲信用。”雪狐好像受了侮辱。
“你说什么?”魏天站起身,捋了捋拂尘,愠愠的看着雪狐。
“不…..不是,我不是说你……”雪狐身上一阵发冷。“我向天发誓,决不骗你,骗你让我天劈五雷轰。”
“我只知道,只要我不信你,就不会上当。若是不想皮肉受苦,你就老实说,你是不是认识那只妖兽。”魏天斜眼看着雪狐刚刚好了的屁股。
雪狐的心都凉了,他绝对相信只要不说,或稍一犹豫,这顿打就挨上了。“我认识他,我们一起从天山逃出来的,我没利牙利爪,只好魅惑了他一路逃了出来,他是个狼妖,可以保护我……虽然他比我厉害,只要我一用魅惑术,他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哦,是谁刚才还说妖兽讲信用不骗人的。”魏天冷冷直视着他。
“我……”雪狐一阵心慌。
魏天缓缓走进雪狐,伸手点在他的眉间,一丝灵力透过皮肤,进入雪狐的脑袋。
雪狐觉得脑门一凉,似有什么东西进了脑海,惊慌问道:“你….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用灵力化了一滴水进了你的脑中,只要你敢反抗,可能不会刺破你的脑壳,不过冰刺绝对把你的脑浆搅成稀粥。你要不要试试。”魏天认真的看着他。
雪狐觉得脑门冰凉,连忙说道:“不用试…..不用试,我信,我信。我现在就领你去,收了他。”
魏天解了冰墙,雪狐动动身子,见无什么不适,对魏天说,“他就在附近,只是那地势凶险,你还是驭飞剑我们一起去。”
魏天眼睛一转,“我师父不让我用飞剑。所以到哪我都是走的。”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剑不会飞。
“那怎么办,虽不远,也有几十里路,况且他一跑,连我也追不上。”雪狐有点无奈。
“你不说你的魅惑术厉害吗?从天山你都会领过来,这么点距离,你去把他领过来,我在这等。”魏天不怀好意的挥了挥拂尘。
“好好好,我去,我去……,”雪狐走了两步,“你不怕我逃了?”
魏天神秘一笑:“你可以试试。”
雪狐觉得头皮一麻,“算了,我还是听你的吧。”说完驾雾向远处飞去。
魏天看着飞走的雪狐,心里也有点郁闷,不会飞的剑,斩妖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看来以后这个雪狐还真的有用。
半个时辰,山林里多了两个身影,“狼兄,我说的没错吧,这孩子的灵力极大,又在你的地盘,我不敢独吞,所以叫了你,一补当年把你骗到这里之罪。”
“在这山林之中,有个这样的灵童,恐怕也不简单。”这只狼好像不傻。
“我早告诉你,他和他师父走失了,我魅惑了他师父,只是我的术对小孩无用,在你地盘吃了他,你老兄岂不更恨我。你不会连个孩子也害怕吧?”雪狐鄙夷的说道。
激将法果然奇效,狼妖站正身形,“雪狐老弟,我这就去抓了他与你分享,另外,以前的恩怨就一笔过去了。”说完就大摇大摆向魏天走去,他不怕魏天跑,论跑,谁会超过自己这条风狼。雪狐也跟了上来,风狼也不在意,以为他怕自己独吞。这孩子的灵力还真是浓郁。
终于走到平地,两人一分身形,堵住魏天的去路。
魏天缓缓睁开眼,看到这只狼妖果然彪悍,尖牙利爪,乍毛立尾,凶恶异常。“来了。”魏天对他微微一笑。
狼妖一惊,诧异的向雪狐望去,却见雪狐喝了一声,“魅惑”。一股黄烟裹住了自己,怎么也驱之不散。心里想:“又上这家伙的当了。”
狼妖无力跪倒在地,雪狐收了黄雾,魏天才站起身,走到狼妖身边,伸手按住他的眉间,也透过一丝灵力。
魏天做好之后,重新做回原处,对雪狐说:“解了法术。”
雪狐担心道:“他很厉害的,你不用玄冰术,他跑了谁也追不上。”
“我说的你也敢不听,小心你的皮。”魏天看着雪狐。
雪狐无奈,解了法术,狼妖慢慢恢复意识,忽的窜起身,向雪狐扑去,他恨极了雪狐。
魏天喝了一声:“结”。
狼妖只觉的身形一软,一头栽到地面,再看时满脸鲜血,两手抱头,拼命地嚎叫。只一会,全身颤抖,手脚已不听使唤,连喊声也没了。
雪狐好像也觉得自己身体不听使唤了,看着风狼的惨状,真庆幸刚才没敢去试。
魏天对着风狼说道:“你以后听我的,我就不让你受苦,要是不听,我就天天冻你一回,让你生不如死。”
风狼意识还在,连忙应声,“我愿意…….我愿意….”即使如此,也冻得结结巴巴。
魏天连忙解了法术,风狼才慢慢站起来,走到魏天跟前,跪倒在地,“大仙,我愿归附与你,听你任何差遣。”
雪狐也连忙跪下,“大仙,我也愿听你任何差遣。”
魏天连动也未动,对于妖兽,绝不能像对人一样。
风狼狠狠的盯着雪狐,雪狐跪伏在地,不敢抬头。毕竟心里有愧。
魏天看了一眼风狼,“你很恨他吗?”
“是”。风狼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不过只是出出气,听我的,你就可以出气,不听我的,我就让他泡制你。”魏天又转头对雪狐说:“你听到没?听我的可以不死,不听我的,就叫你们生不如死。”
风狼点点头,雪狐更不敢反对,他可不想第一个尝试反对的后果,别看他是个孩子,可有点捉摸不透。
“你们会‘剪子、石头、布’不会?”魏天问道。
这么简单地游戏,两人当然都会。两人点点头。
“那好,很简单,两人猜拳,胜者用我的拂尘打输者三十鞭子,要是谁作弊还是耍赖,就被打三天。一天一次,谁都有机会。”魏天不由想起小时候在家和小伙伴玩的游戏。
“好”。风狼站起身,对着雪狐,摆出架势。
雪狐也站起身,和风狼对峙。
“开始。”魏天喊道。
风狼和雪狐几乎同时出手,不过雪狐傻眼了,他出的‘布’,风狼的‘剪子’。一下定输赢。
雪狐还没说话,魏天喝道:“结”,一道冰墙已把他上身封住,上身一重,不由趴了下来,头和身子嵌在冰里,更是把屁股留在了外边,拂尘缓缓飘到风狼身边。
风狼也不说话,接过鞭子,对着雪狐的屁股一顿猛抽,心里还真是解气,咬着牙心里喊着:“臭狐狸…….臭狐狸……”
“你可别打过了,打过了我可要叫他打回来的。”魏天笑着看着风狼。冰封了雪狐的上身和头,连喊声都没有,省的闹人。
第五章 兵祸
第一节将军
一个月过去了,魏天他们在深山中东突西进,来回折返,剿灭了不少洞穴山寨,不过像雪狐风狼一样超过三百年的,一个也没遇上。这一路上,风狼探路,找到巢穴,雪狐一个魅惑,风狼出去斩杀,那双利爪,犹如镰刀,总能收割无数。
一个月来,风狼和雪狐的仇恨已渐渐转淡,再加上互相协作,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把对方往死里揍,好像经过商量一样,只是做做样子,魏天也只当没看见,毕竟这一个月来,两个妖兽对魏天毕恭毕敬,风狼去探查时,雪狐就满山的寻找灵果珍菌,魏天吃的不亦乐乎,灵力竟也长了不少。人是有感情的,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魏天也不像以前一样冷冰冰了。
在一个山林的平地上,雪狐正烤着山菌,因为魏天不吃荤腥,他们也只好只吃素食。看到风狼回来,“风兄,怎么样,有收获吗?”
风狼坐下帮忙,“唉,我转了好几个山头,连一点妖气也没有,看来今天又白转了。”接着又问:“雪弟,你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雪狐神秘一笑,拿出一个葫芦,他是化身道士,拂尘和葫芦留着,罗盘看不懂,早扔了。“你闻闻,这是什么?”
风狼嗅了嗅,“好香,闻上去好像很好喝。”
“那是,这是‘猴儿酒’,我在东边山上发现几个灵猴,因为不是妖,我就没理他们,却闻到他们酿的酒,我就都灌了回来。我尝了,好喝着那。”雪狐洋洋得意。
“猴儿酒,拿来我看看。”魏天好像在哪听过。
雪狐连忙讨好的递给魏天,魏天闻了一下,又尝了一口,酸酸甜甜,又带点酒味,嗯,是这个,魏天终于记起,搬进上院的第一天,师傅和几个师伯喝的就是这个,自己在清理杯子的时候,尝了一下,那味道现在还记得。只是这葫芦了的灵力少了许多。“你这葫芦能装多少?”
“大概百十斤吧。大仙。”雪狐看到魏天感兴趣,脸上乐开了花。
魏天拿出自己的葫芦,“我们换一下,我这个葫芦可以装几百斤,这‘猴儿酒’我要了。”
雪狐大喜,连忙接过魏天的葫芦,‘猴儿酒’虽珍贵,可比起法器,简直不值一提。他炫耀的对风狼摇摇葫芦,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
风狼极是羡慕,他攻击力虽高,确不会法术,自然没有法器,又没有什么可讨好的,见食物已熟,喊道:“大仙,食物烤好了,过来吃吧。”
雪狐更是夸张,取出一个小桌子,放在旁边,将烤好的食物和野果放满了一桌子,“大仙,你坐这儿。”他可真是讨人喜欢。
魏天挨着桌子盘膝坐下,对他们说:“你们也坐吧。”
风狼有点佩服的看看雪狐,和雪狐一人坐了一边。
魏天拿出盐巴,洒在热腾腾的食物上,想了一下,“结”,又凝出三个冰杯,拿出葫芦,倒了三杯。“以后不用叫我大仙了,就叫我大哥吧。”
风狼和雪狐有点受宠若惊,互相看了看,连忙端起冰杯,“大哥,我们敬你。”酒真是好东西啊,一会功夫地位提升了一大截。
魏天端起冰杯,“这‘猴儿酒’可以用灵力滋养,时间长了,会变成灵药,可以增长灵力。所以我要了,几十年后,我们再喝。”魏天想到几十年后给师傅喝,师傅保准会很高兴,脸上也来了笑容。
风狼比较实诚,立即说道:“大哥,要不你收回去吧,几十年后我们再喝…..”
魏天笑了,“不在乎这么一点,来,我们尝尝。”
雪狐也笑道:“我知道那几个灵猴的住处,明年他们还会酿制,我再去弄来给大哥。”三个人顿时笑了。
冰杯里的‘猴儿酒’冰凉香甜,回味无穷,连魏天也忍不住,多倒了好几杯,三人才忍住馋虫,吃了食物,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起,几个人商量一下,决定向北走,南面几乎已经勘察完了,于是匆匆吃了点东西,一路向北去了。
走了一个时辰,看到一条大河,清凌凌缠绕在群山之间,蜿蜒向东北流去。
魏天大喜,有了河,可以不用走路了。叫上风狼雪狐,来到河边,凝出一个冰舟,三人上船,顺着河水漂去。
有道是:“智者爱山,仁者爱水。”虽不知对不对,不过小孩子就绝对爱水。魏天不再满足只看看,心控冰舟,铺上白虎护甲,坐在船尾,撩起长袍,褪了袜鞋,卷了裤管,将脚伸入水中,清凉的感觉瞬间传到心间,达到四肢百髓;禁不住放声长啸,群山回应,猿猴蹿跳,鹭鸟迂缓,绿水含笑。魏天沉浸在这山水之间,踏水狂啸,五体皆欢。不过却苦了风狼雪狐,这两个北方客,不甚喜水,雪狐开始还勉强支撑,一会船体晃摆不止,再隐忍不住,趴在船舷呕吐起来,心里狂呼:“可惜了,我的‘猴儿酒’。”亏是风狼强壮,却双手抓住船舷,不敢移动半分。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虽不是长江,却也差强诗意,青山绿水,果然最有灵性。水越流越急,船越来越快。看着这绿色画卷在脚下展开,魏天心如飞燕,四处徜徉;根本忘了船上还有两位。喊得累了,魏天仰面躺下,闭上眼睛,温暖的阳光射透眼睑,感觉身外一片光明,若明镜悬照,身心逸安,再无所思;和风吹来,睡意熏熏。
“大哥,大哥,有岔道,有岔道……快调头啊,快调头啊……要撞啦,要撞啦……”风狼雪狐疯狂的叫喊。原来魏天有了睡意,冰舟不受控制,正好前面出现了岔道,眼看就要撞到石滩上了。
魏天坐起身,向前方望去,模模糊糊看到水路分开成了两道,而冰舟直向中间的山石撞去,风狼和雪狐吓得狂喊却不敢动弹。看到两人的怂样,魏天不禁笑了,稍稍一调船头,船身擦着山石贯入右边水道,须臾便稳定下来。
“大哥啊,你千万别睡啊,这……多危险。”风狼好似惊魂未定。
“是啊是啊。”雪狐紧紧抓住船舷,连忙补充。
其实像这样的水道,即使翻了船,又奈何不了谁,不过对水的害怕是两个人不敢僭越雷池一步。看来对害怕的实物不敢尝试,不仅仅是人类才有的。
一盏茶的功夫,河道渐渐转宽,水流更加平稳。
雪狐看了一下对岸,惊道:“咦,我们怎么到了嵩县。”(当时叫陆浑县,为方便,这里还叫嵩县。)
“你来过这里?”魏天问道。
雪狐仔细看了看,“不错,应该就是嵩县,前面有一个大的水域,我和风狼就是在那分开的。”
魏天看向风狼,见他也点了点头。朝雪狐望的方向看去,正值中午,天空间出现了密集的炊烟。果然到了有人的地方。不过河岸附近却毫无人烟。不由想起在登封见过的那俩母子,好像说这里有兵祸,平民都被赶走了。
魏天坐下来,“我们再走走看看。”人多的地方妖兽自然不会多。
三人不在说话,看着冰舟随着水流汇入一个大湖,冰舟的速度越来越慢。
水面渐宽,一眼望不到边,四面开阔起来,阳光直射下来,不过水面凉风掠起,丝毫不觉得热。
渺渺烟波浩荡,阵阵清风袭人,朵朵白云闲挂。
魏天心若空谷,闭目养神,不再操控冰舟,任他飘荡。风狼和雪狐也惬意的斜倚船舷,微微闭目。
雪狐坐起身,“大哥,我们吃点东西。”说完,拿出一个小桌子,放在当中,又拿出一些野果,放在桌子上。
魏天也有点饿了,睁开眼觉得阳光刺眼,随即凝出一把冰伞,不过只是稍好了点,冰是透光的,“风狼,捞点水草。”
“哦。”虽不知魏天要干什么,风狼将利爪伸入水中一捞,扯出一大把水草。
魏天站起身,把水草铺在冰伞上,顿时成了一把绿伞,遮出一个圆圆的凉荫。船也因为有了冰伞,变得轻快起来。
“大哥,你也太会享受了吧,这,都不知道你怎么想出来的。”风狼甩甩爪上的水,由衷赞道。
“哼,亏我把你引了过来,要不然你怎么有这么好的大哥,还不谢谢我。”雪狐趁机拍马屁。
“切,你那是骗人。”风狼对魏天服气,不代表对雪狐没有间隙。
“哟呵,还骗人,你是人吗?我最起码还有个人皮,你连人形都不算……”雪狐语气充满骄傲。
“你……你找揍是不是?”风狼不懂法术,只有蛮力。
眼看两人争执不下,魏天怕扰了清静,“好了,吃东西吧。吃完休息一下,你们也不累吗?”魏天笑着拿起一个不知名的野果咬了一口。
两人极是听话,各拿了一枚野果,狠狠咬了一口。
魏天看着这俩,不由想起大虎、二胖。
三人吃了野果,都躺下休息。小船没有动力,随水漂了近三个时辰,一抹余晖斜照在冰舟上,几个人才被光线弄醒。
“大哥,好像到岸了。”雪狐喊道。
魏天看看周围,不到十丈,就是石岸。
六年了,魏天从未放松过,连自己也想不到,第一次正常的睡觉,竟是和两个妖兽睡在一起,还毫无防备。从此以后,魏天才真把这两个妖兽当做伙伴。而风狼和雪狐也认下了这个小不点当了大哥。
船身猛地一震,速度骤然加快,魏天猝不及防,冰舟已冲入激流。
原以为水流到这里就是终点,怎么也没想到岸边竟有个几十丈宽的缺口,而且还暗流汹涌。
魏天操控冰舟冲入河道,好在水流虽快,落差并不大,船身很快稳定住了。
正因为落差不大,水流的很快很静,才使人不加防备,还好有惊无险。船速比上游快了不少,水位也深了不少。
魏天他们突然听到密集的砍树声,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人砍树,还如此密集。树倒的声音是魏天迅速锁定了那片密林。
魏天控船靠岸,对风狼、雪狐说:“你们沿着河岸走,探查一下情况,我去那片密林看看。”
风狼、雪狐点头,迅速消失在河边的树丛中。魏天抬步向密林走去。
砍树声越来越近,魏天刚要加快步伐,听到一声厉喝:“谁?站住。”
树丛的出来三个兵丁,围上了魏天,长枪抵住了魏天的身子。
“我是个迷路的小道士,听到这里有声音,才过来的。”魏天回答。
“荒山野岭,那里会有什么道士,定是奸细,抓起来。”树丛里又出了一个腰系朴刀的兵勇。
几个兵勇极有经验,押着魏天向密林走去,当然也收了魏天的剑和拂尘。魏天也没有反抗。
走了大约三里,看到一个兵营,四个巨大的箭塔,带着瞭望顶,中间仅有一个大帐,到处是削成尖刺的拒鹿,一丈多高的削成尖刺的巨木围成的木栏,院门高达两丈,上面悬着仅有五尺不到千斤闸式的门,只要落下,一时三刻恐怕也难攻破。
进了兵营,占地足有四亩大小,拒鹿围了两层,约有五百人各就其位,法度严整。
带刀的兵勇快步走到帐前,躬身禀报。“将军,我们在河岸捉到一名奸细。”
“带进来。”声若洪雷。
带刀的推着魏天进帐,那三个兵勇留下守卫。
天色已暗,帐里高架着两个火盆,火光曳曳。一个用巨木垒成的桌案,上面铺着一张地图。魏天定睛望去,隐约看到这将军身上有一丝紫气。魏天不会看相,不过嵩山历代为朝廷服务,多有这方面的经典,魏天在藏经阁看了个遍,却也不是白看。
那将军本来在苦思闷坐,见到进帐的魏天,先是一愣,接着就脸一沉,“恐怕是调虎离山,赵毅,你赶快多叫几个人,再去巡查一遍,一定要仔细,快去。把他绑到定马桩上。”说道最后,极是严厉。
赵毅看到将军脸色沉凝,知道自己粗心,跪行一礼,“是。”推出魏天,“把他绑到定马桩上,来几个人,跟我走。”带着十几个人,匆匆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那将军也耐不住性子,从帐里出来,向院门外张望,不过山林里却无任何响动。
魏天抬眼望去,“果然是紫气,此人非富即贵,绝不寻常。”
“将军看我像奸细吗?”魏天看那将军想进营帐,开口问道。
“是不是奸细,一会就有分晓。”将军不耐烦看了魏天一眼。
“将军谨小慎微,不过却不善寻究探底,可知这样会累死三军。”魏天淡淡一笑。
“你才多大,还想教我行军布阵吗?”将军冷笑。
“项橐七岁为圣人师,甘罗十二岁拜上卿,将军不要小视小孩子哟。”魏天看着他笑了。
将军大惊,这孩子果然不是普通人。
“将军在此深山伐木,必是想借河水突袭敌军,却又造此兵营,须知固不胜诡,逸不如隐乎。”魏天真的在教训他。
“哼哼,我有了这个兵营,即使被发现,也可阻挡一时三刻,一千足挡五千人。”那将军甚是不满魏天的态度。
“哈哈哈。”魏天一声轻笑,“若我有五千人,只需一通火箭,你就会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啊,这…….”将军无语,出了一身冷汗。兵营造的极为坚固,敌人冲自然不用担心,可要是敌人不冲而用火箭,恐怕自己想出来都难,活活被烧成灰炭。
“我有办法证明我不是奸细,将军可要看吗?”魏天没等他回答,一闪身到了他的身边。绳索早被冰刃割断了。
“啊。”将军身形一退,就要拔剑。
“结”。魏天轻喝一声,将军已被冻作了冰雕。
“现在,我是否可以证明我不是奸细。”魏天又解了玄冰咒。
那将军愣了一下,随即拜倒在地,“末将赵弘殷,不想惊动仙人,望勿怪罪。”
“我不是什么仙人,我只是嵩山中岳庙的道士,可否随我进帐。”魏天扶起赵弘殷。
“仙人快请。”赵弘殷卑恭相请。
第二节 还粮
第二节还粮
魏天也不客气,径直进入帐中,来到案前,看了一阵地图,才缓缓说:“将军想用一千人偷袭敌人的粮草之地么?”地图旁有详细的作战计划。
“就是兵丁太少,还都是老兵弱兵,所以下不定决心。”赵弘殷道出了原委。
原来赵弘殷隶属河阳节度使诸葛爽,河北三大重镇相互碾扎兼并,早是历史重诟,诸葛爽刚接任节度使,魏博节度使韩简便趁机卷兵大举入侵。双方在修武大战十天,诸葛爽惨败,一路后退,从巩义到偃师,从偃师到伊川,从伊川到洛阳,阵阵惨败,现只剩下洛阳可收。可粮草紧缺,诸葛爽不敢进驻洛阳,陈兵甲马营,洛阳一个坚城,只有守兵五千,甲马营也只两万不到,前天又接到消息,洛阳北的孟津县也已失守。洛阳俨然一座孤城。局势很明白,洛阳一败,只有退往潼关,而一出潼关,再回中原恐怕就难上加难。不过诸葛爽不进洛阳,正是想必要时败走潼关。毕竟好死不如赖活。
局势危急,韩简孟津有兵两万,征调民夫无数,构造防御,以防诸葛爽向北逃窜。伊川陈兵三万,强征民夫一万,四下掠抢军粮,一天在伊川抢粮两万石,又派兵五千占了嵩县,一天抢粮三万石,用伊河运回伊川,足可使五万人用一个月了。韩简大喜,正从偃师引兵五万,不日决战来袭。
诸葛阵营人人紧张,诸葛爽更是殚尽竭虑,苦无良策。赵弘殷还只是个校尉,便向诸葛爽提出夜袭敌兵粮道伊川,趁其慌乱掩杀,夺得伊川。计策是好计策,可谁去实施,没人敢去。最后给了赵弘殷一千老弱残兵,让他相机行事。看的出诸葛爽不抱什么希望。
“到了明天,恐怕再无时机了。”魏天若有所思。
“正是。”所以末将才极为小心。
魏天点点头,“将军可相信我?”
“信”。或许他还有点疑虑,不过说的斩钉截铁。
魏天欣赏的看着他。“将军以后是大富大贵之人,也是大灾大难之人,万请小心。”
赵弘殷有点愕然,不过魏天却未再说下去。
“将军的策略是好,不过却无法实施,你带着木筏顺流而下,水流过急,很难一时靠岸,即使都靠了岸,敌人一通火箭,你们都是引火之物,速度一快,风则逆转,未烧到敌人,自己就烤干了。”魏天认真的说。
赵弘殷又是一身冷汗,这错误也也太多了。同样的错误还犯了两次。赵弘殷再次拜倒,“望仙人授我妙计。”这次是心服口服。
“我要将军现在就派人回音报信,让诸葛爽挑选一万精兵,绕道伊川上游,一看到火起,就打着敌军旗号,偷袭敌营。你在启明星升起时,乘上木筏直冲伊川,到了敌人营盘,却佯装无法靠岸,直冲下游,到河道狭窄之处,阻塞河道,陈兵两侧,见到火起,就备好火箭,见到大船,只管齐射,天亮后就等捉人吧。”魏天已胸有成竹。
“末将听令。”赵弘殷站起身,出去调遣去了。
启明星刚现,赵弘殷全员出动,两人一个木筏,装满劈柴干草,一字排开,向下游漂去。
站在木筏上,赵弘殷不由心里佩服,河水很急,朔风扑面,若是按自己的计划,估计自己的人尸骨无存。
前面就是敌人的营盘,沿河十几处箭塔,发现河道有人,警号连天,弓箭手沿河排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赵弘殷将士早有安排,装作无法靠岸,仓皇顺流而下。赵弘殷不由抚胸,“幸好没有火箭。”且听到岸上嘲笑声、讥骂声此起彼伏,最后悻悻回去不提。
赵弘殷看到河道在前面急转,便在转过后靠岸,吩咐兵丁将木筏叠加延伸,终将河道阻塞。又命人四下砸桩,固定木筏,取出削尖的拒鹿,固定在木筏上,但凡有船只撞来,指定是一个大大的窟窿。
赵弘殷刚布置好,就见西南方向火光冲天,接着便是喊杀声震天。
赵弘殷看向士兵,见他们也异常振奋,“赵毅,你带五百人对岸埋伏,看到有船只就火箭齐射。”
“是。”赵毅领命带人过河去了。
天色微亮,魏天在距赵弘殷走后半个时辰,才携风狼、雪狐来到河边,凝出一艘冰舟,向下游漂去。一盏茶的功夫,已看到敌军的营盘。魏天吩咐道:“风狼冲入中军帐,只杀武将;雪狐跟上,魅惑文官。那些士兵,就交给我了。见火起向岸边靠拢,雪狐控制文官操纵士兵帮我运粮,哪的粮食,我要归还那里。”
“好的,大哥,你就放心吧。”风狼和雪狐同声道。
“什么人?快…….放箭…….”箭塔上的士兵看到有船,直接命令放箭。
魏天喝道:“结。”因为在水上的缘故,魏天的玄冰术更加强大。足足凝出宽约十丈的冰墙,只听‘铮’‘铮’不断,冰墙上插满了强簇长箭。“爆。”一轮箭后,魏天开始反击。
冰墙顿时崩解,化作大小不同的冰刺撞向河岸的木栏和箭塔。犹如雪崩,冰刺携着撞碎的木屑夹着尖啸声再次向前冲撞。前面出现了一个宽三十丈的缺口,那些士兵哪敢向前,纷纷向后退去。
两道身影穿越士兵,直奔中军大帐,正好大帐内正在聚集,风狼毫不客气,见到武将就是一爪,统统毙命。雪狐也不落后,见到那吓得魂不附体文官,兜头盖脸就是一团黄雾。
不一会,那些文官开始调动士兵,向岸边集结,一会便聚集了上千人。
魏天进营盘一看,顿时放心了,原来营盘建的极为小心,粮食和草芥分开了,粮食在右营,柴草在左营。本来还怕一放火,粮食无法保全。于是魏天一通火球,柴草堆顺势成了火海。
火光一起,只听西面南面喊杀声震天,显然是诸葛爽的人马开始偷营。而军营里却无命令发出,各个营寨各自为战,顿时乱作一团。
魏天带着那些文官来到左营,喝令士兵开始向河边运粮。魏天来到河边,凝化出一个十丈长五丈宽的平底船,不一会装满,只好再凝化一只,足足凝化出三只同样大的冰船,才堪堪装下。
魏天看看岸上的营盘,由于没有将军指挥,无法协同作战,诸葛爽已连拔三寨,正在冲击中军大寨。而左营的士兵以为要转移军粮,都在帮忙,集结了有五千之众,所以粮食装的飞快。出乎魏天的预料。
魏天命令文官上船,一千多士兵拿了绳索充当纤夫,“风狼、雪狐,我们走,被发现就麻烦了。”三千多士兵在岸上开路,直上上游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魏天把军粮运到赵弘殷的军营,“风狼在这看守粮食,我和雪狐押着这些文官和士兵去找赵将军。”
“好的,大哥。”风狼点头答应。
魏天让文官和士兵统统上船,又向下游漂去。
路过敌军营盘,早已是面目已非,大火几乎将营盘烧尽,处处是烧焦的尸体,喊杀声渐去渐远,只有风声夹着木炭燃烧的‘毕剥’声。
魏天看的胆战心惊,不过内心却没有后悔,一将功成万骨枯。有史以来,只有以战止战,别无良策。
前方的河道火光又起,喊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最后渐渐安静下来。
魏天知道赵弘殷已经得手,心里松了一口气。河道急转,刚转过弯,炽酷的热气迎面扑来,船上的士兵顿时骚乱起来。魏天大喝一声:“水。”犹如滔天巨浪,水面一下涨起两丈多高,瞬间盖住了正在燃烧的船只。火顿时熄灭,只留着燃烧过的痕迹和还未消散的蓝烟。
赵弘殷看到这一幕,心想:“糟糕。”看到驶来三艘兵船,可己方的箭早射光了。正在为难,却看到了船头的魏天。
魏天也看到了赵弘殷,“赵将军,还安好吗?”
“是你?”赵弘殷不禁有点疑惑,毕竟船上都是敌军士兵。
魏天闪身来到赵弘殷身边,“赵将军,我来给你送礼了。”
听魏天说明缘由,赵弘殷一拜倒地,“末将多谢仙人指点,有了这些俘虏,总算可以为我这些将士请功了。”自己的任务是偷袭粮草,可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还真的无法解释。有了这些俘虏,就可以证明偷袭成功后追袭到这的。
魏天笑着说:“将军,我把他们抢走的粮食要运回嵩县,将军没意见吧。”
赵弘殷也笑道:“粮草已叫我军烧个干净,那里还有粮草?”
魏天心想赵弘殷果然机智,“粮草有,将军只要收服这些士兵,由此向东北二十里,想必可以截获近五千石的粮草。”
“仙人早已知道?”赵弘殷心中一喜,谁都不嫌功大,有了粮草,就有把握稳定军心。
魏天回头对雪狐说:“把那些文官押上来。”冰船已靠岸,雪狐押着那些文官上了岸。
魏天笑着对赵弘殷说:“将军自己问吧,我们先走了。”说完和雪狐一闪身,已飘向树丛消失不见了。
“真乃神人也。”赵弘殷望着魏天消失的地方,心生幸谓。问完那些文官后,就整点兵丁去截粮草去了。
魏天和雪狐回到军营,风狼已迎了出来。“你们守住粮食,我到嵩县一趟,寻个义士,让他放粮。说完,闪身消失,循着嵩县方向去了,他想看看陆路能否送粮。
半个时辰后,魏天到了嵩县,城门敞着,毫无生气,犹如一座空城。难道人都走光了。
正在纳闷的时候,听到有敲钟的声音,有人喊道:“张善人施粥啦……张善人施粥啦…….”魏天才算松了口气。循着声音去了。
终于看到人流,魏天就混在人群中,向粥棚汇去。
人群大多都是老弱妇孺,场面不算混乱,领到粥的人都一声不吭的散去。
轮到魏天,施粥的发现他是个道士,又没有碗,就递给他一个大碗,盛了一大碗粥。
魏天尝了一口,皱了皱眉:“这么稀的粥,焉能吃饱。”
周围无论是施粥的还是领粥的,都对他怒目相视。心想这人真是不识好歹,有吃的就不错了。
一个施粥的把汤勺递给旁边的人,示意他继续施粥,他走出人群,来到魏天面前,施了一礼。
竟是儒士,魏天小时候在家学过儒礼,知道面前的这个粗糙的大汉是个儒士。也放下粥碗,揖了一礼。
“道长是初访此地吗?”大汉问道。
“不错,今天才到的。”魏天回答。
“那就不怪道长,这里刚遭了兵祸,整个县城十室九空,只剩下老弱妇孺。我兄弟十人在南面山坳了开了五十亩荒田,经营三年,只存的一百石余粮,现在都拿出施粥,只可惜明天也无以为继了。”大汉说道这里有点戚然。
“如果我有粮食要你发放,你会怎么发放?”魏天问道。
大汉看了他一眼,显然不信,不过还是回答说:“如果量少,也没什么办法,只是施粥就好,施一日算一日。如果量大,就可以组织起来,发展自救,除了不能干活的施以粥粮,会干活的都组织去垦荒扩田,只要有粮吃,相信不久就会有大量的劳力汇集,情况就会好转。”
“人多之后,我要你选兵择勇,组建队伍,好好保护这个地方。”魏天很认真的说。
大汉再次看了魏天一眼,:“可惜不会有那么多的粮食。”
“先生可愿随我去看看嘛?”魏天笑着说。
“你真的有?”大汉神情微转。“我安排一下,马上跟你去,马上…..”他兴奋的跑去安排了一下,回到魏天身边,“走吧。”
魏天带他来到河边,凝化出一只冰舟,向下游漂去。
那大汉看到冰舟,惊奇的四下乱摸,“果然是仙人,果然是仙人啊。”纳头便拜,并说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他叫张国维,山东人,上三代皆是农民,到他这一代稍有积蓄,家里就让他读了私塾,指望他出人头地;自己也狠下功夫,在不到十八岁就乡试第一,在县里当了个小吏,他又注重农业,他所管辖的地方年年丰收,深得百姓爱戴。可好景不长,那些乡绅幕僚却处处刁难,终于将他入狱。恰逢王仙芝起义,砸了监狱,他也趁势逃出,却不敢在家,和几个狱友结拜成兄弟,来到中原,看到嵩县是可居之地,就在深山荒林处结庐为舍,垦荒为田,不想三年却也开始富足起来。这次兵祸,因为他们离得稍远,几个人有地窖山洞藏身,所以幸免。可他来到嵩县一看,见饿鸿漂野,十室九空,不禁心生怜惜,回去和兄弟们一商量,就拿出余粮施粥,能救多少是多少。
魏天听了他的诉述,“先生来到中原,也是造化,不出三年,你便有官运上身,只要你保住嵩县,你就可官运亨通。”
“唉,在这乱世,为官也不是好事啊。”张国维兴叹。
“先生差矣,别人为官,对百姓乃祸。先生为官,对百姓乃福,岂可一概论之。”魏天很是认真。
张国维脸色微红,忙施一礼,“弟子受教了。”儒者多礼,魏天不以为然,不过儒者敏而好学,魏天深为折服。
来到军营,风狼和雪狐迎上,张国维看到风狼,稍有迟疑,不过看到堆积如山的粮食,不由浑身颤动,“这麽多……这麽多…….我…..我不是做梦吧,嵩县有救了,嵩县有救了。”随即又整整衣冠,来到魏天面前,深深一拜。
魏天伸手扶起,“先生不必多礼,若是能救嵩县苍生,也是你我的造化。”
张国维抬头迎着魏天的目光,“弟子必不辱命。”
“那好,我们先给你运去五百石,送你回去。”回头对风狼和雪狐说:“你们带五百石粮食,我们在河边等你们。”
“好的,大哥。”风狼和雪狐齐声答应。
魏天引着张国维回到河边,凝化出一艘平底船,携他上船。
张国维再次见礼,“得遇仙人,实乃国维之兴。”
“先生不必多礼,我乃嵩山的道士,慰抚一方也是我等之责。”魏天拦住张国维的施礼。
风狼和雪狐来回三趟,搬好了五百石,魏天让他们上船,才驱动冰舟,逆水而上。
来到嵩县的对岸,卸下粮食,魏天站在船头,对张国维道别。
张国维遥施一礼,“仙人再来嵩县,必然是另一番模样。国维保证。”抬起头时,魏天早已遥不可见了。
第三节 洛阳
第三节洛阳
“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风狼问道。
“洛阳。”魏天回答。洛阳是自己的故乡,是载着自己最快乐最无忧时光的地方。在少林寺见过大虎和二胖之后,离开洛阳已五六年了,不知道其他的伙伴还在不在。
冰舟很快,而魏天的心早已飞回了洛阳,沉浸在那早已消失永不回头的回忆里。
终于到了洛阳。魏天三人舍舟登岸,快速向城墙掠去,可到了东门之后,却犯了难。城门紧闭,城头上也没人。
魏天回头对风狼和雪狐说:“你们先去甲马营看看赵将军,明天下午酉时我们在这集合,你们别惊动其他人,好吗?”
“好的,大哥,没问题。”风狼和雪狐点头答应。
看到风狼、雪狐走远,魏天一提身,掠上城墙,看四下无人,又跃下城墙,向城内走去。
洛阳城早已没了往昔的热闹繁华,又刚经历兵祸,闹得人人自危。所幸洛阳没被攻陷,不过任何生意都关了门。魏天循着记忆,向自己住过的院落走去。
已到午时,街道上却无一人,连炊烟都很少,魏天不禁有点伤感。到了那时玩蹴鞠的地方,魏天不由想起伙伴们的身影。
魏天快步穿过小巷,来到自家门前。隐约听到似有划拳的声音,这声音魏天一个也不熟。
魏天推开门,直向堂屋,见门虚掩着,正堂的方桌被移到中间,三个人正在那划拳喝酒。
魏天一脚把门踢开,喝道:“给我滚出去。”
三人听到门响,吃了一惊,看到是个小孩,顿时哈哈大笑。
“妈的,来的正好,老子几天没开荤了,今天就拿你开荤,哈哈哈。”中间坐着的大汉狂笑。
“是呀,看他白白嫩嫩的,一定好吃,哈哈哈。”右首一个汉子已站起身,像是看到了野味。
左首的一个尖脸汉子喝了一口酒,“老三,交给你了,把他一半清炖,一半红烧。哈哈哈。”三个人同时大笑。
本来魏天只知道他们抢宅子,听到他们吃人,眼里尽是厉芒。
这三个人不是唬人的,他们真的吃人。他们是三兄弟,老大武仁,老二武廉,老三武孝。取自仁爱廉孝四字,名字是不错,只可惜性‘武’。不过这三兄弟不是瓤茬,乃是武则天的娘家人,都是皇亲国戚,虽然已是过去式,但在洛阳城,却任然是手眼通天。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只是寻常事;侵人财产,夺人宅子不过家常便饭。每个人身上都有人命在身。而这几日,洛阳兵祸,所有行市都停了。三人竟四下捕捉小孩,或生闷,或活剥,只为了多个下酒菜。吓得都没人敢上街。当真凶残之极,令人发指。
老三武孝推开椅子,一伸手向魏天的脖子抓来。
魏天眼生寒芒,不退反进,速度快极,飞起一脚,正是少林的功夫‘朝天蹬。’
武孝来不及躲避,正中下巴,只觉身体一轻,一个倒栽葱,正好扎进椅子中间,连哼都未哼就晕了过去。
老大武仁老二武廉大吃一惊,“他练过功夫。”不过对方是个小孩,两人倒也不怕。
老二武廉一推椅子,‘黑虎掏心’,一拳向魏天捣去,又快又狠。
魏天喝了一声,“结”。将他的左脚死死冻在地上。
武廉去势极快,突然觉得左脚一紧,身子不由自己,像个棒槌一样敲响地面。“啊。”鼻子先着地,接着是门牙,刚抬起头,魏天的脚毫不犹豫的踹了过去,再次一声闷响。也晕了过去。
老大双手掀桌,打算砸向魏天,刚一掀起,就觉得身体已不能动弹。已被魏天整个冻成了冰雕;不是整个,头除外。
魏天飞身上桌,“他们太不争气,一脚就晕了,看你会撑几脚。”说完,运脚如飞,却只踢下巴和脸部,不一会,老大的头就大了一圈。“你倒不错,这样都不晕,我会继续的。”
老天作证,老大武仁比谁都想晕,可魏天的脚力,却掌握的很好,他一时竟晕不了。
魏天踢得累了,跳下桌子,思索着怎么置办这些家伙。
“现在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魏天心想,“不如试试这样。”魏天一掐咒印,水弹裹着一丝灵力打入三人身体,随即解了老大老二的玄冰术。
老三缓缓醒来,一叫劲撑破套在身上的椅子,一翻身站了起来,正好看到面部全非的老大,“大哥,大哥,你怎么了?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老大只觉得头大如斗,脸上胀痛无比,感觉晕乎乎的,他甩甩脑袋,巨大的疼痛不由是他一激灵。“啊……”
老二这时也醒了,吐出几个门牙,“谁…..谁他妈打的我?”说话有点漏风,鼻音很重。
“都醒了吧,我等着那。”魏天扫了一眼三个家伙。
老三一看到魏天,好像明白了。“是你,混蛋,看我不拆了你。”大步一迈,一脚向魏天踢去。
可脚刚到空中,他身子一顿,无力的瘫倒地上,双手抚胸,痛苦不堪,心脏如被一个有力的冰凉的手揪住,又如同把心脏放在了寒冰之上。他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活活的取出人的心脏,放在冰上冷冻,看着那人绝望死去,心脏慢慢冻硬。可现在,他犹如看到那人的幽魂,在看着自己狞笑。不一会,老三已冻得身如筛糠,牙齿打颤。
老大和老二同时喊道:“老三,你怎么了?”
“看来你们挺关心他,我不会厚此薄彼,你们也尝尝吧。”魏天冷冷看着他们。
老大和老二觉得心脏一紧,也无力瘫倒在地,和老三的情形如出一辙。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老大果然见机的快。老二随即跟上,老三也挣扎着附和。
“要我今天饶你们也不难,只要你们写出你们这几年的罪行,我可以考虑。”魏天看看他们,“我要详细的。”
“好啊,好,我们写,保证一字不落。”三人倒是很配合。主要是他们也有想法,第一他们忽略了魏天说的‘今天’,第二他们觉得即使写了罪状,魏天还是会交给官府,只要到了官府,自己的命就保全了。
魏天出奇看到他们如此配合,心里也有点奇怪,不过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目的。“老二写老大的,老三写老二的,老大写老三的,写完互相画押作证。听到没。”
“是,是,是…..,我们保证不落一字。”三人以为魏天中计,生怕他反悔又要受苦,都纷纷答应。三人拿来文房四宝,像考场的举子一样认真开始‘答卷’。
两个时辰以后,三个人终于‘交卷’。都是混混出身,能写全算是不错了。魏天一一审查,并让他们互相作证画押。
看到他们肮脏的罪行,魏天心里已经怒极,不过却没有发作,“看到你们主动认罪,明天我会给你们个全尸。”
听到魏天冰冷的话语,三个人顿生冷意,刚要开口,魏天喝道:“结”,将三个人冻成了冰棒。省的他们呱噪。
魏天来到西厢房,是自己住的房间,倒还干净,斜倚在床上,静静睡去。
鸡叫第一遍的时候,魏天已经醒了,可他躺在那一动也没动,俨如熟睡。直到鸡叫三遍,连指头都未动一下,在等什么?在等母亲来叫自己,叫自己起床读书。以前最烦的事情,可现在却无比的希望,希望那一刻重来。明知道不可能,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回来。自己已经是第二次没有练功了。
天放亮的时候,魏天‘呼’的坐起身,“大虎二胖,我要为你们的父母报仇。”似乎是最好的理由。跳下床,从床下翻出一个木箱,打开后里面有一面小锣,这是和伙伴玩游戏时最好的道具,大虎二胖在铁匠铺帮忙赚的钱,加上自己的零花钱,买了这面锣,成了召唤伙伴和游戏不可或缺的工具。又拿出一大团绳索,都是游戏用的。
魏天来到正堂,看到三个冻得直直的家伙,虽然没让冷气内侵,可也冻得三个家伙够呛。
魏天解了法术。“把你们的鞋袜都脱了。”
三人恢复了活动,只是还有点僵硬。没敢吭声,三人脱掉鞋袜。
魏天一甩手,顿时将三个家伙捆了个严严实实。“都跪下。”魏天暴喝。
三人互相看看,还是跪下了。
魏天捡起一双的臭袜子,胡乱一卷,走到老大面前,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老大刚叫出声,魏天一把臭袜子塞进了他的口中。老大武仁闭上眼睛,险些被生生熏昏,想用舌头顶出,舌头刚一接触的,立即像痉挛一样不听使唤,不肯去接触那袜子了。魏天如法炮制,看着三人似要呕吐的样子,总算有了一点欢喜。好戏才刚刚上演。
“今天你们要是听我的,我就让你们死个痛快,要是不听,哼哼,我就让你们受尽惩罚再死,我要在菜市口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你们替你们杀的冤魂报仇。”魏天扫了一眼,向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回头却见三人不但没动,还挤在一起,坚决的摇着头。那意思是‘死也不出去。’
“哦,我倒忘了,死囚一定要吃饱了才会上路,没关系,反正离午时三刻还早,就让你们吃饱再说。”魏天一掐咒印,不是玄冰咒,却是慈云教的风刃术,三个家伙的体内,一个个小的旋风旋起,随着经脉四处游走,四处碰撞。
“啊…….”三人几乎同时惨叫,本来以为是昨天那个术,想咬着牙硬挺到死,可不想这个术一起,如白蚁噬髓,麻痛不止,又如灌腊肠一般,全身经脉都被逆风灌满,那种涨的快要爆的感觉使心神俱裂,耳朵涨的头晕欲裂,眼睛涨的快要爆出来了,任何一种感觉都是自己想想不出来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老大已承受不住,挣扎着爬向魏天,呜呜连声,希望魏天停手。
魏天停下咒印,看着三个人眼泪、鼻涕、汗水滚了一地,头上再无干净的地方,“怎么?这么快就吃饱了,我看可以再吃一点,不然一会又要饿了。”
三人慌忙用尽力气跪起,又是摇头,又是磕头。这回总算是真的害怕了。
“既然吃饱了,那我们就走吧。”魏天转身向外走去,三个家伙颤颤巍巍跟了出来。
走出院门,魏天拿出小锣,一阵狂敲。
“铛铛铛铛……”如此急促的锣声,只有一种职业匹配,那就是‘杂耍----耍猴。’最吸引孩子的听觉。
果然,不一会,小巷已有几个孩子跑出家门,四处观瞧。
任何年代,都阻止不了孩子追寻快乐的天真,要不然,这个世界希望何在?
也有大人开门看的,不过只探了下头,就关了门。好在孩子出去倒是允许的。大的十一二,小的三四岁,有的坐在自家的土墙上,有的依在自家的门前,胆大的跟在魏天的后面。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问道:“大哥哥,你是玩杂耍的吗?”
魏天笑着说:“是啊,我是在玩杂耍?”
“可你的玩意儿不是猴子,是‘洛阳三虎’啊。”小孩子认真的说。
“洛阳三虎,你认得他们?”魏天并不知道这三个家伙是‘洛阳三虎。
“这条巷子都知道他们是坏蛋,没事就欺负我们穷人,我爸妈说他们专吃小孩,看到他们来我们巷里,就把我藏起来,不让乱跑。”小孩满脸的厌恶。
“放心吧,今天我就是老天爷派下来整治坏人的,你们今天可以打他、骂他、用砖头砸他,我保证他连动都不敢动。”魏天对着所有的孩子喊道。
“真的吗?”小孩好像不相信。
“你试试。”魏天笑着说。
小孩真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向老大武仁砸去。
老大武仁刚想躲,突然觉得身体硬了,别说躲,连动都动不了。魏天用了定身术。
“嘭”,像砸在石胎上,武仁动也不动,砖头正砸在左眼上,泪水随即流了出来。
“真的不动耶。”小孩子又找了一块,其他的孩子也都找了砖块土块想试试,顿时数不清的砖块和土块雨点般的砸了过去。三个人如同庙里的泥像,一动不动,一会头上多了无数的包。
“好了,好了。你们没玩过瘾的,一会到菜市场门口再继续,现在你们回去喊人,就说老天爷派嵩山的都是来整治坏蛋了,叫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只要不打死他们就行,我要在午时三刻杀了他们为被他害的穷人报仇。”魏天喊道。
“真的,你真的会杀他们吗?”一个皮肤黝黑,大概十岁左右的男孩看着魏天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有了这几个家伙的罪证,只要有苦主来指证,我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处置了他们为老百姓除害。”魏天听过清官审案的故事,他打算做一次清官。
“好,我们帮你,把锣给我。”铛铛铛铛,这少年和魏天一样,狂敲了一通,对所有的孩子喊道:“你们回去都告知家里的大人,就说有一位少侠来到我们洛阳,替天行道,整治坏人,只要以前受过欺负的都可来报仇。要是不来,就是胆小鬼,窝囊废。快去。”
“是,大哥。”几个孩子转身四下跑开,分头去通知了。看来魏天走后,他是新的孩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