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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师兄总作死全文阅读

作者:懒鱼生羊     我家师兄总作死txt下载     我家师兄总作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我家师兄总作死全文阅读

契子 一梦千年

    繁华的都市街头,人声鼎沸,小吃一条街灯火通明,来往的食客络绎不绝。

    这是江城市的特色,城市虽然不大,但是景色优美,尤其是到了晚上,也是霓虹灯闪,巨大的江心摩天轮,闪着七色的彩光照的整个城市都是灯火通明。

    不过,有光亮的地方,就有黑暗的地方,正所谓灯下黑,江中心的摩天轮除非节假日,一般是不开放的。

    而巨大的摩天轮下方控制室里,一个年约五十岁的男人正静悄悄的趴在桌子上,起伏的肩膀,绵长的呼吸,都在预示着这个男人生命力旺盛。

    虽是年过半百,但如今生活水平发达,轻轻松松活到八九十岁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更何况这个男人虎背熊腰,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隐隐带着凶悍之色,就连鬓角处的白发也只是稀疏几根,男人看起来比年轻小伙都要强壮。

    强壮的男人动了一下,原本平稳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无意识的拧了拧眉头,又掉了个,脑袋从侧放在胳膊上变成了额头抵在胳膊上,肉眼可见的,他的脖子后面渐渐沁出了汗珠,凝聚,不一会顺着脖子上的褶皱就滑落在了衣服里。

    没一会儿的功夫,男人的后背就已经洇湿了大片。

    男人似乎做梦了,他张大了嘴巴,像条缺氧的鱼大口呼吸着,却怎么也喘不上来气,脖子上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臂扼住了他的生门,让他青筋暴起,面目狞狰。

    忍不住的,他开始挣扎起来。

    在他想象中剧烈的挣扎,也不过是现实中他无意识的动动小手指头,他就在这梦中煎熬着,痛苦着。

    这一场梦,从黎明十分一直折磨他到天边鱼肚泛白,就在太阳从东边的山坳里面爬起来的时候,男人终于大喝一声,从椅子上摔在了地上。

    他大口的呼吸,抹着头上的冷汗,梦里的场景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他只记得好可怕,好可怕。

    喘了半天,惴惴不安的心脏好不容易放回到肚子,他抬起头,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发亮的天空,长出一口气,将心里那一抹不安压在了心底,他掏出手机,低下头看了一眼时间,“才刚五点不到。”

    男人喃喃着,视线一扫,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视线又立刻扫了回来,在自己的手机上转悠了一圈,突然,他紧紧盯着自己的手背,惊恐的抖动起来。

    “这...这...”

    控制室里猛地传出一道惨叫声,控制室的门被人凶猛的撞了开来,男人连滚带爬的从控制室里冲了出来,他跪伏在江边的台阶旁,一脸见到鬼的看着水中倒映出的自己,那一张老的像是树皮一般的脸,还有满是老年斑的手背,就连头发都干枯的发着惨白色。

    他哆哆嗦嗦不敢相信的摸着自己的脸,入手皆是粗糙。

    怎么睡一觉就变成了这样了?

    他怎么就从五十岁的大叔变成了九十岁的老爷爷?!

    他,他怎么见人?怎么回家?

    说出去谁信啊!

    男人捂着脸,发出一声欺凌的嚎叫声:“有鬼啊!!!”

第一章 古宅心慌

    “古宅心慌,七场第二十次,准备,开始。”

    场记拿着黑白色的场记板轻轻一敲,场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连忙弯着腰从镜头下面退了出去。

    导演副导演一脸严肃的坐在镜头前,看着场景里,一位长发披肩的美女身穿一套白色的西服,脚下蹬着一双短腰小皮靴,身材修长十分干练。

    一双杏眼微睁,英姿飒爽间却又杂糅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寂静的老宅子里除了她皮鞋清脆的‘疙瘩’声,再就是导演吩咐制造出来的呼呼风声,西沉的太阳将她的影子拉的极长,越发显得肃穆恐慌。

    女人在宅子里小心翼翼的查看着,捏在手心里的手电筒已经被汗水包裹了,她搓了搓手指,连忙将手电筒转到另一只手里,在衣服上蹭了蹭汗水,她是生怕手电筒被自己的汗水侵蚀的再熄灭了。

    顺着羊肠小道往前走,却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她不信邪的转过身,打算再重新找一遍,却不想,再转过去的一瞬间,瞧着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鬼影,她肝胆欲裂的一声尖叫。

    “咔。”

    导演举着喇叭大吼一声,从机子后面站了起来,指着女人的手指晃了又晃,他似乎是有点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停顿了好一会儿,被副导演用脚尖撞了撞,他才皱着眉头道:“那个谁,你怎么回事啊,出来的太早了,我不说了吗,等到安禾转了两圈之后,你再出来。”

    扮鬼的群众演员连忙点头,一句反驳都没有,就说是自己的错,鞠躬道歉一气呵成。

    在得到导演不耐烦的挥手之后,群众演员暗暗地长出一口气,连忙哈着腰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等着导演说的转两圈再出来。

    “重新来一遍。”

    副导演滴溜溜的眼睛在安禾身上转一圈,见她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他才撇撇嘴巴,慢腾腾的坐下,和导演脑袋挤在一起,俩人对视着,给了彼此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安禾木着一张脸,心中自嘲的一笑,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转回到最开始的位置上,等着场记一声开始,她又将刚才的表演重新演绎了一遍。

    这一次,演的是更加逼真,比上一次还要完美。

    可还没等到演完这一段,导演突然又是愤怒的站起身,大吼一声:“咔。”

    导演眼睛转了一圈,嘴巴动了动,落在安禾身上一挑眉,沉默一瞬,他指着后面的工作人员吼道:“干什么,干什么呢?不是说了要清场了,你们能不能别再镜头里晃悠?”

    被骂的工作人员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离镜头十万八千里远,眼角一扫正中心的安禾,他的脸上顿时挂上了一抹被冤枉的羞恼之色,却什么也没说,只得忍气吞声的低下头,拽着自己的道具,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安禾,离开了。

    “重来。”

    导演大吼,安禾还是一言不发的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上。

    重复,一遍一遍的重复。

    这一条镜头拍了四五十遍了,拍的周围的人都是怨声载道,从最开始的小小声叨叨,变成了不耐烦地指桑骂槐,安禾也只是捏了捏手指,还是一句话都不说的站在镜头前面,沉寂的像是一汪死水。

    终于,已经不知道拍了多少遍,安禾只知道自己全身上下冻得都快僵硬了,别人都是夹袄配毛衣,只有她单单一件小西服,里面只穿了一件小衬衫,全身都在打架,她却面无表情的站的直挺挺的。

    她知道,这是她的工作,她必须得敬业。

    随着导演满意的大喝一声:“好,收工。”

    安禾才哆嗦着手指走上前,静静的问了一句:“导演,怎么样?还行吗?”

    “行,当然行了。”

    导演和善的眯起小眼睛,圆溜溜的肚子往前一挺,他笑的十分温柔:“不过,我们还是觉得第一条比较好,就用第一条了。”

    安禾:“......”

    你知道吞了死苍蝇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你知道被人反反复复像溜狗一样,耍的你团团转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说不上来。

    安禾就是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连心酸都想不起什么滋味了。

    她很想摔衣服走人,很想像自己最开始出道时那样,不管不顾的跟这些势利眼的人大吵一架,大干一场,可她......

    不敢。

    对,她不敢。

    她被封杀已经欠了好多钱了,再不接戏拍,她要还不起了,她可不想那些讨债的人去她老家,把她家人堵在屋子里言语羞辱。

    既然不想,她就只能任人摆布。

    这些人落井下石,就连当初仰视她的小导演也能戏耍她,看她笑话。

    既然看她这么讨厌,又签约她干嘛呢?

    李万眼看着面前精致的女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隐忍的模样忍不住就让他想到曾经这女人在神坛上呼风唤雨的样子,不由得腹下一紧,他舔了舔嘴唇,笑道:“安禾,不然你晚上来我房间,我们可以讨论一下你接下来的拍戏流程,怎么样?”

    安禾瞧着李万那垂涎欲滴,丝毫不加掩饰的眼神时,她忽然扑哧一声,笑了,笑声中带着浓浓的自嘲和无奈,看见了吧,现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都敢潜规则她,她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你笑什么?”

    虽说安禾一笑,就像是禁欲的玫瑰花盛放开来,可李万还是恼羞成怒,眯着眼睛里尽是阴狠之色。

    安禾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她连连摇头,“不,我只是在笑我自己,今时不同往日啊。”

    “不过导演,讨论剧情就不用了,我后面的剧本整个都背下来了,就连对手的我都背下来了,毕竟这是我的工作,更何况,揣摩角色我还是很在行的,谢谢导演好意,我今晚上就不过去了,先走了,回去得洗个热水澡,去去寒。”

    话音一落,安禾笑着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气得李万心中是诅咒连连,恨不能祖宗十八代都给撅出来,磨着牙,他阴测测的自言自语:“别以为你曾经是一线大明星就可以目中无人,你现在已经过气了,不过十八线牛逼什么?你等着,等到下一场戏,有你好果子吃,让你嘚瑟,下一场戏不给你弄得脱一层皮,我都不姓李。”

第二章 道士下山

    火车的轰鸣声从远处驶来,然后‘哐哧’一声停靠在了站台上,拉闸,开门,站警吹着响亮的哨声,广播里也传来了女主播的说话声:“女士们先生们,江城市已经到站了,请您带好随身行李,以免落在车上,欢迎您的乘坐,下次,再会。”

    “到站了,到站了。”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早就在火车还没进站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车门口等着开门,这会儿门一开,他们是一蜂拥的挤了出去,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快速的朝着出站口走。

    火车上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涂戈是被人扒拉醒的,她从一上火车就开睡,足足睡了三天,搞得火车上的人还以为她出事了还是生病了,要不怎么这么能睡呢?

    乘警在她身边也转悠了两三天,眼看着火车到站了,她还没醒,无奈,年轻小伙只得上前,轻轻拍了拍涂戈的肩膀,“醒醒,终点站到了,你醒醒。”

    “终点站?”涂戈睡蒙圈的猛地坐起来,她一拍脑袋,重复了一遍:“终点站?!”

    乘警点点头,看着还处于迷糊状态的涂戈,他好心的问道:“你是不是睡过站了?你要在哪下车啊?”

    在哪下车?

    涂戈使劲抹了一把脸,费了半天力气才把瞌睡赶走,她努力的睁了睁眼睛,从兜里掏出火车票,顺着车窗照进来的阳光一看,“江城市,终点站,哦,对,终点站。”

    涂戈终于醒了,她想起来了。

    自己三天前的晚上算到师兄应该是到了江城市,为了躲避师傅的眼线,她可谓是斗智斗勇,大半夜盯着师傅睡着了,才从山上偷跑出来,用身上仅有的钱买了去往江城市的火车票,马不停蹄的上了车,好悬被赶来逮她的师傅抓回去,就是什么东西都没带,除了匆忙间拿的身份证,手机,连钱都没几张,手机里余额也不多了。

    要不是怕这三天看别人吃东西自己再饿肚子,丢人,她至于一上车就睡觉吗?

    都睡蒙圈了。

    “谢谢你啊。”涂戈笑眯眯的从自己脚底下把外套拽过来,穿在身上,这才从上铺爬了下来。

    乘警看着这姑娘弯下腰正穿鞋,头发凌乱,忍不住的,他又多了一句嘴:“你不用着急,洗了脸,梳梳头发再走也不迟,现在是终点站,火车今天不走了,你收拾完了再出去就行。”

    “谢谢。”

    涂戈笑眯眯的一抬头,那乘警突然就呆了。

    在火车上人来人往的,乘警其实是见过不少美女的,可像涂戈这种美的极其张扬的姑娘,他还是头回见。

    主要是这姑娘长得高不说,还特别的有辨识度,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上长了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柳叶弯眉,眉心还有一点朱砂痣,仔细一看,这姑娘就这长相放在大屏幕上,那妥妥的上层之姿,没想到,在这小地方也能碰见这等美人!

    乘警感叹着,赶紧低下了头,毕竟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姑娘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

    他刚打算离开,巡视车厢,身后涂戈忽然叫住了他:“小哥,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招工吗?身上钱花光了。”

    “招工?”

    乘警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然后一拍自己的脑门,“我记得好像有个剧组在这拍戏,你要不去看看,应聘个群众演员啥的?”

    潜意识里,乘警就觉得涂戈不是干那些体力活得料,她就得是站在大屏幕上被万人仰视。

    “谢谢你啊,群众演员来钱也挺快哈。”

    毕竟,姐这个长相万里挑一啊。

    涂戈臭美的把自己的道姑头拆下来,重新梳好,裹个疙瘩揪,再洗把脸,神清气爽的就出了火车站。

    原本以为那个拍戏的剧组离这得有多远呢,一问才知道,就在郊区那栋上了年纪的老宅子里,据听说,七八十年代的时候,那老房子里以前出过人命,当地人就都不愿意去那边转悠,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你,要不是这一次剧组找过来,想还原恐怖片阴森可怖的感觉,特意筛选了好几个地方,最终选到了这里,花了钱让人带路,要不然,就那地,现在都没有人愿意去呢。

    涂戈问清了路线,朝着郊区进发。

    这江城市也小,距离郊区也不过半小时的路程。

    才半小时的腿程,对涂戈来说,轻松加愉快,小意思。

    再说,找师兄也不着急,师兄反正就在这江城市里,当务之急,是先给自己搞点钱花花,没有钱壮胆子,她总觉得不踏实。

    ......

    等涂戈走到老宅子附近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她皱着眉头,远远地看着周围荒芜的一片,一栋房子孤零零的立着,却是坐南朝北,房子的大门正对着一人高的草丛,草丛里似乎还有一个大圆坑,圆坑旁边是一棵已经枯死的的大槐树,“这布局......”

    涂戈啧啧啧出声,下意识地摸兜就想摸罗盘,却摸了个空,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偷跑出来的匆忙,啥都没来得及带。

    后退一步,仰起头看着天边血红的火烧云,忍不住就抿起了嘴巴。

    这人啊,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几十年没人来的房子怨气其实已经开始在变稀薄了,如果再呆个几年,这房子可能就会从凶宅的行列里剔除出去了。

    可坏就坏在,就在这怨气将灭未灭之际,这些人竟然就这么闯了进来,怨气被生气这么一撩拨,那是前所未有的高涨,今天肯定必然要出事。

    不过这些人也是命不该绝,正好被自己碰上了,就是手上没有趁手法器啊,那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涂戈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在那一大堆的汽车中,寻摸半天,终于看见了正招群众演员的群头,身边寥寥没有几个人,她连忙往上一冲,热情高涨的挤到最前面,笑眯眯的问道:“大哥,你们这还招群众演员不?”

    群头听见声音,一抬头,看见涂戈,他眼睛忍不住一亮,这姑娘长得真挺不错的,自己不是没见过美女,可像这种明艳动人的,美的十分有辨识度的姑娘,他还真没见过几个,如果好好包装一下,未来还真有可能成为大明星。

    如果这姑娘能飞黄腾达,那连带着自己这个伯乐,以后也必定是青云之上啊。

    涂戈根本就不知道,这戏头脑子里已经将他以后的路都规划好了。

    她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群头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然后眼睛亮晶晶的一指宅子里面,道:“人都招得差不多了,就剩一个女性角色没有人演,你会演戏吗?”

    “女性角色?什么女性角色啊。”涂戈好奇的问道。

    “就是我们拍摄的这部剧叫《古宅心慌》缺的这一位女性角色是女鬼的前世。”

    “哦!!!”

    涂戈拉着长声点点头,女鬼?一听这部剧就是个不落俗套,狗血的鬼片。

    她撇撇嘴,手指搓了搓衣服,嘿嘿一笑:“那那个啥,啥时候放饭啊。”

第三章 天生丽质

    适时地,涂戈的肚子跟着打起了鼓‘咕咕’的,她也没感觉不好意思,只是指着自己的肚子,笑的十分好看:“那啥,说实话,我是离家出走了,两天没吃饭了。”

    “哎呀,离家出走?你这姑娘今年多大了?”

    说实话,群头对这个漂亮的姑娘不是没动过歪心思,但是眼前利益怎么能有长期饭票来的要经济实惠呢?

    他可不是那个鼠目寸光的人,这姑娘一看就知道未来可期,这么一个宝藏不想着挖掘,就琢磨玉石蒙尘?!那他可能是有那个大病。

    涂戈摇摇头,“你放心好了,我虽然是离家出走,但我也已经成年了,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都不是跟你吹,在我手上能过得了一招半式的,我可以跪下给你唱征服。”

    群头:“......”

    忍不住侧目,这姑娘也忒活泼了一些,不过正好,圈里就缺那真正活泼烂漫的人,烂漫点好,就是不知道,娱乐圈这个大染缸,能让她烂漫多久?

    “那,咱们走着?”群头试探的问了一句。

    涂戈食指一圈,笑着点头:“OK!”

    别以为姐在山上住就是乡村野人,姐也是看节目的,姐的山上也通5G了。

    涂戈跟在群头后面刚打算跟着进入到老宅子里,最开始报名来参加群演的当地居民不干了。

    怎么的,就选这一个了?

    那她们冒死从家长的鸡毛掸子下面冲出来,就为了一个上镜的机会,你们说不选就不选了?

    那可不成。

    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老姑娘双手掐腰,拧着八字眉,大声嚷着:“嘿嘿嘿,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我说大哥,我们先来的,我们在这排半天了,你选了半天,这女的一来,你就选她了?凭什么?”

    群头最讨厌这种自认不凡的人,怎么,你来了我就得选你吗?

    不知道‘成年人’三个字怎么写的吗?

    那当然是优秀的排在第一位,颜值即是正义。

    尤其是在这种圈子里。

    并不是你来了,我就优先择选。

    懂?!

    脑子里在这一瞬间过了万千个想法,嘴巴刚要张开,群头就见自己身边的姑娘忽然一捏手指,嘴唇挑起一抹笑颜。

    转回头,涂戈妖娆的一抛媚眼,扭着纤细的腰肢,笑得花枝乱颤:“大姐,你懂不懂什么叫天生丽质?他站这选了半天都犹豫不决,那就证明,你们都不在他的选择名单里面,你们啊,还是撒楞麻溜回家敷面膜去吧,你看这皮肤干巴的,啧啧啧,乖,当心一些保养,下次你可能就选上了。”

    “你特么......”

    “哦对了,不要说‘那女的’‘那女的’这种词语,这是一种十分不礼貌的形容词。”

    三十岁的大姐勃然大怒,你这小青菜伢子也敢这么跟我这么说话?

    你怎么不去问问,江城市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一挽袖子,她冲上前就要舒展淑女八段氏,涂戈突然伸出一只手就点在了她的眉心上,低喝一声:“我说,走。”

    三十岁大姐眼看着涂戈的眼中一闪而逝的冷光,被那样一双眼睛盯住,就像一只带着利爪的猛兽,只是稍稍露了一下尖牙,就让她后背瞬间爬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头顶之上也是布起了豆大的汗珠。

    “我......”

    大姐艰难的张了张嘴吧,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吭哧瘪肚的转身就走了。

    那几个零星来应聘群众演员的姑娘一看仗腰眼的这么完蛋,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她们也再没什么意见了,灰溜溜的也跟着转身离开了。

    群头惊奇地看着涂戈几句话就把这群难缠的女人打发走了,他鼓了鼓掌,感叹着说道:“你是不知道啊,这几个女的,从开机那天就天天来,天天缠着我,非要我给她找一个角色让她过过瘾,你说,咱们这剧组里都是青春靓丽的年轻姑娘小伙,哪有三十岁左右,还膀大腰圆的妇女啊?再说,与咱们这个故事也不搭啊。”

    “我如果不同意,就威胁我,说什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姑娘你这是惹麻烦了?”

    “惹麻烦我倒不怕,我就怕,麻烦不惹我!”

    涂戈神色沉沉的走在这占地面积并不算小的老宅子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能清楚的瞧见,一股股黑色的气体就像是腐蚀性极强的硫酸,腐蚀着在岁月的长河中早已经驳杂不堪的墙面,就连后面的天井中也是一闪而逝的怨气冲天,这还没黑天呢。

    她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这怨气已然是成了气候的,怕就怕今天晚上会迫不及待的害人啊,看来这地方还真不是个好地方。

    群头不知道涂戈这句话说的啥意思,但看着她脸色有点不好看,莫名的,他也噤了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外面看着还阳光明媚,天真活泼的姑娘,怎么一进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还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浑身上下还带着莫名的气势,让他恨不得离她远点。

    这种气势,他只在电视里的上位者中见到过,这个小姑娘,能有这种气势,那是啥家庭养出来的啊。

    群头脑子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直庆幸自己眼光毒辣,居然一眼就能在人群中,发现这个优秀的人,哎呀,原来他也是个顶优秀的人呢。

    什么叫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他现在就挺巅峰的。

    “大哥?大哥。”

    涂戈不知道群头想到了什么,正傻兮兮的盯着墙砖‘噗嗤’‘噗嗤’的傻乐呢,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白日梦中扯了回来。

    “怎么了?”

    涂戈:“我想问你,我这个角色是演的女鬼前世是吧。”

    群头点点头:“啊,怎么了?”

    “我就想说,这个角色虽然也不是很重要的,但台词应该也不少吧,露脸的机会也多,是吧,那你说,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圈里那些盼着出头的小姑娘不往上抢啊,怎么就随便在剧组外面招群众演员呢?”

    要不然那大姐也不能这么拼的往上冲,还要揍人,呸,咱可是救了她一条命呢。

    “呃......”

    群头没想到涂戈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一层,他有点尴尬的拉着长音,想了半天,一跺脚,一脸便秘的凑了过来,小声道:“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涂戈同意的‘嗯’了一声。

    群头一边羡慕嫉妒恨涂戈居然比自己还高,一边是压低了声音讨好这未来的大佬,抱紧这根大粗腿:“之前那个演女鬼的女演员,她鬼上身了。”

第四章 君子有云

    “吓,真的假的?”

    涂戈适时的露出一抹恐怖的表情,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示自己害怕了。

    群头一见连忙道:“你别害怕,别害怕啊,我就是听他们这么说的,说那姑娘从一进到这里之后就开始发烧,还说出现幻觉了,到最后直接胡言乱语起来,说的什么话别人也听不懂,那个小演员的助理看实在没办法了,给她的经纪人打了电话,那经纪人和咱们的李导协商过后,才决定辞演的。”

    “咱们李导人其实还是挺好的,也没要什么赔偿,十分痛快的就让他们离开了。”

    “不过啊,这地方说实话确实挺邪门,邪门在什么地方,别的演员怎么演都没事,就那个演女鬼前世的演员不是胡言乱语,就是生病到倒床不起,圈里也不是没来小演员,可都出事了,没办法,李导才决定在咱们当地找一个有模有样的年轻姑娘,没有演技不要紧,咱可以后期配音,只要表情稍微到位就可以了,这些你都放心,至于他们说什么鬼上身的,我才不信呢。”

    末了,群头笑哈哈的拍了拍涂戈的肩膀:“现在可是唯物主义当道,那些鬼啊神啊的都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是吗?”

    涂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头,只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最后一次尿裤子是什么时候?”

    群头大哥:“???”

    这姑娘什么脑回路啊。

    还不等他回答,就听见那姑娘又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不过,你嘴中的李导可能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可能,我跟李导合作过很多次了,给他挖掘出过很多的好演员。”群头不满的反驳。

    要不是跟这个李导关系还算不错,要不然这一次听说这地方有点邪门,他怎么可能会大老远飞过来帮他挑群演,他虽说不信,但是,毕竟博大精深的华国可是拥有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呢,谁知道以前的时候有过什么玩意儿??!

    就算不相信,也要保持敬畏心就对了。

    更何况那李导说了,他手底下的人挑选的姑娘他都瞧不上只有自己选上来的,他用着比较顺手,你看看,这是得对他多信任才能坚持用他来挑群演呢?

    “挖掘好演员?你挖掘的那些,可是在大屏幕上见到过?”涂戈才不管自己说话有多不招人喜欢听呢,她只是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品头论足:“有的时候,看一个人不要只看表面,要看内在,和第一感觉,还有就是最重要的面相?!”

    “哦?!怎么说?”

    群头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是,自己给李导选择的那么老些个样貌优秀的姑娘,好像真的没在电视上见到过,此时被涂戈这么一说,他这好奇心也被挑了起来。

    瞧着面前这姑娘侃侃而谈,他竟有一种跟同龄人说话的错觉,要知道,他再过两三年可就是奔四的人了,这姑娘一看就是才刚二十出头。

    涂戈也丝毫不端架子,抱着胳膊和群头站在老宅子的回廊里,静静地说道:“你所说的那个李导,有点小才情就妄自尊大,实际上,你们那个圈子里比他有才情的人大有人在,虽然处地尴尬,他却非要把自己包装成名导的架势,只是空有名导的名,却没有名导的技术,在外得不到一切,被人白眼,心中有所不满就都发泄在女人身上,啧啧啧,你看他,竟然还有暴力倾向。”

    群头霍然转身,眼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在外面一直都是好好人的李万,他第一次有一种看不穿人心的错觉。

    再仔细一想刚刚涂戈说的那些话,他整个后背突然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他压低了声音严肃道:“你这么说是要有证据的,有法律依据的,不然被人听见,人家是要告你的。”

    “告我?就怕他有命告,没命等到开庭。”

    说话间,涂戈原本带笑的眼睛突然冷了下来,群头不知不觉中打了个冷战,吃惊的后退一步的同时,心中一凛,失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

    涂戈瞧着群头嫣然一笑:“你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可能就是有贼心没有贼胆,在这个圈子里混,有时候有贼心没贼胆是好事,你只要继续保持就可以了,未来你可能不会有多大的富贵,但是富足一生还是能做到的,至于你送到那个李导床上的那些姑娘们,她们也知道冤有头在有主,你是真心实意的挖掘她们,她们自然不会找你麻烦的。”

    “床?床上?”

    群头的心乱了,刚刚还以为自己的猜测只是猜测,毕竟李万没亲口告诉过他那些姑娘的去处,大屏幕上也没有那些姑娘的身影,他本来还是暗自侥幸的,可此时的涂戈却是亲手击碎了他的侥幸,他捂着胸口一脸青紫色的后退一大步,有点喘不上气。

    这些姑娘都还是青春年华啊,怎么么就......

    他自己也是有姑娘,有孩子的,李万怎么就下得去手?

    难道不是说这种事情应该讲究个你情我愿吗?!

    “你情我愿?人性的险恶可是比你想象的要肮脏的许多。”

    涂戈站在他身边,也不低头看他,只是略有些怜悯道:“你应该庆幸,你有个好媳妇,孝顺公婆,教养女儿,操持家务,老实心善,看见流浪猫狗也能抱回家收养,就是你媳妇的这一份赤诚之心救了你,送你一句忠告,现在立刻马上,调头出去,头也不回的走,离开这里,不要回头,回了家,对你媳妇好一点,别在外面乱花花了。”

    群头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慌的看着涂戈竟然知道自己心里想的什么,他无意识的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自己到底招来的是个什么人物啊。

    涂戈嫌弃的看着群头,道:“原不原谅你在外面乱吃,是你媳妇的事,我的任务,是送你去见你媳妇。”

    毕竟修道之人讲究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今生有缘做夫妻,都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更何况还是贤妻良母,你应该惜福。

    ......

    等群头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火车站口,拖着自己的行李,他仰着头看着早已是暮色沉沉的天空,他突然醍醐灌顶一般,急匆匆的买了一张返程的火车票。

    是他有福能碰见涂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他想回家,想跟媳妇说一声,对不起,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第五章 一语成谶

    “王德全,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尚小丽这辈子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在外面晃悠这么久,就特么给我搞出这种事?你当年赌咒发愿说你一辈子会对我一个人好,这才刚过十几年,你就变了心,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随着一声尖利的叫骂声,紧接着,是一道中气十足的哭嚎声,一个男人狼狈不堪的从老旧小区的三层楼上飞快的冲了下来,猫头缩脑的抱头鼠窜。

    就在他刚跑到楼梯门口的时候,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刚想松出一口气,就见面前从天而降一把锋利的老菜刀,铿锵有力的顺着他的鼻子尖‘刷’的一下砸了下来,吓得他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缩肚,成功的挽救了自己肚皮,还不等他劫后余生,一个转头,身后清脆的响起了砖头碎裂的石头声。

    差点没被砸死啊,卧槽!

    王德全几乎要被吓没气了,他脸憋得通红的眨了眨眼睛,缓缓的抬起头,就看见自己才刚刚到叛逆期的小丫头正一脸阴森的盯着自己身后的砖头,磨磨牙:“爸,那个女人敢给我生个弟弟或者是妹妹,我就掐死他。”

    王德全:“......”

    直到他感觉到胸腔一股窒息感传来,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竟然被吓得下意识地憋起了气,随着重新呼吸的一瞬间,一股热流,顺着他的大腿根缓缓淌了下来,还处于深秋的季节,衣服还没穿多厚,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裤子就已经洇湿了一大片,几乎是一刹那间,他想到了曾经有一个姑娘一脸严肃的问自己,你最后一次尿裤子是什么时候?!

    自己当时还以为她是有那个神经大病,跟自己调侃着玩呢,没想到,这才刚到家,就应验了?

    王德全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毫无形象可言的惨叫起来。

    那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好像能预知一样。

    还说什么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小孩子家家竟然学会骗人了!

    ......

    自然,这个王德全就是招收群众演员的群头,他这头兴冲冲坐上火车,‘咣当了’二十多个小时回到家,还没等进到家门,就听见一个年轻的姑娘坐在他家客厅里哭着什么。

    门是虚掩的,并没有关实,他本来就心怀鬼胎干了坏事,自然是摒着呼吸没敢进去。

    偷偷一听,这可是不得了了,那姑娘竟然怀孕了。

    怀了他的孩子,找上家门来了。

    他媳妇气得已经加重了呼吸,却没对那姑娘动粗,只是,一不小心从虚掩的门缝边看见了一双贼的流星的眼睛,她顿时就爆发了。

    也就有了刚开始那一幕。

    虽然王德全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涂戈那边根本就不知道,她还在江城市那个老宅子里,一脸虚心的站在李万面前,腼腆的一笑:“导演好,我是群头新招的群众演员,各位老师大家好。”

    那个演技真是一级的棒,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发挥得淋漓尽致。

    李万和副导演暗中对视了一眼,这才咳嗽一声,故作严肃道:“王德全啊,咋没看见王德全把你送进来呢?”

    涂戈撒谎贼溜性,“王大哥说他刚刚接到电话,家里有大事发生,就不帮我引荐了,他着急回家处理事,就让我自己见李导了。”

    可不是大事,都是人生大事了,搞出人命了,不处理好,还真有可能出人命啊。

    李万‘哦’了一声,点点头,相信了:“你转一圈给我看看形体。”

    “形体?”

    涂戈佯装没听懂的连连点头,站在一帮剧组人面前,麻溜的转了几个圈,转的李万和副导演眼睛是越发的亮堂。

    这姑娘长得,标版溜直的,个子高,还好看,看来还是小城水土养人,瞧瞧,多水灵?

    “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涂戈,今年23岁了。”

    听听,岁数也是刚刚好。

    李万垂涎欲滴的抹了抹下巴上的胡子茬,厚重的嘴唇子忍不住就抿了抿,刚招手叫人带涂戈去换衣服,就看见那个曾经一线大明星安禾抱着双臂,翘着二郎腿,一脸不耐烦道:“还拍不拍了?我今天可是拍了一天的戏了,本来说好让我休息的,到了晚上又临时叫我起来拍戏,你们现在却在这磨洋工,能不能干活?不能干活沙楞回酒店躺着睡觉去?”

    “行行行。”

    昔日的一线大明星一开口,李万是下意识的就连连点头,狗腿表现一览无遗。

    点完头了,反应过来了,可又不能反悔,有损他形象。

    李万不甘心的暗暗瞪了一眼安禾,隐晦的指了指兜里的手机,副导演立刻了然的比了个‘收到’的手势。

    不把安禾片场耍大牌的消息搞得天下皆知,让她臭名昭著的同时更是遗臭万年,他都不姓李。

    让她那些对她还保持信任的铁杆粉丝们看看,他们粉的是个什么东西?

    目中无人,妄自尊大。

    呸,还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一线大明星啊。

    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李万已经预感到安禾会被臭到什么地步,这么一想,他心情好了不少,他此时此刻才不会跟一个过了气的明星一般见识呢,生生降低了自己的逼格。

    “行了,开始准备,准备下一场。”

    李万大手一挥,然后指着涂戈道:“那个谁,化妆师,带她去化妆。”

    化妆师连连点头,“好嘞,好嘞。”

    安禾轻飘飘的往这头看了一眼,状似无意的咧了咧嘴巴,十分不耐烦的样子:“等一下就是她上场了,还去后面的化妆室干嘛,那么远,难道等一会儿还让我等她不成?你去,带她去我的化妆间,速战速决,我不喜欢等人。”

    化妆师没想到安禾会突然发号施令,他一时间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李万。

    李万心中恼火万分,这一个个的都跟他作对,一时间也忘了自己给自己定制的好好先生形象,他不由的挎下脸来喝道:“看我干嘛,人家安大明星让你怎么做,你就照做得了。”

    化妆师连忙点头哈腰的鞠躬道歉,然后拽着涂戈一溜烟的跑进了停在不远处的小面包车里。

    路过安禾的时候,涂戈若有所思的瞄了她一眼。

    随后忍不住撇了撇嘴吧:想帮人就直说,这拐弯抹角的,在场的人还都是人精,谁看不出来啊?!

    钢铁大直女,切,刀子嘴,豆腐心。

第六章 狗血剧情

    涂戈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老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一边涂还一边感叹道:“你啊,就是年轻,看这皮肤细粉的,一摸,满手的胶原蛋白,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化了。”

    说话间,那小男人还羡慕嫉妒恨的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手指一捏,凑近了看还没有毛孔。

    给他羡慕完了,嘴里是一个劲的‘啧啧’。

    “还好吧。”

    涂戈忙里偷闲的从剧本中抬起头,从镜子里跟化妆师一对视,那丝毫不减张扬的笑容,更是让化妆师稀罕够呛。

    “你瞅瞅,你瞅瞅,这人美啊,眼珠子也好看。”

    琥珀色的眼珠子,明亮透彻,就像一颗通体晶莹的宝石,瞟你一眼,眼里尽是那无限的天真与坏气,给人一种蔫坏蔫坏的感觉。

    这可和她刚才在李万面前展现出来的唯唯诺诺大不相同啊。

    简直是判若两人。

    化妆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揉揉眼睛,再低下头,那姑娘已经重新埋下头,捧着手里的剧本看的津津有味。

    一边看,还一边吐槽着:“这故事也忒狗血了,忒老套了吧,拍出来有人看吗?还真当我是乡野村姑没见过世面啊,我师父手机都是无限流量大王卡,山上的网速比你们城里人都快,什么我没看过啊,就这...不行,不行啊。”

    化妆师听她叨叨咕咕的也被挑起了兴致,忍不住低下了头,盯着她手里的剧本跟着看了起来。

    故事其实并没有多出彩,是一个小成本的剧本,剧本刚写完拿回来的时候化妆师就瞄过一眼了,只是刚看了一眼开头,他就给扔在了一边,说实话,撰写这部剧本的编辑,这写故事的手法实在是太青涩了,根本就不能把观众带进故事中。

    就这种故事拍出来,能有什么看头?

    估计到时候观影院中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吧,打分也可能是最低分。

    可此时一听涂戈这么吐槽着,他竟然又有了想看的欲望?!

    真是个怪孩子。

    剧本其实并不是很厚,只有短短十几页,就把人物特点都描写出来了,就是这个故事,也忒狗血了。

    这个故事无非讲的就是一群美院的大学生放十一国庆假的时候,相约出来找灵感兼旅行,在学校的时候他们就听说江城市地小,但是恐怖传说却是不少,尤其是城郊那一处破败的老宅子里,听说,这里面有鬼。

    听听,多刺激啊。

    为了寻找刺激,他们这群小青年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下功课就出发了。

    当时到达这老宅子的时候正好赶上傍晚余晖,血红的夕阳洒在老宅子的院墙上,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鲜活,红艳,和破败,腐朽,一时间,几个大学生三男两女就被这景色勾起了灵感,不约而同的,谁都没反对,就找了当地人要了钥匙住进了老宅子里。

    只是在进入老宅子之前,当地人曾告诫过他们,这宅子邪性,出过人命,让他们晚上最好不要在那里过夜。

    可这些大学生不听劝,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他们必须要抓拍一个非常完美的瞬间,记录在画板上,就婉拒了当地人邀请他们去家里住的好意。

    等几个人兴冲冲的住进了老宅子,他们才发现,什么叫有来无回。

    然后能怎么办?

    就是遇见了鬼呗。

    涂戈翻了个页,盯着剧本想:不过话说,现在拍戏是拍到哪段了,怎么就剩安禾一个人了,其他的几个演员怎么没来呢?

    可能是到了后期吧。

    涂戈想着,继续看。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无处不在,神出鬼没,把几个人吓得差点没把心吐出来。

    都是唯物主义者,谁见过这玩意儿啊。

    被女鬼穷追不舍的时候,那几个人相继的都在逃命期间死掉了。

    他们不是不想出去,而是逃不出去啊,大门不知道被谁关死了,推都推不动,到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等到几个人都躺倒了,那个女鬼才揭露真面目,是一个人假扮的,这地方是他们犯罪的窝点,被人误打误撞闯了进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有鬼的传言发扬光大。

    省的到时候老是有人想一探究竟,只要把老宅子描绘成凶宅,他们相信不会再有人来了。

    当然了,这犯罪据点怎么会留到最后?

    自然是被警察叔叔们发现给一锅端了,然后就是,大剧终。

    涂戈懵了,她翻来覆去的又将剧本一目十行的翻看了一遍,就这么结尾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一阵吐槽:“我擦,这什么玩意啊,不是说我扮演的是女鬼的前世吗?前世呢?前世在哪?”

    化妆师瞧着她那样子是有点崩溃,好心的接过她手上的剧本,一通翻,翻到了差不多倒数第二页,才好心的指给她看:“在这呢,你看见了吗?”

    “哪呢?”

    涂戈睁大了她的桃花眼,快把脸贴到本子上了,才看见一行小字,‘为了营造女鬼的氛围,让这群学生相信有鬼,那一伙人特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点燃了致幻的迷香。’

    “这哪说了?”

    化妆师点了点本子,提点道:“迷香啊,迷香会致幻,就会出现幻觉,你就是出现在幻觉中的几个镜头。”

    “我......”

    涂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脸憋得通红,最后只挤出来一个字:“...艹...”

    化妆师看着涂戈傻萌傻萌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又是捏了捏她的脸蛋,喜欢的不得了:“小姑娘,你真的是太可爱了。”

    正笑间,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容忽然一减,抿着嘴唇子欲言又止的从镜子里看着小姑娘的风华正茂。

    这姑娘这么年轻,青春又有活力...可是...

    想了好一会儿,外面突然响起了李万暴躁的催促声,“好了没有啊,一个演女鬼前世的小角色也要化这么久吗?”

    “好了。”

    涂戈利索的答应一声,连忙站起身,刚要朝外面跑,却被化妆师一把拽住了胳膊,目光复杂且又隐晦的说了一句:“小姑娘这个圈子并没有表面上的光鲜亮丽,你又是初次踏入,但是我这人在这圈子里呆久了,眼光也毒,金陵岂非池中物?只希望你以后,擦亮眼睛,别人的任何东西都别收。”

    “谢谢你。”

    涂戈当然知道这化妆师在说什么,别人对她的善意,她当然不会辜负,微微一笑,朝着化妆师一眨眼睛,笑道:“放心好了,我这人可是个硬骨头,一般人可是啃不动的。”

    说完,她挥了挥手,又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了。”就出去了。

第七章 有鱼来了

    华灯初上,江城市打工仔才刚刚下班,骑车往家里赶,坐办公室的白领也约五邀六的穿梭在各个劲歌热舞的场所,划拳,做局好不热闹。

    只是这一份热闹下,却是暗流涌动。

    最大的新闻莫过于江城市本地最大的的权贵,近几日来却是诸事不顺,损失了好几单子的生意不说,好几家公司也是莫名的出现了问题,搞得他焦头烂额的,资金链都险些断了。

    虽然说距离他破产还是有很大的一段距离,可有钱人的失败也是顷刻间。

    不过这一份暗流涌再怎么汹涌,对于平头百姓们来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太大的浮动,挣多挣少都是那些钱,他们不关心,也不在乎江城市繁华的欣欣向荣有任何不妥。

    只要那些龌龊不涉及到自身利益,他们根本就不关心这江城市怎么改朝换代,谁当老大。

    许守庆大腹便便的坐在黑色的轿车里,虽然冷气开的十足,但他还是不停地在流汗,手里的纸巾也是换了一张又一张,满嘴的火炮,脸色也略带憔悴。

    “葛京怎么还不回来?”

    一张嘴,嗓子也有点哑了,可想而知,他最近是有多不好过。

    司机不动声色的裹了裹自己加绒的西装,眼神略带委屈的看了一眼直吹着自己的空调,缩了缩脖子,这才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许守庆恭敬的回了一句:“许总,葛秘书就说让我们先在门口等一会儿,她先想办法周旋一番,听说那个师傅并不是很好见得,而且求他的人很多,他帮人算卦都是看心情。”

    “看心情,看心情,老子的公司等不了啊,如果要等到他心情好,我是不是黄瓜菜都凉了?”

    许守庆烦躁不安的转动着手指头上的戒指,虽然等的十分不耐烦,可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里等待葛京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色眼看着已经黑下来了,葛京却依旧没有消息,许守庆控制不住的又发了两回脾气,车里的冷气也在他的指挥下开到了最大,葛京终于姗姗来迟了。

    一个衣裙叉开得老高的性感美女,走到车子前,轻轻一弯腰,眼前的波澜壮阔吓得司机连忙望天,低头,就是不敢往前看。

    “许总。”

    葛京拉开车门利索的坐了上去,手习惯性的往许守庆的大腿上一摸,娇笑一声:“放心好了,那个师傅已经答应了,让我们半个小时以后到就行。”

    “半个小时?”

    许守庆一抬手,看着手表眉头就皱了起来,“半个小时也太仓促了,我什么都没准备啊。”

    “放心吧,属下都已经带齐全了,您就放心去好了。”

    许守庆满意的看了一眼葛京,这女人跟在自己身边也不过才三四年左右的时间,却是最能摸清他心理的一个女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是一清二楚,就像这些小事,每回都能帮自己办妥当。

    他不由的感叹起来,这一次自己出事,生意上的那些老伙计虽说没落井下石,却也都驻足观望,没有人伸出援助之手,就等着自己这座大厦轰然倒塌,他们好一拥而上,分食干净。

    他们就是一头狼,一头白眼狼,全忘了当年是谁把他们提拔起来的。

    也就葛京吧,还留在身边。

    如果这次事了,能完全解决的话,那他并不介意让葛京上位。

    闭了闭眼睛,就这么思索间,那个大师家已经到了。

    说是大师的家,其实只是大师临时落脚点,他那个人行踪不定,根本就不会在一个地方呆上多久,可他的能力也确实出众,每一次来寻求帮助的人很多,要不是这一次受人指点,许守庆也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圈子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名大师!也根本就不会轮到自己。

    那个大师叫什么名字谁都不知道,他们只是管他叫大师,或者,师傅。

    又等了十几分钟,许守庆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手里拎着葛京替他买的礼品,敲开了面前这个看起来并没有多豪华的大门。

    一个年轻人探出头来,瞧了一眼,上下打量一番,才道:“你就是那个许总吧,请进吧。”

    “你是......”

    许守庆不知道面前这年轻人是个什么身份,还是说,他就是大师?!

    “啊,你等一下吧,那个谁在楼上呢,我去帮你叫他。”年轻人根本就没说自己是谁,只是很随意的一指沙发让他坐下,便一溜烟的上楼了。

    那速度之快让许守庆不觉暗暗咋舌,却又暗自震惊,这年轻人语调实在是太轻松了提到大师言语间也并没有多恭敬,相反的,就像在说一个同龄人,那...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年轻人很快就到了二楼主卧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他偏着头看了一眼楼下老老实实喝茶的许守庆,压低了声音道:“涂余,大鱼,上钩了。”

    门应声打了开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无声的走了出来。

    那个头竟是比之前的年轻人还要高出半头,冷白色的皮肤下有点淡然的冷漠,剑目星眉,一双眼窝深陷的墨黑色眸子,闪着锐利的光芒,一头板寸显得干练又冷酷。

    可这样的形象,跟那些口口相传的大师形象实在不相符。

    这样的涂余出现在许守庆面前,可着实把许守庆吓了一跳,这个人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十分给人压迫感。

    他刚端起茶杯给自己灌了一口,就看见楼梯口处出现的涂余,顿时,他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还险些把自己给呛到。

    许守庆手忙脚乱的拍打着落在身上的茶水,一边下意识的站起身,心中一个倒吸凉气:嚯,这人好高啊,得有一米八九吧。

    “你是,大师?!”试探性的开口。

    涂余看也没看许守庆放在桌子上的礼品盒有多昂贵,只是沉默的坐在主沙发上,一双鹰厉的眼神在许守庆的身上扫过,直看得他心中发怵,有些站不住脚了,涂余才缓缓的翘起二郎腿,双手合十的放在大腿上,说了一声:“坐吧。”

    等到许守庆坐下,还来不及张口问,涂余继续沉声道:“你最近诸事不顺,是有人背后搞你,想要查清楚是谁不难,你想查,还是想恢复曾经的巅峰?”

第八章 蓄势待发

    许守庆还是不相信面前这年轻人就是大师,也太年轻了不说,跟他心中那古道仙风的老道士根本就不像。

    更何况,自己在商场奋战几十年,怎么说也是江城市的龙头老大,被一个才初出茅庐的小子吓到,那像话吗?

    输人绝不能不输仗。

    拧了拧眉头,许守庆从最开始的胆怯也渐渐胆大起来,上位者的姿态一览无遗,他甚至是从怀兜里掏出一个雪茄叼在嘴里,丝毫不顾及的点了就抽,吞云吐雾间,他牙齿咬着雪茄,口齿不清轻蔑的伸出一根手指头,点了点涂余,道:“你真是大师?不是装的吧。”

    涂余看着许守庆那不加掩饰的鄙夷,他心中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愧疚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等了有一分钟,许守庆还再故意往他这边吐烟圈,似乎是想看他笑话。

    可他涂余岂是那么容易就被看笑话的?!

    忽然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涂余十分利落的站起身,一句废话都没有,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是你求我,又不是我求你,这就是你求人的姿态?

    许守庆一个烟圈还没吐出去,就被涂余起身的动作吓一哆嗦,顿时,没吐出去的烟圈就憋回到了嗓子里,呛得他十分狼狈的从沙发上站起身,一把就抓住了涂余的胳膊,这头还在拼命的咳嗽,那头脸红脖子粗的根本就说不出话。

    涂余面无表情的猛一甩胳膊,直接甩的他一个站立不稳,大腹便便的倒仰了过去。

    “咕咚”一声,摔得还挺实诚,急了滚蛋的就滚到了沙发边上,爬了好半天才站起来。

    等到他好不容易站稳一抬头,眼前哪还有涂余的影子?

    张张嘴巴刚要喊,之前的年轻人一脸不虞的从楼上下来了。

    “许总,我们涂先生时间很宝贵的,如果您没有什么事就请不要消遣我们,您呐,哪来回哪去吧,您这尊大佛,我们消福不起,请走,请走。”

    “哎,不是,我们没有消遣大师的意思,就是存在疑虑罢了。”

    “存在疑虑?您是觉得我们涂先生长得太过严厉,还是太过年轻啊。”

    “这......”许守庆迟疑的抿起了嘴巴,虽然他就是这个意思,却又不能明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年轻人讥讽的一笑,“不相信我们就别再来了,我们很忙的。”

    说话间,年轻人已经打开了房门,顺手拎起他之前拿进来的礼品盒,连人带物一起推出了门外。

    许守庆不甘心的还想说什么,一转头,门板险些没砸了他的鼻子,他微微一怔,心中那股火气也上来了。

    自己本就是人中龙凤,何时要这么低三下四的去求别人?

    不来就不来,没了你们,我照样能渡过难关。

    许守庆怒气冲冲的出了大门,路过垃圾房的时候,他顺手一抛,上万块钱的礼品就这样埋在了垃圾之中,拉开车门上车,动作一气呵成。

    葛京瞧着自家老板那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样子,就知道搞砸了,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一句话也没说,就吩咐司机开车走吧。

    看着一楼门口的汽车绝尘而去,二楼的落地窗前,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端着茶杯轻轻抿一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一点也不着急煮熟的鸭子飞了。

    身后的门突然推开,年轻人探头看了一眼,走了进来。

    “涂余,现在怎么办?”

    “不着急。”

    涂余冷冷一笑:“他坚持不了多久,等到他再来的时候,就是涨利息的时候了。”

    ........

    涂戈站在镜头的阴影处,看着场记拿着小板一个开合,她知道,该轮到自己出场了。

    虽然对于演戏她一窍不通,但是演技好啊。

    只要把平常在山上忽悠师傅的那一套拿出来,妥妥的,再说了,自己饰演的只是一个没有台词的前世,只要把控好面部表情就行。

    作为群众演员,就得有群众演员的素养,站如松,腰挺直。

    正当涂戈心中忍不住撇嘴吧,原来这就是拍戏,真没有意思,就让自己站着就行,那是啥拍戏手法呢?

    然后,她就听见李万一声咆哮:“那个谁?!谁让你站在那的?镜头都被你抢没了!”

    涂戈懵圈的一指自己,李万更大声的吼了:“就是你,你先出去,还没轮到你上场呢,你着什么急啊。”

    镜头被抢没又不是我的错,姐姐我天生丽质,站在这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再说了,不用自己现在上场,刚才谁说的,说自己站在那就行?

    怎么的,刚才不说,现在事后找补,有病吧?!

    不过,看在钱的面子,先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吼我,我特么等会结束了,画个圈圈诅咒死你,让你跟我俩嘚瑟。

    涂戈心中碎碎念着,一脸不忿的走出了镜头,末了,还狠狠剜了一眼不会说人话的李万。

    被李万瞧见,还以为这姑娘隔着人潮在和自己抛媚眼?!

    他心中不由喜滋滋,看来自己还是宝刀未老,风韵犹存,瞧见没有,小姑娘跟我抛媚眼啦。

    没来由的,他心情好了不少,就连接下来的戏,也没有那么大嗓门了,可是该折腾安禾依旧折腾她。

    一条三分钟的戏份能给你分成好几段,一段又拍它个十遍二十遍的,不光安禾心累,就连工作人员也是累的不行,眼看着天都快亮了,这一晚上戏份根本就没进展多少,一时间抱怨声此起彼伏,副导演还冠名堂皇的指了指安禾,皮笑肉不笑的:“安禾,你当初可是一线大明星啊,一线就是这个水准?那我可要考虑你有没有掺水分。”

    安禾累的已经说不出话了,可演员的素养让她做不到罢演,她也知道,这片场里的人就在等着自己发飙呢,好抓住错处大肆宣扬。

    反正现在自己也已经黑的发紫了,不差这一个黑料了,只是签了约的,若是违约,要赔钱的。

    就是累,她也得咬牙挺着,她已经赔不起钱了,再赔,只能把自己卖了。

    李万明晃晃的将刺眼的探照灯射在安禾的眼睛上,一脸玩味的看着安禾晃得直睁不开眼睛。

    就在安禾等着李万继续咆哮帝似的辱骂充斥耳膜时,照在脸上的探照灯,突然就像电流不足似的‘噼里啪啦’闪起了火化,下一瞬,灯突然灭了。

    突然间的黑暗让众人眼前一抹两瞪眼时,涂戈突然绷直了身子,一脸警惕的盯着老宅回廊上空棚顶,握紧了拳头。

第九章 有鬼孽障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这老宅子突然间停电,让片场上二十多个人忍不住一声尖叫,就近摸着身边的人,下意识地就抓紧了手臂。

    李万的大嗓门还在聒噪个不停:“怎么回事?怎么停电了?道具,道具呢?快去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电量过大,电线短路了?”

    负责道具的后勤部门连忙答应一声,就从人群中往外挤,就是这人怎么这么多呢?挤得他都出不去。

    情急之下,他忍不住大喊一声:“都让让,让让,我出去一下。”

    李万也大吼着:“都在那挤啥,往这头点,让道具出去。”

    “挤?不挤啊。”

    副导演听道具组在那喊挤,他心里掐着一算,停电之前,整个镜头前面只有安禾一个人,摄影师站在她前面一点,那个群众演员站在靠后一点,剩下的人三三俩俩的在老宅子周围聚堆,怎么也不应该挤啊。

    “导演,我记得咱们旁边好像有备用灯箱来着,放哪了?”

    他回手拍了拍李万的肩膀,拍了一手水,黑暗中嫌恶的不行,缩回手在自己身上死劲蹭了蹭,这才装作若无其实的继续道:“我找几个人一起去抬过来啊。”

    “抬什么东西?”

    李万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副导演拍肩膀的手顿时一僵,莫名的头皮整个都炸了起来,浑身上下也是爬满了鸡皮疙瘩,这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仿佛自己只要一动,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导,导演你,你刚才不是在我身边吗?”张了张嘴吧,好不容易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声音中夹杂着听不大清楚的结巴。

    “在你身边?谁在你身边啊,我刚才去上厕所去了。”

    李万满不在乎的声音一点一点接近,可听在副导演的耳中却是晴天霹雳过后,深深的恐惧几乎充斥了他的身心,他目眦欲裂的僵硬着身子,根本就不敢动。

    “李万,李万,你刚才不在,那刚刚在我身边的是谁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拍的这个人的肩膀随着李万的说话声似乎更加的湿了,隐隐的,地上好像还有流水声,就连手指的触感也是冷冰冰的,这么一想,他整个人的触觉感官瞬间放大了,他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出声,声音破碎的几乎要破音了,声嘶力竭的,仿佛自己的声音越大,就能驱赶心中的恐惧一样。

    李万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刻,那道具组的人被挤倒在地,他一脸愤愤的伸手拍了拍前面一个人,“能不能让一让啊。”

    这一拍,他竟然拍了个空,眼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腿,他呆了一瞬,下意识地一抬头,一张青白色的脸直挺挺的就怼到了他的面前,他还来不及说话,就已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有鬼,有鬼啊!!!”

    人群中爆发一阵惨叫声,人乱了。

    踩踏,推搡,二十几个人有好几个人因为运动细胞不发达,而被推倒在地上,还不等爬起来,一只只无情的大脚丫子就踩了上了,踩的地上的人是惨叫连连,逃跑的人被来不及爬起来的人一绊,顿时摔在了一堆。

    安禾孤零零的站在场子最中央,在变故来临的时候,她就已经吓傻了,腿软的根本就想不起来跑了。

    她以前拍戏的时候也去过深山老林,也没碰见这种情况啊,都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明时代,哪有什么鬼啊神啊的,就算建国以前有成精的,可碰见这玩意的几率不是应该万分之一吗,怎么就...就...

    虽说小时候在老家听了好多真人真事的鬼故事,可那只是听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安禾心中胡思乱想着,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就算她以前是一线大明星,见多识广,可......

    突然安禾眼前一亮,她想起来了,以前老家有人说过,鬼也是有鬼德的,他们也不会乱害人的,他们那里等级森严,只可能找自己的债主报仇,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不可以对无辜的人动手,否则,后果毕竟他们承受不了的。

    想她自己长了小二十五年,人无完人,肯定会小有些毛病的,可她一不仗着貌美欺凌同学,二不仗着有钱有势祸害她人,尤其是在这处处透着迷乱的圈子里,她身正,刚直,从来没做过什么亏心的事。

    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

    她怎么能害怕呢?

    反倒是这些还活着的人却害的她如今身陷囫囵,无法自拔。

    安禾这么一思索,竟然真的不害怕了,只不过这一次特别的经历,可能会吓得她未来一段时间噩梦连连,以后像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宅子的戏,她可都不敢再接了。

    正思考间,一只手突然毫无征兆的伸了过来,一把握住她的,吓得她刚想叫,就感觉这只手温暖有力,还十分的细腻修长,手指骨也是奇软。

    “谁?!”她颤抖着声音低喝一声。

    “是我。”

    耳边响起的,是今天那个新来的群众演员,安禾的心忍不住就放回了肚子,可被她这么一吓,她还是有些暗自恼火:“你拽我干嘛?”

    涂戈嘻嘻一笑,一点都不害怕的在黑暗中,看着安禾的侧脸:“看你长得好看嘛,别人都长得不好看,只有你配得上我,干嘛,你不害怕?你不害怕我可害怕,把你的手借我拽一下。”

    安禾呼吸一滞,这丫头是害怕吗?

    你听她笑嘻嘻的样子,哪有一点害怕的表现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刚才是把自己安慰的很成功,就是这心里还有点发毛,此时这姑娘手一伸过来,她竟然奇迹般的一点都不害怕了,耳边充斥着那姑娘的笑声,竟然是莫名的心安。

    安禾抿了抿嘴角,一句话没说,认同了涂戈抓着自己手的事实,只是满院子的惨叫声,这姑娘也忒安静了些。

    正想着,涂戈忽然凑了过来,在她耳边小声道:“你们那个导演不是个好人吧,想不想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啊。

    没得到回答,涂戈也不在乎,她只是歪着脖子,看着满院子晃晃荡荡漂浮的鬼,丝毫没有攻击的样子,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继续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鬼从来都是来自人心底最深处的孽障。”

    安禾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涂戈嘿嘿一笑:“当然是多做好人好事,做好事,总没错,共建美好幸福的家园。”

    安禾:“......”

    干了这碗心灵鸡汤,你一碗我一碗,喝完,再来下一碗。

第十章 我骗你的

    眼看着夜幕降临,涂余在没开灯的房间里慢慢站起了身,他走到衣柜面前,一把拉开衣柜的门,看着衣柜里唯一的一只巨大旅行包微微出了出神,一把将包拽了出来,拉开拉锁仔细检查了一下包里的东西,见什么东西都不缺,利索的背在身上,刚将柜门关上,房门就被人拉了开来。

    “涂余你这是要出发了吗?带我一个吧。”

    年轻人瞿世青探头往里一看,眼见涂余都已经装备上了,他顿时两眼放光的冲了过来,一脸崇拜的绕着涂余转了两圈,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不行。”

    涂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连考虑都没考虑一下,直接冷冷的拒绝了。

    “别这样,涂余,我可以发誓的,坚决不拖你后腿,行吗?”

    “不行。”

    “涂余,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不能。”

    “涂余.......”

    拒绝三连击,瞿世青难掩失望的捂着胸口,气得咬牙切齿,“你说你白长了一张俊俏的脸蛋,就不能温柔一点?以后哪个小姑娘能喜欢你啊,这么硬邦邦,冷冰冰的。”

    涂余回头瞥了他一眼,继续用他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冷冰冰的一勾嘴角:“温柔?只要你不喜欢我就可以。”

    “涂余!!!”

    瞿世青脸颊通红气得都快疯了,自己这是哪百辈子造滴孽啊,碰上这么个糟心的玩意儿?

    还没有他们俩第一天见面的时候,这小子好说话呢。

    这到底是谁养出来的冤孽啊,说话这么气人?

    气死我了都。

    末了,涂余会转过身,幽幽的露齿一笑:“当然了,你喜欢我也是徒劳,我不喜欢你,你趁早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瞿世青朝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忒了一口唾沫,“臭不要脸的,谁喜欢你啊,老子是世纪直男,钢铁大直男。”

    却不想,那口唾沫邪门一般在空中转了个弯,‘啪叽’一声,糊在了他的脸上。

    “啊!!!”

    瞿世青终于忍不住的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手忙脚乱的胡乱的抹着脸上的唾沫,只是他最近牙龈发炎,也不怎么正常按时吃饭,胃不好的表现直接反映到了他的那口唾沫上,那股味儿啊,‘嚯’好悬没给他熏个跟头,手指头上,脸上全是那味儿。

    “呕!”

    给他嫌弃完了,忙不逆的冲进卫生间,脑袋往水池子里一插,拉开冷水就开始冲啊,一边冲还一边打了好几个大喷嚏,等脑袋拿起来,再一闻,‘呕!’经久不散啊。

    “涂余,你大爷!!!”

    ......

    涂戈坐在台阶上眼看着这满院子满满当当的鬼,就像没有目的似的游荡着,周围那些剧组人员是昏的昏,倒得倒,除了粗重的呼吸声,别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每个人在心里都是不同程度的祷告着,什么‘大地之母,如来佛,观世音菩萨,上帝,大天使’,挨个都求了个遍,可这天都要亮了,这些鬼竟然没有一个要离开的意思,也没人听见他们的祈求啊。

    有的人实在受不住了,吓得直接就小便失禁,骚气瞬间弥漫了整个一小部分空间,挤在那的人忍不住就骚动了起来。

    有人用口型说着:‘谁啊,能不能憋一会儿啊,你这说尿就尿,考虑没考虑到别人啊。’

    ‘你这尿了,置我于何地啊,我还想尿呢。’

    ‘看看谁裤子湿了,就是谁,明天让他上头条。’

    ‘你们别闹了,小心点。’

    涂戈看了半天,突然站起身,她这一突然的举动吓得安禾浑身一哆嗦,连忙用气声问她,“你干嘛?”

    齐刷刷的目光瞬间射了过来,涂戈大喇喇的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你们走不走?一起啊。”

    这个群演是脑瓜子有病吗,没看见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这是所有人在同一时间的想法,可骂完之后,就有胆子大的跃跃勇试,想跟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是再一看面前的鬼影,他们就觉的突突,哪哪都突突。

    安禾压低了声音,指了指面前飘飘忽忽的鬼影,小心翼翼道:“那,这个.....”

    “假的,你们还真相信了?!”

    涂戈一挑眉头,她知道自己空口无凭,只说,别人是不会信的,当然还得做点让他们相信的事。

    她晃着脖子,‘咔咔’作响,一边拉着安禾的手,带着她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手指轻轻一挥,面前那鬼影瞬间犹如烟云一下子消散的一干二净。

    涂戈的这一举动瞬间鼓舞了士气,胆子大的男人雄赳赳气昂昂的猛站起身,也不用手,抬着脚丫子就是踹啊,一边踹,一边怒气冲冲的骂道:“你是什么鬼东西,叫你吓唬我。”

    看着一个个鬼影全部都消散的一干二净,众人激动的都快哭了,抱头互相安慰着,就是这一次的变故,让好几个人被踩的受了不小的伤,有人架着负责后勤道具昏过去的那个男人,忙不逆的喊道:“别墨迹了,赶紧出去,这地方不是什么久留之地,快点。”

    男人的提议,引起了众人的附和,一伙人蜂拥着就要朝门口跑去,什么机器啊,胶卷啊,照相机啊,统统不要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命重要。

    就在这时,一直被涂戈安安稳稳的拉在手里的安禾,忽然奇怪的说了一声:“不对啊,这些如果是假的,那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安禾你在说什么呢?”

    有人害怕,大着嗓门也不管安禾是不是明星了,反正只要阻止她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就对了,嘴中还一直叨咕着往门口冲,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安禾继续分析:“是有投影仪啊,还是...为什么刚才用手一拍就散了?还有啊,那个探照灯轻易不坏的,怎么就灭了呢?”

    “安禾,求你做个人吧,别说了,求求你了!”

    “对对对,安禾,你要是这么喜欢分析,那你留在这分析吧。”

    “你们好无情啊。”

    涂戈瞧着这些人那一副自欺欺人的模样,她眼中兴奋的情绪在无端放大,她最喜欢看人失望过后的惊喜再失望,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每一次都会让她忍不住的兴奋。

    李万哆嗦着两条腿,总感觉这姑娘有点奇怪:“你说什么?”

    涂戈歪头一看他,忽然噗嗤一笑:“当然是想告诉你们,那些鬼影是假的,可是,有鬼,是真的。”

    有鬼?!

    瞳孔猛地一缩,李万感觉自己的头皮都炸起来了,他刚要张嘴说话,就见面前的小姑娘忽然一个利索的后摆腿,脚底传来‘铿锵’之声,就像踢到什么硬板上。

    下一瞬,一个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浑身僵硬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涂戈嘴角的弧度在扩大,她指尖一咬,挤出一滴鲜血就按在了安禾的额头上,眼睛却是一错不错的看着那披头散发的女人抚掌大笑:“竟然鬼上身。”

第十一章 金蝉脱壳

    看见这个女鬼出现,人群中短暂的安静了一瞬后,顿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尖叫声。

    那尖叫声在黑夜中传出去老远,可老宅子外面却是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了干枯的槐树,发出怪异的哭嚎声。

    忽然,远处两束灯光忽远忽近的射了过来,在颠簸的泥土地上上上下下起伏着,没一会儿,‘嘎吱’一声就停在了老宅子门前。

    车门一开,涂余利索的拎着自己的旅行包下了车,仰起头看着天边已经被黑气弥漫整个遮盖住的月亮,他忍不住微微挑了挑眉头,这怨气可是比他想象中还要浓烈呢。

    只是,不应该啊,这地方可是出了名的鬼宅,当地人都敬谢不敏,谁也不愿意往这边凑,自己闻讯赶来的时候也是因为起了卦,知道今日天时地利人和时辰,无一不在显示,今天晚上是个好日子,月黑风高,十分利于收鬼。

    怎么来了之后,突然就变了?!

    涂余不解的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八卦盘,嘴中念念叨叨的,只见那卦盘上的指针却是疯了一样胡乱的晃动着。

    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老宅子,老宅子外面的黑气似乎是更加浓郁了,涂余果断的收起卦盘放回包里,他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其实算卦这种事情并不是很准的,他只会给你指明一个大致方向,剩下的道路走向是按照卦象走,还是另辟一条新路,那都是自己说的算的。

    要不怎么说,人定胜天呢?

    心下已经有了计较,涂余也不再啰嗦,他速度极快的接近老宅子,刚将耳朵贴在门上,就感觉门上一阵剧烈撞击,好像有谁撞在了门上一般,那门却坚如磐石,经过了岁月的腐蚀却依旧没有散架的意思。

    下一刻,他就听见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炸响耳际:“还不出来?你真想要我踢死她啊!”

    瞳孔猛地一缩,师妹?!

    师妹怎么来了!

    难道师傅也...

    不能,不能,师妹古灵精怪的,肯定是偷跑出来的。

    师妹为什么偷跑出来,他知道原因,无非就是为了抓他回去,可是他不能被师妹抓住,不能被师妹强压回山上,否则,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心安的,他还有事情要做,他会回山,但,不是现在。

    涂余纠结的盯着木门想了好半天,虽然这只女鬼他势在必得,从好几日之前就盯着了,可是......

    皱紧了眉头,涂余还是决定先离开,师妹能搞得定这只鬼,他相信她的实力,毕竟师妹从小到大主修是捉鬼,武力值杠杠的,甚至是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自己现在就差这女鬼一味猛料了,大不了到时候偷出来就是了。

    一边想着,涂余利索的转身,一点都没察觉自己还没看见师妹的面,就已经被师妹吓得落荒而逃了。

    这简直是跟他高大魁梧,冷酷的形象半点不搭噶。

    ......

    这头涂余跑了,涂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和她那亲爱(可恨)的师兄只差一门之隔,要是知道了,还捉什么鬼啊,捉师兄要紧啊。

    可惜,她不知道。

    涂戈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只倔强的女鬼以一种十分不规则的姿势往前爬着,速度还特别快,尤其是在黑夜,远远地看着一坨白色的巨大物体在快速的往前冲,让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这一幕也确实会成为在场人的噩梦,他们原以为,那满院子飘飘荡荡的鬼魂已经是极限了,可这被鬼上了身的女人却是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那白衣女人是之前扮演鬼的那个群众演员,脸上还画着灰白色的死人脸,血浆淤青什么的都还挂在脸上没来得及洗呢,谁知道,她就被鬼上身了?!

    之前就说这院子不干净,头两个被经纪人拉回去小演员就已经是鬼上身的前兆,可他们竟然谁都没当回事,他们没相信这个宅子不干净,要不是突然间出现个涂戈,他们可能就要撂这了。

    李万欲哭无泪的缩着大胖身子,挤在角落里,一边喃喃自语,‘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一边使劲的往副导演身上拱。

    拱的副导演顿时来了脾气,他恶狠狠的一巴掌拍了过来,满眼的血丝神情也是狞狰的恐怖:“挤挤挤,挤什么挤啊,你有多肥不知道吗?!”

    李万一愣,这副导演往日对他多有拍马屁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可此时他这丝毫不带一点掩饰的狰狞恐怖,甚至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吓得本就神经脆弱的李万捂着心脏,叫了一声,嘴唇有点发紫的气声道:“我,我,我...没有!!!”

    “你什么你啊。”

    副导演连话都不让他说完,就已经瞪大了双眼,狠狠的一推他的大肚腩子,牙齿也是咬的‘咯吱,咯吱’的。

    “说你肥,你还不乐意听了?你自己有多肥,你真应该上称称一称,割肉卖都能买个两千块钱。”

    说着话间,他已经回身双手就压了上去,根本不给李万反应的机会,屁股往起一坐,坐在他的大肚子上,还使劲墩了墩,磨着森白的牙齿,在黑漆漆的老宅子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你说你这一身肉,又白又细嫩,跟猪比,你们俩谁比较好吃?!”

    副导演话说到最后,眼睛都已经红了,他猩红着眼睛低下头,看着李万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青筋里的血管蹦跶的十分欢实。

    “闻一闻,好像还真的挺香的。”

    李万听见副导演说这话,他潜意识里就感觉要不好,可他太胖了,扭动着腰也根本就甩不掉一百七八十斤的副导演,眼睛看着副导演慢慢弯下腰,朝着自己的脖子拱了过来,那一瞬间,他几乎要破了音,声嘶力竭的大吼起来,“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然而回应他的,是脖子间撕心裂肺的剧烈疼痛感,他再也忍不住的挣扎起来,周围的人却像是没看见一样,木呆呆的直视着前方,根本就不知道在看什么。

    而坐在他身上的副导演此时也缓缓的抬起了头,一嘴猩红的看着他咧嘴一笑,砸吧砸吧味儿:“挺好吃,真嫩啊。”

    ......

    涂戈眼睁睁看着那女鬼朝着自己冲来的一刹那,生生打了个转,在她面前使了个金蝉脱壳,甩掉身上的小演员就像甩掉麻烦一样,在涂戈忙着接住小姑娘的一瞬间,她硬是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十二章 你逗我呢

    “跑了?!”

    涂戈顺手将小演员放在地上,盯着茫茫夜色毫不意外的挑起了一边的眉头。

    不过她以为自己是能躲得过吗?!

    既然被自己碰见了,那自己就不能让她再游荡世间害人了,能把她超度投生是最好不过得了,如果她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自己不懂得怜香惜玉,打她个魂飞魄散。

    就是现在时间对自己不是很有利,天就快要亮了,如果天亮了,那找这个女鬼就更不好找了。

    她需要在天亮之前,把那个女鬼找到,并且,解决她。

    思考间,涂戈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四点四十五了,距离天亮不过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这还是因为已经深秋了,天色变短了的原因,否则,她可能要在这再逗留一晚上了。

    “你没事吧?”

    涂戈将手机放回到兜里,一转头,想到了还有那么多的剧组人员在这呢,她连忙一拍脑袋,走到安禾身边,伸手将她额间的那一滴血擦了下去。

    “没事,没事。”

    安禾脸蛋红红的盯着涂戈,兴奋的眼睛都发直了,那眼冒星星的样子就跟见到偶像了一样。

    要说这姑娘接受能力实在是太强了,根本就没被那鬼上身的女人吓到,反而她因为有涂戈的保护,不禁没受到怨气侵蚀不说,还偷偷的用手机把涂戈英姿飒爽的模样从头录到了尾。

    她也不清楚涂戈同不同意自己录她的视频,但自己肯定不会给她泄露出去就是了。

    她就是想回去自己没事翻着看,欣赏涂戈那利落的身手。

    看涂戈动手实在是太养眼了,动作流畅丝毫不停顿,还特别漂亮,可比圈里那些自称会武术的武打明星打的还好看,更何况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难怪敢一个人闯进剧组来,根本就不害怕李万。

    一想到李万,安禾不由得拧起了秀气的眉毛,李万算个啥啊,人家可是连鬼都敢抓的厉害主,他一个普通人类,敢打涂戈的注意,那必然会被玩死啊。

    而且她觉得这实在是太新奇了,自己活了小二十年,第一次接触到新鲜事物,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职业,更重要的是,原来真的有鬼。

    如果真的有鬼的话,那跟涂戈搞好关系绝对势在必行,万一自己什么时候遇到点什么麻烦,也好求助有门不是?!

    现在想想,还好自己从一开始就对涂戈散发了善意,帮了她一把,要不然还真不好开口啊。

    “没事就行,你们现在能走吗?如果能走就尽快离开这里吧,这地方不是长久之地。”

    涂戈知道安禾不可能有事,她也就是象征性的问一嘴,然后才看向那头瑟瑟发抖的剧组人员,“看看晕过去的醒没醒,没醒的抗走。”

    众人已经被吓得腿都软了,站起来的时候险些没摔倒在地上,要不是手疾眼快拽了一把身边的人,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只是劫后余生的众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直挤在最里面的李万却是身子僵硬的从人群缝隙中缓缓倒了下来,一双圆睁的眼睛几近惊恐,一张乌黑的嘴唇早就没有了血色。

    被他靠着的副导演眼看着李万的惨状,忍不住心头一跳,他哆哆嗦嗦的弯下腰,将手伸到了李万的鼻子底下,这一探,他顿时惊慌的一声大叫,立刻退出去好几步,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是衰败的成了土灰色。

    “他他他他......”

    副导演怎么也想不到,李万虽然胖了点,身体差了点,小毛病不断,但是大毛病也没有啊,可他怎么就死了?!

    而且,看他嘴唇的颜色,这是被吓死的?!

    这死前是看见什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小命都吓丢了?!

    “报警,快报警。”

    安禾看着周围的人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了,尤其是还有一具尸体躺在这,这些人脑瓜子是嗡嗡作响,谁也不敢动了。

    还好安禾理智还在,她最开始也是心中慌了一瞬,就果断的指挥带手机的人立刻报警。

    在等待警察来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估计也走不了了,他们需要保护现场,当然,他们也将成为传唤人需要到达警局,现在离开也还得去,还不如一起等警察过来算了,毕竟人多力量大,人多心也安。

    就是发生了人命案,涂戈这鬼也捉不成了。

    她盯着李万的尸体,十分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虽然早在看见他这个人面相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面如死灰,命不久矣,可是真当他死在这里的时候,她又觉得真是麻烦死了。

    活着时候喜欢给人找麻烦,死了之后依旧给人找麻烦。

    看来自己真的要在这再待一天,不过,自己这群演的钱谁付啊。

    想想就好生气啊。

    真是的,当误她挣钱。

    涂戈抱着胳膊气哼哼的,警察来做笔录的时候,那些剧组人员只敢小心翼翼的用眼神撇两眼她,一看她朝自己看过来,就立刻转移视线,看天看地,谁也不敢跟涂戈对视。

    这些人清一色的动作引起了警察的注意,几个警察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了几番后,一个看起来十分严肃,却又满腹正义的老警察就朝着涂戈走了过来。

    老警察走过来并没有公事公办的询问名字,职业,家庭住址,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小姑娘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你是说哪一方面啊。”

    涂戈根本就不怯场,也不害怕那老警察无形之中给她隐隐施压,她只是眨眨眼睛,一脸无所谓道:“你相信呢,就是他们说的那样,你要是不相信,我也不能给你露一手啊。”

    “不,其实说实话,对于这种鬼神的事,我还是挺相信的,就是不相信小姑娘看起来岁数挺小的,冒昧问一句,你师承何处啊?!”

    “我师父没名,他也不爱下山,也就家里那一片人知道,你们这可能连听说都没听说过,解释了,你们也不知道是哪,那我还不如不解释。”

    这回答就等于没回答啊,老警察不仅失笑一声,却并没有生气,这姑娘一看,虽然十分精明,却也有些单纯。

    听说一直是生活在山上,那估计见得人也不是很多。

    只是像逗小孩子一样,笑的越发的和蔼可亲:“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可以把这栋老宅子的历史讲给你听,那你也要配合我们的调查。”

    “你以为你笑的跟个大灰狼似的我就能上你当吗?”

    涂戈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丝毫不留情面的揭穿了老警察。

    “噗嗤。”

    周围的同事忍不住偷笑,他们可是头回听说有人形容他们队长用大灰狼,还别说,真挺形像的。

第十三章 特定机缘

    等警察处理完之后,天已经大亮了,这老宅子就胜在周围根本就没有人家,人烟稀少的,否则,出了这等人命案,就算是闹鬼的宅子也阻挡不了华国那些好信儿的老百姓,估计能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万死在江城市,网络上也算是炸开了锅。

    李万是谁?!

    他顶多算是一个小导演,拍过几部电影,拍过两个网剧,没什么太大的名气,但是也是小小有名,圈里几个和他名气差不多的导演,小演员都冒了出来,发微博悼念李万,一路走好。

    一时间,活着没什么名气的李万死了之后却名气大涨,几乎会上网的人都知道,李万死在了江城市一个闹鬼的宅子里。

    而且这宅子在周围几个城市也算是挺有名的,那些以探险为乐趣的博主在网上呼朋唤友,相约要来老宅子探险,住他个三天两夜,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鬼。

    就连剧组那二十几个人的证词也成了他们断定此处有鬼的证据。

    一时间,江城市的客流量瞬间增大了不少。

    而在老宅子里过了一晚上惊心动魄的剧组人员,可怜兮兮的在警察局做了笔录,等天完全大亮了之后他们才敢离开,回酒店。

    涂戈没跟他们走,她来江城市本来就是找师兄来了,师兄没找着,却碰见了这档子事,这对于他们捉鬼师来说,那是义不容辞的。

    她虽然比较喜欢钱,但是也是身负感正义的人。

    有钱拿那是最好的了,如果实在没有钱,那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帮一下了。

    她是不能容忍那些魑魅魍魉祸害人的,就算他们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以,通行证拿来看看。

    只要你有通行证,我就认同你是官方承认报仇的,如果没有,麻烦你麻溜哪来回哪去,要是逗留还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涂戈跟着那个老警察在档案室里查以前的老资料。

    要按理来说,涂戈作为群众老百姓是没有资格进入警方档案室的,但安禾就害怕这些警察拿涂戈当坏人,在征求了涂戈的意见之后,她就把自己手机里存着的视频发给了老警察。

    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层,再加上那栋老宅其实真的有说道,江城市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知道,所以才破例同意涂戈进入档案室调查资料。

    老警察看着涂戈不拘小节的坐在桌子上,盘着腿,一边看着老宅子的资料,忍不住就心生感慨:“我儿子要是活着的话,可能比你大不了几岁,但是小姑娘,你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年纪轻轻的,就能做那种事。”

    “那种事?哪种事啊。”这话说的。

    涂戈忙里偷闲的看了老警察一眼,低下头的一瞬间,皱了皱眉头,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她遂又抬起头盯了一眼,才继续道:“你儿子?你还有儿子呢?你儿子去世了?!”

    “可不是吗。”

    老警察一提到当年的事就觉得愧疚万分,自己的妻子本来因为难产大出血,去世了,就留下了一个宝贝疙瘩,只是当时的自己因为当兵实在是分身乏术,回不来,只好把儿子托付给自己的老爹老妈照顾。

    这一照顾,就是二十几年。

    自己这个当爹的一点做爹的责任都没尽到不说,儿子还在前几年去世了。

    老爹老妈也因为小孙子去世打击太大,没到一年的时间,也就相继去世了。

    才不过一年的时间,他是痛失双亲,又白发人送黑发。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心灰意冷,从部队转业出来,在家附近当了一名老警察,也不是多忙累的一个职位,再加上江城市本来地方就不大,人口也不是很多,出事的概率小到不能再小了,也就是前段时间出了怪事,一个五十岁的男人睡了一觉之后,竟然老的跟八九十岁似的。

    “哎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想请教一下你。”

    老警察一直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怎么可能睡一觉就八九十岁了,这写小说也没有这么编的啊,怎么的也有个过程吧。

    “请教谈不上,您说。”

    涂戈心不在焉的左一眼看,右一眼瞄的,只是老警察根本就没发现她那怪异的表情。

    “就是吧,前段时间出了一件怪事,有一个男人睡觉做梦被魇住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生生老了三四十岁。”

    “老了三四十岁?”

    涂戈重复了一遍,有点不相信,她将手里的资料放到桌子上,仔细的询问道:“是外表看着像八九十岁,还是已经去医院查过了,他整个人身体素质,都下降了八九十岁?”

    “去医院是做了全面检查的,当时医生不敢相信,还特意把别院的专家,院长都请到了男人的病房,做了有三遍全身检查,都检查出来,这个男人就是八九十岁的身体素质,不可能是才五十岁刚刚步入中老年的男人。”

    这件事当时在整个医疗届都引起了重大的轰动,间接地,江城市也算是全民皆知了。

    “而且,这个男人的领导,同事什么的,都给作证了,男人原本就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晚上换班之前还正常,第二天一大早轮班的来了,才发现这男人出事了。”

    涂戈若有所思:“那也就是说,在那个男人睡觉的时候,做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出事之前见过什么人,遇到过什么事。”

    老警察眼神一凛,连忙问道:“怎么说?”

    “这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一种邪术,专门以窃取他人寿命为主,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如你所说,身体素质,机能都下降到了八九十岁,那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不是步如中老年的男人,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垂老之人,土已经埋半截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亡。”

    老警察也是第一次听这种事,如果邪术真如这小姑娘说的这么霸道,那这江城百姓岂不是很危险?!

    靠着窃取他人寿命过活,想来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

    涂戈像看穿他的内心一样,继续安慰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想要施展这种邪术是有特定的机缘才可能成功的,比如说生辰八字,命格,等等,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个男人的命格应该是那种极轻的人,平时也是气运低下,容易碰见脏东西。”

    这个老警察就不知道了,他也不是玄学中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这种人看人命格都是怎么看的。

    “不过,话说回来。”

    涂戈刚才就想说了,她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老警察身边,歪着头,皱着眉,十分不确定道:“看你的面向,你应该是老年有子孙福的人,怎么会是孤家寡人呢?!”

第十四章 有事相求

    “你,你说什么?!”

    老警察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不敢相信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说什么?!”

    涂戈脾气特别好的又说了一遍:“我说,你这面相明明是大福大贵之人,子孙众多,怎么会是孤家寡人之命。”

    “我?!”

    老警察不敢相信。

    其实在儿子没的那几天,他早就已经认命了。

    以为自己是天煞孤星,命里无子,无父无母,孤家寡人一个。

    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自己,他不是孤家寡人,他应该福寿延绵,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第二反应就是崩溃,觉得图涂戈就是骗他,哄他。

    先入为主的关系,老警察潜意识里就已经认定了,自己这个人命不好,竟然还有人哄骗他什么面相?!

    连带着,语气也不好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还看不看了?不看看赶紧出去。”

    老警察阴沉着脸,带着风雨欲来前的暴虐宁静。

    涂戈歪着头看他,好一会儿,才静静地出一口气,不是疑问肯定道:“你不相信我。”

    “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涂戈说话间忍不住耸了耸肩膀:“既然你觉得我是在骗你,那就是骗你吧,你不相信,那就证明我们两个没有缘分,我只是好心提点你,你若相信就放在心上,看看你周围是不是有怪事发生,如果不相信,那就算了。”

    涂戈知道,现如今的末法时代,能相信这种事情的人已经很少了,但不相信,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现在老警察不相信,那就证明老警察和自己没什么缘分。

    她又耸了耸肩膀,转头就往外走,就在马上要出去的时候,涂戈忽然又转回头看了他一眼,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哦,对了,谢谢你提供的资料,很有用,放在桌子上我就不帮你收了。”

    涂戈根本就没看老警察变幻莫测的脸色,她伸了个懒腰,从警察局里走了出来。

    暖暖的晨光照在身上,冷风一吹,涂戈晃了晃脑袋,宿夜未睡的大脑也清醒了不少,就是这警察局周边摆小吃摊的也太多了,那股香气阵阵飘散,好像要跟自己作对一样,专门往自己鼻子里飘。

    涂戈为难的摸了摸肚子,兜里空空,一点钱都没有,就连手机里的余额也只剩3.7元钱,就这么点钱够干啥的?!

    自己的食量本来就大,再加上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这么点钱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该死的李万还被吓死了,群众演员的钱也没有给付了。

    真是有够倒霉的了。

    看看周边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活能干吧。

    越想越来气,涂戈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该死的师兄跑哪去了?!”

    不远处,该死的师兄带着鸭舌帽打了个大喷嚏。

    瞿世青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直笑:“叫你昨天晚上不带我,这回好了吧,感冒了吧,还啥也没得着!”

    涂余冷冰冰的注视着涂戈的身影,一边忙里偷闲的回身盯了瞿世青一眼,一张嘴冷气‘嗖嗖’的:“怎么,我没得着你很开心?!”

    瞿世青一个激灵,连连摇头,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有,没有,涂余你肯定看错了,我怎么可能幸灾乐祸呢?绝对是你看错了。”

    涂余冷哼一声转过头。

    躲过一劫的瞿世青是无声的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冷汗,艾玛,好悬,好悬啊,自己这小命还靠涂某人帮忙呢,他可不能惹毛了他,惹毛他可是没好果子吃的。

    还算识相。

    涂于冷哼一声,继续小心翼翼的紧紧盯着小师妹,看见她摸肚子的动作,就知道她这是饿了,就是可能没多少钱。

    了解小师妹的涂余左看右看,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瞿世青的身上。

    瞿世青被两只没有感情的眼睛盯上,他忍不住一哆嗦,讨好的嘿嘿一笑:“涂余,咋滴了。”

    涂余嫌弃的从包里掏出钱包,刚从里面摸出来一沓人民币,想让瞿世青交给自己小师妹,他就看见一辆出租车十分利索的停在了小师妹面前,他拿钱的手一顿,远处的小师妹已经弯下腰跟里面的人在说什么,然后,拉开车门上车了。

    涂余呆了一呆,就默默的将钱塞了回去。

    瞿世青懵逼的看着自己恩人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好看呢?!

    ……

    涂戈坐在车上,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安禾,唇角动了动。

    本来想问问她找自己什么事,可看她一直也不跟自己眼神对视,想说的话就咽了下去,总归她不能把自己卖了就对了。

    只是看这车行的方向,是市里?!

    一直等到了地方,安禾才搓了搓手,转过头看着涂戈,还没开口说话,她脸先红了:“不好意思,冒昧的把你叫到车上。”

    涂戈看着她,沉默一瞬,本来想装矜持,高冷范的,可她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肚子,她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肚子都要饿瘪了。

    “你找我,是有事求我?!”

    安禾连连点头。

    涂戈皱了皱眉头,上上下下的看了安禾一眼:“你求我,但是得有求人的态度吧。”

    求人的态度?

    安禾面皮一紧,以前自己高高在上,实在是不知道求人该有什么样的态度啊。

    但不会她就问,正所谓,不耻下问,那可是她从小父母教导的的良好品德。

    “您需要什么都可以,当然了,报酬什么的绝对不会少的。”

    涂戈一句话没说,只是用行动证明,自己需要吃饭,再不吃饭她真的要晕了。

    ......

    安禾目瞪口呆的看着涂戈风卷残云的搜刮着面前的食物,再看她身边已经摞起来六七碗装大米饭的碗,简直是不敢相信。

    涂戈看起来瘦瘦高高的,一点都不胖,竟然这么能吃?!

    真不知道那饭都吃哪去了?!

    安禾身为艺人,其实已经很久没敢这么疯狂的吃饭了,只要稍微吃多一点的食物,就必须运动两个小时,不然胖起来上镜十分的不好看。

    再加上自己现在本来就没什么名气了,若是这般暴饮暴食,被狗仔拍到,那网上肯定会传疯了。

    什么‘安禾深受打击,暴饮暴食,当年女神不复存在。’

    要不就是‘安禾堕落神坛,日渐憔悴’等等等。

    就害怕网上会有对自己不利的影响,她就算已经不是大明星了,也不敢多吃饭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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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诸多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家师兄总作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家师兄总作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家师兄总作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