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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懒鱼生羊     我家师兄总作死txt下载     我家师兄总作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家破人亡

    涂余锁了锁眉走过来,一张冷脸默默地注视着葛京。

    好半响,看的葛京浑身上下都开始不自在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浮在脸上,凃余才淡淡的移开视线。

    现在葛京回来了,他也不大好立刻离开了。

    将自己的背包放在茶几上,他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这才慢悠悠道:“当初,我就不赞同你用这种方式接近许守庆,我说了,许守庆我有都是办法整他,可你偏偏不听。”

    葛京眼神灰淡的轻瞥了一眼凃余一眼,垂下了头。

    她当然知道打入许守庆内部会发生什么事,无非就是成为他的情妇,跟他藕断丝连嘛。

    早在自己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虽然凃余也跟她说了一切的利弊端,可她还是想要亲自报仇,哪怕赔上自己的清白,她也想要在这件事上出一份力气。

    她也知道,做了这个决定以后就没办法回头,本来凃余这人就心气冷傲,自己没做情妇前,可能还有那么一丝希望站在他的身边,可现在,就是这一丝的希望也破灭了,她不干净了。

    葛京抿了抿嘴唇,小声道:“凃余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家被许守庆害的家破人亡,我爸爸还死了,难道,我不应该找他算账吗?”

    “只是觉得,不值得。”凃余依旧淡淡的横了她一眼。

    凃余本来就是个面冷心也不算太暖的人,除了师妹,师傅以外,没有一个人能入得了他的心里,他现在出声提点葛京,已经是很难得了,可葛京不领情,既然不领情,那就当他没说。

    葛京凄惨的一笑:“值不值得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将他内部信息全部卖掉了,还让他的对头狠狠摆了他一道,而且,我也赚到了钱不是?而凃余哥也因为这个成功在江城市打开了局面,这可是一举三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何乐而不为。

    凃余看着葛京,动了动嘴唇,本来是想说什么的,可最后,他还是抿起了嘴巴,把想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却是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

    自己认识葛京的时候,正是她最落魄的时候。

    她原本家境富裕,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算是中产阶级,爸爸在大公司当领导,妈妈开着一家网店,而她在一所排名前几的理工大学念书,是个学霸,根本就不用朝家里伸手要生活费的那种,她自己的奖学金就已经足够支撑她一年的生活,还有余额存款。

    可就是这种令人羡慕的家庭,在有一天突然戛然而止。

    他父亲被卷进了公司内部领导层的争斗,他本是中立却被迫站队,被公司对立面的领导诬陷偷资料,送进了监狱。

    在监狱里他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背了一大堆的黑锅,连洗都洗不干净的那种,后又因为涉及金额比较大,被判了十五年牢狱之灾,他不服,上诉,一审,二审,终极审,最后依旧是维持原判。

    在监狱里,他绝望了,唯一的希望就是领导能看他,然后给他作证,可等到最后领导也没来看他,只是托人捎来一句话,让他认罪吧,所有人都认为他进监狱是最好的结果。

    他还承诺,帮自己照顾妻子孩子。

    只是没人告诉他,他的妻子早就在他进监狱的那天因为气急攻心而送进医院抢救,最后还是没能下得了手术台。

    还有他的女儿,本来都要面临毕业论文了,却因为父亲的进监狱,被人指指点点,无心学习,最后只能是匆匆办理了休学,替父亲打官司,却根本就赢不了,还因为长的好看被对头领导骚扰。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葛京以为母亲不在,但是她还有父亲,她知道父亲是被诬陷的,她积极找律师,打通关系,变卖家产,最后得到了父亲在监狱因为知道了母亲去世的消息,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钱没了,父亲母亲不在了,葛京落魄又崩溃的差一点活不下去,还是凃余偶然碰见她,把她救了下来。

    也是因为凃余,她才知道公司里的真正内幕,父亲哪是因为替领导背黑锅进了监狱啊,明明是许守庆走私了一批禁货,涉及金额巨大,被上头发现,他临时在公司里抓的炮灰。

    葛京自然是恨的,公司那么多人,为什么就非得是她父亲呢?!

    害得她成为了孤家寡人,家破人亡。

    就是可惜许守庆那个老男人实在是太谨慎了,她做了几年的局到最后,他还是没跳进来。

    “只是时间的问题,许守庆坏事做得太多了,他的报应已经来了,你且等着,不出一天,他肯定会再来找我的,到那时候就是收网的时候,我会让他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

    还吐的更多。

    对付许守庆这种没有底线操守的人,凃余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比如说,那个摩天轮下的男人。

    凃余冷冷的勾起嘴角,“你先上去睡一觉,休息休息,等一会儿叫瞿世青给你做点吃的,脸上点药,别留疤。”

    葛京乖巧的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就上了楼。

    凃余看着葛京上楼,他转过头对瞿世青吩咐了一句:“我出去之后不管谁来,都一律不接,今天不算卦,不卖符。”

    瞿世青连忙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

    平常的时候,凃余也是看心情接待客人,他已经习惯了。

    目送着凃余离开,瞿世青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找着电视节目看,一边吐槽最近的电视,电影都没有好看的,全是一些生面孔演的片子。

    没有演技不说,还都是青春题材的偶像片,像他这种喜欢看演技家长里短片的人,最是不屑看这种片了。

    找了一圈,啥好片都没有,他只得翻了翻好几年前的片看了起来,一边还嘟哝:“瞧瞧这安禾,当年同样都是面孔稚嫩的小明星,这演技就是天上地下,根本没法比。”

    “不过话说,这安禾有日子没出来了,上一次被网曝,她是不是息影了?为什么来着,就是可惜了,可惜了。”

    中午吃了一口饭,上去叫葛京,葛京推说自己累了,还不饿,不想吃,他只能是耸了耸肩膀,将饭菜给她放在锅里,小心的热着。

    吃了饭后,瞿世青又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一直到外面的天都开始发暗了,他才想起来做饭。

    刚站起身,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他知道凃余是有门钥匙的,敲门的可能是客户,就是他挺奇怪的,今天来的人好多啊。

    一拉开门,瞧见门口的人,他忽然呆了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这才道:“许先生,您这是......”

第三十一章 找上门来

    对于许守庆的到来,瞿世青挺惊讶的,还以为这老孙子能坚持几天呢,没想到这才刚几天啊,他就灰溜溜的求帮助了。

    虽然凃余走之前说了,任何一个客人来都不接。

    但是,许守庆可是他们放长线钓的大鱼,在江城市呆了这几年也是因为他,现如今马上就要上钩了,他怎么样都不能往外推的,不过,晾晾他也是不错的。

    让他那天装逼。

    不知道装逼遭雷劈吗?!

    “我们涂先生今天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然,许先生,您先回去?”

    瞿世青皮笑肉不笑的伸手挡在门前道:“更何况,许先生,您根本就不相信我们,怕我们是骗子,既然如此,你这一份生意我们也实在是不好做,不然,还是请你回去吧。”

    “这位小哥,这位小哥,上一次来真是不好意思,我当时也是太着急了,没过脑子,您就别跟我这样的粗人一半计较了不是?”

    许守庆讨好的一笑,心中却是恨得要死。

    要不是葛京忽然撂挑子不干,今日公司里的员工忽然大批辞职的辞职,请假的请假,眼瞅着跟卖家交钱的日子也快到了,可他却拿不出钱。

    赔肯定是赔不起了,就是以前搞工程的款项也说啥都收不回来钱,也不知道是他们说好的,还是故意的,这一大堆破事都赶一块了,他距离破产也只差临门一脚,要不是他怎么着都不甘心自己的金钱帝国就这么倒塌,他至于这么去而复返再次找上门被人羞辱?!

    许守庆是好话说了一箩筐,好不容易说动了瞿世青让他把自己放进去,等着涂于回来。

    虽然许守庆对于凃余还是抱着怀疑态度,但是他已经这样了,除了相信凃余,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还好,自己之前找人在这附近盯了好几天的梢,发现来找他算卦求事的人还是挺多的,既然如此,那就再信他一回,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想到这里,许守庆独自一人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色渐渐变晚,瞿世青只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电视,笑的前仰后合也不说凃余什么时候回来。

    就在他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了。

    凃余回来了。

    凃余站在门口,暗自皱着眉头,揉着眼皮。

    这左右眼睛跳的太欢实了,他都躲一天了,天都黑了,可这眼皮跳得一点的都没减轻,反而嘚瑟的更快了,连带的自己的心脏也一伸一缩的,特别不安,就好像一会儿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他站在门口正为难自己要不要回家,还是出去再躲一宿时候,一开门,他一眼就看见了许守庆。

    看见许守庆的一瞬间,他左眼皮一下子就不跳了,心中一诧,刚想说话,两道刺眼的车灯从拐弯一转,他就听见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车门被甩的巨响震彻了黑夜,还不等他面露不爽的转过身,猛地,一道杀气迅速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几乎是一瞬间,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后背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力,踹的他一个趔趄,一头就栽进了屋子里。

    这一切发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躺在屋里的地上,他神情还有些发懵,但是巨跳的右眼皮突然戛然而止,他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就地一滚,一道黑影带着凛冽的拳风,一拳头就砸在了刚才他躺的地方。

    瞿世青在一边吓得大吼一声:“卧槽,你们也太猖狂了吧,都打上家门了?你们是什么人,我要报警。”

    “你报吧,我就是警察。”

    岳旭兵心中咋舌凃戈这突然袭击实在是太吓人了,一边却又正色的绷着脸,将怀兜里的证件掏了出来,在瞿世青面前晃了晃,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警察。”

    瞿世青心中一跳,脸瞬间涨得通红,呐呐的却说不出话。

    心中一时间百转千回只有一个念头,难道他们做法坏事,被人发现了?

    这头许守庆已经被吓傻了,看着面前两个人拳脚相对,那凶狠的样子仿佛是要拆家,他抱着包,小心翼翼的往外蹭,本来就已经挺倒霉的了,金钱缩水,人脉断裂,他可不想自己再受无妄之灾。

    看来这几个人应该是职业骗人,警察都来了,都被人打上家门了。

    嗯,肯定是。

    许守庆暗自庆幸自己还没被骗成功。

    就在他已经蹭到门口,马上就要出去的时候,屋中动手的俩人忽然一把掀飞沙发,朝着许守庆就飞了过来。

    许守庆吓得瞪大了眼睛,脑子在那一瞬间发出了一万二高频率求生信号,他抱头蹲下,动作一气呵成,而那沙发也只是砸在了他身后的大门上,然后掉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声音,他一个哆嗦,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实木的沙发,自己一只手根本就抬不起来的木质沙发,这俩人竟然,徒手就掀飞了!

    满腔惊叹的话,只化作了两个字‘卧槽’。

    在一边‘卧槽’出声的易宵更是眼睛都直了。

    这姑娘也忒暴力了?!

    难道说在酒店的时候真的是她手下留情了?

    那肯定是啊,要是她不留情,给自己仅仅只是一嘴巴,那现在飞到门上的实木沙发就是自己了。

    他可没有沙发结实啊。

    此时此刻,易宵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有活着的感觉,感谢不杀之恩啊。

    凃余不是凃戈的对手,在实战面前,他永远都稍逊师妹。

    就是现在也是一样,凃戈一只手还被吊着,他却依旧被压在地上,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丢人,实属丢人啊。

    “师兄,你跑什么跑啊,你知不知道找你,费了我几天的功夫?”

    凃戈面上笑得极其灿烂,实则心中恨的恨不得把他的耳朵咬下来。

    而她心中怎么想的,自然就怎么做了,一屁股坐在凃余的后背上使了个千斤坠,头一低,张嘴就叼住凃余的耳朵,狠狠一磨,凃余顿时一声惨叫,一手拍着地面,一手捂着自己的脸,“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咬了。”

    都长大了,怎么还这毛病啊。

    咬人耳朵,什么习惯呢?!

    凃余紧紧捂着自己的脸,生怕被人看出一丝端倪。

    小时候的师妹就喜欢咬人耳朵,长大了之后这么毛病依旧没改过来。

    可他们已经不是小时候了!

第三十二章 割袍断义

    凃余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冷冰冰的脸上竟然罕见的露出一丝羞色,还讪讪的捂着自己耳朵,连看都不敢看坐在他旁边的凃戈。

    瞿世青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为冷心冷面的凃余在凃戈面前竟然这么的,扭捏?!

    他忍不住有点想笑,但许守庆还没走呢,他得给自家人一点面子。

    清了清嗓子,他作为发言人,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只不过现在屋子里的人有点多,徐守庆的事实在是不太好说啊。

    眼珠子一转,他刚想隐晦的把许守庆打发走,那边凃戈,拽着凃余的袖子,双脚往茶几上一翘,双脚交叉吊儿郎当的看了凃余一眼,脸色有些铁青,根本就不加掩饰的问道:“那只鬼呢?!”

    许守庆发现新大陆一般,心中‘咯噔’一声,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凃戈,然后再看看跟她一起来的那几个人。

    除了那个年轻男人有些震惊外,其他人,都是一脸平静的样子,难道,这个凃余真的,有能力?

    目光在那俩师兄妹身上来回调换,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毕竟自己经历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有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职业,他其实是一无所知的。

    可今日听到这师兄妹毫无顾忌的谈论鬼神一事,他竟然罕见的信了。

    都说建国以后不准成精,可建国之前呢?

    那些建国前成了精的呢?

    怎么就确定他们现如今不在了?!

    还有可能是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田间。

    许守庆心思一琢磨,屁股也坐得稳稳当当的,刚才还有想走的念头,现在是走都不想走了。

    除了他自己寻求帮助以外,还能听故事啊,一举多得,好事,好事。

    许守庆不走,凃余也不赶他,想看就看,想听就听,这是他信任自己最好的时机。

    凃余眼中闪过一抹深沉,想了想,还是看着凃戈叹了一口气:“师妹,你知道的,那只鬼她就是下去也只是受罪,永无出头之日,她的罪孽太深了,我这么做也是帮助她免除后顾之忧,免除痛苦。”

    “你别说这些废话了,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把她炼了?”

    凃戈一抬手,十分不耐烦听到这种自以为是的话。

    凃余眼睛定定的望着她,点点头:“是的,回来那天晚上她就已经死了,魂飞魄散了。”

    “你......”

    凃戈呼吸一滞,心脏钝钝的有些发冷。

    她不敢置信这句话是师兄说出来的。

    以前的师兄最讨厌这种替别人做决定的人,什么‘我都是为你好’,‘她罪孽深重下去也是受罪,还不如我把她炼了’。

    这不过是你为自己一时私欲的借口。

    你炼了她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凃戈眼神失望的瞪着凃余,再也没有待下去的欲望了,她忽然从沙发上站起身,语气冷冰冰的:“师兄,你若是不能就此悬崖勒马,到最后,你我师兄师妹一场,你教我如何对你下手?”

    “不用手下留情。”

    凃戈故作满不在乎的微微一笑,心里却是看着凃戈愈发失望的眼神,难过的都要喘不过气了:“到时候就看我们谁技高一筹,是你赢,还是我胜。”

    “你是一定要和我站在对立面,是吗?”

    “不是我要站在你的对立面,而是...造化弄人。”

    涂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从沙发上站起身,想拍拍凃戈,却被她厌恶的躲了开来,他停在半空中的手蹲了一顿,便若无其事的缩了回来:“师妹,如果真到了你我反目成仇的时候,你别手下留情,我,也不会对你留情的。”

    “好,这话是你说的。”

    凃戈勃然大怒。

    不管师兄发生了什么,她很生气师兄竟然选择隐瞒自己,而不是跟她说。

    如果跟她说明,她明白个中曲折或许就不会那么生气,虽然还是不赞同他的做法,可她也不想跟师兄刀剑相向,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难道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都抵不过坦诚相见吗?

    失望,太失望了。

    凃戈一句废话说都没再说,转身拽着安禾就走了。

    凃余在身后看着凃戈离开的背影,张嘴想叫住她,可最后还是抿紧了嘴巴,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四个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头都没回直接上车离开了。

    ......

    一直到车开出去挺远,坐在后座的凃戈忽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完了,忘了去干什么去了,光顾生气了。”

    开车的岳旭兵从倒车镜里看凃戈似乎已经不生气的脸,他心中暗笑这姑娘气来得快,没得也快:“没事,其实我也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吧,现在看来,答案是什么,好像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就是查清楚,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徒增烦恼吧。”

    “叔,你不能这么想,虽然已经这样了,可答案怎么样还是要心里有底,俗话说得好,不给自己弄明白,等以后晚年的时候这就是你的一块心病,不管怎么说,就算死,也得做个明白鬼,不然心中有所留恋,以后会滞留人间下不去的。”凃戈十分严肃的拒绝岳旭兵有这种想法。

    可这话一说,岳旭兵却是‘噗’一声笑了:“你这小丫头,我这老头子还没活够呢,你就想把我往下面带了?”

    坐在副驾驶的易宵讪讪的小心的瞥了身后一样,小声嘀咕了一句:“大晚上说这话,多吓人啊。”

    凃戈抬手在易宵脑瓜顶上就拍了一巴掌,不轻不重的却吓得他瞬间噤声了。

    易宵不说话了,凃戈白眼一翻,又说了一句:“行了,叔,这件事我会记在心里的,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我会查明白然后告诉你的。”

    至于凃余,凃戈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毕竟是自己的师兄,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希望他走歪了,查还是要查的,但这回不明着查了,她要暗中调查,看看师兄到底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

    凃戈都已经走半天了,凃余失神的坐在沙发上,摩挲着自己被啃得耳朵,一声不吭。

    一直到好半天,许守庆都坐不住了,频频的给瞿世青使眼色。

    瞿世青本来想装作看不见,可这老孙子眼睛跟抽风似的,实在是辣眼睛,自己也看不下去了,他才一清嗓子,小心道:“凃余,你还好吗?!”

    凃余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许守庆,一头板寸灯光的照射下,竟然带着一丝凛冽的气质。

    许守庆吓得下意识的一闭嘴吧,老老实实的垂下头,心中直感叹,这小子果然是有大师风范啊,太有气质了,找他,准没错。

第三十三章 我帮你啊

    凃戈的突然闯入,让凃余的心思到底还是起了涟漪,原本他是想狠狠的敲诈许守庆一回,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只是现在,他突然没心情了。

    一想到凃戈临走时那失望的眼神,他就哪哪都不舒服,心里也堵得慌,连带的,周身的气压也是极低的,吓得许守庆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搓着手,坐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过,他想再坐下去凃余还不同意呢,尽早打发了他得了。

    他现在心情欠佳,不想接待客人。

    思及此处,凃余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转身上了楼,在许守庆疑惑的眼神中,没一会儿又下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木匣子,从里面掏出来一道用金色玄笔写的符,递给他,一句废话都没有,只是告诉他贴身放着,戴在身上就行,除了洗澡,其余时间都不要拿下来。

    许守庆连忙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摞现金讨好的放在茶几上。

    凃余看也没看,直接挥手叫他赶紧走。

    那金钱好比粪土的样子,让许守庆是更加信任了一分。

    他连连点头哈腰的倒退着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谢谢。”就离开了。

    瞿世青看着许守庆那一副谄媚的样子离开了,口中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人啊,还真是判若两人,说实话,他如果像第一天来那样,摆摆谱,我可能还高看他一眼,呵呵,就这点钱,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好处还在后头呢。”

    凃余一句话没说,转身就上楼了。

    在楼梯拐角处,他看见了葛京。

    葛京有些担忧的瞧着凃余的身体,似乎想看出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看看和他的那个师妹一场大战是不是受伤了。

    可是,她什么都没看出来,只看出凃余心情很是欠佳。

    张了张嘴吧,她刚想说话,凃余却只是摆了摆手,直接从她身边越过,打开门进了房间。

    葛京痴痴地望着凃余的背影,不自觉的就咬起了嘴唇,心中是越发的心疼和失落。

    ......

    岳旭兵把凃戈三人送回酒店,就转车离开了。

    这一路上安禾沉默寡言,一看就知道是心情欠佳。

    等进了酒店房间,凃戈才问她道:“怎么了?看你刚才心情就不好?!”

    安禾也并没有隐瞒,她拧着眉头想了想,就把石成松这件事说了。

    安禾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是言简意赅,只捡了几句重要的话说了。

    可就这几句重要的话,依旧听得易宵是义愤填膺,又隐隐带着心虚。

    之前超一线的安禾本就是童星,从小就在圈里拍戏,演技好,人也漂亮,最主要的是,学习也好,在娱乐圈里那么高强度的工作,她在学校依旧能排得上年级前三名,已经实属不易了,而且她为人也诚实,交际圈更是十分的干净。

    就连那种乌烟瘴气的饭局她都没怎么去过,她的经纪人把她保护的很好。

    在和易宵处对象之前,安禾的感情经历根本就是一张白纸,还处于懵懂状态。

    要不是易宵穷追猛打,变着花样的追求,安禾可能到现在还不会谈恋爱呢。

    可也就是跟易宵的谈情说爱,估计是挡了哪个人想要上位的心思,至此之后,她的各种黑料层出不求,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还有照片合成的。

    最开始易宵自然是不相信的,可时间久了,再加上有心人的陷害,各种模糊角度的拍摄就出来。

    而让易宵最终相信安禾私生活混乱,是有一次,他偷偷地去探班,正好撞见同剧组一个男演员和安禾搂搂抱抱。

    就是这一次的举动,安禾百口莫辩。

    她试图和易宵解释,那个男人是故意强抱她,可易宵根本就不听。

    甚至还因为他以为自己遭到了欺骗而勃然大怒,动用了一切手段打压安禾,让她各种代言告吹,赔偿,电视剧,电影纷纷因为她形象崩塌而拒绝她的加盟。

    那些有合同签约的,更是细扒纹的抠字眼,让她赔钱。

    安禾的演绎生涯一落千丈,最后只能是灰溜溜的从大众的视野中消失了。

    直到安禾消失不见,易宵才发现自己是有多喜欢她,多离不开她。

    他的这一场感情并不像是外界所说的,只是玩玩,他其实是动了真感情的。

    从小时候看见安禾演戏,只要是那屏幕中婴儿肥的小姑娘一出现,他就必然会端着个小板凳坐在电视前面,目不转睛的看。

    他喜欢她,甚至是动过娶她当老婆的念头。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知道安禾‘背叛’自己的时候,他那么生气,那么大动干戈。

    可直到她离开了,自己的情感得到了冷却,才后知后觉的去查那些照片的来源,还有那个动手动脚的男演员。

    只是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易宵现在想要补救,却又不敢真的动用自己的关系帮助她。

    因为他知道,当初对于自己的不信任,安禾是伤透了心,她那个人本来就柔中带刚,是个并不软弱的人,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敢帮她,那她一定会生气的,就更不可能让自己跟着了。

    俗话说得好,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是个人都会不开心的,只会认为,你拿我不识数。

    可易宵想补救啊。

    他心不在焉的听着安禾跟凃戈抱怨着,自嘲她自从被封杀后,人脉是大不如以前了,连一个编剧都敢踩在自己身上。

    她生气,是后悔自己帮助了一个白眼狼。

    虽说当初帮助他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想过要求回报,可事到临头,她还是希望能有个人帮她一把。

    “我帮你啊。”

    听到这话,易宵脑瓜子一热,想也不想的开口。

    安禾却只是用更加讽刺的眼神望着他:“你帮我?可免了吧,当初就是你帮我,才把我帮到这一副田地,你的帮助我无福消受。”

    “不是的,不是的,安禾,我知道我错了,当初是我不信任你,你跟我解释我也不听,可是后来我都搞明白了,我把那些陷害你的人全部收拾了。”

    易宵最害怕安禾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姑娘似乎真的被自己抹杀了,他忍不住心中一颤,连忙开口道歉。

    本来这一次来,他就是开口道歉来了。

    只是一直都开不了口,转悠了好几天,今天冲动之下一下子就说出来了,说出来后,整个人身心舒畅,他突然发现,道歉,好像也不是那么很难的事嘛。

    不过,这个特权仅限安禾。

第三十四章 你逗我吗

    只可惜,他的道歉来得太迟了,安禾已经不需要了。

    虽然他的道歉,让安禾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好过,却也仅限一丢丢,她就不觉得易宵能帮她什么忙,除了有钱,还有什么?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更何况,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钱,而是一个能写剧本的人,能写出婉转大气剧本的人,能让自己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重新回到那些落井下石的人面前,让他们看看,她安禾又回来了。

    “你说啥?写剧本?!”

    易宵一听,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给安禾一个放心的眼神,嘴角还不有自主的翘了起来:“你看看,这就是你不了解我了,你男...易哥当初出去学习可不是仅仅只镀了一层金的,那可是有真才实学的。”

    易宵原本是想说你男人来着,可在接触到安禾那死亡凝视的视线时,他舌头一僵,还是硬生生的改了口,嘚瑟的一挑眉头:“你们想写个什么样的故事,大概告诉我,我最迟明天早上能把大纲给你列出来。”

    凃戈不相信的上下打量了易宵两眼,十分嫌弃道:“你不是当总裁的人吗?怎么还会写这玩意?”

    易宵哈哈仰天一笑,刚想再嘚瑟一下,就看见了凃戈十分不耐烦的瞪起了眼睛,一想到今天晚上这姑娘剽悍的一胳膊就将实木沙发掀飞了,他一个机灵,连忙收起了嘚瑟的嘴脸,小心道:“我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导演专业,就是编剧我也涉足过,之前没接手公司还特意去外国学了一段时间叙事的手法,只要你们能给我故事的方向就行。”

    “你说真的。”

    凃戈眼珠一转,从包里掏出录音笔就扔了过去。

    易宵手忙脚乱的赶紧接住。

    看着手中的录音笔,他有些疑惑的瞧了一眼凃戈,又看了一眼安禾。

    凃戈道:“之前去找那大爷的时候,我怕遗忘些什么细节,就提前用录音笔记录了下来,你就照着这个故事编一个就行,当然了,在里面给我编个小角色,我最近钱紧,靠它挣钱了啊。”

    顿了一顿,她又道:“哦,对了,你之前不是替我垫钱了吗,一会我把钱给你,明天有时间,再帮我去医院办理出院手续。”

    易宵:“......”

    这真是拿他当小弟了。

    不过话说,没办出院手续,你是怎么出来的?

    易宵眨眨眼睛,忽然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他一脸狐疑的问道:“你会演戏吗?!”

    凃戈微笑着裂开嘴巴:“不会啊,怎么了?”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你不会演戏去凑什么热闹?

    你说你要拍的不好,谁敢说你?

    万一被你分分钟掀出去咋整?

    这哪是找演员啊,这就是找个爷!

    可这种话易宵也不敢说啊,他陪着笑脸,只得忍气吞声的假笑道:“没事没事,不会,就找个人教你,很好学的,你虚心点就行。”

    嘿嘿嘿嘿!

    脸上在笑,心里却是快要吐血了。

    三个人又讨论了一下细节,就各自回了房间。

    临出门的时候安禾还是有点不相信易宵能写好剧本,凃戈满不在乎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死马当活马医,不用白不用。”

    易宵:“......”

    不过这国外镀过金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头天晚上给他的录音笔,等到了第二天早上,易宵还真的把故事大纲给写出来了。

    先拿给凃戈安禾看。

    凃戈一看这故事,就知道这易宵还真有两把刷子,写出来的剧本比最开始那个及狗血于一身的故事就是不一样。

    就是凃戈这个根本没演过电影电视剧的人都知道,这个故事拍出来,一定会赚人眼球。

    不过现在有了易宵的加盟,虽然剧本还是小成本制作,但经费方面余富出来的却是绰绰有余。

    不管是道具,还是服装,都是最精良的。

    在决定开拍了,易宵就从自己公司里调来了优秀的团队,就等着自己的剧本完事,立马开拍。

    而且,场景已经决定了,还是在那幢闹鬼的老宅子里。

    这一次调来的导演是对于拍鬼片最拿手骆世晓,以前拍鬼片条条框框不严苛的时候,骆世晓也是拍出过不少恐怖片的。

    虽然现在严打了,但是骆世晓转型到了恐怖悬疑也是很成功的。

    现在接到易宵的电话,他还懵了一瞬间呢。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拍什么玩意?

    小成本制作的电影?

    还是网剧?

    还是恐怖片?

    他这么一大导演,去拍小成本制作的网剧,有没有搞错啊。

    可易宵也只是通知他,让他立刻带队过来,等着剧本。

    这剧本还没有呢,拍个屁啊。

    骆世晓是一肚子的怨气啊,他这么大岁数的老头子了,能不能让他多活两年?!

    可抱怨归抱怨,骆世晓还是自个先收拾了行李飞了过来。

    这么仓促的决定,怎么着也得让他看到剧本啊。

    看到剧本,他才能决定要不要接。

    他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虽然为了图安稳签约到了七星娱乐公司,但他还是有人权的,如果剧本不好,管你是不是老大,那我都不接,我可不能让你这总裁只动动嘴皮子,就坏了咱的口碑。

    等到骆世晓到来的时候,来接机的是易宵的私人秘书,直接就将他送到了易宵的酒店,看着他敲了门,里面有人答应了,私人秘书才离开。

    骆世晓看着房门打开,话都已经秃噜到嘴边了,刚要吐槽,一看见易宵的样子,吓得他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易总,你这是出了什么事?”

    胡子拉碴不说,还挂着两个黑眼圈。

    这对于最在意形象的易宵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形象,就是骆世晓也没看见过一直精明的易宵会是这一副打扮?!

    “啥话都别说了,先进来吧。”

    卧槽,嗓子咋也哑了!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跟着易宵进了房间,刚一走到会客室,他的脚步忍不住一顿,一个姑娘十分慵懒的翘着二郎腿瘫在沙发上,正偏头看他,不认识,而另一个,竟然是许久不见得安禾!!!

    安禾倒是乖巧有礼貌的站起身,跟骆世晓打了个招呼:“骆导你来了。”

    安禾之前的事,骆世晓身为七星娱乐公司的员工,自然是最清楚的,他知道安禾是被诬陷的,自然也就知道她和自家老大那点破事。

    可是,这俩人不是已经闹掰了吗?

    怎么还出现在这?!

    和好了?!

    还有,那个长相十分有辨识度的姑娘到底是谁啊!

第三十五章 安排角色

    骆世晓进了房间后,看着易宵拽着自己的头发,一副苦大仇深的对着面前的电脑,手上也是噼里啪啦个不停,都来不及跟他说话。

    等了好一会儿,这一段剧情可下过去了,易宵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将电脑推到了凃戈面前,一脸憔悴还不忘讨好的笑道:“小戈,你看这样行不行?”

    哎呦卧槽?!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易宵什么时候这么低微了?还是跟一个不认识的姑娘?!

    奇闻,惊天奇闻啊。

    骆世晓的眼神在凃戈,安禾,易宵三人的脸上来回巡视着,他试图在安禾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不对劲,可惜,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只看见安禾好奇的凑到小姑娘跟前,低声的跟那姑娘讨论着什么,脸上还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他是在忍不住了,用手比了比凃戈,小声问易宵:“这位是......”

    凃戈抬起头,看了骆世晓一眼,忽然一笑:“哦,对了忘了介绍我自己了,骆导演你好,我叫凃戈,是易宵找的小演员,小配角。”

    小演员?!

    小配角?!

    谁敢说你是小演员?!

    易宵脸上的表情差点没崩了!

    骆世晓不相信的横了一眼明显有点奇怪的易宵,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自己的下巴,酝酿了好一会儿,咳嗽了一声:“你面试的是哪个角色啊。”

    凃戈伸手一指电脑上刚出来的人物,微笑道:“就是这个,刚创作出来。”

    刚创作......

    噗......

    骆世晓想吐血了,这姑娘一看就是背景加塞啊,这种加塞的演员根本就没有演技可言,易宵是狗眼又瘸了吗?!

    虽然这姑娘长得确实比安禾明艳,诱人,还有那标志性的眉心一点朱砂痣,可,舔狗,也没这么舔的啊,还是当着他前女友面秀恩爱!!!

    骆世晓突然觉得安禾不值得,为了这么个男人,赔上前途生涯,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骆世晓面上虽然不显,可到底是多多少少带了一点异样的视线。

    “骆导,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咱只是单纯的没钱花了,好吗?我可不喜欢走关系,只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可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武力,也算自己动手!

    易宵哭丧着一张脸,看着骆世晓苦笑了一下,“骆导你放心吧,我给你推荐的人都放心用就是了,绝对能让你满意。”

    说谎谁不会啊,信手拈来。

    骆世晓狐疑的看了一眼易宵那真诚的眼睛,盯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谁知道你们啥关系啊,反正你是老大,你说的算。

    “好吧,那我先看看剧本吧...不,先看看大纲吧,然后再决定下一步。”

    “行,大纲我一会儿就发到你邮箱里,我先把前半段的剧情写完,然后给你看,你再看看选哪个演员。”

    易宵暗暗长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害怕骆世晓会推掉这份工作。

    自己虽然是他顶头上司,但他们七星娱乐公司一直信奉的是民主政策,能者居上,若是骆世晓看不上自己写的剧本,那他只能再另外请导演了。

    为了安禾。

    不过说实话,骆世晓来的时候可就是没抱着好想法来的,如果不是实在想看他们堂堂易总写剧本能写成什么德行,就是这一趟他都不可能多于跑这一趟。

    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凃戈和安禾就先离开了。

    骆世晓在易宵身边转悠了几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安禾,你打算让她演什么角色?”

    易宵抬起头,一脸严肃的抿了抿嘴巴,他其实也是琢磨了好几天到底让安禾演什么角色,演女主角吧,那是一只鬼,而且中期的时候还要被揍,被打,其中还有一场洞房花烛夜的戏份,简直堪称地狱级别,受尽凌辱。

    说实话,他根本就不想让安禾演这种角色,最主要的是,自己根本就过不了心里那关,看着安禾被另一个男人按在床上,各种羞辱,虽然是演戏,是假的,可他只是想一想,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不管是哪个男演员来演,他都会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吃醋不说,还心疼。

    但如果不让安禾演女鬼,其他的小角色都只能算是炮灰,出场没一会儿就会死翘翘的那种。

    女鬼贯穿全剧,别的女演员只是炮灰。

    实际上只要想一想,就知道该怎么样选,可他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易宵皱着眉头,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先想想吧,但她肯定是主角。”

    “哦~”骆世晓拉着长声,看着易宵一脸纠结的样子,脑子一转,他嘴里快速的秃噜出一句话,生怕说慢了,再惹得易宵不高兴。

    “那那个凃戈,你打算给她安排个什么角色?!”

    “反派。”易宵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

    “反派?!”

    骆世晓一愣,忍不住就瞪大了眼睛:“她是不是不会演戏?也没演过吧,你一上来就让她演一个反派,她能演好吗?!”

    在屋里转了一圈,骆世晓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没有演技就演反派,若是演得不好,可是很容易演成四不像的。”

    虽然还没有决定要接这部戏,可骆世晓还是操碎了心,他可不希望一个啥也不会的人,就靠这点身份背景硬是挤进了演戏行业,把本来就已经乌烟瘴气的圈子,搞得更加不忍直视。

    要说骆世晓这两年虽然签了公司,拍片也没有往年那么勤奋了,可他用人第一条,就是绝对不用流量明星,他只中意演技派。

    更何况,他挑人也不是那么随便的,随随便便谁想塞人就塞。

    如果这部戏用他当导演,那那个凃戈就还有待考证。

    易宵当然知道骆世晓的用人规矩,他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尊重骆世晓的规矩。

    大不了,涂戈若是被刷下来,那到时候自己再给选一个不需要演技的片子就好。

    比如说,瞪眼傻白甜剧!

    “行,到时候你考证就好,不过我只是给你推荐她,相信我,我说的这个反派角色,她算是原型,我就是照着她写的。”

    照着她写的?!

    骆世晓很是惊讶,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值得易宵照着她写原型?!

    “你先看看大纲,然后再决定。”

    骆世晓这回也不说话了,直接从自己带来的行李箱里把电脑掏了出来,开机,打开邮箱,他就看见收件处多了一封新邮件。

    沉思一瞬,他点着鼠标就打开了那封邮件,标题是用红色笔体写的简简单单两个字,“老宅”。

第三十六章 人间蒸发

    这个标题很醒目,往下一扫,只有一千来字的大纲,骆世晓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说实话,这个故事怎么说呢,乍一看挺平常的,可是砸吧砸吧嘴,又能品出不一样的味道。

    只不过才一千来字的大纲,寥寥数笔就将那个年代女子身份地位低下叙述的十分明了,还有大家族对于下等人的蔑视和压迫,以及一个大家族的日盛星衰等等一系列的事。

    还别说,这易总当总裁雷厉风行,写故事却也这么扣人心弦,骆世晓竟有一种想要看下去的冲动,就是可惜啊,没写完呢。

    他坐在电脑前面,十分想从包里掏出一根华子。

    幽怨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易宵的后背上,竟让易宵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写剧本都写不下去了。

    易宵脑袋‘嚯’的一转,看着骆世晓一点都不客气的下逐客令:“骆导,你要是没啥事,就先出门左拐,我秘书已经给你订房间了,你坐飞机过来也是累的够呛,先去休息休息啊。”

    “那你这剧本啥时候能给我啊。”骆世晓想知道一个确定的时间能拿到剧本,主要是他也着急看。

    这个剧本总的来说还不错。

    对于不错的故事,不管是小成本制作,还是网剧,只要有内容,他都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易宵沉吟了一阵:“给我十天时间吧,十天应该差不多。”

    “十天?那你的公司......”骆世晓可是知道易宵有多忙,这十天时间都写剧本,那公司谁管?!

    “抽时间吧。”

    其实说实话,易宵对于管理公司并不热衷,他喜欢当导演,喜欢写剧本,喜欢拍一些视觉冲击,十分鲜明的画面,只是可惜啊!

    易宵长叹一口气,想到家里那一群人,他的眼神忍不住就暗了几分,沉默片刻,挥了挥手:“骆导你放心吧,剧本十天应该能给你看到,在此期间,你先琢磨琢磨试镜演员吧,不过......”

    顿了一顿,他才继续道:“女鬼的角色和那个反派先留下来吧。”

    “可以。”

    骆世晓点点头,紧接着又加了一句,“如果那个姑娘实在不合我心意,我可不要她。”

    “行了,知道了,知道了。”

    骆世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再纠缠,提着自己的电脑,拉上行李箱的拉锁,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安静了,易宵伸了个懒腰,眼神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在听见那个老者的录音的时候,故事大纲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成型了,只要打出来就行了。

    为了安禾,开干。

    ......

    几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凃戈也知道自己在演戏方面是个新手,对于挑剔的导演来说,新人是他们最不愿意用的。

    不过为了自己最起码能在骆导那里走个过场,凃戈是起早贪黑的拽着安禾磨炼自己的演技。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放不开手脚,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在心里给自己拼命的灌输着‘来钱快’的思想,灌了好长时间,她才算勉强能放开了,最起码不同手同脚了。

    可安禾还是有点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和全场好几十号人注视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那就更不要说还有好几台机器对着你,更有甚者在剧情需要的时候,还会怼脸拍。

    那是更不自在。

    想当初,自己小的时候还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但小时候,和长大后还不一样。

    小时候的孩子没有羞耻心,虽然会有不好意思,但导演让做什么,小孩子嘛,只要听话就好了。

    可成年人不一样啊,成年人的思维想法已经算是发育成熟了,从来没经历过这个的,至多至少都会有紧张害怕的心理,没有谁会一下子就接受。

    “你放心好了,我脸皮厚。”

    凃戈笑嘻嘻的一眨眼睛,拉着安禾又练了一会儿,就跟她出去吃饭去了。

    这几天易宵就没怎么出过屋,就连饭菜都是让酒店的服务生送到房间里的,他是通宵达旦的整理剧本,还要抽空处理秘书解决不了的公司大事情。

    这样一来,他这睡眠就有点不够用了,连着几天连轴转,他整个人都有点直勾勾的,反应也变慢了,还是凃戈拉着安禾给了他一棒子,直接将他放到,才让他算是睡了个安稳觉。

    不过,奇怪的是易宵这两天没怎么出屋也就算了,那个骆导演就最开始几天出来过,可后来,就也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马上就要到交稿日期了,凃戈和安禾商量商量,问了易宵,骆世晓的房间号就找了过去。

    “606?”

    凃戈嘴中念叨着,一边从电梯里走出来,走到过道左右看了看,安禾一指右边,“在这边。”

    顺着门牌一间一间找过去,一直都走到最后一间房门前了,606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605一下子就跳跃到了607。

    凃戈诧异的看了看门牌,又从头数了一遍,还是没有,她怀疑是不是前台小姐给错信息了。

    “安禾,咱们那一层楼有六号房吗?”

    不知道为什么,凃戈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哪不对劲她还说不上来,明明知道五后面就应该是六,可这间房怎么没有呢?!

    安禾摇了摇头:“不清楚啊,我没事闲的也不上走廊里晃悠去啊,干什么,听墙角啊。”

    凃戈皱了皱眉头,想走,走了两步又转回头看了一眼,她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怀疑,歪头想了想,也没想明白,她拉着安禾就打算去一楼前台问问,骆世晓住的是哪间房啊,不是说606吗?

    难道是闹鬼了?!

    不应该啊,闹鬼的话,自己在这住这么多天了,应该有所察觉啊,可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就不应该是有鬼,应该是易宵记错了门牌号,只是,这五后面咋就是七呢?!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凃戈和安禾坐了电梯就下到一楼,找到前台问了一句:“那个骆世晓是住在哪一间房间啊,我听说他住606,你们酒店怎么没有606呢?”

    “你说哪号房间?!”

    前台小姐一愣,低下头快速的翻了一下入住登记册,声音里明显有着惊吓后的抖音。

    “606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这前台小姐的反应怎么有点不正常呢?!

    凃戈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没有6号

    前台小姐恐慌的低下头,顺着入住册一页一页的找,还别说,真找到了。

    骆世晓这三个大字后面挂着的赫然是606。

    前台小姐瞳孔猛地一缩,顿时有些发慌了,她手脚发抖的拿起座机内线,哆哆嗦嗦的就打了一个电话。

    “景经理,出事了。”

    电话里隐隐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那火大的口气,还没等前台小女孩说什么,那头‘嘎达’一声就撂了电话,没一会儿,电梯处传来‘叮咚’一声,一个雷厉风行,十分干练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上一次那个经理因为踢到了铁板,把上头领导都给惹了下来,再一边安抚了客人后,回到办公室里就把那个经理骂了个狗血喷头,顺带的还查出了他一系列做过的坏事,欺上瞒下,暗地里还偷吃回扣。

    这种人自然是不能留的,领导让他立马脱了工作服,即刻走人。

    但是还要保留控诉他的权利。

    那人没有办法,只得灰溜溜的脱了衣服走人了。

    只是他一走,经理的位置就空了下来,领导观察一番,直接将前经理手底下一个干得不错的女领班提拔上位。

    这女子姓景,新官上任三把火,雷厉风行的直接将前经理定的一系列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全给改了。

    虽然顶头上司更换了,但确实是个实心眼的,为酒店干实事的,自然地,也就没有人背后议论这女人年纪轻轻就当了经理。

    景经理一露面,直接走上前分别跟凃戈和安禾握了握手,一点都没因为出了麻烦事而甩脸色。

    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好脾气的询问道:“不知道两位姑娘是出了什么事吗?我可以替你们解决的。”

    看看这态度,简直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凃戈满意的微微一颔首,她这人干的就是相面的活计,景经理有没有不耐烦,她是打眼一瞅就能分辨出来。

    就冲着这,凃戈对她也是很有好感。

    “是这样的,我们一起的一个人失踪了,在你们酒店。”

    “在我们酒店失踪了?”

    景经理微微惊讶的伸手比了比不远处的座位:“我们坐那里谈吧。”

    前台人来人往的,实在不是谈事的好地方。

    “可以。”

    三个人信步走到了沙发边上,坐下,没一会儿就来了个服务员给她们送来了茶水。

    景经理这才仔细的问道:“不知道客人说的失踪是怎么回事?”

    凃戈道:“我们骆导前几天在你这开的房间,住的是606,住了大概有十天的时间左右,前几天的时候还出来过,可最近这几天就不见人了,我们刚才去找他,走到六楼的时候,发现你们走廊尽头,只有605和607根本就没有606。”

    “是吗?”

    景经理听着凃戈说完,才沉思的拧了拧眉头,“你确定他是住进了606吗?”

    “当然。”

    凃戈当然确定了,就算不确定,易宵私人秘书给开的房间,给他打个电话也能知道当时骆世晓开的是哪间房。

    “可是...我们这里没有606啊。”

    景经理迟疑了片刻,抬起头看了看凃戈,又看了看安禾,脸色有些凝重道:“从我到这家酒店工作开始,酒店的房间牌号就是605直接跳到了607。”

    “你说什么!”

    凃戈大吃一惊,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说的,没有606,那骆世晓到底是住到了哪里去了?!

    安禾在一边听得也是手脚冰凉,她呐呐的根本就不敢搭话,只是悄悄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凃戈的袖子。

    “现在怎么办?!”安禾担忧的小声问了一句。

    凃戈在沙发旁边皱着眉头走了走去,心中是百转千回,怎么想都不应该没有606啊,如果没有606,那骆世晓是怎么住进去的?!

    一边想,她又一边暗自吐槽自己当初在师傅手底下学习时,就对捉鬼感了兴趣,除此之外什么画符,八卦阵啊,还有各种的典故啊她都不感兴趣,尤其是画符,那简直是她的死穴,你可以让她练几个小时的功,站几个小时的木桩子,但千万别让她画符,她能哭死。

    现在可好,怎么办?

    涂戈抓了抓头发,突然想到了涂余,但随后脸就垮了。

    虽然师兄在这里,可师兄那货不走阳间道,非要去作死,你有啥招吧。

    可如果不找师兄,那自己这一身蛮力根本毫无用武之地啊。

    凃戈想到凃余,她面上是更加的不好看了,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一脸的不虞之色。

    景经理在一边仔细的观察这俩人的样子,那眉头紧锁的看起来也不像是装的,隐隐约约的,她感觉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了。

    这家酒店建立少说也有七八十年了,自己来这里工作也不过才几年而已,就是这家酒店有什么辛密事件,她也不知道啊。

    景经理想了想,站起身,“二位姑娘这么确定你们的同伴是在这里住的,那我们去调监控吧,看看这两天他是不是真的在这里住,当然了,不是不相信二位姑娘说的话,而是,我们酒店真的没有606。”

    “没问题。”

    话说明白一点对谁都好,这一点,凃戈十分认同。

    一行三人乘着电梯就去了控制室,在控制室里,她们将骆世晓入住那天的视频翻出来,快进着观看,一直观看到他从易宵的房间里出来,然后左拐上了电梯,看着电梯里的监控视频,骆世晓确实是坐到了六楼,然后顺着门牌往前找,就在这时,视频突然花了一下,然后骆世晓就不见了。

    “真的,不见了。”

    安禾张着红唇,瞪圆了眼睛,看着监控视频上,面对着605和607的房间门口,骆世晓的身影真的不见了。

    景经理的脸色阴沉的都快能滴出水来了,她不死心的又将别的视频翻出来,无一例外的,骆世晓在605和607房间怎么进出的只有花屏。

    一直到最后一天,也就是骆世晓失踪的那一天,他是从外面回来的,视频里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色,但凃戈可不是一般人,瞧着,她突然趴在屏幕上眯起了眼睛。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骆世晓的身上似乎飘荡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像影子,又像是黑漆?!

    飘飘忽忽的。

    看着骆世晓进了花屏范围后,她突然转回身,一脸严肃的看着景经理:“你们上级领导谁在这家干的时间长?”

第三十八章 事有隐情

    “这个......”

    景经理微微一愣,脑海在快速的运转着,这一时间她还真有点想不起来。

    上层的领导,她记得前两年好像因为什么事,搞了一次大换血,干过十年以上的都屈指可数,像她这个阶层的,更是没有啊。

    “我还真不太清楚。”

    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景经理有些懊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要不,要不我给董事会打个电话?!”

    给董事会打电话,如果这家酒店的掌管人是不知情的,那问问当然可以,但如果是有意为之呢?!

    凃戈突然挥了挥手,阻止了她打电话的动作。

    也不怪凃戈会以最坏的想法揣测人心,但这就是人性。

    想她在山上的时候,有时候听师傅从外回来,说过不少这种人性险恶的事,而她之所以会有不好的想法,就是因为,这件事看起来很不寻常。

    如果是一般的诡异事件,自己身为捉鬼师,从踏进这家酒店开始,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感觉,可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是住了这么多天,一点都没察觉出不对劲,那就说明,这家酒店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如果酒店本身有问题,那就证明在它营业这么多年,这酒店肯定出过事,而且还不只一件,最起码,警察局会有记录在案。

    想到这里,凃戈眼神一亮,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直接就拨通了岳旭兵的电话。

    电话没响多久就被人接了起来,岳旭兵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

    “哎,小戈怎么了?!”

    “岳叔你今天有班吗?!”

    “我今天值班,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叔,我现在去找你,我需要查点资料。”

    “查资料?行,你来吧,我等着你。”

    电话一放下,凃戈就转头对安禾吩咐,道:“你去找易宵,告诉他骆世晓失踪了,除此之外,再把他的那个秘书找回来,仔细问问,当时谁给他开的房间,长什么样子,然后你们哪都不要去,在房间里等我回来。”

    安禾连连点头,刚要说话,就见凃戈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她立刻明白的点点头,一句话没说转身就上了楼。

    看着安禾离开了,凃戈也就不麻烦了,再次跟景经理道了一声谢,就也离开了。

    景经理看着凃戈离开的背影,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了,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她总感觉有点毛骨悚然的。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抱着肩膀左右看了看,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给上级领导,毕竟这个不是件小事,如果警察来了,以失踪立案的话,对酒店的生意肯定会有所影响的,她还是提前说一声,打个预防针吧。

    景经理转身出了门,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好一会儿才被人接起来,“喂?”

    一个低沉的男声传了出来。

    “喂?喂,领导,我是景小小,有个事跟您说一下,就是咱们酒店有一个大活人,失踪了。”

    说到失踪两个字,景小小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

    “失踪?!”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愣,瞬间拔高,并伴随着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十分的刺耳。

    “怎么回事?!”那头问。

    景小小连忙道:“我们酒店突然多了一个606号房间,本来都是没有的,可那个人不知道怎么就住进了606号房,我不相信还特意去监控室调了录像,那个男人真的是在咱们酒店消失的,而且,每当他接近605和607时,屏幕就会变成花屏,等恢复正常后,人就不见了。”

    电话那头一时间没有说话,等了好一会儿,那男人低沉的说了一句:“行了,我知道了,你盯着点,等一下如果还有什么事及时反馈。”

    “好的,好的。”

    男人挂了电话,一双黝黑的眼睛带着山雨欲来前的宁静,他紧紧捏着手机沉思了片刻,突然站起身,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这栋楼里根本就没有电梯,男人脸不红气不喘的上了三层楼,才在最底层的办公室前站住脚,深吸一口气,他抬起手敲了敲门,片刻后,里面传来一道苍老嘶哑的声音:“进。”

    男人恭恭敬敬的推门进去,站在门口,一弯腰,低声道:“董事长,又有人失踪了。”

    “又有人失踪了?!”

    苍老的声音像是叹息一样默默的重复了一遍。

    男人只是继续恭敬地站着,也不答话,过了好半响,苍老的声音才缓缓的推开椅子,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一直走到卧室里面,按着北墙,一道隐形门轰然向两边滑了开来,一间暗红色的密室呈现在男人面前。

    那密室矮矮小小的,一眼就能看清全貌,大概只有十平方米左右。

    只是十平方米,密室正中央却供奉着一块乌黑的牌位,牌位上一个子都没有,香炉里还插着没烧尽的香,点点红光在密室里巧妙的融为一体。

    男人却连头都不敢抬,连瞄一眼都不敢。

    老人站在暗红的密室里,拄着拐杖,又是叹息一声:“这么多年了,这个错误应该纠正了。”

    这个错误是家里长辈犯下的,他身为后辈为长辈买单是理所应当的,只是,这么多年了,他想要弥补,想要求得原谅,想要...那也看人家同不同意啊。

    ......

    涂戈从出租车上下来,岳旭兵早就等在门口,看到她来了,就带着她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档案室,一边走,一边听她说刚刚发生了什么。

    “还有这种事?”

    俩人说着话,就进了档案室的大门。

    一边工作的小警察眼看着涂戈进去,立刻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这是谁啊?我记得之前那个剧组闹鬼,她来过的,怎么,跟老大关系这么好了吗?”

    “可不是吗,前段时间她所在的酒店出事,就是老大带着我和小吴一块去解决的。”

    “那咱们的档案室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去的,她这是?!”

    “我听说,这姑娘有点手段,好像不是普通人。”

    “不会是我们老大请回来的外援?!”

    “有可能!!!”

    进了档案室,涂戈和岳旭兵直奔那家酒店所建的档案架就冲了过去,他们根本就没怎么找,在最显眼的地方,一眼就看见了酒店档案夹。

    俩人惊诧的对视一眼,伸手就拿了下来。

第三十九章 你才知道

    翻开档案袋,为首的第一页就写着,‘酒店建于193几年,经历了多重磨难,战火,却依旧屹立不倒,从1978年开始,酒店每隔半年会失踪一人,到如今,依旧没有下落。我们还在尽全力寻找原因,虽然前途不算明朗,但,事在人为。’

    后面那几句话是人手写着加上去的,如果说从1978年开始每隔半年会失踪一个人,那直到现在,少说得有几十人在那家酒店失踪了。

    这可是大事啊,但怎么没听领导说过呢?

    岳旭兵看着档案袋上写的话,震惊不已。

    他在警察局只干了几年,没听过是情有可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江城市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私底下更是暗流涌动。

    他记得,今年评选优秀城市的时候,江城市顶多算得上五线小城啊,就这小破地方,除了空气好点,还有啥好的?

    没有多少大工厂不说,基本工资开的还少,最主要的是,物价却堪比那一二线城市,除非你有什么邪门歪道能挣来大钱,要不然,都只是在温饱线上挣扎。

    想到这些,岳旭兵忍不住嗤了一声,就是这样的小城市,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那些能人异士觊觎的。

    “看来真的有蹊跷啊。”

    涂戈手伸进兜里,几次想把手机掏出来,却都止住了,可这一次,她发现事情蹊跷并不是靠她自己就能解决的。

    犹豫再三,她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涂余的手机。

    那头响了铃声一小会儿,就被接通了,但两个人谁都没先开口,只有淡淡的呼吸声,和涂余压抑的声音传来。

    一直到电话那头传来葛京的说话声,涂戈的眉毛不易察觉的弯了弯,她才似有不情愿的抿着嘴唇道:“在哪呢?!”

    涂余的呼吸又重了一分,似乎在干什么,他停顿了好半天,才悉悉索索的走到一旁,低沉道:“在家呢,怎么了?”

    “有个事情需要你来解决一下,我搞不定。”

    涂余听到这里又沉默了。

    一般涂戈说她搞不定的时候,那就证明她虽然知道事有蹊跷,却根本就找不到头绪在哪里,也就是说,这涉及到了她不擅长的领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打电话求救自己。

    涂余想了想问道:“很重要吗?”

    涂戈坚定的点点头,根本就不管电话那头的涂余能不能看见:“很重要,关系到我接下来能不能日进金斗,躺着挣钱。”

    涂余:“......”

    这该死的理由,他竟想不到办法拒绝。

    涂余深吸一口气,微微叹息一声,也可能是因为无法拒绝的人是他师妹吧。

    “好吧,那你给我个地址,等一下我就过去。”

    涂戈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微笑:“一会到警察局接我,就这样。”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心情好得不得了。

    虽然她不知道师兄到底是为什么要做那等邪恶之事,但她有把握能把师兄引回正途,只要她能想办法撬开他的嘴巴,问问他,出什么事了?!

    ......

    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涂余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地将手机挂断,塞回到兜里。

    转回头,他瞧着地上已经躺倒的许守庆,冰冷的视线下带着隐隐的不耐烦,他看着瞿世青,冷冷道:“还没醒吗?不行就拿水泼醒,再不然直接扔出去,我还有事,要先离开一会儿,你们自己解决吧。”

    “哇!!大哥,你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听听这声音冷的,都快要掉渣了,跟他们说话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跟电话里的人说话就是如沐春风,温柔的不成样子。

    估计是他那最最疼爱的小师妹呦!

    瞿世青一脸嫌弃的“咦~”了一声,龇牙咧嘴的摸着胳膊,一副自己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的样子。

    “大哥,咱师妹跟你说啥了?你要去哪啊,带我一个呗?!”

    话音刚落,涂余死亡视线就已经扫了过来,他定定的瞪着他,轻启薄唇,“谁跟你咱师妹?你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瞿世青嬉皮笑脸的还想凑上来,被涂余一胳膊就抡了出去,掀翻,摔倒,一气呵成。

    他直到坐在地上才反应过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瞬间噙满泪水,一副梨花带雨的矫揉造作之态,还捻着兰花指,“你这个狠心的......”

    涂余浑身散发冷气的给了他一个字:“滚!”

    随着房门被重重的甩上,‘嘭’的一声,吓得瞿世青呆若木鸡的一个哆嗦,麻溜的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嘴中好不正经的骂了一句:“呸,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浪费老子感情!”

    话音未落,门突然又被打了开来,涂余已经完全漆黑的脸指着他,“今天从老子的房子里滚出去!”

    懒得看见你!

    瞿世青目瞪口呆的傻呆呆站着,他根本就没想到涂余会去而复返,自己完全的是开玩笑的吐槽一句,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不要啊!!!

    他刚想扑过去,门再次毫不留情的甩上了。

    只剩下瞿世青傻眼的欲哭无泪。

    葛京在一边见怪不怪的呲着牙,给他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走到客厅,一脚就踹在了许守庆的腰眼子上,看也不看还在伤心的瞿世青,说了一句:“搭把手,把他扔出去。”

    瞿世青瘪着嘴巴走过来,刚一弯腰,许守庆的手突然就按在了他的手脖子上,人虽然清醒了,却还处于半迷糊的状态,他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咬牙切齿的低声怒道:“你们这些混蛋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

    仔细一看,许守庆似乎比他第一次来找大师时,还要老上十岁,眼角的细纹曾经因为肥胖的脸颊撑得根本就看不见几条,现如今,他那干瘪的肚子就像漏气的皮球,一身的皮肤耷拉着,头发也是半花白的,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颓废,早就没有了江城市首富意气风发的样子。

    葛京冷声一笑:“是吗?我们会遭报应?那你就等着那一天好了,不过你的报应已经来了,我就等着看你是怎么死在大街上,被人扔进无人认领收容所,最后一把灰,连个送葬的都没有。”

    “你...你...葛京...你真是太毒了!”

    许守庆大喘一口气,说完这几个字,就已经喘不上气了。

    葛京嘴唇轻轻一裂,笑出一个性感无比又美艳动人的笑容:“你说对了,我就是毒,你现在才知道,晚了。”

    说完,俩人再也不搭理许守庆,抬着他的身体,打开房门,毫不留情的就扔在了大道上,也不管来来往往的车,任由他自生自灭。

第四十章 报应不爽

    许守庆躺在地上,对于自己这已经是半残的身体,绝望的恨不得直接死了算了,可要是就这么死了,他又不甘心,不甘心这群人就这么逍遥法外,难道连治他们的人都没有吗?

    可转念一想,这些人实在是心思深沉的可怕,竟然从几年前开始,就已经在自己身边布局,等着他往里跳。

    尤其是那个葛京,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葛京竟然如此卑鄙下流,使用美人计。

    这几年自己一直沉迷于温柔冢,连家都不要了,妻子和他死磕,儿子看他像仇人一想,现在自己一无所有了,儿子...儿子根本就不管他!

    要儿子有啥用,就和他妈一条心。

    许守庆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裹着单薄的衣服,佝偻着往前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光鲜亮丽的打工人,他又恨的咬牙切齿,都怪那个女人,让他和儿子离了心,现在儿子只管他妈死活,根本就不管自己是不是他的老子。

    不孝,真是不孝。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被一个贱女人搞得家破人亡。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许守庆自从得到了涂余给他画的符咒之后,他是特意买了一个防水的手扣,专门把那符咒叠的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就连洗澡都不舍得摘下来。

    可就是这个符咒,让他本就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公司,瞬间一落千丈。

    不光如此,就连自己的身体也是大不如以前,肉眼可见的苍老了下去。

    最开始,他还不相信是符咒搞的鬼,毕竟刚拿回去的时候,公司确实活过来了,还暴涨了利润,可也就坚持了五天,他就从高高的悬崖上摔了个粉身碎骨,连拼都拼不起来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大师。

    他是什么大师?

    那就是个魔鬼,专门吸人阳寿的魔鬼。

    许守庆越想越不甘心,站在原地想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走到公交站点,坐上了开往前妻家的公交车。

    他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还是去看看儿子吧。

    就算他再不孝,那也是自己的种。

    公交车上并没有多少人,后排有不少空座,他挑了一个靠后,靠窗户的,看着窗外疾驰的风景,心中是淡淡的惆怅。

    你看看,人啊,都是逼出来的,他这以前出门有人接送的大老板,现在都会坐公交车了。

    身子往后靠了靠,将视线从窗外移了回来,他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检验报告,看着上面冷冰冰地写着造血功能减退,骨质稀松,窦性心律不齐,血压高,血脂高,血糖高,肝硬化。

    这报告单上就没有一句好的,最后一句,是他的主治医生告诉他的,他现在岁数说是57岁,可身体差的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七老八十了,若是不好好保养,迟早要完。

    不,不是就像个老人,而是不看报告单上的实际年龄,就看他的各项指标,没有一个人会以为他才是50多岁的人。

    许守庆又咬了咬牙,将报告单团吧团吧塞进了兜里,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靠着车窗在想,他这一辈子啊,怎么就过成了这种德行?!

    葛京到底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仇恨,并不惜布局几年之久,就为了,将他祸害至此?

    仔细想一想,他这一辈子其实根本就没干过什么好事。

    当年为了往上爬,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各种手段,黑的,白的,能看的,不能看的,他都干过,就是这双手,也是沾满了血腥啊。

    想想啊,他背了多少条人命呢?

    好像不少吧,毕竟他一堂堂江城市首富,怎么可能干净呢?

    或者说,都是报应吧,报应!

    许守庆想到这里,又是叹息一声,脑子有点混沌,他不舒服的动了一下,蜷缩着身子,将头侧抵在窗子上,整个人都快缩成了一团,周围的人也没有几个敢坐在他旁边的,就怕这老头岁数大了,瞅着也不咋好,坐他旁边被碰瓷了咋办?

    有嘴也说不清。

    公交车一站停,一站走,一直到了终点站,车上的人都下车了,司机也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喝口水,准备下一趟运行。

    这么一转头,他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许守庆。

    “大爷,下车了大爷,终点站到了。”

    司机以为这老头是不是睡着了,一边喊一边走了过去,怎么叫都没反应,他奇怪得的伸过一只手,轻轻一拍,抱成一团的老头忽然手脚耷拉着磕到了前座椅背上。

    司机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小心的伸出一只手颤抖着伸到了许守庆的鼻子底下,没...没呼吸了?!

    司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一声欺凌的惨叫声:“啊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

    ......

    涂余没一会儿就到了警察局门口,给涂戈发了一条信息,就坐在台阶上等,涂戈很快就出来了。

    虽然他们师兄妹前段时间刚刚发生不愉快,但为了钱,一点小不愉快算个啥,再说了,从小到大就像这种小不愉快他们都发生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要是记仇,那还不得气死?

    涂戈才没有那个闲工夫生气呢。

    跟涂余打了个招呼,拉着他就上车离开了。

    一路上,涂戈将她知道的信息都说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露下了,才眼巴巴的看着坐的标版溜直正开车的涂余,道:“师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真的失踪那老头可是个名导演呢,都说好了,在他电影里给我安排个角色,而且,名导演哎,名头只要打出去就是招牌,肯定挣钱,我只要在这部戏里露了面,未来绝对可期。”

    “你是要当演员吗?”

    涂余淡淡不赞同的瞥了她一眼,“你不怕老头在山上看见你在外面演戏,再把他气出脑溢血,再下山抓你来。”

    “他还能脑溢血?那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就是咱俩加起来都干不过他一根小手指头,除非死磕,也干不过他。”

    不怪涂戈一提师傅就泄气,实在是她师傅太变态,就没见过那么变态的师傅,长得帅不说,还不老。

    平常也看不见他吃饭,难道是辟谷了?

    也不知道自己得练到啥样才能像师傅一样牛逼!

    涂余微微一笑,就像是涂戈肚子里的蛔虫,十分清楚她现在的想法一般,轻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吗?你就发展一样,光发展体了,其他的,半残!”

    涂戈斜他:“不说话能死不?!”

    “能。”

    涂余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能被你气死,到了,走吧。”

第四十一章 所谓鬼奴

    俩人一句废话都没说,直接上了酒店六楼,带着涂余在605和607之间转了一圈,涂余的眉头就慢慢挤在了一起,但他一句话没说,只是指挥涂戈,先回她们那个房间再说。

    涂戈不疑有他,点点头,带着涂余走到电梯口,她刚要按电梯,就听见‘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被一个年轻的男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坐电梯先下后上,是中华传统美德,涂戈虽然在荒山野岭中长大,但她可是最讲礼貌的了,尤其是尊老爱幼。

    她乖乖的往旁边一靠,看这老头颤颤巍巍的从电梯里走出来,拐杖敲打着地面,然后,屁股一拱,那年轻人就被拱回了电梯里,还不待年轻人反应回来,电梯门开启时长已到,便缓缓的合上了,然后嗖的一下,被带到了楼下。

    “......”

    涂戈和涂余看这老头利索的身手,默默点了个赞。

    老头也丝毫不吝啬朝着俩人微微一笑:“抱歉,抱歉,人老了,不中用了,这干点什么事都给人帮倒忙,都招人烦了。”

    涂余面无表情的看这老头自说自话,就是不说正题,他有点不耐烦的咬了咬嘴唇,微眯着眼睛道:“特意把我们俩拦住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说你已经将我们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是想要我们帮你什么吗?!”

    从电梯门一打开,这老头那两只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们兄妹俩的周围,上下打量,眼神直勾勾的,十分有目的性,当谁傻呢,看不出来。

    老头一愣,忽然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既然这位小友已经知道老头子我想要干什么,那我们来做笔交易吧,你帮我解决酒店的问题,我帮你掩盖踪迹,如何?”

    掩盖踪迹?

    涂余对于自己做的事情,并不后悔,也不害怕被人调查,就算被他调查出来又怎么样?如果当初他害怕,他还干什么坏事?

    不过,这老头,中午发现酒店出了问题,下午就能拿到他们俩人的资料,看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涂余脑子里百转千回,怔了一瞬,瞬间一双厉眸就扫向了老头,那眼里凛冽的寒光是层层化不开的威胁,老头一点都不害怕的看着涂余,甚至是了然的朝他一挑眉头,扬了扬手里的拐杖,继续道:“当然了,我这并不是威胁,只是请求,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只是想要自己问心无愧吧。”

    “问心无愧?”

    涂戈在一边忽然笑了,笑容里满满的都是嘲讽:“一般说这种话的人,都是做了问心有愧的事,才会在老了之后寻求安心,可做了就是做了,结果已经这样了,伤害已经造成了,你寻心安,心安的了吗?”

    自然是不安的。

    老头一想到自家长辈在弥留之际,嘴里还念叨着寻求原谅的话,他便是颓自一笑,“小师傅就是厉害,眼真毒。”

    “行了,废话少说吧,你要解决事情,正好我们也是为了事情而来,那就痛快一点,你叫人去买黄符,朱砂,还有灵笔给我,老先生接受能力那么强,一定知道,这些东西应该去哪里买吧?!”

    老头当然知道了,当年他还是小小孩子的时候,就见过那人曾经一只画符笔用的是出神入化!直到如今他都是印象深刻,怎么会不知道呢?!

    而涂余冷笑一声,直接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正好电梯到了,那个年轻人满脸是汗,焦急的从里面刚踏出来,就被老头又一把推了进去,把涂余的要求一说,那年轻人眼神一怔,飞快的看了涂余一眼,就赶紧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好的’,便关了电梯门,下楼去了。

    现在还是白天,阳气盛足的时候,自然是不适合做事的,涂余跟涂戈跟老头打了一声招呼,坐着电梯上了易宵的房间,伸手一敲门,里面传来易宵有些紧张的声音:“谁?!”

    涂戈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我,开门。”

    里面声音一顿,就听见门把手‘咯噔’一声,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

    安禾似乎被吓倒了,红着一双眼睛,有点委屈的抓着涂戈的衣角,小声道:“我刚才回来之后就被人敲了门,怎么问是谁也没有人答应,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我记得你说的,谁来都不给开,我菜刀都快拎起来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涂戈奇怪了,“你哪来的菜刀啊。”

    安禾笑嘻嘻的小心瞥了一眼易宵,煞有介事的回道:“我妈从老家给我寄过来的,说是大师开过光的,让我好好保存,必要的时候,可以斩桃花。”

    易宵:“......”

    易宵嘴角一僵,笑的有点可怜,又有点讨好:“咱妈可真先进,什么菜刀这么厉害,都能斩桃花了?不过,话说,邮寄能寄菜刀吗?过安检能过去吗?”

    安禾冷冷一笑:“怎么,你不相信?当然可以斩桃花,尤其是烂桃花,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易宵后背激灵一下,下意识地一夹大腿,盯着安禾将那菜刀耍的虎虎生风,他竟有种老弟小命不保的错觉呢?!

    涂戈看那俩人明明就是特别有默契嘛,还四处撒狗粮,怎么就闹掰到这种地步呢?如果不是自己最开始那一脚给他俩之间的隔阂给踢开一点,他俩这对象处的,是不是还要虐恋情深,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啊。

    就他俩兜兜转转的,估计都能写个几百集狗血偶像剧,意难忘啊!

    咦~

    懒得看他俩秀恩爱。

    涂戈嫌弃的白眼一翻,拉着涂余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捡起果盘里的瓜子,一边磕磕,一边低声讨论605和607房间的事。

    “师兄,你有什么感觉吗?”涂戈问。

    涂余点点头:“应该不是孤魂野鬼做的,而是被饲养的鬼奴干的。”

    “鬼奴?!”

    安禾和易宵惊讶的异口同声的说了两个字,就看见涂余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易宵连忙挡在安禾面前,勇敢的挺了挺胸脯,还没等他出言讽刺,涂余已经收回了视线,跟涂戈说起了鬼奴的来历。

    所谓鬼奴,并不是人死后被有道行的人捉住,然后制成奴隶,供其驱使。

    而是,这个人在死之前,就被人用大量的符文,咒语供养,然后有目的性地杀死,再将其的尸身炼化成咒,供在祠堂,用以香火供养,使其的灵魂永生永世不能离开祠堂半步,主人的吩咐,命令皆不可违背,若敢背叛主人,那必定是烈焰焚身,永世不得超生的。

第四十二章 岁月静好

    “不过,一般来说,如果是普通的鬼奴,就算是被供养的,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除非......”

    说实话,涂余也没想到这家酒店会这么棘手,他刚才在酒店门口转悠一圈,竟然一点波动都感觉不到不说,就连一丝鬼气都没有,这很不寻常。

    只要是鬼,都会有他自己独特的信息,除非这只鬼已经开始脱离主家掌控,并且自成一脉。

    或者说,那只鬼已经在逐渐形成无主地缚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的是糟糕了。

    “地缚灵?那是什么东西?!”

    安禾好奇的想要问问涂戈地缚灵是什么意思,声音刚刚高一点,她就猛地想起涂余刚刚那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声音瞬间又降了下去,拽了拽涂戈的袖子,小声问道。

    涂戈皱着眉头,搜刮着脑子里仅存的词语,想着应该怎么讲能讲的让安禾通俗易懂一些。

    她以前学习的时候,只顾着溜号了,虽然自己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讲不明白。

    看着自家师妹那抓耳挠腮可爱的样子,涂余忍不住就眯了眼睛,藏住了眼底层层化不开的笑意。

    师妹还是那一副不懂硬想装懂的样子,实在是太Q萌了。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涂戈不管怎么样,涂余都觉得好看,他甚至是偷偷的从兜里掏出手机,调出相机模式,先录一小段视频,然后再各种角度的拍了好几张,保存到手机里,再设置个手机屏保,然后才清了清嗓子,解救师妹于水火。

    涂余一本正经的交叠双腿,双手交叉的放在膝盖上,淡淡道:“这么说吧,地缚灵是被束缚在此地的亡灵多有怨念不化,因而成为恶灵的,一般来讲就是生前有冤屈、有心结未了,有仇未报的人死后不会投胎,会留在世上,完成心愿,称为地缚灵。”

    “那我们这家住的酒店有地缚灵?”

    安禾瞪大了眼睛,心中是懊恼不已,自己最近肯定时运不济,要不怎么会接个电影碰见鬼,住个酒店碰到地缚灵??!

    最近,她是不是应该烧香拜拜?或者,求个平安符什么的?!

    安禾想着,心中暗暗决定了,等这头的事情了解了,她回家就上香去,去去晦气。

    安禾这头怎么想,没有人管,但涂戈听着师兄解释的地缚灵却是若有所思的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真的是地缚灵,那自己不可能没有感觉的,除非,这只鬼变异了。

    但真相到底是怎么样,只有到了晚上才知道。

    现在她跟师兄都需要补充一下睡眠,省的晚上的时候犯困。

    吃了饭,涂戈和涂余就各自在卧室找了位置睡觉。

    安禾和易宵也不敢打扰他们两个,俩人坐在客厅,安禾坐在沙发上看易宵新鲜出炉的剧本,而易宵则是坐在办公桌后面,埋头处理这几天堆积出来的文件。

    处理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安禾慵懒的窝在沙发里,看着剧本,两眼不闻窗外事的样子,他只觉得人生就此圆满了。

    只恨自己以前还是年轻,受人蒙骗,险些丢了安禾。

    虽然现在安禾找回来了,可他感觉到安禾对他的抗拒和淡淡的疏离感,但他相信,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只要自己狗皮膏药一点,死不要脸一点,一定会求得安禾吃他这口回头草的。

    什么身为总裁的面子里子,那都算个啥?

    只要跟安禾比,那都不算啥!

    就是总裁之位,他都可以为了她舍掉的,什么家族企业,什么明争暗斗,如果他们实在想要,就给他,什么都不如安禾。

    只要安禾在,钱够花就好。

    这一瞬间,易宵从来没有过的这么思想通透,看着安禾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一天累死累活,自己图个啥?回去就卸任不干了,谁爱干谁干,老子还不伺候了。

    这一时间,气氛是无比的宁静与美好,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门外突然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直接吓得窝在沙发里专心致志的安禾跳了起来,还以为是上午那个只敲门不搭话的人又来了。

    易宵一瞧安禾被吓到了,他顿时心头就拱起了一股火气,大力的将椅子往后一顶,站起身,疾步走到门口,压低声音问道:“谁?”

    门外响起一道男人声:“你好,请问涂先生,涂女士是住在这吧?”

    涂?!

    哦!易宵恍然大悟,原来是来找涂戈他们师兄妹的,他连连点头,“在,在,你等一下。”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和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不认识。

    他疑惑地左右扫了两眼,这才让开身子,将俩人请了进去。

    年轻人和老者一进门,正好碰见涂戈打着哈气从卧室里面出来,眼睛还没睁开呢,就指着沙发对老头道:“大爷你先坐,等我去叫师兄去。”

    “不用了,我出来了。”

    涂余比涂戈醒的早,他都上了个厕所,洗了脸,涂戈才晃晃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

    等涂戈收拾妥当,坐在沙发上,涂余才轻巧的放下茶杯,将年轻人买来的东西掏出来看。

    还别说,都是上等精品,平时自己都不舍得买的那种,“你有心了。”

    涂余皮笑肉不笑的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眼睛一翻,才直视着老者将心中的猜测问了出来:“在我先帮你解决问题之前,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那间不存在的606曾经住的是什么人,或者说,在没建成酒店之前,那个位置埋了谁?”

    “......”

    老头沉默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好半天,才在涂余冷冰冰的视线中,稍稍的移开了眼神,神情中带着淡淡的羞愧和歉意:“那是我祖上之前犯的错了,身为后辈,我自然是有义务替长辈赎罪的。”

    顿了一顿,整个室内只剩下了老头的讲述声,“那还是1926年的时候。”

    老头逐渐陷入到了回忆之中,那时候的他应该是还没出生,这一段秘闻,他只有在长辈老死之前,才从他的嘴里听说。

    那一年,生活难活,生意难做,战争频发。

第四十三章 主动出击

    老头祖上是很有名的名门望族,只可惜战争频发,一家老小东躲XZ,好好地家业也因为战争而败祸的缩水了三分之一。

    虽然目前的家产跟普通人相比依旧可观,可当家做主的族长还是焦躁不安,为了自家产业想了好多办法。

    可不管什么办法,他都没有办法阻止战争爆发,和侵略者带来的困扰。

    思来想去,最后,族长一咬牙一跺脚,做了一个他后悔了半辈子的决定,把家里仅有的房产,地产,商铺,全部变卖,搬到了有洋人管辖的租界里,用自己全部的资产在租界里买了一块地皮,盖了一间酒店,也就是现在酒店的前身。

    只不过,他想象中将家族发扬光大并没有做到,相反的,因为是乡下来的土老帽,并不受这里的贵族待见,租界里的人排外十分严重,更何况他只有这一块地皮,和一间酒店,其他的,一无所有。

    酒店的起步十分艰难,发展也万分艰难,就在他们以为自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人,那个人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刚一出现就给了他们一个十分诱惑的机会。

    “你想要你们家祖祖辈辈非富即贵吗?想要你们名留青史吗?”

    想啊,当然想。

    当时的族长因为家族产业败在自己的手上,已经是愧对祖辈疯魔病急乱投医了,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说能帮助他,他哪还管什么真假了,只要是能让酒店起死回生,怎么样都可以。

    更何况,那个人不要钱,就这一点就已经很让他信服了。

    “你是说,当时这个地方是租界?”

    涂戈挺诧异的。

    这江城市说实话,真不怎么样,发展不好,落后不说,还特别的小,就这么个地方有什么值得那些侵略者抢占的?

    老头无奈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当年自己赶上了战乱,不顾家里人的劝阻毅然决然的参了军,一路高歌猛进,位置坐的很高,现在年纪大了,才内退回到了老家安享晚年。

    可才一回到家,就听说了家里酒店的怪事,而且这怪事已经持续许多年了,却没有一个人上报,或者说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们就当不知道一样,正常接受警察的盘问,给警察看删好的监控视频,等酒店解除了监禁,然后他们该干嘛干嘛,就当失踪的人不存在一样。

    甚至是每一段时间就给酒店大换血一次,以至于现在酒店的人都不知道这个酒店的前身到底是什么,6号房间到底存在不存在。

    老头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当时家族搬到租界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后来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我也不过才三四岁,记忆也并不是很清晰,但我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一身长褂,带着一顶圆帽,提着一只褐色的皮箱,风尘仆仆,却又不失优雅。”

    “很奇怪吧,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能记得那么清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清楚。”

    那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就像是从什么地方赶过来,给了他们一个方法,就匆匆离开了。

    “什么方法?!”

    老头难得滞了一瞬,好半响,才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女人。”

    “什么?”

    女人属阴,聚财。

    当时的族长犯了难,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个办法。

    可思来想去,只要一个人就能解决全族人的困扰,咬了咬牙,族长到底是狠了心,在族中选了一个八字吻合的姑娘,让她吃斋沐浴,提前在她的身上刻画下大量的符文,咒语,再给她喂下符水,然后在既定的日子,将那个姑娘吊起来,放干她的血,用她的血画了一个大大的符咒,在她的脚下,将她永生永世困守在这一方天地。

    尸体火化后,骨灰也被族长用特定的颜料混合在一起,然后写成符咒,供在牌位里,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要烧香,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断过。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酒店开始有人失踪,失踪前都是入住了606号房,可那间房并不存在。

    不,不是并不存在,而是外人根本就不知道,那间房间,其实是那个姑娘死前住了三天的房间。

    谁也不知道那姑娘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受此酷刑,又为什么,突然间拖了无辜的人进入606,一切缘由,只能等涂余和涂戈解开谜团才能知晓。

    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老头并不打算走,他稳稳的坐在沙发上,拄着拐杖,他要第一时间知道这俩师兄妹解决事情的结果,他还要把那个困了姑娘将近百年的牌位烧掉,放她自由。

    当外面装饰用的大钟沉重的指向深夜两点的时候,涂戈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睡的迷迷糊糊的安禾一惊,从旁边跟着坐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手先揪住了涂戈的袖子:“你要去了吗?”

    “睡觉吧,等你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涂戈难得温柔。

    “我睡不着,担心你,小戈,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放心好了。”

    涂戈安慰安禾一声,看了涂余一眼,俩人默契的同时抬脚,转身出了房间。

    走廊里只有昏昏暗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一个人都没有,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俩人一样。

    走到电梯口,涂余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柄短剑递了过去,“凑合着用吧,虽然没有你的趁手,但有总比没有强,而且,我还帮你画了符在上面,应该还是挺抗用的。”

    “谢了师兄。”涂戈接过短刀,扬了扬,笑嘻嘻的道了一声谢。

    电梯到,涂余率先走进了电梯里,涂戈随后跟上,俩人坐在电梯中漫长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等到电梯终于‘叮’的一声开启,六楼,到了。

    眼前的六楼很平常,却又很不寻常,有种平凡中透着淡淡的诡异的感觉。

    涂戈皱了皱眉头,将涂余按在自己身后,她先抬腿走了出去。

    出了电梯,拐弯就是朝606号房走过去的走廊,涂戈深吸一口气,将短刀握在手里,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第四十四章 事有变故

    奇怪的是,他们之前白天可是在这附近转悠了好半天的,而且走廊就一条路,怎么就走不到605门口呢?

    难道是鬼打墙?

    涂戈和涂余又转了一圈,涂余心下了然的转头看着师兄,自己却是往后退了一步,但手上的短剑已经横在胸前,师兄虽然也有捉鬼的手段,但他似乎天生就对舞刀弄枪不感兴趣,顶多只能算的上懂,却不精,而自己与他,正好相反。

    涂余与涂戈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十分默契,对方一个眼神就能猜到想要干什么。

    他也不废话,毕竟他们俩只有这一晚上的时间,那个骆世晓已经失踪三天以上了,谁也不知道这三天时间他还活没活着?!

    如果真出事了,那也只能算他命不好,毕竟,他们已经尽力了不是?!

    涂余思及此处,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张自己晚上现画出来的符咒,夹在食指中,嘴中念念有词道:“寻阳辩鬼识阴路,急急如律令!”

    符纸‘嘭’的一声突然自燃了起来。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什么反应都没有。

    没反应?!

    涂余皱了皱眉头,这鬼还真是难缠,不好对付。

    也是,都死了快将近一百年了,能好对付吗?

    他咬咬牙,又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夹在指缝间,一边直接咬破左手大拇指尖,隔空画着符,一边又将之前的咒语重新念了一遍。

    这一次,还不等他话音落下,夹在指缝间的符咒再次瞬间燃烧起来,区别上一次的不同,这一次的符纸上冒着青幽幽的冷光,眼前的景象也突然起了变化。

    原本还是装修华丽的现代化走廊,只在眨眼间就变得破败不堪起来,腐朽的木质地板‘嘎吱嘎吱’作响,年代久远已经开始泛黄的墙皮,还有墙上‘滋滋啦啦’直打火花的灯泡电灯,还有一吹就漏风的纸质窗户,无一不在显示着,他们好像已经来到了那个鬼奴的地盘。

    涂余张了张嘴吧,还不等他说话,身后的涂戈已经快步走上前,将他一把揽在身后,给他一个‘跟着我的眼神’便率先朝前面走去。

    涂余:“......”

    怎么有一种反过来的感觉?

    人家都是男人英雄保护美人,怎么到了师妹这,师妹成了美人保护英雄了?

    他尴尬的摸摸鼻子,可能这跟他俩的选择有关系吧,谁让自己比较喜欢画符,不喜欢打打杀杀呢。

    反正自己从小就是跟着师妹混的,都习惯了。

    涂余干咳一声,一声没吭的拿着符纸,高大的身子缩在涂戈身后,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还特别的和谐。

    涂戈才不管和谐不和谐呢,她端着短刀,从满是腐朽的地板中穿堂而过,看见原本是605和607的房间竟合并成了一个,门上挂着一个已经垂了半边的门牌,上面赫然写着三个阿拉伯数字“606”。

    涂戈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握着门把手轻轻一拽,只听门发出了沉闷了半个世纪的‘吱呀’声,被从外打了开来。

    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一个人都没有,涂戈站在原地只思考了一秒钟,便迈了进去。

    阴风阵阵,房间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房间,家具,梳妆镜应有尽有,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到边际的那种。

    只是整间屋子莫名显得空荡荡的。

    涂戈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房间的角角落落,回头又看了一眼师兄,指着房间道:“师兄,这......”

    涂余拧紧了眉头也是打量着,这房间里连一个暗门都没有,而且那鬼奴是一点鬼气都没有,怎么找?!

    正思考间,眼前突然一花,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们俩坐在床上。

    她就像是突然出现的,电视花屏了一样,涂戈吓得猛撤后一步,手中的短刀刚扬起来,身后的门就响了,她下意识地一转头,只见一个穿着民国风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梳着油汪汪的大背头,脸上架着一副圆溜溜的眼镜,胳膊上还拿着两三本书,那斯斯文文的样子,即便是行走如风,也不见他发型凌乱。

    只见那人直接穿过涂余和涂戈的身体,就像看不见他俩一般,笔直的朝着女人走了过去,脸上还挂着焦急之色。

    “今天晚上,我们跑吧,船票我已经买好了。”

    女人点点头,一脸的羞羞答答:“好,我听你的,就算到时候他们说我不要脸我也认了,只要跟着你,哪里我都去的,更何况,阿山,我......”

    女人欲言又止的看着男人,话没说完,脸上便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连带的,耳根都被粉嫩染红了。

    女人长得原本就是清清秀秀,小家碧玉,此时一害羞,更是美不胜收。

    斯文男人原本还挺着急的,此时看见女人这般姿态,他不由得咽了咽唾沫,手不受控制的就朝着女人的脸上轻轻抚摸,一边怜惜的弯下腰,轻轻抵着女人的额头,低声承诺:“你放心,阿莲,我这一辈子只认准你了,只要我们能逃出去,到了外面,哪里都能有口饭吃,大不了,我给人当家教,教人念书,怎么样都不会让你跟我受苦的。”

    女人又是点头,对男人无比的信任:“我相信你,今天晚上我在码头等你。”

    “好。”

    俩人甜甜蜜蜜的说了一会儿话,男人也没敢多呆,在女人依依不舍的眼光中,起身偷偷离开了。

    女人坐在床边,看着梳妆镜中明媚年轻的自己,她的手不自觉的就抚上了肚子,一边摸,还一边自顾自的微笑起来。

    那一瞬间,清晨的阳光从窗户探进来,照在女人身上,使得女人半垂下来的脸庞带着莫名的母性光辉,特别的美丽又耀眼。

    涂戈瞧着女人的动作,忽然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眨眨眼睛,结巴了一下:“师,师兄,她她,她怀孕了?她怀孕了!!!”

    艹的,难怪最开始就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她竟然有孕在身,那就证明,在她被收为鬼奴之时,没有人知道她是怀孕了的!

    这个变故就出现在那个还没降生的婴灵身上!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的女人应该算是孕早期的,孩子还没成型吧,可是,她竟然竟然和刚才出去那个油背头私定终身了?!

    还揣着娃被人给祭了,她怎么能同意呢?

    为了娃,她也应该争取一下啊,怎么就无声无息的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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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诸多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家师兄总作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家师兄总作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家师兄总作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